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無奈,她現(xiàn)在怕的要死。在那個時空,她只能依附徐家而活,倘若不是海月交代,徐家的人未必會留下自己,而自己早就被狠心的爹娘帶回去,潦草嫁人了。
可是在這個時空,她又有什么勝算?認識的字沒有幾個,好不容易陳汐愿意親近她,可兩人還沒發(fā)展到非卿不可的地步呢,二爺就要回去了。
一旦二爺回去,陳汐必然跟隨,那她留下來又該如何?
除了做吃的,她的刺繡手藝在此根本施展不開,也沒那個本事去拋頭露面。賺錢養(yǎng)活自己都是個難題,無依無靠又該如何是好?
她能想到的只有海月,可是她不是諶娘子,憑啥關(guān)照她后半生?
春娘的心底何嘗不是苦味。
“你也別多想,實在不行,你留下來,這邊好男人這么多,總會找到一個合適的。”
海月深吸口氣,緩緩勸慰,也像是在說服自己。
“你不會覺得我沒良心嗎?”
“怎么會?”
海月低笑,她總算明白春娘為什么這么心急打電話過來了。她自己都沒有想好怎么做決定,又有什么資格去評判春娘的抉擇。
人都是貪生怕死的,明知道回去可能是死路一條,就算不死也是存活艱難,她自己都怕,又有什么資格去指摘別人。
“我是不是很沒用?二爺帶我這么好,他說要回去,我居然沒有說陪他回去。陳汐都說二爺?shù)侥乃侥,我居然害怕的不跟說話。我連請求他們留下來的話都說不出來,只能來找你幫忙,你勸勸他們,他們會聽的。”
春娘又陷入了某種情緒當(dāng)中。
“好了,我答應(yīng)你去勸勸他,你就別再擔(dān)憂了。有些事情呢,盡力了就好,不能強求!
海月好不容易安撫了春娘,這才掛下電話。她也是挺嘲諷自己的,應(yīng)的那么好,說的那么冠冕堂皇,實則自己也是怕。
怕說服不了他,更怕他真的回去,更加怕他回去后就遇上戰(zhàn)亂與屠殺……
“對了,只要他回不去,他就會放棄這個念頭的!
海月趕緊拿上外套,她得去一趟衡門館。無論如何不能讓徐清輝在館里住下,只要他沒有找到時空之門,他就只能留在這個時空。久而久之,他也就不會再想回去了,畢竟回去也改變不了任何事情,結(jié)果就是那樣的結(jié)果。
諶娘子既然已經(jīng)不見了,那她就是那個可以守護徐清輝的人。她不能讓他戰(zhàn)死沙場,也不能讓陳汐和春娘失去依靠。當(dāng)然,她也不能失去他,還有古譜古琴傳承,更是需要他的助力。
她決定先阻止他入住,畢竟自己多嘴提過那張琴的事,也講過當(dāng)初無意中進入時空的經(jīng)過,只要徐清輝想回去,他一定會去嘗試,那她要先阻止他。
第二個就是用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需要傳承來打動他留下,如此他就會多一些考慮。
當(dāng)然,回去根本改變不了任何事情,他應(yīng)該知道這個事實,而不是非去嘗試。這就需要用書籍里的事實作證,讓他打消多余的僥幸心理。
海月自行車騎得飛快,腦子里也已然閃過了無數(shù)個說服的理由和方案。
她所有都想到了,唯獨忘記把自己加進去,因為她知道,自己并不能留下他,就好像當(dāng)初他也不能留下她一樣。
“喂,你干嘛吃的?有病!”
差點撞到拐彎出現(xiàn)的行人,海月被罵得連連道歉,可動作并未停留太久,立馬繼續(xù)騎行。
好一會,她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大錯,打車不是更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