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沈蛋歷險記04
第一百零一章
在哭訴完自己的委屈后, 沒等秦玄知回答,沈蛋就問道:“我哥哥舅舅怎么樣?媽媽怎么樣?受傷了嗎?”
本來因為兒子沒有發現自己而在翻白眼的姚瓏聽見沈蛋的話,嘴角上翹了下,看到兒子這么有活力她也就放心了。
秦玄知微微垂眸, 手指僵硬了下才把沈蛋遞給了姚瓏:“沈蘊和姚朔還陷在古墓之中。”
沈蛋貼在姚瓏的懷里, 說道:“媽媽,我可擔心你了。”
誰會不喜歡活力滿滿的小甜豆, 姚瓏伸手拍了下蛋:“我沒事。”
秦玄知忽然開口道:“你蛋里還有別的魂魄?”
姚瓏詫異地看向懷中的沈蛋。
沈蛋看著又被嚇得炸毛的小貓貓鬼, 說道:“對,當時我遇到灰老鼠妖,這只小貓貓鬼傻乎乎的來保護我, 魂體受損了。”
秦玄知對著姚瓏伸手,說道:“我看一下。”
姚瓏不疑有他,把剛抱到懷里的兒子遞給了秦玄知。
秦玄知裝模作樣摸了下蛋, 說道:“我們先走, 一會讓這只貓鬼先進養魂佩中。”
說完秦玄知就對著姚瓏點了下頭, 示意姚瓏跟著自己一起離開。
大金不敢相信站起身,在原地繞了幾圈,然后對著秦玄知他們的方向發出了虎嘯。
秦玄知腳步都沒停一下。
姚瓏跟在秦玄知的身后,表情怪異地看著秦玄知的背影, 她總覺得剛才秦玄知只是找個借口把自己兒子要過去, 而且并不準備還給她?
她是不是該感謝秦玄知,還找了個理由敷衍一下自己?
出了動物園秦玄知就先打開了副駕駛位置,請姚瓏上車,然后自己抱著沈蛋坐在了后面。
姚瓏格外無語, 秦玄知有禮貌但是不多,不過心眼倒是挺多的。
司機開車后, 秦玄知就從儲物空間取出了養魂佩,用手指輕輕敲了下蛋殼:“讓貓鬼進這里。”
沈蛋看著又開始啃小魚干無憂無慮的小貓貓鬼說道:“它自己在養魂佩里會害怕吧。”
“不會。”秦玄知對待沈蛋好像有無限耐心,“進入養魂佩它會陷入沉睡,等到魂魄養好后,養魂佩會變色,到時候再讓它出來就行。”
沈蛋這才松了口氣,說道:“好。”
秦玄知微微垂眸看著懷里的那枚蛋:“你一條鮫人和一只貓鬼在一起,不覺得別扭嗎?”
沈蛋甩了下尾巴:“開始覺得。”
養著養著,好像也習慣了一只每天喜歡窩在他臉上睡覺的小貓貓鬼了,那毛絨絨的小身體摸著還挺舒服,只是這只小貓貓鬼太喜歡拿他的尾巴磨牙了。
沈蛋等小貓貓鬼吃完了小魚干,這才送它出去。
小貓貓鬼被氣泡包裹起來的時候,還在左顧右盼,不知道要發生什么,當它發現自己被送出去,就發出有些刺耳的叫聲。
沈蛋趕緊停下來,解釋道:“去給你養傷,換個地方養身。”
小貓貓鬼像是聽進去了,蹲坐在氣泡里面,嚴肅地看著沈蛋:“喵嗚!”
沈蛋保證道:“你得養傷,你魂體不穩,留在這里只能維持不能治愈。”
小貓貓鬼舔著爪子,像是在思考,然后舉起一只爪子:“喵?”
沈蛋其實一點都不想明白小貓貓鬼的意思:“知道了,到時候給你準備五條小魚干。”
小貓貓鬼這才滿意,趴在了氣泡之中:“喵。”
沈蛋松了口氣,把氣泡送了出去。
秦玄知也看見了在氣泡里面的貓鬼,那是一只看起來不算大的長毛三花貓,只是出來后就戒備地看著周圍,其實秦玄知對貓這類的動物還是很喜歡的,而且這只長毛三花貓不僅長得好看,身上還有沈俞的味道:“你……”
沈蛋的聲音再次傳出來:“玄知哥不許看!有鱗片的才是真絕色!”
到了這會沈蛋還記得秦玄知說過喜歡帶毛的話,氣的直接在秦玄知的腿上滾來滾去。
秦玄知嘴角微微上翹,直接把貓鬼收進了養魂佩之中。
沈蛋還在咋咋呼呼:“我受了那么大委屈,你都不親親我,好好和我貼貼,還去看別的小貓咪,我都好久沒有泡過水了。”
姚瓏閉上了眼睛,她和沈如南都不是這樣的性格,所以這個兒子到底像誰?不會是像她哥吧?
秦玄知取了濕巾擦蛋:“一身臭味。”
沈蛋剛想反駁,就想到這段時間一直被東北虎坐在屁股下面的事情,他翻了個身開始自閉不說話了。
秦玄知手指頓了下,把手上的濕巾扔掉,給人發了一條消息后,才繼續拿了濕巾來給沈蛋擦:“西南啟朝古墓被人血祭,出現了以古墓為陣眼的殺陣,里面還出現了怨氣裂縫。”
沈蛋顧不得鬧脾氣,這段時間雖然一直在動物園,可是他發現自己傳音的次數增加了不少:“邪神?”
“對。”秦玄知又換了一張新的濕巾:“那邊時間久了,陷進去的人和傳說種族都有危險,我需要你幫忙。”
沈蛋已經接受了一部分傳承,聞言說道:“我知道了,到時候你背著我進去吧。”
秦玄知嗯了聲。
車內一時間都不再說話,秦玄知用濕巾給沈蛋擦了幾遍后,又細心的拿紙巾給他擦干,等上了飛機,姚瓏就見到有人送了水和一個大桶。
工作人員說道:“這邊離海比較遠,暫時弄不到干凈的海水,所以我們用純凈水加了海鹽。”
秦玄知道了謝。
姚瓏已經知道這是干什么的了,自己兒子隨口的一句抱怨,就被秦玄知記在心里,還付出了行動。
秦玄知把沈蛋放進桶里:“湊合下。”
沈蛋頓時歡快了起來,在水桶里沉下去又浮起來,甚至快樂地轉了個圈,玩夠了才美滋滋地漂上來:“玄知哥你真好。”
秦玄知溫聲問道:“快樂嗎?”
沈蛋當然快樂,他雖然不會游泳還怕深海,可他很喜歡洗澡的,哪怕到了學校都要每天洗澡,這段時間一直沒能好好泡泡水,還被老虎壓著,他都覺得自己要變成松花蛋了:“快樂。”
秦玄知伸手摸了下干凈了的沈蛋:“我在西南啟朝古墓的附近發現了一處召喚陣,那召喚陣明明是對的,開始也成功了,可偏偏最后失敗了,還什么都沒召喚出來。”
沈蛋疑惑了下,頓時想到一種可能:“……”
秦玄知的語氣難得的溫柔:“哎,你說他們要是成功了,召喚出來的會是什么?”
沈蛋生無可戀,直接在水里躺平:“一顆蛋。”
所以他沒有半路耗盡體力跑走,說不定早就被玄知哥救出來了。
姚瓏沒忍住也笑了起來,秦玄知可真是壞心眼,還要先問一下自己兒子快樂不,然后再告訴他這個消息。
秦玄知拍了下蛋,到是沒再說什么。
沈蛋想蹭一蹭秦玄知的手,他扭動了一下,發現動彈不了,又扭動了一下還是動不了,想要上下移動卻發現自己被卡的更嚴:“玄知哥,救、救救我,卡住了!”
姚瓏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算了,這個傻兒子誰愛要誰要吧。
秦玄知把沈蛋救出來后,就用毛巾給他擦干。
沈蛋往姚瓏那邊靠了靠。
秦玄知微微抿唇,覺得沈蛋不僅是小混蛋,還是白眼狼,用完就丟,不過他還是把沈蛋遞給了姚瓏。
沈蛋在姚瓏的手心上蹭了蹭:“媽媽,我會把哥哥和舅舅帶出來的。”
姚瓏雖然不知道為什么秦玄知說需要沈蛋的幫忙,可是她心中也知道兒子的特殊之處:“你們都要平安。”
沈蛋在姚瓏的腿上轉了個圈:“會的,我特別厲害,這個貝殼可硬了。”
在外人眼中沈蛋是個蛋,可是對沈蛋而言,他這就是被一個巨大的貝殼保護著。
姚瓏嗯了聲,兒子雖然傻可是足夠貼心,還是要一下吧。
秦玄知安慰道:“那里面有了怨氣裂縫,對沈蛋而言是一件好事,說不定能提前攢夠能量破殼。”
姚瓏挑眉,覺得秦玄知不會拿這樣的事情騙人:“好。”
沈蛋不想自己的母親過于擔心,開始嘰嘰喳喳地告狀:“那個易道長特別壞,我都說了我爸媽哥哥有錢,玄知哥還是我男朋友,他還是把我送到了動物園,還非得選東北虎,我覺得他是故意的。”
姚瓏不知道為什么想到當初上網刷到的視頻,小貓小狗都帶著牌子,上面刻著我媽媽有錢別殺我和電話號碼:“要不媽媽給你訂個牌子掛著?”
