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坎坷盡除,海闊天空
衛青并不是好對付的,常年征戰沙場,他的戰斗力顯然不弱。如果是沒有恢復全部記憶的扶蘇在這,很難輕松控制住對方。
但扶蘇很難長時間維持住現在的狀態,他是趁著法則不注意,冷不丁沖破封鎖的,要不了一會兒就得被壓回去。
所以扶蘇飛快地捏了幾個法訣,將衛青結結實實的捆住。
確定衛青掙脫不得后,扶蘇這才眼一閉,任由自己的理智被壓了回去。身體晃了晃,再睜開眼睛,雖然沒變回小孩,卻也只擁有第一世的記憶了。
二世陛下的目光瞬間鎖定父親:
“阿父!”
第一世的記憶停留在父親意外駕崩,自己辛苦二十年終于把大秦治理得海晏河清,有臉去九泉之下見父親了。于是心安理得地放任了自己病情惡化,藥石罔顧。
乍然見到多年未見的阿父,秦樓桑根本顧不得其他。腦海里多出來的現代記憶根本就不重要,直接被他忽略了。
扶蘇一雙眼睛緊緊盯著父親,若非顧慮著父親似乎正挾制著某人,他當時就要撲過來。
秦政本來還想教訓他兩句,一看他可憐巴巴的模樣,頓時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秦政嘆了口氣:
“阿蘇,你這樣太賴皮了。”
合理懷疑太子是故意的,就是想借此逃避來自父親的批評。
扶蘇不明所以:
“阿父在說什么?”
他隱約猜到自己可能闖了什么禍,不過他不記得了。既然不記得了,那就是沒有闖。阿父即便要找人算賬,也得找擁有完整記憶的他去。
扶蘇理直氣壯地走過來,輕輕拉住他的袖子。哪怕只是拉住了袖子,也像是獲得了什么支撐那般,一顆漂浮的心徹底安定下來。
秦政看了一眼乖巧站在旁邊的兒子,心說太子要是時時刻刻都能這么乖巧安靜就好了。
可惜,這都是暫時的。
劉徹不滿地掙扎了一下,無果。
他反思自己不應該那么沖動,看到始皇帝登門就迫不及待想武力比試一番,證明自己和對方到底誰更強。
以前都是通過其他英魂傳訊,還沒有正面較量過。大家都是性格驕傲的人,彼此之間并不服氣,難得有這個機會。
劉徹動了動手:
“可以把朕放開了吧?”
他不信始皇帝過來是找他麻煩來的,大家都是英魂,彼此之間也沒什么仇怨,何必呢?
龍脈被斬斷之后,所有英魂的日子都不好過。換成他是始皇帝,他也只會出去找同盟聯手,想法子解決這個問題。
比如把龍脈接回去。
因而劉徹才敢放心大膽地過來,也不擔心有什么陷阱,還能心大地讓霍去病把太子帶走。發現臣子不見之后,也只當是他們冒犯始皇帝,被對方嫌麻煩先控制住了。
如今雙方可以心平氣和地說話,那么始皇帝也該放開他了。
結果秦政并不按套路出牌。
他奇怪地看了一眼劉徹,自己好不容易將人捉住,為什么要把他放了?
秦政伸手準備把他和衛青塞進靈寵袋里,這樣也不必和他們廢口舌解釋了,還能強制將他們變為沉睡狀態,非常省事。
一抬手,就聽劉徹警惕地問道:
“你要干什么?不是來討論修復龍脈的事情嗎?方才的切磋你已經獲勝了,竟還要下手不成?”
秦政微微一頓:
“修復龍脈?”
他大概猜到劉徹的想法了。
但是這不重要,他又不打算修復龍脈,也沒那個必要。
所以秦政還是按照之前的計劃,把人塞進了靈寵袋。劉徹連句抗議都沒能說出來就失去了意識,衛青倒是想說話,身上卻掛著扶蘇之前給他下的禁制開不了口。
這就導致獨自離開的霍去病和劉據根本不清楚情況,很快也被秦政捉住了。
夢境主人全部被捉,夢境自然崩塌。
扶蘇眨了眨眼,發現自己出現在了另一處地點,一時有些茫然。
這又是哪兒?
