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 喜歡
封琛的話為案件打開了一個小小的突破口, 敖域帶人親自去找了王理毅夫婦。
病房里,王理毅夫婦臉色不好,一場離魂差點讓兩人喪命, 此刻還有些緩不過來,病懨懨地躺在病床上。
看到有人來找他, 王理毅撐著身體坐了起來,他知道自己和妻子的命是這些人救的,也知道了這個世界遠(yuǎn)沒有自己想的那么安全。
敖域制止了他起身的動作,直接開門見山問王理毅撿到的東西在哪。
兩口子對視一眼, 同時在對方眼中看見驚訝,王理毅遲疑地開口:“您……我們出事是因為那串手鏈?”
跟來的鹿靈眼睛一亮:“你們真的撿到了手鏈?手鏈放在哪里了?你還真猜對了, 那手鏈差點害你倆雙雙去投胎!
王理毅眨了眨眼睛,沒想到自己一時貪心居然害得自己和妻子差點沒命,回身看向妻子的眼神里滿是愧疚之色。
小會溫柔一笑,伸手握住王理毅的手搖了搖頭,才看向鹿靈:“那手鏈我藏了起來,本來是準(zhǔn)備我倆看完電影,第二天送去派出所的, 沒想到……算了, 不說這個了,手鏈我放在家里臥室床頭柜后面的墻紙后面。”
說著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抿了抿嘴繼續(xù)道:“我們那是老舊小區(qū),治安不太好,那東西太珍貴了, 我怕丟失, 真的沒想據(jù)為己有的意思,我丈夫也不是什么壞人。”
“嚯, 藏得夠嚴(yán)實啊。放心,放心,你們可幫了大忙了!甭轨`一副你們好有先見之明的表情,“估計這東西還在,老大,快讓人去找。”
“放心,我讓寇英才親自帶人去!卑接蚩聪蛲趵硪,“你們好好休息!
說罷,敖域轉(zhuǎn)身就走。王理毅這邊有了收獲,聞以晴那邊他們也必須加快進(jìn)度了。本來他還想再磨一磨,等磨掉聞以晴的意志力,會更加事半功倍。
可現(xiàn)在等不了了,妖族被殘害,各大妖族族長已經(jīng)快要坐不住了。若他們私自行動,打草驚蛇不說,更會有人渾水摸魚,攪亂治安,這可不是現(xiàn)在內(nèi)憂外患的安全部能管得過來的。
他決定今晚就讓木南喬幫他們?nèi)䲡勔郧纭?br />
想明白這些,敖域大步流星地朝著審訊室走去,哈珠聯(lián)系完妖族就回審訊室了,正好哈珠和木南喬相熟,讓她倆配合,估計效果更好。
還有封琛大佬臨走前看自己和鹿靈的那一眼……他應(yīng)該盡派人去泰山看看,之前封琛大佬說過,他不是自然蘇醒的,是有人喚醒他。
而喚醒他的很可能是某種陣法,這種陣法鹿靈和哈珠都見過。
*
另一邊,溫存過后的兩人美滋滋地吃上了姚至準(zhǔn)備的美食。
姚至手藝很好,雞湯十分鮮美,敖域喝的舒服,愜意地呼了口氣,抬眼看見姚至手撐著下巴溫柔地看他。
“怎么不吃,不餓嗎?”封琛笑意盈盈,忽然貼近他,“對你男朋友這副樣貌還算滿意吧!
姚至點了點頭:“相當(dāng)滿意!
姚至捏了捏封琛的臉,感受著手下細(xì)膩的觸感,心底忽然生出一個詭異的想法——泰山神的神眼選中封琛作為宿主不會是看臉的吧。
封琛這張臉確實有天神之姿,他自己也常調(diào)侃說自己國色天香,也不怪他這時候想歪。
姚至的表情有點怪,封琛放下碗,握住姚至捏自己臉的手,失笑問:“你這是怎么了?我發(fā)現(xiàn)我這馬甲掉了之后,你就怪怪的,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知無不言。”
他話音落下,姚至就湊了上來,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問:“我問了不會被雷劈吧!
“什么?”封琛覺得自己沒聽清楚。
姚至清了清嗓子:“就是,如果我的問題里有冒犯你的,會不會被雷劈!
“呃……”封琛頭一回覺得有什么事情脫離了自己的掌控,“當(dāng)然不會。”
“那就好!币χ临\賊一笑,“我想問,神眼選中你,是不是看中你的臉了!
封。骸啊
封琛的表情有點搞笑,姚至從來沒在封琛臉上看見過如此“無語”的表情,笑得十分歡樂。
封琛笑著搖了搖頭,既寵溺又無奈地說:“可能有這方面原因吧,畢竟是上古神,長得不能太掉價不是!
“哈哈哈,你說的對!币χ列α艘粋舒爽,夾了一筷子菜放在封琛碗里,才正色問,“封琛,我想問,你既然有泰山神的一些記憶,為什么不修煉,你明知道……”
后面的話姚至不說了,但封琛明白,明知道用眼透支體力,甚至透支生命力,為什么不修煉。
封琛笑了笑,吃下姚至夾到自己碗了的菜,抬眼看姚至:“我試過!
“試過?那為什么沒有引起入體,以你的資質(zhì)應(yīng)該不難啊。”姚至不懂。
封琛嘆了一口氣:“確實不難,我也成功了,可是——”
“可是什么?”姚至起身坐到封琛身邊,握住他的手,亮晶晶的大眼睛里全是擔(dān)憂,“是……是你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
“嗯!狈忤〈怪粗榫w有些低落。
姚至忽然就不想問了,他握緊敖域的手:“我們不說了,不想修煉就不修煉,大不了以后不用眼睛了!
“沒事,”封琛抬眸一笑,漆黑的眼睛里像是星子,“我引氣入體的那天,我家周圍所有的動植物生命被瞬間抽干,好在當(dāng)時周圍沒有人,否則我就成殺人犯了!
“怎么會?”姚至驚訝,隨即像是想到了什么,連忙道,“這不是你的錯,你也不知道的!
封琛搖了搖頭:“至至,你不用安慰我,它們確實都是因為我才沒命的。我雖有記憶,但記憶中的功法高深,需要的靈氣不是現(xiàn)如今天地之中游離的靈氣可以提供的!
“靈氣不足,運(yùn)轉(zhuǎn)中的功法自然會去找靈氣,而靈氣其實就散落在天地萬物之上,結(jié)果可想而知。如果我資質(zhì)平庸,當(dāng)然無妨,可恰恰不平庸,所以我不能修煉!
“我也試過普通的功法,但我根本用不了,為了那些功法我還花了不少錢,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騙了!狈忤⌒α艘幌,似乎覺得自己有些愚蠢。
“怎么會這樣!币χ谅犃耸,又十分心疼。
這么說封琛永遠(yuǎn)都不能修煉,那是不是意味著,封琛能陪伴他的時間只有短短的幾十年。
但他只是失落一瞬,就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轉(zhuǎn)過來安慰封琛道:“沒事,總有辦法的,我多努力接任務(wù),多兌換靈石,咱們不能全力運(yùn)轉(zhuǎn)功法,稍微運(yùn)轉(zhuǎn)還是可以的,對吧!
望著姚至帶著希冀的眼神,封琛點了點頭:“嗯,就是需要別人幫我控制,我自己陷入修煉之中時,會進(jìn)入入定狀態(tài),感受不……”
“我可以!”姚至眼睛騰地一下就亮了,聲音都清亮了不少,“我們一起修煉,我?guī)е,這樣你就不會失控了。”
封琛忽然貼近姚至,聲音低沉,泛著不正經(jīng):“那可是雙修啊,至至這么急切啊。”
姚至:“……”
“封琛,說正經(jīng)的呢,不要像個流氓一樣。”姚至嘆了口氣,“不過,我就喜歡你這樣,一會兒試試嗎?”
“試!狈忤⊙酆σ,當(dāng)然要試,這才是他今天同意鹿靈扒了他一層馬甲的真正目的。
他之前偶然發(fā)現(xiàn)在月華充足的夜晚,姚至如果無意識的運(yùn)轉(zhuǎn)功法,躺在姚至身邊的他就會受益良多,姚至的身體仿佛有某種他都看不清的秘密,而這個秘密剛好對他有益。
之前他沒有設(shè)計讓姚至跟自己“雙修”,一是這種事情要必須要兩人心甘情愿,以前姚至也會無私幫助他,但就算最常規(guī)的只是靈力交換的“雙修”也是十分曖|昧的事情;二是,那會落星弓不在,他沒把握控制自己,如果出事,姚至第一個變成人干。
現(xiàn)在兩人心意相同,落星弓也被閻君送了回來,這些阻礙也就沒了。
其實若不是現(xiàn)在發(fā)生的事情樁樁件件指向他,連帶著他身邊的人和整個華夏都被算計,他也不會想著恢復(fù)修為,這也是他沒去找閻君拿回自己落星弓的原因。
解決這件事情,封琛心情很好,姚至見封琛心情好,自己心情也好了,又往封琛碗里夾了一些封琛喜歡吃的菜,然后美滋滋地看著封琛吃。
吃過晚飯,兩人洗漱過后,同時坐到了床上。
姚至看著眼含笑意的封琛,不知道怎么,耳朵、臉頰一下子燒了起來。微涼的手落在他發(fā)燙的耳垂上,耳邊是能讓人舒服的嗓音:“至至,你是害羞了嗎?”
姚至沒說話,看著封琛的眼睛濕潤漂亮,引得封琛化身為狼,對著姚至紅潤的唇吻了上去。
姚至被說中心事,但他也不扭捏,封琛吻他的感覺十分后,順從地啟唇讓封琛的唇舌如入無人之境,勾動他的唇舌一起跳了一場面貼面火|辣的拉丁舞。
封琛的舌頭極其靈活,姚至被吻得暈暈的,腦子里不斷浮現(xiàn)封琛在各種影視劇里的角色。
不知道是他太暈?zāi)X子不好用,他搜尋了腦海里所有的片段,都沒找到封琛和對手戲演員接吻的畫面。
那么問題來了,是他認(rèn)識封琛后,補(bǔ)看封琛的影視作品補(bǔ)得不夠,還是封琛真的沒拍過吻戲。
若是沒拍過,怎么吻技這么好?他可是記得小胖跟他說過,封琛沒交過男女朋友。難道說封琛天才到什么都能無師自通?
姚至不解,姚至羨慕,姚至覺得自己快暈了。
一吻結(jié)束,姚至的臉更紅了,這次不是害羞,是憋的。
他大口喘氣,片刻后,推了封琛一下:“老實交代,吻技這么好,和幾個人練過?”
“哈哈,吃醋了呀?”封琛大手?jǐn)堊∫χ恋难约喉槃萏稍诖采希屢χ僚吭谧约盒乜,笑聲震動胸腔傳到姚至身上,姚至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是酥麻的。
他抬起腦袋,拍了一下封琛手感良好的胸肌,抬了抬眉眼:“對,我吃醋了,老實交代!”
“好好好,我老實交代,我說這是天賦,你信嗎?”
“哼,暫時相信你!
兩人相視一笑,彼此眼睛里都是滿滿的愛意。
對視片刻,姚至輕聲說:“今天月光很美,我們開始吧!
封琛微微頷首,自己坐起還扶著姚至坐了起來,暗暗對著姚至秀了一下自己強(qiáng)勁的腰腹力量。
姚至挑了挑眉,伸出手指戳了戳封琛硬邦邦的腹肌,滿意道:“很好,我很滿意!
第092章 上下問題
一個人帶著另一人修煉一般來說不是關(guān)系十分親近是不會這么做的。上古時期就算是道侶, 都不敢隨意雙修,生怕自己對別人敞開識海和氣海會被趁機(jī)傷害。
不過,這種桎梏在現(xiàn)代卻少了不少, 靈氣剛剛復(fù)蘇,很多修煉之人都還不會開放自己的識海, 至于氣海,只要不是完全毀了,就還有恢復(fù)的可能。
而能毀人氣海的存在,在當(dāng)今怎么也算是個能力超凡的大師, 先不說他們不會耗費(fèi)時間帶人修煉,就算會, 也不敢隨意損人氣海,特殊安全部可是在虎視眈眈地想抓這樣作奸犯科的人換獎金呢。
但這種情況和封琛、姚至的情況又不同,封琛背后的身份是泰山神,身體為神軀,識海任由他開,姚至經(jīng)過帝流漿的洗禮已經(jīng)晉升進(jìn)入大妖范疇,識海也是可以開放的。
換句話說, 兩人若是進(jìn)入修煉狀態(tài)之中, 是要識海相開,神識和靈力一起交|融方能有顯著效果, 修煉過程中若是有主導(dǎo)此次修煉之人心存歹念,就可能會傷害到被主導(dǎo)之人。
姚至將以上情況詳細(xì)地告知了封。骸霸蹅z的修煉都是我主導(dǎo)的,你不怕嗎?”
這是兩人調(diào)|情后, 姚至看著封琛的眼睛認(rèn)真說出的話。
封琛笑著撫了撫姚至因為緊張露出的熊貓耳朵:“至至, 你退縮了?”
“沒有!”姚至立馬回答,“只是, 這事關(guān)你的選擇,我一定要說清楚的。”
“傻瓜。”封琛輕聲道,“你都知道我有泰山神的一部分記憶了,這些事情你知道,我也知道,除了這些我還知道——”
封琛停頓了一下,滿意地看見姚至瞪大眼睛,滿臉好奇地朝著自己湊過來,才用細(xì)微地聲音說:“我還知道,我們識海對對方開放,靈力交互時,身體會十分——舒爽,這在上古時期稱之為神|交。”
姚至:“…………”
行吧,兩人心意相通之后,封琛一改往日君子之姿,時不時冒出一句調(diào)|戲他,裝的像個小流氓一樣,配上他好看的臉,和好聽的聲音,姚至真是喜歡死了,這是別人從沒見過的封琛。
搖了搖頭,把腦海里亂七八糟的想法甩了出去,正色道:“那我們開始吧!
封琛點了點頭,收起笑容和姚至面對面盤膝坐好,在姚至的手伸到自己氣海后,緩緩閉上了眼睛。
姚至看封琛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深吸一口氣,靠了過去,自己的額頭貼上封琛的額頭,隨后運(yùn)轉(zhuǎn)周身靈力沖入自己的識海,再沖入封琛對他毫無設(shè)防的識海。
兩人靈力在識海中交匯,姚至只覺腦海里轟的一下,被一種讓人瞬間如觸電半酥麻感襲擊全身,不痛、不癢,卻讓人沉溺其中。
這種感覺并不是一直十分強(qiáng)烈,它似乎會自我掌握節(jié)奏,卻又讓你找不到它的規(guī)律,只能任由它擺布,將你帶入更深的、更無法自拔的境地。
好在姚至粉身碎骨的痛苦都經(jīng)歷過,意志力絕非常人可比,他沒有讓自己沉溺于這樣的快|感中,強(qiáng)行把自己從中抽離,勾動封琛識海中的靈力走遍自己的經(jīng)脈。
與此同時,月華灑下,封琛的靈力在姚至有意的引導(dǎo)下沾染上月華,被姚至運(yùn)回封琛體內(nèi)。
就這樣一來一往,兩人的身體變成一個大循環(huán),周身都被月華包圍,仿佛坐在云間,直至月華落下,日華初上,姚至才緩緩收回自己的靈力,向后一仰癱倒在床上。
終于結(jié)束了,再不結(jié)束,姚至覺得自己都要化了。封琛的識海如大海一般寬廣,可能是對他不設(shè)防的原因,顯得溫柔寂靜,唯有在靈力涌動間能窺見“它”的危險。
修煉過程中,姚至?xí)r刻能感受到一股溫和的靈力如千絲萬縷的絲線一般緩緩纏在他的身上,靈力的氣息散發(fā)的圣潔的味道,姚至知道那是封琛原本應(yīng)該有的靈力。
如果被別人的靈力如此纏繞,姚至只會有一個反應(yīng),那就是掙脫,可封琛的靈力纏繞在他身上,只會給他帶來精神上和身體上的雙重戰(zhàn)栗,他舍不得也不會去掙脫。
所以結(jié)束后才會這么累,因為再晚一會兒,姚至覺得自己都會陷入封琛用靈力為他制造的溫柔陷阱里。
長長舒了一口氣,姚至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心想這還是最初級的神識|交|融就險些讓他把持不住,若是封琛修為加深……
姚至猛地?fù)u了搖自己的頭,不能再想下去了,太少兒不宜了,而且他忽然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他好像壓不住封琛。
封琛識海寬廣,神識強(qiáng)大,如今又有自己帶著修煉,估計修為會飛速增長,他恐怕就壓不住封琛了。
要不要趁封琛修為還未小成的時候,直接生米煮成熟飯?可這樣好像又有點趁人之危,可這種事情好像也不需要君子。
“啊啊啊啊,我到底該怎么辦?”姚至抓著自己的頭發(fā),小聲嘟囔,身體也不住地在床上翻滾,手指捏著被子,把原本平整的被子都抓成了抹布樣。
封琛“安頓”好自己的靈力,睜開眼睛看見的就是姚至紅著臉、紅著耳朵在床上滾來滾去、碎碎念的可愛樣子。
伸手擋住差點滾下床的姚至,在對方看過來時,十分惡劣地問他:“至至想要睡|我?”
