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看到離逍時，高萬新下意識地瞄向副官，見對方也是一臉詫異，知道一定是哪里出了問題。
離逍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在這里。
沒等高萬新想通其中的彎彎繞繞，離逍隔著人群看著高萬新，追問：“為什么私下和蒙儉見面？向王室匯報過么？”
高萬新心下警惕，面上不動聲色，恭敬地回答：“我和蒙儉畢竟在軍部共事幾十年，實在不愿意看他繼續錯下去，這陣子對他做了不少思想工作，他好不容易松了口，才約定在這里見面，本打算過后再向王室匯報結果的。”
離逍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緒變化：“是嗎？我剛才好像遠遠看到他受傷跑出去了，你們相約來這里干架？”
高萬新：“我想勸他投降，但談話破裂，他執意要一條路走到黑，那我也無話可說了。”
離逍眼神掃向走在高萬新斜后方的林旭：“這不是蒙宰的副官嗎？怎么會跟著你？”
林旭神色微微一變，下意識地將手里帶血的軍刀藏到身后。
“他已經在我們的勸說下投降，正打算帶回去審問。”
高萬新微微垂眸避開離逍審視的目光，“當前最重要的是先抓捕蒙儉，其他事容我稍后再稟報——”
“高萬新。”
離逍聲音冷下來，“我這么相信你，你卻到現在都不肯對我說實話，蒙家的教訓還不夠？還是說你高家早就是第二個蒙家了？”
高萬新抬眸對上離逍凌厲的眼神：“我和高家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帝國，怎么能和蒙家相提并論？”
離逍逼問：“是為了帝國，還是為了高家？”
“實在抱歉，我現在沒時間與您閑聊。”
高萬新對一群士兵招手，“你們在這里保護二殿下，其他人隨我去抓捕蒙儉！”
士兵們：“是！”
在離逍的注視下，高萬新帶著人疾步從另一出口離開。
到金屬通道的岔路口，高萬新徑直朝升降梯的方向去，副官疑惑地開口：“長官，那里是去停機艙的專用升降梯。”
“就是去停機艙。”
高萬新沉著臉，眼底涌動著殺意，“吩咐下去，封鎖飛船的通訊信號，解決掉離逍，徹查所有區域，絕不能放跑任何一個人。”
副官大驚失色。
“要殺、殺了二殿下？怎么這么突然？！”
“再不殺他，死的就是我們！”
高萬新一腳邁進升降梯，臉色很難看，“他肯定發現了什么。”
副官遲疑道：“可所有與我們有關的證據都抹干凈了，他應該只是懷疑。”
“他能悄無聲息地進到這里，還不能說明問題？”
高萬新看著升降梯上跳動的數字，眼前浮現剛才離逍的表現，“沒關系，現在殺了他對我們已經沒什么影響了。”
局勢已定，蒙家翻不了身，離跡足以應付戰后殘局，加上易永寧和他協助，就算離逍死了也不會改變任何事。
副官眼神一凜：“是！”
會議廳外的走廊上，離逍看著高萬新離開，沒有出言阻止，而是隨著帶隊的beta上尉前往休息艙。
路上，beta上尉和一群手下收到公頻里傳來的指令，瞬間精神緊繃。
離逍感覺到這些人的呼吸節奏變了，若無其事地問：“你進軍部幾年了？”
beta上尉想著事，突然被提問，一驚，慌忙回答：“算上今年有九年了。”
離逍：“一直在第四軍團？”
beta上尉點頭：“軍校畢業后就進了第四軍團。”