沈蛋問道:“什么牌子?”
姚瓏總覺得說出來他們岌岌可危的母子情要斷了:“沒什么。”
秦玄知換了個姿勢坐著,聞言說道:“我看過星星動物園的介紹,里面最珍貴的就是東北虎。”
沈蛋不懂:“什么意思?”
秦玄知說道:“可能是怕你打動物,畢竟打東北虎是犯法的。”
沈蛋氣的在姚瓏懷里打滾:“國家保護動物了不起了!是的,了不起!”
等秦玄知他們下了飛機,是有專門的車送他們到西南啟朝古墓的,司徒部長看著抱著蛋的秦玄知,明顯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平和了許多。
司徒部長看了看只有秦玄知和姚瓏,又看了看秦玄知懷里的蛋,猶豫了下什么都沒問,只是說道:“你的劍一直在晃動,劍身好像被什么頂了出來十厘米。”
沈如南也在外面,這會看見老婆和孩子,也松了口氣。
秦玄知微微垂眸,說道:“我這就進去,你們留在外面。”
司徒部長皺眉問道:“你自己進去?”
秦玄知毫不客氣地說道:“你們進去,礙事。”
司徒部長:“……”
倒也不必說的這么直白。
沈如南走過來伸手要接沈蛋,秦玄知卻微微退了一步,然后對著沈如南點了下頭,直接繞過沈如南往里面走去,沈如南驚訝地看著秦玄知。
姚瓏上前抓住了沈如南,低聲說道:“秦師要帶沈蛋進去,說是對沈蛋有好處。”
沈如南抿了下唇,有些委屈地說道:“我還沒抱一下兒子。”
沈蛋在外人面前就沒有開口,根本不知道自己父親的哀怨,秦玄知剛把劍拔出來,他就感覺到一股有些香的味道,整個蛋都不由自主往香味的方向傾斜。
秦玄知溫聲安撫道:“別急。”
沈蛋輕輕磕了一下秦玄知的胳膊。
秦玄知沉聲對著司徒部長說道:“不要讓人隨意靠近,死了我概不負責。”
司徒部長還是有些擔心,說道:“你自己進去還是有些危險。”
秦玄知搖了下頭,已經走進了陣法之中。
陣法里面像是被單獨隔絕出來的空間,秦玄知看到的都是各種幻象,越往里面走路就越多,整個空間都變的虛實相間。
在秦玄知要往前走的時候,沈蛋直接說道:“等下。”
秦玄知停下了腳步。
沈蛋覺得很奇怪,問道:“你為什么要往旁邊走?我們不是要進古墓中嗎?墓門在前面。”
102 沈蛋歷險記05
第一百零二章
秦玄知沒有任何猶豫朝著沈蛋說的方向走:“接下來你指路。”
沈蛋也是個聰明的, 當即明白了,問道:“難不成你看不見路?”
這也沒什么可隱瞞的,秦玄知嗯了一聲:“有幻象。”
沈蛋頓時感覺自己特別重要,他跪坐在蛋里開始指路, 還情不自禁感嘆道:“都說心思純凈的人不會被幻象迷惑, 玄知哥你都在想什么?你看到的幻象是什么?”
秦玄知不想搭理沈蛋。
沈蛋嘻嘻笑了下說道:“不會都是我的裸、體吧?玄知哥壞壞的。”
秦玄知腳步頓了下,沉聲說道:“沈蛋, 我勸你見好就收。”
他所看到的幻象自然不是沈蛋, 而是一個個死在他面前的人,有他認識也有不認識的,那些人都在看著他, 不停地對他說話哭嚎,地上也都不是路,而是一道道裂痕, 裂痕里面都是血和尸塊。
沈蛋把身體靠在秦玄知的懷里, 說道:“玄知哥, 我給你指路,給你當眼睛,你要是不喜歡看到的幻象就閉上眼吧。”
秦玄知微微垂眸,感覺到胸口沈蛋傳來的清涼, 緩緩吐出一口氣, 一直緊繃的身體微微放松了些:“沒事。”
沈蛋見此也不再勸:“繼續往前走,三米后就是門。”
秦玄知看著前方,在他的眼中沈蛋說的地方是一處深潭,里面都是血水和漂浮著的尸體, 那些尸體的衣服都是他熟悉的作戰服,他想起來了, 那時候怨氣裂縫才出現,還是在深潭之中,他和戰友接收到了任務,他們需要去消滅那些怨氣怪物,想辦法探查怨氣裂縫的情況,他們死了很多人,還都是他朝夕相處的同伴。
他們當時沒有對付怨氣裂縫的辦法,只能用人來圍著,避免怨氣怪物離開禍害普通人。
秦玄知也不知道那時候怨氣裂縫是怎么消失的,只知道那一戰后,他的同伴幾乎都沒了。
沈蛋有些疑惑問道:“我怎么都沒有看到人?都在里面嗎?”
秦玄知收斂心中的情緒,沒有絲毫猶豫走過去,伸手一摸,就摸到了古墓的第一層門:“之前破開過古墓外的陣法,那些人都被救出去了。”
只是秦玄知也沒有想到,這個陣法會自動修復甚至改變,他進來后的路線是按照之前破解陣法走的,卻差一點走錯路,看來這里幻象對他的影響遠比他以為的深,或者是他這幾日的消耗實在太大了,才會被陣法影響。
不管是哪一個原因,對于現在的局勢而言都不是一個好消息,值得慶幸的是沈蛋根本不受這些幻象的影響。
門打開的方式沒有變,秦玄知正準備打開,就聽見沈蛋的聲音。
沈蛋仔細辨認門上的字,說道:“玄知哥等下。”
秦玄知停了下來。
沈蛋念道:“吾要安眠,不要來打擾吾,吾會很煩。”
秦玄知也是辨認過門上的字,甚至請了傳說種族和研究啟朝文化的專家來,他們分辨第一道門的字明明是,“擅闖者,必將受到詛咒。”
沈蛋輕輕咦了一聲,感嘆道:“這個墓主人還挺有個性。”
秦玄知微微垂眸,忽然想到一種可能,他們當初所看到的古墓,已經不是最初的了,真正的啟朝古墓外面雕刻的說不定就是沈蛋說的,所以這是一個陣中陣?那么血祭布置這些陣法的人知道嗎?
沈蛋催促道:“玄知哥,你敲敲門。”
秦玄知有些疑惑:“幾下?”
“三下啊。”沈蛋理所當然地說道:“我們既然要打擾墓主人,就敲下門再進去。”
其實這樣的要求要是別人聽見了,怕是會覺得沈蛋在無理取鬧,在這樣的時候還沒事找事,可是秦玄知卻按照他所說的敲了三下門,自然是沒有任何動靜的。
沈蛋說道:“墓主人,我要進去救人了,你不回答我就當你答應了,玄知哥破門吧。”
秦玄知:“……”
這難道不是強買強賣嗎?
雖然這樣想,秦玄知還是開始破解門上的陣法。
在門推開的瞬間,秦玄知已經單手持劍往旁邊躲去。
無數看不清形狀的黑霧涌了出來,秦玄知手中揮劍。
沈蛋發出了興奮的尖叫:“啊啊啊!劍下留食!”
秦玄知硬生生止住了劍勢,松開了抱著沈蛋的手。
沈蛋瞬間沖向了黑霧,甚至比黑霧的速度還要快,然后在食欲的刺激下無師自通的在蛋上方出現了一條鮫人的虛影,虛影手中拿著一張瑩白色的網,朝著那些黑霧就罩去:“拿來吧你!”
秦玄知:“……”
就是感覺到里面怨氣過重,而不敢隨意打開門,免得把司徒部長他們也陷進去的秦玄知這會看著那些黑霧從要和沈蛋拼個你死我活,到后來被沈蛋追著到處跑,心情格外復雜。
有漏網之黑霧,秦玄知還特意收了劍驅趕到沈蛋面前,被沈蛋一網兜抓住。
那些黑霧進入網兜后,像是被過濾了一樣,只剩下一顆顆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晶核。
沈蛋覺得自己簡直進入了快樂老家,他不知道怎么表達自己的喜悅,索性就唱起了歌:“觀音菩薩在心中,她叫我善待眾生,做人要不貪不厭……咦,不對,我不是人,我是鮫人,南無喝……忘記了,你見,或者不見我,我就在那里……”
有些歌詞沈蛋根本記不全,就撿著記住的唱。
唱了一會,沈蛋又換了:“日月明,山水清,天人合一自在行……”唱到最后又變成了,“愛我,別走,你聽我說……”
此時陷入古墓里面正和怨氣怪物對戰的眾人發現這些怨氣怪物的動作變得遲緩了許多,甚至出現的速度也慢了。
鮫人族長老撕碎了前面的怨氣怪物:“鮫音?”
手持佛珠的慧磯大師微微蹙眉:“我佛教的歌?”
鮫人族長老和慧磯大師幾乎是同時開口,說完對視了一眼,又哼了一聲各自挪開視線。
果然討厭鮫人/禿頭。
如慧道長愣了下,緊接著說道:“我道教的?”
沈蘊已經猜到是誰來了,他眼尾處有黑色的鱗片,直接擰斷了一只撞過來的怨氣怪物的頭。
如慧道長聽著后面的什么愛我別走,疑惑道:“這是什么門派的?”