姚至:“……”
封琛微笑,眼中滿是深情:“剛剛的話我都聽見了啊,在上在下我都沒意見,只要至至你喜歡。”
姚至眨了眨眼睛,心底突然炸起一朵朵絢爛的煙花,那煙花太晃眼了,竟然姚至眼睛酸澀了起來。封琛真的是太愛他了,為了他連這個都不爭了。這么對比起來,剛剛還糾結(jié)上下的自己簡直該死。
越想越愧疚,姚至騰地坐了起來,撲到封琛身上,將人抱。骸胺忤,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
封琛回抱住姚至,眼神愈加溫柔,親吻了一下姚至汗?jié)竦念~頭,柔聲道:“至至,我也愛你!
月華、日華交匯的光芒下,封琛和姚至享受難得的寧靜時光,特殊安全部的內(nèi)勤、外勤卻是忙碌了一晚上,現(xiàn)在都在辦公室里躺尸。
哈珠打著哈欠,看著坐在陽光照射不到位置上的木南喬:“餓不餓,我給你點柱香,你先吃點,這次多虧你了!
木南喬溫婉一笑:“不是我,還是你的證據(jù)太充分了,聞以晴那次遭遇在她心里留下了太多創(chuàng)傷,也是個可憐的姑娘!
“是啊,”哈珠感嘆道,“可惜這個可憐聰慧的姑娘自欺欺人,最終成了為虎作倀的倀鬼!
木南喬嘆了口氣。
昨晚敖域燃起了請冥香召她前來,本以為召她是有冤魂不愿意入冥府,沒想到卻是讓她去見個活人。
聞以晴眉眼間依稀能看出是當(dāng)年那個滿臉驚恐的小女孩,木南喬靜靜地看著她,她也靜靜地看著木南喬。
良久后,時隔多年的兩人見面的第一句話是聞以晴說的:“我去找過你,他們說你殺了人逃跑了!
聞以晴聲音平靜沒有絲毫起伏,只有尾音的顫抖能聽出她此時并不平靜。
木南喬微微一笑:“你都長這么大了,能出現(xiàn)在這里,應(yīng)該也能看出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
聞以晴嘴唇顫抖:“你死了?在那天晚上?”
木南喬平靜地回答:“嗯,我死了,在那天晚上!
木南喬在見到聞以晴的時候,就明白了哈珠的用意,也明白哈珠沒事先告訴她的用意。
哈珠是怕聞以晴看出來她知道事情的原委,從而套不出聞以晴的話,哈珠想要她和聞以晴見面時真正意外和驚訝之感。
確實,哈珠成功了,聞以晴看見她后,眼神先是審視,后是懷疑,再是震驚,最后是愧疚難過。
聞以晴是個聰明的女人,這么多年和幕后之人接觸,也不算是普通人,自然能看出木南喬已經(jīng)是鬼魂之身,加上木南喬的死亡時間,也就明白了木南喬因何而死。
聞以晴能因為幕后之人的“救贖”自欺欺人那么多年,蓋因為她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只是這情義有偏愛,偏愛落在了幕后之人的頭上,這個真正救了聞以晴的木南喬也包括在內(nèi)。
聞以晴嘴唇翕動,終于說出了多年來一直想說的話:“謝謝你!
木南喬飄到聞以晴面前,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淚水,柔聲道:“別哭,這么漂亮的眼睛不是用來哭的!
這話一出,聞以晴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她猶記得木南喬放走她時,說的也是這句話,可是木南喬救了她,她卻害得木南喬慘死。
是她的錯。
似乎看出了聞以晴在想什么,木南喬開口,聲音溫柔且堅定:“這不是你的錯,是那些比鬼還惡的人的錯。我不知道為什么你會出現(xiàn)在這里,但既然還會為我流淚,就證明你良心未泯,所以——”
木南喬頓了一下,再出口的話擲地有聲:“請你想想當(dāng)年堅定救你的我,不要再為惡,用你知道的,用你的能力去救更多的人,讓我不后悔當(dāng)年救你的決定!
聞以晴怔怔地看著木南喬,內(nèi)心天人交加,其實她隱約知道自己做的不對,自從助理李言月因她而死后,這種感覺更加強(qiáng)烈。
可是她不愿意相信,那個那么溫柔那么體貼地將她拉出深淵的人,又怎么會是一個殘害他人眼睛都不眨的壞人呢?
聞以晴想不明白,或者說她不敢想,她就像是一只蜷縮在殼子里蝸牛,僵硬地按照那人的囑托一步一步地往前爬,稍微遇見不懂的,都會把觸角縮回殼子里,拒絕去弄懂。
可今天,木南喬的出現(xiàn)打碎了她蜷縮的殼子,強(qiáng)硬地將她從殼子里鉗了出來,殘忍地拉著她的觸角,讓她看明白這個世界不是她想象里的那樣,聞以晴覺得自己全身都在痛。
好痛,好痛,痛到無法呼吸。
可她沒想到,接下來哈珠拿出來的東西,才是給了她最致命的一擊。
那些和她同樣遭遇,同樣遇見“救贖”的女孩們,居然都是早就被設(shè)計好的,而她們的地獄也是“救贖”她們的人親自設(shè)計的。
更可怕的是,她的父母對此并不是一無所知,她清楚哈珠文件里的東西的真實性。
因為,里面好幾個女孩兒,她都認(rèn)識,是那人帶她認(rèn)識的,說是和走出黑暗遭遇的人多交流,也會很快走出去的。
她知道那些女孩的遭遇是什么,甚至那人曾經(jīng)將一個很小的女孩帶回來讓她養(yǎng)了一段時間,美其名曰,只有她最值得信任。
所以,她知道那個女孩的所有事情,樁樁件件和文件里對應(yīng)。
難怪,難怪她回來后,父母看她的眼神里除了愧疚,更多的是恐懼;難怪以她的家世在她失蹤后,一直都找不到她;難怪,她只是在學(xué)校里打了一個盹,醒來就在那個漆黑的屋子里,周圍都是滿臉淫|笑看著她的男人……
原來,她只是一個犧牲品,一個隨時可以被丟棄的垃圾。
這樣的垃圾有很多很多。
聞以晴徹底崩潰了,她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在場之人聽見這樣泣血的哭聲,心里都不好受,說到底聞以晴也是受害者。
木南喬抱住了她,一點一點撫摸著她的后背,低聲輕哄:“你還有機(jī)會,可以將玩弄你人生的人都繩之以法,多黑暗你都經(jīng)歷過了,這點打擊我相信你能熬過來。”
聞以晴搖了搖頭,不說話,只是哭,木南喬也不再說什么,只是溫柔地抱著聞以晴,可惜她現(xiàn)在的懷抱已經(jīng)稱不上溫暖,但好在聞以晴不在乎。
不知道哭了多久,聞以晴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又過了不知道多久,聞以晴抬頭,紅腫的眼睛,頰邊帶著淚,緩緩開口,聲音嘶啞晦暗:“我說。”
聞以晴的嘴終于被撬開,哈珠和參與審訊的人卻一點喜悅的感覺都沒有,內(nèi)心只剩下對惡的恨,和對聞以晴這樣被害者轉(zhuǎn)加害者的惋惜和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復(fù)雜之感。
聞以晴原本也該是個優(yōu)秀的好姑娘,憑什么就要遭受這些呢?
最可怕的是這次案件里,還有千千萬萬個“聞以晴”。
她們何其無辜。
*
辦公室里,哈珠把香點燃,縷縷青煙飄向木南喬,木南喬的臉色好看了許多。
哈珠這才放下心來,把聞以晴的口供交給手下的人整理,自己則看著木南喬吃香。
片刻后,木南喬笑著問哈珠是不是有什么問題想要問,眼睛里都帶著問號了。
哈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叫了一句南喬姐,遲疑了一下,才繼續(xù)說下去:“南喬姐,你父母……算了,我還是不問了!
“不恨。”木南喬接話道,“我不恨她們,我知道這件事情和她們無關(guān)!
“誒?怎么會?”哈珠翻著資料,資料里明明說了是木南喬的父母決定不報警的啊,女兒失蹤卻不報警,這不是明晃晃告訴他們,人有問題嗎?
木南喬微微一笑,笑容溫婉動人:“我不算是被人拐賣,也不是聞以晴那樣被家人迷暈送到那個小山村的!
“我是遇人不淑,眼睛瞎了,跟人私奔才會出事的!蹦灸蠁替告傅纴。
那年她19歲,認(rèn)識了一個長相俊美,為人風(fēng)趣的男人。很快,她墜入愛河,非要嫁給那個男人,父母不同意,她就鬧,最后干脆和那個男人私奔了。
私奔后,她也算過上了不被父母管束,不用每天讀書練字的生活,她覺得生活簡直再完美不過了。
就這樣過了半年,期間父母上門好幾次,想要帶她回家,都被她言語刺走,最后一次她父親直接被她氣到腦溢血,在重癥監(jiān)護(hù)室里躺了7天。
后來男人說要帶她回家見父母,她滿心歡喜,卻不知那才是她真正噩夢的開始。
男人將她賣給同村的大戶人家,被迫成為全家男人的泄|谷欠的玩具,死不了,逃不出,還懷了孕,最諷刺的她都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不過,這不重要,那是她的孩子,也只是她的孩子,和那些禽獸無關(guān)。
說到這,木南喬苦笑一下:“你說,這一切是不是我自找的,我就是個不孝女,又有什么臉去恨他們呢!
哈珠握住木南喬的手,低聲安慰:“南喬姐,別想了,現(xiàn)在也很好,不是嗎?”
“嗯,”木南喬聲音有些哽咽,“也很好了,我還能偷偷去看看他們,已經(jīng)足夠了!
輕呼一口氣,木南喬道:“哈珠,我還記得那個男人長什么樣子,我懷疑他也是幕后黑手計劃中的一環(huán),你們可以嘗試找一找他,我查過生死簿,他還活著。”
“好!惫檠劬α辆ЬУ,等抓住那些殘害女孩子的人渣,她可是有很多手段對付他們的。
*
太陽一點一點的升高,經(jīng)過短暫休息的人們,重新有了活力。
姚至一大早就做好了愛心早餐,等和封琛吃完了,又將人帶去了食堂,靠著封琛完美的帥臉成功捕獲食堂打飯大媽的“芳心”,讓姚至拿到了一大堆新鮮出爐、皮薄餡大的肉包子。
這是他帶給熬夜干活的同事們的,畢竟昨晚上他挺快|活的,同事就沒那么快|活了。
等姚至帶著包子出現(xiàn)在辦公室,一群餓狼聞著味就來了,一個個邊道謝,邊搶包子。
姚至笑著將包子給了眾人,揚(yáng)聲道:“可別謝我啊,封琛請你們吃的!
眾人叼著包子又是一疊聲的道謝,封琛微笑回應(yīng),看著已經(jīng)進(jìn)入工作狀態(tài)的姚至,嘴角笑意加深。
他的至至在為他拉攏同事,這是怕他受委屈,也怕他不自在,幫他融入這個大集體。
至至果然很愛他,看來什么時候進(jìn)行上下的活動可以提上日程了,他是真不在意上下,但至至好像很在意,那他就勉為其難接受,誰讓他是個完美的情人呢。
第093章 人性的惡
聞以晴的開口讓姚至他們撬開了真相的一角, 陸開火速將聞以晴的父母帶回了特殊安全部進(jìn)行審問。
不審問不知道,一審問嚇一跳,原來聞家能在京城這個臥虎藏龍的地方盤踞多年、屹立不倒, 全是因為每隔三年就選取數(shù)名適齡女子貢獻(xiàn)給得意會的得意神。
以往他們都是去買貧苦人家的女孩養(yǎng)大,等需要貢獻(xiàn)女孩的時候, 就把養(yǎng)大的女孩“推上去”,他們這么做已經(jīng)有百年之久。
換句話說,這百年間,至少有數(shù)百位女子遭到這樣慘無人道的傷害。
也是因為這些女孩的存在, 他們本家女孩并沒有遭到任何損害,情況本應(yīng)該一直這樣下去, 可又到三年一次貢獻(xiàn)女子的時候,得意會卻發(fā)話這次女子里必須要有他們的女兒聞以晴才可以。
剛開始聞父也不愿意,但生意接二連三的出事,聞父還差點命喪黃泉。
陸開:“所以你們就把女兒送過去了。”
聞父滿頭大汗,咬咬牙點了點頭:“我也是沒辦法啊,我家大業(yè)大,我死了, 公司倒臺會有多少人失業(yè)吃不上飯。如果不貢獻(xiàn)以晴, 我會死,但貢獻(xiàn)了以晴, 以晴不會死,我也不會死,也不用破產(chǎn)……”
“我知道我錯了, 我懺悔, 我可以捐款做善事,真的, 我真……”
“呵,感情您覺得您還挺偉大的?”陸開打斷聞父,將將文件夾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發(fā)出巨大的響聲。
聞父頓時全身顫抖,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
陸開起身走到聞父面前,聲音帶著滿滿的惡意:“孬種,收起你虛偽的嘴臉。聞以晴就在外面,你說的一切她都聽見了,跟你殘害過的女孩,跟你女兒懺悔去吧!”
“現(xiàn)在我問你,你和得意會有經(jīng)濟(jì)往來的產(chǎn)業(yè)有那些,和你接頭的都是誰,還有——”陸開冷笑一聲,“像你這樣的人,京城、全國還有幾個,你都給我一樁樁、一件件地寫出來,若有半分造假,我馬上就送你下地獄!”
與此同時,閑著沒事的相柳跟著剛從落雁山回來的寇英才,還有何封已經(jīng)去了王理毅家里,并順利取到了封琛口中說的那條手鏈。
手鏈剛拿到手里,寇英才和何封松了一口氣,他們一進(jìn)門就看見整個房子跟被打劫了一樣,東西掉落了滿地,還以為手鏈已經(jīng)被人帶走了。
相柳卻是聳了聳鼻子說了一句好大的怨氣,又指著手鏈中央、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藍(lán)寶石意味深長地說:“越漂亮越邪惡,這東西沾著死亡的味道!
說完,相柳溜溜達(dá)達(dá)地去了客廳,獨(dú)留下寇英才和何封面面相覷,心想上古大佬說話都這么高深莫測嗎?還越漂亮的東西越邪惡,那封琛得邪惡成什么樣。
不過,封琛好像確實不一樣,姚至被他迷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而且聽說對他不敬還會被雷劈,確實、好像也挺“邪惡”的。
搖了搖頭,兩人將腦海里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腦子,何封邊走邊問小胡怎么沒一起回來,褚?guī)熍R也沒見到。
落雁山上發(fā)生命案,死者王楠死狀凄慘,褚?guī)熍R去探查過,確實不是人為。敖域被人太歲頭上動土,博然大怒讓寇英才和小胡去查明真相,知道一些地脈位置的相柳也跟著去了。
這會只見相柳和寇英才,褚?guī)熍R和小胡都不在,何封有些疑惑。
寇英才將手鏈?zhǔn)蘸茫骸榜規(guī)熍R和小胡留在落雁山上了,那地方疑點太多。相柳說小龍脈沒事,整座山也毫無異常,祟氣低到?jīng)]有,可就是這樣的毫無異常才不對勁!
