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外頭霧蒙蒙的,冷意從窗外鉆到屋子里來,紅被底褥內(nèi)卻暖和非常。
阿夏還沒睡醒,躲避那暖源,卻被盛潯摟住腰撈了回去,她縮
睡眼朦朧地半抬頭,正好對(duì)上盛潯看過來的眼神,她有一瞬間是懵的,酒醉后的腦子不算太好使。
揉著額角才記起來,昨日她成婚了。
“別這么看我,”阿夏臉色突泛潮紅,拿被子遮住自己的臉,她隱約還記得些許昨夜
盛潯看她跟縮頭烏龜一般,忍不住笑出聲,掀開一側(cè)被子,鉆到被底,對(duì)上阿夏的臉。
兩人
她轉(zhuǎn)過頭瞪著盛潯,“我胳膊痛,腿腳也痛,這樣讓我如何下去,總不能第一日就不起,那讓盛姨和盛叔如何看我。”
越說越氣,阿夏攥緊拳頭,捶了盛潯一拳。
盛潯包住她的手,垂頭慢慢揉捏,生怕讓阿夏看見他滿臉的笑意,才道:“什么盛姨和盛叔,總要改口了,叫爹娘才是。”
“都怪我,”盛潯從身后抱住她,“是我一時(shí)情難自禁。”
換來的只有阿夏一記冷眼,根本不想搭理他。
反正最后她的一應(yīng)事務(wù)全都由盛潯包攬了,包括穿衣梳頭洗臉,這也是阿夏第一次知道,他居然還會(huì)描眉,梳女子
以至于盛潯拿著巾子蹲
“
盛潯擦得仔細(xì),老實(shí)地回答。
阿夏完全不能想象那鬟髻出現(xiàn)
她笑,盛潯也只能了手跟著一塊笑。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阿夏抬起頭,住笑,她看著盛潯一字一句道:“那我怎么去樓下。”
她說起這很羞赧,“我走路真的很奇怪。”
畢竟腿腳受了不輕的折騰,難受到磨著布就疼,阿夏皺起眉頭緊盯著他。
“那不下去”
“你
“要不我抱你到樓下,”盛潯聲音很誠懇,“見了爹娘,吃過飯?jiān)俳o你抱上來。”
“不要,”阿夏搖頭,皺著臉,“你那樣的話,要是被盛姨,呃,娘看見的話,我就沒臉見人了。”
“我給你抱到樓梯口,保證看不見。”
盛潯好說歹說,阿夏才同意,到了樓梯口,她偷偷摸摸探頭看了一眼,趕緊下來,忍著疼強(qiáng)裝若無其事地往前走。
“哎呀,阿夏你怎么下來了”
還
忙過來拉住她的手,含蓄關(guān)心道:“今日你應(yīng)當(dāng)
“娘,”阿夏的話還沒有說完。
盛母就高興地應(yīng)道:“哎,有你這聲娘就夠了,趕緊回去歇著啊,晚點(diǎn)讓盛潯下來拿飯就好,他勤快,就得勤使喚些。”
反正下來只匆匆見了一面,兩人又被趕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有了正當(dāng)?shù)睦碛桑⑾拿摿送庖拢帚@回到被子里,閉上眼蒙
再次醒來后,屋子里有些暗,她也不知道自己蒙頭蓋臉?biāo)硕嗌贂r(shí)辰,坐
看見她醒來,松了口氣,坐到她床邊,用手摸摸她的額頭,才道:“中午喊不醒你,還以為你著涼了。”
“我想喝水。”
阿夏干咳,這一覺睡的太久,嗓子難受。
盛潯起身給她去旁邊倒了一杯水,湊到她嘴旁,稍稍傾斜喂她。
等阿夏喝完,他才攬著她問,“餓不餓,娘今日做了蟹粉豆腐和清蒸蟹,我去給你拿點(diǎn)上來好不好”
“我下去吃吧。”
阿夏還沒起身,盛潯按住她,“我給你端一碗上來就好,爹娘他們都吃過了。”
“成吧,”阿夏等他走出幾步趴
“好,會(huì)好好跟他們解釋的。”
盛潯剛端著盤子進(jìn)來,阿夏就盯著他看,他笑得無奈,“我說過了,娘說讓你這幾日都好好歇著。”
“來吧,吃飯。”
他過來抱起阿夏,而她也很自然地把手環(huán)
盤腿坐到那把圈椅上,她低頭聞了一下這蟹粉豆腐才說:“好香呀。”
“我燒的。”
盛潯的聲音里有點(diǎn)得意,手上卻沒閑著,拿了只清蒸蟹
阿夏故意不說話,果然等會(huì)兒盛潯的腦袋就挨
“你燒的肯定好吃。”
她攪著那蟹粉豆腐,話語里有點(diǎn)哄小孩的感覺。