扶蘇詢問父親:
“剛剛?”
秦政把靈寵袋收好:
“現代的記憶你有多少?”
扶蘇蹙眉回憶了一下:
“應該沒有缺失,我還記得方才阿父帶我進入這里。不過父親您這是在做什么?”
秦政便大致給他說了說英魂的事。
扶蘇迅速抓住重點:
“華夏英魂都被送去了地府,那海外的那些怎么辦?龍脈雖然能阻擋他們進入華夏境內,可也不一定能一直生效。”
萬一哪天被他們找到了突破口,進來搗亂,就很危險了。
還有一點則是:
“海外國家有合作的英魂,華夏卻將英魂都送歸地府,豈不是吃了虧?”
偏偏華夏這邊很難和那些皇帝達成合作,雙方之間存在不可調和的利益沖突。指望古代帝王不想著復辟皇朝是不可能的事情,倒是不清楚國外那些英魂是什么想法了。
異能局之前能和這些英魂打得有來有回,靠的是異能者里有他阿父這個強大的外援。可阿父看樣子不會一直呆在這,到時候華夏就得靠本土異能者了,感覺有點危險。
秦政倒是不在意:
“秦定來日會帶兵馬俑去蕩平海外的。”
扶蘇:……
聽著還挺熱血的。
扶蘇便不再追問了,父親肯定比他考慮得周全。
秦政領著他回到飛舟上:
“一會兒還要去捉其他英魂,先趕路吧,時間比較緊。”
看劉徹這個樣子,估計其他厲害皇帝那邊也做好了萬全準備。晚去幾天,說不定他們都蘇醒了,更難抓。
秦政決定加快速度,先把皇帝們抓了再說。剩下的可以交給秦臣,走之前他給秦臣體內都輸入了能量,應當很快就能蘇醒了。
華夏上下幾千年,誕生的英靈無數。光靠秦政一個人本來就捉不完,還分散在九州各地,秦政可不打算自己一個人把所有活都干了。
扶蘇亦步亦趨地跟著父親上船,他還有很多事情不明白。
想了想,他先問了最關心的:
“阿父好像變了很多。”
秦政腳步微頓:
“是嗎?朕哪里變了?”
變了是正常的,畢竟距離第一世都過去千余年了。秦政不敢說自己一直保持著初心,倒是他家太子,還是像以前那般。
扶蘇的不變才是罕見的。
扶蘇想了想該怎么說:
“父親比以前更從容淡定了。”
他記憶里的父親,一直像個繃緊的弦。因為大秦有太多事情等著始皇帝去處理了,而且非他不可,他根本沒有松懈下來的機會,也不敢松懈。
一直到駕崩,父親都是如此忙碌。扶蘇經常為此而感到擔憂,生怕他哪天會累倒。
結果那根弦真的在某日驟然崩斷了。
扶蘇摸到了父親的大掌,牢牢牽住,這才覺得發涼的指尖回暖了一些。
秦政回握住他:
“朕已經沒事了,不怕。”
他帶著兒子在甲板上坐下,取出秦御給兒子準備的水壺。壺中的水還是溫熱的,十分適口。
扶蘇想起來這是另一位父親特意給他準備的,接過后很給面子的喝了兩口。溫熱的茶水舒緩了他的情緒,令他覺得放松了許多。
秦政緩緩回憶起了當初。
可能是他第一世的緊繃影響到了兒子,所以第二世的時候,重生后的扶蘇也變得十分緊繃。
明明是那么憊懶的性子,卻強迫自己勤勉起來。不顧身體地為父親分擔國事,累病了好幾次。
現在回想起來,往事歷歷在目。哪怕過去了上千年,記憶也不曾褪色。
秦政輕輕按住兒子的肩膀:
“下次不來完整位面了。”
害得他家太子屢次受傷,實在危險。還是在殘缺位面待著,在那里無論遇到什么,以他們的實力都能輕松應對。
扶蘇不明所以:?
