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打了”
“唔”
夏粼的眼神從剛才的恐懼,變成了憤怒,甚至伸手去抓沈訣的臉。
沈訣這個氣,“殺手就
殺手不是鬼
只停頓了一下,夏粼再次用力掰他按
沈訣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掌正牢牢按
沈訣:
他趕緊手,借著夜色遮擋了自己泛紅的臉。
夏粼使勁兒揉了揉自己差點兒被按凹的小胸脯,鼓著腮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壓低了聲音嘟囔,“臭流氓”
沈訣:
活了這二十大幾的歲數,有人說他冷血,有人說他弒殺,甚至有人說他陰險,可這個,流氓
對這詞有點不大適應。
想不到合適的回應,他只能裝聽不見,側過身去從巨石后朝前方暗夜處觀察。
夏粼撫摸胸口,跟著探頭張望。
前方的黑影仍然
她捋了捋自己亂蓬蓬的頭
“不像是朝廷的人,看樣子更像江湖殺手。”沈訣目視前方,沉聲道。
夏粼聞言愕然,“殺手不會吧。有你們這些鷹犬追捕還不夠,現
“你看他們個個帶面具,全身上下捂的一寸不露,就知道是沖誰來的。”
“面具”夏粼攏眼神仔細的看,黑暗中,除了一顆顆黢黑的腦袋,什么也看不清。“喔,你那是什么眼睛烏漆嘛黑的,也能看見人家一寸都不露”
沈訣心中得意,嘴角剛要揚起,夏粼又道:“難怪你們被叫成是鷹犬呢,果然眼神兒跟飛禽是一個體系的。”
沈訣:
“不就一本書嗎至于嗎還殺手我大不了把書給他們啊。”
“他們是殺手,錢殺人,除了人命,恐怕他們什么都不要。”沈訣冷冷的道。
“啊”夏粼差點兒喊出來,“我又沒招他們,干嘛殺我”
“放心吧,他們應該并沒有
夏粼不以為然,“你不是高手嗎出去跟他們打呀。”
沈訣斜了她一眼,“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江湖中殺手幫會很多,其中不乏頂尖高手。這么冒然出去,只會兩敗俱傷。他們接頭之后就會離開,只要
夏粼悶下頭,眼神游移,心中暗暗腹誹:兩敗俱傷,我做夢都想你們兩敗俱傷。居然不上當,哼。
果然,如沈訣預料的那樣,天亮前,那伙殺手伴隨一陣忽然的秋風,呼的一下就消失了。
嗯,殺手走了,那么接下來
夏粼側目身邊的另一個麻煩,手
“雖說殺手并沒有確定你隱匿何處,但他們既然
沈訣淡然的一句,夏粼剛要揚起的手,又
沈訣一瞥,接著道:“跟著我,
說罷,他起身獨自朝城門的方向走去。
夏粼怔了怔,又把手里的土悄無聲息的放下。
他說的對,看來,我得先借他的力量,遠離那些殺手才行,然后再想法跑。
嗯,就這么定了。
“哎我跟你走,等等我”夏粼追了過去。
“想明白了”沈訣像是早就猜到一般的平靜。
“當然了,活著總比死了好吧。”
“算你識趣。那你就老實點兒,別給我耍陰招。”
耍陰招
呵,那是必須的。
夏粼暗中盤算。
二人一前一后,一路回到金江城。
晨曦時分,城門剛剛打開,沈訣帶夏粼來到一家幽靜人少的客棧。
“我今日要
這時,陳武拿了一套衣服進門,扔給夏粼,“換上。”
夏粼提起衣服一瞧,青綠色錦衣,還有一頂帶尖的紗帽。
“誒這不是錦衣衛的衣服嗎你讓我扮你手下呀”
沈訣道:“現
“你的人”夏粼擰著眉毛,這話怎么聽著這么別扭。
“換完下樓吃飯。順便看看你這扮相,能不能掩人耳目。”
“等等。”夏粼好奇的攔住沈訣,“奇怪,你這次不要綁著我了嗎不怕我一會兒換衣服的時候跑了”
“跑”沈訣扯唇,“你能跑到哪兒去況且,你是個聰明人,你該知道留
“那”夏粼舉起雙手,
沈訣抬手擋開她懟
夏粼抿嘴做了個鬼臉,“那你也不怕我再給你下迷藥,再給你扒光了綁到樹上噗”