坐在中間主持大局的無塵大師一派得道高僧的模樣:“阿彌陀佛,這叫流行樂,土鱉。”
被叫土鱉的如慧道長:“……”
自己勢單力薄還惹不起無塵大師,忍了。
無塵大師沉聲說道:“抓緊時機,干它們。”
說完就捻動佛珠,開始念經,護住了眾人,讓他們可以不被幻象迷惑,能放心的對付那些怨氣怪物。
沈蛋把最后一團怨氣怪物撈走,這才回到了秦玄知的身邊,人身魚尾的虛影抱了下秦玄知,臉在他臉上蹭了蹭:“我在呢。”
其實感覺不到任何實體的接觸,只有冰涼的觸感,卻很好的撫慰了秦玄知的心,他挑眉問道:“所以遇到吃的,你就爆發潛力了?學會神魂出竅了?”
沈蛋眨了眨眼,很是做作地說道:“好累,我先回去了。”
說完刷的一下回到了蛋中,就這還不忘記把網兜拽回去,咦?沒拽動。
沈蛋從蛋里伸出個虛影腦袋,就看著那網兜被秦玄知抓住。
秦玄知松開了網兜,彈了下沈蛋的腦門,這才說道:“走了。”
沈蛋先把網兜拽回去,這才把腦袋也縮了回去,一回到蛋里就迫不及待的把網兜里的晶核都倒出來,然后挨著聞了聞,只覺得香味撲鼻,他忍不住一邊咽口水一邊觀察著外面的情況,給秦玄知指路。
這么多晶核,沈蛋都不知道先吃哪一顆好了。
沈蛋想了下就把所有晶核聚成一堆,也不去看而是觀察著外面,隨后拿了一顆,用指甲劃開,雖然只有指甲蓋大小,卻有著濃郁的草莓香味,他一口塞進嘴里,快樂地直甩尾巴。
秦玄知忽然用衣服把沈蛋包了起來,說道:“別看。”
沈蛋有些疑惑,問道:“怎么了,前面有什么?”
秦玄知也看不見前面有什么,卻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和人血的味道。
鬼、妖這一類和親眼看見人死去是截然不同的。
之前秦玄知還狠得下心讓沈蛋成長,可是現在卻不想讓沈蛋過早接觸這些殘忍的事情了。
沈蛋很快就猜到是什么情況了,無意識地抓住了一顆晶核,這顆晶核有很多棱角,握在手心里是有些疼的:“玄知哥,我來看看還有沒有能救的人。”
秦玄知腳步頓了下,想要保護是下意識的行為,可是他也知道什么是最好的選擇,他停下了腳步,抱出了沈蛋。
沈蛋看到了地上有許多人,還有很多血,卻不知道這些人是死是活:“怎么把他們送出去?”
秦玄知的眼中地上有正在哀嚎的、有已經腐爛的還有一些死不瞑目的,他短時間內也分辨不出:“先把活著的人傷勢處理下,叫醒后讓他們跟在后面。”
跟著他們比留在這里要安全,哪怕現在黑霧已經被沈蛋給清理掉了,可是還會不會有別的危險,誰也不清楚,甚至他們還可能遇到邪神的那些信徒。
沈蛋忽然想到一件事,說道:“其實我可以直接破開空間進入最里面,然后從里面解決。”
秦玄知微微蹙眉,說道:“你現在沒有人形。”
“我可以帶你進去啊。”沈蛋覺得這樣一層層破陣還是有些慢,他哥哥和舅舅還在面,他用指甲破開晶核,這次的味道有些奇怪,他湊上去仔細聞了聞,有些分辨不出來,想了下直接塞進嘴里,頓時苦的整條魚往后仰去,他捂著自己的嘴,逼著自己咽下去,這都是能量,不能浪費,他得趕緊攢夠能量帶著秦玄知進入內部,咽下去后沈蛋苦的渾身發抖:“真、真難吃。”
103 沈蛋歷險記終
第一百零三章
鮫人本就五感敏銳, 這個更是苦的沈蛋眼淚都要冒出來了,他哆哆嗦嗦又開了一顆,看著是綠色的,他舉起來聞了聞, 一股檸檬的味道, 他頓時后仰,嘴里瘋狂分泌口水。
沈蛋能感覺出這種晶核破開后, 能量就會消散, 不能長時間放在外面,他雙眼無神在浪費還是閉眼吞下之間選擇了后者,手顫抖著把那枚綠色的晶體扔進嘴里, 哪怕他直接吞下去,可只是短暫的停留已經把他酸的臉都皺到了一起,然后倒在地上瘋狂捶地。
秦玄知聽不見里面的動靜, 有些擔心問道:“沈蛋?”
沈蛋說不出話來, 他宛如一條咸魚躺在地上, 偶爾尾巴動一下:“好酸。”
秦玄知確定沈蛋沒事,就放下心來,說道:“你有幾成把握?”
沈蛋翻了個身,眼神哀怨地看著那堆晶核, 這是不是叫送上門的沒有好東西, 怪不得批發一樣多,此時他的心和手都在顫抖,精挑細選了一枚晶核,很謹慎的破開, 一股濃郁的巧克力味傳來,他頓時大喜, 覺得自己這是霉來運轉了:“我覺得可以做到。”
具體幾成把握,沈蛋自己也不清楚,他現在覺得自己又行了,美滋滋地爬起來把巧克力放到嘴里,然后眼神呆滯直接躺倒,尾巴都不動彈了,確實是巧克力,可特么的是純度百分之九十九的黑巧,又苦又澀又酸的味道在嘴里蔓延,那一刻他好像看見了自己的祖父……不對,他沒見過自己的祖父。
秦玄知聽完沈蛋的回答,就蹲下來摸索著確定哪些是活人哪些是死人了。
沈蛋努力振作起來,開始和秦玄知說,先把活著的人集中到一起,他還努力吞咽這些味道千奇百怪的晶核,整條鮫人都在躺倒坐起來中循環,偶爾吃到一個味道正常的,他都覺得自己真的走了大運。
秦玄知把還活著的人都給喚醒,留下了傷藥后,又布置了陣法,沈蛋也貢獻出了一些符箓給他們自保用:“你們留在這里。”
“秦師你要去哪里?”
“秦師你把送我們出去啊!”
“我們留在這里會死的。”
“秦師你先把我們送出去。”
秦玄知沒有搭理這些人,而是朝著里面走去。
有人在極度害怕和生命受到威脅下開始口不擇言:“秦師你這是見死不救。”
“為什么不把我們送出去,你是想讓我們當血食來殿后!”
秦玄知腳步都沒停一下。
沈蛋更像是沒聽見一樣,他這會正因為吃到了一顆芒果味的晶核高興的哼著歌擺動著尾巴。
這里都是幻象,在離遠了后那些人根本看不到秦玄知的存在,更聽不見他們的聲音,秦玄知問道:“你聽到那些人的話覺得失望嗎?”
沈蛋正在撥弄著剩下的晶核,聞言說道:“我又不認識他們,根本沒對他們有過希望,又哪里來的失望?”
比起對那些人的話失望,他更多這些晶核感到失望,都是黑霧壞東西,怎么有些就能長得好吃,有些不僅長得丑味道還那么難吃。
秦玄知不知想到了什么,說道:“你會對人性失望嗎?”
“都不是一個種族。”沈蛋小心翼翼挑出來一顆長得格外圓潤的晶核,破開后聞了聞,在發現聞不出任何味道后,他下意識打了個哆嗦,然后眼睛一閉,東西往嘴里一塞,然后整條鮫人再次倒下,這次竟然是臭香椿味,他表情呆滯雙眼無神,頓時感覺鮫生無望:“我們別來討論人性,討論下都是黑霧為什么這些味道能這么難吃!”
秦玄知沉默了下問道:“要打開第二道門嗎?”
沈蛋感覺了一下說道:“不用,玄知哥你別抵抗。”
秦玄知不知道沈蛋要做什么,卻是信任沈蛋的,他只覺得眼前一黑,下一秒鮫人模樣的小混蛋就撲到他懷里。
沈蛋雙手摟著秦玄知的脖子,氣的哇哇大叫:“辣的辣的。”
秦玄知摟著沈蛋:“小心點。”
沈蛋蹭了蹭秦玄知,撒嬌后他就不再耽誤時間,他松開了秦玄知說道:“走了。”
一回生二回熟,這一次沈蛋的虛影很快就出現在蛋上,而且沒有秦玄知抱著,他的虛影就自己抱著蛋,然后感覺了一下,確定了香味最濃郁的位置,單手撕開了空間。
在蛋中的秦玄知只感覺心中一熱,他有些疑惑地捂著心口的位置,微微蹙眉思索了起來。
沈蛋破開空間后,就鉆回了蛋里,他可不想用魂體來穿越空間裂縫,蛋直接彈射進了裂縫之中,然后開始滾動,不知道滾動了多久忽然停了下來,往旁邊挪動了下:“咦,這邊好香,還有哥哥的味道。”
秦玄知問道:“要去嗎?”
沈蛋思索了下,又繼續滾動起來:“前面更香,還有點干饅頭的味道。”
干饅頭的味道?