何封明白了,落雁山成型已久,山中精怪不少,從古至今死在落雁山上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祟氣不可能低到近乎沒有的程度,必然是有什么東西遮掩了祟氣,或是吸收了祟氣。
何封點了點頭,不再問下去,落雁山上有褚?guī)熍R在,早晚能查出問題。
兩人繼續(xù)往外走,一出門便看見相柳蹲在地上在觀察什么。
兩人好奇地走過去,就發(fā)現(xiàn)相柳手指拂過的地方出現(xiàn)一道道淡淡的黑色印記,像是墨水灑在地上留下的痕跡。
“這是什么?”何封見相柳把拂過黑色印記的手放在鼻子底下聞,也伸手去摸被相柳一把攔住。
“別碰,不是什么好東西!毕嗔鹕恚瑢χ鴥扇说溃澳銈z先跟我走!
兩人再次搞不懂相柳在想什么,眨了眨眼睛跟著相柳而去。
一路上他們見識到了相柳所到之處都有那種奇怪的潑墨一樣的黑色印記,想問就被相柳擋住,直到幾人到達(dá)一家電影院門前,相柳摸了摸鼻子,轉(zhuǎn)身看向兩人。
“生魂出事的電影院叫什么?”
何封想了一下,抬頭看向門頭上掛著的四個大字——冉昱影城,眉心蹙起。
相柳一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了答案,溜溜達(dá)達(dá)地往回走:“剩下的交給你們了,我回去補(bǔ)個覺,過幾天就要出發(fā)給你們找地脈,估計沒時間休息了!
他話音落下,人也消失不見了,不知道是不是回了特殊安全部。
相柳走后,何封看著牌匾上的字,轉(zhuǎn)頭問寇英才要不要進(jìn)去看看,鬼門開的那天發(fā)生了“火災(zāi)”,安全部就封了那間放映廳,潑墨印記從王理毅家延伸到這里,肯定有什么是他們還沒發(fā)現(xiàn)的。
寇英才沒有回答,而是拿出手機(jī)給敖域打了一個電話,聽到敖域那邊說馬上派人過來,才掛斷電話。
“我們回去吧,東西重要,我們先把東西送回去,部長說會馬上派人走“近路”過來!
話音未落,兩人就看到了姚至和封琛的身影。
幾人互相點頭致意,何封和寇英才便帶著手鏈急匆匆地往安全部趕。
姚至帶著全副武裝的封琛朝電影院門口走去,今天還在元旦假期之中,來往看電影的不少,能看的出很多都是小情侶。
姚至看著這樣的“盛況”,忽然回身對封琛說,“等事情結(jié)束我們也來看電影吧!
“約會?”封琛帶著口罩、圍巾,聲音有些甕聲甕氣的。
姚至笑彎了眼睛,大力點了點頭:“約會,我們要去看電影,要去吃燭光晚餐,還要……”
頓了一下,姚至才繼續(xù)說:“我還沒住五星級總統(tǒng)套房,不知道感覺是不是很好!
封琛握上姚至的手,露出來的眼睛藏著笑意:“好,我們一起試試!
兩人有說有笑的走進(jìn)電影院,為了不打草驚蛇,兩人隨便買了一張電影票,然后趁著工作人員不注意,溜進(jìn)了出事的那間放映廳。
之前哈珠護(hù)著生魂往這鬼門走的時候說過,冉昱影城著火,但人員破門而入?yún)s半點火星子都沒看見,現(xiàn)場只留有一股似香非香、似臭非臭的味道。
那氣味哈珠收集了,交給鹿靈檢查,最后得出的結(jié)論是味道沒有致幻的作用,也沒有毒。他們也問過醒來的人,當(dāng)時發(fā)生了什么,會讓他們以為著火了。
眾人也都是一臉懵,說是他們之中有人喊著火了,然后就看到煙從通風(fēng)口飄了進(jìn)來,他們就慌了想跑,門卻打不開。
然后,他們就沒有意識了。
他們也查了監(jiān)控,和眾人說的符合,只能暫時先封閉了這個廳,還設(shè)下陣法希望能抓到“放火”之人。
可惜,一無所獲。
放映廳還保持著原樣,姚至沒來過,封琛也覺得好奇,兩人便將放映廳里里外外都檢查了一遍,果然在極其隱蔽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相柳看見的印記。
姚至想要去碰,被封琛一把拉。骸皠e碰,這東西居然出現(xiàn)了!
“這是什么?”姚至問,“有毒嗎?”
封琛點了點頭,眼神深沉,緩緩道:“這是鬼剎族的腳印。”
“什么?!”
姚至驚了,生魂離體的時候,鬼門還沒開,冥府還沒地震,忘川也沒逆流,更沒有鬼剎族爬出來,這在王理毅家出現(xiàn),又一路到電影院里的鬼剎族又是哪里來的?
“我們得趕快回去,這東西留在這行嗎?會不會讓人中毒?”
封琛拿出手機(jī)打開手電筒對著潑墨似痕跡照了照,等痕跡全都隱沒,起身道:“腳印怕光,這樣對人就無害了,對除了人以外的種族只要不是直接觸碰都沒有事,等再過兩天毒性就全部消散了。”
“那就好,我們走!币χ晾》忤〉氖侄阍谛〗锹淞酥苯右粋遁地。
等他們回到特殊安全部的時候,何封正等在門口,見到兩人后,他語速極快:“通過手鏈已經(jīng)初步找到了大寶族長出來的方位,安全部和妖族現(xiàn)在聯(lián)合起來加大搜索力度,希望能有結(jié)果!
“你們有什么收獲嗎?”
姚至把他們的發(fā)現(xiàn)說了,何封也驚了,連忙帶著兩人朝著審訊室走去,敖域正在里面看審問。
聞父供出了他知道的一切,陸開又帶人抓回來一批有頭有臉的人物。由于這些大人物沒有聞以晴這樣有力的證據(jù),現(xiàn)在全都嚷嚷著要見律師,要找人弄死他們,可是熱鬧的緊。
封琛聽了覺得好笑:“他們是真覺得自己屁股干凈?敖域頂了挺大壓力了吧。”
何封:“敖域還好,嚴(yán)部長才是頂了好大壓力,這會都在來安全部的路上了!
姚至搖了搖頭:“造孽了,嚴(yán)部長都多大年紀(jì)了!
三人又說了幾句,就上了電梯,還沒等封琛他們走到審訊室,就聽到里面?zhèn)鱽砗艽蟮捻懧,似乎是什么東西落地摔碎的聲音。
三人對視一眼,加快腳步走進(jìn)審訊室。
審訊室內(nèi)敖域抱臂皺眉看著里面發(fā)瘋的人,對著話筒說了一句讓陸開和哈珠出來的話,轉(zhuǎn)身看見站在姚至身邊的封琛,眼睛一轉(zhuǎn)來了主意。
第094章 唱戲
聞父供出了一堆人, 其中名望最大的當(dāng)屬葛氏集團(tuán)的當(dāng)家人葛年。
葛家算是京城里老牌貴族,傳說從五胡亂華那陣就存在了,不止國內(nèi)勢力龐大, 國外也是產(chǎn)業(yè)遍布,絕對稱得上是龐然大物。
能當(dāng)這樣一個龐然大物的領(lǐng)導(dǎo)人的葛年自然不是什么毛頭小子。葛年是知天命的年紀(jì), 前兩天剛剛辦了五十大壽,那排場大的,轟動了大半個京城也不為過。
以葛年這樣的身份、地位,跟特殊安全部不說熟悉, 但也是打過幾回交道的。
所以,當(dāng)他走進(jìn)安全部見到敖域的那一刻, 嘴角揚(yáng)起一抹看似寬容,實則挑釁的笑容。
他道:“敖副部長,鄙人不知道犯了你們特殊安群全部什么忌諱,竟讓您……大動肝火地把我從公司帶過來。您若不能給我、給媒體、給公眾一個完美的交代,我們葛氏股價暴跌帶來的損失,可不是你一個小小的特殊安全部副部長可以擔(dān)待的起的!
“呵呵呵,”葛年話鋒一轉(zhuǎn), 又道, “敖副部長應(yīng)該不知道我們一年給國家貢獻(xiàn)多少稅收吧,也不知道我們企業(yè)到底讓多少人有了工作, 可以養(yǎng)家吧。”
“所以——”葛年收起虛偽的笑,輕輕拍了拍敖域的肩膀,“忠告你一句, 千萬別捕風(fēng)捉影, 聽見誰說了幾句話就把我押在這里,敖副部長好好想想, 要不你先問問嚴(yán)部長!
說罷,葛年像是回家一樣,跟著工作人員進(jìn)了審訊室,留下目睹剛剛一切,氣的要死的工作人員和面無表情的敖域。
透過單面玻璃,望著安穩(wěn)坐在審訊椅上的葛年,半晌,敖域吐出兩個字:“人渣!
*
“所以,你堂堂一介真龍,被一個普通人欺負(fù)了?”姚至摸了摸下巴。
“呃,也不能這么說!卑接蛞荒槺锴鼧樱熬褪瞧胀ㄈ瞬怕闊,我又不能一拳打死他,而且他說沒錯,我們確實沒有切實證據(jù)!
姚至:“那你準(zhǔn)備怎么辦?這幾間審訊室關(guān)押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吧,聽說嚴(yán)部長都在來的路上了?”
敖域嘆了口氣:“嗯,嚴(yán)部長給我打電話,他說有什么問題他頂著。你說,他都那么大年紀(jì)了,還折騰他,這幫人渣。至于怎么辦……”
敖域的目光落在封琛身上,眼底露出興奮的光芒:“我想請封琛幫一個忙?”
姚至一怔:“幫什么忙?里面那個是封琛影迷?就算封琛是他的偶像,這時候也不好使吧!
敖域:“……”
“你是想讓里面那位嘗嘗被雷劈的滋味?”封琛輕抬眼睛,“你可要想好了,他一個普通人,被雷劈一下就沒命了。”
敖域嘿嘿一笑,一臉賤兮兮的表情:“我當(dāng)然知道,但那會兒不是沒劈死丁宇嗎,我覺得可能跟姚至的那頓暴揍有關(guān)系。”
敖域這話說的有些顛三倒四,姚至聽得似懂非懂,大眼睛望向封琛求解。
這副可愛的模樣引得封琛一笑,他靠姚至近了一些,低聲溫言:“敖域的意思是,冒犯我這個泰山神替代品的人,會被雷劈,但如果此時有人能幫助這個人減少一點業(yè)力就不會被劈死!
“挨揍?可丁宇不是普通人啊,如果丁宇是普通人,那一個雷下來他也死了,就算減少了業(yè)力,葛年也必死無疑!币χ良兞,還是沒明白敖域和封琛在打什么啞謎。
封琛輕輕撫了撫姚至的發(fā)頂,笑得迷人:“至至,你討厭丁宇嗎?”
姚至眨了眨眼睛,老實的點點頭。
封琛抬頭看向敖域。
剛剛還笑得一臉賊樣的敖域面露難色:“這……不好吧,丁宇還沒恢復(fù)呢!
“那你做不做?”封琛道,“不做,我走了。”
“做做做,”敖域連忙道,“我這就讓鹿靈給丁宇拿最好的藥,讓他盡快恢復(fù),你這邊也準(zhǔn)備好,還有姚至——”
“嗯?”姚至懵懵地抬頭,就聽到敖域堅定地說,“一會兒一定要狠狠地揍丁宇,他的命就看你了。”
姚至:“?啊?。!”
姚至終于明白這倆人在打什么啞謎了,這是想要?dú)㈦u儆猴。
雖然他討厭丁宇,但不妨礙他這會兒覺得丁宇可憐了。只是——
姚至回身看著面上不顯,但眼底閃著興致的封琛,覺得這樣記仇的封琛真是蠻可愛的。
*
丁宇一臉懵地被敖域帶到鹿靈那里,看他從鹿靈那里拿了最好的療傷圣藥,又在自己不注意的時候塞進(jìn)自己嘴里,然后看他見自己一身傷完全好了,露出一個讓自己背脊發(fā)涼的笑容。
敖域跟他說丁宇啊,你是不是很討厭封琛,這次給你個機(jī)會盡情罵他,討厭他,你一定要不辜負(fù)我的期望啊。
丁宇連忙搖頭,他還想要命呢,誰不知道對封琛不敬會遭雷劈,他還沒活夠呢。
然而,他頭還沒搖完,就聽到敖域接著說你想不想查清楚到底是誰在害你們有靈一族?想不想讓別的種族欠你們大鴇鳥一族一個天大的人情?
丁宇定住,好半晌,艱難道:“難道我被雷劈就能知道這些?”
“這個嘛……”敖域摸了摸下巴,“這個我不敢保證,但應(yīng)該會知道不少重磅的事情。而且你放心,我不會讓你被劈死,但苦是肯定得受。你奉獻(xiàn)了這么多,其他妖族知道了必然會感激你大鴇鳥一族的大義!
被雷劈的滋味不好受,丁宇十分了解這種感受,應(yīng)該說渡過劫的種族都知道,以前他仗著種族身份在特殊安全部享受特殊待遇,從沒想過自己能做什么。
現(xiàn)在大鴇鳥一族除了重傷的族長,就只有他能頂起門戶了,人丁凋落,在這個弱肉強(qiáng)食的世界里,很可能被他族欺負(fù)。
為了族人,為了族長,他也必須答應(yīng)。
深吸幾口氣,丁宇惡狠狠地點了點頭:“我需要怎么做!
敖域笑了:“變成聞父的樣子,我要?dú)㈦u儆猴!
*
審訊室內(nèi),葛年閑適地坐在審訊椅上,還讓審訊員幫他倒了一杯咖啡。
輕輕抿了一口咖啡,葛年笑得一臉儒雅:“速溶的,味道差點。你們辦案條件有些辛苦,等我出去,給你捐贈一批咖啡機(jī)!
幫他倒咖啡的正是龍虎山的柳余,他年紀(jì)小,為人也單純,嫉惡如仇,聽聞這話,頓時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看也不看葛年,轉(zhuǎn)身就走。
他還沒出門,敖域推門走了進(jìn)來,笑著對葛年道:“葛先生不是想知道是誰將你們供出來的嗎?我?guī)闳】纯此趺礃樱俊?br />
葛年有恃無恐,放下咖啡:“好啊,我就看看我到底得罪了誰,竟然把這盆臟水潑在鄙人身上!
敖域看著這樣的葛年心中冷笑,面前卻不顯:“那就請吧。”
另一間審訊室里,丁宇變成聞父的模樣坐在審訊椅上,看著面前坐著的封琛和繞著他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的、眼神中透著不忍卻又帶著些許興奮神情的姚至,脊背上的汗就沒停下來過,總覺得一會自己會死的很慘。
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著兩人,還沒等他說話,就聽到砰的一聲巨響,登時嚇了得一抖,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姚至一手拍在了桌子上。
審訊室的桌子和審訊椅連著,都是鋼鐵制品,死死焊在同樣特殊金屬材質(zhì)的地板上,可謂是十分結(jié)實,可姚至這一巴掌下去,平滑的桌面上頓時出現(xiàn)一個清晰的掌印。
丁宇嘴角抽了抽,忽然覺得姚至打他的時候是留了情的。他喉結(jié)涌動,想開口說話,又不知道說什么,氣氛尷尬到頂點,半晌他才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出一句話:
“姚至,你、你這是損壞公物!
