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官署,剛剛經過一上午忙碌工作, 揉捏著酸疼的脖子, 聚
“你說的是真的”一個中年青衣官吏不相信的看著說話的同僚。
坐
青衣官吏看了看四周, 壓低聲音說“要是真來了怎么辦”
美中年也低聲說“來就來了, 他也就是孤僻些, 又不會動手傷人,連罵人都沒見他罵過,我說你有什么好怕的。”
青衣官吏
他一邊說,眼睛一邊往周圍不著痕跡的尋找, 忽然,從身后傳來一個男聲, 那人說“打擾, 您說的這道姜花鱸魚, 是哪一家的”
青衣官吏被嚇了一跳,扶著胸口喘了口氣,心道,這梅郎中怎么神出鬼沒的,突然出現都沒有一點聲音。驚過之后,他心道,竟然真的如友人所說,只要說起自家婦人懷孕時的吃食,這梅郎中就會出現。
等梅逐雨問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道謝走后,青衣官吏忽然笑出聲來,搖著頭對身邊的友人嘆道“梅郎中來刑部也有一年多了,我還從未和他說過話,只聽人說他不好接近,但現
最近的刑部內部,開始風傳起這樣一個傳聞據說只要
不少閑著沒事的好事官吏不信邪,抓著同僚友人們故意談論這些話題,結果無一例外,每次都能看到梅郎中默默出現,默默問到答案,又默默退去。
時間一久,這成了刑部內心照不宣的趣聞,甚至是一個有趣的小游戲。一來二去接觸多了,很多原本覺得梅逐雨目中無人不好相處的官吏都開始對他改觀,覺得這位梅郎中就是沉默寡言而已,也不是故意疏遠別人。為了懷孕的夫人到處搜集食譜的梅郎中,
這直接導致,梅逐雨
梅逐雨不明白,最后把這歸結于最近天氣好,大家心情都不錯的原因。
武禎近日心情也不錯,她過了懷孩子初期的恐慌與小心后,恢復了從前的瀟灑,覺得只是肚子大了點穿衣服腰帶不能勒太緊,除此之外沒有什么不方便的。自古以來,都是看別人懷孩子的人,比懷著孩子的人更緊張,武禎已經開始放飛,梅逐雨還每天看著她的肚子心驚膽戰。
除了嚴肅的盯著武禎的肚子,梅逐雨還為武禎的一日三餐操碎了心,武禎自懷孕后胃口就不好,吃的比從前少許多,梅逐雨從那次王二醬菜開始,就不斷的往家里帶各色各樣的吃食。
話說武禎那時硬著頭皮連續吃了兩日王二醬菜,第三日就忍不住跟自家郎君說“我不想吃這醬菜了。”
梅逐雨“怎么了,今日的醬菜味道不好”
武禎一本正經的告訴他“孕婦的口味并非一成不變,什么都是過兩天就不愛吃了。”
原來如此,梅逐雨毫不猶豫的相信了她,于是變著花樣的找孕婦可能愛吃的東西,雖然他不知道武禎要吃什么,但帶回去那么多東西,總有一些武禎會喜歡。
有時候帶回家的是食材,有時候是已經
武禎每日回來,第一句話就是問郎君有沒有回來,若是奴仆們說回來了,她接下來一句就是要問郎君今日帶回了什么東西。
“夫人,今日帶回來的是兩只大甲魚”
“夫人,今日郎君帶回了李家館子做的醋灌魚腸。”
“夫人,郎君今日帶回了一大籃子的秋梨,只有小兒拳頭大小呢,奴們都沒見過這么小的秋梨,郎君說要燉糖水喝的。”
這些也就罷了,某一日武禎回來,守門的奴仆告訴她,“夫人夫人,郎君今日帶回了一只熊瞎子”
武禎“什么熊瞎子”
她好奇的到廚房一看,一只死不瞑目的熊癱
看到熊身上新鮮的傷口,武禎心道,這該不會是郎君自己去山上獵的吧結果回房后看到梅逐雨沐浴過了,換了身衣服,武禎就明白,果然是他去獵的,可這長安城內的小山上也沒有熊啊,他怎么有時間去城外那大山上找熊的