秦政沒有再解釋什么。
左右不過幾天的事了,幾天后他把有威脅的帝王將相都送回地府,剩下的人手就可以交給秦定去處理。屆時他就能帶扶蘇回地府,直接恢復全部的記憶。
魂魄雙分容易有后遺癥,秦政也不打算在這里耽誤太久。還是早些融合為妙,免得留下什么后遺癥。
即將抵達唐皇的墓葬區。
扶蘇忽然開口:
“阿父是不是在擔憂那些英魂提前蘇醒,不好對付?”
秦政看向他:
“又有餿主意了?”
扶蘇這就不高興了,他怎么是出餿主意?分明是很可行的好主意!
但成熟的太子殿下是不會因此鬧脾氣的,尤其是在好不容易重新見到父親的情況下。扶蘇之前喜歡鬧小脾氣,那是被父親寵了上千年,給寵壞了。
光論這一點的話,其實太子也不是沒變,只是變得不多。秦政對兒子有濾鏡,就覺得兒子還和以前一樣哪兒哪兒都好。
扶蘇很快調節好心情,繼續說:
“方才那人誤以為父親是來找他合作的,一會兒父親若是遇到類似的英魂,便可以用這個說辭糊弄他。等他們放松警惕,就將之一網打盡。”
秦政毫不意外:
“朕就知道你會出這個主意。”
扶蘇不說他也會這么做的,而且他已經知道該怎么操作才能提升效率了。若是再遇到這種群體夢境,可以先抓核心人物。
擒賊先擒王,假若剛才他是先把劉徹打包塞進了靈寵袋里的話,夢境應該會直接崩塌消散。因為他才是支撐夢境的支柱型人物,其他人都是在他的基礎上豐富夢境的,沒了他就像房子失去了地基。
而以其他臣子的實力,又無法單獨抵抗龍脈斷裂后的沉睡。所以夢境消散,他們就會重新陷入沉睡中,任人宰割。
屆時秦政就可以輕輕松松把熟睡的他們給打包帶走,而不需要搞什么偷襲。且他們還齊聚在茂陵地宮的正上方,人員密度很大,不像在夢境里那樣需要跑遍整個城市搜尋。
只是不知道其他皇帝現在是什么情況,是否和劉徹一樣在弄群體夢境。
秦政懷疑不同皇帝有不同的玩法。
然而在安市周遭轉了一圈后,他發現自己猜錯了。這群人居然當真都在搞群體夢境,應對方式十分統一,整得好像是提前商量好的那般。
扶蘇回過味來:
“那為什么我大秦沒有?”
秦政思索片刻:
“因為驪山陵周遭的秦臣太少,湊不齊人數?”
扶蘇覺得肯定不是因為這個:
“先祖們也在沉睡,定是那些家伙故意排擠我秦人!”
他們內部互通了,不告訴秦人。大概也是忌憚始皇帝實力強大,想要借此彎道超車。
陷入沉睡之后,英魂就不會自主吸收能量修煉,只能被動吸收提升實力,效率不可同日而語。
劉徹他們是清醒的,就可以主動修煉,慢慢趕上始皇帝。
扶蘇眼眸微瞇:
“果然,還是得把他們丟去地府,叫他們在里頭老實待著。”
去了地府,遠離了龍脈,就沒有修煉的根基了。偏偏始皇帝的驪山陵還聯通陽世,他隨時可以出來繼續修煉。
等其他的通道開啟時,始皇帝應該又借此和他們拉大了不小的差距。
既然他們要用這招對付秦人,那就別怪秦人反過來把這招用在他們身上了。
扶蘇的心是偏的,他才不管公不公平。
秦政按照之前的計劃,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安市周圍的英魂抓了個七七八八。
能保持清醒的都是有腦子的皇帝,有腦子的皇帝都想著修復龍脈、至少修復自己占據的龍脈,這樣才能提升修煉效率。
所以當始皇帝上門提起合作的時候,他們并不是很警惕。誰能想到堂堂始皇帝會玩陰的,而且根本不打算修復龍脈呢?