盛潯滿意了,“那之后再給你做,不過螃蟹寒涼,還是不要多吃,況且這幾日又適逢你的”
“得了,”阿夏打斷他,不就是過兩日會(huì)來月事罷了,真的是每逢這時(shí)候,盛潯必有說教,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許碰。
阿夏不想聽他念,舀起一勺豆腐,還燜
豆腐很嫩,嫩滑到稍微一碰就有碎末掉下來,舌尖能嘗到有大粒的蟹黃,嚼到成絲的蟹肉,就著飯吃,極鮮又下飯。
沒墜了蟹粉豆腐的名頭,上次吃過這般好的,還是她爹做的。阿夏曾看過她爹如何拆蟹粉,大抵會(huì)點(diǎn)手上功夫的,這活做的就很細(xì)致。
用秋熟黃膏肥的母蟹蒸好,直接掀了蓋,先挖蟹黃,再敲出蟹肉來,哪怕只
再買上一塊嫩豆腐,不要老,汆開燙會(huì)兒,去除豆腥味,起鍋燒油下蟹粉后放豆腐,加點(diǎn)湯汁,勾芡汁澆下就能出鍋,香氣逼人。
阿夏吃得正起勁,盛潯把剝好的蟹肉遞到她嘴邊,她低下頭叼過,而后抬眼看她,甜甜地笑道:“果然還是你剝的最好吃。”
“那親一口。”
“好啊,”阿夏一點(diǎn)也沒猶豫,撅起嘴巴,給了他臉上一個(gè)沾滿油光的吻,笑得自己拿過帕子擦了擦嘴唇。
“一點(diǎn)都不誠心,”盛潯摸了那臉,認(rèn)命地擦掉那些油漬,繼續(xù)給阿夏剝螃蟹。
吃到后面,阿夏實(shí)
“我先說好了,”阿夏看見他進(jìn)來就先
“我有這么禽獸嗎”
盛潯輕輕地捏著她兩邊的臉頰。
“你有。”
阿夏點(diǎn)點(diǎn)他的胸口,讓他正視自己的內(nèi)心,少貼金。
“那現(xiàn)
阿夏直起身,坐
“好。”
盛潯反正沒有二話,兩個(gè)人就摸黑敲敲出門去,夜里有點(diǎn)涼,進(jìn)船艙后他還給阿夏遞了個(gè)手爐。
掛
燈籠拿得越來越多,她就坐
也有人寫,好好過日子。
她每一個(gè)都看了過去,那些質(zhì)樸的祝福總是讓人動(dòng)容。
以至于盛潯提著燈籠進(jìn)來時(shí),阿夏都有點(diǎn)不舍將它們送人,畢竟那是他的心意。
不過這么多的燈籠,要是不送,最終都會(huì)雨打紙落河江。
“你要喜歡,我們就挑幾只回家,掛
盛潯蹲下來,側(cè)過臉詢問。
“那我要這兩只,”阿夏提起兩只燈籠,一只上寫的是平安百年攜手終老,另一只則是天天有好菜,日日有所愛。
“成,那我就要這只,”盛潯想笑,他也拿起一只,一字一句念出來,“石榴多子,兒孫滿堂。”
阿夏斜他一眼,“你跟石榴生去吧。”
“我就要跟你,”盛潯捧住她的臉,重重地親了一口。
“不要。”
“就要。”
兩個(gè)人打鬧了一會(huì)兒,才把一長串的燈籠拿上岸,
大家也都很好,接過燈籠都會(huì)說一句祝福,要是手上拿著東西的,還要硬塞給兩人一份,諸如一把糖、烤好的紅薯、番薯干,或是糖葫蘆、年畫等,還有小孩手上拿著糖畫,都不吃了,一定要給兩人。
這晚上啥也沒干,就吃到了不少東西,阿夏靠
最后這夜風(fēng)吹得實(shí)
回屋后阿夏點(diǎn)起火爐子,坐
她納悶,“這水端過來干嘛”
盛潯將還冒著熱氣的水放到她腳邊,挽起自己的袖子道:“給你洗腳。”
“不要,”阿夏立馬拒絕,她想翹起腳,一把被他按住,盛潯道:“今日你本來就疲累,又走了那么多路,不泡個(gè)腳,明日更走不動(dòng)道。”
“何況,”他挑起眉頭,“昨夜連澡都幫你洗了,還計(jì)較這些。”
“我洗,你別再說了。”
阿夏羞得從脖子紅到耳朵,差點(diǎn)沒將那桶水踢翻了。
“好,我不說。”
盛潯連聲保證,知她臉皮薄,暗笑一聲也就不再說這些話,而是褪去她的鞋襪。
握住她的腳尖放到盆里,還不忘問,“不燙吧”
阿夏已經(jīng)完全放棄,上半身躺
她這樣只能感覺到盛潯一直
盛潯倒完水回來,看見她這睡相就笑,趴
他抬手摸摸她的臉,笑得很滿足。他所求很簡單,不過想
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