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的敬業(yè)與否是只有白小九才會暗搓搓比較的事,隨著天幕的畫面變化,大多數(shù)仙人都將目光從帝辛的身上挪開,落在了哪吒的身上。()
昏庸帝王和毒辣寵妃的搭配,人間界千年過去,眾仙也不是沒見過,不過就是因為老熟人才驚訝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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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天幕的故事傳記,怎么看都有種……紂王妲己不算是什么主角的感覺啊。
從陳塘關(guān)李夫人懷孕三年,到哪吒鬧海,再到闡教十二仙的太乙出面收徒,這傳記倒是在哪吒的事跡上筆墨頗多。
哪吒整個人都木了,坐在楊戩身邊,周圍不斷有視線投來,只覺得如坐針氈,渾身不得勁。
剛才他笑帝辛妲己笑得多不加掩飾,這會兒l臉上的尷尬就有多明顯,要不是這地方被拉進(jìn)來就出不去,他早就轉(zhuǎn)身走人了。
好不容易熬完了天幕的故事,哪吒長出一口氣的聲音簡直不能再明顯。
楊戩溫和笑道:“陳塘關(guān)當(dāng)年還是留有不少知情|人在人間界,故事一傳十十傳百的,倒是也的確更詳細(xì)些。”
比起帝王寵妃這種高高在上的存在,陳塘關(guān)守將家中的故事,對百姓而言還是更為所道些,傳下來的更多也是正常。
哪吒嘟嘟囔囔:“誰想要這種故事啊……好尷尬……”
楊戩想到與自己分隔多年才得以相見相認(rèn)的母親瑤姬,眸中掠過一絲暖意,不由多說了一句:“殷夫人當(dāng)年留在人間界,據(jù)說為你們塑了金身,年年拜祭供奉,這些故事說到底,字字句句都是思念罷了。”
哪吒頓時安靜下來。
他和父親李靖的關(guān)系并不怎么樣,也打從心眼里不喜歡這個行事迂腐又執(zhí)拗的父親,同在天庭,比起李靖這個父親,哪吒更親近自己的兩位兄長。
——但哪吒最想念的,還是母親。
只不過哪吒可沒有李靖那么循規(guī)蹈矩,遵守天庭那什么仙凡有別,不得接觸的破天條。
殷夫人在世時,哪吒時常在楊戩的掩護(hù)下偷下凡間看望母親,偶爾也會陪母親同處一兩年。
只是凡人的壽命實在太短,所有的眷戀都有走到盡處的時候。
如果是娘親留下了這些故事……
對于壽命短暫若花開的凡人,這樣的痕跡已經(jīng)是極其用心之下創(chuàng)造出的溫柔奇跡了。
哪吒抿了抿唇,身前的手指用力捏緊,喉結(jié)滾動。
商音遠(yuǎn)遠(yuǎn)看了眼哪吒。
李家一門,金吒木吒受天資所限止步洪荒,李靖心有雜念選擇壽數(shù)盡時歸于洪荒,唯有哪吒過了天雷劫。
帶著滿腔的少年赤忱,一往無前。
像極了曾經(jīng)意氣風(fēng)發(fā),道心剔透的通天。
歲月啊……
總是會帶走太多的故人。
天幕并沒有因為觀看者的意愿停頓,它呈現(xiàn)著那個對眾仙所言,陌生卻又真實的故事。
在另一個故事中,封神之戰(zhàn)遠(yuǎn)比他們所經(jīng)歷的更要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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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仲戰(zhàn)死,朝歌付之一炬,截教仙人十不存一,西周看似勢大,帝王卻受制于天、受制于諸侯,人族也因為封神之戰(zhàn),自此對仙神之流更加畏懼遵從。
闡教仙人看似在量劫之中出盡風(fēng)頭,可這世間氣運哪里就有順風(fēng)順?biāo)f?
西方從封神之戰(zhàn)中渡走三千魂魄,自此崛起,對闡教氣運虎視眈眈。
天幕演繹的是封神故事,眾仙從中看出的,卻是背后牽連各方的斗爭。
結(jié)局,會如何呢?
眾仙不知道,商音也不知道。
商音收回目光,看向商七七。
商七七看著天幕的表情頗有些提心吊膽,小姑娘雖說修為漲了不少,久居高位,但那種不知道從哪里學(xué)來的慫勁兒l卻一直沒丟掉。
商音唇角含笑,抬手揉揉商七七的小辮子。
商七七偏過腦袋,看向商音,不解眨眼。
商音的視線掠過在場眾仙,他們的表情或沉思或感慨或悵惘,但卻無一不認(rèn)真注視著這片天幕。
修煉,成仙,與天同壽。
歲月或許在壽命上對他們這些仙人看似偏愛,但也無形中帶走了應(yīng)取的代價。
一步步走到如今,還有誰能初心不改,初衷不忘?