姚至伸出一根手指在丁宇面前晃了晃:“保持住你現(xiàn)在的情緒,聞父就是這樣戰(zhàn)戰(zhàn)兢兢,十分沒骨氣。”
丁宇:“……”別以為我沒聽出來你在罵我。
丁宇敢怒不敢言,他們鳥類雖然腦容量不大,天生聰明的少,他也容易火氣上頭不管不顧,可也知道此時惹怒封琛,一道雷劈下來,他們所有的準(zhǔn)備就前功盡棄了。
我忍,丁宇心想,等人來了,他一定要使勁罵,反正現(xiàn)在奉旨罵人,怎么都是被雷劈,他怎么也要賺回來一點。
丁宇緩緩呼吸,一點一點地給自己做心理建設(shè)。
等他平靜下里,便聽到一堆腳步聲朝這邊走來。姚至也聽見了,他拍了拍封琛點的肩膀,就見剛剛還閉目養(yǎng)神的封琛睜開了眼睛。
只一眼,就把剛剛坐好心理建設(shè)的丁宇嚇了個激靈,他之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封琛的眼神竟然如此可怕。
不狠、不柔、不喜、不悲,堪稱平靜,卻讓被這樣一雙眼睛注視的人,涼意從腳心竄起直至大腦的各個神經(jīng)末梢,丁宇覺得自己要被冰封了。
封琛的眼神外面的敖域和一起被邀來觀賞“叛徒”的葛年也看到了,敖域也是心底一驚,心道不愧是上古之神,平時不顯山不漏水,必要時微微顯露一點就不是他們這些小嘍啰能抵擋的了的。
既然封琛如此配合,他也不能露了怯,敖域穩(wěn)住心神回身看向僵在原地的葛年,微笑道:“里面兩位相信葛先生都認(rèn)識,聞?wù)上壬悄纳饣锇椋硪晃粏帷?br />
敖域頓了一下,才接著說:“里面的另一位是封琛,娛樂圈頂流,葛先生產(chǎn)業(yè)有娛樂公司,相信他你不會陌生!
“當(dāng)然,”葛年面色不好,但也鎮(zhèn)定下來,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敖域,“我以為能進(jìn)入特殊安全部的都是精英,不知道這位封先生有何本事,居然能……是我孤陋寡聞,特殊安全部招人現(xiàn)在看臉了?”
敖域也是滿臉笑意,話里有話:“葛先生有所不知,我們這位封先生著實是個奇才,他的眼睛異于常人,因為這雙眼神我們都要將他奉為上賓!
“葛先生可能不知道,封先生眼睛能測謊,準(zhǔn)確來說,說謊者、或者對他不敬者都會遭到雷劈!
敖域回頭看向已經(jīng)裝模做樣開始審問“聞父”的封琛,笑意加深:“這不,我們才會請封先生再次審問一下聞?wù)桑此f的是真話還是假話,畢竟——”
“我可付不起您集團(tuán)股票暴跌的損失!卑接蜣D(zhuǎn)頭看向葛年,剛好從他眼睛里一閃而過的思考和探究。
敖域冷笑一聲,已經(jīng)確定了葛年就是得意會插在京城里最大的一顆釘子,因為葛年知道封琛的身份,也知道封琛的神之眼的功效。
所以,葛年才在自己說出封琛眼睛可以測謊的話后,露出思索和探究的神色,而不是像別人的害怕,或是不相信的眼神。
現(xiàn)在戲臺已經(jīng)擺好,看戲的人也已經(jīng)就位,就看唱戲的人能不能把看戲的人唬住了。
第095章 甘之如飴
審訊室里, 封琛像模像樣地按照姚至給他科普的流程和話術(shù)審問“聞父”。
不知道是之前姚至說的話,丁宇聽進(jìn)去了,還是丁宇終于開竅了, 模仿聞父模仿的那是惟妙惟肖。
那一臉膿包樣和假仁假義的嘴臉,差點沒讓姚至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只能將視線落在封琛臉上,用封琛的盛世美顏洗眼睛。
審訊室外間,敖域陪著葛年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常態(tài)的葛年, 內(nèi)心贊嘆葛年不愧是能掌管龐大家族的人,就這城府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好在, 就算葛年人老成精,也還不算是真的妖精,只要他有一絲氣機(jī)亂了,就能被他這條活了將近兩千年的龍察覺。
只能說葛年還是太年輕,跟他們這種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妖怪打交道打的太少了。
審訊還在繼續(xù),終于到了他們設(shè)計的環(huán)節(jié),只聽封琛用平穩(wěn)的聲音問:“你知不知道得意要這些少女到底有什么用?”
聞父先是一怔, 后是眼神躲閃, 嘴角開開合合半晌也吐不出一個字。
審訊室外的葛年臉上一抹得意的笑容一閃而逝,轉(zhuǎn)頭看向敖域:“敖副部長不會就是為了讓我看昔日老友不堪的一面吧, 別說,我還真不知道老聞是這樣的人,哎……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敖域微微一笑:“您先別急, 接著往下看。”
“看什么?”葛年轉(zhuǎn)過頭接著看審訊室里唯唯諾諾的聞父, 眼里全是不屑,“這種胡亂攀咬, 一嚇就什么都能供出來的人,我若是他背后的人,是決計不可能用他的。”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想在他身上得到什么,但我勸你們還是別白費(fèi)工夫了,看他這個樣子就是什么都不知道。”葛年垂下眼睛,轉(zhuǎn)動著大拇指上碧綠色的扳指,顯得有些漫不經(jīng)心。
敖域見他這樣,心想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臉上卻是一臉笑意:“葛先生這話說的不對,我們這種部門對于嫌疑人就是要一挖到底,否則也不會請出封琛這尊大佛,這不也是為了盡快洗輕您身上的污水么!
葛年撩開眼皮看了敖域一眼:“敖副部長還真是人民的好公仆啊,那我就看看敖副部長是怎么給我洗輕冤屈的,也看看你所謂的“大佛”到底有沒有真的本事!
“好,”敖域笑道,“葛先生可以拭目以待!
說罷,敖域起身走進(jìn)審訊室內(nèi)間對著在一邊看熱鬧的姚至耳語了幾句,便又出了門。
敖域走后,姚至給了封琛和“聞父”一個獵物已經(jīng)上鉤的眼神,就聽到封琛忽然厲聲喝道:“聞?wù),如實供述,我問你知不知道得意要這些少女到底有什么用?”
“聞父”被這一聲厲喝嚇得一激靈,隨即像是反應(yīng)過來一樣面色漲得通紅。
幾秒鐘后,他突然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目露兇光,張口惡狠狠說了一句“我不知道”,然后對著封琛就是一通全家問候。
言語之難聽,簡直聞所未聞。
敖域心里一咯噔,一臉不忍直視,覺得丁宇真是不敬業(yè)又敬業(yè)。
說他不敬業(yè)——聞父就不是一個有骨氣的人,應(yīng)該不能中氣十足這么叫罵;說他敬業(yè)——這罵得也太難聽了,一會兒可別被雷劈死了。
看著葛年,敖域找補(bǔ)了一句“聞?wù)稍趺赐蝗贿@么硬氣”,就想給里面罵得渾然忘我的丁宇傳個音,讓他收斂一點。
可還沒等他傳音讓丁宇收斂點,就見姚至眼中閃過一抹興奮的神色,想到旁邊坐著的封琛,話到嘴邊他又咽了回去。
隨后,敖域和葛年就目睹了姚至暴打“聞父”的血腥畫面。
這畫面有點慘不忍睹,弄得葛年心里都打起來鼓,問敖域說你們辦案屈打成招的嗎?你怎么還不去阻止,這不符合法規(guī)吧。
敖域滿嘴跑火車驢他說姚至是他們安全部最大的大佬,他們都打不過。又說特事特辦,而且姚至是在救他,幫他化解業(yè)力,實在是大慈大悲。
否則這么罵下去,哪怕他們樓上裝了好幾根避雷針,聞父都得被雷劈成一股灰。
葛年:“……這有點夸張了吧!
敖域微微一笑,話說的意味深長:“我不是跟葛先生說過,封琛不是普通人——”
“轟隆隆——咔嚓——”
敖域話音未落,轟鳴聲穿透在場人的耳膜直沖進(jìn)大腦,一道粗壯地閃電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沒有損害任何建筑物,繞過了還在胖揍聞父的姚至,直直劈向了聞父。
葛年:“。!”
他騰地一下起身,不自覺地往前走了兩步,才反應(yīng)過來,看著坐在沙發(fā)上含笑看著他的敖域道:“他、他不會被劈死了吧!
敖域:“葛先生這是擔(dān)心老友?”
葛年回答的毫無破綻:“畢竟認(rèn)識這么多年,就算他污蔑我,也不是死罪。”
“哦,原來是這樣,葛先生真是大度!卑接蛴朴频,“如果不是姚至揍了他一頓,他估計就真的要死了,現(xiàn)在這樣半死吧,不過我安全部別的不多,治療用的傷藥多,給他吃兩粒接著審問!
他說完,就見姚至掏出一個紅色小瓶子,從里面倒出一個藥丸塞進(jìn)聞父嘴里,聞父的傷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被姚至拉起來重新坐在審訊椅上。
此時,封琛單手撐著下頜,一派能迷死人的風(fēng)流瀟灑,嘴角噙著的確實被刀鋒還冷的笑:“我再問你一遍——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得意要這些少女到底有什么用?”
被雷劈過的傷雖然好的七七八八,但被雷劈的精神傷害沒那么容易康復(fù),聞父整個人都跟傻了一樣。封琛厲聲重復(fù)了兩遍,他眼珠才動了動,嘴唇翕張,吐出兩個字:“知道!
知道兩個字一出,葛年神色一沉,神色在懷疑和審視中轉(zhuǎn)變。他眼睛緊緊盯著聞父,不知道是想看見下一道雷劈下來,還是擔(dān)心他所謂的“老友”。
他這表現(xiàn)落在了敖域眼中,也落在了封琛和姚至的眼睛里。
這個審訊室是特殊建造的,隔開內(nèi)外間的玻璃根本不是常用的單向玻璃,而是普通玻璃,便于封琛和姚至觀察葛年的表情,其余三面到都是單向玻璃。
也就是說,剛剛“聞父”被雷劈的樣子,已經(jīng)被新帶回來的嫌疑人們看了個遍,這些人有三分之一面如土色,三分之一強(qiáng)裝鎮(zhèn)定,三分之一面無表情。
效果十分顯著。
這也是封琛和敖域商量的結(jié)果,既然對方已經(jīng)把矛頭指向他,那么隱瞞他的身份已經(jīng)變得毫無意義,反而在一定范圍內(nèi)公開他“神之眼宿主”的身份,還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處。
比如現(xiàn)在。
見到葛年如此反應(yīng),封琛心里有了考量,他微微向后一靠,姿態(tài)悠閑,卻讓“聞父”抖了一下。
封琛嗓音低沉冷冽:“說說吧,得意神要那些少女干什么?總不會是娶妻吧。”
聞父咽了咽口水,才艱澀地開口:“是,是情緒!
封琛明知故問:“情緒?”
聞父點了頭,速度越來越快:“是情緒,極致的情緒,得意神需要極致的情緒蘊(yùn)養(yǎng),不要再劈我,我信了,冒犯神之眼真的會被劈。我什么都說,我沒有說謊,我沒有說謊……”
后一句話,聞父神經(jīng)質(zhì)一般的重復(fù),果然雷沒再劈下來。
葛年眼神又沉了一些,如此擔(dān)心的“老友”沒被劈,他卻一個笑容都沒有,完全沒了之前大度的樣子。
敖域也不打擾他,沒營養(yǎng)的話說多了沒勁兒,而且他知道,一會兒就會有人來撈葛年。
果然,半分鐘后,審訊室的門被敲響,撈葛年的人來了。
敖域這回沒有為難來人,爽快地將人放了出去,畢竟他們真的沒有切實證據(jù)。
等葛年走后,姚至按動墻上的一個按鈕,單向玻璃頓時變成不透明狀,丁宇也恢復(fù)原貌癱軟在椅子上。
真特么疼啊,太疼了。身體好了,精神上他都ptsd了。丁宇望向封琛的眼神中充滿恐懼,他再也不敢對封琛生出任何惡念了。
敖域開門走了進(jìn)來,靠在門上揚(yáng)了揚(yáng)眉:“確定了,就是他,他應(yīng)該就是得意會在京城這片的最高領(lǐng)導(dǎo)人之一。”
姚至點了點頭,心想封琛真是聰明,之前敖域只是想用封琛的能力讓葛年有所忌憚,然后他們再加以審訊,葛年就算不全說,他們也能知道一些東西。
可封琛說:“葛年不同于聞?wù)伤麄,他有絕對的底蘊(yùn),在沒有切實證據(jù)的情況下,上面會有人保他,他也會有恃無恐,嚇唬不會起作用。”
“那怎么辦?”姚至、敖域異口同聲地問。
封琛就提出了離間、恐嚇、放歸、打壓的辦法。
離間:離間得意會和葛年之間的關(guān)系。葛年居高位多年,養(yǎng)成唯我獨(dú)尊的性格。
安全部調(diào)查過葛年,知道他是一個信自己不信命的性格,所以在他眼里,他和得意會的關(guān)系不是上下級,而是合作的關(guān)系。
若是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知道了他才能知道的事情,以葛年的性格必然會對得意會合作的誠意產(chǎn)生懷疑。
恐嚇:神之眼的能力葛年知道,但未必相信,讓他看到神之眼的威力,他才會確信得意會確實騙了他,最高合作人不止他一個。
放歸:這時候放葛年回去,葛年沉穩(wěn),當(dāng)時不會有什么舉動。但風(fēng)頭過后,必然會和得意會的人接頭,或者直接到他們地盤上,這樣他們可以順藤摸瓜。
打壓:摸到瓜后可以暫緩抓捕行動,制造一些小混亂,讓得意會對葛年產(chǎn)生懷疑,隨后打壓葛家產(chǎn)業(yè),特殊安全部坐山觀虎斗,坐收漁翁之力。
這期間,葛家必定元?dú)獯髠诺靡鈺男磐酱酵鳊X寒,會內(nèi)就可能不穩(wěn),為他們鏟除得意會埋下一枚火種。
當(dāng)然得意會勢力太龐大,信|眾遍布國內(nèi)外,蠱惑人心的能力太強(qiáng),最終結(jié)果可能收效甚微。
到這時他們再逮捕葛年,也不晚,經(jīng)此一事,葛年會全部交代。
在這期間他們要做好的就是監(jiān)視、保護(hù)好葛年。
姚至和敖域聽了封琛的見解,一起對他豎起了大拇指,贊嘆道:“高,實在是高。”
封琛微笑回應(yīng)。
他本不欲管這人間之事,但被算計的自己和姚至,那些跟聞以晴一樣被迫害的少女,華夏的地脈,被放出來的鬼剎族,被收取五行靈力的妖族……
樁樁件件透著一股不尋常的味道,背后之人想要動搖華夏根本,所謀甚深,這已經(jīng)不是敖域這樣的年輕人能夠掌控得了的,他不得不管,哪怕最后被迫沉睡。
封琛微微合了合雙目,心中有了判斷,恐怕這就是他提前醒來的真正原因吧。
自己居然被天道擺了一道。
睜開眼睛,封琛目光落在笑著看他的姚至身上,也露出了一個微笑。
還好他甘之如飴。
第096章 臨門一腳
葛年確實沉得住氣, 被撈出去后,所有動作都很符合他集團(tuán)董事長的身份,也沒有和外人接觸。
因封琛事先就提過這一點, 敖域一點都不著急,倒是那些妖族的族長十分著急。
安全部和妖族的聯(lián)合行動已經(jīng)過去兩天時間, 明明方向是對的,可就是找不到之前關(guān)押大寶族長的地方。
大寶族長拖著病體去了一趟,也僅僅是縮小了搜索范圍,具體|位置他們就是摸不到, 這臨門一腳的滋味極其難受,有族長想要通過敖域再請封琛幫忙, 被敖域輕描淡寫地堵了回去。
敖域現(xiàn)在輕易不敢去驚動封琛,封琛那是什么身份,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上古時期神就不能隨意插手人間之事,何況現(xiàn)在。
而且求人不如求自己,如果封琛未曾出現(xiàn)呢?難道他們就要認(rèn)輸了?封琛已經(jīng)幫了他們良多, 剩下的也該靠他們自己了。
將自己的想法, 增增減減說給了那些族長聽,虎宣直腸子, 還想再說什么被胡姬拉住,剩下兩個族長見狀,想說的話也咽了回去, 最后一甩袖子悶頭又去搜尋了。
虎宣覺得沒意思, 也走了。很快辦公室里只剩下敖域和胡姬兩人。敖域明白胡姬應(yīng)該是有話跟自己說,指了指沙發(fā):“胡姬族長請坐, 有話不妨直說!
胡姬看著面前眉眼深邃男人,深吸一口氣道:“封琛根本不是什么神之眼的宿主吧。”
敖域眼神微動,忽然笑了:“胡姬族長何出此言啊,封琛的身份我安全部沒必要造假!