她摸著下巴想著,梅逐雨過來跟她說“我帶了熊回來,聽人說菊花蒸熊膽吃了對孕婦好,新鮮熊膽最好。”
武禎“哈哈,是嗎。”想到熊膽有多苦,武禎心里暗罵,不知道又是哪個多事的給郎君說了這糟心食譜,刑部的官員們是不是都太閑了
饒是武禎再不想吃這東西,想到郎君偷偷跑去獵熊回來的夸張行徑,武禎還是沒拒絕他的好意,裝出大方樣子干脆的把那道熊膽給吃了,當然,有苦一起吃,她吃完這苦了吧唧的玩意兒后,讓郎君也好好品嘗了一下那股散不掉的苦味。
街邊的榆槐落了些黃葉,被馬蹄卷著飛過兩旁的高墻,夏日里濃蔭如蓋的長安漸漸覆蓋上紅黃兩色,城外的山上更是能見到大片紅葉。正是秋高氣爽的時候,天氣晴朗,長安城內不管是高門大戶還是平民百姓,都愛出門踏秋,特別是那些高官貴族年輕子弟們,早
趙郎君一群人來梅家宅子找武禎說過幾次秋獵的事,武禎定下時間后,他們就興高采烈的回去準備,一群年輕郎君們嬉笑打鬧,有人高聲叫嚷今年定要多打幾頭獵物回來,一洗去年之辱。
武禎叫住趙嵩巖趙郎君,問他“最近怎么沒看見梅四那家伙出門,他還悶
從武禎和崔九接連嫁娶,這群人就以梅四和趙嵩巖為首了,可自武禎回到長安,她還沒見到梅四出來玩過,幾次都只有趙嵩巖他們幾人過來。
趙嵩巖一臉的不
趙嵩巖是個心大的,不比崔九細心,武禎也不指望著他能知道梅四有什么事,干脆就騰出時間親自往梅四家走了一趟,也通知他過幾天和大家一起去秋獵的事。
見到梅四,武禎上下打量他一番,道“怎么一副被掏空了身體的模樣,近來
誰知梅四見了她,竟然眼眶一紅,低下頭說“禎姐,我對不起你。”
武禎被他這一出搞得摸不清頭腦,什么玩意兒就對不起她了
“你哪兒對不起我了,說來聽聽。”武禎給自己倒了杯水,準備聽聽少年人內心的苦楚。
梅四卻老半天沒吭聲,只擺著個難以啟齒的表情干坐著,對上她的目光后,更是心虛的垂頭喪氣。
“說。”武禎沉沉的扔下一個字。
梅四小時候被她拾多了,聽到她這久違的語氣,馬上不敢扭捏了,悶聲說“我好像喜歡上了一個人,可那人是禎姐討厭的人。”
我討厭的人誰武禎一時沒反應過來,但很快她就想起什么,試探著問道“柳家的柳太真”她手底下那些小郎君小娘子可不是都以為她和柳太真是王不見王嗎,柳太真是懶得解釋,武禎是解釋過了沒人相信她也就放棄了,于是一直誤會到現
梅四羞愧的點了點頭。
武禎先前雖然打趣柳太真,但其實心里沒覺得這兩人之間會有什么,對于梅四的話,她覺得很是神奇,忍不住問“你怎么會覺得自己喜歡她的,你后來又見過她了”
梅四搖頭“沒有,但我最近不知道怎么的總是做夢,夢見”
他臉一紅,“夢見她
梅四說不下去了,他一個不愛美人愛鬼怪的畫癡,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做這種夢,真是羞愧至極,再加上做夢的對象還和老大不對付,他更是覺得自己背叛了組織,因此郁郁寡歡許久了。
可憐的梅四并不知道,他夢見的這場景并非是因為心中有什么綺念,而是因為他曾親眼見過,只不過后來被消除了記憶,然而不知為何,他又模糊的想起了某些場景,因而有了這個誤會。
武禎不知內情,拍了拍梅四的肩,“沒什么,禎姐不
梅四感動的不行,并不知道他崇拜的禎姐此刻內心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