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失憶后（10）
鄭昭一聽到他的話, 數據流泛起輕微的漣漪。
“好。”
她過于平靜和干脆的回答讓權致龍眼神一暗，危險地咬了咬牙。
兩個人之間隔著大約一米的距離，權致龍心亂得不行, 想來想去, 決定從一切的最初開始問起。
“你, 那時為什么出現在釜山？”
鄭昭一看著他, 簡潔明了地回答：“因為意外事故墜海失蹤, 流落到那附近, 失憶了, 房東奶奶以為我是離家出走, 就帶我回了家。”
她說得輕松，權致龍卻一下滯住了呼吸，因為她話語中包含的巨大信息量而受到沖擊，快步走過去拉住了她的胳膊, 又摸了摸她的頭：“什么？！怎么會……現在呢？會不會有哪里不舒服？”
“現在很好。”鄭昭一毫無反抗地任由權致龍拉著她的胳膊檢查，說道。
權致龍的心臟劇烈跳動著，驚疑不定地看著她, 張口：“所以……你那時候什么都不記得，一直到你的家人找到了你才……”
鄭昭一點點頭，眼神澄澈。
他從未想過會是這樣的情況，準備好的質問一下子全部失去了立場, 對她的擔憂超過了一切，正欲說些什么的時候，鄭昭一的手機響起來，她低頭看了眼上面顯示的號碼, 是明天的合作對象。
“有個工作上的電話，我接一下。”
權致龍又一下子泄了氣, 點點頭，看著她拿著手機走到了窗邊。
“你好，是的，關于……”
權致龍猶豫了一下，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來，偏頭看著鄭昭一的背影。
聽不太懂的專業詞匯隱約飄過來，她的聲音中帶著與他說話時截然不同的認真，每一個停頓與傾聽都展現出十足的涵養。
又變得遙遠了。
權致龍怔住，看著地板上她被燈光拉長的影子，然后視線又落在茶幾上的文件夾上。
野狗派送集團……
他的心狠狠一跳，摸出手機，在搜索框里輸入集團名字。
在一大片的新聞報道中，他先點開了最上面鄭建山的照片。
鄭建山會長，一手創立……家庭關系，一子一女。
子的那一欄顯示的名字看起來有幾分眼熟，權致龍點開鏈接，看清介紹之后，才想起這位是非常有名的跆拳道選手。
鄭瀚一、鄭昭一。
網絡上雖然沒有關于鄭建山會長女兒的介紹，但是，過分相似的名字、鄭昭一和李建斌的熟稔、她身上價值不菲的穿戴、貼身保鏢還有出現在茶幾上的文件夾，每一樁每一樣，都指向同一個結果。
身邊的空氣突然間變得稀薄了起來，權致龍臉色發白，耳邊突然響起東詠裴那時說的話。
“說不定也是什么財閥二世、財閥三世呢。”
他苦笑了下，捂住了臉。
鄭昭一的通話還在繼續，似乎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的樣子，權致龍用力揉了兩下臉，逐幀回憶著那一個月里發生的事情。
稱得上是荒唐的開始，當做無事發生的約定，耐不住浮動心思找上門的他，被一句“因為是你”迷得昏頭轉向的他……
等等。
這樣一想，一直以來，在這段關系里，先主動的那個人，始終是他，而鄭昭一似乎總是那個被動追隨的人。
再代入她當時是失去記憶茫然無措的狀態，又是在藥物影響下“被迫”和他共度一夜，清醒過來之后明明已經做出了“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的決定，卻因為他的再次闖入而…
恢復記憶的她，又會是以什么態度，看待這一段過往？
她假裝忘記，是因為……厭惡甚至痛恨那段記憶嗎……
權致龍因為這個猜測而搖搖欲墜起來，不自覺地抓住了衣角，都沒注意到鄭昭一已經掛了電話，走到他身邊。
身邊的位置微微凹陷下去，權致龍這才回神，偏頭對上鄭昭一似是關切的目光。
“……嗯，通話結束了？”
鄭昭一點頭，觀察著他似乎比方才蒼白了幾分的臉色，探出手來觸碰他的額頭：“你臉色不太好，哪里不舒服嗎？”
權致龍緩慢地搖了搖頭，看著她的眉眼，心頭因為自己的猜測堵得不行。
“你…那時候，是怎么想的？”
他問得含糊，鄭昭一也聽得含糊，疑惑地看向他：“什么？”
權致龍閉了下眼，想到鄭昭一的性格，決定用最直接的方式。
“你討厭我嗎？”
她疑惑地搖頭：“當然不。”
權致龍懸著的心終于落下一半：“那時…我覺得對你來說，可能不算是什么美好的開始。”
鄭昭一盯著他的神色，分析、計算著，覺得他說的應該是他們初遇的時候。
可是，這個世界的他們，就是這樣相遇的呀。
鄭昭一無法向權致龍嚴明，只是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開口：“我覺得還不錯。”
“……是、是嗎？”他心里生出一絲隱秘的歡喜來，看到鄭昭一點頭后，歡喜便絲絲縷縷地蔓延開來，細密地包裹住他破碎的心臟。
他咬了下唇，目光柔軟得像絲綢一般，落在鄭昭一臉上：“對我來說，遇到你這件事，一直都是我去釜山之后發生的，最美好的事情。”
鄭昭一的核心很輕但清晰地振動了一下，她緊盯著權致龍的臉，分辨著他的情緒，看著他的眼神放松，唇角微勾，卻讀不懂這是什么情緒。
權致龍釋然地松了口氣，湊過去一些，輕輕抱住了鄭昭一。
等感覺到鄭昭一如從前一般將下巴擱在他的肩上，然后抬手去摸他的脖子后，在鄭昭一看不到的地方，他面上的笑容更加擴大了。
“不討厭的話…那你愛我嗎？”
他感受到鄭昭一說話間吐出的熱氣噴灑在頸間的皮膚上，緊張地期待著她的回答。
“不。”
仿佛一桶混著冰塊的水“嘩啦”從頭上倒下來，權致龍胳膊顫了下，和鄭昭一拉開一點距離，看著她毫無玩笑之色的臉，問：“什么？！等等，沒到愛的程度的話…你喜歡我嗎？”
“不，炮/友之間是不會摻雜著愛或者喜歡的，我明白。”
鄭昭一拍拍他的肩，無比認真地說道。
權致龍幾乎要崩潰了，她到底是因為什么篤定了他們的炮/友關系？
鄭昭一聽到他的疑問，眨了眨眼。
她沒辦法告訴他這個世界設定就是這樣的，于是……
權致龍看著鄭昭一微笑著拍拍他的肩：“就應該是這樣的。”
應該？！
哪里來的應該？！
兜里的手機振動起來，是經紀人的電話。
“你在哪兒？房間里怎么沒人？”
“有點事。”
“……你自己有數就好，對了，偷溜上來的私生已經被安保請出去了，你可以放心回來。”
聽到經紀人說到這兒的時候，權致龍下意識拉開了和鄭昭一的距離，同時飛快地按著音量減鍵。
“……嗯，我知道。”
掛了電話，對上鄭昭一的眼神，他咽了下口水，道：“經紀人打過來，說私生還在我們那層晃悠。”
鄭昭一其實一字不差地聽到了他方才的通話內容，但對于他的說辭還是毫不猶豫地點頭。
沒辦法，她對男主角的包容度總是無限的。
被這個電話一打岔，權致龍的思緒也斷了，不知道該怎么繼續和鄭昭一討論“炮/友”的話題。
“很晚了，你要睡了嗎？”
鄭昭一更是不在乎方才的話題，見時間已經到了秀麗姨母說“該睡覺了”的點，直接開口問道。
權致龍這才注意到時間。
雖然不知道鄭昭一對他們關系的定義從何而來，但重逢后的種種跡象都表明，鄭昭一對他是天然信任、親近、毫無防備的。
權致龍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放手。
所以，接下來他要努力的，就是讓鄭昭一放棄“炮/友”這個想法。
“……好，我睡哪間？”
鄭昭一狐疑地看向他：“你剛剛不是說要睡一張床嗎？”
權致龍為方才的口出狂言而倍感慌亂，飛快地眨著眼睛，道：“唔，我明天還要拍攝，所以得早點起床，怕打擾到你，所以……”
鄭昭一接受了他的借口，點了點頭，將他帶到另一間臥室前，然后看了看他身上的衣物，低頭給韓少妍發了條消息。
十分鐘后，權致龍接過她手里印著巨大logo的購物袋，陷入恍惚中。
“洗完澡穿這個吧，你沒有拿睡衣，別的用品我也讓人買了，如果你有不喜歡的可以和我說。”
“……好。”
“你要先洗嗎？”鄭昭一滿意地看著權致龍手里的購物袋，覺得自己完美地幫助到了男主角。
太過熟悉的提問讓權致龍幾乎以為自己是站在那個狹窄的屋塔房里，一邊炒著飯，一邊聽著鄭昭一扒著門框問他要不要先洗。
然后又陡然回神，結結巴巴地開口：“嗯，行。”
鄭昭一聽到他的回答，便貼心地將空間留給他，自己回了臥室。
將明日要用的文件再次整理了一遍，又從無數種排列組合中找到勝率最高的談判方式，鄭昭一才合上文件夾沒多久，就聽到了權致龍的敲門聲。
“我洗好了，你可以去了。”
又是刻在記憶里的一句話，權致龍懊惱地咬了下唇，偏頭呼出一口氣來。
鄭昭一完全不能理解他的小動作，只是點頭應了，然后就拿著睡衣進了浴室。
權致龍將拳頭捏緊了又松開，心跳快得不行。
在自己的臥室如坐針氈，毫無睡意，等聽到洗手間的門拉開的聲音，權致龍立刻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鄭昭一訝然地看著他，發尾微濕，穿著一身格子睡衣的她，又更像是權致龍所熟悉的樣子了，柔軟又恬靜，紅唇微張，讓權致龍覺得，他應該上前吻……
打住！
他掐了下手心，磕磕巴巴地開口：“我是想說，晚安。”
發尾的水珠突然墜入頸間，鄭昭一像是被微弱的電流激了一下，怔了一會兒，才點頭：“嗯，致龍哥也晚安。”
權致龍應了，強裝鎮定地回到房間，待房門關上后，就立刻撲倒在床上。
不知過了多久，床上的人才動彈了一下，摸出手機來，打開搜索頁面，猶豫了許久，才打出一行字。
“女朋友為什么會覺得我們是炮/友？”
點開最相似的一條，他定睛看著下面的回答。
——“說明她不愛你唄。”
權致龍：……
——“說明你每次找她都是奔著那事兒去的。”
權致龍：！！！
將手機塞進枕頭地下，權致龍長長地嘆了口氣。
不管是鄭昭一對他的感情，還是鄭昭一的家世，總覺得他要走的路，還很長呢。
第42章 失憶后（11）
權致龍一整個晚上都輾轉反側, 一直到天將亮時，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然后又夢到了鄭昭一。
狹窄卻溫馨的屋塔房里，小鍋里的拉面翻滾著, 發出令人幸福的“咕嚕咕嚕”聲, 權致龍從冰箱里拿了兩顆雞蛋, 在鍋沿輕扣打開, 然后用筷子飛快地攪散開來。
將火“咔嗒”關上后, 才從冰箱里拿了泡菜出來, 他就聽到了外頭的門被打開的聲音。
“昭昭～時間正合適, 吃飯吧～”
權致龍笑著走出去迎她, 鄭昭一脫下身上的羽絨服，露出里頭和權致龍情侶款的白色毛衣，然后乖巧地和他擁抱。
她在擁抱時喜歡摸摸他的脖子，親一下他的耳后, 然后軟軟地說上一句：“好～”
權致龍將她按在椅子上坐下來，滿心歡喜地去端灶上的拉面，他快步走著, 鄭昭一在桌子的正中擺上隔熱墊，然后他便將拉面鍋放下來，燙到的指尖揉了兩下耳垂，然后才坐下來：“昭昭, 你……”
再抬頭的時候，對面坐著的鄭昭一突然變成了扎著高馬尾穿著粉西裝的樣子，擰眉盯著桌上的拉面：“怎么能就吃這個？”
她將筷子“啪”地一放，權致龍就猛地驚醒過來。
第一秒是松了口氣, 明白過來是做夢，想起自己是在酒店里。
第二秒心又提了起來, 想到自己是在鄭昭一的房間里。
看了眼時間，還不到六點。
昨天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又樁樁件件浮現在腦海中，權致龍也沒開燈，睜眼看著天花板，良久，輕輕地嘆了口氣。
想起自己昨日說的要早起的借口，他躡手躡腳地掀開被子起身，將被角扯平，小心地擰開了房門。
在鄭昭一房門前站了許久，他才離開。
等到套房門悶聲關上，鄭昭一才打開房門，邁出一步。
這是第一次，兩個人在一起，中間卻隔了一堵墻。
鄭昭一整個晚上都能聽到他那邊的動靜，或是翻身，或是嘆息，或是辯不分明的呢喃。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用來分析，他的每一聲動靜是什么意思，卻只是累積了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的疑問。
尤其是，他站在門前的那一分鐘，究竟代表了什么意思呢？
*
昨天的拍攝順利結束后，按照原計劃他們是該回首爾的。
集合后一同到了機場，告別熱情的粉絲，等到上機，東詠裴才發現權致龍不見了。
“哥，致龍呢？”
經紀人正在看他們的行程表，聞言道：“他說有事，明天再過來，我沒勸動，唉。”
東詠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知為何，總覺得權致龍的留下和昨天見到的那個陌生女人脫不開關系。
此刻，留在酒店里的權致龍，從鄭昭一那里回來開始，就在陽臺上抽煙。
煙灰缸里的煙蒂已經鋪滿了一層，陽臺上的窗開了一道小縫通風，噼里啪啦的雨點打在玻璃上，像是一支說不清是歡快還是悲傷的樂章，和氤氳的煙霧一起模糊了他眼前的景象。
鄭昭一……
權致龍垂眸，看著手腕上已經逐漸掉色的珠串。