“我沒有說你們特殊安全部造假!焙佳坶g滿是凝重,“敖域,你雖為真龍,但我青丘狐族就算你父王也要敬重三分,自然傳承也多。據(jù)我所知,泰山神根本沒有留下什么眼睛贈于后人,也就不存在有凡人能擁有神之眼。”
“所以,胡姬族長想要說什么?”敖域面色微冷。
胡姬擺了擺手:“敖域你不用如臨大敵,就算我想做什么,以那位的能力我也不會成功。”
敖域不明白胡姬想表達(dá)什么,不想動封琛,卻一直打探封琛的身份,這太可疑了。
胡姬似乎看出了敖域的疑惑,媚骨天成的臉上泛起淡淡微笑:“我這么確定只是想知道那位的蘇醒是不是得意會的手筆。”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卑接騿。
胡姬嘆了口氣:“是,證明得意會所謀不單單是華夏地脈和養(yǎng)邪神那么簡單了;不是,我還能稍微安心一點……”
后面的話胡姬沒說,但敖域明白了。
如果得意會在知曉封琛身份還將封琛喚醒,他們背后之人,就算不能與泰山神封琛比肩,也不會遜色太多。
封琛的可怕,他雖未領(lǐng)教過,但僅憑封琛無意間流露出來的氣勢便可窺見一二,能與如此人物比肩的人必定不是什么簡單角色,也不是他們都能對付的人。
胡姬擔(dān)心的不無道理,倒是他敖域短視了。
想明白這些,敖域?qū)⑻┥街畮p上出現(xiàn)的陣法告訴了胡姬,還將鹿靈發(fā)給哈珠的陣法圖,以及他們后面去泰山查到的蛛絲馬跡全給胡姬看了。
半晌后,胡姬放下資料,眉心皺起道:“你應(yīng)知道,除了鹿靈的山主,還有一位泰山神,這位泰山神又被成為東岳大帝。”
“你是說,對方想要喚醒的是東岳大帝?”敖域驚訝,“可對方的準(zhǔn)備都是想要換取封琛的眼睛啊,封琛的眼睛是獨(dú)一無二的吧,難道東岳大帝也有這樣的眼睛?”
胡姬搖了搖頭:“不清楚,可既然東岳大帝得封泰山神而不犯上古泰山神的忌諱,想必是那位點了頭。那位既點了頭,東岳大帝也算是承襲了他的衣缽,名義上算師徒,徒弟有師父的一些本事也很正常!
這點倒是敖域沒想到的,他立馬拿出了手機(jī)給鹿靈打了個電話,等掛斷電話后,他對著胡姬點了點頭。
胡姬猜測的沒錯,東岳大帝得封泰山神確實是封琛屬意的,和封琛算是有了師徒名分,便也得了封琛的一些恩賜。
比如掌管生靈生死,陰陽輪回的能力,以及封琛眼睛的一些能力。
得知此消息,兩人面色同時凝重起來。東岳大帝雖然不如封琛來頭大,但也是道教尊神,敢打他主意的人,也不會是現(xiàn)在的他們能抵擋得了的。
“這下麻煩了,我得想想怎么搬救兵了!卑接蜞馈
*
另一邊,姚至開車帶著封琛從蘋果臺回安全部,綜藝第一期終于在今天錄制完畢,第二期一周后錄制,這期間,黎宇把封琛的通告全推了,他倆也算得了一周的假期。
路上姚至從猜測葛年什么時候會有動作,到段新知道自己壽命被借走二十年的崩潰,再到那些看上去各個慈眉善目,背地里卻用女子一生為自己鋪路的所謂的各大世家,一直說到得意會背后之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說完這些,他又說了這次錄制順利有些不可思議,又說這次熟人挺多的,尸骨塔那個案子的時候,他還差點和這次救場的嘉賓王果起沖突等等。
封琛目光溫和地看著姚至小嘴不停的說,還在等紅綠燈的間歇給姚至開了一瓶快樂水。
姚至就著封琛的手喝了一口,在變燈的瞬間一腳油門沖了出去,嘴還是沒停又把話題拉到正事上:“妖族搜索了兩天都沒找到地方,對方隱匿的本事好強(qiáng)。”
聽到這點,封琛擰上瓶蓋,慢條斯理地說:“不是對方隱匿的本事厲害,是妖族沒找對地方。”
“什么意思?”
封琛笑了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示意姚至親他一下。姚至也不扭捏,本來就是自己男朋友,別說他要求了,就算不要求他也想親。
將車停在路邊,姚至解開安全帶湊過去親封琛,他沒有親在封琛指的嘴角上,而是啵的一下親在了封琛的唇上,然后撬開封琛的唇齒,用舌頭細(xì)致地勾勒封琛優(yōu)美的唇形,最后勾動封琛的舌和自己共舞。
這個吻,姚至主動且強(qiáng)勢,被按在座椅上的封琛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乖乖地任由姚至對自己的“輕薄”。
一吻結(jié)束,兩人氣息都有些不穩(wěn),姚至將頭垂在封琛的肩膀上,耳邊是封琛性感的呼吸聲。
片刻后,他道:“封琛,我好喜歡你!
封琛低低地笑了,胸膛震動帶出的笑性感好聽,剛剛還豪邁“強(qiáng)吻”封琛的人,倏地紅了耳朵。
封琛愛憐地親了親愛人紅紅的耳尖,掃了一眼車外正在靠近的人,聲音低沉沙。骸爸林粒乙矏勰悖绻俨蛔,交警就要來抓咱倆了。”
姚至:“……”
這人真是太壞了,現(xiàn)在不是算賬的時候,姚至瞪了封琛一眼,坐回去系好安全帶,啟動車子在交警來催促前離開了原地。
這會不堵車,姚至開得順暢,壓下被封琛調(diào)戲的甜蜜羞意,將話題拉回正規(guī):“你剛才說他們找錯對方是怎么回事!
封琛懶洋洋地靠在座位上,視線落在姚至更加紅潤的唇上,嘴角的笑意輕松愉悅:“落堰山!
姚至怔了一下,才像是想起了什么,手忙腳亂就想給敖域打電話,被封琛制止:“別急,我來!
說罷,封琛快速撥通了敖域的電話,言簡意賅地讓敖域帶人去落雁山搜捕。
敖域沒有羅里吧嗦地非要問個清楚,掛了電話和胡姬對視一眼,同時起身去做他們該做的了。
車?yán),封琛放下電話,看向姚至:“你不問我為什么現(xiàn)在才說出那些被抓住的妖族在落堰山嗎?”
“我為什么要問?”姚至側(cè)頭回看他,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封琛,我知道你做事都有理由,而我相信你。”
“不止我相信你,何封、敖域、哈珠……大家都相信你,不會覺得你現(xiàn)在說出來是有意隱瞞!
“就因為相信我?”封琛揚(yáng)眉。
“當(dāng)然不是,你當(dāng)我真的是那被美人兒迷惑的昏君啊!
封琛來了興趣,非要弄清楚,他問:“那是為什么?”
姚至將車停在安全部的門前的停車場里,語氣輕柔:“落堰山上發(fā)生命案,卻不見祟氣,藍(lán)寶石手鏈指引的也是落堰山的方向,兩天時間,我們都沒想到之間的聯(lián)系,沒摸到人家的山門,實在是——蠢!
看看著大門口魚貫而出的外勤們,姚至回頭親了封琛一下,才道:“封琛,我不傻,敖域更不傻。你若是想害那些妖族,也不會在最開始就給我們線索。沒有你的線索,單單落雁山上發(fā)生的事情,我們憑自己花費(fèi)的時間比兩天只多不少!
封琛挑了挑眉,就聽姚至繼續(xù)說:“你算是給我們提了醒了,提醒我們要靠自己,必要時要發(fā)散思維,不能只講求線索!
“可我晚了兩日說,可能被抓的妖族會多死去幾個,你不覺得我冷血嗎?”封琛靠近姚至,在他耳邊輕聲說,“不覺得我冷漠無情,漠視生命嗎?”
姚至解開安全帶,一把將人攬在自己懷里,輕輕拍了拍封琛的后脊,聲音柔和中帶著不容他人質(zhì)疑的堅定:“封琛你記住,你從來都不冷血,也沒漠視過性命,你是我見過最溫柔的人!
姚至眼前浮現(xiàn)出自從認(rèn)識封琛后的點點滴滴。
從最初救他扭腳,到穿著嫁衣幫他們破案,再到推開同事被砸到重傷,再到鬼點名時靠自己救人,還有救那些被冥種迫害的人,不顧他人對自己的威脅,告知線索……這樁樁件件都能看出封琛心中的善念。
說實話,他不知道封琛為什么會晚兩天才說出落堰山,而不是第一時間便告知他們。他不知道,這兩日內(nèi)有多少妖族會遭到毒手,他只知道如果沒有封琛,別說兩日,更多時間他們都不一定能找對地方。
而且他相信封琛這么做必然有他的理由。
如果是以前,姚至絕對不相信自己居然會感情用事,無條件相信一個人,但現(xiàn)在姚至發(fā)現(xiàn),自己就是信任封琛,哪怕封琛有事情瞞著自己。
姚至知道如果信任的結(jié)果是悲慘的欺騙,他會多慘,但他愿意賭上這些,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更愿意相信封琛隱藏在心底深處的那種別人看不見的“悲天憫人”。
輕輕蹭了蹭封琛的臉頰,姚至繼續(xù)道:“封琛,你不用試探我,我等你主動和我坦白的一天。”
封琛久久沒能說話,許久后他回抱住姚至,貼著他的耳邊道:“放心,我不會辜負(fù)你的信任。這兩日不會有更多的妖族死亡,我上次故意沒說,五行五靈剎陰陣只能月圓時啟動,距離下次月圓還有許多時間呢!
姚至放開封琛和他額頭相抵,輕笑一聲:“你做的對,就該讓他們急一急,誰讓他們想用你做餌了!
話音落下,兩人相視一笑,眼中情意流轉(zhuǎn)。
第097章 酆都大帝印
各大妖族族長可不知道自己這兩天急得滿嘴火泡都是自己造的孽, 得知自己的族人很可能就在落堰山之后,散出去的兵力瞬間回攏浩浩蕩蕩地朝著落堰山進(jìn)發(fā)。
可他們剛剛踏入落堰山,落堰山四周便升起濃濃白霧, 遮住視線和神識,很快他們便迷失在這片濃霧之中。
褚?guī)熍R和小胡一直就在落堰山上沒有回來, 在得知被抓的妖族可能在落堰山之后,敖域就嘗試跟褚?guī)熍R聯(lián)系,結(jié)果卻是讓他大吃一驚,他聯(lián)系不到褚?guī)熍R了。
這可嚇壞了敖域, 褚?guī)熍R是何等人物,戰(zhàn)力比上古兇獸相柳都高, 只是去落堰山查一個普通人的死亡案件,居然“丟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心下不安,敖域連忙給穆麟打去了電話。穆麟的本體一直被褚?guī)熍R掛在脖子上,如果說此時有誰能找到褚?guī)熍R,也就只剩下穆麟可以了。
可讓敖域頭疼的是,穆麟居然也失聯(lián)了, 打他的電話就是不在服務(wù)器, 特質(zhì)的傳訊符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敖域心下了然,必然是穆麟聯(lián)系不上褚?guī)熍R自己去找了, 恐怕此時也陷入了危險之地。
敖域心下一凜,連忙又去聯(lián)系胡姬族長,電話里傳出的“不在服務(wù)器”和傳訊符的安靜, 昭示了胡姬族長他們很可能也失聯(lián)了。
褚?guī)熍R、穆麟、小胡失蹤, 特殊安全部一下子“折損”了三員大將,前往落堰山的妖族也失聯(lián), 敖域心中的不安之感蒸騰而起,就要起身回家去搬救兵,差點跟要進(jìn)門的姚至撞在一起。
“你這是急匆匆的要去哪里?”姚至將人攔下,“是發(fā)生了什么緊急的事情了嗎?”
敖域皺著眉頭將方才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后道:“這世間能困住褚?guī)熍R的東西不多,那落堰山的秘密定然不小,我要回家去搬救兵。對了,你們繼續(xù)幫我聯(lián)系胡姬族長,聯(lián)系上就讓她們?nèi)f事小心。”
說完,敖域閃身就要走,被封琛一句冷冽的“等等”叫住了腳步。
敖域回身,就聽到封琛道:“落堰山雖為小龍脈,卻因從古至今各代紫薇帝君之氣蘊(yùn)養(yǎng),早已經(jīng)成了龍脈龍頭之所在。”
“龍頭有眼有口有鼻,分辨善惡是非,想要在它的地方作惡,就必須要封住龍頭的眼,讓它不能看,封住龍頭的口,讓它不能說,封住龍頭的鼻,讓它無法和外界氣息相連……”
“所以呢?”敖域不太明白封琛叫住他說這么一通似是而非的話是什么意思,心中嘀咕,上古神說話都是這么愛打機(jī)鋒的嗎?
當(dāng)然,這話他也不敢問出口,封琛不讓他走,必然是有線索提醒他,他憋住心中的焦躁,站在原地仔細(xì)聽。
“所以,被蒙蔽的龍頭,被人喚醒后,朦朧間不知自己眼前之人是敵是友,便會形成一個獨(dú)立的空間困住喚醒他之人!狈忤√ы窗接颍岸虝r間,被困之人不會有礙,長時間……”
“長時間會怎么樣?這個空間會不會擴(kuò)大,將整個落堰山框進(jìn)去?”敖域急切地問。
封琛給了他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淡淡吐出了一句讓敖域差點崩潰的話:
“若是一直不能讓龍頭相信,便會被龍頭吸去周身靈力血肉,永遠(yuǎn)留在那個空間里,直至化為枯骨。與此同時,龍頭“心”生出的怨恨便會無限擴(kuò)張,整個京城都會被框進(jìn)去!
“屆時,整個京城的人都會成為滋養(yǎng)龍頭的養(yǎng)料,正龍頭龍脈會轉(zhuǎn)化為邪龍頭龍脈,吞噬其他龍脈,毀華夏根基!
龍脈會由正轉(zhuǎn)邪這事敖域小時候聽他爹講過,想要龍脈由正轉(zhuǎn)邪的條件非?量,什么龍脈要有清晰的龍頭,龍頭還要有靈,靈還要被秘法蒙蔽,再用秘法集齊世間各種兇惡之氣,用這些兇惡之氣煉化龍頭。
期間還要給龍頭喂食血食,以天地“奇寶”為最佳,大能力者次之,也才是有可能讓龍脈由正轉(zhuǎn)邪。
他原本只以為這只是他爹嫌棄他睡覺鬧騰編出來騙他的,沒想到卻是真的。
“啊啊啊啊,怎么會這樣?”敖域跳腳,他不相信褚?guī)熍R會莽撞地喚醒被蒙蔽的龍頭,不是褚?guī)熍R喚醒的,就必然是褚?guī)熍R發(fā)現(xiàn)了什么,才會被人利用龍頭這個特點困在了原處。
而褚?guī)熍R、穆麟他們,成了轉(zhuǎn)化龍脈的一環(huán)。
“那空間不能打破嗎?”聽明白的姚至問出關(guān)鍵的問題。
他們現(xiàn)在知道了癥結(jié)所在,是不是打破空間就能救出褚?guī)熍R他們,還能解決這個正邪轉(zhuǎn)變問題呢?
封琛搖了搖頭:“空間倒是可以打破,但打破空間,龍脈碎裂,龍魂的怨恨會讓被這龍脈滋養(yǎng)的京城和這京城百姓霉運(yùn)纏身,生死憑天。”
“這……”敖域遲疑了,京城將近三千萬的人口,這個數(shù)量誰也負(fù)擔(dān)不起。
可不打破空間,褚?guī)熍R、穆麟、小胡,和那些剛剛前往落堰山的妖族都可能會死在那個空間里,龍脈也會由正轉(zhuǎn)邪,危害華夏根基。
這簡直是個兩難的選擇。
就在敖域為難之際,忽然聽到姚至啊了一聲,他連忙抬頭,就見姚至眼睛亮晶晶的拉著封琛的手晃了晃,滿臉笑意地說:“如果褚?guī)熍R他們能讓龍頭相信他們是友,是不是就沒事了?龍脈也能保?”
