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氣得不跑了, 李木蘭也停了下來, 松松攥著韁繩, 抬頭看前面的三人。楚王紫袍、壽王月白長袍、郭驍墨袍, 三道身影幾乎持平, 馬頭相差不遠(yuǎn), 但如果繼續(xù)下去, 因為要跑一圈,內(nèi)側(cè)的楚王路短,必然第一。
楚王之勇, 弓馬刀槍皆嫻熟。
然而楚王第一次感受到了壓力,上一輪他就看出來了,郭驍根本沒有使出全力
跑
書, 一個白面書生,郭驍是存了輕視之心的,然而一跑上,郭驍就看出來了,壽王絕非普通書生
兩個人各有所思,趙恒心無旁騖,只盯著前面的終點。駿馬奔馳,風(fēng)聲
兄長也好、郭驍也好,誰與他爭趙恒都不
一聲鼓響,三匹駿馬同時沖過終點,沖勁兒未散,繼續(xù)往前跑了一段距離,然后三人轉(zhuǎn)身,同時看向終點兩側(cè)負(fù)責(zé)裁判的紅衣小太監(jiān),因為連他們都不確定到底是誰勝出。對面宋嘉寧、端慧公主同樣緊張地盯著那兩道紅影,特別是宋嘉寧,本來對王爺不抱信心,親眼看完王爺跑馬的
颯爽英姿,宋嘉寧本能地覺得,是她的王爺贏了
就
期盼得到證實,宋嘉寧興奮地叫了一聲,叫完才不好意思地左右看看,臉龐羞紅,杏眼依然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自家王爺。福公公呢,親身見證了壽王是如何從熱血少年變成一心修仙的孤寂皇子,闊別多年再次見到王爺意氣風(fēng)
主仆倆都跟過年似的高興,一旁端慧公主臉色難看極了,楚王勝沒什么,但剛剛她信誓旦旦表哥會贏,還提議與宋嘉寧打賭,一轉(zhuǎn)眼表哥就輸給了壽王,端慧公主便覺得顏面掃地。然而端慧公主并不責(zé)怪輸了馬的好表哥,只恨一臉歡喜的宋嘉寧,想到宋嘉寧初上馬時的狼狽,端慧公主突然一鞭子甩
宋嘉寧一直
終點這邊,楚王用力拍了拍弟弟肩膀,先夸了弟弟一通,然后不服氣地道“你平時文弱書生似的,方才我與平章沒有準(zhǔn)備,才叫你拿了魁首,等會兒咱們再跑一圈,三弟再贏,大哥才服你,平章說是不是”
郭驍呼吸已經(jīng)恢復(fù)平穩(wěn),看眼壽王,剛要開口,余光中端慧公主旁的那匹褐色駿馬突然嘶鳴一聲飛了出來郭驍心頭猛縮,知道她不會騎馬,調(diào)轉(zhuǎn)馬頭便沖了出去。趙恒同時
這一次,兩人難分上下,另一側(cè)李木蘭也著急地去救人了。
宋嘉寧上輩子學(xué)會的騎馬,但那時郭驍始終陪
那一刻,宋嘉寧心都涼了,王爺救她她感動,郭驍來湊什么熱鬧宋嘉寧相信郭驍此時只是想救她,但她真的不需要。擔(dān)心被郭驍搶了先,宋嘉寧不知從哪來的一股勇氣,雙手攥緊韁繩用力一扯,駿馬劇烈甩了兩次腦袋,感受到主人的心意,居然慢慢停了下來。
驚險解除,宋嘉寧貼身的小衣都被汗水打濕了,身體僵硬地坐
郭驍最先勒馬,停
這等臨危應(yīng)對的勇氣與本事,或許,以后她可以多約嘉寧妹妹出去跑馬
宋嘉寧真沒有李木蘭想象的那么勇敢,心有余悸,看見趕過來的丈夫,宋嘉寧眼睛一酸,眼淚就滾了下來,剛剛差一點她就落馬了,沒人知道其中的兇險。
趙恒看到了她的淚,沒說話,驅(qū)馬頓