離逍：“如果高萬新的命令和王室的命令沖突，你聽誰的？”
beta上尉瞳孔一縮，心口突突跳。
殿下是不是察覺到了？
這個念頭閃過，beta一咬牙，抽出配槍迅速上膛指向離逍。
可他手指剛搭上扳機，眼前殘影一晃，手上傳來劇痛。
離逍的反應速度是一般人的好幾倍，拽過beta的手腕輕松奪槍，扣住其脖子控制在身前，槍口抵著額角。
“看來你已經有答案了。”
其他士兵同時出手，卻比不過離逍的速度，等他們舉槍時，beta已經被控制。
極度的恐慌讓beta雙腿發軟，被離逍拖著走。
“我是被逼的！”
頂著十幾個槍口，離逍帶著人往后退，聽到身后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又來了二三十個士兵。
“別動！”
領隊的alpha少校舉槍指著離逍，神色緊張，“把槍放下！”
離逍：“該把槍放下的是你們。”
alpha少校見狀，突然扣下扳機。
砰！
一發子彈擊中了beta上尉的眉心。
竟然直接打死人質，在場所有士兵臉色驟變。
少校微微調轉槍口，對準離逍連續扣下扳機。
砰砰砰——！
幾聲密集的槍響。
離逍提著beta擋在身前，閃進左邊離得最近的岔路。
少校大步跟上，對著其他人大聲喝道：“上頭有令，不惜一切代價處決離逍！哪個隊伍率先完成任務，所有隊員連升兩級！”
士兵們：“是！”
離逍沒走出幾步，岔路前方再次被一隊趕來的士兵堵住，不得不停下來。
趕過來的少校厲聲道：“你已經跑不掉了！”
離逍把已經死掉的beta上尉丟地上，淡淡地開口：“跑不掉的，是你們。”
少校想著上級的交代，對準離逍的眉心連續扣下扳機。
其他人聽到槍聲后，也對離逍開了槍。
離逍不閃不避，站在密集的槍聲中毫發無損。
少校很快發現不對勁。
就算他們的槍法再不準，也不可能一槍都打不到。
“子彈懸停在空中！”有士兵驚呼。
少校眉心一跳。
仔細看的話，確實能看到不少小黑點懸浮在離逍一米外。
怎么回事？！
那里有什么他們看不到的東西？！
少校朝火災報警器的感應區開了一槍。
下一刻，天花板上探出不少噴頭，細密的水幕降下來。
水幕下顯現出一個透明的防護罩，將離逍嚴嚴實實地護在其中。
眾人一驚。
這是什么東西？！
“只要能看見就能應付。”
少校沉著臉對下屬招手，“拿火箭筒過來。”
對面一隊人聞言，迅速后退撤離。
“難得碰到一個聰明的。”
離逍失笑，“不過你能看到，是因為我想讓你看到。”
“防護罩在變形！”又有士兵驚呼。
所有人看過去。
那個圓柱狀的防護罩突然朝著離逍聚攏，呈現出一種類似于機甲的輪廓，只不過比起機甲縮小了很多倍。
在防護罩完成變形的那一刻，連帶著離逍一起，徹底消失在水幕中。
少校試著朝離逍剛才站的位置開了幾槍，子彈直接穿透過去，打在了金屬墻壁上。
所有人后背發涼，警惕地后退，在水幕中快速尋找，卻什么異常都看不到。
“人呢？！”
“不可能憑空消失！他一定還在這里！”
“仔細找！”
09：【雨天模式了解一下，能讓你們找到，那我這么多年戰甲白做了唄。】
嘩啦一聲。
是踩水的聲音。
少校猛地看過去，五米外的地面上顯現出一個腳印，正朝著他們這邊走過來。
“后退！”少校說著，急忙朝那個方向開槍，下一刻一道勁風斬斷水幕從他脖子的位置橫掃過去。
少校瞪著眼重重倒地，殷紅色的液體滴在水里暈開。