再怎么多疑的人,也很難提前防備住這個。
他們根本猜不到秦政會把他們抓走,扭送去地府。畢竟要不是父子倆到來,這個位面的地府通道可能很久都不會開放。
要是秦定在這里,他是沒有理由捉拿其他英魂的,捉住了也沒地方看管。一件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誰也不會去提防。
秦御原本以為,秦政把兒子帶出去,晚上就會帶回來。結果這父子倆直接不回家了,解決完安市的英魂,又馬不停蹄地趕去了外地。
秦御夜里沒等到兒子回家,打電話給秦政詢問情況,才看到了長大的兒子。
秦御興師問罪的眼神柔和下來:
“阿蘇這是恢復了?身上可還有哪里不舒服?”
扶蘇其實很想念父親。
雖然身邊已經有一位父親了,但他是不會厚此薄彼的兒子。每每想到還有一位父親獨自在家等他,就會心疼。
可是他政爹不肯把手機給他。
沒有聯絡方式的太子殿下也只能自己默默思念父親,并在心里吐槽阿父醋勁大,自己的醋都要吃。
不過這話是萬萬不能說出口的。
扶蘇乖巧地和父親閑話:
“我沒事,過幾日就歸家了。父親在家也要照顧好自己,注意休息。”
他記得父親在異能局也很忙碌,他爹一直是個工作狂,不知道累的。
扶蘇看了一眼時間,這個點該休息了。
秦御有些無奈:
“你自己都沒休息。”
秦政都已經習慣太子熬夜了,年輕人哪有九點前睡覺的,最起碼十一二點。有他壓著,扶蘇一般都十點多休息,這會兒還不算晚。
所以秦政沒管兒子,被秦御點了一下才想起來,這個還是得管管。扶蘇剛恢復過來,身體還虛著,需要多休息。
于是秦政理所當然地把視屏通話給掛了,并催促兒子回房。
扶蘇看了父親一眼,沒有說什么。
他原本還想和御爹多說兩句的,政爹肯定是故意的。
父子倆在外頭待的時間比預計的要長一些,因為華夏版圖實在太大了。何況如今的華夏還不止九州之地,先秦那會兒大禹劃分的九州可不包括百越、漠北、高原、西域這些地區,但它們加起來卻比九州大不少。
幸而這些地區的英靈少些,屬于地廣人稀的那種區域。
說好就出去幾天,最后出去了大半個月。秦御天天和兒子通話,要不是聽扶蘇抱怨每天跑了多少地方,還以為秦政是故意磨洋工拖延時間。
父子倆忙活的時候,地府那頭的秦臣也蘇醒得差不多,已經出來幫忙了。只不過他們不像父子倆可以隱藏身形,需要避開人群才能動手。
有時候還得收斂氣息,避免被機器監測到能量波動,引來異能局的人手。
秦臣的效率明顯低不少,勝在人多。
扶蘇記得有些英魂是醒著的:
“劉徹他們去了地府,從靈寵袋里脫離后,應該就會清醒過來吧?他們這些天沒有鬧事嗎?”
秦御微微搖頭:
“自然是上門找過茬的。”
當時是秦政把他捉去的,想起這件事之后,劉徹不可能不去找秦定的麻煩。秦定還得跟他們解釋當時動手的另有其人,于自己無關。
不過以秦定的性子,大概率會懶得和劉徹廢話。不服就干,反正劉徹也打不過他。
扶蘇想了想:
“好些人還沒醒的,去鬧事也鬧不出什么來。”
始皇帝實力強,人手眾多。其他人不僅單體實力不如,人數上也不占優勢,應當惹不了什么亂子。
比起這個,扶蘇更關心他爹的職業生涯問題。現在他們事情辦完打算走了,這個異能局隊長的職位怎么辦?