宋嘉寧點點頭,哭聲未止。
趙恒看看她那匹馬,聽到馬蹄聲,他抬起頭。
騎馬的端慧公主與狂奔的福公公幾乎同時趕到,福公公氣都快喘不上來了,撲通跪下便請罪認(rèn)錯。端慧公主神色
坦然地坐
語氣輕飄飄的,分明沒把宋嘉寧的驚險放
“下馬,賠罪。”趙恒冷聲道。
端慧公主手上一緊,想要糊弄過去,卻對上了兄長那雙略顯狹長的眼睛,沒有任何溫度地盯著她,什么都不說,眉頭也不皺,竟比表哥
宋嘉寧一點都不想原諒。端慧公主言語上欺負(fù)她,宋嘉
寧不疼不癢的,都能忍,但這次端慧公主明知道她才學(xué)會的騎馬,居然還做出那等舉動,若非她命大,恐怕已經(jīng)落馬了,輕則摔破臉,重則斷腿喪命。
但那是公主,是皇上、淑妃寵愛的女兒,是太夫人的外孫女,端慧公主都已經(jīng)認(rèn)錯了,宋嘉寧只能違心客套。
偷偷抹了抹眼睛,宋嘉寧準(zhǔn)備扭頭,誰料剛用了點力,腰間那條結(jié)實有力的手臂突然將她抱得更緊,與此同時,身下的駿馬繼續(xù)往前走了,緩緩地走,但還是眨眼便將愣
王爺這么護(hù)著她,替她打了端慧公主的臉,宋嘉寧頓時覺得出了一口氣,抱緊他腰小聲道“多謝王爺。”
趙恒目光變冷。
這句謝,他受之有愧,如果不是他有口疾,如果不是他最不受寵的皇子身份,端慧公主怎敢屢次輕視他端慧公
主欺負(fù)他的王妃,便是不將他看
所以,除了讓端慧公主賠罪,他目前無法真正地幫她報復(fù)回去。
但
看看懷里的王妃,趙恒親親她腦頂,用只有她能聽到的聲音道“等著。”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等什么宋嘉寧茫然地仰頭,卻見他低下來,親
趙恒嗯了聲,騎馬帶她回了別院,進(jìn)屋先查看她身上。宋嘉寧沒受什么嚴(yán)重的傷,只有手心被韁繩摩出了兩道輕
微的紅痕,也是她手太嬌嫩的緣故,看著嚇人,按著并不疼。但這已經(jīng)足夠叫壽王動怒了,命人賞福公公十板子。
宋嘉寧得過福公公多次提醒,王爺喜歡什么厭惡什么,都是福公公陸陸續(xù)續(xù)告訴她的,見壽王居然要罰整個王府第一有功的福公公,宋嘉寧連忙求情道“王爺,這事不怪福公公,您訓(xùn)他兩句就是,別打板子吧”
趙恒幽幽地盯著她。
宋嘉寧咬咬唇,不敢再說了。
過了一會兒,福公公領(lǐng)完板子來磕頭賠罪,
馬場上,楚王得知弟媳婦驚馬是端慧公主動的手腳,毫不留情地訓(xùn)了端慧公主一頓,但他的訓(xùn)與趙恒又不一樣。
這樣的教訓(xùn),端慧公主一點都不怕,撒撒嬌就過去了。
楚王走了,恭王還想再跟李木蘭跑兩場,李木蘭見端慧公主、郭驍似乎還要留
李木蘭懶得理他。
這邊端慧公主終于鼓起勇氣,偷偷轉(zhuǎn)向沉默半晌的好表哥。
郭驍看著她賣乖討好的模樣,腦海里浮現(xiàn)的卻是驚馬上
繼妹慘白的臉龐,是繼妹被壽王抱過去夫妻同騎離開的親密背影,哪一件都讓他遷怒罪魁禍?zhǔn)锥嘶酃鳌Q壑胁蛔杂X地染上寒霜,他聲音冰冷“嘉寧是我妹妹,也是你表姐。表妹,我能容忍你驕縱跋扈,但,如果你因為一時不快便出手傷人,那就是心狠歹毒,我”
“我不敢了,我真的知道錯了,表哥你別生氣”端慧公主越聽越害怕,及時打斷郭驍,白著臉保證道。其實甩完鞭子,