一群士兵慌了，轉頭就跑。
很快，雜亂的叫喊聲消失，整個走廊安靜得只剩水聲。
離逍邁過一地尸體，看了眼視野里的飛船結構圖，朝著最近的升降梯去，問宋瑾：“你那邊怎么樣？”
耳邊傳來宋瑾不耐煩的聲音：“讓我掩護蒙儉，你是真不擔心我隨手弄死他？”
離逍：“弄死他，你就沒有新口味的小餅干了。”
宋瑾大步走在停機艙一側的金屬天橋上。
他看了眼視野里蒙儉所在的位置，引著一群高家軍朝相反的方向去，手指幾次張合適應手套的束縛感。
“高萬新對你動手，打賭是我贏了。”
離逍：“他只是想殺我，但不會對付王室。”
宋瑾：“你確定？”
離逍：“他沒有別的選擇。”
正說著，通訊那頭傳來槍響，離逍叮囑：“小心點。”
宋瑾閃身躲進拐角，嗤笑：“就這幾個人，還不夠我玩的。”
話音剛落，見左手邊岔路有異動，宋瑾本能地閃躲。
一聲槍響，他原本站的位置多了一個彈孔。
蒙屠一發打空，瞇眼看向宋瑾藏身的位置，心頭驚疑不定。
宋瑾怎么會在這里？！
他在的話，離逍是不是也來了？
想到這種可能，蒙屠定了定神，迅速朝宋瑾的方向移動，找準時機連開數槍。
等拐到那條通道時，卻連半個人影都沒了。
蒙屠有些錯愕。
他很確定宋瑾往這邊跑，但這速度未免太快了。
聽到右側兩條通道傳來不少腳步聲，蒙屠只得匆匆跑向左側的岔道。
到了拐角，剛邁出一步，耳邊傳來細微的動靜，蒙屠猛地收腿后躲，可還是晚了一步。
膝蓋被狠狠踹了一腳，不等他站穩，臉上又挨了一拳。
“嘶！”
蒙屠狼狽地躲過擒向他脖子的手，迅速舉槍扣下扳機。
宋瑾抬腿踢中槍管，旋身換腿，踢向蒙屠的脖子。
砰得一聲。
子彈從朝上的槍口飛出，斜斜地打中了天花板。
蒙屠來不及調整槍口，不得不再次后退躲開宋瑾踢過來的腿。
宋瑾迅速收腿，踢飛蒙屠的配槍，再次換腿掃向蒙屠的腦袋。
“唔！”蒙屠手上一麻，下一刻頭遭到重擊，撞上墻壁造成二次傷害，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在地。
宋瑾襲向蒙屠的脖子。
蒙屠側過身避開，扣住宋瑾的手腕用力反擰。
宋瑾借著他的力道，抬腿蹬墻，凌空幾個翻轉化解蒙屠的招式，反過來勾住對方的脖子將其撂倒在地。
“唔！”
蒙屠掃腿逼退宋瑾，被打出了一肚子窩囊氣，起身又攻了過去，“身手不錯，可惜跟了離逍。”
“是你太廢。”
宋瑾的出招速度非常快，目的性極強，蒙屠只要一招沒接住，就只能一直挨打。
宋瑾攥住蒙屠衣領扯過來，提膝上頂。
“就你這樣的也能做中將？”
“唔！咳咳咳……”蒙屠感覺到一陣陣鈍痛，肋骨應該至少斷了兩根。
腳步聲臨近，宋瑾側耳去聽。
蒙屠趁機掙脫，搖搖晃晃地后退兩步，轉身就跑。
走廊前方沖過來一群士兵，軍裝上有第九軍團的標識。
“長官！”看到鼻青臉腫的蒙屠，帶隊的alpha中校大步迎過去，同時朝宋瑾的方向舉槍，發現是宋瑾后瞪大雙眼。
怎么回事？！
宋瑾？！
“殺了他！”蒙屠捂著肚子狼狽地跑過去，對著士兵下令。
停機艙上方的金屬天橋高低錯落，橫七豎八地延伸到各個方向。
好幾撥人在往這邊趕。
宋瑾對上蒙屠投過來的那充滿敵意又不甘的眼神，輕蔑一笑，在蒙家軍開槍時，迅速踩著金屬欄桿躍起，抓住上方天橋的金屬橫杠翻上去，輕松落地。
蒙屠被他這個笑搞得很不舒服。
那一臉好像“弄死你很容易”的表情，讓他感覺受到了羞辱。
“第九軍團的人在那邊！”
