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黑子言下之意是,他知道趙家滅門案的細節,夏粼心里一振,連身后沈訣和華紅升都繃緊了神經,難道,尋找多時的真相,會被一個乞丐解開
二人相繼也來到黑子跟前。
只看這三人急切的樣子,黑子臉上露出得意的神態,善于察言觀色的他,知道自己知道的消息對他們來說很重要。
沈訣上前質問道:“你知道當年趙家滅門一事”
“我也不知道,不過聽我師父說過一些。”
“他說了什么”沈訣接著問。
黑子眼珠滴溜溜的轉,試探的道“想讓我告訴你們也行,不過,你們得答應我,只要我告訴你們,你們就得放我走。”
夏粼一聽,冷哼一聲,“放了你放了你,然后等你下次再來炸我”
“只要你放我走,我保證不會再找你麻煩了。”黑子換了口氣,略顯激動的道:“說到底,我和你沒仇,只是想換點兒銀子而已。這次沒成,你們也就對我有了戒備,我想再下手也難了。我黑子沒什么長處,就是識趣。辦不到的事,我不會再干。”
沈訣看他說的倒不像假的,便接話道:“你所說的若當真有用,我可以答應放你一次。”
“好君子一言,你們不能反悔”黑子低頭猶豫了片刻,開始回憶道:“二十幾年前的一個雨夜,我師父
夏粼聞言不屑道:“老生常談,這些你之前不就對我說過了嗎你還說,你師父當時不認識杜潤平,是事后去了金江才認出他的。”
“可我并沒有告訴你,那個轉交藥方的人對杜潤平說了什么吧”
夏粼翻了個白眼,還真是個狡猾的家伙,說一半
沈訣催促道:“他到底對杜潤平說了什么”
黑子動了動身體,痛苦道:“可否先給我松綁啊我感覺血快要流干了。”
沈訣料他一個瘦弱的乞丐也跑不了,便一刀斬斷他的綁繩。
黑子蠕動身體坐了起來,隨手扯下衣服上一條布,將腿上的傷簡單包扎止血后,緩了一會兒道:“當時那個人自稱是沖縣藥商趙春山家的管家。”
“管家”沈訣眼睛一亮。
“是,當時這個管家身上的傷已經很重了,看著就快不行了。所以就把那張用命保住的藥方交托給了杜潤平,還請他務必將那藥方交給他們老爺生前好友,夏成遠保管。”
生前好友
沒想到,趙夏兩家不但沒有仇,竟還是故交好友。
華紅升和夏粼不禁對望凝視。
若非有人故意重傷,若非有人故意陷害,他們是不是早就
沈訣又追問黑子,“那你師父可見過那張藥方究竟是一張怎樣的藥方”
黑子回憶道:“我師父說,他當時看見杜潤平看到那張藥方時的神情,就像看見了什么可怕的東西。那管家對他說,那藥方是他們老爺千辛萬苦得來的,后來因為覺得這藥方過于兇殘,就想把它毀了。可是,這管家舍不得眼睜睜看著這樣一張藥方被毀了,便背著他們老爺,趁出府辦事的時候,把藥方帶了出去。后來,
“那他當時可有說,是什么人追殺他,又是什么人害了他們老爺”沈訣問。
“我想,這連那管家自己都不知道吧。我師父說,那個管家囑咐完,就吞了毒藥自了。”
沈訣眉頭深鎖,好似自語,“看來,杜潤平回家后是把整件事對父母說了,卻因為遇害而沒能將藥方送去千毒門。”
夏粼跟著道:“所以,杜家老太就是認出了我是千毒門少主,所以,才假裝認錯人,要將藥方轉交給我,以完成她兒子的囑托。”
三人點了點頭,感慨杜家人的信義,只是為完成對一個陌生人的囑托,而苦守秘密二十多年。
沈訣稍事沉思后又問,“除了這些,你還知道什么”
黑子焦躁的看著華紅升和夏粼,“這還不夠換我一條命嗎至少,這些話足以證實,趙夏兩家根本沒仇啊。”