秦玄知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沈蛋說的是誰,正是那個被他啃了半個身子的邪神,他仿若不經意問道:“沈蛋,你的鮫丹呢?”
沈蛋聞言說道:“給你了啊。”
秦玄知沒想到沈蛋會這樣坦誠:“鮫丹對于鮫人而言是很重要的東西,也是你能量的一部分。”
“我知道啊。”沈蛋理所當然地說道:“你身體外表看起來正常,內里早千瘡百孔了,玄知哥你繼續下去又能活多久?難道你都不疼嗎?”
秦玄知微微抿唇,他看著自己手心上痊愈的傷口,那個時候他以為是自己消耗太大所以愈合的慢,如今仔細感受才發現,這次是真正的好了,而且他之前穿越空間裂縫時候,整個身體是被無數次撕裂又合攏的,就像是沈蛋說的他內里已經千瘡百孔了,可是這件事除了沈蛋無人得知。
這也是為什么秦玄知每年都要消失兩三個月休養,哪怕是司徒部長也只以為他是想要安靜或者去尋找怨氣裂縫的秘密,實際上他大半時間都在沉睡。
有些傷能痊愈,有些卻不能,日積月累下來,秦玄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撐多久。
沈蛋用尾巴輕輕拍打著秦玄知的腿,然后一臉視死如歸地把聞不出味道的晶核塞進嘴里,這次是真沒有味道,就好像是水一樣:“再說了,鮫人的鮫丹都是送給心上人的,玄知哥不想要嗎?”
秦玄知看向沈蛋。
沈蛋得意一笑,說道:“如果你內心對我排斥,身體是不會接納鮫丹的,玄知哥你嘴上說不,身體倒是很誠實嘛,嘎嘎嘎嘎。”
說到最后,沈蛋就發出一連串的怪笑。
秦玄知沉默了下,也笑了起來,他有鮫人的傳承自然知道只有鮫人認定了對方是伴侶后,才會送出鮫丹,如果他心中有絲毫排斥,鮫丹根本不會與他相融,最讓他覺得喜悅的是沈蛋明顯是再次發育后才有了鮫丹,他沒有絲毫猶豫就送給了自己:“你該和我說一聲的。”
沈蛋托腮,控制著蛋滾動,說道:“我怕你不接受,畢竟你口是心非的厲害。”
最重要的是萬一秦玄知怕他沈蛋覺得,自己是為了鮫丹帶來的那些好處才接受了他的表白,拒絕了呢?
秦玄知索性坐下:“沈俞,我沒有你想的那么清高。”
沈蛋把尾巴放到了秦玄知的腿上,又開了一顆晶核,這次很幸運是牛奶巧克力味道的,他含到嘴里的時候眼睛都亮晶晶的:“玄知哥,其實我……咦?”在秦玄知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沈蛋已經有了動作,“到了。”
秦玄知站起身,手中出現了一柄長劍。
沈蛋直接撞開了空間,然后滾了出去,直接沖著干饅頭味最濃的位置飛去,在要接觸的時候,不僅把秦玄知送了出去,自己的虛影也出現在了外面,二話不說抱著干饅頭味道的邪神就開啃。
是他年少無知嫌棄干饅頭,在嘗過那些奇奇怪怪刺激味道的晶核后,他都有些想念干饅頭的味道了。
邪神正在控制陣法,他剛才覺到空間波動就被一顆蛋先砸了下,然后就被人抱住,熟悉的撕裂疼痛傳來,他發出慘叫:“啊!”
秦玄知單手持劍,戒備地看著墓室中間的棺材,和棺材周圍的五具陪葬棺,最重要的是他感覺到了上面還有一個墓室,而上面的墓室明顯是后來的:“借運?”
聽見邪神的慘叫,他看了過去,就發現邪神的半個腦袋已經沒有了,沈蛋這次學聰明了不從腿開始啃了,而是從頭開始,在發現邪神不老實后,還狠狠地揍了邪神幾圈,甚至拿蛋去砸了邪神一頓。
沈蛋啃的時候甚至沒有忘記開兩個晶核就著吃,吃到好吃的晶核就嫌棄地揍邪神,吃到不好吃的晶核就趕緊大口啃著邪神壓味道。
秦玄知有那么一瞬間都有些同情這只邪神了。
邪神的頭被啃掉了,連慘叫都發不出來。
沈蛋覺得啃著很麻煩,還把邪神團了團,弄的更好入口一些。
秦玄知就看著邪神越來越少,沈蛋的身體開始凝實,而那枚蛋漸漸變了模樣,露出了貝殼的樣子,當沈蛋的……現在已經不是沈蛋了,沈俞的鮫人尾變成了雙腿后,那枚貝殼開始縮小,最后變成了一支簪子挽住了沈俞銀色的長發。
沈俞啃的速度越來越快,等就剩下成年男人拳頭大小后,他才停下來。
秦玄知問道:“吃不下去了?”
沈俞舔了舔唇,打了個嗝說道:“沒,我想看看能不能養一下,養大一些,外面還有很多黑霧,萬一都很難吃呢?”
秦玄知嘴角上翹,毫不留情破壞了沈俞美好的愿望:“除非你血祭或者人祭,要不然它不可能再長大了。”
沈俞表情頓時變得嫌棄:“沒用的東西。”
說完就把那團邪神掰開,弄了亂七八糟不少聞不出味道的晶核夾進去,然后開啃。
等到吃完,沈俞已經被那亂七八糟的味道弄的直翻白眼,趕緊把特意留出來的獼猴桃味的晶核塞進嘴里。
秦玄知走過來破陣,隨口問道:“不撐嗎?”
沈俞又打了個嗝:“好難吃!”
秦玄知仔細研究著陣法,就和他所想的一樣,邪神就是利用了應該是上面那層墓主人設置的陣法,又布置了一層,還真是套環一樣,這些陣法雖然復雜,可是到了陣眼中心,起碼邪神布置的用來圍殺特殊部門那些人的陣就好破許多。
沈俞好奇地湊過來看:“好亂,這么多線嗎?”
秦玄知覺得應該教沈俞一些破陣的相關內容:“如果再遇到陣法,就直接撕開空間離開。”
沈俞乖乖點頭。
秦玄知看了眼沈俞,忽然笑了下說道:“還有記得穿衣服,別光著。”
104 古墓最里層
第一百零四章
沈俞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光著的, 如果還是鮫人模樣自然沒問題,可是現在魚尾已經變成雙腿了……所以他眨了眨眼,明明脖子都紅了,還強裝鎮定地問道:“我好看嗎?”
秦玄知挑眉, 上下打量了下:“挺白的。”
沈俞頓時眉飛色舞就要開口。
秦玄知笑了下看向了他身后, 說道:“那五具陪棺里有你們鮫人的老祖宗,你確定還要光著?”
沈俞心念一動, 鮫紗已經變成衣服穿在了他的身上, 主要是他之前沒有經歷過,鮫紗直接變成衣服的業務還不夠熟練,一時間沒想起來, 他趕緊轉移話題問道:“話說邪神弄這一處到底是為了什么?”
秦玄知也很想知道為了什么,可是架不住沈俞吃的太快,他看了眼沈俞的肚子說道:“邪神消化了嗎?沒消化的話, 你問問?”
沈俞嘿嘿笑了起來。
秦玄知并沒有直接解開外面的陣法, 畢竟這古墓里還有很多黑霧, 那些不解決跑出去了反而是麻煩,他只是把幻陣給破了,沒了幻陣不管是怨氣裂縫出來的怪物,還是邪神收羅來的鬼怪, 對于傳說種族和那些特殊部門的人來說, 就都是能解決的存在了。
沈俞看著這古墓的周圍,被墻上的壁畫所吸引,壁畫上的圖案大多是很多人在祭祀、祈禱:“他們在向誰祈禱?”
在沈俞啃邪神的時候,秦玄知已經看過了周圍的壁畫, 聞言說道:“海神。”
沈俞仔細觀察這些壁畫,然后表情怪異地問道:“所以那幾條線代表著大海?海神?”
秦玄知嗯了一聲。
沈俞強忍著給那幾條線加上點東西的沖動, 他要是敢在這墻上亂寫亂畫,估計就要被請去警察叔叔那里喝茶了。
秦玄知把幻陣和殺陣都給破了,這才走到了沈俞的面前:“推開看看?”
沈俞小聲問道:“犯法吧?”
“這五具陪棺里面都是傳說種族,傳說種族不會讓族人的尸體流露在外的。”秦玄知解釋道:“這里等到考古專家來,最多就剩下棺材。”
沈俞眨了眨眼:“那推開?”
秦玄知問道:“先推開哪個?”
沈俞毫不猶豫地說道:“中間的。”
秦玄知往中間的棺材走去,這五具陪葬棺是以眾星拱北的位置保護著中間的主棺。
沈俞跟在秦玄知的身邊,說道:“我來。”
秦玄知疑惑地看向沈俞。
沈俞說道:“海神畢竟是我的老祖宗,難道他一個長輩好意思和我這個晚輩計較?不可能的,海神那么偉大。”
秦玄知微微抿唇,似笑非笑地問道:“你確定你老祖宗活了,第一件事不是揍你?”