“找到了！”
這一波蒙家軍成功吸引了追過來的高家軍，雙方立刻展開了激烈的廝殺。
宋瑾趁機脫身，朝蒙儉所在的位置去。
P103停機艙。
蒙儉捂著左臂上的槍傷，一路躲躲藏藏，被三個下屬掩護著，終于成功到達停機艙。
來時的飛行器停在K303，但現在過去就是自投羅網，高萬新要弄死他們，必然會在那里埋伏。
想離開這艘飛船，只能想別的辦法。
P103停著不少戰斗機，趁著副官去控制臺開啟戰斗機發射軌道，蒙儉不放心，親自聯系第九軍團。
通訊一接起，蒙儉氣急敗壞地說：“這邊出了變故，立刻派兵過來支援！”
接到通訊的beta上校看到蒙儉手臂上的血，臉色一變：“是！”
蒙儉快速交代完事情，見副官還沒弄好，警惕地環顧四周，低聲催促：“好了沒有，快點！”
副官一頭汗，用了最快的速度確認情況，對蒙儉報告：“這一片的都受到總控制臺限制，我們去P104，那里有一批能調用的！”
主流型號都受總控臺控制，無論是戰斗機還是機甲，不受控的基本能確定是備用的老爺機。
不過這種時候，蒙儉也不挑了，保命要緊。
第九軍團。
beta上校接到指令后，立刻派出艦隊包圍飛船，再從艦隊中派出三艘軍用飛船，準備強行接駁。
可艦隊剛出發，beta上校就接到了下屬匯報。
“第四軍□□出艦隊堵截我們！”
“飛船也被攔住，無法強行接駁！”
beta上校一拳砸在操作臺上，恨恨道：“給我撞開！”
不多久，其中一艘飛船回傳戰報。
“有另一艘飛船強行接駁成功了！看款式不是軍方的！”
beta上校和一群校級軍官站在監控臺前看了半天，愣是沒看到什么飛船。
“雷達上沒有顯示，在哪個位置？”
公頻另一頭：“飛船斜下方！突然冒出來的，第四軍團也沒有阻止，不知道是不是也沒看見！”
beta上校面色凝重。
這艘飛船用了什么隱形技術，竟連軍方的雷達都掃描不到。
公頻另一頭驚呼：“看到標識了，是渡鴉！”
臥槽！
眾軍官爆粗口。
很快，相關的監控畫面出現在監控臺上。
“這不是799軍工廠出的那款飛船嗎？”
“果然是從長官手里搶去的軍備！”
“這飛船的隱形能力竟然這么強？以前怎么沒聽說啊。”
“渡鴉是二殿下的人，他們進去沒好事啊。”
beta少校聽他們討論，恨恨道：“機甲部隊準備，就是把那飛船的艙門撬開，也要把三位長官救回來！”
公頻里傳來機甲部隊負責人的回應。
“收到！”
飛船外。
第九軍團出動大量機甲，朝蒙儉所在的飛船去。
第四軍團后腳也出動了機甲，阻止第九軍團的支援。
雙方在飛船周圍正面交鋒。
飛船內。
蒙屠讓帶過來的下屬拖住高家軍，迅速朝蒙儉發過來的位置去，雙方在P104停機艙匯合。
“到底發生了什么？！”
蒙屠看到老父親的傷，怒火蹭蹭上涌，“你們怎么談的？為什么會自己人先打起來？”
“什么自己人，是敵人！”
蒙儉氣得眼眶通紅，“阿宰被林旭殺了！林旭是高萬新的臥底！”
“什么？！”
蒙屠耳邊嗡嗡響。
蒙儉胸口劇烈起伏，咬著后槽牙：“先離開這里，之后的事慢慢計劃，我就是死也要拖高萬新一起下地獄！”
“這邊！”
副官走在他們前面帶路，“就在前面，還三百米左右。”
“去哪啊？”
空曠的空間里突然響起一道略顯粗獷的聲音，蒙儉等人心里一咯噔，同時看過去。
江馳穿著軍裝，帶著一支特種部隊站在最下層金屬天橋上。
蒙家父子倆見了他，就跟見到鬼似的，瞪著眼臉色難看極了。