封琛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姚至的臉:“至至真聰明,昔日泰山神鑄造山河鼎記錄天下地脈走勢,后酆都大帝覺此法甚妙,用大神通鑄造酆都大帝印鎮(zhèn)壓天下惡鬼,龍脈對于這兩樣?xùn)|西有著天生的親切感!
頓了一下,封琛繼續(xù)說:“而這兩樣如今都在你特殊安全部!
后一句話,封琛是看著敖域說的,敖域不是蠢材,當(dāng)即明白了封琛想要表達(dá)的意思,懸著的心終于算是落了地。
他看著說完又去看姚至的封琛,心底不由浮現(xiàn)出一個念頭,今天發(fā)生的事情是否都在封琛的算計之中。
封琛明明早知道那些妖族都在落堰山,卻引導(dǎo)他們?nèi)フ沂宙,然后過了兩天,等褚?guī)熍R可能陷入龍頭所制造的空間里時,才告知被抓妖族所在。
他是怕提前說了,褚?guī)熍R就會從落堰山折返,穆麟自然也就不會因為去找褚?guī)熍R一起被困,妖族反倒成了龍脈轉(zhuǎn)變的關(guān)鍵嗎?
可如果是這樣,他直說就好了,為什么要等事情發(fā)生了,才跑過來點撥他呢?
還是說,封琛礙于身份,只能如此幫他們,而他們卻忽略了什么呢?
他這么想著,眼神也就帶著探究的意味看向封琛,剛好撞進(jìn)封琛漆黑的眼中。
只一眼,敖域就心底打冷地垂下了頭。封琛的眼神極其平靜,甚至帶著長輩看小輩的包容之意,可如此溫和的眼神卻讓敖域覺得自己所有的思想在這一眼間就被看透,不由自主地生出懼怕。
果然是天神不可冒犯嗎?自己這是沒有惡意,若是有惡意,恐怕和丁宇一樣已經(jīng)糟了雷劈了。
偷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敖域整理,面部表情,才斟酌地開口:“那前輩記憶里,遇見這種情況要怎么解決,等褚?guī)熍R他們回來就行了?”
姚至也好奇,他抓住封琛的衣袖,大眼睛滿是好奇的光芒:“我知道穆麟真身是一座青銅方尊,他應(yīng)該就是你說的山河鼎,那褚?guī)熍R就是酆都大帝印了?”
封琛點了點頭,手指戳了戳姚至的胸口:“他這里跳動的不是心臟,而是一枚和酆都大帝印很像的王印!
姚至搶答:“這個我知道,是碧玉王印。當(dāng)年禹國有四圣器,青銅方尊、黃金權(quán)杖、青瓷面具和碧玉王印。穆麟是青銅方尊的器靈,何封是黃金權(quán)杖中龍杖的器靈,鳳杖未生靈,青瓷器靈被一分為二,而碧玉王印不能生靈。”
敖域補(bǔ)充道:“聽穆麟說碧玉王印是酆都大帝印的盜版,有酆都大帝印的幾成功效,卻不能生靈,閻君說是正版不允許。褚?guī)熍R現(xiàn)在身懷碧玉王印,倒也算是和酆都大帝印有關(guān)系!
“不止!狈忤∥⑽⒁恍,指了指辦公室里的沙發(fā),“進(jìn)去說吧!
敖域一拍腦袋,才發(fā)現(xiàn)他一直把兩人擋在門外了,連忙把人放了進(jìn)來。
坐下后,封琛才把褚?guī)熍R真正的來歷仔仔細(xì)細(xì)說了一遍。
“何封是器靈當(dāng)?shù)脽o聊投胎成了人,這個想必你們都知道,但他并不是第一個去閻君那里投胎的器靈,第一個投胎的器靈就是酆都大帝印的器靈!
姚至、敖域同時瞪大眼睛,異口同聲道:“是褚?guī)熍R!”
封琛喝了口水,點了點頭:“酆都大帝印已然生靈,和他相關(guān)之物便不得生靈,這是天道賦予他鎮(zhèn)壓惡鬼的獎勵。也正因為他是酆都大帝印的器靈,才能用碧玉王印做心臟,可盜版終究是盜版,不如正版好用。”
“您、你的意思是……”敖域言語試探。
“我可什么都沒說。”封琛靠坐在沙發(fā)上,不提剛才的話題,拉住姚至的衣袖,聲音透著一絲可憐,“至至,我餓了!
姚至一聽也顧不上別的了,跟敖域說了一聲封琛中午沒吃東西,就要帶著封琛回宿舍。敖域也沒阻攔,他還在琢磨封琛剛剛說的話。
等他下定決心之后,兩人早就不見了蹤影,敖域也不再浪費(fèi)時間,一個閃身去冥府找閻君“麻煩”去了。
閻君殿中,正在批閱公文的閻君忽然打了好大一個噴嚏,身體也忍不住抖了抖。抖完之后,嘀咕道:“我這是感冒了?鬼神也會感冒嗎?沒聽說過啊!
想了想,閻君放下手中的文件,掐指一算,便呆愣在原地。好半晌,他才緩過來,仰天長嘯:“啊啊啊啊,山主、神君,你又坑我。!”
第098章 藍(lán)寶石
坑了所有人的封琛優(yōu)哉游哉坐在廚房里姚至特地給他放的椅子上, 極其認(rèn)真的掐著豆芽的根,姚至說了一會要給他做一個清爽的涼拌豆芽吃。
封琛貴為上古大神,通天徹地?zé)o所不能, 可不知怎么就是廚藝這一道他是七竅通了六竅,只剩下一竅不通了, 是以對于姚至這種廚藝好的人,封琛心里是十分敬重的。
豆芽的根不難掐,封琛很快就做好了自己的部分,手撐著頭去看在煙火氣里走來走去的姚至, 眼角笑意浸染,襯得他如玉一樣的容顏竟似桃花綻放一般, 生生透出幾分明艷。
姚至回頭看到的就是這副美人含笑圖,也不禁笑了起來,他走到封琛身邊看著對方仰頭看著自己,聲音更是柔和了幾分:“怎么了?很餓?很快就能吃飯了。”
封琛搖了搖頭,只是笑也不說話。姚至像是想到了什么,拉著人走出了廚房,將人按坐在了餐廳的椅子上, 自己坐在他身邊, 才道:“敖域是去冥府了吧!
封琛挑了挑眉,裝傻道:“這我可不知道?”
姚至斜眼看他:“你不知道?”
封琛笑了:“我只是說出我知道的, 至于敖域要干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姚至:“……”好家伙,這是坑人于無形啊。
“好壞!币χ拎洁炝艘痪, 眼睛一轉(zhuǎn), 繼續(xù)問,“那酆都大帝印現(xiàn)在是在閻君手里?”
封琛點了點頭, 姚至立馬瞇眼,一副‘被我抓到了吧’的表情,看著封琛:“還說你不知道?”
封琛怔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大風(fēng)大浪都過來了,今日竟然翻在了姚至的小河溝里。
酆都大帝印是由鎮(zhèn)壓天下惡鬼的羅酆山鬼王酆都大帝由大神通鑄就,合該在酆都大帝之手。
后天道興人族,除人族以外,各族式微,天地靈氣極快消散,為防惡鬼盡出,酆都大帝神魂和羅酆山相合,以自身鎮(zhèn)壓極惡之鬼,酆都大帝印也就交閻君代為保管。
這算是一段秘辛,封琛知道是酆都大帝與山相合時曾經(jīng)托付于他,若冥府有難,讓他務(wù)必看在天下蒼生面子上幫閻君穩(wěn)住冥府。
封琛自然答應(yīng)了下來,畢竟這本就是他為了逍遙分出去的責(zé)任,必要時,是要履行這些職責(zé)的。
酆都大帝和羅酆山相合后,酆都大帝印就成了冥府至寶被閻君好好的收藏起來了,為了防止惡鬼作亂,閻君還弄出了一個贗品,有幾分酆都大帝印的能力,卻能讓閻君越級使用。
封琛第一次見到褚?guī)熍R時,就知道他是酆都大帝印的器靈,多年后再見發(fā)現(xiàn)他居然和假印合二為一了,當(dāng)即明白這是閻君的小算計。
酆都大帝“隕落”,為防止冥府動蕩,閻君便不能將酆都大帝印交還給熱愛自由的褚?guī)熍R?蓻]有酆都大帝印在,褚?guī)熍R便可能在劫數(shù)中煙消云散。
器靈若死,神器便會蒙塵,這不是閻君想要的結(jié)果,便有了如今不倫不類的結(jié)果。
將這些事情在心里過了一遍,封琛想逗一逗姚至,眨了眨眼睛裝傻,漆黑的眸子里透出愚蠢的天真。
姚至:“……”
該說不說,封琛的演技是真的好,要不是剛剛露了馬腳,姚至真就相信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過封琛不想說,姚至也不打算繼續(xù)問,他說過會等封琛自己想說的時候再說,便不會在這時候刨根問底,而且有時候不說,也是一種情侶間的情趣。
“好了好了,我不問了,準(zhǔn)備準(zhǔn)備先吃飯。”姚至起身往廚房走去,卻被封琛從背后抱了上來。
封琛雙手緊緊環(huán)住姚至勁瘦,將臉埋在姚至的頸窩,嗓音低沉沙啞中帶著一絲撒嬌意味:“至至別走,你想知道什么我都會告訴你!
姚至沒有說話,手搭在封琛交疊在自己腰腹前的手背上,溫?zé)岬捏w溫順著兩人的手傳遍全身,讓姚至倏地抖了一下,頭頂上的熊貓耳朵也顫顫巍巍地立了起來。
封琛親了親姚至圓乎乎的獸耳,聲音似蠱惑一般:“至至想知道什么,都可以問我,我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包括我還是處|男這件事……”
姚至:“……”
真是哭笑不得了,輕輕拍了一下封琛的手,姚至抿嘴笑道:“沒個正經(jīng)的,誰要問你這個了?”
封琛將人摟的更緊,繼續(xù)沒正行地說:“初吻也給你了,也沒和別人談過戀愛!
姚至側(cè)頭看他,這個角度他只能看見封琛飽滿的額頭和高挺的鼻梁:“所以呢?”
封琛在姚至的頸窩蹭了蹭,蹭得姚至笑出聲,才懶洋洋地說:“所以啊,我的第一次都是你的,你不能因為有些事情我不說就生我的氣,我不是不想告訴你,而是不知道該怎么說,還有——”
剩下的話,被封琛壓在里唇里,姚至支棱著耳朵只依稀聽見“對不起我,忘了”幾個字。
還不待他將這幾個字聯(lián)系起來,后頸忽然挨上一抹溫?zé),是封琛在親吻他的脖頸,有些癢,卻也讓姚至感覺到了封琛親吻里藏著的珍視。
嘴角抑制不住綻放一個微笑,姚至聲音又輕又暖:“我不生你氣,我說過,我相信你做什么都有你的理由,所以關(guān)于這方面的問題,我們不用再談?wù),但有一點你要記住——”
姚至語氣鄭重:“如果你敢隱瞞涉及你安危的問題,我是絕對會生氣的!
“放心,這點上絕對不會騙你!狈忤∥⑿卮。
因為這個世界除了天道,無人能殺他,即便是天道也只能讓他陷入沉睡。
危機(jī)解除,封琛抱著姚至不撒手,占了好一會便宜,才松開被自己欺負(fù)地額角都冒出細(xì)汗的姚至去廚房,自己則坐在餐廳的椅子上,擺弄著手機(jī),查看最近的消息。
輕薄的手機(jī)在他掌心中震動一下,一個未知號碼信息跳了出來。
封琛看了一眼,隨手打了幾個數(shù)字過去,就放下手機(jī)朝著廚房走去,邊走還邊說至至我來幫你了。
冥府,閻君殿。
看著手機(jī)上945的數(shù)字,閻君愣了片刻才看明白這幾個數(shù)代表什么意思,氣得他差點沒把手機(jī)摔了。
感情這家伙已經(jīng)懶得掩飾了,不僅懶得掩飾,還懶得搭理自己,就連承認(rèn)是他讓敖域過來找自己要酆都大帝印都承認(rèn)的這么敷衍。
虧得敖域還為他遮掩,真是年紀(jì)越大越?jīng)]正行了。
敖域站在閻君身側(cè),看著吹胡子瞪眼睛的閻君,試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惜沒用,他一動,閻君的視線唰地一下看了過來,眼中的殺氣讓敖域心驚。
敖域:“那個,閻君,我知道酆都大帝印是冥府至寶,但看在褚?guī)熍R時酆都大帝印器靈的份上您也得把酆都大帝印借給我,否則那小子死了,你這印……”
“不用你說,我知道了!”閻君一臉不樂意。
當(dāng)年,他知道褚?guī)熍R度過劫難后,不可能老老實實待在冥府,但冥府卻需要酆都大帝印鎮(zhèn)壓,才會借穆麟之手煉化碧玉王印代替酆都大帝印。
哪想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酆都大帝印還是要離開冥府。
“難道這就是天意嗎?”閻君喃喃道。
敖域站在一旁沒有接話,閻君跟他說了酆都大帝印對冥府的重要性。
可如果他今天拿不到酆都大帝印,褚?guī)熍R他們就可能被龍脈困更長時間。
更要命的是,妖族大軍已然進(jìn)了落堰山,若是他們魯莽打破了龍脈形成的空間,京城這三千萬人都得跟著陪葬。
退一萬步說,就算妖族他們沒有魯莽打破空間,待在空間時間久了難免不被敵我不分的龍脈煉化,屆時龍脈由正轉(zhuǎn)邪,整個世界都得玩完。
千里之堤毀于蟻穴,這可不是說笑的。
好在閻君喃喃過后,還是把酆都大帝印拿給了他。只是那臉色,敖域是不想再看了。
他拿過東西,直接飛奔而去,就連道謝都是傳音,生怕閻君舍不得再給搶回去。
閻君無語地看著一閃而過的背影,癟了癟嘴,心里還是不舒服。雖然封琛算是冥府前前前頂頭大老板,但封琛當(dāng)權(quán)那會兒,他沒入職。
等他入職了,他的頂頭上司早就換成東岳大帝和酆都大帝了,再加上他和封琛的相識有些戲劇性,他不知道封琛身份,最后兩人還成為朋友,所以后來就算對于封琛的身份有了認(rèn)知,但相處還是朋友模式。
被朋友坑到底,第一個想法就是罵回去。之前礙于敖域在這,不想小輩看笑話,他硬生生地穩(wěn)住了,此時閻君殿里就他一個人,此時不罵更待何時。
拿出差點被他摔壞的手機(jī),閻君美滋滋地想,感謝那些科研人員,即使死成鬼了,還認(rèn)真科研,這不就研究出了陰陽相通的手機(jī)。
解鎖屏幕,找到封琛的號碼,閻君撥通了過去,還提前清了清嗓子,心想封琛一接電話他就開罵,非要罵得封琛“割地賠款”不可。
嘟嘟兩聲過后,一聲低沉磁性的“喂”響起。
閻君立馬就要開罵,卻聽到電話那端的聲音由磁性轉(zhuǎn)為機(jī)械般的聲音:“封琛不接歹人電話,更不會割地賠款,想要罵人和打秋風(fēng)的就省省吧。PS冥府科技發(fā)展不錯,手機(jī)記得貢獻(xiàn)特殊安全部幾臺,謝謝!
閻·歹人·打秋風(fēng)·大冤種·君:“…………”
“封琛,我和你勢不兩立!!!”
*
“阿嚏——”
“怎么了?”姚至放下涼拌豆芽,看著鼻頭揉得通紅的封琛,關(guān)切地問,“怎么了?著涼了?”
“沒事,”封琛灑然一笑,眼中泛著姚至很少看見的小調(diào)皮,“估計有人憤憤不平,在罵我呢!
“閻君?”姚至聰明,封琛一說,他便猜到了封琛的意思。
見封琛笑意盈盈,知道他不在乎,姚至俯身落下一吻在封琛的鼻尖,笑著說:“罵就罵吧,他罵,證明東西已經(jīng)被敖域拿到了。”
“嗯,放心,我很大度的!狈忤邮纸o姚至盛了一碗湯,“你說,敖域他們都在外面忙,你卻只能陪著我在這溫暖的屋子里吃香的、喝辣的,那些人是不是看我更不順眼了!