“你不懂。”沈俞想到夢境空間的事情,說道:“而且我不覺得海神在這里。”
這是一種感覺,神就算隕落也該是消失在天地間的,而不是留下所謂的尸體。
沈俞微微垂眸:“留下尸體做什么?等著被挖掘展覽?還是說等著信徒復活?前者不是神,是神經病,后者也絕不會是正派的神。”
哪怕之前是正神,在有這樣的想法后,那也正不到哪里了。
不過這話沈俞沒有說,在這樣的地方還是有些忌諱的。
沈俞走上前,出乎他意料的,棺材蓋很輕易就被推開了:“咦?”
秦玄知本在戒備著,聞言也看向了棺材里面,這里面根本什么都沒有。
沈俞卻覺得哪里不對,他仔細聞了聞,然后半個身體趴進了棺材里面,還往里面鉆了鉆,從棺材蓋的縫隙里摳出了一枚銀色的鱗片,那鱗片只有指甲蓋大小:“搭把手。”
秦玄知幫忙把沈俞拽了出來。
沈俞拿著鱗片給秦玄知看,說道:“看我找到了什么。”
秦玄知發現了一件事,他感覺不到這鱗片的存在,哪怕眼睛看到也會下意識忽略,這也恰恰說明了鱗片主人的厲害。
沈俞美滋滋的,說道:“銀色的,看來也是鮫人祭司留下的鱗片,正好要給姜曉弄個海神像,到時候就用這個鱗片當媒介請海神好了。”
反正不拔他的鱗片怎么樣都好說。
秦玄知:“……”
這還真是天才一樣的主意。
沈俞問道:“玄知哥要看看嗎?我感覺這個鱗片不錯,你要嗎?”
秦玄知搖了搖頭。
沈俞見秦玄知拒絕,撇了下嘴把鱗片收起來,陰陽怪氣地說道:“對哦,玄知哥喜歡帶毛的,當然不喜歡看鱗片了。”
秦玄知看著小混蛋刁鉆的模樣,忍不住問道:“我勸你見好就收吧,我要是真拿了別人的鱗片看,或者放在身上,你還不知道要說什么話呢。”
沈俞被拆穿了也不心虛,怪笑了一聲。
秦玄知覺得不能和小混蛋計較:“下一個開哪個棺材?”
沈俞看著這五具棺材,問道:“萬一開出個活的呢?”
這話一出,秦玄知看向沈俞的眼神變得奇怪起來:“你覺得他們還活著?”
沈俞被看的莫名奇妙,撓了撓頭,被頭發揪著疼,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是長發挽起的樣子,他心疼給自己揉了揉,他這一頭銀色的長發特別好看,他得好好養著,等七老八十了還一頭濃密的秀發,讓那些外國佬嫉妒去:“我隨口一說。”
秦玄知沉默了,如果這五具陪棺里面的傳說種族還活著,那他們兩個現在打開就不合適了,畢竟萬一跳出來誰的祖宗,產生矛盾了他們是打還是不打?
沈俞看著秦玄知的表情,想了下說道:“其實我覺得這里沒什么東西,要不我們把棺材蓋好先去外面那間,到時候帶著哥哥他們一起來,我覺得這個棺材里確實是有鮫人,我不能剝奪了我哥哥他們見祖宗的機會。”
秦玄知忍不住感嘆道:“你一口一個祖宗叫的真習慣。”
這還真是海神也叫祖宗,鮫人的長輩也叫祖宗。
沈俞說道:“那是肯定的,我尊老愛幼。”
秦玄知也不是優柔寡斷的人,聞言說道:“那我們先去外間。”
如果沈俞感覺這里有好東西,那他還要猶豫一下,既然沒有的話,那就不需要猶豫了,沈俞當初就提到第四間墓室里面是有好東西的,既然有好東西那肯定是要先緊著沈俞了。
秦玄知伸手去推棺蓋,卻沒有推動,明明之前沈俞推的格外輕松,他加大了力氣,那棺材蓋好似不情不愿的稍微挪動了一下:“你推的時候不沉嗎?”
沈俞疑惑地看著秦玄知,站在他旁邊伸手推了一下,很輕易就把棺材蓋重新蓋好。
秦玄知在沈俞的手碰觸到棺材的時候,就感覺到那股阻力消失了,他這才意識到一件事,怪不得邪神一直沒有打開棺材甚至在角落里面待著,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做不到,但凡今天進來的不是沈俞,怕是都沒有辦法輕易靠近,整件事的解決更不會像是現在這樣輕松,他還真是托了沈俞的福。
就是不知道,這樣的輕松是單純給與鮫人的還是說只有沈俞。
秦玄知當初一直不愿意打開最里層的古墓,也是心中有一種感覺……不過那個時候鮫人的長老和沈蘊都過來了,他依舊沒有想要打開,看來特殊的只有沈俞,那這一份特殊對沈俞而言是福還是禍?
沈俞看著秦玄知在思索,想了下說道:“要不我們都當做推不開棺材蓋?”
秦玄知本來想伸手揉一下沈俞的頭,可是手抬起來才發現沈俞現在是以發簪束發的,就收回了手說道:“恩。”
兩個人默契地往外走去,從外面打開墓門是有些難得,可是從里面卻很輕易出去,沈俞扭頭看了眼五具陪棺,說道:“他們是自愿留下的。”
秦玄知聞言說道:“沒有人能勉強傳說種族。”
沈俞覺得自己雖然是鮫人,是傳說種族的一員,卻沒那么有骨氣,說道:“如果我被人抓了,我愿意勉強自己等著你們來救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秦玄知停下了腳步,伸手先把墓門關上,這才深吸了口氣,看向沈俞的紫眸,說道:“有些話不要隨意說出口。”
沈俞也覺得剛才的話有些不吉利,就是聽完了秦玄知的話發出感嘆,類似話趕話說到那里了:“呸呸呸,童言無忌。”說完還轉身面朝著棺材,“祖宗們要保佑我,我還是個寶寶。”
秦玄知和沈俞一起走出去,他才說道:“那你記住了,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等著我去找你。”
他不愿意用救這個字,那樣好像沈俞落到了一個很不好很危險的環境之中。
沈俞說道:“沒問題。”
秦玄知示意沈俞站在他的身后,他握著長劍單手推開了門,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第四層確實有很多黑霧,可是那些黑霧并沒有對秦玄知和沈俞發起攻擊,更像是遇到什么危險一樣拼命想要離開,可是它們卻被困在這里,所以它們只能擠在離自己和沈俞最遠的位置。
沈俞還站在秦玄知的身后,問道:“怎么了?”
秦玄知很肯定這些黑霧絕對不是懼怕自己,那么就是……他往旁邊讓了一步。
沈俞瞪圓了眼睛,卻沒有秦玄知想象中開心,語氣里甚至帶著嫌棄:“可是它們很難吃啊。”
秦玄知思索了下:“它們免費。”
沈俞:“……”
就是因為不吃可惜,而且他又需要這些能量。
沈俞長長嘆了口氣,帶著八分嫌棄和兩分無奈,幻化出了一張巨大的網開始去抓黑霧了,還時不時念叨著:“你們可要好吃點,好吃點好吃點。”
105 是惡作劇還是穿越
第一百零五章
這些黑霧是想要逃的, 卻根本逃不掉,擠在一起反而便宜了沈俞,幾網兜下去就剩下純粹的晶核了。
沈俞只留下了一顆,剩下的都收進了儲物貝殼中, 破開了晶核外面的殼后, 看著里面晶瑩剔透的核,湊過去聞了聞, 竟然聞到了一股清爽的薄荷香味, 他眼睛一亮就塞進了嘴里,頓時被那股透徹心扉的涼意激的打了個哆嗦:“有、有點爽。”
這讓沈俞對這一批黑霧產生晶核的質量抱有了希望,雖然不是那么好吃, 卻也沒有奇奇怪怪的味道,可是很快希望就變成了失望,剩下的兩枚晶核, 一枚大蔥味一枚生苦瓜味的。
沈俞平時只吃過炒熟的苦瓜, 從來不知道生苦瓜竟然這么難吃。
秦玄知看著整張臉皺巴到一起, 直翻白眼的沈俞,強忍笑意。
沈俞一邊嘟嘟囔囔嫌棄這古墓里的黑霧不爭氣一邊去翻找這里藏起來的寶貝,當時他第一次啃邪神的時候意外進入了這里,就感覺到第四層的墓室是有好東西的, 可是真進來卻發現這里確實擺了不少銅器, 樣子都很精美,其中一個足有兩米高。
秦玄知說道:“因為還沒有清理完危險,不敢讓普通人入內,所以這些東西還沒有移動過。”
沈俞忍不住感嘆道:“真的很震撼。”
如果放在現代, 別說兩米了,就算更高一些的也不足以讓沈俞用上震撼兩個字, 可這是啟朝留下的,按照之前專家推測的,啟朝可是比已知的所有朝代更早的存在。
秦玄知點了下頭。
沈俞其實在這些銅器上感覺到了一些能量的波動,卻沒有占為己有的意思,比起這些東西代表的歷史價值,真當了法器反而是浪費,想來曾經進來的特殊部門的人和傳說種族也是這樣想的。
秦玄知也在看這些,說道:“相傳啟朝會滅亡,是因為最后一代皇帝不信神,被神所厭棄,使得啟朝天災不斷。”
沈俞想了下說道:“可信度不太高。”
秦玄知輕笑一聲:“就算是我們親身經歷,所見所聞也不一定是真相。”
沈俞有些疑惑地看著秦玄知,說道:“玄知哥,我怎么覺得你怪怪的?你是在提醒我什么嗎?還是說你在指點我什么?當時還要和我討論人性,難不成……”
秦玄知甚至有些期待沈俞接下來的話。
沈俞仔細思索了下:“難不成你是知道我接受了祭司的傳承害怕我成為完整的鮫人祭司,然后拋棄你?”