郭驍不太信這話,但,他只能選擇信。
“我是怕你惹怒壽王。”郭驍嘆息道。
端慧公主挑眉,信以為真,眼睛立即亮了起來,又恢復(fù)了公主的趾高氣揚,哼道“惹怒又如何,我還怕他不成”
郭驍意味深長地提醒她“皇上
端慧公主眼睛睜大,與郭驍對視片刻,皺眉道“那也輪不到他啊。”說完了,端慧公主腦海里忽的浮現(xiàn)楚王的身影。父皇最偏心大哥,大哥登基倒真有可能,到那時,親兄弟當(dāng)然比她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親,還有楚王妃馮箏,更是恨不得與宋嘉寧一條裙子兩人穿。
端慧公主不是沒琢磨過皇位的問題,但她一直都認(rèn)為哪個皇兄登基對她來說都差不多,如今表哥提醒,端慧公主才意識到,她若不想被宋嘉寧壓過去,就得求菩薩保佑皇位落到二哥或四哥頭上不對,四嫂李木蘭也是宋嘉寧一伙的,還是二哥最合適,她與二嫂睿王妃也更親些。
“總之,以后別輕易得罪人。”見她沉思結(jié)束,郭驍再將話題引回馬場的不快。
端慧公主明白了,鄭重點頭,只是,隨著郭驍走出馬場
的路上,端慧公主后知后覺地記起一幕。當(dāng)時宋嘉寧驚險無比,除了壽王要救她,表哥也拼了命似的朝宋嘉寧狂奔而去,那么急切,雖然是出自兄長對妹妹的關(guān)心,端慧公主還是有點吃味。
可她沒有道理為這個計較。
“表哥,哪天我的馬受驚了,你也會第一個沖過來救我嗎”端慧公主期待地看著郭驍問。
郭驍不假思索道“會。”
若繼妹是他的妻,甚至她只是沒有出嫁,還是他的妹妹,郭驍都會沖過去將她搶到自己的馬上,會緊緊抱住她安慰,除了讓端慧公主道歉,他還會訓(xùn)斥端慧公主,為她出氣,而不是像壽王那樣,什么都不說便離去。
他早就說過,他才是最
黃昏時分,趙恒托著宋嘉寧的小手,再次幫她上藥,清清涼涼的祛瘀膏藥被他緩緩地揉勻
“我自己來吧。”宋嘉寧看他一眼,輕聲道。
趙恒不語,抹勻了,還幫她吹了吹,將宋嘉寧的心吹到了酒壇子中,晃晃悠悠地醉了般。本來就
夫妻撇下女兒出門游玩,少了一層束縛,動情起來就更熾熱,何況才經(jīng)歷一場驚險,更渴望通過身體的糾纏來釋放殘余的后怕。然而就
宋嘉寧化成水兒的身子頓時僵硬起來,杏眼水蒙蒙地望著他,遺憾又羞臊,恍如被人捉奸。
客人登門,趙恒只能放開她,一個人去凈房平復(fù),等他出來時,宋嘉寧已經(jīng)拾好了,衣裙齊整,唯有臉蛋艷若牡丹,嫵媚勾人。趙恒不想讓恭王瞧見她這樣,便讓她
“三哥,三嫂沒事吧”恭王猶不知道兄長對他的提防,落座后,關(guān)心地道。他對宋嘉寧沒多深的感情,只是動過一點心,自然希望她平安無恙。
“沒有大礙。”趙恒淡淡道。
他話少,恭王靠著椅背,撓撓腦袋,數(shù)落了端慧公主兩句。
趙恒沒有附和,反而大度地將錯攬
“騎術(shù)不,不怪端慧。”
恭王聽了,佩服道“三哥就是好脾氣,換成我”
說到一半,說不下去了。三嫂嬌嬌嫩嫩的需要三哥保護(hù),他家那位女中豪杰,端慧公主真敢得罪她,李木蘭還不一鞭子甩回去,哪輪得到他們爺們英雄救美提起這茬,又記起李木蘭騎術(shù)比他強的事,恭王摸摸鼻子,自己抬不起頭,連三哥看他,恭王都覺得三哥好像
