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家作為御三家之一,不僅是咒術界底蘊深厚的貴族,同時在外界高層還有著不可比擬的地位。
而在五條家內部,里里外外以家主為尊,以六眼為旨。無論是家仆還是五條旗下的咒術師和輔助監督都以可以侍奉六眼為榮。而今天五條日和接到了這個榮譽的任務——接逃家許久的大少爺回家。
特意開著不會拉家族顏面的豪車出門,穿著精英范西裝的五條日和停了車,對著車載化妝鏡整理了一下衣領,確保自己儀容完整,這才下了車。
他看著面前一層兩戶的公寓,重重的擰起眉頭。悟大人怎么就住在這種不上檔次的地方,以悟大人的身份最差也要住在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里。
這幫可惡的非術師,就這么虐待尊貴的悟大人。
帶著這股怨氣,五條日和走出電梯,惡狠狠的錘響了坂口仁一家的門。
輔助監督的咒力儲備大多都不足以讓他們獨自消滅咒靈,但是多少都會強化一些身體官能,因此五條日和能隱隱約約聽到門里面傳來的聲音。
一陣小小的騷動,似乎在爭吵誰來開門,而后是拖鞋踢踏踢踏的聲音。
‘咔噠’
開門的是個黑發黑眼帶著眼鏡的小男孩,鏡片下的眼睛目光死的望著門外的五條日和:“找哪位?”
能被派來開門的都是競爭中的失敗者,五條日和垂著眼草草的略過了安吾就往屋里走去。
“我來接悟大人。”
不知道對方什么來頭但是莫名被冒犯了的安吾頭上冒出了問號。
不久前才目睹了哥哥的變心,剛剛又頭疼五條悟和修治吵鬧的拉扯,單純只想讓兩個人安靜一點然后自覺跑來開門的安吾突然有點委屈。
但安吾是個堅強的孩子,堅強的孩子不會因為這點委屈就哭唧唧。
于是安吾后撤一步,讓開門口的位置,原本就不算太大的單人公寓的客廳此時一覽無余。
五條日和看見了自家無比尊貴、平日里基本什么是都不需要親自動手的悟大人正和一個年紀相仿的小孩在沙發上扭作一團。
“悟大人!”悲切的叫聲號喪般凄慘,活生生的五條悟打了個噴嚏,不爽的回頭看著五條家派來的笨蛋。
“你干嘛?我還好好的活著呢!”
五條家的人對待五條悟都有些大驚小怪的毛病,察覺到悟大人的不滿五條日和趕緊道歉并說明來意:“我是來接您回五條家的輔助監督。”
“不要!”
來意被五條悟否決,但五條家上下都知道五條悟大少爺的秉性,五條日和低聲下氣的又一次說道:“是家主大人叫我接您回去的。”
“我說過了,才不要!”五條悟擺擺手示意五條日和拿出手機把電話打給五條家主:“我親自跟他說。”
求問:身為底層打工人,自己頂頭上司和未來上司起了沖突,我應該怎么辦?
正常人自然會選擇跟現在的頂頭上司商議一下再做決定,但五條家不一樣,這里.里里外外都是神子大人激推。所以五條日和坦然的拿出手機,貼心的撥打號碼,然后把手機遞給了五條悟。
同樣坐在沙發一側的修治悄咪咪的對著不知何時走過來的安吾說:“看到了嗎,封建余孽不可取。”
“我真高興你能有這種覺悟,津島小少爺。”安吾在鏡片后默默的翻了個白眼。
“安吾——我不是你最可愛的異父異母的弟弟了嗎?”津島修治哪壺不開提哪壺,勵志在戳心窩子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可憐的是安吾年紀輕輕就體會到了血壓做過山車的刺激。
“津、島、修、治!我們打一架吧!”