說完,她自己先樂了。
旁邊陳武一臉黑線,仿佛聽到了不該聽的內容,一個勁兒往門外躲。
沈訣倒似習慣了這種調侃,
夏粼知道他只想把自己押回京城,并不會傷害她,所以有恃無恐,“切,有什么不敢的你還能殺了我”
“我倒是不會殺了你,不過”沈訣淺笑一聲,轉身朝她步步逼近,“你信不信我會以牙還牙”
嗯以牙還牙
夏粼被這家伙忽然間放光的眼神嚇了一跳,不禁向后退步。
“你,你,好歹是個官兒,不,不會亂來的吧”
沈訣繼續逼近,帶著上揚的嘴角,和禽獸般的眼神,“會不是你說的我沈訣就是個欺男霸女之徒嗎”
“我我我,我那就是胡說八道”
“我不否認。”沈訣打斷。
“哈”
“你說的對,我就是喜歡欺男霸女,尤其是對漂亮的嫌犯”
夏粼被逼到墻根,無路可退,她左右窺視,尋找遁走的機會,咧著嘴干笑,“怎么會呢,你看你,一表人才,追你的姑娘排成排,怎么可能還干那種下流的事對不對”
“啪”沈訣一掌拍
哼哼哼
夏粼心,肝,脾,肺,腎一起顫,這家伙太嚇人了。
她身子一彎,從沈訣的胳膊下鉆出去,呲溜鉆進房內一道屏風后躲避。
沈訣看著她映
幾句話就嚇住了,呵。
搖了搖頭,他對屏風上的身影道“把書給我。”
話音剛落,屏風后一本書飛了出來,沈訣眼疾手快,一把接住。隨手翻看,確定是真書后,這才出了房門。
直到聽見關門聲,夏粼總算松了口氣。
“這個人,剛才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是嚇唬我的吧”
“真叫人猜不透啊”
沈訣下樓時,注意到陳武滿腹心事,問道:“有話就說。”
陳武躊躇道“大人,您為何對她如此客氣,干脆綁了不是更放心”
沈訣道“隨她去吧,反正我們已知她容貌,她就是插翅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可是”
“小二”二人說話來到樓下落座,沈訣打斷陳武,招手叫來了小二點菜。簡單點了幾道菜后,他自信道:“別看她瘋瘋癲癲的,可心里清楚的很,至少
陳武一臉狐疑,“大人,就算她不跑,也難保她不使些手段,萬一離開金江她又使詐,您就不怕”
“無妨,我自會小心。”
陳武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大人,您,您該不會”
沈訣側目,“你何時變的如此磨嘰了有話就快說。”
陳武把牙一咬,“您不會是看上她了吧”
沈訣一怔,不覺扯唇冷笑,“哈哈哈怎么會我又沒糊涂。”
“不是就最好了。大人與她不光有兵賊之隔,當初還是您帶人圍剿的千毒門。別看她現
沈訣笑了笑,“你跟了我快十年了,我是什么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我沈訣心里,除了謹記要效忠陛下,別無旁物,又怎么會對一個區區女犯動心別說動心,就是一丁點心慈手軟都不曾有。”
“大人這么說,屬下就放心了。”陳武點了點頭,“對了,既然無字書已經拿到,未免再出意外,不如由屬下先行送往京城吧。”
“先不急。我始終不相信夏粼對書中秘密一無所知,趁她
“這毒女狡猾的很,若不用刑,她定然不說實話。”
沈訣眼睛微微攏起,顯出一絲狡黠,“呵,我有別的辦法試探。”
這時,小二送來飯菜,陳武隨手拿了兩個饅頭,“大人,毒女已抓獲,我先去給彭大人傳信。”
“好,你去吧。”
陳武剛走,夏粼穿戴好下了樓。
沈訣抬頭這么一看,青綠錦衣,紗帽皂靴,還真像那么回事。
等夏粼下樓站
“誒我這個怎么樣”夏粼擠眉弄眼的問。
沈訣打量一番,一本正經道“不錯,比扮其他的更像。”
被這煞星贊同,夏粼來了神,往他旁邊一坐,壓低了聲音道:“你可真行啊,不愧是朝廷的鷹犬,居然能想到這個辦法。絕了。我剛才
