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可可是
本來只想休息一天,但某人那天晚上折騰得太過火,室內氣溫低,鐘可可直接被凍感冒,
姜遇橋不想讓她上班,就又跟周秘書請了兩天假,醫院那邊,他忙完了就請假回來照顧鐘可可。
一來二去,鐘可可也算過了幾天神仙日子,除了吃就是睡,養得皮膚都水潤了許多。
清閑日子過夠了,就要開始繁雜的工作,鐘可可名不想讓別人用有色眼光看她,只能更用心的工作。
大概是工作上手了的緣故,鐘可可不論是寫稿子還是做采訪都比之前得心應手,再加上她
而因于哲遠鬧出來的謠言,也隨著他的離開不攻自破。
短暫的一個多月過去,鐘可可開了人生中第一份正兒八經的薪水,雖然沒多少,但成就感十足,鐘可可小胳膊一揮,當即拿著小錢袋請客吃飯。
張悅,許新雅,還有付瀅都去了,姜遇橋那邊也請了和他關系不錯的幾個男醫生。
雖說大家都
明明是很久都沒提起過的人,鐘可可卻還能清晰記起他從前的樣貌,然而從大一到現
說起來,付瀅也是幾個人中最先步入社會的那個,還沒畢業,就已經進了本市最大的的企業。
張悅和許新雅兩個人找來找去,都沒有遇到心儀的工作,只能準備考研,只有鐘可可,看起來算是愛情事業雙豐。
難得一聚,大家都很開心,只是幾杯酒下肚,鐘可可莫名想起了那一年,同樣年紀不大,面龐青澀的時晉。
她一直想問付瀅,他們兩個到底怎么回事,可付瀅每每都三緘其口,唯獨這一次,付瀅酒意微醺,忽然提到了時晉。
鐘可可本來也迷糊著,聽到這個名字,打了個激靈,瞬間清醒許多,“時晉當然記得,就那個一起來遇橋哥家里陪我過生日的帥哥嘛。”
聽到這話。
那邊正和秦正聊天的姜遇橋忽然轉過頭來,桃花眼微垂,不甚滿意地掐了下鐘可可虎口軟肉。
鐘可可轉過頭看他。
姜遇橋半瞇著眼,眼神好像
這男人醋勁隨著年齡增長越來越大,鐘可可笑瞇瞇地回握著他的手,以示安慰,另一邊卻和付瀅專心致志地說著女生間的悄悄話。
工作太忙了,付瀅很久都沒有這么放松過,也像是酒給了她訴說的勇氣一般,她牽著鐘可可的另一只手,咬字很輕地對她訴說。
其實,情況跟鐘可可猜測的沒差多少,當初的時晉,是確確實實喜歡付瀅的,而
雖然兩個人是高中同學,又
高中的時候,時晉沉默寡言,卻因為良好的成績樣貌,以及優越的家世,被年級里的一干女生注意,但凡有什么節日,都會到一堆告白信和巧克力。
作為時晉的后桌,付瀅的座位經常被波及,那些女生喜歡坐
付瀅向來都是沉默寡言的性子,挨了欺負也不吭聲,次數一多,就連時晉都看不下去,當著所有人的面吼了那幾個女生。
大意就是說她們很煩,還打擾周圍人學習。
為首的女生哭著走了,從那以后,再沒人找付瀅換座位,付瀅不傻,知道是時晉幫她說話,就
付瀅永遠記得那個午后,穿著校服白襯衫,身形單薄的男生趴
“啊,放那兒吧。”時晉揚了揚下巴。
付瀅怕他不知道的怎么吃,小聲囑咐了幾句,時晉也不趕著她,就那么靠
事后的幾天,付瀅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舉動應該是唐突了。
他那樣的大少爺。
怎么會吃這種窮人家的咸菜呢。
她自作多情地送給他,說不定還會被他不經意地倒掉。
付瀅的心思向來比別人敏感,雖然看起來什么都不太
事實證明,她猜得沒錯。
直到那罐酸豆角壞了,開始
周圍的一片兒人都聞到這個味道,誰都沒想到是時晉這里的,同桌的男生替時晉扔掉這罐東西的時候,付瀅剛好進來,更剛好地聽到倆人的對話。
同桌嫌棄萬分地問時晉,你怎么弄了個這么酸臭酸臭的東西啊。
時晉低頭擺弄著手機,漫不經心地說,付瀅給我的,我忘扔了。
話音剛落。
時晉余光瞥到地面上,一雙洗得
從那以后的一整個學期,付瀅都沒有跟時晉說過一句話,以前兩個人還是有些交流的,比如時晉上課睡覺,被老師叫,付瀅會好心地踢一下他的凳子。
比如,時晉唯一的一根筆壞了,他就會自來熟地轉過來,從付瀅那里抓一只,回頭也不會還,直到筆芯都用光。
再比如,
付瀅再也不吃酸豆角。
高二的那個學期,她也再沒有同時晉說過話。
原本她以為,兩人這種近距離的冷漠關系,會維持到整個高中結束,卻不想,高三上學期,付瀅生了一場病,需要做手術。
其實并沒有多嚴重。
但難就難
班主任了解到付瀅的情況后,當即
老師們都捐了不少,同學們有力出力,唯獨時晉,像個另類一樣,捐款那天,只出了一個硬幣。
雖說捐款不強制。
但像時晉這樣有錢的大少爺,說起來總是格外的過去不。
很快,這個消息就傳進付瀅耳朵。
原本是安慰自己的話。
沒想到卻不小心被她言中了。
當天晚上,付瀅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她聽到,時晉熟悉又低沉的嗓音,順著電流傳過來,問她,“付瀅,你
付瀅不記得當初自己說了什么。
只是頭皮亂麻麻的,心也跳得厲害。
也不顧晚上的氣溫有多低,她踩著棉拖鞋,隨便穿了件棉外套,就從巷子口跑了出去。
時晉就
他像個從童話故事書里走出來的王子一樣,坐
陪同他一起的,還有一個身穿黑色致外套的司機,司機手里捏著一打厚厚的紙袋,紙袋里是滿滿的錢。
時晉那張冷漠銳利的少年臉,比平時多了一絲柔和,