江馳冷冷地俯視他們：“這么著急，要不要我送你們一程？”
“姜馳……？”蒙屠瞳孔地震，一剎那眼前浮現很多記憶碎片。
同期之間免不了被比較，他和姜馳也是，從軍校生時期到入職軍部，他們的水平一直不相上下，每次都會被別人拿來說道，直到姜馳去了特種部隊，這種情況才有所緩和。
“到底是怎么回事？！”
蒙儉退到柱子后，看向蒙屠怒喝，“我當年不是讓你殺了他嗎？！連你也背叛我？！”
蒙屠怔怔的，一時間回答不上來。
“我也很好奇，你為什么不干脆殺了我。”
江馳看向蒙屠，眼神多少帶了些恨意，“反復清洗記憶十幾次，還拿我弟弟的命威脅我，我以前有得罪過你？”
蒙屠回過神，沉著臉看著那邊的江馳，低聲對蒙儉說：“父親，我拖著他，您先走。”
蒙儉：“要走一起走！”
蒙屠：“快！”
蒙儉：“還輪不到你命令老子！”
“得了，少來父慈子孝這套。”
江馳一臉沒眼看的嫌棄表情，“你們有一個算一個，今天都得跟我走。”
蒙屠舉槍就對著那邊扣下扳機：“走！”
趁著江馳等人躲避子彈，副官拉著蒙儉就跑：“長官，快！”
槍林彈雨中，蒙儉看了蒙屠一眼，咬咬牙，轉頭跟上。
江馳對下屬抬抬下巴：“你們去追蒙儉，這里交給我。”
特種兵們：“是！”
蒙屠想追過去阻攔他們，卻被天橋上蕩下來的人給攔住。
江馳一擊飛腿落空，跳到地上，看向五步外臉色陰沉的蒙屠：“十五年了，今天就來好好算算當年的舊賬。”
蒙屠：“我好心放你一馬，你還想怎么樣？”
“喲，好心？”
江馳給逗樂了，“這么說來，我是不是還要請你吃飯，報答你當年的不殺之恩？”
“吃飯就免了。”
蒙屠轉身就去追蒙儉。
江馳三兩步擋在他面前：“你害我就算了，還把我弟牽扯進來，差點害了他一輩子，你這人渣死一萬次都不夠！”
一來一回，兩人打了起來。
蒙儉避開特種兵，繞路逃到P104，路上又折損了兩個下屬，只剩他和副官兩個人。
副官啟用發射軌道后，帶著蒙儉坐進戰機駕駛艙。
蒙儉焦急等待著蒙屠，坐如針氈，根本冷靜不下來。
他越想越氣劃開終端給鄭康安發送通訊請求。
可一連發了四五次，全部提示對方不在信號區域，無法接通。
“鄭康安到底在干什么？！”蒙儉一拳砸在扶手上，“天降座邊境有沒有新情況？”
副官正在啟動戰斗機的駕駛系統，聞言回答道：“還沒來得及看，不過鄭上將已經順利和大部隊匯合，這個點應該已經行動了。”
蒙儉很不安，想快點得到子伏座那邊的情報。
高萬新叛變，南茗座局勢就完全不同了，他急需鄭康安的支援。
只要能穩住，耗個幾年也不是沒有贏的可能，前提是他們得順利離開這里。
為了節省時間，副官先啟動了戰斗機，等蒙屠過來馬上就能走。
剛按下啟動按鈕，駕駛艙里就響起了一道略帶沙啞的男童聲。
【請投幣。】
副官：“……？投幣？”
副官以為自己操作錯誤，又快速重新啟動了一遍。
【請投幣。】
“……什么意思？投什么幣？”副官反復確認操作，可就是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蒙儉本來就煩著，耳邊反復聽到“請投幣”這三個字，越發煩躁，一拳砸在操作臺上：“垃圾玩意兒！不能啟動就趕緊換一架！”
【叮~正在啟動——】
副官眼前一亮：“還是長官您有辦法，對付老爺機砸一下比什么都好使。”
蒙儉一口氣沒松到底，戰斗機突然前后大幅度搖擺起來，要不是綁著安全扣，蒙儉能被這力道甩到操作臺上滾幾圈。