說著,她注意到桌上的飯菜,“誒點菜啦”她一點兒沒客氣,拿起筷子吃飯,“嗯,不錯不錯,這么豐盛的早餐。有燒麥,包子,海鮮粥,好吃好吃。你們,呃不,咱們錦衣衛的伙食還真不錯啊。果然跟著你是比跟著那個摳門兒的”
話說一半,她眼里忽現一絲憂傷,不往下說了。
沈訣嘴角勾了勾,側目向門口望去。此時,華紅升正背著箱籠,站
夏粼塞了一嘴吃的,無意間
呃
華紅升
看見他,比看見沈訣對她來說是更可怕的事情。
她急忙把臉別向一邊,避免與他對視。
但只是她這匆匆的一瞥,卻給了華紅升動力,使他不由自主的走進客棧。
沈訣看著他,不加絲毫情感的笑道:“華神醫居然還
“我說過,要查清楚杜家的事。”華紅升目光黯淡道。
杜家
這個呆子為何會對杜家的事如此好奇呢
是因為那張藥方
可是不對呀,我也是才聽黑子說的,他怎么可能知道
沈訣聞言一笑,“呵,那么華神醫可查到任何端倪”
華紅升搖頭。
沒查出來。
這完全
“華神醫乃是醫者,治病救人
“沈大人難道就不想多留幾日,查清此案嗎”
多留幾日
夏粼一想,那不就能晚去京城幾天嗎期間會有更多種可能喲。
她抬起眼皮,希望沈訣能答應。
但沈訣嘴唇一揚,不以為然道:“沈某有重任
“可惜官府已將此案草草了解,說是杜家老太瘋癲。”華紅升道。
“那便是瘋癲吧,終歸是小門小戶,不值一提。”
“眾生平等,沈大人怎能如此草率”
見這二人爭執不休,夏粼眼珠一轉,“對對對,其實你應該留下來查一查這案子。”
伴著她雙手
華紅升心里不由得泛酸,
沈訣
又被他猜中了,這只沒毛的狐貍。
“當然不會,早死也是死,晚死也是死,有什么好拖的”夏粼狡辯道“我的意思是說,據可靠消息透露,杜家雖看似普通,但真的
“那又怎樣這不還是一場強盜殺人案而已。”沈訣不以為然。
夏粼:
而已
這可真是辦的案多了,
她一瞥華紅升,
沈訣眉頭深鎖,就這么看著夏粼,想看她要如何說服自己。
“你想啊,你們一直追查千毒門的案子,想查出那本無字書的秘密。而據傳,千毒門的鎮山之寶,是當年夏成遠從藥商趙春山手里搶走的。那么也就是說,無字書原本應該是趙春山的。作為一個藥商,什么東西可以讓他看的比性命還重呢八成與藥脫不了干系吧”
沈訣漸漸聽出她的弦外之音,手托下巴道:“你接著說。”
有門兒。
夏粼接著道:“你現
沈訣一臉認真,“你說的,的確有些道理。可是,世間藥方千千萬萬,就算無字書中記載的也是一張藥方,也不見得就與杜家的是同一張啊。”
夏粼嘲笑道:“沈大人,我看你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吧。藥方是多,但驚世藥方有一張就可以了。更何況還是一張引人相互廝殺爭奪的藥方,怎么可能到處都是啊。是吧神醫”
哎呀,糟糕,我沒事和他搭什么話嘛。
夏粼趕緊閉嘴。
華紅升咬了咬牙,“若是一張藥方要用性命來換,這方子,不要也罷了。”
又來了,所答非所問。
呆子,哼
沈訣低頭沉思,覺得夏粼說的的確有道理,也漸漸對杜家之事產生了懷疑。
“好,既然如此,我稍后便去金江府衙,詢問此案。”
目的達到了,夏粼忍不住眉毛飛起,抑制不住的得意。
沈訣調笑道:“奸計得逞了”
“嗯呵呵,什么奸計呀我這不也是為了伸張正義嘛。”
夏粼嬉皮笑臉,油腔滑調的樣子,實
他抑制住笑容,口中重復她的話,“伸張正義哧”
“有什么好笑的”夏粼掏掏耳朵,斜眼
你可沒資格管咯。
她一邊吃一邊豎起大指,“好吃好吃,吃東西就該興嘛,對不對沈大人”
“對,說的對,跟著我沒別的好處,就是吃喝管夠。你還想吃什么管說。”沈訣再看旁邊氣的冒煙的華紅升,“華神醫既然來了,也坐下一起吧。”
華紅升遲疑片刻,坐了下來,“因為杜家之事很可能與我家當年禍事有關,所以,想留下來等沈大人的消息,不知可方便否”