本就不是什么貴重的材質，掉色也是在所難免，他擔心哪天手繩在外頭斷開，找不回來，便總是隔一個星期就記得換上一根新的。
指尖摩挲著線頭，遙遠的天邊突然傳來沉悶的一聲雷，像是誰一聲令下，雨聲驟然變得密集起來，涼風裹挾著煙草氣，鉆進權致龍的鼻子。
迷霧忽的散開，嘗嘗的一截煙灰墜在腳邊，很輕，又很重。
幾顆雨點隨著風落在他的手腕上，權致龍下意識地抖動手腕，將煙頭捻滅。
他突然想到，他好像，從來沒有，對她說過愛或者喜歡。
原本以為他的行為、他的音樂已經足夠體現這一點了，無意中，竟真的，從未將自己對她的感情付諸于口。
所以，昭昭才會……
像是找到了一個可以抓住的突破口，權致龍摸出手機，先在網上亂七八糟地搜索了許多帖子，又直接打電話和朋友們探討。
：“喂？哥，那個，你覺得告白重要嗎？”
——：“這不是當然的嗎？怎么？你要告白嗎？”
：“嗯洙荷啊，你看了那么多臺本，交往的時候，‘愛’是用行動表現出來更重要，還是用語言說出來更重要？”
——：“唔，都重要吧？都需要。”
：“那，萬一只做到了前者呢？”
——：“行動傳達的意思可能會有偏差，有時候不用直接說的，可能對方和你的理解不一定一樣呢。怎么，那女人出現了？”
：“……回去和你細說。”
：“喂？朋友，你是怎么和你女朋友告白的？可以說嗎？”
——：“告白？怎么，你要和誰告白？”
：“……不是那樣，寫歌詞遇到了點問題，想參考參考你的例子。”
——：“喔！是榮幸啊！等等，我的例子好像沒什么參考意見，只是，在接她下班的時候帶了一束花，說了一句‘我喜歡你，能做我女朋友嗎’而已。”
：“……那也謝謝你。”
他指尖輕點，抬手從脖子里拉出一條項鏈來。
一大一小兩個戒圈相互碰撞著發出清脆的響，初雪那日沒能送出去的禮物，總該回到它的主人手上。
*
鄭昭一在中午總算見到了遲到的合作對象，好在她的準備足夠充分，昨天的電話溝通也已經差不多，今天的合同便非常順利地簽了下來。
“你爸爸享福呀，兒子女兒都這么有出息！”中年男人拍拍她的肩，稱贊道。
鄭昭一用一個完美的微笑和流暢的恭維做回應，送走他們之后，小小地松了口氣。
韓少妍敲門進來，問該訂什么時間的機票回首爾。
“盡早回去吧，我……”鄭昭一早上有看到權致龍他們在機場的圖片，自然以為權致龍已經回了首爾，沒想到話才說了一半，就收到了權致龍的katalk。
：有時間嗎？可以一起吃晚飯嗎？
“等等，少妍姐，先不用訂票了。”她一邊和韓少妍說話，一邊輕敲鍵盤，給權致龍發了一個“好”。
*
擔心在酒店的餐廳被認出來，又因為決定得過于倉促訂不到合適的餐廳，權致龍只好將地點定在了自己房間。
借用廚房做了一道干酪意面，其余的食物則都是廚房準備的，挑選甜點的時候那個胖乎乎的大廚饒有興致地問他是不是要準備求婚，他可以幫忙把戒指藏在蛋糕里。
權致龍盯著蛋糕看了半晌，最終還是搖搖頭拒絕了這個建議：“不是求婚，是告白。”
“噢，告白！我們酒店也有提供場地布置，需要嗎？”
權致龍連連擺手：“不用了，我已經準備好了，謝謝！”
大廚有些遺憾，但仍樂呵呵地祝他成功。
和鄭昭一約的時間是七點半，從七點開始，權致龍的一顆心就提了起來。
依舊是紅白雙色的嬌艷玫瑰，被他放在了陽臺，下了一天的春雨終于有了停下來的趨勢，只是空氣中仍帶著濕潤的水汽。
七點多一些，酒店的餐點按時送了過來，權致龍將東西一一擺好，又打開手機，看了眼他下午費盡心思寫好的臺詞。
怎么比歌詞還難記……
他跺跺腳，閉了閉眼。
七點二十，鄭昭一按響了權致龍房間的門鈴。
小世界資料上的內容已經全部發生了，進度條也只是堪堪停留在百分之七十三的位置，所以她現在完全沒法預料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
她能做的，只是順應著權致龍的行動而已，跟隨著男主角的選擇，等待著世界劇情的進一步發展。
房門打開，鄭昭一看著穿著一身休閑格子西裝的男人，唇角微勾，笑著打招呼：“致龍哥，晚上好。”
權致龍第一次在她面前做這樣的打扮，有些不安地扯了扯衣服下擺，抿唇笑了笑：“晚上好，昭昭。”
鄭昭一挑眉，不知道他為什么將他的稱呼從“鄭昭一”換到了“昭昭”，但不可否認，從他口中聽到熟悉的“昭昭”，她分明生出一些清晰的愉悅來。
“過來吧，餐點已經送過來了，好久沒一起吃飯了。”權致龍習慣性地想要去拉她的手，但又猶豫了一下，而此時鄭昭一已經毫無芥蒂地拉住了他的手。
“你做的呀。”鄭昭一坐下來，一眼就看到面前那盤干酪意面。
權致龍驚喜地抬眼：“你看得出來？”
“當然，你撒奶酪的數量和方向。”鄭昭一點點盤子，莞爾一笑。
“嘗嘗，看有沒有比以前進步。”權致龍給她倒了一些紅酒，溫聲道。
平靜又溫馨的一頓晚餐結束，甜點不知為何，遲了一些還沒送過來，權致龍看了眼時間，對鄭昭一說：“等一下。”
鄭昭一點頭，坐在位子上，好奇地看了一圈他的房間。
他的東西很少，只有一個背包放在沙發上，茶幾上散落著幾包煙，鄭昭一定睛看了下，和權致龍身上的氣味是一樣的。
紗簾后有人影浮動，鄭昭一抬眸看過去，正巧有晚風順著打開的窗吹進來，將紗簾吹開一條縫。
她看到權致龍深呼吸了一下，轉過身來。
濕潤的風掀起他外套的一角，對上鄭昭一的視線，他彎唇笑了下，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鞋跟敲擊地面發出有節奏的“嗒”、“嗒”聲，鄭昭一專注地看著他，讀出他面上隱約的緊張和期待。
“昭昭。”他在她跟前站定，從身后拿出一束玫瑰。
鄭昭一不由坐正了些，眨了眨眼。
“仔細想一想，是我做得不夠好。我應該更成熟、更慎重才對，而不是表現得那樣輕率。”
鄭昭一歪頭，摸了摸他的手背，搖搖頭。
“鄭昭一，昭昭，說得太遲了，對不起，希望還來得及，我還是想讓你知道我的想法，用說的，而不是用做的。”
“在第一次見面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的時候，我就已經記住了你的樣子，所以那晚才會……昭昭，那一個月，我一直以你的男朋友自居，卻未曾想過你的看法，我以為我表現得足夠明顯，卻忽視了有些話一直未曾對你說過。”
鄭昭一眨了眨眼，核心緩慢而清晰地振動了一下，像是平靜水面上冒起的泡。
“昭昭，從第一次見面開始，我就無法自拔地被你吸引，那半個月里沒能和你說的話，是‘我喜歡你’，而在后半個月里沒能和你說的話，是“我愛你”。”
“昭昭，還有一句話，也欠了很久。”
“你愿意和我交往嗎？”
他握著花的手指一松，一條銀色的項鏈突然出現。
兩枚精致的戒圈落在鄭昭一眼前，在燈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流光溢彩。
第43章 失憶后（12）
鄭昭一輕而易舉地讀懂了他的緊張, 盯著那兩枚戒圈，眨了眨眼。
“……昭昭？”權致龍忐忑地開口。
鄭昭一正在飛快地計算著，如權致龍所說, 他以為他在那段時間是她的男朋友, 那她該是……他的女朋友？
她謹慎地開口：“你是說, 在那一個月里, 我們的關系, 是男女朋友？”
權致龍肯定地點頭。
鄭昭一完全糊涂了, 如果當初她的判斷錯了, 可為什么小世界進度還能向前走？可如果當初她的判斷是對的, 又為什么和男主角的想法相悖呢？
她的沉默讓權致龍心里的不安更加擴大起來，玫瑰花束的包裝紙在他的用力握緊下發出窸窣的聲響，權致龍咬了下唇，又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鄭昭一垂眸看了眼手腕上的進度條, 反而又前進了百分之一，這就說明，現在發生的一切, 都在小世界意識的允許范圍內。
不管她當初的想法是出自她的失誤還是小世界意識引導下的失誤，劇情都順利地發展下去了。
想到這里，鄭昭一抬眸，對上權致龍的眼神, 輕輕地點了下頭：“好啊。”
權致龍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心臟劇烈跳動著，彎下腰，溫柔地抱住了她。
“太好了, 昭昭，我就知道, 你也是愛我的。”
“愛？”
權致龍松開她，從花束上摘下項鏈，將戒圈拆下來，應了一聲，然后捏著小一些的那枚，拉住了鄭昭一的手，輕柔地將戒指推進她的中指。
“可以給我戴上嗎？”
鄭昭一安靜地接過他手里大一些的那枚戒圈，拉起他的手，一邊將戒指套上他的中指，一邊溫聲開口：“對不起，我還不知道愛一個人該怎么做……”
權致龍面上的微笑一下僵住了，不敢置信地抬頭，然后聽到鄭昭一說出了后半句。
“……但如果你教我的話，我會學得很好的。”
鄭昭一拉住他的手指，低頭，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得像羽毛一樣的吻。
權致龍看著她認真的神情，心臟像被浸潤在一汪溫泉里，咕嚕咕嚕地冒著幸福的泡泡，對鄭昭一的喜歡無限膨脹，沖向四肢百骸。
“……昭昭，這樣就足夠了。”
權致龍摸了摸她的頭發，溫柔地注視著她，一寸一寸拉進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在唇與唇之間幾乎貼近的時候，壓低了聲音開口：“現在，我可以親吻我的女朋友嗎？”
“……嗯。”
鄭昭一眼睫輕顫，說不清自己為何會生出一些陌生的情緒來，像是喜悅，又像是期待。
她看著權致龍的眉眼在眼前放大，被他身上熟悉的氣味包圍，唇上落下極致輕柔的一個吻，唇瓣被溫柔細致地舔舐著，良久才被探開了唇縫。
權致龍又欺近一步，一只手把住她的椅子，一只手托住她的脖頸，大拇指微微用力將她的下巴向上抬起。
他在接吻時總是喜歡這樣極具掌控力的姿勢。
鄭昭一微仰著頭，任由他攫取，手不自覺地扶上他的腰。
權致龍摸了摸她的脖子，又向上，輕輕地解開了她的發繩。
長發失去束縛落在他的手上，權致龍掌住她的后腦，更加用力地品嘗她的氣息。
突然出現的敲門聲終于打斷了這個漫長的吻，權致龍不舍地放開她，看著她朦朧的眼睛，又將一個輕吻落在她眼尾。
他聲音微啞，輕撫她的長發：“等一下。”
鄭昭一懵懂地點頭，放開他的衣擺，低頭摩挲著中指上的戒指。
不過分華麗的款式，切割成流線型的凹陷里鑲嵌著一排碎鉆，在燈光照耀下流轉出璀璨的光。
鄭昭一摸著戒指，突然想起去年有一夜，她裝睡的時候，權致龍偷偷撫摸她的手指，那時只以為是無意識的小動作，現在想來……
見權致龍推著甜點進來，鄭昭一開口：“這個……你是什么準備的？”
權致龍將小蛋糕和冰淇淋擺在餐桌上，輕描淡寫道：“初雪那天，我帶了花和戒指，只是沒來得及給你。”
鄭昭一的腦海中飄過一縷隱秘而清晰的疼，她無措地眨了眨眼，開口：“……對不起。”
雖然不知道對不起什么，但直覺告訴她，該說對不起。
權致龍笑著摸了摸她的頭：“你永遠不需要和我說對不起。”
鄭昭一好奇地問：“為什么？”
“因為我不會再給你那樣的機會。”權致龍彎著唇笑，將冰淇淋勺塞到她手里：“嘗嘗，是檸檬味的。”
鄭昭一在他的注視下挖了一勺冰淇淋，比檸檬味棒棒糖更加清爽的檸檬香氣在唇齒間彌漫開來，短暫地為她鎮定了一下有些浮動的數據流。
“好吃嗎？”
“嗯。”
“讓我嘗嘗。”
鄭昭一之前聽他說過許多次這樣的話，嫻熟地扯住他的衣領讓他俯下身來，然后吻住了他的唇。
權致龍先是驚愕，很快就化成溫柔甜蜜的愛意，捧著她的臉加深了這個吻。
小蛋糕只吃了幾口，兩個檸檬味的冰淇淋球卻是半點不剩，以一種格外旖旎的姿態被分食了。
坐在沙發上安靜地擁抱時，韓少妍的電話打了過來。
“昭一小姐，你出去了嗎？”
“嗯，怎么了？”
“沒事，我想問一下，明天我們要訂幾點的機票走？明天下午集團那邊還有個會議要參加。”
兩個人隔得太近，權致龍自然聽到了韓少妍說的話，抱著她的手不由收緊了些。
鄭昭一自然地偏頭問：“致龍哥，你要和我們一起走嗎？”
“……不了，萬一給你們帶來困擾就不好了，我們首爾見吧。”
“好。少妍姐，你看著訂就行。”
韓少妍聽到她身側的男聲，遲疑道：“昭一小姐，你……”
話到嘴邊又覺得不是她該說的，韓少妍最終還是應了一聲，掛了電話。
權致龍倒是聽出了她的未盡之意，摩挲著鄭昭一的手指，親了親她的臉頰，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鄭昭一有些驚訝，但還是點點頭。
或許這就是男女朋友相處的方式吧！
權致龍送她到門口，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發，道：“進去吧，晚安，明天首爾見。”
“嗯，你也晚安。”
等鄭昭一進了門，隔壁一間房的門才打開。
韓少妍用審視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對他點頭作打招呼。