聽兒子問起這事,秦御倒是淡定。
父子倆在外頭不回家,他在家里自然不會一直干等著。所以已經提前找局長安排好了一切,隨時可以離開。
借口也是現成的。
大家都知道他是始皇帝的分魂,隨時可能被收回去。而始皇帝又是一個比較危險的英魂,需要受到限制。
秦御設法讓上層相信了他有辦法在和秦定融合之后,限制對方不在華夏境內亂來。于是順理成章地讓異能局放人了,現在局里同事看他的眼神跟看什么要去犧牲的壯士一樣。
要不是還記得他是秦始皇的轉世,就要念出那句名傳千古的“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了。
——如果真念了,大概會被記仇的爹控太子報復。
秦御淡定地說:
“他們以為我去找秦定,會被秦定徹底吞噬。而在吞噬之前,我將與他談判,并定下協議,讓他發誓不去侵擾華夏。”
秦政問道:
“那扶蘇呢?”
秦御看了兒子一眼:
“最近這段時間,我一直帶著傀儡人偶。那人偶有些呆傻,他們誤以為阿蘇一直無法恢復,是因為神魂不全。”
所以雖然舍不得孩子,大家也沒有阻攔秦御要帶孩子回去找始皇帝的決定。比起放任小孩一直癡傻下去,他們更希望阿蘇能健健康康的。
殘缺的魂魄很容易出問題,一直這么下去也不是辦法。秦御以此為由說服了隊友們,放任扶蘇去“融合”。
第二天,秦御就去找局長了。
他跟局長說他準備好了,而后帶著傀儡人偶頭也不回地走進了之前秦定“做夢”的地方。
這里其實已經沒有秦定的領域了,對方魂魄完整地進入了地府,也無需繼續維持那個虛假的咸陽城。
所以秦御走近,是不會被拉入夢境、從原地消失的。不過秦政可以給他施展隱身術,看在眾人眼中就是他成功入夢了。
大家默默地在外圍等了許久。
天快黑時,才有一道流光涌向驪山陵地宮,沒入泥土之中。仿佛是秦始皇當真放棄了入侵陽世,答應回地宮沉眠去了。
眾人都松了一口氣。
至于數年后,聽聞國外出現了兵馬俑大軍壓境,那是后話。
彼時秦定已經找到了鉆龍脈漏洞的法子,可以不被限制在華夏境內,出去攻城略地。
反觀其他英魂……還被限制在地府出不去,在想法子打通新的陽世通道。
不過這和父子倆已經沒有關系了。
剛回到地府,秦政便神魂融合。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股濃厚的天道之力,直接灌入體內。
在他身邊的扶蘇也同樣被灌入了天道之力。
這是天道的本源力量,雖然可再生,卻只能慢慢增長,不像其他能量那般消耗過后很快就能回滿。
天道一般不會拿它出來獎勵旁人,不過這次秦政父子幫了它一個大忙。左右這些能量攢得不少,給一點也不心疼。
天道之力是類似氣運一般的東西,若是氣運不好的人,吸收后能脫非入歐。然而父子倆如今已經是歐皇了,運氣不方便再接著暴漲,不然走哪兒都撿錢,容易引起混亂。
事實上神明自己就可以使用神力模擬類似“錦鯉”的狀態,用不著把天道之力這么珍貴的東西拿去改運。
所以這東西入體后,發揮了另一種作用。
天道自己顯然很了解自己的力量,也就不等父子倆摸索怎么用了。它直接引導著天道之力與二人體內的多種力量融合,而后進行了轉化。
父子倆去過的位面多,掌握的能量體系也非常駁雜。靈力神力功德之力甚至還有魔法等等,數不勝數。
雖然只是能量的不同表現形式,本質上是一樣的東西,但不同能量互相之間就是不兼容的。除了神力和功德之力可以無限制地轉化成其他的能量,為它們進行補充,別的都很難再轉化回來,也不能互相轉化。
這就導致了神力和功德有出無進,而且使用起來并不方便。
現在,天道解決了這個問題。
它用天道之力幫忙將父子倆體內的所有能量都改造成了最純粹的本源之力,并在他們神魂中塑造了轉化路徑。
以后父子倆可以隨意動用任何能量,哪怕是沒有修煉過的。
