生產隊又來了一名女知青這事很快就
顏溪剛聽到周怡然這個名字時隱約覺得有些熟悉,似乎是以前
破舊的泥土房屋里, 隱隱傳出了兩人談話的聲音。此刻,與周怡然說著話正是今年年初就被下放到生產隊來的兩位老學者之一的顧老。這個時候,想必任誰都猜不出他們兩人的真實關系。
“你這傻孩子也真是,外公不是讓你不要過來的嗎,你怎么偏就不聽話呢”
“可外公就一個人
“這不是還有你胡爺爺
“好了, 既然都已經看過了, 你還是早點回去,我和你胡爺爺都是活了幾十年的老人了,沒什么不放心的, 這生產隊就這么大點地方,以后別再過來了,省得讓人看到了對你影響不好!
“我不怕的”
“唉,你這倔強的脾氣也真不知道像了誰”
“以前大家都說我這牛脾氣像極了外公”
顧老聽著外孫女的話不禁失笑, 繼而又無奈的輕嘆了一聲。
他的老伴去世得早,夫妻倆只生了一個女兒,女兒嫁了人沒過幾年也跟著走了。唯一的外孫女還是跟
枉他這人做了一輩子的學問,自認為清貴,恪守正道,誰知臨到老了卻還要遭這一番罪。他唯一牽掛的就只有這孩子,最不想拖累的也是這孩子,事
說實
周怡然看著眼前這殘舊不堪的泥土房,難掩心酸。
這里的環境也太差勁了,外公怎么能住
顧老和藹的拍了拍她的頭,老人家的眼里顯露出了他的豁達和文雅,說道“這兒能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已經算是不錯了,至少不用像有的人那樣去住牛棚,我聽說西北那邊的環境比這里還更苦!
周怡然抿著唇角,說不出話。
她外公本來也是要被下放到西北去的,是她跪著懇求父親幫忙,這才轉來了江東省。
可她這一跪,也算差不多把他們父女倆最后的那一點情分磨沒了。
她母親與父親當初結婚屬于家族聯姻,
隔了許久,周怡然忽然輕聲道“外公,我與白家的婚約已經解除了。”
“你”顧老臉色微變“唉”
心里百般不忍,最后卻只重重嘆了一口氣。
縱然周怡然沒有說明解除婚約的原因,可顧老活了大半輩子心里又怎么會想不明白這其中的關節,F實如此,他現
說到底,還是他拖累了這孩子。
顧老憐惜道“讓你受委屈了!
“外公千萬不要這么說,我沒覺得委屈。”周怡然搖了搖頭,一臉淡然,神色里不見絲毫難過。她覺得像現
她垂著頭已經踏出了門外,
沒想到是這個時候外面居然會有一個人
周怡然心里不免有些緊張和慌亂,看著不遠處那道高大挺拔的男人身影,背脊不自覺的繃了起來。
這個人什么時候來的
他
她和外公剛說的話他是不是都聽到了
周怡然眉間糾結不散,唇角動了動,本來有心想跟對方說點什么,可結果,卻看到那人背著籮筐一言不
回到知青點后,周怡然忐忑不安了一晚上,原還擔心那人聽到她和外公的談話會去舉報她,然而等到第二天,竟然什么事也沒有
周怡然稍稍安心了,看來那人還不錯,并沒有舉報她,是她緊張過頭了。
她努力適應著
生產隊今年栽種的早季稻子要比去年少了不少,只是用了大半個月,那些撒了秧苗的秧田就清空了。
三月中旬,顏溪他們那些知青都吃到了紅雞蛋。
去年胡禮芳嫁給了鄭大保,一個月后就被查出了懷有身孕,聽說上個月孩子就已經出生了,是個大胖小子。孩子滿月那天,鄭月娥還到林坪生產隊吃酒,胡禮芳一直記掛著這邊的知青好友,所以便讓鄭月娥幫忙帶了一些紅雞蛋給他們吃。
果果一邊剝雞蛋殼,一邊慢吞吞的說道“似他們那幾個
果果不禁搖了搖頭,算了,像李萍那樣的不說也罷。
顏溪聽著笑了笑,“嗯,你說得對!
李萍現
反倒是謝小青嫁了人以后,滋潤了很多,楊奎松一直待她很好,雖說他的母親周玉蘭有時潑辣彪悍了一點,但是她卻不是那種會苛刻兒媳婦的人。
果果的目光轉到了顏溪身上,忽然湊到她面前,笑嘻嘻的問道“邵正北同志這個月給你寄了多少封信了”
顏溪看著她那一臉八卦的模樣就忍不住想去捏她的臉,可惜手里頭正拿著雞蛋。
她微微一笑,故意道“你猜呢”
果果撇了撇嘴。
她知道邵正北給顏溪寫了很多的信,不過卻不知道具體是多少封。她想了一下,好奇的說“他該不會是每天都寫一封”
顏溪有意吊她胃口,就是不告訴她,把雞蛋吃完后,點了一下她的鼻子,“你自己想。”
為著信件安全考慮,邵正北給顏溪的信都是先寄往家里,他會
不過,果果卻又問道“顏溪,放著邵正北同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