權致龍斂去面上的笑意，和她打了招呼，然后轉身離開。
反正他已經確定了鄭昭一的心意，剩下的，都可以慢慢來。
*
權致龍買了凌晨的機票回首爾，但沒想到行蹤還是泄露了，機場里有一小群粉絲圍著，好在沒引起太大的騷亂。
等落地首爾，已經有了一些“隊內不和”、“排擠”、“公司安排失誤”等等消息流傳開來。
權致龍被叫去聽了一席苦口婆心的訓話，沒事人似的出來，然后被東詠裴逮住了。
“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兒？”
權致龍心情很好地開口：“你怎么知道我有女朋友了？”
“誰知道……等等，女朋友，又？”東詠裴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什么叫‘又’？”
“之前釜山那個女朋友把你折磨得要死要活的…你終于決定放下了？該不會……昨天，啊不，前天那個女人？”
“那個女朋友就是這個女朋友，聽懂了吧？”權致龍拍拍他的肩，面上的笑容燦爛得不行。
東詠裴站在原地冥思苦想了一會兒，才驚訝地“什么”了一聲，然后跟上權致龍。
“真的嗎？但是你之前不是說釜山女朋友每天要打工很辛苦，但……”
“反正有那么一回事兒，對了，錄音的事兒怎么樣了？”
“差不多了，專輯……”
*
鄭昭一臨近中午的時候才到首爾，和鄭建山一塊吃了午飯，休息了一會兒之后，一塊兒出席了下午的集團會議。
近幾個月來鄭建山傳達出的信號還是很明顯的，一些股東也認可了鄭昭一的能力，對鄭昭一作為集團繼承人這件事接受良好。
“昭昭啊，你佑權哥最近從國外回來了，有空一起吃個飯啊。”
“昭昭啊，還記得俊兒弟弟嗎？他最近也在幫著打理公司，你們有空可以交流交流嘛！”
“……”
鄭昭一熟練地應對著一眾叔叔伯伯的熱情，脫身之后對上鄭建山含笑的眼神，有些無奈：“爸爸。”
“我們昭昭就是討人喜歡。”
鄭建山樂呵呵地帶著她上樓，問：“對了，晚上你金叔叔那邊有個宴，你要不要過去？很多年輕人，蠻熱鬧的。”
鄭昭一搖搖頭：“不，我晚上有約了。”
鄭建山倒也不過問，點了點頭，便讓她自己去忙。
晚上。
首爾人多眼雜，權致龍原本是將見面地點定在了他家里，只是他下午有個拍攝靠近蠶室，鄭昭一便提出在她家見面。
鄭瀚一在新年的時候送了她一棟在蠶室的房子，日常有人打理，只是她大多數時候還是住在鄭家那邊，偶爾才在這里過夜。
鄭昭一從公司下班后，繞到蠶室去接了權致龍，到家的時候，廚師已經準備好餐點離開了。
“進來吧，這邊我也不太常來。”鄭昭一打開鞋柜取了拖鞋出來，兩個人換了鞋，洗了手之后就去吃飯。
雖然換了個環境，但又像是從未有過隔閡一樣，一邊吃著飯，一邊說著白日里發生的事。
三個多月的時間似乎并沒有留下什么痕跡。
“我找一下…”廚師備好了生魚片卻沒有準備好足夠的醬料，鄭昭一起身去廚房，正巧這時候，門鈴響了起來。
“應該是快遞。”鄭昭一從廚房探出頭來。
“好，我去開門。”
這邊房里的可視門鈴壞了一直沒修，權致龍就徑直走過去，打開了門。
身高直逼門框的男人面色不善地看著他，從他今日因為拍攝染成了橙黃色的頭發掃視到品牌方送的皮衣，非常重地“嘖”了身，說：“讓開。”
權致龍認出是誰，乖覺地側過了身，準備給鄭瀚一拿拖鞋的時候又被他拍開了手。
鄭昭一看見他，喊了一聲：“哥，你怎么過來了？”
鄭瀚一看著正在廚房“忙碌”的妹妹，又看了一眼“吊兒郎當”地站在一邊的權致龍，手里的拳頭頓時捏緊了。
“嗯，有點事……”鄭瀚一的眼睛突然落在鄭昭一拿著瓶子的手上，那一枚戒指不像是哪個品牌的新品。
他心里有了猜測，將目光轉向權致龍。
鷹一般銳利的視線落在權致龍的手指上，權致龍不明所以地挺直了背，對著鄭瀚一露出一個禮貌十足的微笑來。
第44章 失憶后（13）
“昭昭, 飯還沒吃？”鄭瀚一走過去接過鄭昭一手里的瓶子，熟稔地拉開凳子坐下來。
“嗯，正在吃。”鄭昭一點頭, 疑惑地看向杵在一邊的權致龍：“歐巴, 坐呀？”
權致龍頂著鄭瀚一“友好”的目光, 完全沒想到和鄭昭一家人的第一次見面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只好硬著頭皮和鄭瀚一到了招呼：“你好, 我是權致龍。”
鄭瀚一輕飄飄地點了下頭, 沒說話。
倒是鄭昭一完全沒察覺到此時的暗潮涌動, 自然地開口：“哥, 這是我男朋友。”
鄭瀚一：“……”
他面皮抽動了一下，勉強和權致龍打了聲招呼：“你好，我和昭昭有些話要說，你……”
權致龍聽到鄭昭一的介紹, 先是喜，等看到鄭瀚一的目光就變成了緊張，再聽到他說的話, 哪還有不明白的道理，挺直了腰板，道：“好的，我剛好有點事, 準備要回去了。”
鄭昭一放下筷子，驚訝道：“致龍歐巴，你要回去了嗎？”
權致龍嘴里泛起苦意，鄭瀚一對他的初印象已經可想而知了, 但……能改善還是盡量改善一點吧，他點點頭, 道：“嗯，剛剛經紀人發消息給我，公司有點事兒。”
鄭昭一跟著起身：“那我送你過去吧。”
鄭瀚一雖然坐著，卻依舊氣勢逼人，唇角帶著笑，涼涼地開口：“讓我的司機送你吧，反正就在門口。”
權致龍目不斜視，連連擺手：“不用了，經紀人會來接我，謝謝瀚……鄭代表nim。”
將嘴邊的“瀚一哥”咽了回去，權致龍畢恭畢敬地選擇了尊稱，然后和鄭昭一點頭告別。
鄭昭一完全沒發覺鄭瀚一的目光有什么不同，跟著權致龍送他出門。
“飯都沒吃完呢。”鄭昭一認真地在苦惱權致龍沒能吃完晚飯的事情，畢竟她可是知道人類有多脆弱的。
“沒事，我回去再吃。”權致龍見鄭瀚一沒有跟出來，才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發。
“嗯，知道了。”鄭昭一蹭了下他的手心，乖巧地點頭。
她像是毫不介懷地就完成了身份的轉變，似乎對她來說，他們的關系從從前到現在都只有定義的差別，而并不妨礙他們的親密。
權致龍抱了抱她，貼著她的耳朵用氣聲問：“你有和你哥提起過我嗎？”
鄭昭一想了想，道：“哥來找我的時候有看到我們貼在墻上的照片，問過我們是不是在交往。”
權致龍的心涼了半截，想也知道鄭昭一給出的是什么樣的回答，那么鄭瀚一對他的敵意和不滿就更解釋得清了。
“怎么了？”鄭昭一察覺到他情緒的轉變，拍了拍他的背，好奇道。
權致龍搖搖頭，親了親鄭昭一的眉心：“晚點我給你打電話。”
“好。”
鄭昭一送他離開，回來后看到鄭瀚一已經脫了西裝外套，卷起衣袖給她舀了一晚湯。
“過來，你飯還沒吃完吧？繼續吃。”
“哥你吃過了嗎？”
“嗯，去金叔叔那邊露了個面，韓少妍說你在這兒，我就過來看看。”
鄭瀚一把玩著手里的叉子，漫不經心道。
其實是因為韓少妍跟他匯報的時候像是跳過了什么內容，再加上權致龍在釜山的行程，他心里便有了猜測，只是沒想到……
“哥，你要和我說什么？”鄭昭一乖乖喝著湯，一邊問道。
“也沒什么…明天晚上安年酒店那邊有個慈善晚會，跟我一起去吧。”
“唔，好，爸不去嗎？”
“爸有時間的話就去。對了，剛剛你說的…男朋友？”
“嗯。”
“那時候不是說，不是在交往嗎？”
鄭昭一放下勺子，認真道：“我以為不是在交往，但致龍歐巴說是我想錯了，他是很認真地在對待我們的關系。”
鄭瀚一聽懂了她的意思，但還是不妨礙他對這段關系的不滿意。
看著鄭昭一的眼神，鄭瀚一又覺得棘手了起來。
還不如鄭昭一不明確他們關系的時候，現在他再想介入，就不得不考慮到鄭昭一的心情。
……早知道那些叔叔伯伯有意給昭昭介紹對象的時候，他和鄭建山就不攔得這么緊了，現在倒好！
當然這些話，他不會讓鄭昭一知道，只是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將話題轉了開去。
用過飯，鄭昭一跟著鄭瀚一回了家，到十點多才接到了權致龍的電話。
“嗯，歐巴。”
“飯有好好吃完嗎？”
“嗯，你呢？”
“在公司吃過了，你現在還在蠶室這邊嗎？”
“沒，吃過飯我就和哥回家了，怎么了？”
“沒什么，隨口一問。明天……”
“……”
權致龍掛了電話，坐在車里悶聲抽了幾支煙，良久才離開了蠶室。
翌日。
權致龍才從練習室出來，就看到了從社長辦公室走出來的一行人。
為首的鄭瀚一西裝革履，身后跟著的助理也是差不多的打扮，比起談生意更像是來砸場子，但看社長面上的笑容又覺得不是。
鄭瀚一往這邊掃了一眼，權致龍咽了下口水，正想上前的時候，卻見鄭瀚一帶著人直接轉身離開了。
權致龍：……
鄭瀚一對他的不待見簡直是寫在了臉上，權致龍深吸了一口氣，轉頭對上了東詠裴的視線。
“你真的，是招惹了一個了不起的女人啊！”
權致龍沒好氣地給了他一拳，轉身離開。
等到下午開會的時候，權致龍才知道鄭瀚一來的這一趟是為了什么。
“巡演的行程，這么密嗎？”東詠裴看著行程表，目瞪口呆。
社長樂呵呵地開口：“世界各地的粉絲們都很想你們，趁這次機會和大家都打個招呼唄！”
權致龍看著自己接下來的行程，眉頭擰得死緊。
釜山、蔚山、江原道…他的個人行程幾乎都是地方拍攝，而在五月正式回歸之后，緊跟著就是密集的世界巡回演唱會。
會議結束的時候，權致龍走在最末，社長拍了拍他的肩，道：“你，小心點，有人盯著你呢。”
權致龍面無表情地點頭，揮開他的手，離開。
和鄭昭一通話的時候，權致龍半點沒帶出來，依舊溫柔地和她說話。
“晚上要做什么？”
“在安年酒店有個慈善晚會，要和家人一起去。”
“這樣啊…”
“嗯？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想你了。”
鄭昭一聽著聽筒里傳過來的似乎有些低落的聲音，眨了眨眼，道：“那么，晚上見面吧，晚會結束后，蠶室？還是圣水洞？”
“蠶室吧，你過去更方便一點，不過你沒時間也沒關系的，我聽聽你的聲音就好了。”
鄭昭一眼前浮現他垂下眼尾說著話的樣子，心思一動，堅決道：“沒事，我的時間可以。”
權致龍掛了電話，唇角微勾。
晚上，安年酒店。
慈善晚宴上的人多得不行，鄭瀚一帶著她和相熟的人打招呼，鄭建山則早已被生意場上的朋友絆住了腳。
鄭家的這個小女兒，鮮少出現，因此認識她的人不多，但隨著她進入集團，明顯被當成繼承人培養之后，四下打聽她的人也變得多了起來，鄭家這未婚的一兒一女，可以說是許多人家中意的聯姻對象，只是鄭建山長袖善舞，表面上總是樂呵呵地，卻并不真正表達過意思。
“昭昭，這位是金有俊，有俊，這是我妹妹，鄭昭一。”
金有俊是主辦這家晚宴的金家大少爺，長相清俊，溫文有禮，聞言朝鄭昭一伸出手：“昭昭，好久不見，叫我有俊哥就好。”
鄭瀚一挑眉，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這個以往瞧不上眼的文弱書生。
鄭昭一看了眼鄭瀚一，見他微微點頭，才禮貌地握住了金有俊的手：“你好，有俊哥。”
打完招呼離開，鄭瀚一回頭看了眼游刃有余地應對著人情往來的金有俊，對鄭昭一說道：“有俊是金家獨子，已經接手了家里的生意，你之后應該有不少和他打交道的機會。”
“好。”
將場上的人都認了一圈，晚會才開始。
鄭家三個人坐在一起，面容精致，氣質清冷的鄭昭一坐在鄭瀚一和鄭建山之間格外顯眼，也讓不少蠢蠢欲動的公子哥望而卻步。
大體流程都結束后，又進入了攀談交際的環節。鄭昭一看了眼時間，和鄭建山說了一聲，又找了鄭瀚一。
“哥，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鄭瀚一聞言起身，卻又被旁人喊住。
“沒事，我讓少妍姐過來接我。”
正巧金有俊注意到這邊，主動提出送她一程。
“不用了，我……”
“走吧昭昭，讓有俊哥也有借口出去透透氣，你金叔叔盯著我呢。”金有俊對她狡黠地眨了眨眼，笑道。
鄭瀚一琢磨了一下，便同意了，于是鄭昭一就跟著金有俊走了出去。
“小心。”金有俊紳士地替她拉開車門，然后才上了車，問：“回鄭家嗎？還是有別的約？”
鄭昭一遲疑道：“我去蠶室，如果不順路的話……”
“順路，怎么會不順路。”金有俊溫潤地笑了下，發動了車子。
他是一個很會說話的人，因為堵車而走了差不多半小時的車程里，半點沒讓車里的氛圍凝滯下來。
到了她在蠶室的家門口，鄭昭一道了謝下車，金有俊也跟著下了車，站在門前，莞爾笑道：“好巧，這里的房子我還是和瀚一哥差不多時候買的，就在你家后面一棟，有空過來玩兒呀。”
鄭昭一倒不知道這個事兒，聞言應了，低頭看了眼手機，權致龍幾分鐘前說他要稍微遲一點兒，看來是還沒到。
金有俊順手給她撣了下西服肩上的灰，道：“那我走了，拜拜。”
鄭昭一點頭和他道別，看著他的車駛離，才轉身準備進門。
后頭樹影下，權致龍坐在車里，原本是想給鄭昭一一個驚喜，沒想到……
他低頭又看了眼手機屏幕，一位在時裝周有過一面之緣的名媛在不久前發了條SNS，包含了幾張晚會上的照片。