【爸爸的爸爸叫什么……爸爸的爸爸叫爺爺！】
副官：“……”
蒙儉：“……”
【爸爸的太爺叫什么……爸爸的太爺叫09！】
奇怪的朗誦加上童趣的背景樂，如果不是在戰斗機上被瘋狂搖動，倒也不是很難聽。
蒙儉感覺自己五臟六腑都要錯位，脖子要被甩斷了，氣得失聲怒吼：“快讓它停下來！快停下來——！”
副官慌亂中摸索著操作，卻半點用沒有。
“不行，停不下來！”
蒙儉：“打開艙門！”
副官試過，根本不行。
這么下去，他們都得被搖散架。
副官抽出軍刀，卡著艙門邊緣某個位置，用力地又砸又撬，終于弄開一個口子。
等兩人跳下戰斗機時，已經去了半條命。
蒙儉臉色蒼白地跌坐在地上，起都起不來。
這里不能久留，副官稍微緩過來一些后把蒙儉扶起來，耳邊傳來一陣腳步聲。
“免費搖搖樂竟然半路跳車，太不懂享受了。”
聽到這身略帶慵懶和笑意的聲音，蒙儉警惕地看過去。
當看清魏楓這張臉時，蒙儉瞳孔一縮，表情都呆滯了。
“魏楓？！”
之前在N001一區屏幕上出現時，蒙儉以為要么是AI合成，要么是其他人假扮的。
可不遠處那個高大的alpha，無論從長相、氣質、體型都和資料上的一模一樣。
想到某種可能性，蒙儉臉色驟變。
“你是高萬新培育出來的？！”
“不，是你。”
魏楓穿著寬松的皮夾克，指間把玩著一把大口徑手槍，看向蒙儉的表情帶著一種莫名的慈愛，就像長輩對晚輩。
“不可能！那些肉塊永遠不可能長成成體！”蒙儉喝道。
“你們父子倆研究了幾十年，對我的身體還是一無所知。”
魏楓隨意地坐在欄桿上，笑盈盈地開口，“我應該要說聲謝謝，如果你們不是那么貪得無厭，那么無恥，不拿我的組織做研究，我也不會重新回到這里。”
“是你們把我從下面迎回來的。”
魏楓唇邊的笑意加深，“能看到幾十年后的世界，真是種奇妙的體驗，蒙善那小子自己一副熊樣，兒子倒是挺有本事的。”
蒙儉聽著他閑聊似的說著，卻感覺有寒氣竄進了骨子里，冷得他直哆嗦。
這個人很危險。
得趕緊逃離這里。
蒙儉臉色慘敗，往后退了一步，轉身就跑。
可剛轉過身腳步猛地一頓。
在前方三米外，宋瑾抱手倚著柱子，正幽幽地看著他。
“還想跑？”
宋瑾懶洋洋地開口，“我倒是無所謂，就怕你這把老骨頭遭不住。”
魏楓：“我這一百多歲的老祖宗都沒事，他一個七十多歲的小孩怎么可能玩不動？”
宋瑾：“不是誰都跟你一樣，能換個新的身體重來。”
蒙儉頭皮發緊，臉都嚇脫相了。
不可能！
飼料是不完全克隆，不可能長成成體！
就算長成了，那也是另外一個人，怎么可能會把原來的魏楓召回來？！
飛船駕駛艙。
一群士兵在各種監控畫面上瘋狂尋找離逍的下落。
“沒有，找不到啊！”
“再仔細看，再仔細點！”
“沒有就是沒有！原地消失了！”
“人怎么可能憑空消失？！飛船停機艙的艙門沒打開過，人還在這里！”
“讓智能幫我們找找啊！”
“早就找過了，它也找不到！”
高萬新從升降梯到達最下層的停機艙，上了飛行器。
“進度怎么樣了？”
副官聽了公頻里的匯報，有些焦急地說：“二殿下似乎帶了什么能隱形的武器，我們的智能檢測不到，他們還在找人。”
“也就是失去離逍的行蹤了？”高萬新的語氣壓不住煩躁。
副官小心翼翼地應道：“是的。”
高萬新沉默了片刻：“通知下去，全員撤離，引爆飛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