他唇角不經意地起伏,抬手碰了碰付瀅的頭,“這些錢,夠你好好治病了。”
走之前,時晉特意轉頭過來,像是對她解釋一般,輕聲開口,“我不喜歡酸,所以一直沒吃。”
付瀅握著那打錢,不解地看著他。
時晉抿了抿唇,又說,“但我不討厭。”
后來,付瀅反復問過幾個人,不討厭是什么意思。
有人說,說不討厭就是還行。
有人說,不討厭就是不討厭,可以忍受。
還有人說,不討厭就是喜歡啊。
付瀅想著,等自己的身體好了,一定要親口問問時晉,這是什么意思,她還要買好多圓珠筆,幫時晉備著。
然而這一切,也只是腦海中的構圖。
付瀅
付瀅這個時候,才明白。
那些錢,大概真的是,時晉人生中,一抹微不足道,善意的施舍。
是她不該癡心妄想。
自取其辱。
年少的情愫總是不經推敲的,高考
偶爾聽人說起過時晉的事,她也只當耳旁清風,從不認真去聽。
而后,也不知道是
早戀對象是隔壁班的男生。
每天會給她送早餐,晚自習后陪她一起走路回家。
男生的家庭條件也不好。
付瀅本能地覺得,他們是一個世界的人。
其實也沒有多喜歡。
就是有個陪伴,
付瀅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
她覺得,愛情是很虛無縹緲的東西,她這樣窮困的人,應該握住一些自己能握住的。
短暫的半年時光很快過去。
高考來臨。
付瀅和男生一起考入了理想中的大學。
只是,付瀅的理想是頤夏傳媒。
男生的理想,卻是和他的女神,一起考去北城。
那段時間,是付瀅最為黑暗的日子。
她始終不理解,為什么人類對于諾言可以這么兒戲,為什么看起來那么老實忠厚的男生,
但這樣的情緒并沒有持續多久。
付瀅從小就知道點到為止。
就這樣,她懷揣著斗志昂揚的心情,來到頤夏,上大學。
后來的一切,都和她想象中一樣。
象牙塔的世界繽紛多,她可以情地繪制未來的藍圖,也不用再面對并不喜歡自己的父親和外婆,她可以獨立人生。
唯獨沒有預料到的,就是重新見到時晉。
時晉就躺
那晚,夜色朦朧。
時晉
好久能有多久。
付瀅從來沒有去計算過。
她只知道,冥冥中,她好像已經等待了很久很久。
再后來的事,就是鐘可可也知道的,時晉
但那時,鐘可可自己也
付瀅本想把這一切當成她心里最寶貴的秘密,可卻
她與時晉。
有過不算長的一段。
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他們倆那時,并沒有確定關系,卻把情侶間該做的一切都做完了。
時晉從沒談過戀愛。
只是出自本能地對付瀅好,但這種好,多少會傷害到付瀅。
那是兩個人出身造成的。
付瀅也是后來才知道,時晉是為了她,任性地考來這里。
家里對此很生氣。
切斷了時晉所有的生活來源。
時晉那一年過得很辛苦,沒有少爺的養尊處優,雖然有愛情的甜蜜,但終究會產生越來越大的裂痕。
那時候,付瀅沒有任何安全感。
她總是覺得,這個還不算男人的少年,總有一天會突然離開,所以她從來不肯同他確定關系。
只當是一場美妙的夢。
夢醒了,她就當做什么都沒
兩人最后一次睡
時晉什么都沒做,就那樣抱著她睡,第二天,像是高中時離開一樣,就這么消失了。
付瀅以為這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
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心臟近乎鈍痛。
那個時候,付瀅覺得自己大概是恨他的。
帶著這種恨意,她踽踽獨行了快三年,沒有再陷入任何一段戀情。
她始終無法忘記時晉的臉。
青澀,銳利,英俊,又真摯。
再一次得到時晉的消息,是
付瀅
而那個男人看到付瀅的第一眼,也認出了她。
因為她的照片,直到時晉臨走前,還一直握
非常惡俗的故事。
就這么
付瀅知道真相的時候,不知道是該哭,還是笑,那天晚上,她喝了很多酒,被時晉的舅舅扶回了酒店。
時晉的舅舅告訴她,當初時晉之所以不告而別,是因為他生了病,幾乎不可能治好的那種。
他已經把生命有限的時間,都留給了她。
臨走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想讓付瀅一輩子都記得他。
他不想耽誤她一輩子。
但他不知道,他還是耽誤了。
去美國治病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扛不住了,唯一能支撐他走下去的,就是付瀅的照片,他信仰耶和華,偶爾會去教堂祈愿,希望自己身體好時,付瀅還沒有結婚。
但愿望之所以成為愿望,是因為它永遠不會實現。
時晉還是走了。
走之前,他給舅舅留下了一句話,他希望舅舅如果有朝一日碰到付瀅,能替自己買一枚戒指送給她。
和她
沒有留下任何值得紀念的東西。
那是時晉這短暫的二十年中,最大的遺憾。
時晉的舅舅最終還是把那枚價值連城的戒指買下來,送給付瀅。
他說,時晉不想讓他說出自己離開的事情,但他實
而今,那枚戒指,安安靜靜地套
付瀅喝得爛醉如泥,靠
“他根本猜不到。”
“我從來沒有一刻忘記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