其中一張的角落里，能看到方才那個男人一身得體的西服和身穿吊帶長裙的鄭昭一言笑晏晏，而鄭瀚一也是溫和笑著站在一旁。
他輕嘖一聲，心里泛起說不清的焦躁和不安。
手機輕振了一下，他低頭，是鄭昭一發過來的消息。
“歐巴，我在家里等你。”
躁意被撫平了一些，權致龍深吸了一口氣，拿上副駕駛的冰淇淋，按下了門鈴。
“歐巴……”
鄭昭一才打開門，就被急切而熱烈的吻堵住了唇。
第45章 失憶后（14）
鄭昭一雖然不明所以, 但并不妨礙她很快被帶著沉浸到這個吻里。
身上披著的西裝外套滑落在地上，權致龍手里拎著的冰淇淋也跟著掉落，他的手撫上鄭昭一大片光裸的后背, 心里嫉妒得快要發瘋。
他一直認為嫉妒是低級的、沖動的、被不理智包裹的劣等情緒, 在那一個月鄭昭一全身心的依賴里, 信誓旦旦地認為這種情緒絕對不會出現在他們的關系中。
她身上帶著高級但陌生的香水味, 權致龍按住她的脖頸將她更加壓向自己, 吮咬著她的唇, 試圖在她身上染上更多屬于自己的氣息。
鄭昭一被他放開的時候, 眸中水光瀲滟, 又帶著懵懂之色。
“昭昭……我愛你。”權致龍按了一下她嫣紅的唇角，低聲道。
“嗯，我也愛你。”鄭昭一依戀地搖了搖兩個人交握的手，柔聲道。
權致龍深吸一口氣, 摸了摸她的頭發，強壓下不安的情緒，道：“一起吃冰淇淋吧？”
“嗯。”
大桶的冰淇淋被放在茶幾上, 依舊凍得堅硬，鄭昭一找了兩把勺子過來，和權致龍并肩坐在沙發上。
“我來。”權致龍接過勺子，用力在邊沿稍微有些軟化的地方挖了一勺, 遞到鄭昭一嘴邊。
檸檬味的冰淇淋，涼卻甜。
分食著冰淇淋，鄭昭一也說了些慈善晚宴上的事。
“……我走的時候哥還被人絆著走不開，爸也是。”
權致龍把玩著她的手指, 狀似無意地問道：“剛才我到的時候好像看到有人送你回來？”
“啊，有俊歐巴, 金有俊，安年酒店就是他家的產業。”
“……和你很親近嗎？”
“小時候見過，是我哥的后輩，回國后還是第一次見。”鄭昭一含著冰淇淋，感受著略硬的冰淇淋塊在舌尖慢慢化開，很是喜歡這個過程，因此也沒注意到權致龍的深思。
安年酒店……
全國最大的連鎖酒店，權致龍在地方跑行程有一大半住的都是安年酒店。
所謂圈子……想到這里，權致龍拉住鄭昭一的手，佯做好奇地問：“長得帥嗎？那位金有俊xi。”
鄭昭一從人類的角度回憶了一下，誠實道：“帥。”
權致龍的眉眼耷拉下來，問：“昭昭，有時候可以不要這么誠實呀。”
鄭昭一不解地看他：“嗯？”
權致龍搖搖頭，道：“沒什么。”
鄭昭一模糊地捕捉到一點念頭，思索了一下，道：“歐巴，你在我眼里是最帥的。”
——這句話是從人類的資料里學的，鬧別扭的情侶直接常說的話。
權致龍眼神一動，不可否認地被安撫到了。
“我會只看著你、想著你、愛著你。”
——這句話是她真實且恒定的想法。
權致龍看著她在燈光下只看著自己的樣子，咽了下口水，低聲道：“為什么？”
“因為是你。”鄭昭一篤定道。
從她口中聽到的兩句“因為是你”重合，化為心底卷起的裹挾著盛大愛意的浪潮。
他捧過冰淇淋的手指冰涼，落在鄭昭一的臉上帶起一片戰栗，又變為深層次流竄的電流。
鄭昭一安靜地和他接吻，戴著對戒的手攀上他的脖頸，撫摸著他的發尾，眼眸被他橙黃的發色照亮，記憶穿過三個多月的空缺，和初見時的他聯系起來。
權致龍舔吻著她的耳后，呼吸酥麻地落在她頸上，鄭昭一似有所感，順著他的力道倒在沙發上。
鑲鉆的吊帶被他的手指撥到一邊，后背的系帶也被輕巧地勾開，垂墜感極好的吊帶長裙如水波紋一般流淌到地毯上，她的身上很快便只余脖頸間的珍珠項鏈。
“昭昭，說愛我好不好？”
他的面容在鄭昭一模糊的視線中有些失真，鄭昭一抓緊他的胳膊，應著他的要求：“我愛你。”
“叫我的名字。”
他的手指曲起一個刁鉆的角度，鄭昭一眸中又蒙了一層淚，機體迅速地適應了久違的感覺，對他稀奇古怪的指令也全盤接受。
“歐巴……”
沙發的薄毯被蹂躪得不成樣子，權致龍又抱著她踢開了臥室的門。
被冷落在茶幾上的冰淇淋桶外滲出了細密的水珠，還剩下的一大半冰淇淋也融化成了柔軟、細膩又香甜的液體，泛著清爽的檸檬味，還繚繞著一些苦澀的煙草氣。
直至夜半，才被從臥室走出來的男人拿起來，送進了冷凍室。
翌日。
權致龍看著懷里酣睡的人，手指纏繞著她的長發。
鄭昭一適時睜開了眼，對上權致龍滿是溫柔的眼神。
“睡得好嗎？”
“嗯。”
權致龍在她眉心落下輕吻，又問：“累嗎？”
鄭昭一搖頭的動作到一半，遲疑道：“有一點。”
“要去公司嗎？”
“嗯。”
“我也要去公司……啊，真想和昭昭永遠在一起。”
權致龍抱緊了她，感嘆道。
鄭昭一眨了眨眼，回抱住他。
簡單吃了早飯，權致龍本想提出送她去公司，沒想到韓少妍早已等在了門口，只得作罷。
“我最近工作有點多，下午要去蔚山拍攝了，得后天才能回來，休息的時候我會給你打電話的，嗯？”權致龍站在車前和她告別。
鄭昭一點頭。
“真不想走……”
韓少妍冷靜地在一旁出聲：“昭一小姐，再不出發可能會遲到。”
權致龍聞言，只好松開了鄭昭一的手。
“我走了，會給你發katalk的。”
“嗯，歐巴拜拜。”
鄭昭一等他的車離開，才去了公司。
三月剩下的時間，權致龍都忙得腳不沾地，從一個城市轉到另一個城市，和鄭昭一完全沒有見面的時間，只能靠聊天和視頻保持聯系。
因為一個合作項目的關系，鄭昭一和金有俊見面的機會倒是多了起來，頻繁出入對方的公司，導致上層圈子里也多了些捕風捉影的猜測。
三月底，櫻花盛開的季節，安年酒店本部長金有俊和野狗派送集團小公主疑似約會被拍，膽大的記者撰寫了新聞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席卷了各大版面，雖說很快就被金、鄭兩家按了下去，但還是引起了不小的討論。
“財閥家的少爺小姐都這么漂亮的嗎？這個顏值也太惹人羨慕了！”
“從家世、學歷到外形都好般配啊！期待世紀婚禮了！”
“本部長nim看起來好溫柔好紳士喔……”
“該說不愧是大集團繼承人嗎？氣質就不一樣！”
“小公主的穿搭有沒有平替啊……”
“這還是小公主流出來的第一張照片呢，可惜只有側臉。”
“……”
首爾，錄音室。
“OK！情緒非常飽滿，非常棒！”PD對著從里頭出來的權致龍興奮地豎起了大拇指，在看到他的臉色后又噤了聲，示意下一個人進去錄音。
權致龍坐在沙發上，煩躁地看著手機上的帖子。
他其實知道，鄭昭一和金有俊沒有在約會。
“去考察場地的時候，有俊歐巴說那邊車不好開過去，就走過去了，正好櫻花開得很漂亮，我有拍照片，漂亮吧？”
那天鄭昭一發過來的照片里，有幾張透出了男人的衣角或是一只手。
雖然素不相識，但權致龍的直覺告訴他，金有俊的目的不單純。
他更不想做那個挑明這一點的人，只能看著鄭昭一發過來的消息里出現越來越多金有俊的名字。
“下午去有俊歐巴那里開會了。”
“晚上和哥哥還有有俊歐巴一起吃了飯，你吃了嗎？”
“上午有俊歐巴過來開會，兩邊有點爭執，會開了很久。”
“……”
直到今天，新聞曝光，看到網友們鋪天蓋地的祝福，他才發現他從來都不是那么的若無其事。
如果新聞上的另一個主人公是他，下面的言論又會變成什么樣子呢？
權致龍搖搖頭，站起身，看向PD：“我的part都可以了吧？如果有問題的話我晚上再過來補錄行嗎？給我兩個小時，拜托了。”
*
接到權致龍的電話時，鄭昭一還在公司。
“嗯，歐巴，你在樓下？”
鄭昭一走到樓下的咖啡廳，看到了坐在角落被觀景樹擋住了大半的權致龍，頗為欣喜地走過去：“歐巴，你不是說有錄音嗎？”
“提前結束了，有點時間，所以來見你一面，我想你了。”
“我也很想你。”鄭昭一透過帽子和口罩看著他的眉眼，含笑開口。
“新聞……”權致龍遲疑了一下，不經過大腦地將話帶了出來，懊惱得想咬自己的舌頭。
“啊，那個，沒關系，已經處理好了。”
“嗯……”
“歐巴，等等，我給你帶了禮物。”鄭昭一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盒子來。
“什么？”權致龍接過盒子，小心地打開，看到里面是一串珠串。
“之前釜山買的那個都掉色了，換這個，看到的時候就覺得很適合你。”鄭昭一點點盒子里的黑曜石拼銀珠的手串，笑容溫軟。
權致龍從看到新聞后的不安奇跡般地被撫平了，褪下手腕上的舊珠串，伸手到鄭昭一跟前，道：“昭昭，給我戴上。”
鄭昭一拿起珠串戴在他的手腕上，笑了笑。
“上去坐一會兒吧？這邊人變多了。”
下午四點多，到咖啡廳休息的人多了起來，鄭昭一擔心權致龍被認出來，就帶著他走專用電梯上了頂樓。
“歐巴，你坐一會兒，我還有點事情收個尾。”
“嗯。”
權致龍也不打擾她，安靜地在沙發上坐下來，期間有秘書給他端了茶水進來，也是很有素養的沒過分打量他。
將手上的項目書收了尾，整理好桌上的文件，準備下班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有節奏地敲響。
“進。”
“昭昭，下班……”金有俊推門進來，看到坐在沙發上戴著帽子的男人時，眼神變深了。
“有俊歐巴，怎么突然過來了？”
“順路，過來接你下班，這位是……”金有俊很快整理好了異樣的情緒，溫聲道。
權致龍看到他，摘掉帽子整理了一下頭發，站起身來。
“有俊歐巴，這是我男朋友，權致龍。歐巴，這位是金有俊。”鄭昭一自然地為兩邊做了介紹，親疏即分。
權致龍心中大定，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你好，金有俊xi。”
“你好，權致龍xi。”金有俊溫和有禮地和他握了下手，很快又將視線轉向鄭昭一：“朋友在蠶室附近新開了一家日料，想帶你過去捧捧場，事情都處理好了吧？”
“嗯，但是……”金有俊對權致龍的忽視顯而易見，只有鄭昭一沒察覺出來。
權致龍適時上前一步，拉住了鄭昭一的手，禮貌但又不失銳利；“我接昭昭下班就好，不用麻煩了。”
金有俊打量著他，忽的笑了下，在手機上點了幾下，轉向權致龍：“是嗎，我倒覺得你會給昭昭帶來麻煩呢。”
手機屏幕上，不知道是哪個職工在咖啡廳認出了權致龍，將偷拍的照片發到了網上。
“大發，權致龍來我們公司了！難道是有什么合作嗎！！！期待住了！！！”
“哪里哪里？”
“我看出來了！是野狗派送集團大樓的咖啡廳！”
“外部人員可以進去嗎？我就在附近！”
“只是咖啡廳應該是可以進的吧？再不濟就在門口等，帖主呢，致龍歐巴還在嗎？”
“不可能在咖啡廳談合作吧，看起來是在等人？？”
“歐巴該不會和公司職工交往了吧kkk”
權致龍的臉色一點一點冷了下來，握著鄭昭一的手也慢慢松開。
他是……麻煩嗎……
第46章 失憶后（15）
鄭昭一壓根沒察覺兩個人話里藏的機鋒, 隨著金有俊的動作掃了眼屏幕，掌握了情況，就對權致龍道：“歐巴, 那你先下去吧, 一會兒被粉絲堵到就不好了。”
權致龍口里泛起苦意, 看向鄭昭一：“那你……”
“你晚上什么時候結束？我去接你。”鄭昭一沒發現他是故意放開了自己的手, 自然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兩個人相似的對戒落入金有俊的眼里, 他面上的笑意就更淡了一些。
“有俊歐巴, 我晚上就不過去了, 得回家一趟。”鄭昭一又扭頭對金有俊說道，輕描淡寫地就解決了兩個男人暗中爭執的問題。
“……那好，幫我跟鄭叔叔帶聲好，還有你哥。”金有俊進退得當, 神態自若地點了點頭，跟他們道了別，就離開了。
鄭昭一看了眼手機, 說：“歐巴，少妍姐說樓下沒有粉絲模樣的人堵著，趁現在下去吧？”
“昭昭……”權致龍沒法向她說明自己方才經歷了怎樣的一番掙扎，只是充滿依戀地抱住了她。
“怎么？不想走嗎？”鄭昭一很是習慣他的粘人, 拍拍他的背，問道。
“……昭昭，我說萬一，萬一, 你還沒有遇到我的話，會和其他人交往嗎？”
話出了口, 權致龍才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多么愚蠢的問題。
鄭昭一摸了摸他的后頸，不假思索地回答：“不會有這種萬一。”
權致龍執拗地追問：“為什么？”
鄭昭一想了想，道：“就是不會，在你出現之前，我都在等你。”
權致龍聽出她的篤定，親了下她的眼尾，又貼著她的鼻尖說：“謝謝你，昭昭。”
“什么？”
“沒什么。”
鄭昭一并不擅長追問他不想說的話，聞言只是應了，然后送他出門。
晚上，權致龍接到鄭昭一的消息之后下樓，站在車邊敲了敲車窗，板著臉的韓少妍就下車，換他進了駕駛座。
“少妍姐，你回去吧。”
“昭一小姐，你今晚……”
“沒事，你回去吧。”鄭昭一和韓少妍告別，搖上了車窗。
“明天要去濟州島……”只是分別了幾個小時，權致龍就想她想得不行，看到她的人才覺得一直縈繞在心頭的不安感褪去了些許。