姚至抬眸,發(fā)現(xiàn)封琛的表情不像是生氣,倒像是幸災(zāi)樂禍,心下好笑,封琛越來越孩子氣了,不過他就喜歡封琛這樣。
剛認(rèn)識時,封琛太冷了,現(xiàn)在這樣挺好的,再皮一點他覺得也沒問題。
“你管他們呢,”姚至配合封琛,“他們敢看你不順眼,我就揍他們,揍成丁宇那樣。”
“好,那他們欺負(fù)我,我可就靠你保護(hù)了。”
“當(dāng)然,保護(hù)男朋友是我的責(zé)任,”姚至笑著給封琛夾了一筷子小炒肉,“快吃,今晚月亮大,我們繼續(xù)修煉!
封琛點了點頭,也不再皮了,老老實實地端起飯碗,開吃。
窗外寒風(fēng)陣陣,天上一輪明月高懸,月光灑在干枯的樹木上,密密麻麻地陰影落在地上,無端帶出幾分恐怖肅蕭之感。
穆麟趴在褚?guī)熍R懷里,小胡離兩人遠(yuǎn)遠(yuǎn)的,火堆的火苗在寒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穆麟看著火苗發(fā)呆,褚?guī)熍R的吻落在他的額頭,他才緩過神抬頭去看俊美無儔的愛人。
“怎么了?”
褚?guī)熍R眼睛彎彎,將人摟得緊了緊:“沒事,就是想敖域多久才能發(fā)現(xiàn)我們被困了?”
穆麟想了想道:“域哥不傻,應(yīng)該會很快發(fā)現(xiàn)吧,就是希望,域哥不要太魯莽。”
褚?guī)熍R低笑了一聲:“放心,還有那位在呢。”
一說到“那位”穆麟來了精神,他在褚?guī)熍R懷里翻了個身,趴在褚?guī)熍R的胸口,眼睛亮晶晶的:“臨哥,不是說那位不能隨便插手人間的事情嗎?”
褚?guī)熍R沉吟片刻道:“末法時代前,確實不可以隨意插手人間之事,但現(xiàn)在應(yīng)該沒有那么嚴(yán)格了。”
“為什么?”穆麟不解歪頭。
褚?guī)熍R摸了摸他的頭發(fā),聲音溫和:“別的神仙我不了解,但上古之神我了解一二,知道他們是不可以動情,確切的說是無紅鸞星動之相,情感被封印,以免情愛失理智,最終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可這次——”
穆麟了然哦了一聲,這次不一樣了,封琛對姚至動了情,打破了情感被封印的禁制,
既然都能動情了,對于“上古神不能隨意插手人間之事”這條規(guī)則,恐怕也打了幾分折扣。
事實上,封琛確實在不著痕跡的幫助他們很多,封琛似乎也在試探天道的底線。
“那估計不用擔(dān)心域哥魯莽了!币χ撂а劭粗鴮⑺麄兝ё〉慕Y(jié)界,嘆了口氣,“你說它困住我們,又不動殺招,還時不時地窺視咱們到底是想干什么?”
“唔,可能只是好奇呢?”褚?guī)熍R笑道,“我覺得它對咱們挺有好感的。”
“是嗎?”穆麟回頭去看縮在另一個火堆邊鼻青臉腫的小胡,覺得褚?guī)熍R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見長。
似乎看明白了穆麟表情表達(dá)的意思,他伸手將穆麟的臉轉(zhuǎn)向自己,低聲調(diào)笑:“麟麟,你再看,我可吃醋了!
穆麟無奈地看他:“您老人家可閉嘴吧,再說下去,我怕你徒弟就沒了!
褚?guī)熍R挑了挑眉:“不怕,好歹都到了游尸級別了,要是這么簡單就死了,這徒弟不要也罷!
小胡:“……”
行吧,他習(xí)慣了,不就是閃瞎他的狗眼嗎?他認(rèn)了,就是他好想弄明白,這破結(jié)界和那個破小孩兒干嘛老是針對他,干嘛總是可他一個人欺負(fù)。
他也不是打不過,可師父不讓他打,就只能被那個熊孩子打的鼻青臉腫,簡直讓人無語。
嘆了口氣,小胡四仰八叉躺在火堆旁邊,看著白蒙蒙的蛋形結(jié)界,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只是他剛剛閉上眼睛,就聽見有一個細(xì)微的聲音若有似無地傳過來。
騰地一下坐了起來,小胡剛要開口提醒,就見一個成人手掌大厚重、古樸之印刷地一下擦著他的鼻尖飛了過去,在他們沒反應(yīng)過來之前直直沒入褚?guī)熍R的胸口。
褚?guī)熍R痛呼:“唔!”
穆麟:“臨哥!”
小胡:“師父!”
小胡連貫帶爬地跑到褚?guī)熍R身邊,半蹲在褚?guī)熍R身邊,急得像是一只熱鍋上的螞蟻。倒是穆麟最初焦急地喊了一聲后,就閉上了嘴。
穆麟的手放在褚?guī)熍R胸口,眼睛緊緊盯著褚?guī)熍R的臉,見他眉頭緊鎖,臉色煞白后,手中靈力噴涌而出,灌進(jìn)褚?guī)熍R胸口。
很快,一道碧色光芒閃過,哐啷一聲,一枚碧色大印從褚?guī)熍R胸口處掉落在地上。
穆麟看清那是什么的時候,心跳都停了,全身靈力更是盡數(shù)朝著褚?guī)熍R涌去,眼淚瞬間模糊了視線。
他聲音帶著哭腔,卻還是扯出一抹笑,似是安慰自己:“臨哥,沒事的,沒事的,我能煉化碧玉王印一次,就能煉化第二次,我很快就能救……”
“麟麟,別哭!
穆麟話還沒說完,為褚?guī)熍R輸送靈力的手掌就被褚?guī)熍R握住,穆麟剛要掙扎,就被褚?guī)熍R緊緊抱在懷里。
“麟麟不怕。”褚?guī)熍R手掌順著穆麟背脊輕柔撫摸,安撫著懷中之人,“我沒事,真的沒事,你聽,你感受一下,我的“心臟”是不是在跳動。”
褚?guī)熍R說著,輕輕將穆麟的頭按在自己胸口。
“咚咚咚……”強(qiáng)有力的心跳聲傳入穆麟耳朵里,穆麟眼睛微微瞪大,好半晌才在小胡猴子一樣的聲音里回過神來。
他驚喜地抓住褚?guī)熍R的衣袖:“臨哥,這是怎么回事?明明,明明——”
明明碧玉王印脫體而出了啊。
褚?guī)熍R擦去穆麟眼角的淚水,看著漸漸散去的白霧,和大樹后探出的小腦袋,微笑道:“這恐怕就要問問敖域了!
穆麟、小胡:“敖域/老大?”
此時被三人談?wù)摰陌接蚩粗约嚎湛杖缫驳氖郑旖浅榱顺椋忤∫矝]告訴他酆都大帝印會自己跑了啊,這一轉(zhuǎn)眼就沒了,他上哪找去啊。
連忙拿出手機(jī),卻想起這地方現(xiàn)在磁場混亂,別說電話了,就連特制的傳訊符都沒辦法聯(lián)系。敖域無奈只能放下手機(jī),祈禱是酆都大帝印感應(yīng)到了自己器靈就在附近,去找他的靈去了。
可能是他的祈禱奏效了,也可能是酆都大帝印真的自帶GPS定位裝置,飛走不過片刻,敖域就驚訝地發(fā)現(xiàn),厚重的白霧似乎散了,就連包裹他的結(jié)界也漸漸褪去。
敖域心中一喜,顧不得其他,拔腿就往山上跑,跑的過程中,不忘聯(lián)絡(luò)褚?guī)熍R他們。
功夫不負(fù)有心人,這次他終于聯(lián)系上了褚?guī)熍R,聽到對面回答他的話,敖域簡直要熱淚盈眶了。
告訴了褚?guī)熍R妖族大軍都在落堰山上,以及被抓妖族也在落堰山上后,褚?guī)熍R立馬說了一個坐標(biāo),讓敖域趕過去會和。
敖域心知這可能就是關(guān)押妖族的地點,見霧氣越來越薄,和妖族的傳訊靈符也有了反應(yīng),便將坐標(biāo)重復(fù)了一遍,三方人馬急速朝著落堰山深處前進(jìn)。
與此同時,特殊安全部危險物品證物室,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那黑影像是一張畫一樣,一點一點將自己從墻上撕了下去,然后跟一條沒骨頭的魚一般貼著放證物的架子游走。
當(dāng)幾個整齊擺放的小木雕出現(xiàn)在“它”的視線里,黑影才停下來伸出一抹黑乎乎的影子,將小木雕卷起,剛要走看見邊上擺放的整齊的紅色嫁衣,頓了幾秒,才小心地卷起嫁衣。
然而,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黑影并沒有就此離去,而是繼續(xù)在證物室中游走,直到一個漂亮的禮盒出現(xiàn)在眼前,黑影整個身影都抖了起來,身形變得像是被潑開的墨水一樣,邊緣都模糊了,可見激動之色。
“找到了,終于找到了,不用死了,不用死了!焙谟凹拥卣Z無倫次。
“它”牢牢圈住禮盒,再也顧不上其他的,貼著地皮穿過半米后的合金鋼門,又穿過人影晃動的走廊,一點一點脫離監(jiān)控范圍游了出去。
特殊安全部,宿舍中。
封琛緩緩睜開了眼睛,他沒有動,只是微微轉(zhuǎn)頭看向月光灑下形成的陰影部分,嘴角緩緩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
去吧,去吧,帶著我的“藍(lán)寶石”去見你的主人。
我要看看,究竟是誰讓天道如此忌憚,不惜喚醒沉睡中的我。
第099章 祭鼎
落堰山。
敖域率先和褚?guī)熍R他們會和, 還沒說上幾句話,敖域就被一個小巧的身影吸引了注意力。
“這是?”敖域疑惑地神情里帶著些許詭異的激動,看著藏在穆麟身后齜牙咧嘴嚇唬自己的小孩兒, 聲線都高了幾分,“難道這就是……”
“不可說!瘪?guī)熍R打斷敖域的話, “我們還是看看被抓的妖族到底在不在里面吧。”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敖域都不敢相信,居然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在京城龍脈之處建造了這么大一座古堡。
看來他近些年還是太仁慈了一些,特殊安全部那幫兔崽子太悠閑了, 是時候該好好練練他們了。
“回去就整治他們。”敖域咬牙切齒。
這表情逗笑了褚?guī)熍R他們,褚?guī)熍R拍了拍敖域肩膀讓他收著點脾氣, 別一會兒泄露了氣息,讓里面的人發(fā)現(xiàn)。
敖域連連點頭,他再生氣也知道事情的輕重。
妖族眾人還沒趕到,他們也沒輕舉妄動,貼著隱身符躲在一邊,看著里面的人來來往往,時不時抬著蓋著白布的擔(dān)架出來。
褚?guī)熍R為了看清楚對方抬的是什么, 一股氣勁由指尖彈出, 抬擔(dān)架的人當(dāng)即腿一軟跪在了地上,擔(dān)架也不受控制地砸在地上, 一具似人非人、似獸非獸的尸體摔下?lián),被褚(guī)熍R他們看了個清楚。
褚?guī)熍R和敖域?qū)σ曇谎郏疽呀?jīng)確定了他們沒找錯地方。
小胡機(jī)靈, 在對方重新抬起擔(dān)架時, 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最起碼他們要知道對方是怎么處理這些妖族軀體的,也算給妖族一個交代。
小胡走了, 接到消息終于找對路的妖族眾人也到了。
大批人馬到的無聲無息,倒也沒有“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沖動,全都蟄伏起來,等待敖域的指揮。
胡姬帶著幾個族長走到敖域身前,還沒開口就見敖域點了點頭,瞬間明白他們終于找對地方了。
敖域道:“尸體那邊小胡去了,你這邊再派一隊,穆麟你帶著他們?nèi)フ倚『,至于這邊……”
虎宣早就按捺不住了,惡狠狠地接話:“我打頭陣!”
胡姬皺眉:“虎宣你別沖動,聽敖部長安排。”
“我……”虎宣還想回嘴,就被蛇族的族長拉了下去,虎宣還想反抗,卻反抗不過蛇族族長鎖喉一樣的柔技,被硬生生地拖了下去。
胡姬歉意地看了敖域一眼,道:“敖部長,我們對于里面的那個陣法了解不深,這邊就還請你指揮了!
敖域心想,我了解的也不多啊。
那位大佬也不知道什么毛病,說話總是說一半留一半,這陣法具體怎能運(yùn)行的、會不會對所有靠近“它”的妖族產(chǎn)生影響他是一點都不知道。
可這時他若要說自己不知道,別人也不能信,胡姬估計還以為他臨陣怯場了呢。
就在敖域為難之際,手機(jī)震動了一下,他拿出手機(jī)就見是封琛給他發(fā)了短信。打開一看,敖域心里有了底。
敖域:“胡姬族長放心,五行五靈剎陰陣只在月圓之夜可以開啟,現(xiàn)在無法影響到我們。不過,這地方如此隱秘,估計機(jī)關(guān)重重,我和褚?guī)熍R打頭陣進(jìn)去看看,你派兩個擅長隱匿的人跟著我們!
胡姬也覺得這個辦法相對穩(wěn)妥,點了兩個人跟著褚?guī)熍R和敖域,她則守在門外,等待幾人回來。
敖域他們回來的很快,里面確實機(jī)關(guān)重重,好在褚?guī)熍R本身就是個隱藏的機(jī)關(guān)大師,這些完全難不倒他,悄無聲息破壞了機(jī)關(guān)也沒多耽擱時間。
出來后,敖域的指揮也是簡單粗暴,只有一個字——沖!
一聲令下,大軍踏破古堡大門,把里面往來的人嚇了一跳,等他們回過神來之后,已經(jīng)被抓住不能動了。
半個小時候,整個古堡都被清空,可是他們除了在古堡工作的人外,沒有發(fā)現(xiàn)一個被抓走的妖族。
敖域突擊審訊了古堡工作人員,得到的都是不知道的答案。
虎宣脾氣火爆,一腳將其中一個強(qiáng)壯男人踹了出去,強(qiáng)壯男人趴在地上抽搐吐血,差點一命嗚呼也不肯說被抓的妖族到底在哪里。
虎宣還想再踹,被褚?guī)熍R攔住,他半蹲在趴在地上抽搐的男人面前,指著剛剛被他們抬出去準(zhǔn)備處理掉的尸體,冷聲問:“你說你們是合法的古堡工作人員,那這你怎么解釋?”
頓了一下,褚?guī)熍R聲音又冷了幾分:“看著我!再給你們一次機(jī)會,人究竟被你們關(guān)在哪里!”
話音未落,褚?guī)熍R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碧綠色的光芒,那男人冷不防看見,霎時就不動了。
好半晌,他頭一垂,閉眼昏死過去。
“怎么樣?”敖域見人昏了過去,連忙問。
他知道是褚?guī)熍R用了獨(dú)門的催眠術(shù),比搜魂術(shù)更溫和的一種秘術(shù),這種秘術(shù)不會讓人變成白癡,可效用半點不減,就算是他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都會中招,這個小嘍啰肯定抵擋不住。
這意味著他們有線索了。
可讓敖域驚訝的是,褚?guī)熍R卻搖了搖頭道:“他確實不知道,在他們的眼里,那些妖族就是被有特殊虐|待癖好的人,用來發(fā)|泄|暴|虐}欲的小貓小狗!
“什么?怎么會這樣?”敖域皺眉,“那他們不知道這些‘小貓小狗’被關(guān)在哪里嗎?”
褚?guī)熍R搖頭:“他的記憶里,他是處理尸體的清道夫。具體尸體是怎么出現(xiàn)的,他記憶里十分模糊。他的記憶被人動過手腳,即使我現(xiàn)在用搜魂術(shù),也得不到答案,而且他中了冥種。”
“冥種,那是什么玩意兒?哎呀,現(xiàn)在不管哪個冥種了,換個人審審呢?”虎宣連忙問。
褚?guī)熍R再次搖頭:“他的記憶被動過手腳,別人的記憶同樣會被動手腳。五行五靈剎陰陣只有月圓之夜才能啟動,這意味著,真正管事的人很可能不在古堡之中,而且這個古堡——”
褚?guī)熍R看向身后巍峨的古堡,這個古堡的建筑材料十分特殊,不知道摻了什么,竟然能屏蔽妖氣和靈氣不外泄。
所以,他們無法通過妖氣找到被關(guān)押的人。
“那怎么辦?放棄嗎?”虎宣狠狠踹了身邊的樹一腳,“我不甘心!”