恭王越想越憋屈,憋屈地想做點什么
回到隔壁自己的別院,看著李木蘭丟下他徑直朝后院走去,恭王心頭一動,嘴角翹了起來,笑里透著幾分邪惡。李木蘭再厲害,騎術(shù)再高,終究都是個女人,到了晚上,還不是得乖乖讓他騎
她屋里。但今晚,想到可以
明日狩獵,李木蘭先吩咐丫鬟們擺飯,她隨手拿起弓走到院中練習(xí)手感。瞥見恭王腳步輕快地過來了,回想每次恭王主動找她都沒好事,李木蘭起弓,皺眉問道“你來作何”
恭王不愛聽,瞪著她道“你把伺候我的柔兒攆走了,你說我找你做什么”
王爺睡王妃,天經(jīng)地義。
李木蘭抿唇,不喜歡那事,但想想最多也就一刻鐘,多洗次澡而已,就懶得與他計較了。
“你這弓太輕,射不遠(yuǎn)。”恭王敲敲她手中的紫衫木弓,嫌棄道,女人就是女人,用不了大弓。
李木蘭當(dāng)他放屁,力氣天生不如人,他也只能用這個打擊她。
她繼續(xù)拉弓瞄準(zhǔn),恭王負(fù)手站
恭王有點口干舌燥,成親這么久,他還沒吃過她的嘴兒。
靠近兩步,恭王站
李木蘭無動于衷,這把紫衫弓是祖父親手為她打造的,別說恭王送她黃金木做的弓,便是黃金做的,她也不稀罕換。
嫌恭王聒噪,李木蘭將弓交給丫鬟,去堂屋坐著了。
晚飯很快擺好,李木蘭自吃自的,只
恭王繞過屏風(fēng),最先看到的,是她一馬平川的胸,胸平腰細(xì),再往下,是一雙被中褲遮掩的長腿。眼前掠過她翻身上馬的英姿,恭王越
李木蘭一驚,平時都不碰嘴,今晚突然這樣,能不叫她警惕嗎
因為警惕,李木蘭伸手就去推他,結(jié)果沒掌握好力氣,恰好恭王也有點緊張,竟被她一下子掀了出去,仰面摔
“咚”的一聲,李木蘭沒反應(yīng)過來,床下恭王看著帳頂,愣了會兒才勃然大怒,跳起來,指著床上的女人罵道“大膽”
李木蘭承認(rèn)她有錯,人家是王爺,她害王爺摔了跟頭,這叫不敬之罪,因此并未反駁,只坐正了,平靜無比地道“是我失手,王爺若要責(zé)罰,管開口。”嫁給恭王這么久,李木蘭也摸清了恭王的脾氣,胸襟尚可,應(yīng)該不會有重罰。
恭王拍拍屁股,見她大義凜然無所畏懼的模樣,他瞄眼她嘴唇,哼了哼,坐下道“你老老實實坐著,別再亂
動。”
李木蘭不解地看著他。
被她這樣盯著,恭王有點下不去嘴,斥道“眼睛閉上。”
李木蘭再次防備起來“王爺究竟要做什么”
她還好意思問
恭王火大,一邊脫中衣一邊瞪著她道“親嘴,親嘴懂不”
李木蘭
李木蘭對恭王沒什么感情,只知道既然嫁過來了,就該履行妻子的職責(zé),故恭王要親嘴,她就默許了,親著親著,體內(nèi)突然涌起一絲陌生的怪異感覺。李木蘭不習(xí)慣,恭
王卻根據(jù)她身體的變化猜到她也開始享受了,因此更賣力起來,雙手抱緊她不叫她躲。
李木蘭量忍著,直到她
“要就要,不要睡覺。”李木蘭攥住他手,冷聲道。
恭王又冒火了,旁的女人求他伺候他都懶得管,今晚主動給她,她居然還嫌棄
既然她不知好賴,恭王便直接真刀真槍地來了。摁著她肩膀,想象她是匹馬,太快活,又存心逗她,恭王邪笑著
恭王
反了反了,他居然被自己的王妃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