“有拍攝是嗎？”鄭昭一摩挲著他的后頸，問道。
“嗯……”權致龍拉著她的手晃了晃，克制著沒有在這里吻她，發動了車子，問：“去我家好不好？”
“好。”鄭昭一點點頭。
到達位于圣水洞的公寓時已經接近十一點，這還是鄭昭一第一次來到權致龍的家。
權致龍從鞋柜里拿出一雙新的拖鞋來，是之前就為鄭昭一準備好的，只是一直沒機會帶她過來。
“坐，水？”
“好。”
鄭昭一四下打量了一下，寬敞的高級公寓，收拾得很干凈，看得出是花了心思的。
權致龍端了兩杯水過來，又給她拿了一盒包裝得很精致的糖果。
“上次去蔚山的時候看到的，手工棒棒糖，我買了檸檬味的，你喜歡。”
鄭昭一好奇地打量著盒子里做成重瓣玫瑰還有話筒模樣的棒棒糖，對于權致龍認為自己喜歡檸檬味的誤解，從來沒有說過最開始只是便利店同事隨手塞給她的恰巧是檸檬味的棒棒糖，畢竟，后來權致龍帶給她的檸檬味的棒棒糖和冰淇淋，不知是不是因為摻雜了旁的情緒，嘗起來，確實還不錯。
權致龍拆了那支重瓣玫瑰的遞給她，自己拆了做成話筒模樣的那支。
“拍張照。”
鄭昭一將自己的糖和他的湊到一起，看著權致龍對著棒棒糖好一頓拍，心想，人類的記憶果然需要靠一些記錄來維持，像她就完全不需要。
等他拍夠了，鄭昭一才舔了一下這支造型別致的棒棒糖。
“怎么樣？”
對上權致龍期待的眼神，鄭昭一思考了一會兒，說：“好吃。”
——其實好像和之前的并沒有什么區別。
“太好了。”權致龍心情很好地攬著她的肩，看著窗外的夜景說著話。
“要洗澡嗎？你的衣服……”差不多到了十二點，權致龍才想起自己忘了準備鄭昭一的衣服。
“我讓少妍姐……”
“不用，晚上先穿我的好不好？明天早上我去給你買。”權致龍親了親她，道。
“好呀。”
才進了浴室，原本說好在外面等她的男人又委委屈屈地擠了進來，說能在一起的時間太短所以一秒鐘也不想浪費，鄭昭一對他的容忍度完全沒有上限，縱容他在浴缸里折騰了好久。
穿著他的白襯衫窩在他懷里感受著他慢條斯理地為自己吹干長發，鄭昭一摩挲著他虎口處的紋身，沒注意到放下吹風機的男人一點一點變了神色。
他親手穿上的白襯衫最終又被他親手脫下，輕飄飄地落在窗邊。
*
整個四月，權致龍都被行程淹沒。
回歸的專輯已經盡數準備完畢，除了一些需要提前錄制好的綜藝行程，權致龍還多了不少個人的廣告、雜志拍攝，其中有不少是公司在鄭瀚一的要求和投資下強加進去的。
因為不太見得著面，權致龍對鄭昭一的思念日益增長，對他們關系的不安也與日倍增。
在短暫能見面的時間里，權致龍幾乎是癡纏著她，而鄭昭一對他的一切都接受良好，從不拒絕，從未后退。
有一次，東詠裴搖著頭說：“你是不是纏得太緊了？致龍啊，你不是說你女朋友不久前正式升了代表嗎？她應該很忙吧？”
權致龍遲疑了一下，道：“還好吧，她沒跟我說過。”
東詠裴拍拍他的肩，嘆了口氣。
權致龍若有所思，但不舍，也不敢做出改變。
四月末，一則“權致龍有意在蠶室購買豪宅”的消息流傳開來，配圖是三月的某一天，他去鄭昭一家被拍到的圖，好在除了這個沒有再拍到別的內容。
算不上強勁的消息，被議論了幾天之后就安靜了下來，倒是公司又頭疼地警告了一下讓他小心行蹤，注意分寸。
而與此同時，金有俊與鄭建山、鄭瀚一相談甚歡的新聞又被傳為是金、鄭兩家好事將近，照片很快就被撤了下來，但兩家對這件事始終沒有正式的回應，惹得各種小道消息傳個不停。
在多重壓力之下，權致龍迅速消瘦下來，公司怕他在回歸前狀態不佳，連忙撤了幾個通告，讓他好好休息。
休息的幾日，權致龍住在了鄭昭一在蠶室的家里。
“昭昭，可不可以不去公司？陪我好不好？”權致龍看著披上西裝外套的鄭昭一，不由將心底的話說出了口。
鄭昭一將今天要做的事情在心里過了一遍，然后得出結果：“可以。”
“……不是，沒關系，我只是隨口一說，真的。”權致龍慌忙擺手。
鄭昭一轉過來，狐疑道：“隨口一說？”
權致龍的私心又越過了理智：“……好吧，其實是真的。”
“那我在家里陪你，今天沒有會議安排，事情都可以在家里處理。”
“真的嗎？太好了！”權致龍一下高興起來，抱住了鄭昭一。
秘書送了文件過來就走了，權致龍準備了早餐，兩個一塊兒吃了，然后鄭昭一就去了書房工作，權致龍也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做音樂。
快到中午的時候，門鈴響了。
“我去開。”
權致龍看了眼門鈴，見是金有俊，臉色微冷，上下看了一下自己十足居家的打扮，走過去開了門。
“你好，金有俊xi，請問你有什么事嗎？”
金有俊沒想到是他開門，沉默了一瞬，道：“我找昭昭。”
“她在書房，我去和她說一聲，稍等。”權致龍禮貌地笑了笑，然后走到書房，和鄭昭一說了金有俊過來的事，兩個人才一塊兒下了樓。
“有俊歐巴，你怎么過來了？坐。”鄭昭一驚訝地打了招呼，權致龍以主人的姿態端了水過來，自然地坐在了鄭昭一身邊。
“去公司說你請假了，有點擔心，就過來看看。”金有俊沒有喝水，敲了敲桌子，看了權致龍一眼，道：“沒事就好，有點工作上的事和你談，去書房？”
“行。”
權致龍看著兩人先后進了書房，瞇了下眼。
書房內。
鄭昭一隨手收起了權致龍留在這里的樂稿放在一邊，示意金有俊開口。
“那個人，住在這里嗎？”金有俊看著書房里屬于另一個男人的痕跡，問道。
“那個人？”鄭昭一蹙眉，認真道：“有俊歐巴，他是我男朋友。”
“知道了，對不起。”金有俊嘆了口氣，轉而道：“我爸昨天和我談了談，是關于我們兩家聯姻的事情，問我有沒有這個意向，昭昭，你怎么想？”
“我們兩家……你和我？”鄭昭一疑惑地瞪大了眼睛，怎么回事，劇情里不應該有這么一段吧？
“是的，我和你。昭昭，如果要聯姻的話，我屬意你，難道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我很喜歡你，昭昭。”
鄭昭一冷靜地回想了一遍和金有俊相處的點滴，確信自己對金有俊的定義從來都是“認識的哥哥”和“優秀的合作對象”，沒有任何超出既定關系的行為。
“但是，有俊歐巴，我說過，我已經有男朋友了。”鄭昭一覺得此刻的情形有些復雜了，她并不擅長處理這樣的關系，只會直白地敘述事實。
“你年輕，戀愛也是可能的，但結婚又是另一回事了，昭昭，我們是最合適的。”
“對不起，有俊歐巴，既然我和他談了戀愛，那么如果結婚的話，也只會是和他。”鄭昭一認真地開口。
“昭昭……你……”金有俊神色復雜地看著她。
鄭昭一站起身，開口：“如果你說的公事是這個的話，那么我覺得已經談完了。”
金有俊也是進退有度的人，見鄭昭一的態度如此，點了點頭，道：“好，是我逾越了，那么，今天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
“好。”鄭昭一對金有俊的態度一如從前，點了點頭。
見她如此，金有俊更是明白自己說的話對她一絲觸動也無，他也不喜歡勉強，便只好將這段無疾而終的傾慕，徹底藏在了心底。
權致龍貼著書房的門聽了半晌，拜良好的隔音效果所賜，一句話也沒聽到，等到門從里面打開的時候，才裝作若無其事地對著他們笑了笑。
被金有俊深沉的目光掃了一眼，權致龍心里七上八下地，等送走金有俊，就問鄭昭一是不是發生了什么。
見他問了，鄭昭一便簡略地說了下。
“什么？！聯姻？！”權致龍面色一變，吃驚地站了起來。
“嗯，但我沒同意，別擔心，我爸和我哥都是以我的意見為主的，不會強求我。”鄭昭一拉住權致龍的手，說道。
權致龍還在胡思亂想著，隨后便聽到鄭昭一說了下一句。
“我的結婚對象，只會是你。”
他心臟劇震，呆呆地看向鄭昭一。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說出了多么了不得的話，拉著他的手要往書房走，一會兒秘書就要過來取了，她還差一點兒沒處理完呢。
拉了一下沒拉動，鄭昭一疑惑地轉頭，被權致龍用力地揉進了懷里。
“嗯？”
“昭昭，謝謝你，還有，我愛你。”權致龍緊緊擁抱著她，多日來的不安和恐懼一下被她的話吹散了，好像再也不會被烏云掩蓋。
*
五月一日，專輯《M》公開，包含單曲《LOSER》和《BAE BAE》，以銳不可當之勢橫掃歌謠界。
權致龍又染回了黑發，在打歌間隙還要繼續演唱會練習和綜藝錄制，和四月的忙碌程度所差無幾。
鄭昭一跟著鄭建山去了趟意大利，回來之后因為權致龍抽不出空，便有不少時間沒能見面，她看著在百分之九十的位置停留了有幾日的進度條，若有所思。
五月十七日，人氣歌謠舞臺錄制。
鄭昭一去了趟浩瀚，找到今日要去跟女團的隊伍，和組長談了談，便跟著車走了。
鄭瀚一知道消息后，頭痛地擺了擺手：“隨她去吧，讓韓少妍也跟上。”
人氣歌謠后臺。
鄭昭一梳著高馬尾，戴著黑色口罩，穿著黑色西裝，和其余保鏢的打扮如出一轍，只是沒別耳麥。
小組長戰戰兢兢地跟著她，被鄭昭一說了幾次才努力忽視她。
安喜顏一邊化妝，一邊悄聲問隊友，角落里那個眼生的保鏢是誰，但大家都表示不知道。
等韓少妍進來，小組長才松了口氣，集中注意力到自己的工作上。
安喜顏從鏡子里好奇地打量著那個坐在角落里對著筆記本的保鏢，還有那個一副保護姿態坐在她身邊的保鏢，心里的疑惑不增反減，只是沒法問出口。
待機室里的人來來去去了幾次，鄭昭一才處理完了手頭的工作。
轉播屏里適時出現了多日未見的人，鄭昭一托著下巴，專注地看了起來。
在舞臺上散發著酷帥魅力的男人和在katalk上發無數遍“我想你了”還夾雜著各種emoji的男人大相徑庭，黑發整齊地梳到腦后，露出銳利的眉眼，緊緊地抓著鏡頭。
韓少妍則是始終一臉挑剔地看著屏幕，等到他們的舞臺結束，才起身替鄭昭一出去查看情況。
“昭一小姐，他們回來了。”
“嗯。”
鄭昭一點頭，站起身來。
安喜顏從洗手間出來，就看到那個陌生保鏢敲響了大前輩們待機室的門。
她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然后就見門猛地被拉開，權致龍拽著保鏢的手腕，轉進了隔壁的空待機室。
臨關門前，權致龍的眼神朝這邊飄了過來，安喜顏條件反射地鞠了個九十度的躬，等起身的時候，待機室的門已經關上了，只有另一個陌生保鏢禮貌地請她回去。
安喜顏：“啊，好，對不起。”
她游魂似的飄回了待機室，一言不發地坐了下來，總覺得自己似乎是發現了什么不該被發現的秘密。
第47章 失憶后（16）
權致龍壓根沒想到她會過來。
回歸期的行程安排得很是緊密, 再加上粉絲們也跟得更緊了，怕給鄭昭一帶來負擔，他也沒法去蠶室或是她公司和她見面。
至于他在圣水洞的家, 不久前有私生潛入直接敲響了他的房門, 雖說安保很快過來處理了, 但權致龍還是在公司住了幾夜才敢回去, 怕鄭昭一擔心, 這件事他也沒跟她提過。
因為他肉眼可見, 鄭昭一的忙碌程度不比他低。
正式接手子公司后, 不知是看鄭昭一過往行事過于溫和, 還是怕事成定局難再更改，不少有心之人冒了頭，上躥下跳地鬧事，等鄭昭一從意大利回來后, 很是雷厲風行地處理了一批人，才算鎮住了那些不安分的家伙。
鄭昭一速來是有問必答的，所以權致龍略帶抱怨地問她最近在忙什么的時候, 她也平鋪直敘地將事情說了個大概。
這個通話結束后，權致龍在公司天臺抽了許久的煙，久到東詠裴擔心地上來尋。
“我是不是太不成熟了？她那么忙，我還……”
東詠裴拍了拍他的肩, 道：“感情的事情，我一個外人哪里說得清楚，還是要靠你們相互理解，說不定呢, 她完全不介意你這么依賴她。”
“我？依賴？”
東詠裴笑著看他，道：“難道不是嗎？是誰每天katalk不斷還不肯掛視頻？”
權志龍：“……”
“差不多就下來吧, 還得練習呢。”
東詠裴離開后，權致龍抽完了手上的煙，輕嘆了一聲。
可是總覺得他不再主動一些的話，鄭昭一在他身上的注意力，會更少呢。
習慣了鄭昭一的被動，所以根本沒想過她會不打一聲招呼就跑過來找自己，敲門聲響起的時候，他坐在沙發上，正打算給鄭昭一發消息。
門是東詠裴去開的，認出鄭昭一之后就結結巴巴地問了聲好，然后轉頭朝著低頭看手機的權致龍喊了一聲。
等他抬頭的時候，就看到鄭昭一笑著朝他揮了揮手，小聲說：“surprise～”
權致龍被巨大的驚喜淹沒，用力眨了眨眼睛，確定不是幻覺之后，就在隊友們的擠眉弄眼里，大步走了過去。
將鄭昭一帶進空待機室之前，他似乎看到不遠處有誰看到了他們，但沒看清是誰，見韓少妍走過去，久放下了心。
“你怎么了來了？”權致龍摩挲著她的手腕，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鄭昭一坦誠道：“我想你了，所以來了。”
權致龍心軟得不行，手指伸到她耳后勾掉她的口罩，按著她的脖子去吻她。
他才下舞臺不久，衣服都沒換，身上還是蓬勃的熱意，鄭昭一被他的氣息包裹著，扶上他的腰。
