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陳武,沈訣讓夏粼和華紅升隨他一起去知府衙門,當面審問崔平欲。
崔平欲這幾天一直惴惴不安,當他打聽到沈訣沒走,并向知府要了杜潤平失蹤的卷宗后,他就開始犯愁。沒想到,自己擔心的事,來的竟這么快。當幾名捕快沖進他的醫館瞬間,他徹底傻眼。
再次過堂時,馬知府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心說好你個人面獸心的崔平欲,虧得本官那么相信你,你不僅作風不正,跟杜家的女仆勾勾搭搭,還心腸歹毒,犯下綁架殺人之罪還好我二十年前沒
“啪”驚堂木一拍,馬知府高高
崔平欲哆嗦著朝旁聽的沈訣望去,他身后還跟著華紅升,和另一個瘦了吧唧的屬下,看著眼神也是極為不善。
這屬下就是夏粼喬裝假扮的。
崔平欲吞咽一口,用了最后的勇氣堅持道:“大人,草民不知何罪之有啊。”
馬知府這個氣,“你還敢嘴硬當年殺害杜潤平的,難道不是你”
聞言,崔平欲嚇得臉都白了,連連擺手,“不是不是,我沒有殺人”
“還想狡辯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啊”
“大人饒命”
“你肯好了嗎”馬知府厲色道。
崔平欲見馬知府要來真格的,心知當年之事再也瞞不住了,只好把心一橫,泄了別
“可是什么”
“他們
“摔下山崖”馬知府一臉狐疑,“莫不是你故意推下去的吧”
崔平欲急得直擺手,“沒有我是個醫者,只會救人,怎敢殺人”
“你都敢綁架了,還有什么不敢的”馬知府喝道“你可休想再騙本官,若還不老實交代,本官就大刑伺候了”
“大人,我說的全是真的。就算我要殺人滅口,也一定會等藥方到手啊。怎么可能
這倒是啊
馬知府抬眼朝沈訣看,似乎
沈訣對曾經這起綁架案根本沒有興趣,他此來只是為了證實一件事,就是杜潤平的確是被崔平欲和玉淑綁架遇害的。只要證實了這一點,他便可以證實,杜老太太這些年就是
既然目的已經達到,沈訣站起身,對堂上的馬知府道:“既然犯人已經承認綁架,那么接下來的事,就交給馬大人自己查吧。沈某還有其他事務,就先告辭了。”
說罷,他帶著身后二人離開了大堂。
馬知府一頭霧水,這個沈訣,來時風風火火,去時也是如此匆忙,只留下個爛攤子給我。
他究竟來干嘛的
離開衙門,三人各自悶頭走路,各有心思。
沈訣背手而行,眼簾微垂。
崔平欲沒有說謊,他沒有拿到藥方,更不知其來歷和內容,這樣一來,線索又斷了。那么杜家老太,必是已將守護已久的藥方轉移了出去,那么她又是如何轉移的呢
華紅升悶頭兀自感嘆,一張藥方引來無數殺戮,這種藥方留著根本是禍害。難怪父親當年辛苦得到,卻要將之毀了。
夏粼走
“誒華神醫”
快到客棧的時候,迎面走來一人,中等身形,身上穿戴看著不錯,就是頭上戴著個垂紗的帽子,遮住了整張臉,讓人看著那么別扭。
此人迎著華紅升而來,看來是認識的。
“沒想到
夏粼皺起眉頭,越聽越覺得這人聲音耳熟,可還沒熟到一聽就聽出來的份兒,只是好像
華紅升天生臉盲,這臉都看不見,就更盲了。面對對方的熱情,他卻一臉冷漠。“你是”
“我是宋仁啊。”
宋仁
夏粼一下子想起來了,就是之前那個無良狀師吧被我和華木蓮罵下山的那個
他可是見過我的。
她心虛的側了側身。
華紅升對他有些印象,一張名嘴不光
華紅升沒什么表情變化,點了點頭,“原來是宋狀師。”
宋仁笑道:“能
華紅升回頭掃了一眼,直接問,“宋狀師有何病痛”
提到病痛,宋仁不禁嘆氣,沮喪道:“說來話長,數月前,我為兒子不能言語,上山求醫,當時華神醫不
提到毒蟲蟄臉,沈訣也想起來了,他也就是因為那次,懷疑夏粼還躲
原來是他。
夏粼更加心虛。
毒蜂說的是我吧
“后來我再去找神醫,他們說你下山了。我這臉呀就一直癢到現
華紅升對看病的人從不拒絕,遂指著前邊客棧,“我暫住那里,如果方便,就隨我去客棧吧。”
“方便方便。”宋仁就像得到什么恩賜一般跟著華紅升屁顛屁顛的去了客棧。
待二人走遠,沈訣一瞥夏粼,“是你干的吧”
夏粼嘴角向下,隨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翻起眼皮朝客棧而去。
沈訣:“呵。”
華紅升帶宋仁到自己房間看病,夏粼因為好奇當初給他下毒下到什么程度,便也跟著去看,沈訣自然要看著她,也就跟著去了。
宋仁一臉蒙圈,看個病,咋就跟坐牢似的,身邊還有官差盯著。
他也不敢問,也不敢動,僵直的坐
他打開臉上遮的紗,仨人湊上來圍觀。矮馬,一臉泡,一個個紅腫的泡,有的是實心的,有的已經變透明,有的似乎被擠破,干扁卻留下了疤痕。一個挨一個的長,長的滿臉都是,太惡心了。
“你們看看,我這也不知是被什么東西給咬的,毒性也太大了。幾個月了,愣是好不了。”宋仁頂著一臉泡叫苦不迭。“我一個做狀師的,天天出入公堂,往來的也都是有身份的人,這臉治不好,可怎么見人啊。”
連沈訣都能看出來,這是中毒,何況華紅升,他回頭一撇,夏粼趕緊轉身。
心虛啊。
“華神醫,我這個,有的治嗎”宋仁忐忑的問。
華紅升又看了看,“經過數月,毒液并未擴散全身,應該是沒有滲入血液,只留于表面。只要徹底清除臉上的毒液便可恢復。不難治。就算留下些許疤痕,對于男人不反而值得炫耀嗎”
嗯
夏粼皺了皺眉,這呆子,我說胸口的刀疤是男人的象征,沒說長痘也算
宋仁這幾個月為了弄他臉上的破豆兒,那是求爺爺告奶奶,天天整各種藥膏往臉上糊,結果越糊豆越多。這回終于聽見神醫
“還是得神醫你呀。”
“今日先替你把膿皰里的毒液清了,明日我需配一副藥膏,給你敷臉。”華紅升說著從藥箱中取出小刀,開始進行消毒工作。
“有勞神醫,需要什么藥,您管提。稍后,我叫書童把診金先給您送來。”宋仁說著長出一口氣,感慨道:“這次來金江,就是為了一樁小案子。就城西張員外家里,一小丫鬟死了。呵,一個丫頭死了,死就死了唄,賠點兒錢就算了。那丫頭她們家人也是,不依不饒的。非得鬧到打官司,最后落個人財兩空。”
夏粼一聽,臉沉了下來,“看來宋狀師這回又賺了不少啊。”
“要不是為了銀子,這么大老遠的,就為這么一樁小案子,我是說什么也不會來的。不過,我還真來對了,不然,也遇不上華神醫。”
要是公平公正的案子,他能撈上錢嗎用腳指頭都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看他一副得意洋洋的的神態,夏粼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我看我上次是下毒下的太輕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阿寶媽投了5個雷,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