舉個例子,他們去哪個玄幻位面,接觸到一種新的能量表現形式。無需修煉,只要熟悉了這種能量,學會怎么轉化它,就可以用體內的本源之力直接轉換。
在當地吸收了那種能量,也能直接轉換成本源之力儲存在體內。
扶蘇琢磨了一下:
“就相當于是我們以前手里有黃金和各國貨幣,但是各國沒有賣黃金的地方,只能用黃金兌換貨幣使用。”
“如今給我們換成了萬能貨幣,可以隨便兌換。無論去哪個國家,都能用它換當地貨幣,也能把貨幣換回成它,使用沒有限制。”
天道糾正了一下:
【本源能量可以直接使用,不用兌換成當前位面的能量。不過這樣一來可能會被其他敏銳的人發現異常,所以建議還是兌換一下。】
父子倆便明白了。
萬能貨幣可以直接購買商品,只不過讓人知道你掌握萬能貨幣不是什么好事,所以需要偽裝。
體內駁雜的能量一下子就整合了,只剩下純粹的能量體。好處不僅只在化繁為簡了,還順勢剔除了能量里稀奇古怪的“雜質”。
若非父子倆是神明又有功德護體,體內一堆種類復雜的能量共存,遲早出事。它們是實打實互相排斥的,很容易打架引得主人受傷。
天道還說:
【神力其實已經十分接近本源之力了,唯一的限制是本源之力隨處可吸收,神力只有特定地區才有。你們現在可以將所有能量轉換成本源之力,就可以隨時隨地修煉變強。】
不像之前,要提升實力就得去神界吸收神力,或者想辦法把功德之力壓縮成神力。偶爾遇到哪個犯到他們頭上的神明,就能賺個外快,打劫一番。
神力的來源太少,遠不如本源之力方便。除卻這個缺點之外,其他的兩者都是差不多的。
神力可以模擬成任何能量,本源之力也可以。哪怕是模擬成有特殊效果的異能,也不在話下。
這次天道給出的誠意非常足。
秦政有些意外:
“沒想到你這么在意這個位面。”
天道手底下位面很多,他以為對方不會格外在意哪個位面。
哪怕之前扯了一大堆借口,秦政也是半信半疑。想著有好處才接下委托的,并不在乎天道的借口是真是假。
扶蘇靈光一閃:
“這個位面的存亡,不會和你的天道之力有關系吧?”
天道:……你們能不能不要這么敏銳?
既然被拆穿了,那它也不藏著了。
天道干脆一次性說完:
【確實和我的天道之力有關,我的力量來源就是完整位面。所以你們在殘缺位面怎么折騰我不管,完整位面我不讓你們亂來。】
完整位面能順順利利運轉下去,就能給它提供源源不斷的能量。要是完整位面崩塌了,它就少了一個能量來源。
別看殘缺位面千千萬,最后能形成完整位面的其實沒那么多。天道手底下的完整位面數量不過三千多個,還都是辛苦培養出來的,少一個都令它心痛。
剛開始天道對秦政比較維護,那個時候秦政剛來地府,沒有在完整位面搞事情,又是梓桑位面的兩位氣運之子其一。
所以府君被秦政欺負了,天道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府君只是它手底下的打工人,和它搖錢樹的心肝肝怎么能比?
哪怕秦政已經駕崩來到了地府,他也是和誕生位面氣息相連的。秦政如果出事了,梓桑位面也會跟著出問題。
這個關聯需要通過時間消耗掉,氣運之子離開后,聯系會慢慢減淡。只要秦政不回去,過個幾千年,就會徹底斷開。
到時候哪怕秦政出事,那個位面也不會再受影響。
天道就等著聯系斷開呢。
結果秦政開始搞事了,天道就看他不順眼起來。哪怕這是搖錢樹的心肝肝,也不能耽誤搖錢樹給它賺錢啊。
直到父子倆屢屢將殘缺位面修補成完整位面,天道才重新對他們和顏悅色起來,覺得這是財神爺。
扶蘇算了算:
“不對吧,完整位面這么少的嗎?不是說殘缺位面很容易就能變完整,只要位面中出現推動文明進程的大事,至高法則就會投射過來,給殘缺法則吸收修補的機會。即便每次只能吸收一點,次數多了也能吸收完全啊!”