房間內的開關被權致龍不小心按掉，鄭昭一的眼睛很快適應了黑暗，認真地看著權致龍眉頭和眼尾的弧度。
他正在愛著我。
依賴于高精度的數據對比得出的準確結論，讓鄭昭一更加沉浸到這個吻里，等到權致龍輕喘著放開她的時候，鄭昭一摸了摸他的發尾，專注地看著他的眼睛，輕聲道：“我愛你。”
權致龍落在她腰上的手一下收緊了，被她突如其來的告白攪亂了心跳：“怎么突然……”
“想到就說了，怎么了？”鄭昭一不理解他突然變化的表情，明明她是參照著權致龍的情緒說的，是有哪里表達得不夠好嗎？
“沒什么，我喜歡聽。”權致龍摸了摸她的頭發，溫柔地笑開來。
鄭昭一點頭，安靜地窩在他懷里，聽著他的心跳聲。
而隔壁東詠裴他們所在的房間，因為韓少妍在外頭守著，沒人敢開門偷看，只能貼著墻抓耳撓腮。
“聽到什么了嗎？”
“什么都沒有，這里的隔音效果什么時候這么好了？”
“明明之前隔壁打個噴嚏都能聽清的呀……”
“……”
經紀人從外頭過來，看到韓少妍的時候心里就有了預感，頂著韓少妍的目光走過去說權致龍該上臺了，韓少妍才點頭過去敲響了房門。
“昭一小姐，我們該回去了。”
鄭昭一聽到她的聲音，又晃了晃權致龍的手：“時間差不多了，我一會兒還有個會。”
“我也到該去舞臺的時間了。”權致龍又打開了房間的燈，不舍地摸著鄭昭一的臉。
“好。”鄭昭一親親他的唇角，轉頭欲走，但權致龍卻按住了門，用期待的語氣問：“以后……還會有這樣的驚喜嗎？”
鄭昭一挑眉看他：“你喜歡？”
“喜歡得要死。”權致龍拿著口罩給她戴上，又輕吻她的眉心，由衷道。
鄭昭一點頭，道：“嗯，我知道了。”
韓少妍又敲了兩下門，鄭昭一這才從里頭走出來。
“歐巴，那我先回去了。”
“嗯，晚點聯系。”
權致龍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然后被經紀人狠狠地拍了一下后背：“快給我去補口紅！！！”
另一邊的待機室里，安喜顏咬著手指不停地看著門外，等到鄭昭一和韓少妍進來之后，才松了口氣。
她眼神飄忽著不斷往鄭昭一身上去，雖然被口罩擋住了大半，也能看出她過分精致的眉眼，再加上和其余保鏢迥異的氣質，坐在那里惹眼得很。
鄭昭一察覺到她的注視，抬眸過去，友好地朝她點了點頭，隨后便看到安喜顏更加慌亂地別過臉去。
什么呀？
鄭昭一有些不解，但并不打算在無關緊要的人類身上浪費時間，收拾好筆記本和文件，和小組長說了一聲，就帶著韓少妍離開了。
“努那，剛剛那個是……”安喜顏等人走了，才好奇地湊到相熟的保鏢姐姐那邊問。
“員工啊。”小組長哪會和安喜顏說鄭昭一的身份，不動神色地敷衍了過去，暗地里擦了把汗。
誰知道小公主怎么心血來潮插到她的隊伍里來了呢，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
MADE world tour 期間，權致龍在世界各地到處跑，鄭昭一也沒少跟著跑。
鄭瀚一頭疼地跟鄭昭一打電話：“在哪兒？什么？香港？你昨天下午不是還在和新隆地產開會嗎？”
“昭昭，晚上的宴會……什么？你什么時候又到吉隆坡去了？”
“昭昭，爸說明天……機場？你又要去哪兒？馬尼拉？”
“昭昭，戀愛和工作，你只做一樣行不行？你昨天是不是又沒怎么睡？”
比鄭昭一到處亂跑更叫鄭瀚一頭疼的是，她工作半點沒拉下，子公司上一季度的報表漂亮得不行，叫那些看不慣她的股東全部啞口無言。
“哥，別擔心，我兩樣都能做得很好。”鄭昭一一邊翻看著文件一邊回答鄭瀚一的問題，權致龍是她的男主角，而鄭瀚一和鄭建山又讓她第一次體會到了有家人的感覺，所以她哪邊都放不下，在給權致龍“驚喜”的同時，將家里交給她的工作也完成得分毫不差。
鄭瀚一勸不住妹妹，只能聯系權致龍公司那邊，要求減少演唱會的場次。
“本部長nim，那個，票已經都賣出去了，公告也發了，實在沒辦法取消啊！”
“……那就減少權致龍的個人行程！”
鄭瀚一揉著太陽穴掛斷了電話，對鄭昭一挑選的這個對象百般不滿意，但還是拗不過鄭昭一的意思，只能慢慢接受了。
至少，在對鄭昭一好這方面，那人做得還算可以。
八月，雅加達的演唱會結束，《MADE》系列專輯的最后兩首歌也公開，《ZUTTER》和《Let's Not Fall In Love》兩首風格迥異但質量極高的歌再一次超出了大眾的期待，其中《Let's Not Fall In Love》帶著不同尋常的感性旋律和深度歌詞，受到了一致的好評。
雅加達的演唱會結束后，距離下一次日本演唱會還有三個多月的時間，相比之前三個月的忙碌，再加上鄭瀚一的授意，這個夏天，權致龍的行程要輕松不少。
《MADE》系列專輯帶起的又一波高人氣導致的是關注著他們的視線進一步增多，權致龍休有空閑的時候便更加小心謹慎了起來，約會大多是去鄭昭一的家里或是公司，連鄭昭一的秘書都眼熟了他。
這日。
鄭昭一上午有必須出席的會議，權致龍便從家里直接跟著她到了公司，從專屬電梯直接上去，不會有被別人碰到的機會。
鄭昭一的辦公室很大，里頭還有單獨的休息室，但權致龍不喜歡呆在看不到鄭昭一的地方，因此常駐在她辦公桌對面的沙發上。
他拍下樂稿的一角，摸出另一只手機，打開了SNS。
鄭昭一沒有拿回她的舊手機，權致龍就留了下來，偶爾在上面記錄一些東西。
@Joillllllll
2015/3/17
[圖片]
找到你了。
2015/3/25
[圖片]
想和你看櫻花。
2015/3/30
[圖片]
你最喜歡的檸檬味棒棒糖。
2015/4/16
[圖片]
想見你。
2015/5/17
[圖片]
你能來我真的很高興。
2015/6/14
[圖片]
她好像很喜歡這里的蝦餃，我努力學。
2015/7/17
[圖片]
想見你。
翻了翻之前的內容，權致龍選中方才拍的照片，又發布了一條新的內容。
2015/8/3
[圖片]
好喜歡看她工作。
“嗯？”他看得久了些，鄭昭一從文件里抬眼看過來，有些疑惑。
“沒什么，你忙。”權致龍笑著點點頭，戴上耳機，根據新作的曲子在紙上涂抹出詞句來。
什么呀，怎么這么甜蜜？又要被制作人哥說了。
權致龍輕笑著搖頭，劃掉幾句糖度過高的歌詞，換上了別的。
鄭昭一的會議結束后，兩個人一塊兒在辦公室用了午飯，隨后權致龍因為拍攝離開，而鄭昭一則是繼續忙碌。
等到了下班的點，鄭昭一才準備離開，就見權致龍笑著推門進來，道：“鄭代表nim，或許我晚上有沒有這個榮幸，和您共進晚餐呢？”
鄭昭一莞爾：“好呀。”
*
八月十七日，權致龍生日的前一天，有人稱拍到了權致龍的素人女友，發布到了網上，一時間，各路消息飛快地流傳了開來。
《權致龍與素人熱戀中……》
《權致龍接女友下班后雙雙返家……》
《權致龍咖啡廳與神秘女子密會……》
《權致龍女友疑似大集團高管……》
……
都是些捕風捉影的消息，照片上也幾乎都只有權致龍的側臉和背影，大多數網友并不買賬。
“笑死，怎么就確定這是權致龍了？”
“太紅了擋誰路了嗎？搞這些莫須有的消息！”
“還大集團高管……說什么呢！”
“你管這叫拍到了素人女友？這么多照片也只能看出那是個黑發女人，也沒有什么親密舉動，就不能是工作人員嗎？”
“沒新聞寫了嗎？就會扒在權致龍身上吸血，你們也知道帶了他的名字才有人看啊！”
“這連手都沒牽一下，就說是女友了？”
“點名XXXX記者，就差把權致龍傍富婆直接寫出來了，開什么玩笑！”
“歐巴因為巡演這么忙，哪有空談戀愛！”
“……”
原本這次的緋聞并沒有引起鄭家還有權致龍這邊的注意，直到晚上，論壇上悄然出現的一則帖子，徹底點燃了輿論。
《我跟了他整整五個月，我無比確定，他就是戀愛了！》
第48章 失憶后（17）
熱帖：《我跟了他整整五個月, 我無比確定，他就是戀愛了！》
#VALUE! 附文：五年？還是六年？具體的時間已經記不清了，這么多年真的傾注了我全部的熱愛, 我不會因為他戀愛而否認我這五年的價值, 但是……不管怎么想, 我還是沒有辦法接受這件事。歐巴, 現在正是好時候, 《MADE》大火, 身價倍增, 在舞臺上閃閃發光的你被全世界更多的人喜歡著、應援著, 為什么，為什么不能一直就這樣單純下去呢？為什么要戀愛？而且還是和圈外素人？一開始我真的以為是自己多疑了，可是越來越多的細節都指向同一個結果，五個月, 整整五個月，我在心疼你因為密集的行程而疲憊的時候，你卻還抽得出時間來和她戀愛？這也太不像話了吧？你和那女人卿卿我我的時候, 有考慮過我們的心情嗎？我的五年被這五個月完全打敗了，不堪一擊。
對不起，是在過于氣憤的情況下寫下來的，所以可能有些語無倫次了, 但是請相信我，他絕對就是戀愛了，看看下面的照片吧，如果這樣你們還要繼續否認的話, 就太愚蠢了。
附圖[權致龍與女子在咖啡廳交談、牽手。]
標注：跟著你的車到這里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因為工作來的，沒想到是為了見那女人。
附圖[桌上的禮盒][權致龍下班圖揮手時手腕上的珠串]
標注：有多少人因為你買了同款, 結果卻是那女人給你的禮物。
附圖[權致龍購物]
標注：在這里買了手工棒棒糖，是送給那女人的嗎？
附圖[停車場駕駛座上的權致龍及副駕駛座上的女人]
標注：帶去公司還不算，直接帶回家過夜了？就這么愛嗎？
附圖[蠶室權致龍的車，數張]
標注：新聞還說你想在蠶室買房，夠搞笑的，是因為那女人的家在蠶室吧？所以你才一有空就往這邊跑？
附圖[權致龍拿外賣]
標注：衣服和首飾都對得上，開心嗎？同居？
附圖[電視臺外混在保鏢隊伍里的女友照片]
標注：我們在臺下拼命為你應援的時候，你又在想什么？被你偷偷帶進放送部的女友嗎？既然要安插怎么不干脆安插在自己的保鏢隊伍里算了？或者化妝師？發型師？助理？豈不是更方便？
附圖[女友離開電視臺的照片]
標注：是怕下班的時候被粉絲拍到才提前走了嗎？有夠小心的，還不是被我拍到了？
附圖[香港，二人進出同一酒店]
標注：演唱會也跟來了？你在舞臺上飯撒的時候，對的是我們還是那女人？
附圖[馬尼拉，二人進出同一酒店]
標注：還不止去了一場，就這么分不開嗎？
附圖[權致龍，蠶室]
標注：歐巴，住在這里是不是比住在自己家還開心？
附圖[權致龍的車進出野狗派送集團及子公司JS地產]
標注：那女人是從總公司調到了分公司嗎？所以你們約會的地點也跟著變了？
附圖[JS地產附近的西餐廳，二人手上對戒]
標注：情侶戒指……真是花樣百出啊！你到底還有多少情侶單品是我們沒發現的？
附圖[JS地產附近的日料店]
標注：那天的下班圖沒有你，還以為你是太累了先回去了，沒想到是在約會？
1L：大發，好像是真的！
2L：五個月……這是私生？要點臉吧，私生還有理了？
3L：不管私生不私生，權致龍談戀愛是事實啊！
5L：不是，都說了是素人了怎么還曝光人家照片啊？這馬賽克打了跟沒打一樣啊！看起來還是個很漂亮的小姐姐。
7L：除了顏值好像也很有錢啊，A家的手表B家的包，C家的項鏈D家的鞋，果然是富婆！
8L：說不定是權致龍買給她的呢kkk樂死了，你們給他花的錢，他用來養女人。
11L：女方自己就有錢啊！蠶室那一塊的房子是普通人住得起的？之前不是說是高管嘛！開的也是豪車，出入還有司機！是權致龍高攀了吧！
15L：好恐怖……權致龍就這樣被私生跟了五個月……這些照片也太具體了，帖主就差跟進家里趴床底了吧？
17L：談戀愛有什么錯？權致龍又不是才出道的新人了，至于這么破防嗎？
19L：沒人看出來嗎？帖主想表達的意思是“既然你能和素人談戀愛那為什么不能是和我”，笑死，還真把自己當女友了？
22L：這些證據有點太確切了帖主是私生實錘了，權致龍戀愛也實錘了，除非現在他公開說這個人是他的親戚kkk
27L：不是，你們真覺得權致龍會不談戀愛嗎？不過是拍到或沒被拍到的區別罷了，天真！
31L：這么漂亮又有錢的女生為什么要和權致龍談戀愛啊？？
33L：人家談沒談戀愛關你屁事啊？記住，你只是粉絲，不是他什么人！
37L：wow，這分明就是已經同居了吧？是因為權致龍自己的家不安全，所以住到女生家里去了嗎？
42L：安安靜靜地談個戀愛罷了，又沒放在SNS上秀，粉絲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47L：買了同款珠串的怨種一枚……這珠串還老貴了，我現在戴也不是，不戴也不是……
53L：等等，買棒棒糖……之前被拍到的權致龍的手機背景不就是棒棒糖嗎……
55L：所以比帖主拍到的時間還要早？天啊，他早就有女朋友了？
57L：但是說實話……他并沒有秀過恩愛啊？這已經仁至義盡了吧？
61L：kkk都帶去打歌、帶去公司、帶去演唱會了還算沒秀嗎？樓上的也太寬容了吧！
77L：偶像也是人啊，不是你們的所有物，你們有什么資格對他的私生活指手畫腳啊！而且帖主的跟蹤行為……你們不覺得很可怕嗎？一直有這樣一個人暗中盯著你，不覺得毛骨悚然嗎？