五條悟還在沖著電話大聲跟五條家理論咒術界的老古板,五條日和一個大男人乖巧的跪坐在五條悟沙發邊上;坐在唯一一張單人沙發上的坂口仁一抱著貓看著眼前兩幕同時發生的鬧劇。
“哥哥!如果你再既要又要,我就要離家出走了!”安吾惡狠狠的威脅到,不讓坂口仁一干涉他和修治的終極決斗。
仁一心虛的眨眨眼,緩緩比了個ok的手勢,抱緊了懷里的貓。
夏目貓貓‘喵’了一聲,長長的尾巴啪的抽在了自家徒弟身上,眼睛里極為人性化的露出了‘這就是你養孩子的方式?’的嫌棄神情。
仁一掩飾的輕咳幾聲,抱著貓咪老師轉了個面,決定不去看讓他動搖的決斗現場。
反正安吾和修治兩個都沒有接受過體術教育,兩只小貓互撓,最多掉點毛。
坂口仁一掩耳盜鈴的背身仿佛是個信號,就像看著主人去了別的房間了的貓咪頓時吵鬧起來,場面一時間雞飛狗跳。
鬧劇終止在五條悟憤怒的轟碎了手機,噼啪的聲響從掉到地上看不出形狀的黑坨坨身上傳來。
家中目前的戰力天花板五條悟很生氣,他不顧還想說些什么的五條日和,小炮仗似的奔到手握話語權的大家長仁一面前:“我不要回五條家!我明天才不要穿和服!我再在五條家呆下去遲早會被傳染成老古板。”
“那就沒辦法了呢。”非原則性問題會十分尊重弟弟們的選擇的仁一對五條日和下達了逐客令:“那就請回吧,其他事情我會和五條家主溝通。”
“走的時候記得吧垃圾帶走。”五條悟指了指被他轟碎的手機渣渣,沒有絲毫歉意,毫不客氣的命令道。
在五條日和忙著收拾的背景下,另一邊的安吾已經宣布了決斗的勝利者。
“坂口家第一場決斗是我贏了!”安吾撿起來飛到一邊的眼鏡,嚴肅的對修治說道:“以后不準許叫我哥哥‘哥哥’。”
“嗨嗨。”實在是沒有力氣,連著決斗了兩場的修治癱在沙發上應道。
坂口仁一看著開心的掐著腰翹尾巴的安吾默默捂住了鼻子:好可愛——
*
昨夜實在是很混亂,在五條日和走后,仁一還叫來了設計師緊急趕工給五條悟做了一套正裝。
幾個孩子睡的都很晚,第二天一早為了把他們叫起來仁一可是廢了好大一番功夫。
而且起來也像沒起來一樣困。
五條悟是最困的那個,此時他整個人靠在沙發上,衣服都沒拿,一動不動的睡覺。
安吾能好一些,最起碼在穿衣服,雖然他正拿著胳膊往西裝脖領的位置套。
最小的修治就更不用說了,接過衣服就蓋在了身上,蜷起身子繼續睡。
坂口仁一摩挲著下巴看著眼前困得東倒西歪的三個崽子發愁。
怎么辦?不然把宴會推遲?
反正也是在坂口家開的市長繼位慶祝會,沒什么重要的。
雖然要一同宣布的繼任坂口派的消息挺重要的,但是也不是不可以推遲的吧。
越想越覺得可行的坂口仁一眼睛逐漸亮了起來,拿起手機就想聯系遠在新津的父親。
“喵——”
還好有昨晚跟著一起回來后就沒再走的夏目漱石在。
異能的光線變換,三花貓的身子逐漸向上拉長,戴著禮帽留著小胡子的男人出現在了坂口仁一面前。
還沒等坂口仁一說話,夏目漱石就一拐杖打在仁一頭上。
“如果我不在你是不是最后干脆想著把宴會取消好了?”
知弟子莫若師,真的被夏目漱石拆穿了念頭的坂口仁一蔫蔫的點點頭。
“你還敢點頭。”明明已經是半隱退狀態,但感覺自己操的心一點也不少,反而在徒弟不斷養孩子的生活中感到自己要操心的事情越來越多了。
眼看自己已經打醒了坂口仁一,夏目漱石終于開始了重要話題:“這次宴會的重要性你很清楚,坂口派的更迭說明你已經做好了走到眾人面前的打算。仁一,牢記你最初的想法。”
“我知道。”坂口仁一點點頭:“這將是一場風波詭譎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