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喬文軒越想越覺得辜負了林琛一番好意,將中午發生的事情如實道來,“中午我去食堂吃飯時,碰到一個嘴賤的人,我上去揍他,結果反被對方給揍了。當時林琛也在,他拉住了那個人,算是幫了我。我那時就流鼻血了,但洗了之后就沒事了。林琛讓我去醫務室看看,我沒去。”
“等下午上課前,他找到我,要把求來的平安符給我,說可以保人平安什么的,我以為他是騙我的,就沒收。誰知道他那么執著,又偷偷塞我口袋里。”
“晚上吃飯的時候,我發現口袋里裝著那個福利,立馬跑去還給他了。我以為他在捉弄我,氣得將那個符箓捏壞了,還扔到林琛身上……”
喬文軒越說越覺得自己做得不對,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不過他說得挺清楚的,喬予白聽明白了:“要不是林琛及時拉住打你的人,你怕是要被一頓胖揍吧?”
喬文軒別別扭扭承認:“……是。”
“你要是聽林琛的話去醫務室,被打出腦震蕩的事情不會拖到晚上,對不對?”
盡管很不想承認,但確實是自己的自大耽誤了病情,喬文軒扁扁嘴:“……對。”
“林琛如果沒有偷偷送你平安符,你下午不會在學校安穩上完課,要是你沒有發現那個平安符,或者在發現后不還給人家,你現在也不會來醫院,你知道嗎?”
“那個符箓,也沒有那么神……”喬文軒弱弱反駁。
“那你帶著那個符箓的時候,有覺得像現在這么不舒服嗎?”
“那倒是……”喬文軒老實道,“沒有。”
“所以,”喬予白總結道,“那個林琛不僅出手幫了你,還關心你的傷情,知道你不愿意去醫務室,就特意把求來的平安符送你,你不收,人家還偷偷給你。這么好的人,打著燈籠都找不到,怎么到你嘴里,卻成了很有心計的壞人?喬文軒,你是是非不分,還是單純看人家不順眼啊?”
“我是看他不順眼,但那是因為他愛慕虛榮,謊話連篇還想傍大……”
喬予白打斷道:“你們這個年紀的小孩兒,有點虛榮心也很正常,至于傍大款這件事,我親眼見到他拒絕了尚文昊,尚文昊雖然人不咋地,家世還是拿得出手的,他能拒絕,足以證明不是愛慕虛榮之人。”
喬文軒爭辯道:“他要真不愛慕虛榮,怎么會天天裝有錢人,還欠下二三十萬的網貸!”
“說不定人家是被騙了才欠下那么多錢,現在有很多網絡詐騙,專門騙你們這些清澈愚蠢的大學生。再說了,這件事你有證據證明是真的嗎?”
“是真的,他就是因為還不上網貸,才聯系劉子明那個拉皮條的,搭上的尚文昊。”
喬予白聽下來,仍舊持懷疑態度:“既然這樣,他為什么還要拒絕尚文昊?”
“那是因為他又見到小叔叔你,想攀上更有錢的你,所以才拒絕尚文昊的。”
喬予白聽得直皺眉:“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在拒絕尚文昊了,你這個說辭不成立。”
“誰知道他是不是在對尚文昊欲拒還迎?要是沒有小叔叔你插手,說不定昨晚倆人已經好上了。”
“誰知道,說不定,這些都是假設詞,喬文軒,你拿不確定的猜想,去污蔑對你有恩的同學,你虧不虧心?”
“我……”
林琛一再幫助喬文軒,確實對他有恩,喬文軒無法反駁這一點,氣勢弱下許多:“我也跟林琛說了,會還他恩情的。”
“嘴上說著要還人恩情,卻又在背地里污蔑人家,恩將仇報說的就是你吧。”
“我……”喬文軒被懟得啞口無言。
“等你出院后,先去向神靈磕頭請罪,然后再向林琛認錯道歉。”喬予白命令道。
“……”經這么一梳理,喬文軒也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乖乖答應,“知道了。”
“這個孩子人不錯,性格也好,你有機會多跟人家來往,要是能成為好朋友,那就更好了。”這還是喬予白第一次干涉喬文軒的交友。
喬文軒現在雖然對林琛有了一些改觀,卻還不至于想跟對方交朋友,小叔叔的一番好意又不能拒絕,只得含糊應道:“知道了。”
“我總覺得……”喬予白正要說什么,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喬予鑫的來電。
對方已經趕到醫院,打電話是詢問喬予白叔侄兩人所在的位置。
喬予白將病房號告訴了喬予鑫,掛斷電話后對喬文軒交代道:“我今晚和朋友吃飯的事情,別告訴你二叔。”
“好。”盡管很好奇為什么不能說,喬文軒還是聽話地答應了。
沒多久,喬予鑫便來了。
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喬文軒,和他手腕上戴的住院手環,喬予鑫納悶道:“流個鼻血而已,就要住院?”
“他被人打出輕微腦震蕩,當然要住院。”不等喬文軒解釋,喬予白直接將他賣了。
反正這種事也瞞不住,還不如實話實說。
“你們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打了?”喬予鑫雖是這樣問,其實并不相信。
畢竟以喬予白的身手,只有他打別人,沒人敢動得了他。
“他中午在學校的時候,被人打了。”喬予白瞥了眼恨不能縮進被子里的喬文軒,吐槽道,“我早說過讓你跟我學幾招防身,你就是不聽,還嫌我管得寬,現在可好,吃虧了吧?”
“被誰打的?”喬予鑫皺眉問道,似乎等問出人來,就打算找對方算帳。
“我沒問出來,你問吧。”喬予白站起身,把位置讓給喬予鑫,自己去到一邊的凳子上坐下。
他手長腿長,坐在連靠背都沒有的凳子上,看起來十分委屈。
喬予鑫掃了他一眼,說道:“你先回家吧,這里我守著就行。”
“你明天不是要去外地出差嗎?”喬予白對自家大哥的行蹤很了解,直接拒絕,“我在這里就行了,其實你不用來這一趟的,我雖然看著不靠譜,做事還是穩當的。”
喬予鑫沒覺得喬予白做事不穩當,但沒有為自己辯白,坐到床邊輕聲問道:“文軒,你現在好點沒?還流鼻血嗎?”
喬文軒在喬予鑫面前,同喬予白一樣,像老鼠見了貓,乖得不行:“好多了,不流鼻血了。”
“擋著臉做什么?不悶嗎?”說著,喬予鑫就去拉遮住喬文軒半張臉的被子。
沒有受到阻撓,便成功將被子拉了下去,看到侄子紅白交接的臉頰,喬予鑫又問:“臉怎么這么紅?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