79L：說多少遍了，私生不是粉絲！！！
89L：靜等回應……只要不是他親口承認，我就不信！
90L：情侶戒指都戴上了，還在這兒自欺欺人呢？如果否認的話，不更說明他是個爛人嗎？
92L：女友應該很敏銳吧，帖主都沒有拍到過清晰的正臉照，但顏值很能打無疑了，還很有氣質，配得上權致龍。
93L：搞笑，要你來說配得上配不上嗎？
97L：JS地產高管的話……年紀應該不小了吧？果然還是保養得好？
102L：JS地產很難進的啊，女友應該很有能力吧！但是這樣帶著男友上班，不會被說閑話嗎kkk
107L：帖主一直“那女人那女人”的，看來很不滿意啊kkk
115L：我粉的時間不比帖主少……我能理解帖主的心情……
117L：什么心情？男朋友被搶走了的心情嗎kkk
125L：阿西，真的有女朋友了？？？
……
131L：照片上的女人，好像有點眼熟啊
156L：等等，前面的圖片怎么被抽走了？
177L：果然是……
181L：打什么啞謎，能不能說清楚點啊？
193L：家人們，好像是權致龍高攀了……
207L：到底是誰啊！！！
228L：照片里的人不是JS地產高管，更不是普通職員，是JS地產的代表啊！！！
307L：大發！！！legend級別的女友啊！！！
311L：不就是之前和安年酒店繼承人傳緋聞的那位嗎？！權致龍居然和財閥二世在交往！！！
321L：這程度的女友，上趕著承認還來不及吧？
337L：別太勢利眼了，權致龍哪里配不上了？他也是行業TOP啊！！！
熱帖在首頁飄了半個多小時之后，鄭瀚一派人刪除了鄭昭一流出的照片，然后去了鄭昭一家。
鄭昭一一邊看著網上的輿論，一邊處理公司的事情，以至于鄭瀚一看到書房的樣子，以為她還不知道網上發生的事情。
“權致龍還沒聯系你嗎？”鄭瀚一簡單跟她說了一下，然后問道。
鄭昭一看了眼手機，點頭。
“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昭昭，要哥把消息壓下去嗎？有些激進的粉絲……”
“沒事，哥，交給致龍歐巴那邊處理就好。”鄭昭一安撫地拍了拍鄭瀚一的手，平靜地說道。
“還是我們應對這方面事情的經驗不足……應該在有苗頭的時候就把事情壓下去的，還有，韓少妍怎么回事？周邊有人在偷拍都不知道嗎？她的警惕心什么時候下降到這種程度了？”
“哥，這不關少妍姐的事，她也沒法注意到有普通女孩子在對著我們拍照片，而且是我讓她不用跟得那么近。”
“……電話已經打到爸那里了，股東們擔心影響股價，要求你否認，當然，我和爸的意思都是憑你做主。”
“哥，交給致龍歐巴處理就好。”鄭昭一覺得，選擇權應該是在男主角手中的，她只要跟著權致龍的選擇就好。
而這種“放任”在鄭瀚一眼里就變成了“信任”，他無奈地敲敲鄭昭一的頭，道：“在工作上這么雷厲風行的我的妹妹，怎么遇到權致龍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你雖然長得像媽媽，但性格卻是像極了爸爸，十足的戀愛腦！”
鄭昭一眨了眨眼，沒有否認。
沒一會兒，權致龍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鄭瀚一示意鄭昭一開了外放。
“昭昭，看到帖子了吧？別擔心，我會處理的。”
鄭瀚一冷靜地插了話：“怎么處理？公開？還是否認？你好好想想。”
“……鄭瀚一xi？”
沒一會兒，權致龍那邊也開了外放，傳來了權致龍公司社長的聲音。
“你好，本部長nim，新聞是你們那邊壓下去的吧？哎一古，真是謝謝了，這個事兒吧，我覺得，不用詳細回應，我們這邊會以‘不了解藝人的私生活’發布聲明，輿論鬧上一段時間，也就消停了，怎么樣？或者就澄清一下，說‘兩位只是比較親近的朋友’，您看……”
鄭瀚一的聲音一下壓了下來，問道：“怎么樣？不怎么樣，權致龍，你也是這樣想的嗎？”
鄭昭一面色如常，并沒有因為對方的話生出什么波動，聽到鄭瀚一問權致龍，神色才生動了些，鄭瀚一注意到這一點，捏緊了拳頭，決定如果權致龍給出的答案讓鄭昭一傷心了的話，就算拼著讓妹妹難過一段時間，也要讓他們分開。
“……我想公開，昭昭，可以嗎？”
鄭瀚一心下松了些，看向鄭昭一。
鄭昭一溫聲開口：“歐巴，你想怎么處理，都可以，我什么問題都沒有。”
“昭昭！”鄭瀚一厲聲道。
權致龍那邊傳來一些爭執的聲音，過了一會兒又安靜下來，隨后又傳來他的聲音。
“昭昭，別擔心，我會處理好的。”
“嗯。”
在兩方通話的時間里，網絡上的輿論又急轉直下，鄭昭一的身份公開后，對她的漫罵幾乎消失，轉而對著權致龍那邊，反而有了更多的閑言碎語，“權致龍戀愛”、“權致龍女友”等詞條被頂下去，“權致龍 財閥女友”、“鄭昭一 JS地產”、“鄭家小公主的偶像男友”等詞條則慢慢升了上來，不光是娛樂圈，上流社會也對此議論紛紛。
“大發，權致龍和財閥二世交往了！”
“果然是富家千金……好奇這兩個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啊？”
“歷代級的戀情、歷代級的女友……權致龍真的大發！”
“之前鄭家否認和金家聯姻的時候還以為是想往更高的找，沒想到竟是……”
“這是鄭家小女兒自己選擇的對象吧？果然年輕人就是更喜歡這種……”
“哎，反正年輕嘛，玩玩有什么不可以？”
“金有俊和權致龍……”
“現在的年輕人喔，鄭家還是太縱容了！”
“……”
金有俊自然也看到了網上的消息，還給鄭昭一打了個電話詢問，聽她說不需要幫忙之后，才掛斷了電話。
半夜十二點，權致龍的公司先發布了聲明，稱“權致龍與圈外女友正在小心且真摯地交往中，希望大家能夠以溫暖的視線看待”，隨后，權致龍在SNS上發布了一條新的內容，附圖是他的手機背景，然后配了兩句話。
“她是一個很好的人，我也在努力成為一個更好的人。
對不起，還有謝謝。”
第49章 失憶后（18）
八月十八日的凌晨, 在權致龍公開戀情的沖擊下，網絡上可以說是熱鬧得不行了，世趨、韓趨來來去去地換, 也總能看到權致龍或是鄭昭一的名字, 各大論壇首頁飄紅的熱帖全是權致龍的, 他的社交軟件還有過往行程又被粉絲們扒了個底朝天, 試圖找到更多有關戀情的蛛絲馬跡。
《權致龍首次公開女友》
“權致龍戀愛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公開女友才是吧？”
“是讓我在喜歡你的所有時間里都感覺到幸福的人啊！希望你也能感覺到幸福！”
“之前上節目的時候好像說過如果對方想公開的話就會公開, 所以這次是因為女友想公開？”
“kkk這次應該是你們歐巴求著女友公開吧？”
“他戀愛肯定沒少談, 只是之前都沒回應過, 這次emmmm還蠻特別的。”
“他本來就沒義務公開自己的私生活啊！”
“我可不在乎他戀不戀愛有沒有女友。”
“拜金的人滾出去好不好，權致龍又不是沒錢，至于上趕著嗎？”
“那和財閥肯定還是有差距的kkk”
“拜托，那可是鄭家小公主兼繼承人, 那么大一個集團之后都是她的，你們歐巴就偷著樂吧！”
“就是單純地互相喜歡，非得分什么高下嗎？”
“因為談戀愛脫粉的是搞笑吧？就是因為戀愛經驗足夠多才能寫出那么多高質量的歌曲啊！”
“權致龍可是版權富人啊！不用在這里說他配不上女方吧？”
“代表nim確實夠格成為第一個公開的嫂子！”
“搞笑, 你們之前看不起女方的時候可不是這副嘴臉啊！”
“私生帖子下面有多少人抨擊女方年齡、說女方配不上權致龍的都忘了嗎？”
“粉絲就偷著樂吧，這女朋友既不是圈內的，又沒啥黑料，還有錢有顏, 多好的嫂子啊！”
“娛樂圈最強嫂子出現了，粉絲們還有什么好不滿意的？”
“樂，哥哥滿意，嫂嫂滿意, 合著就粉絲不滿意唄？”
“資本的力量啊，不然公司能這么果斷給回應？”
“錢就是全部的世界啊！”
“……”
《爸爸是會長, 哥哥是本部長，自己是代表……》
“是誰偷走了我的富二代人生，是誰？！”
“努那，性別不要卡得那么死好不好？”
“人家不到二十五歲的時候已經是代表了，看了看我自己……”
“而且還是Y大畢業的……這么年輕……”
“高顏值、高學歷還高能力，從曝光出來的照片看，兩個人好像還很相愛啊！”
“權致龍也不差啊，年紀輕輕就已經是行業TOP，他每年的版權費難道還少了？”
“那和大集團繼承人還是有差距的吧……代表nim上一個緋聞對象可是安年酒店繼承人，那才叫門當戶對啊！”
“看來鄭家，沒有門第之間啊！不知道本部長nim……”
“想起來了，上次有人拍到的那個在路上和大狗對峙的那位就是這位吧？手腕上的表看著是一樣的！”
“我有朋友在JS地產，說他們代表處理事情那叫一個快準狠，沒有她拿不下的項目，公司福利很好，最重要的是……準點下班，因為代表是一個時間觀念很強的人……”
“準點下班……我收拾一下明天就去JS地產應聘……”
“……”
《權致龍真的不是迫于女方的壓力公開的嗎？》
“這么爽快就公開戀情，一點都不像他了！而且這次公司的態度也太積極了，按照往常……”
“交往的對象不一樣啊，那可是高枝兒！”
“別太勢利了，承認人家是真心相愛就這么難嗎？”
“一想到JS代表那么忙還能抽空和權致龍約會，就覺得他們是真愛了。”
“kkk之前粉絲還非說權致龍忙得很沒空談戀愛，能忙得過大企業代表嗎？”
“這倆工作性質都不一樣，不能這樣比的吧？”
“但是，和財閥二代戀愛真的沒壓力嗎？看網絡上她的家人出席活動的照片，看起來都很不好惹啊！”
“這要是敢分手，他的前途就算玩完了吧？”
“倒也不必將財閥妖魔化吧……又不是電視劇？”
“現實很多時候可比電視劇還要魔幻得多呢！”
“……”
《樂子人來嗑糖》
“沒想到看起來雷厲風行的代表nim居然喜歡棒棒糖，好可愛！”
“權致龍出去工作也不忘給女友買喜歡的東西，好甜啊！”
“她挑的那個珠串其實很有品味啊，很適合權致龍，當然，價格也很……”
“下班后約會，穿正裝的代表nim和穿衛衣的權致龍莫名出現了一種年下感是怎么回事？御姐×奶狗有了！”
“財閥二世雖然吃外賣，但也是高檔私廚的外賣啊！權致龍出來拿外賣的時候穿的好居家好少年啊！”
“全部都是權致龍開車哎……他超愛！”
“之前私生還說是權致龍帶女友進放送部的，現在看著更像是代表nim自己混進去的啊，跟的還是自家公司的隊伍，是想給男朋友一個驚喜嗎？那段時間權致龍忙得要死，大概沒時間見面吧？”
“私生拍到的演唱會期間進出同一酒店的照片，代表nim身邊都跟著秘書呢，該不會是一邊辦公一邊陪男友吧？好甜！”
“雖然糖都是靠私生的照片嗑出來的，但不得不說，私生還有沒有沒法的照片？再來點，這對好香！”
“代表nim的照片應該是家里那邊撤掉的吧，但沒關系，我手快保存了！”
“網上有代表nim之前剪彩、出席晚宴等等的照片啊，有高清正臉，絕美！”
“他們選餐廳的品味也好好，看起來菜很不錯！有空去打卡！”
“回看權致龍之前的活動照片，除了拍攝他好像都戴著對戒哎！”
“代表nim這幾個月的照片也都戴著對戒，這就是雙向奔赴啊！”
“采訪代表nim可能有點困難了，采訪權致龍的記者能不能多挖點消息出來啊？”
“換個角度想，也許可以讓財經部的記者努努力……”
“現在小情侶應該在一塊兒過生日吧？還不快發發照片看看實力！”
“權致龍手機背景上的糖，應該就是代表nim喜歡的口味吧！我看了，是檸檬味！”
“權致龍真的沒有戀愛小號嗎？我怎么覺得他一定有？”
“倒是代表nim真的不能開通一下ins嗎？”
“誰能把他們兩個抓起來秀恩愛給我看？有重賞！”
“……”
網絡上沸反盈天的時候，不久前鄭建山作為上任禮物送給鄭昭一的一處房產里。
“……對不起，因為我，蠶室那邊才會圍著記者……”權致龍懊惱地抓了抓頭發，開口。
“不要說對不起，這又不是你的錯。”鄭昭一看了眼時間，安慰道。
權致龍從公司回來后本想回圣水洞的公寓，沒想到堵在外頭的記者比他想象的還要多，和鄭昭一通話才知道她在蠶室也看到了記者，所以兩個人才換了地方。
“啊，是你陪我度過的第一個生日呢，搞砸了……”權致龍嘆了口氣，將腦袋靠在她肩上。
“別擔心，不會搞砸的。”鄭昭一摸摸他的頭發，又看了眼時間。
“但是昭昭，你說公開我真的很高興，我還以為……”權致龍親親她的唇角，道：“以為你家里會不同意。”
“我爸還有哥哥都很尊重我的意愿。”
權致龍勾著她的手指親了親：“是的，幸好，也謝謝他們。還有，事實上，在公開這件事上，我是有一點私心的。”
“嗯？”鄭昭一不解地看向他。
權致龍枕著她的肩，握著她的手指，道：“我是不是有點自私了？昭昭，偶爾我會不安得我自己都討厭自己，怕你又離開我，怕你沒那么在意我，也怕你會遇見更好的人……所以，所以，這次被拍到，我竟然有一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我自私地想要你的名字只和我的名字一起出現，而不是別人的，想要別人看到你的時候，會想起你的男朋友是我，想要……昭昭，我是不是很壞？”