“沈某當然沒什么不方便的”說著,他看向夏粼。
夏粼臉一沉,“你剛才不是問我要吃什么隨便說嗎”
沈訣點頭,“對呀,你還沒吃飽”
“我餓的能吃下一頭羊。”
“那你想吃什么”
“我不是都說了嗎我餓的能吃下一只羊,就來只烤全羊吧。”
沈訣:
華紅升氣的翻白眼。
一大早吃烤全羊也不怕上火。
沈訣看出夏粼是
“啊”小二也傻了,沒聽說早飯吃烤全羊的。
不過他們這小小店家,哪里惹得起錦衣衛呀要就上唄,沒全羊,那也得想辦法。
夏粼無意中
沈訣先掃一眼華紅升,隨即單手往桌上一搭,“你們二位雖是陰差陽錯的假成親,但依我看,相互間已生情愫了吧”
“沒有”夏粼脫口而出,華紅升那句“不會”,
華紅升:
摳門兒小氣還呆
沈訣又看了看華紅升,隨即對夏粼道:“好既然如此,沈某就直說了。”
“你說你說。”夏粼接著給自己喂食。
“做我的女人吧。”
“噗”夏粼一口粥沒咽下去,直接噴了沈訣一臉。
沈訣這臉上熱鬧了,一臉白粥,左臉掛了片菜葉子,右臉趴著個蛤蜊,嘴唇中間還夾了卷魷魚
華紅升驚恐的瞪著沈訣,眼都紅了,看樣子要咬人。
夏粼見狀趕緊拿手給他扒拉臉上的食材,“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實
沈訣忍下這口氣,順著臉抹下臉上的零碎,勉強彎起嘴角,“你沒聽錯,我就是看上你了。”
夏粼吞了口唾沫,嘴角抽搐。
是貓看上老鼠,老虎看上羔羊的那個看上嗎
我這是走的什么爛桃花運
華紅升起初也以為自己聽錯了,當沈訣再次確認后,他不由自主的挺了挺身,像所有雄性哺乳動物那樣,做出了全身戒備的狀態。
“原本我還顧及你與華神醫之間是否有感情,不便開口,既然你說你們之間并無感情,那么我就問問。”沈訣大馬金刀的坐著,并不像
還是很像
夏粼又吞了口唾沫,側目窺視華紅升的表情,她想知道,這家伙會不會吃醋。扭頭這么一看,華紅升已經變成了醋色,渾身僵直,不住
夏粼心中一陣狂喜。
吃醋,證明心里還有我。
可是,她又瞅了瞅沈訣那張冷冰冰硬邦邦的臉孔。
“呵呵,你這個是不是太突然了點兒”
“沈某十幾歲就
對脾氣
夏粼啃手,扒他衣服,作弄他,找傻子詆毀他,這些事,他覺得對脾氣
華紅升幾番欲言又止,終于按捺不住,“沈大人之前還說自己有要務
這話好酸。
是個長耳朵的,就聽的出來。沈訣淺淺一笑,接著對夏粼問案式表白,“我與你雖說兵賊有別,但沈某不是個迂腐之人,從不看門第出身。只要你愿意,我便將無字書上呈,說是你主動獻上,并親自代你求情。”
“代我求情”夏粼雙眼放亮,“這么說,我還有希望無罪釋放”
“嗯。”
夏粼手托下巴,一本正經的思考,“做這家伙的女人,我可以活命,還能吃香喝辣,最后白撿個保鏢”
華紅升狠狠咬唇,胸口起起伏伏。
“貌似不錯哦。可是”夏粼兀自嘟囔。
見她猶豫,沈訣道:“你不必急于答復,沈某不善言辭,但對你,有的是耐心。只要
進京前答復嘿嘿,那敢情好。不管結果如何,我這幾天,可有好日子過了。
夏粼故意捏了點嗓子,嬌滴滴的道:“也好也好,那大人一路上可要對我好一點哦。”
呃
這話嗲的,我自己起一身雞皮疙瘩。
沈訣嘴角一勾,“當然。”
旁邊的華紅升生平第一次被氣的七竅生煙,心里無數遍的告訴自己我和她是仇人,不是夫妻。她愛跟誰便跟誰去
他只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
“為了這么小的一樁案子,還勞煩沈僉事親自跑這一趟。”金江府衙內,馬知府對沈訣殷勤接待。
沈訣道:“沈某本不該插手金江府內案子,只不過,據查,杜家很可能與千毒門有關,所以不得不來查問。”
“沈僉事奉旨查案,下官自當配合。來人啊,去把有關杜家一案的卷宗拿來,給沈大人過目。”