秦玄知看了沈俞許久,長長嘆了口氣,他就不該對沈俞的智商抱有希望,這個小混蛋是敏銳,但是怎么喜歡胡思亂想,就好像一道數學題,所有的步驟都對了,就是答案錯誤。
沈俞哎了一聲,憑著感覺去找被藏起來的寶物,說道:“玄知哥其實你不用擔心,我是接受了祭司傳承,可是你知道多坑人嗎?鮫人祭司的大招是請神,和神溝通得到指引,可是這個世界已經沒神了,這傳承有了和沒有區別不大。”
在神還在人世間出現的時候,鮫人祭司這一招可謂是宇宙無敵手,畢竟以海神對鮫人的偏愛,鮫人祭司請神降臨,甚至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打不過直接請個神降就好了,沒事還可以和海神溝通,得到海神的指引,那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
可是如今呢?
沈俞就算想要請神降也沒有神愿意搭理他。
秦玄知聞言并不覺得意外,他只是問道:“失望嗎?”
“肯定失望啊。”沈俞毫不猶豫地說道:“要是我能請神,一定讓海神去找司徒部長他們談談,憑什么不到三十條的我們不能成為保護物種?真是區別待遇,而且身為海神最喜歡的種族,我覺得應該有高考加分、分配對象的特權。”
秦玄知一時間都不知道要怎么評價了。
哪怕這個世界上還有神,怕是也不會搭理這樣的祭司吧?
沈俞絮絮叨叨的說著自己的不滿:“而且我還要問問海神,為什么有些黑霧的晶核能這么難吃,過分。”
秦玄知安靜地聽著沈俞的抱怨,嘴角卻不自覺上翹,他覺得自己之前的擔心是多余的,就沈俞這樣的性格,哪怕忽然得到了力量也不可能迷失自我的。
沈俞忽然停了下來,他微微皺眉在原地轉了幾圈,然后蹲了下來,說道:“玄知哥快過來。”
秦玄知當即走了過去,卻沒有如沈俞一般蹲下,而是站在他身邊,手持寶劍戒備著,如果有危險不管從哪個方向出現,他都能第一時間護住沈俞。
沈俞在地上敲了敲,光是敲發現不了什么,他想了下掏出了那枚從棺材里找到的鱗片,試了試沒有任何用處,他索性盤腿坐在地上,一點都不嫌臟的把地上的灰給清理掉:“這地上有花紋?”
看著這些紋路,沈俞莫名有些眼熟,他雖然接受了祭司傳承,可因為內容太多,他還沒來得及一一查看,難不成是傳承中的?他搜索了下卻沒有,可為什么覺得眼熟?
沈俞忽然想到了,他伸手取下簪子,那簪子在他手中化成了貝殼,這地上的圖案確實是和貝殼上的相似,他直接把貝殼放在地上,就見貝殼上發出了柔和的光,墓室內有機關轉動的聲音,有什么東西從地下升了起來。
秦玄知拉起沈俞往后退了幾步,貝殼下面的地面上升,貝殼飛起來回到了沈俞的手上,而地下藏著的東西也露了出來。
沈俞看著那不知道什么材質做成的東西,眼睛都瞪圓了。
秦玄知也是一愣,這是他從設想過的存在。
沈俞磕磕巴巴地指著那東西說道:“雖然顏色上有輕微的差異,可、可這是藍胖子吧?”
那圓圓的腦袋、短短圓圓的四肢、脖子上的鈴鐺和肚子上的口袋,藍白相間的顏色,這就是小櫻花國動漫里的藍胖子啊。
沈俞表情怪異又看了下四周,說道:“玄知哥,你說這到底是誰的惡作劇還是說有穿越者?”
秦玄知也回答不上來,如果說是巧合,也太巧合了一些,只是看著這東西的材料,誰也不可能拿這么多天材地寶來惡作劇,更何況其中不少是已經消失的寶物,他看向已經湊過去仔細觀察的沈俞。
在沈俞提到這里有寶物后,秦玄知也仔細找過卻一無所獲,而且不管是玄門的人還是傳說種族也多次進入這個墓室,誰也沒有發現……
地上的花紋又和沈俞那枚貝殼上的類似,貝殼還是打開的鑰匙。
這些巧合加在一起,只能說明一件事,這個東西怕是和沈俞有一些關系的。
沈俞也想到了,他伸出手指小心摸了一下藍胖子,開始腦洞大開:“難不成這東西和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肯定是海神祖宗知道在很久之后有我這么一個晚輩,所以特別為我準備的。”
先確定了東西的歸屬,這可是海神大神專門為他準備的,難不成有人好意思搶?
這就跟小狗不管這是哪里,先圈個地盤一樣。
沈俞問道:“玄知哥,這些東西有什么用?”
秦玄知沒有隱瞞,直接說道:“是很珍貴的天材地寶,能煉制儲物道具,能煉制武器、護身符一類的。”
沈俞更加驚喜了:“肯定是海神祖宗為我準備的,我一直覺得儲物貝殼里面面積有些小,想著能升級個大點的就好了,而且這么多材料,足夠把爸爸媽媽、哥哥舅舅和玄知哥的都升級一遍了,我決定了,我新的儲物工具就要藍胖子模樣的!這都是為了感激海神祖宗的恩賜啊。”
秦玄知總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真的是海神嗎?”
沈俞轉身看向秦玄知,很認真地說道:“當然了。”
可是海神知道藍胖子嗎?還知道沈俞要什么嗎?
沈俞笑著說道:“海神是最偉大的存在,他是全知全能的神,想要知道后世的事情很簡單。”
秦玄知挑眉。
沈俞理所當然地說道:“反正沒辦法解釋的事情都推到海神身上,難不成還有人能去問?”
秦玄知已經肯定了,沈俞根本不是真心覺得這藍胖子是海神安排的,不過是不知道怎么解釋,就推到海神身上。
沈俞快樂地把藍胖子收進自己的儲物貝殼里:“玄知哥不用擔心,海神不可能回答他們的,更何況誰能比鮫人祭司更懂海神呢?”
秦玄知一時無言以對,沈俞這完全是仗著海神已經消失了。
不過有一個還算合理的解釋就可以了。
沈俞把藍胖子拿走后,地面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秦玄知微微垂眸說道:“我給你煉制,或者直接去鮫人島,請鮫人的長老來煉制,藍胖子的事情就不用提了,真要有人問起材料來就推到我身上。”
沈俞詫異地看向秦玄知:“會給玄知哥添麻煩吧?”
秦玄知看著沈俞披散下來的銀發,伸手揉了一把:“不要整塊拿出來。”
沈俞乖乖點頭,把自己的頭靠在秦玄知的后背上:“玄知哥你真是愛慘了我,放心吧玄知哥,我不是三心二意的負心漢,以后一定會對你好的。”
秦玄知沒忍住說道:“小混蛋,你能閉嘴嗎?”
起碼不要在氣氛正好的時候開口。
沈俞嘎嘎嘎笑了幾聲,那些銅器他們既然不準備動,這一見墓室就沒什么東西了,沈俞去看了眼最后一道門,就見那道門上寫著:“來都來了,進來看吧。”
秦玄知點了下頭。
兩個人走到了通往第三層墓室的門,依舊是沈俞推門,秦玄知在一旁戒備著,這一道門推開后,就發現第三層墓室里格外熱鬧。
沈俞一眼就看見了自己的哥哥,直接喊道:“哥!”
沈蘊剛撕碎了一只怨氣怪物,正在被一只黑霧和一只怨氣怪物糾纏。
本來正在和沈蘊他們戰斗的黑霧像是遇到了天敵一樣,動作都是一頓然后飛快地想要逃走,那些怨氣怪物明顯沒有察覺危險的來臨,只是黑霧一逃反而被沈蘊抓住機會擰斷了怨氣怪物的頭。
沈俞簡直氣炸了,二話不說就加入了戰斗,這些丑八怪竟然敢動他哥。
幻象已經解除,沈蘊看見了弟弟也是一喜,說道:“小魚。”
沈俞一路殺到了沈蘊的身邊,咬牙說道:“哥,你受傷了。”
沈蘊戰斗力強悍,卻也架不住這里又是幻象又是源源不斷的怨氣怪物:“沒事。”
鮫人長老看著銀發紫眸的沈俞,再看他眼尾銀色的鱗片,頓時滿臉激動,聽說是一回事,真的見到又是另一回事,這是他們鮫人族的祭司,是他們鮫人族的驕傲,是海神對鮫人族寵愛的證明:“祭司大……”
沈俞根本沒在意鮫人族長老,他看見有怨氣怪物敢偷襲他舅舅,頓時大吼一聲:“小魚擺尾。”然后飛身一腳把那怨氣怪物踹飛出去,自己一個沒站穩差點摔倒,直接撞到了姚朔的身上。
姚朔本就體力有些不支,沒有撐住沈俞的重量直接摔倒在地上:“哎喲,腰、腰扭了。”
鮫人長老:“……”
沈俞手忙腳亂爬起來:“舅,舅舅你沒事吧?”