何況殘缺位面都沒有正經地府存在,只有完整位面有。他們認識那么多在地府里常住的始皇帝,數量都數不清,遠不止三千個。
所以光是華夏文明的完整位面,就不止三千了。加上其他一些比如修真架空,數量只會更多。
天道一臉冷漠:
【那是誆你們的,實際上絕大多數法則只能修補個90%左右。之后會成為小世界,小世界其實不是完整位面,只不過乍一看和完整位面沒什么區別而已。】
成為小世界后,至高法則就不會再過來看了。所以之前沒抓住機會修復到100%的話,后頭基本就沒了機會。
偏偏不到100%的位面無法給它賺錢。
天道反問他們:
【你們難道沒有發現,同樣是‘完整位面’,有的格外危險,法則壓制很強,有的沒什么危險,隨便進出也無所謂。】
前者才是真完整位面,輕易就把神明等級的父子倆給壓了。后者卻不同,就像秦政和扶蘇第一次去有大秦詭域的玄學類位面勸說那里的始皇帝來地府,就沒受到多少壓制。
哪怕當時法則也給他們使過絆子,導致父子倆總是下意識遺忘一些內容。可那個程度的干擾,根本不值一提,現在再拎出來對付他們的話,肯定就不起效了。
【至于始皇帝之前偷偷回梓桑位面,沒有受到打壓是因為他本來就是那個位面的寵兒,法則意志自然不會動他。】
秦政若有所思:
“難怪。”
那么多始皇帝都是來自小世界的,并非真正的完整位面。越發顯得梓桑位面特殊了,所以唯有出自完整位面的父子倆有諸多奇遇。
或許正史位面的那些英杰也有各自的本事,不過秦政至今為止沒見過他們。
這些先輩只存在于傳說中,據說他們所在的是最早誕生的位面。許是位面之源,不怎么和外界來往。
天道接著往下說:
【總之,我不希望完整位面出現變故,影響文明發展。下次有這種事情,還找你們。】
扶蘇立刻拒絕了:
“那里太危險,我們不去了。”
好處都拿到了,還去什么去?太子殿下頗為現實,他不覺得以后再遇到類似的事情,天道還能拿出打動他們的籌碼。
天道:【……】
可惡!秦梓桑你這個奸商!
天道氣呼呼地走了,不想再和他們說話。
因為扶蘇說得沒錯,他們父子倆的實力已經很強了,也掌握了修煉途徑,根本用不著再從旁人那里獲得好處。
日后想要成長為神明中的最強者,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天道就像一個已經被學生掏空了知識的老師,教無可教。然后被逆徒爬到頭上叫囂,還沒辦法反駁。
秦政輕笑了一聲:
“你故意氣它作甚?我們用不上天道之力,焉知其他人用不上?”
以后有機會可以多薅點羊毛,分給其他秦人。
扶蘇無所畏懼:
“反正下次出了事它還是只能來找我們,我氣不氣它,它都別無選擇。”
秦政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這是突然記仇了?”
扶蘇不高興地說:
“阿父你之前怎么不告訴我,它以前還針對過你?我現在才知道,也只能言語氣一氣它了。”
秦政當時沒跟兒子詳細說過天道對自己的針對,免得太子擔心。倒也不是完全沒說,就是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讓兒子誤以為天道的打壓沒什么大不了。
雖然確實沒什么大不了的,但陛下粉飾太平的行為還是導致太子沒有準確掌握到真實情況。如今回想起來,他就覺得自家阿父受委屈了,必須找回場子。
秦政失笑:
“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一千年前的事了,他都快忘光了。
秦政牽住兒子的手:
“回家吧,往事不必再提。”
前路上的坎坷盡除,以后唯余康莊大道。他們還會一直走下去,去觸摸那遙不可及的神道巔峰。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