鄭昭一掰過他的臉，看著他的眼睛，認真道：“不會有更好的人，你就是最好的那一個。我說過了，只有你，只會是你，也只能是你，我也說過，如果我做得不夠好的話，請教我，我會學，所以，不要不安了。”
權致龍看到她的眼底映出的小小的自己，心臟像是被灑了一把跳跳糖，悸動得不像話。
他失笑，摸著鄭昭一的臉，說：“你哪里做得不好了，昭昭，你做得很好，你……你也是最好的那一個。”
鄭昭一親親他的眉心，正當權致龍托著她的下巴想要溫柔地吻她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起來，鄭昭一一下就推開了權致龍的手，站起身來往外走。
權致龍：……
鄭昭一接過韓少妍送過來的東西，轉向權致龍：“當當~花、蛋糕還有禮物，送到蠶室那邊了，所以送過來又花了點時間。”
今天太過于兵荒馬亂，權致龍都沒想到她還給自己準備了驚喜。
鄭昭一懷里抱著花，左手拎著蛋糕右手夾著禮物盒，瞪大眼睛看著權致龍隔著花抱住了自己。
“歐巴，你不應該先把花接過去嗎？”
“好，先親一下……”
鄭昭一訂的花是一束曼塔玫瑰，灰紫色的花瓣在黑色包裝紙的襯托下顯得格外溫柔，權致龍接過花，然后又接過了她手里的蛋糕。
將蛋糕在茶幾上擺好，鄭昭一點燃蠟燭，然后關了燈。
燭火搖曳下，權致龍的臉被明黃色的燭火照亮，他橙黃色的頭發露出了一些黑色的發根，乖順地垂著，臉上的表情溫柔得不像話。
鄭昭一在他的注視下開口：“雖然遲到了……一個小時又八分鐘，但還是，祝你生日快樂，歐巴，許愿吧！”
權致龍閉上眼之前，腦海中浮現的是她的小臉，他雙手合十，許下心愿。
希望之后的每一個生日，都能有她在身邊。
吃蛋糕的時候，鄭昭一將手邊的禮物盒子遞給權致龍。
權致龍打開盒子，里頭是一塊PATEK PHILIPPE的星空腕表，玫瑰金的表殼和亮黑色的腕帶，精致又華麗。
“手表？為什么是手表？”
鄭昭一摸了下盒子，道：“只是，看到的時候覺得很適合你。”
“昭昭，幫我戴上好不好？”權致龍將盒子又往她手里遞了遞，開口。
鄭昭一從盒子里拿出手表，將他手腕上的黑曜石珠串往上推了一些，然后將手表扣到他的手腕上。
“好看。”她欣賞了一下，點了點頭。
權致龍抓住她想要收回去的手，晃了晃，道：“看，現在我左手上都是你送我的禮物了。”
鄭昭一認真地點著他中指上的戒指，道：“這個不是。”
“這個代表你，你就是我最好的禮物。”權致龍將她的手拉到唇邊，將輕吻落在她同樣戴著戒指的中指上。
鄭昭一眨眨眼睛，她的情感不足以讓她理解權致龍的話，但被他輕吻的手指上，似乎有細微的電流流竄開來，讓她的核心顫了顫。
她又不是物品，怎么會是禮物呢？
但男主角說是，那就是吧！
*
翌日，蠶室那邊的記者已經被鄭瀚一派人清理干凈了，圣水洞公寓圍著的記者在公司的干預下也少了一些，權致龍才得以正常進出。
只是因為外界關注他們的視線并沒有少，這幾日便也沒能見面，鄭昭一按部就班地上班、下班，在嚴密安保下并沒有誰敢湊上來問她問題，權致龍倒是被記者堵了幾次，但對自己的私生活還是閉口不談，網友們自己猜來編去玩得熱鬧，對他們的開始和發展已經有了幾十種不同的推測，有說是在哪場宴會上一見鐘情的，也有說是在club偶遇后從one-night stand開始的，各執己見，吵得不行。
而權致龍生日那天又上傳了一張與鮮花和蛋糕的合照，完全不同的拍照風格讓網友們紛紛猜測照片出自鄭昭一之手，只是權致龍并沒有回應，他此前的社交媒體上也沒有暴露出什么蛛絲馬跡，而鄭昭一更是徹底地不用SNS，讓網友們無處可循。
直到權致龍公開女友后，第一個綜藝錄制。
一前一后公開了戀情的東詠裴和權致龍，此次《拜托了冰箱》的錄制，引起了空前的關注，對節目的期待也達到了頂峰。
第50章 失憶后（19）
九月二十一日, 以權致龍為主的第二期《拜托了冰箱》在晚上九點半準時播出，權致龍剛好有空，在蠶室和鄭昭一一起收看節目。
MC鄭亨墩與權致龍是至親的關系, 因此熟稔的調侃從二人入場開始就沒有停止過, 就連主part在東詠裴身上時, 也時不時給他遞個話頭過來。
也因為這樣, 上一期的名場面, 在東詠裴的冰箱里發現正體不明的橡膠手套后, 鄭亨墩直接看向權致龍, 笑得很不懷好意：“致龍啊, 你的冰箱里……應該不會有什么讓人誤會的東西吧？”
權致龍笑得得體又漂亮：“當然。”
“我會期待的~”
至此，上期回顧就結束了。
上一期播出的時候鄭昭一在巴黎，權致龍也有行程，沒法一起看節目, 看到這里，鄭昭一看著屏幕上權致龍的表情，道：“歐巴, 你為什么看起來有點緊張？”
權致龍摟著她的脖子親她一口：“哇，我們昭昭現在都能看得出我緊張了？怎么，很明顯嗎？我不覺得啊？”
鄭昭一鼓了鼓腮幫子，才不會說她是根據權致龍眨眼的頻率和嘴角的弧度判斷出來的, 只是問：“為什么要緊張？”
權致龍跟她咬耳朵：“因為那時候我才想起來我們前一晚吃剩下的披薩還在冰箱里。”
“那又怎么了？”鄭昭一不解。
權致龍揉揉她的頭發，道：“看下去就知道了。”
按照節目慣例，開頭是一些簡短的談話，聽到權致龍笑著提起往事的時候, 鄭昭一不知為何生出一些酸澀的感覺來。
她不知道餓肚子是什么感覺，也不知道“想吃”是什么感覺, 但總能從權致龍的笑容里，讀出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怎么了？這都是綜藝效果啦，加了很多MSG的，不要放在心上！”權致龍敏銳地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說道。
鄭昭一點點頭，但知道他說得半真半假，從她掌握的資料來看，他以前，是真的經歷過很辛苦的時間，她勾了勾權致龍的手指，依偎進他的懷里，莫名想要跨越這一段時光去溫暖那時年少的他。
節目總算進入正題，MC狀似無意地挑起了話頭：“以防萬一先問一下，wuli致龍xi，目前是獨居的狀態呢，還是和家人一起住的狀態呢？”
“獨居，去年從家里搬出來，開始了一個人的生活。”
鄭亨墩意味深長地“喔”了一聲：“這樣的話，如果出來什么奇怪的東西，你可得好好想想怎么圓喔~我們能操作的空間可太~大了呢~有什么能引起誤會的物品嗎？”
“有那么幾個吧~”權致龍彎唇一笑，惹來全場起哄，也更點燃了觀眾對他冰箱的期待。
“是出道以來首次公開的冰箱吧？獨居男權致龍的冰箱，非常非常期待喔~”在MC夸張拉長的調子里，兩個人一手一扇門，拉開了權致龍家的冰箱。
“但是，冰箱里有關我的東西應該不多吧？之前因為新聞的關系，我有一段時間沒去你家，后來九月初的時候才……”
“對啊，沒想到你來過的第二天節目組就拍派人把冰箱拉走了呢，雖然我知道要錄這個節目之后有提前清理過一遍，但還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權致龍還心有余悸，當時節目組過來聯系的時候，鄭昭一才離開他家去公司，就差一步就要碰上了。
鄭昭一盯著冰箱里一眼就能看到的披薩盒子，瞇了下眼。
“喔~材料非常多呢，擺放得也很整齊，什么呀，這層一看就是‘放送用’啊~”鄭亨墩指著冷藏層第一層擺放得非常整齊的全新醬料，不懷好意地笑道。
權致龍捂臉：“是原來就有的啊~”
MC很快就看到了放在第二層的披薩盒子，兩人對視一眼，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后就將那個一看就不是一人份的披薩盒子拿出來打開看了一眼。
“披薩呢，昨天吃的嗎？”
“嗯，沒吃完所以放進冰箱保存了，是拼盤口味，很好吃。”
鄭亨墩懷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是帶著PPL來的嗎？”
權致龍有些崩潰地笑道：“真的不是~”
“但是這個，一看就是二到三人份啊？和誰一起分著吃的嗎？”
“是的，好像是和詠裴還是和經紀人一起吃的。”
“好像？是因為年紀大了才這樣的嗎？昨天才吃過的飯到今天就不記得了？”
東詠裴接收到權致龍求救的眼神，爽快地接過了話茬：“嗯，是的，和我一起吃的。”
鄭亨墩將信將疑地應了一聲，然后將披薩盒子又放了回去。
鄭昭一看到這里，仰頭對權致龍道：“但是，歐巴，錄制前一天晚上，詠裴xi在參加電影首映禮，有活動照片的。”
“……沒關系，反正也沒說我們是什么時間吃的，就當是他活動結束后來吃的吧！”權致龍也是到現在才想到這一茬，頭疼地摸了下臉。
“酒……比想象中的要少呢。”鄭亨墩指著冰箱門上的兩瓶燒酒，說道。
權致龍摸了摸臉：“啊，家里有另外的酒柜，所以冰箱里只有燒酒，酒呢，說實話，瓶頸期……之類的時候會喝得比較多，最近還好。”
“這樣~”
好在接下來的“搜查”沒有再出現什么會引起“誤會”的物品，冷藏室的介紹結束，就到了冷凍室。
然后占據了一整格的冰淇淋又引起了MC的驚嘆。
“哇，這么多冰淇淋嗎？看來你很喜歡冰淇淋啊！”
權致龍抿唇笑著：“是，很喜歡。”
接下來的室溫材料只有一些普通的拉面，完全沒有MC發揮的空間，因此簡單介紹了一下就結束了。
權致龍給出的兩道希望料理，一道是“看起來超級高級吃起來超級美味做起來超級簡單的料理”，另一道是“我的海鮮絕了”，四位廚師都大顯身手，將冰箱里的食材運用到了極致。
“歐巴，哪一個最好吃？”鄭昭一頗有些好奇地問道。
權致龍回憶了一下：“嗯……刀魚餃子吧？但是做法有點難了，前面那兩個味道也不錯，我都記下了！時間合適的時候就做給你吃。”
鄭昭一看著他興致昂揚的樣子，點了點頭。
這一期《拜托了冰箱》的收視率達到了驚人的8%，而在節目還沒完全結束的時候，網絡上就已經出現了不少討論這次節目的帖子。
《權致龍冰箱中的披薩盒子……》
“kkk肯定不是東詠裴或者經紀人啦！”
“東詠裴那天首映禮結束后又去聚餐，結束的時候好像都快十二點了吧？我查了那家披薩店可是到十點就停止營業了。”
“都說了好像是東詠裴或是經紀人啦，既然不是東詠裴，那就推給經紀人唄！”
“不過這個拼盤口味真的很好吃沒錯！”
“龍：我就是在結束營業前點好了披薩然后等詠裴回來一起吃啦！”
“不過他會買那么多冰淇淋也是慢讓人驚訝的，是什么超市大促銷嗎kkk”
“仔細看了一下其實不多，因為是桶裝的所以占位大而已啦。”
“說到冰淇淋，找了一下這個牌子的冰淇淋發現，他冰箱里的冰淇淋大多數都是檸檬味的哎……”
“是誰喜歡檸檬味我就不說了！”
“MC還是問得收斂了，也沒挖出什么有趣的東西啊！”
“拜托，節目的主人是權致龍啊！為什么要一直問無關的人？”
“從他承認代表nim是女朋友開始，還會有人覺得代表nim是無關的人嗎kkk”
“他愿意公開女友就已經很好了，私生活就不要太關注了吧！”
“話說，龍又換了新表哎，以前沒見過的，查了下價格，嘶……”
“手表上面的珠串還是之前嫂子送的呢，該不會手表也是……”
“是生日禮物！他之前生日那條SNS角落里有拍到一點點，就是這個牌子的盒子！”
“不得不說嫂子眼光好好，這款星空表真的很好看！”
“而且他這次錄節目也戴戒指了，果然公開了就無所畏懼了是嗎kkk”
“好家伙，真情侶就是好嗑！”
“……”
鄭昭一看了一會兒網絡上的輿論，心想，人類在網絡上的大部分時間似乎都是忙碌的，忙碌地觀察分析別人的生活，忙碌地審判批評別人的感情。
太復雜了。
“想什么呢？”權致龍洗了澡出來，見鄭昭一似是坐在床上出神，問道。
“你。”鄭昭一從累積的資料中找到匹配度最高的答案，不假思索地說出了口，然后便看到權致龍一下子笑得彎起來的眼睛。
“呀~這種話是從哪里學來的？”權致龍將毛巾順手搭在椅背上，親親她的臉頰，問道。
鄭昭一眨眨眼，老實地開口：“網絡上。”
“太可愛了，該拿你怎么辦才好呢？”權致龍捧著她的臉去親她，呢喃道。
鄭昭一已經知道，這種看似疑問的句子是不需要回答的，她摸著權致龍的脖子，觸到他發尾的濕意：“歐巴，你頭發……”
“沒關系，很快就會干的。”權致龍攬著她的腰將她壓在床上，揉了揉她的耳朵，俯下身溫柔又深情的去親她。
月明星稀，夜風微暖，床上相擁著睡去的兩人，像是永遠不會分開一樣親密無間。
鄭昭一聽著他的心跳聲，睜開了眼睛，動了一下胳膊，然后將手搭在權致龍的肩上。
看著只剩下百分之三的進度條，她百思不得其解。
還有什么劇情沒有發生嗎？
*
關于權致龍戀情、女友的議論終于漸漸平息下去的十月中旬，有人小心翼翼地發布了一條帖子。
《家人們，幫我看看這是不是權致龍的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