姚朔扶著腰站起來,剛才全憑一口氣撐著,這會見到秦師和沈俞,又摔倒閃住了腰,還真撐不住了:“我、我得休息。”
沈蘊也過來了,趕緊背著自己的舅舅往后退,沒有了實力更強的黑霧形狀的怨氣怪物,他們現在壓力也輕松了不少,更何況有秦師的加入,也不似之前的捉襟見肘。
鮫人長老覺得這不可能是祭司的問題,那只能是姚朔的問題:“你一條鮫人竟然扭到腰,丟鮫人族的臉。”
姚朔隨長老這么說,已經坐在地上開始擺爛。
沈俞護在了哥哥和舅舅的身前,卻時不時瞟向那些因為想要逃跑擠在一起的黑霧。
秦玄知帶著眾人也退到了這個角落,說道:“有我,你去吧。”
沈俞眼睛一亮,說道:“哥,我去消滅了黑霧就來。”
沈蘊想到了弟弟吃的晶核,其實他之前也試過抓住黑霧找那種晶核,卻一無所獲,還為此受了點傷,不過這件事他不準備告訴弟弟:“好。”
無塵大師這會也坐在地上,他雖然是得道高僧可到底年紀大了,之前又一直要靠著他來保護眾人不受幻象的影響,這會連話都懶得說了。
受傷的人被默契的護在中間,剩下還有戰斗力的人在外側繼續消滅怨氣怪物。
慧磯大師沉聲說道:“得解決怨氣裂縫。”
可是他們都知道秦玄知實力強,卻是被怨氣裂縫所排斥根本沒有辦法靠近的。
“需要外面的人送進來那些封印怨氣裂縫的東西。”
“可是打開古墓,萬一有怨氣怪物跑出去,還有這里的詛咒蔓延……”
“邪神還在里面,我懷疑邪神是被困在這里,那些信徒就是為了放出邪神。”
“哪怕我們都戰死在這里,也不能讓這些威脅到外面的人。”
氣氛變得凝重。
有些歡脫的聲音響起:“哪里跑!”
眾人看過去,就見沈俞弄出了一張虛影的大網,像是小時候抓螢火蟲那樣不斷套著那些黑霧,而黑霧進入虛影的網后就變成了一顆顆石頭。
沈俞一邊抓一邊嘟囔道:“你們以為我想抓你們?真是的這么不配合。”
又難吃又不配合,真的是不該存在的。
眾人看了看沈俞,又看向秦師,問了一個之前忽略的問道:“秦師你們怎么進來的?而且為什么是從里面出來的?”
秦玄知手持寶劍,正在感知怨氣裂縫的位置:“滾進來的。”
他們本來就是沈俞撕開了空間,把他放到蛋里一路滾進來的,可是秦玄知說了實話,這些人反而覺得秦玄知在生氣,一時間反而不敢開口了。
沈俞已經把黑霧都抓完,他這次沒有當場嘗味道,而是把晶核都藏進了儲物貝殼之中,順手撕了幾個不長眼的怨氣怪物后,說道:“我去找一下怨氣裂縫。”
無塵大師看見沈俞忽然說道:“老衲算到沈施主身上有老衲需要的東西。”
沈俞有些疑惑問道:“啊?什么東西?”
無塵大師疲憊地說道:“吃的和喝的,老衲沒被怪物殺死,要被渴死了。”
他們進來多久,無塵大師就念了多久的經,可不就是口干舌燥的。
沈俞看向無塵大師的眼神都變了,這位算的可真的太準了,他從儲物貝殼里掏出了可樂、礦泉水、巧克力和壓縮餅干,說道:“大師你們分著吃吧。”
因為空間有限,沈俞存的東西并不多,礦泉水和可樂都是小瓶的,而巧克力、壓縮餅干也都不大。
無塵大師也沒客氣,直接拿起可樂就打開喝了一口:“哎,老衲喜歡另一個牌子。”
沈俞頓時想把可樂搶回來了。
這一番對話,倒是讓眾人的氣氛都緩和了不少。
沈俞還偷偷給自己哥哥和舅舅塞了巧克力、水和藥,說道:“我去找一下怨氣裂縫。”
秦玄知問道:“你知道在哪里?”
沈俞不能直接說自己聞到了食物的香味,只是點了下頭。
秦玄知微微垂眸:“我們一起去,我給你護法。”
沈俞嗷了一聲:“哥,舅舅我們馬上就能出去了。”
沈蘊這會體力也有些不支,害怕跟過去反而給弟弟添亂,說道:“小心。”
沈俞點頭,問道:“出去讓爸爸給我們做海鮮面吃,哎,我做了這么大功勞,你說司徒部長愿意和章敘商量下,給我一條章魚足吃嗎?”
章敘正是影帝,還是沈俞的同事,本體是深海大章魚,沈俞想嘗嘗味道很久了。
沈蘊:“……”
自家弟弟這還沒有出去,就開始惦記嘗一嘗同事的味道了?
沈蘊想了下說道:“你進來之前談條件應該可以,解決完了出去就不一定了。”
章魚足是可以再長出來的,特殊部門的那些東西足夠找章敘換一條了。
沈俞感覺自己錯失了一個億那么多,然后他瞇著眼睛站在空地上,直接朝著虛空揮了一拳,明明空無一物的地方開始扭曲,像是有什么破碎的聲音。
秦玄知感覺到了排斥,他臉色一變,手中的寶劍就要出鞘。
沈俞已經拉著秦玄知往后退了幾步,一道足有五米長兩米寬的裂縫出現在了半空之中,那怨氣裂縫明顯在合攏,如果不是沈俞發現的早,怕是很快就要消失了,也怪不得他們感覺怨氣怪物越發的少了。
眾人看見怨氣裂縫的位置臉色都白了,那正在他們頭頂上,他們卻沒有一個人察覺。
沈俞眼見著怨氣裂縫消失的速度加快,他直接撲上去手伸進了怨氣裂縫之中,他聞到了一股特別香的味道。
這動作看的眾人眼睛直跳,當初也有人嘗試著去碰觸,可是直接被吸進去,哪怕被同事眼疾手快的拽回來,也只剩下了半個身體。
至于秦玄知又是另一個極端,怨氣裂縫好像排斥著他的靠近一樣。
而沈俞……
眾人目瞪口呆,一時間都不知道怎么評價。
沈俞明顯感覺到推力,氣的怒道:“別推我,東西給我!”
這會他氣的眼睛顏色越發濃郁,就連眼尾的鱗片都隱約變成了紋路。
沈俞是真的生氣了,他感覺自己很餓,面前又有美食,卻被人拉著不讓他吃,就在他想要直接撕開裂縫的時候,感覺到有什么東西被塞進了他的手里:“咦?”
這個東西的味道雖然不如他之前聞到的濃郁,卻也絕對不差,所以沈俞直接收起來:“我都要!”
小孩子才做選擇,他現在成年了,肯定是都要的。
沈俞直接把腦袋伸進去。
沈蘊被嚇得臉色一白,姚朔顧不得腰疼直接跳起來,鮫人長老渾身都哆嗦,他們鮫人族不會才有祭司就要失去了吧?
秦玄知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卻又怕自己的靠近引起了怨氣裂縫的攻擊反而傷到了沈俞。
沈俞卻已經找到了那枚不起眼灰色的晶石,他直接抓著那枚晶石就要出來,卻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力量想要和他爭奪,可是這會他兩個手都占著,所以直接朝著感覺到力量的存在咬去,然后一甩頭撕掉了一塊不知道什么東西。
慘叫聲響起,緊接著沈俞就被什么東西直接扔出了怨氣裂縫。
沈俞一時沒有防備摔了個屁股墩。
那怨氣裂縫卻直接潰散了,不是消失,而是好像支撐怨氣裂縫存在的能量沒有了,直接散架了。
沈俞呸的一聲吐掉了嘴里的東西:“小氣鬼!”
106 玄知哥我怕
第一百零六章
被沈俞咬住帶出來的是一塊布料, 還是一塊秦玄知無比眼熟的料子。
秦玄知撿起來并沒有多看,直接收進了空間里面,想要伸手去扶沈俞,沈俞已經站起來, 要不是說他能追到秦玄知, 兩個人在處事上自有默契,他從怨氣裂縫里拿到的東西同樣直接收到了空間之中, 都沒有給旁人看的意思。
怨氣裂縫消失后, 眾人忽然感覺到身體一輕,那種沉悶感消失了,之前他們以為是陣法的原因, 這會才意識到是因為怨氣裂縫而產生的警示。
當即有人問道:“能出去了嗎?”
在古墓這樣的環境中,又一直面對危險廝殺和隨處可能陷入幻境的威脅,他們也沒有隨身攜帶食物的習慣, 也多虧了陷進來的都不是普通人, 還有鮫人族的長老利用種族天賦聚一些水來給他們, 要不然精神早就崩潰了。
可就算這樣,他們不管身體還是精神都急需休息,想要離開這個地方,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放松。
沈俞已經回到了自己哥哥的身邊, 看到姚朔的樣子問道:“舅舅你腰好了?”