天幕中的畫面,從姜子牙出山到伯邑考慘死,從西岐自立到比干慘死,從巍巍殷商到紂王自焚,故事最終落定在封神榜上的一列列名字。
或許并非熟悉的面孔,但卻是相同的名諱,一樣的身份。
隔著一道天幕,他們與那一頭,遙遙相望。
對眾仙而言,這已經(jīng)不僅僅是一個故事,而是當(dāng)初殷商失敗后的,人族的另一個可能。
封神之后,人族俯首,世間不再有人皇,人族代代帝王自稱天子,拱手將人族氣運獻(xiàn)給天道。
或許這樣的低頭并不會持續(xù)千千萬萬年,正如帝辛曾經(jīng)所說,人族能出一個帝辛,就能出第二個、第三個帝辛,可是一旦低頭,想要再直起脊梁,就是要用無數(shù)的鮮血去艱難鋪設(shè)一條脫胎換骨的路。
商音從不覺得自己有多么重要。
對混沌,對洪荒,對天地生靈。
可如今回頭……
卻發(fā)現(xiàn),的確是不一樣的。
商七七的到來是變數(shù),是劫數(shù),卻也是生機。
于她,于他,于祂們,都是。
商音輕彈了一下商七七的腦門,對上商七七瞪圓的眼睛,輕笑道:“就是覺得,今日的七七也最是可愛。()”
商七七一時噎住,從脖頸到臉頰最后到耳朵,盡數(shù)紅了個透。
嗯≈hellip;≈hellip;▔”
但到底還是沒忍住,咧嘴偷笑。
“嘿嘿。”
白小九看著天幕中的妲己被姜子牙一劍斬殺,不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看來這做狐貍,也不能太敬業(yè)哈……
帝辛則是看著封神榜上封給紂王的神職,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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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九用胳膊肘懟他,揶揄道:“想什么呢?不會是真對拉姻緣感興趣吧?”
帝辛緩緩道:“……也不是不可以。”
白小九表情一僵:“啊?”
帝辛遙遙和楊戩對上視線,楊戩很快會意,想了想,也點了點頭。
白小九和哪吒對上目光,兩雙眼睛閃動著同樣清澈的愚蠢。
“現(xiàn)下有不少仙人都興起了結(jié)契之心,但并非所有道侶都敢對大道起誓,這月老姻緣之職,倒也可以想一想。”
帝辛邊想邊說,語速很慢。
“元神契的要求的確過于苛刻。”楊戩補充道,“但也不能讓仙侶結(jié)契太過兒l戲,以免牽連出混亂。”
商七七豎著的耳朵聽到重要信息,眨眼就湊到帝辛身邊,很是感興趣地加入:“我倒是有個想法,咱們立一個姻緣石怎么樣……”
慢慢的,有想法的仙人都聚集在帝辛身側(cè),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
商音揮袖收了暗下來的天幕,將自己和鴻鈞移回了之前煮茶的湖邊。
她撐著臉頰,笑吟吟地看著一直表情平靜,一言不發(fā)的鴻鈞,一語道破:“其實,這樣的故事也不一定就只是‘故事’吧?”
當(dāng)年鴻鈞枯坐紫霄宮,寸步不出,發(fā)絲盡白。
命運,因果。
歷史,岔路。
誰都不知道鴻鈞都看到過多少種可能,多少個未來,才從中找到了一條看似可行實則瘋狂的路。
世人皆知道祖高高在上,算無遺策,可對上天道,又有多少的勝券在握?
更何況那時幾l乎是被天道裹挾,死死牽制為一體的鴻鈞。
置之死地而后生,哪有說的那么簡單。
這是一個最懂因果命運的圣人,明知故犯,親手去攪亂了漫天因果,自取滅亡。
商音現(xiàn)在想起當(dāng)時鴻鈞的所作所為,都還是能倒抽一口涼氣。
鴻鈞握了握商音的手,正正好的溫?zé)嵴慈旧蟽扇说氖中模瑐飨蛩闹俸 ?br />
湖邊的花朵開得正艷,風(fēng)吹過時帶起青草的清冽和花香的繾綣。
“倘若我孤身一人,這便是死局。”
他這般說著,平日里總是深邃如淵的眼眸是前所未有的明亮與專注。
“可我有你。”
“所以哪怕那條路再瘋狂,我也敢一試。”
“因為,我知道你在。”!
鶴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