在場的人,沒人甘心。明明已經(jīng)找到地方,卻找不到被關(guān)押的人,任誰都會憋氣、窩火,恨不得一拳打爆地球。
事情一時間陷入僵局,敖域無法,只能讓一個族長帶著妖族眾人先把被抓住的人送回安全部,自己和胡姬他們繼續(xù)搜索。
可惜還是連個妖影子都沒看見,敖域摸著下巴,喃喃道:“不可能啊,怎么一點破綻都沒有呢?”
褚?guī)熈艘彩且苫,回來的小胡和穆麟跟在褚(guī)熍R身后,挨個房間搜尋,也是一無所獲。
穆麟走到褚?guī)熍R身邊,拉著他的手晃了晃,褚?guī)熍R轉(zhuǎn)頭看他:“麟麟,累了?”
“沒,就是覺得有些違和!
“違和?”
“嗯,”穆麟手指撫摸著墻壁,緩緩道,“你覺不覺得這個材質(zhì)有些熟悉!
褚?guī)熈苏艘幌,空著的手撫上自己藏在衣領(lǐng)里的小鼎,失聲道:“和你一樣!”
穆麟點了點頭,聽到動靜的幾人回過頭看向兩人,還沒等問怎么回事,就聽到褚?guī)熍R一聲暴喝:“快退!”
話音剛落,原本平滑的墻面瞬間竄出密密麻麻靈蛇一般的繩索,鋪天蓋地地朝著眾人襲來。
那繩索上隱隱帶著讓人不喜的氣息,虎宣不小心被纏住手臂,當(dāng)即妖力運(yùn)轉(zhuǎn)不暢,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把自己憋死。
胡姬看見,大尾巴擋住繩索,一尾巴把人卷到了自己身邊,虎宣才緩了過來。幾人邊退邊打,好不容易從盤絲洞一樣的古堡中退了出來。
“這、這是什么東西?”虎宣一屁|股坐在地上,心有余悸地看著古堡,今天他差點陰溝翻船。
那些繩索乍一看沒什么特殊能力,卻對他們妖族壓制特別大,數(shù)量簡直比蜘蛛吐的絲都多,防不勝防。
胡姬面色凝重,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看向最先發(fā)出提醒的褚?guī)熍R:“褚?guī)燁檰,這座古堡是不是就是五行五靈剎陰陣抽取五行靈力需要的祭鼎!
褚?guī)熍R頷首。
“這么大?”敖域像是剛反應(yīng)過來,“所以我們找不到被抓的人,在這里工作的人不知道‘小貓小狗’在哪,都是因為這只是個鼎?”
“嗯!蹦瞒虢忉,“這種鼎,底部有投放祭品的入口,我懷疑被抓的人在地下!
“還帶這么玩的嗎?”敖域仰著頭看著這個大到離譜的東西,表情不太好看,“那這個鼎怎么辦?也不能這么放著?”
確實不能這么放著,這個東西會發(fā)瘋,若是有人不小心誤入,估計小命不保。
“先弄個迷陣,把這里隱蔽,再派人看守。”穆麟道,“這東西看起來比我出現(xiàn)的時間都早,我們先潛入地下找找人,剩下的等回去查查資料吧!
現(xiàn)在也只能這么辦了,敖域把小胡留在這里;⑿@會腦袋靈光了,嚷嚷說,要在這陪著小胡,沒準(zhǔn)負(fù)責(zé)這個陣法的人會回來收鼎。
虎宣說的也有道理,他們便將虎宣留下給小胡作伴,幾人遁地消失。
*
特殊安全部,員工宿舍。
封琛、姚至交頸而臥,姿勢親密。清晨的陽光灑在兩人臉上,封琛緩緩睜開眼睛,正對上姚至清明的眼睛。
“早,至至。”封琛湊過去輕吻姚至的唇。
姚至咯咯笑了起來,十分破壞氣氛地說:“我還沒刷牙!
“我不嫌棄你,以你的修為,塵垢不侵,我可是很博學(xué)的!狈忤愡^去,兩人氣息交纏,“所以啊,你嫌不嫌棄我?”
姚至眼睛彎彎:“神之眼的宿主不也是塵垢不侵嗎?我也是很博學(xué)的!
“那么,要親嗎?”封琛靠的更近了幾分,近到兩人鼻尖相貼。
姚至不說話,只是笑,卻在封琛話音落下后,直接親了上去,身體也跟著壓了過去,霸道地將封琛牢牢困在自己的臂彎之下。
一大早,戀人之間熱烈的吻,讓暖氣充足的房間里的空氣更加熾熱。
兩人額頭、鼻尖、脖頸上都是細(xì)密的汗。汗珠順著肌理滑落在兩人深藍(lán)色的真絲睡袍上,留下一抹抹深色的痕跡,曖|昧的欲牢牢裹住唇齒相接、癡纏在一起的兩人。
睡袍在兩人糾纏間緩緩落下,大片肌膚相貼,兩人從沒和別人這么親近過,僅僅是單純地相貼,都讓兩人情不自禁抖了一下,心底空缺的地方像是被填滿了一樣。
一吻結(jié)束,兩人氣息都不穩(wěn),封琛蹭著姚至的鼻尖,聲音沙啞低沉:“至至,要嗎?”
“要什么?”姚至明知故問。
封琛執(zhí)起姚至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聲音中的欲讓姚至獸耳都不受控制地立了起來。封琛將獸耳含進(jìn)嘴里,鼻息噴灑,聲音又輕又柔:“我,至至,你想要我嗎?”
“讓我完完全全,從上到下都屬于你!
第100章 事態(tài)升級
對于讓封琛完完全全, 從上到下都屬于自己這件事,姚至從和封琛確認(rèn)戀愛關(guān)系的第一天起,就一直放在腦海里。
他和封琛都是男人, 共同經(jīng)歷了這么多,命都能給對方, 自然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扭捏。
聽到封琛開口,姚至大眼睛彎起,沒有回答封琛,卻用實際行動告訴了封琛他的答案。
姚至的手按在封琛的肩膀上, 一個翻身直接將封琛按在身下,手也順著封琛蹭開睡袍領(lǐng)口鉆了進(jìn)去, 不安分地在封琛胸肌飽滿的胸口來回摩|挲,而后落在封琛腹肌上。
封琛的身體十分好摸,肌肉線條修長流暢,力量感十足,從姚至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十分滿意封琛這副身體。
封琛任由姚至“騎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像是怕姚至上下左右來回動, 趴不穩(wěn), 還用手護(hù)著姚至的腰。
看見姚至一副滿意自己身體的表情,封琛嘴角翹起有一個流氓似的微笑, 只是他長得太過國色天香,這流氓一樣的笑落在他臉上,只剩下風(fēng)流魅惑。
用何封的話來說, 封琛那就是迷死人不償命, 藍(lán)顏禍水的主。什么周幽王烽火戲諸侯只為求褒姒一笑,那是沒見過封琛這樣的, 見過了,估計也就沒褒姒什么事了。
對此,姚至大大翻了何封一個白眼,說封琛是男性,褒姒是女性,根本不能放在一起比,這是對男性和女性的雙重侮辱。
見何封還想說什么,姚至又說歷史專家都說了“周幽王烽火戲諸侯只為求褒姒一笑”大概率是杜撰的,歷史課本都刪除了,讓何封別老拿著老黃歷說些亂七八糟的。
對此,何封只是呵呵一笑,說姚至早晚是那個烽火戲諸侯的周幽王。
以前姚至覺得自己就算再喜歡一個人也不會失去理智,但今天姚至覺得何封不愧是他從娃娃里就混在一起的兄弟,還是能透過現(xiàn)象看到他的本質(zhì)的。
他確實會因為一個人瘋狂,就比如現(xiàn)在。
這樣的封琛是姚至從沒見過的,確切的說這樣的封琛從今往后就只有姚至能看見。
不知怎么,看著這樣的封琛,姚至心里升起莫大的滿足感,覺得自己能為封琛付出一切。
姚至心底那座火山瞬時爆發(fā),噴發(fā)出的熔巖仿佛將他的心燙出了一個洞,這個洞只有名為封琛的人才能填滿。
緩緩呼出一口氣,他低頭親上封琛的唇,這個吻不是什么激烈纏|綿的深吻,只是一個單純地唇貼著唇的吻。
一吻畢,姚至沒有離開封琛的唇,他就那么貼著封琛的唇,嘴角開口,聲音輕飄飄的:“封琛,我好愛你啊,只有我能看見你這個樣子……”
姚至重復(fù):“只有我能看見!
這樣的有著小固執(zhí)的姚至讓封琛心軟成一團(tuán),他親了親姚至貼著自己的唇,聲音又磁性又性感:“是,只有你能看見,所有的一切只有你能剛看見!
封琛近乎承諾的話鉆進(jìn)姚至耳朵,姚至心底那根名為理智的、看不見的線終于繃斷。他像是餓了好幾天的狼,看見封琛這塊肥肉,眼睛都泛起綠光。
這樣充滿野性的姚至,亦是封琛沒見過的。
平時的姚至是沉穩(wěn)、理智、溫柔、強(qiáng)大的,但他畢竟擁有上古食鐵獸的基因,野性是刻在骨子里的。
而在食物充足的情況下,只有在爭奪配偶時,猛獸方才能顯露他們撕碎獵物的獠牙。
這樣看起來危險至極的姚至,卻透露著別樣的美麗,封琛看得目不轉(zhuǎn)睛,眼中流露出的溫柔簡直能把人溺毖。
姚至就是那個被封琛眼神溺毖的人,他虔誠地吻上封琛的眼睛,然后一個又一個地吻落在封琛的眉心、鼻尖,最后落在封琛的唇上。
這個吻不再是單純的貼貼,兩人吻得毫無保留,熱血沸騰。
本就是早上,兩人還都是血?dú)夥絼偟慕】的腥,這一吻下去,事情便一發(fā)不可收拾。兩人很快都是箭在弦上,睡袍也都散落在兩人周圍,最后不知道被誰一腳踹下了床。
氣氛越來越熱烈,呼吸越來越亂,兩人眼中都流露出勢在必得的堅定……
然而,兩人還沒等到將對方完全變成自己獵物的好時機(jī),姚至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jī)瘋狂叫了起來。
兩人本不欲管它,姚至甚至把手機(jī)掃落在地上,決定當(dāng)個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昏君。
可前一秒,手機(jī)剛剛因為無人接聽停止尖叫,下一秒,卻因為手機(jī)那邊人的執(zhí)著,而手機(jī)又像是不甘心被主人如此對待,在對方打進(jìn)來的那剎那,在上好的實木地板上跳起了探戈。
封。骸啊
姚至:“……”
姚至泄氣地癱在封琛身上,這種感覺簡直太難受了,要了命了。
再這么來一次,姚至覺得自己要萎了。他已經(jīng)在想如果他真萎了,算不算工傷,敖域會不會給他工傷補(bǔ)貼。
不過,話又說回來,就算敖域給他補(bǔ)貼,他也不能要啊,太丟人了。
姚至這邊天馬行空地想著,試圖用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壓下自己的沖動,卻忽覺自己所有感官落入了溫?zé)岬恼菩闹小?br />
姚至霎時睜大眼睛,嘴唇抿得緊緊的,片刻后,才顫聲道:“封。俊
封琛親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尖,聲音又低又暖、含著笑,落在姚至耳朵里像是羽毛搔在了他的心尖上:“噓,還有時間,我?guī)蛶湍,你盡量快點!
“可,可……”姚至雙眼微合,目光散亂地落在地上歇了氣的手機(jī)上,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可能時間很長,也可能時間很短,姚至長出一口氣,將臉埋在封琛的頸窩里。
少傾,他懶懶地說:“技術(shù)不錯!
封琛微微一笑,一本正經(jīng)道:“多謝夸獎,期待再一次為您服務(wù)!
姚至被封琛逗笑了,他親了親封琛的鼻尖,也想為封琛這么服務(wù)一下,卻被封琛抓住了手。
姚至眨了眨眼睛,就聽見封琛貼著他耳邊說了一句話,便將他抱起放在床上,自己下床走向浴室。
很快,姚至就聽到淅淅瀝瀝地水聲從未關(guān)嚴(yán)的浴室中傳了出來,此時被方才快|感占據(jù)的腦袋才終于想明白封琛貼在自己耳邊說的話的意思。
封。骸疤塘!
什么太短了,是時間太短了,封琛這是變著法地向自己展示他優(yōu)越的那方面能力。
“真是不知道謙虛!币χ寥炭〔唤。
深吸一口氣,姚至撿起地上的手機(jī),看著上面何封的來電,順手回?fù)芰诉^去,何封很快接通,上來就是一通信息量巨大的話。
何封:“姚至,出事了。嫁衣案中的嫁衣,和最近案子中出現(xiàn)的小木雕,藍(lán)寶石手鏈全都詭異失蹤。不僅如此,聞以晴突然陷入昏迷,鹿靈在她體內(nèi)檢查出變異冥種,段新死亡,那些因為聞?wù)杀粠胩厥獍踩康睦习鍌円捕枷嗬^昏迷,查不出原因!
頓了一下,何封嚴(yán)肅道:“這些人雖然都是嫌疑人,但在京城也是舉足輕重的人,現(xiàn)在都‘折’在了我們特殊安全部,已經(jīng)驚動了上層。嚴(yán)部長昨天來了就沒回去,這會兒已經(jīng)接待了好幾撥大人物了。”
姚至明白事情的嚴(yán)重性,聲音也慎重了起來:“聯(lián)系敖域了嗎?鹿靈這邊怎么說,人不可能無緣無故昏迷,如果不是生病、中毒,必然是有人做了什么!
何封點了頭:“敖域現(xiàn)在聯(lián)系不上,鹿靈也覺得是有人用了什么巫術(shù),巫術(shù)這方面,哈珠算是行家,卻什么都沒看出來,所以——”
姚至明白了,怪不得何封這么著急聯(lián)系他,何封是想讓封琛過去幫忙看看。
封琛修煉初成,已經(jīng)能動用眼睛不會疲憊了,姚至也想封琛多展露一些能力,省的總有人看不起封琛,封琛明明是最厲害的。
將這些想法壓在心底,姚至跟何封說知道了,他會跟封琛講,讓他先去幫嚴(yán)部長頂一頂。
何封嗯了一聲,果斷地掛了電話。
姚至放下手機(jī),下床走進(jìn)浴室,何封那邊挺急的,他得抓緊時間收拾。
只是他剛經(jīng)歷極致的快樂,一推開浴室門映入他眼睛的是封琛肌肉緊致的后背和優(yōu)美的肩胛骨,肩胛骨在他手臂上揚(yáng)的時候,像是展翅欲飛的蝴蝶,真是兼具力量與美的結(jié)合。
“這沖擊力有點大!币χ粱剡^神來,喃喃道,“果然美色誤人!
“什么美色誤人?”
姚至愣怔間,封琛圍著浴巾走了出來,他將姚至圈在自己懷里,微涼的肌膚貼在姚至身上,讓姚至打了個激靈。
“你洗了冷水澡?”姚至皺眉,推著人往往外走,“快去床上暖和暖和。”
封琛從善如流地往外走,笑著說:“何封那邊挺急的,你先洗漱,我們馬上去找他!
“嗯,好!币χ烈仓垒p重緩急,他只是被封琛“柔弱”的身體弄得有些應(yīng)激了,封琛因為他洗了冷水澡,他總覺得是自己沒做好一個伴侶的責(zé)任。
封琛像是看出了姚至在想什么,將人抱進(jìn)懷里,趁機(jī)玩笑一樣地提出要求。
“真這么愧疚,等沒人打擾的時候,你要聽我擺布,好不好?”
姚至在封琛懷里點了點頭,應(yīng)下了封琛的要求。
卻不知,因為這個要求,自己在往后的日子里,沒少“栽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