“有勞馬大人。”
“應該的應該的。”
很快衙吏將卷宗拿來,馬知府親自打開,雙手遞給沈訣,“其實杜家的案子很簡單,案
沈訣一邊翻看卷宗一邊聽他說,而從卷宗記錄上來看,火起時,房門是從房內上鎖,內
他放下卷宗,稍稍沉思后問道:“馬大人可知道杜家有一張驚世藥方”
“藥方”馬知府仔細回想,“這倒是不曾聽說。”
“那么,杜家人以前可與什么人來往密切”
馬知府想了想,“以前,杜家
“一個也沒了”沈訣再問。
馬知府苦笑道:“世態炎涼啊,曾經風光時,門庭若市,落魄了還有幾人愿意來往況且那杜家老太瘋瘋癲癲的,就算有人來了,她也不認人了。呃不過”他忽然眼睛一亮,“到是之前一直替杜家人看病抓藥的大夫,還時常去杜家給老太太看診。世上有如此念舊的人,還真是可貴呀。”
“大夫”沈訣眉峰一動,目露芒。
馬知府愣了愣,“呃,是。來人,去將崔大夫找來。”
“是。”衙吏出去,很快把崔平欲帶回衙門。
衙吏帶崔平欲直入知府內衙,因為不是審案,所以并不入大堂。
當崔平欲
這個人一定知道內情。
崔平欲上前跪地,“草民崔平欲,見過二位大人。”
沈訣攏眼神
崔平欲一愣,是啊,為什么要跪呢
“呃,這”
馬知府道:“崔大夫不用怕,這位是錦衣衛僉事,沈大人。沈大人聽說你與杜家有些來往,所以有些事要問問你。”
崔平欲稍稍放松了些,“那沈大人有何想問的,就問吧,草民一定知無不言。”
沈訣點點頭,“那請崔大夫起來說話吧。”
“謝大人。”崔平欲貓著腰,遲疑道“其實,草民不過是個大夫,去杜家也只是給杜老太太診脈而已。對杜家并不怎么了解,只怕幫不了大人太多。不過,只要是小的知道的,必定相告。”
“那就好”沈訣一拍大腿,抬眼帶著威懾的目光直視崔平欲,“聽說杜家有一張驚世藥方,你可聽說過”
崔平欲眼神游移,“啊藥方什么藥方草民不曾聽說。”
馬知府道:“沈僉事,杜家并非醫藥之家,怎么可能
沈訣沒理會馬知府,面色一沉,“沈某這么多年
崔平欲聞言,額頭不由得滲出一層汗珠。“大人的意思是”
“從崔大夫方才進門時,目光就一直躲閃,分明是心虛之態。”
“我沒有”
“你有”沈訣篤定道。
崔平欲受到壓力,不禁吞咽,“大人,草民一介布衣,忽然被大人傳來問話,心中緊張也
“可
“那,那是因為,我,我是這些年里,唯一還和杜家來往的人啊。杜家如今被焚,杜老太太也死于大火之中,我唯恐大人懷疑草民,所以,才,才怕啊。”
“火不是你放的,你怕什么”沈訣追問。
“縱不是草民,也怕被人懷疑呀。”
“好端端的,本官又為何要懷疑你”
“那,那不是因為,草民是這些年唯一與杜家有來往的人嗎”
“杜家家丁丫鬟眾多,個個都有下手的機會,你為何覺得本官只懷疑你莫非有些事,只有崔大夫你知道”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崔平欲急得舌頭有些打卷兒。
什么都不知道。
這句話顯然是犯人的常用語調,潛意識里是什么都知道。
這話莫說是沈訣,就是連旁邊的馬知府也聽出來了。
他眉頭一皺,錯愕道:“崔平欲,莫非縱火一案,真與你有關”
連馬知府,這個起初絲毫不懷疑他的人也開始質疑,崔平欲這下真急了,連連擺手,“沒有沒有,火真的不是我放的。”
沈訣嘴角一抹冷笑,“呵,馬大人,有的人不用刑,他是不會老實招認的。”
一聽要用刑,崔平欲頭皮一陣
情急下,崔平欲脫口而出。
當聽到“藥方”二字,沈訣嘴角緩緩揚起一絲得意。
“你果然知道藥方的事。”
崔平欲完了,說漏了
“那就說說吧。只要你把知道的事和盤托出,本官就不追究你欺瞞之罪,否則,這縱火一案,你就是真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