沈訣目光微動,不以為然道:“我勸你們倆還是別高興的太早。這個人狡猾多端,目光閃爍,他的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只為了活命而編的,誰也不知道。”
“我對天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你既然不知道當時追殺管家的是什么人,又怎么保證,那些人不是夏成遠派來的呢”
“這”黑子語塞。
夏粼眉頭蹙動,是啊,也完全有這個可能。
“不會的。”這時,華紅升卻斬釘截鐵的道:“夏成遠不是殺害我父母的人。”
沈訣瞥眼道:“華神醫何以如此自信”
華紅升回想那日情景,嘴角微彎,“是夏門主親口托付,要我”他回頭凝視夏粼,深情道:“以后好好照顧你。”
夏粼一怔,“哈你見過我爹”
華紅升點點頭,“他被錦衣衛綁
“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說”
“彭琨的目的是為了引你出現,我怕你聽了會”
夏粼狠狠咬牙,“這些朝廷鷹犬,果然卑鄙”
沈訣:
夏粼剛說完,自覺說錯話,趕緊遮了下嘴,知道為時已晚,只好補救,“當然我們英明神武的沈大人是個例外喲。不但智勇雙全,還很有正義感呢。呵呵呵呵”
“哧別拍馬屁了。”沈訣搖了搖頭,揚起下巴朝身后遠處一指,“那乞丐跑了,還追嗎”
夏粼回頭一看,果然,黑子趁他們三人說話時拖著一條帶傷的腿,連滾帶爬的跑,邊跑邊回頭張望,見自己被
“喪家之犬”夏粼搖了搖頭,“算了,不是答應放他一次嗎等下次再遇上,定饒不了他。”
沈訣一本正經的
“先別管下次怎么樣了,我看你還是先去洗把臉吧。”
“洗臉我臉怎么啦”夏粼摸了摸臉,隨后看到谷口附近有條小溪,便跑了過去。
低頭往水里這么一瞧,矮馬這黑不溜秋的家伙是誰呀
最后確定,這個跟黑炭球一樣的家伙就是自己,她郁悶了,竟坐
嗷嗷哭,這動靜可把倆男人嚇的不輕。
華紅升趕忙過來,俯身檢查她的臉,也沒破啊。
“你這是怎么啦哪兒不舒服”
夏粼指了指心口,“這兒不舒服。”
華紅升一臉認真,拉了她的手要號脈。
夏粼一把推開他,“你干什么”
“你不是心口不舒服嗎我給你瞧瞧啊。”
“我說的是心里不舒服,不是心口。”
華紅升皺著眉頭,“這不是一樣嗎”
“不一樣”夏粼氣鼓鼓的。
華紅升完全不知道她
夏粼嘴巴一癟,委屈吧啦的看了眼水里的自己,“你這個笨蛋,我這個樣子你還親”
哈
華紅升一臉蒙圈兒,這哪兒跟哪兒啊
“抱著個炭球有什么好親的”
華紅升蒙圈臉持續了數息之后,忽然間“噗嗤”一聲笑了。
“你還笑”夏粼狠狠
華紅升想忍笑,卻忍不住,他怎么也想不到,這丫頭剛才一頓哭嚎,就是為了這點小事,還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沈訣搖了搖頭,這丫頭,幺蛾子真多。
華紅升從身上掏出手帕,
別說,這么看,整顆腦袋唯有張開的雙眼,和嘴巴不是黑的,還真像炭球。
看華紅升這般細心的樣子,沈訣換了口氣,感慨自己會不會這么有耐心的給女子擦臉呢
他感嘆一聲,轉身朝落
等好不容易把臉上的灰黑清理干凈,華紅升起手帕,“好了干凈了。”
夏粼看著水里的自己,仍是高興不起來。“現
話沒說完,華紅升
夏粼緋紅著臉頰,咬了咬唇,然后眼睛忽然一斜,又一把將他推坐
“哎”華紅升望著她的背影,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