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
此時四月天,正是春暖花開的時候, 可這樣的春意按理說是不會出現(xiàn)
紅綃頓了頓,試著感知了下周遭,
“真是奇了怪了,這幾日怎么了,宗主怎么突然將萬劍峰的劍氣驅(qū)散了”
雖是琳瑯拜托她過來看看
不過這種事情她自然不可能直接去找謝伏危當面問,紅綃和琳瑯不一樣,她沒有被限制進出萬劍峰。
只是沒有限制出入并不代表謝伏危有多喜歡她, 因為琳瑯的事情,他對明月閣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滿。
就算沒有到遷怒的程度, 也是不樂意瞧見的。
想到這里紅綃嘆了口氣, 她往萬劍峰里面那處海棠林方向走去。
當然,海棠林是謝伏危的地盤,輕易不讓人進入, 她只是往海棠林旁邊尋常弟子修行的竹林方向過去。
如今是她負責學(xué)府新入弟子的樂理教學(xué), 上了幾日課后她也認識了幾個萬劍峰的劍修弟子。
此時來找他們問問
紅綃走過去的時候, 還沒來得及開口喚人, 一道劍氣卷著竹葉, 迅速朝著她面門飛了過來。
她心下一驚,連忙側(cè)身避開了。
避開的劍氣擦過她的面頰,而后落
“轟隆”一聲倒
紅綃順著劍氣傳來的地方看去,瞧見了那藍衣少年后, 皺了皺眉。
“風祉,你這是什么毛病, 二話不說就攻擊過來是不是我昨日說你音律差你記恨上了”
“沒,哪兒的事。我怎么可能會因為這么一件小事就記恨
“不過好
少年嘴上這么解釋著,面上倒是一直笑瞇瞇的,根本看不出是真不小心的還是故意的。
紅綃和風祉也不過才認識幾天,風祉資質(zhì)出眾,可就是這樂理學(xué)的一塌糊涂。
別的弟子稍微講一遍就能凝靈力成弦,看著譜子,就算彈奏的不怎么流利也能聽出個曲調(diào)來。
可再怎么簡單的曲子,只要到了風祉這里全部都是魔音入耳。
紅綃對風祉沒什么意見,可但凡是個老手教出了這么個學(xué)生,多多少少也是有些頭疼煩悶的。
尤其是紅綃,她一看到風祉好像耳朵邊又傳來了他的琴聲。
她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忍住沒說什么。畢竟這個時候又不是
風祉
“你下次注意點,這一次是我倒好,我自然是能夠避開的。要是之后是峰中其他弟子,你要是將他們傷了你也不好交代。”
風祉彎著眉眼笑著應(yīng)了聲好,然后手腕一動,將手中的竹劍給了回去。
“不知師姑來萬劍峰所為何事”
“要是找什么人的話我可以帶你過去。”
明月閣的樂修很少來萬劍峰。
紅綃也是,萬劍峰這么大,只有常年居住
“不用,我這次來萬劍峰不是為了找什么人。而是來打聽一件事。”
“我記得之前時候萬劍峰周遭都是寒氣,最近怎么變得這般暖和,好似回了春一般。”
“你們宗主不是常說劍修修行重苦寒嗎怎么反倒自己先帶頭破了這規(guī)矩”
風祉一愣,他不過一個尚未筑基的弟子,和金丹修為的紅綃不同。
他這幾日也因為周遭的環(huán)境變化而覺得奇怪,可他卻感知不出來這是因為謝伏危的劍氣所造成的。
現(xiàn)
“你說這峰中的寒氣是宗主自行散去的”
紅綃原本是想要來萬劍峰找個弟子問問情況的,結(jié)果就找了一個,還是個不知情的。
這說明其他的弟子應(yīng)該也不知道究竟
她盯著風祉看了好一會兒,見他的神情是當真茫然。
“那你師父呢你師父沒有與你提起過什么嗎比如謝宗主近日干了什么,或者遇上什么心情頗好的事情”
少年抬起手摩挲了下下巴,長長的睫羽顫了下。
“我?guī)煾该咳粘苏椅椅箘χ庖话愣疾辉趺春臀艺f話的,更別說提起宗主什么事情了。”
“不過宗主最近怎么了我是不知道,但是你可以去找林姝,也就是宗主首徒問問。他們兩人成天形影不離的”
說到這里風祉覺得自己這個形容詞有點兒不對勁,可細想之下好像也沒比這個詞更貼切的了。
“反正就是他們師徒經(jīng)常
林姝
這個名字紅綃聽著又陌生又熟悉。
除了宗主首徒之外,其他新入門的弟子都會去學(xué)府的。
怪不得紅綃對她沒什么印象。
“那你知道她現(xiàn)
“這個時候了她可能還沒醒,你要是實
“一般林姝都是這個時辰左右起床的,你過去時候她也差不多醒了。”
風祉說這話漫不經(jīng)心極了,可落
萬劍峰的弟子修行苦寒嚴苛,從來都是晨鐘響,或者有的還是晨鐘未響之前便起來修行了。
如今已經(jīng)算得上日上三竿了,林姝竟然還沒起來。
這不是最讓人驚訝的,更讓人難以置信的,作為林姝的師父。
謝伏危平日里對待峰內(nèi)弟子素來嚴格,卻縱容她睡到現(xiàn)
大約是瞧見紅綃恍惚的神情,風祉也猜到她
少年勾唇笑了笑,俊美的面容如沐春風一般,分外柔和。
“紅綃師姑有所不知,林姝身子骨不大好,她要是沒吃飽沒睡好的話就算早起修行也只會事倍功半。”
“我想宗主應(yīng)該也是考慮到這個情況,便這么妥協(xié)了。”
“那更匪夷所思了。”
紅綃皺著眉嘟囔著,顯然不覺得謝伏危那種人能夠這般寬容溫柔。
“據(jù)我所知,謝宗主的字典里可沒有憐香惜玉這四個字。”
管疑惑,紅綃還是聽了風祉的話,
紅綃站
可如今這都已經(jīng)來了,總不能就這么回去吧。
能不能回去給琳瑯回話是一回事,主要是她現(xiàn)
謝伏危了個徒弟,還是個女徒弟本身就是一件很讓人驚訝的事情了。
而這個徒弟入了宗門,這待遇哪里是來修行的,簡直是來度假的。
還是萬劍仙宗作為規(guī)矩最為繁瑣嚴苛的萬劍峰,這著實讓紅綃好奇得緊。
想到這里,紅綃深吸了一口氣,抬起手準備敲幾下門看看里面的人醒了沒。
里面有人像是早就覺察到了似的,先一步“吱呀”一聲推開了門。
紅綃一愣,原以為是蘇靈睡醒了感知到了外面有人,這才起身推門出來。
結(jié)果她感到一陣寒氣逼人,一片陰影從她頭頂籠罩了下來。
紅綃身子一僵,怔然了一瞬抬起頭看了過去。
然而她剛一張開嘴,
謝伏危對她施了禁言術(shù),她暫時說不了話。
青年眼眸沉了沉,淡淡掃了紅綃一眼,而后回頭看了下正
紅綃下意識想要往里面看看,看看床上少女的模樣。
但是謝伏危先一步走出來,將門輕輕帶上了。
她心下一動,謝伏危剛才這個動作很細微。
一般人可能看不出什么來,可紅綃是個女子,心思比起男子更為細膩敏感。
哪怕謝伏危做得再克制再自然,可紅綃也能夠從他輕聲帶門,刻意遮掩她視線的動作看出。
他對里面那人的珍視和強烈的占有欲。
“你來這兒做什么”
謝伏危聲音放得很低,生怕吵醒里面因為警惕一夜好不容易睡著的人。
紅綃張了張嘴想要說話,
他薄唇微抿,指尖一動便將剛才的禁言術(shù)給撤掉了。
紅綃見能說話了,這才咽了咽口水,也調(diào)整到他剛才說話時候的音量開了口。
“回宗主的話,就是近日萬劍峰回了暖,我心下好奇想來瞧瞧
“明月閣的樂修大多都是女修,她們身子骨弱,要是氣候時冷時熱的可能會受不住。”
謝伏危皺了皺眉,他都不用說話紅綃也能從對方的臉上看出來“就這”
紅綃也覺得這個理由太過牽強,當時琳瑯讓她過來問的時候她只是瞧著她咳出了血,便慌亂著答應(yīng)了。
等回過味來的時候也覺得莫名其妙。
只是她當時已經(jīng)來萬劍峰了,想著既然來了便問了再回去。
可不想竟然撞見了這么一個畫面,實
這不是林姝的房間嗎這林姝不是謝伏危新的徒弟嗎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而且還是師徒,這是不是也太狂野了點兒
謝伏危不是喜歡蘇靈嗎怎么這才短短幾天就跟他徒弟搞上了
不對,謝伏危不是這樣的人,要是他真這樣貪圖美色的話琳瑯師姐早就上位當了宗主夫人了
一時之間各種想法
卻
問什么總不能問你和你徒弟是不是好上了
這種場面被撞上了已經(jīng)很難堪了,再問這不是往人木倉口上撞嗎她今日來這里只是問事的,不是來尋死的。
紅綃心下再如何好奇,最后也還是將那些疑惑咽了回去。
可不想她識趣了當做沒看見不問了。
眼前人卻格外坦然,風輕云淡地回了過來,毫不避嫌。
“峰中的寒氣是我用劍氣驅(qū)散。”
“她怕冷,夜里手腳都是冰涼的,怎么捂都捂不熱。”
紅綃被對方這坦然的回答給噎住了。
她看著眼前人微皺著眉,眉眼卻有化不開的柔情,覺得陌生極了。
這樣的神情她從未瞧見過,哪怕琳瑯
之前時候紅綃以為像謝伏危這樣的人,就算真的喜歡
現(xiàn)
劍修若是真喜歡上了一個人,連帶他的劍刃都是對著自己。
偏愛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