姚朔翻了個白眼, 單手扶著腰:“好個屁。”
沈俞也知道是自己理虧,根本不搭理其他人,只是湊到自己舅舅身邊,小聲嘀咕道:“我回去給你踩踩。”
姚朔頓時想到那個被沈俞一腳踹的頭身分離的怨氣怪物, 又看了眼秦玄知仿若不經意掃過來的眼神,惡從膽中生:“可以。”
沈蘊要上前背著姚朔, 卻被沈俞阻止了。
沈俞背對著姚朔蹲下:“我來,哥哥受傷了。”
姚朔想要跳腳踹沈俞屁股,可是剛抬起來就感覺到腰部有一種撕裂的疼,他嘶了一聲,鮫人的腰最是柔韌,他難道老了,腰已經不行了嗎?想到這里,姚朔悲從中來,長長嘆了口氣:“哎。”
眾人不知道姚朔在想什么,姚朔也沒有解釋的意思,畢竟這話說出來他太丟臉了:“不用,你還要去解決那些黑霧。”
他們之中能真正快速解決黑霧的就是沈俞了,雖然看起來沈俞解決的輕松,黑霧也不敢攻擊秦玄知和沈俞,可是他背著個人怕是會影響行動,到時候那些黑霧發瘋了怎么辦?他們好不容易活到現在,可不想在最后一刻死了。
“別別,我們來。”哪怕感覺到筋疲力盡的人,這會也充滿了力量,他們趕緊爭先恐后的自薦道:“我們來!”
姚朔這會也顧不得腰好不好的事情了,頓時眼珠子一轉,直接點了幾個年輕帥氣的:“你們輪流來背我吧。”
在場的人都沒有意見,而且背著姚朔雖然辛苦,可是以沈俞對于家人的在意,反而是最安全的位置了。
當即有人背起了姚朔。
沈蘊走在旁邊護著,鮫人族長老只覺沒眼看,然后就走到了沈俞的身邊,說道:“祭司大人。”
沈俞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樣叫,而且是用有些夾著嗓子的聲音,就好像在哄一個剛睡醒的小孩,他頓時打了個哆嗦:“我不是大人,我才成年。”
剛才是小孩才做選擇,他是大人兩個都要,這會沈俞又主動給自己降了一輩,他才成年更是剛剛覺醒,所以他不是大人,雖然沈俞知道鮫人族長老口中的大人只是一個稱呼。
沈俞看起來很是單純無辜,他可不能和這些人關系太好,要不然等電影上映了,他都不好意思欺負這些鮫了:“我爸爸媽媽都在外面,您有事的話,可以找我家大人談。”
沈蘊為弟弟解圍,睜著眼睛說瞎話:“長老,我弟弟一向害羞內向。”
害羞?內向?
哪怕不認識沈俞的,在看完沈俞剛才的操作,也不知道這兩個詞語怎么和沈俞扯上聯系的。
姚朔老老實實趴在人背上,然后扭頭隱藏住自己的表情,哎,他家大外甥真是鮫不可貌相,看起來一副冰山總裁樣,實際上就是個腹黑,不過姚朔忽然想到自己這個大外甥本來就是黑發黑眼黑尾,是個黑心肝也是理所當然了。
沈蘊可不管周圍人的眼神,繼續說道:“而且他還小,有事情長老和我們爸媽談就行。”
沈俞點頭,沒有絲毫心虛說道:“對,我膽小、內向、害羞。”
秦玄知可不想再聽下去,說道:“看下門上的字,準備該下一扇門了。”
沈俞嗷了一聲,就去看門上的字:“內有惡貓,請勿打擾。”
惡貓?
哪里有貓?
難不成是藍胖子?
沈俞表情怪異:“是挺兇惡的。”
秦玄知:“……”
沈俞已經回來了。
無塵大師走在靠后的位置,也算是給眾人殿后,聽了沈俞的話也看向了門上的字,除了象征著五行的紋路外,他看到的都是詛咒的惡語,雖然心中有疑惑,卻沒有選在這會問,只是說道:“墓本身的主人,對我們并無惡意。”
秦玄知并沒有提最里層墓室的事情,只是握著劍護在沈俞的身后,說道:“小魚。”
沈俞很默契的上前直接推開了門。
在旁人看來,就好像秦玄知是為了戒備,所以才讓沈俞去推門一樣,既不引人懷疑,又順理成章。
沈蘊看了眼,微微垂眸什么都沒說。
門剛推開,沈俞就聽見了狗吠聲,然后就看見一只足有成年男人高的大黑狗在和怨氣怪物、黑霧戰斗,而大黑狗的后面躲著一個看起來鬼鬼祟祟的男人,他正配合著大黑狗扔各種符箓。
根本不用人介紹,在感覺到熟悉的符箓波動,沈俞就知道那鬼鬼祟祟的男人是誰了,轉了他很多錢和積分的天生愛財!
天生愛財和大黑狗也發現了人的存在,當即松了口氣,說道:“救命啊。”
大黑狗身上有不少傷,狠狠咬住一只怨氣怪物,天生愛財喊救命的時候,還不忘用符箓去解決那只怨氣怪物。
這一層墓室內,黑霧有些特別,不似之前的幾個墓室那般害怕沈俞,沈俞也絲毫不懼,在他眼中這些讓人懼怕的黑霧就是食物,難不成他還會害怕桌上的菜?
沈俞這次用的是小一些的網,開始對黑霧發起了進攻。
秦玄知和幾個沒有受傷的人已經開始對付怨氣怪物了,至于那些受了輕傷的開始尋找倒在地上還活著的人。
大黑狗像是支撐不住體型變小了。
天生愛財心疼的抱著自家的狗子:“狗大爺,你還好嗎?”
大黑狗都懶得理他,舌頭一吐頭一歪開始裝死。
天生愛財是真的心疼,取出了治療傷口的符箓給大黑狗用,至于他自己身上的傷,這種符箓太難成功,他也沒有幾張,根本不舍得給自己用:“只有我身邊的這三個人還有一口氣,要是再不治也要死了。”
言下之意剩下的人都已經死了。
天生愛財是一個很矛盾的人,比起人而言,他更關心自家的大黑狗,可如果說他真的對人毫不關心,也不會把還活著昏迷的人護在身邊了,整個第二層墓室,就剩下他們四個活人和一條狗了,可見其兇險。
不過這里離怨氣裂縫的位置更近一些,說不得當初怨氣裂縫都蔓延過來了,黑霧的數量更多反而是人類高手少,不像是第三層的墓室雖然最危險,可是無塵大師他們都在,還有一些傳說種族,戰斗力都是比較強的。
天生愛財在第二層墓室中都已經算是最厲害的,可如果沒有大黑狗的存在,他怕是也支撐不到這些人來支援。
大黑狗變成小奶狗的大小,被天生愛財抱在懷里。
天生愛財格外心疼,低頭親了親大黑狗的頭,然后扭頭就呸呸呸了幾聲:“你從哪里蹭了那么多灰。”
大黑狗頓時氣得開始咬天生愛財了。
解決完了第二層墓室的怨氣怪物,沈俞掃了眼地上很多殘缺不全的尸體,微微抿了下唇,忽然看見了一個熟人:“長蛇!”
正在把重傷昏迷的人背起來的長蛇看向了沈俞,有些理虧地說道:“干什么?”
沈俞瞇著眼睛,問道:“你剛才一直躲著我,是為了不感謝我對你的救命之恩嗎?”
長蛇明顯是第三層密室里救出來的,偏偏沈俞之前沒有注意到,那肯定是長蛇躲著他。
沈俞指指點點:“我覺得你這樣不好。”
長蛇確實是躲著沈俞:“謝謝!”
被情敵救了,還真是憋屈。
長蛇又看了眼秦師,只覺得自己的心碎成了一塊一塊的,被沈俞救了后,他再也沒有辦法理直氣壯說沈俞的壞話,給秦師獻殷勤了,哪怕秦師拒絕過他,他也不想放棄啊,可是現在不得不放棄了。
沈俞皺了下鼻子,說道:“玄知哥你看,他都一點都沒有禮貌,哎,雖然都是傳說種族,像是我們鮫人這種,就是人美心善歌甜的,像是嘖嘖……長毛的其實也沒有那么好。”
一句話把所有長毛的傳說種族都說進去了,可是這會大家都被沈俞救了,頓時憋屈地不想說話。
沈俞就好像一個得寵的妖妃,邁著得意的步子去看門上的字,他明明沒有看路,卻避開了所有尸體:“再一再二不要再三了。”
他雖然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可沈蘊和秦玄知還是察覺到了沈俞是故意去忽略失去性命的那些人。
沈蘊等到沈俞走回來,才說道:“他們人類和傳說種族不一樣,是會投胎的。”
沈俞瞪圓了眼睛:“什么,傳說種族死了不能投胎?憑什么!”
天生愛財幾乎和沈俞同時開口:“他們的魂魄都被黑霧吃了,投不了胎。”
沈蘊耷拉著眼睛看向了天生愛財。
沈俞同樣看向了天生愛財。
天生愛財抱著自家的大黑狗,有些謹慎地說道:“我們保住那幾個重傷活著的人都很難了,難不成你們還指望我保護死去人的魂魄?你們不要太強狗所難了。”
慧磯大師念了句佛號。
無塵大師反而更看淡生死,他又喝了口可樂:“還走不?”
重傷昏迷的人是可以背走的,這些尸體只能先留下,等到他們都出去了再尋人來。
秦玄知護著沈俞推開了門,第一層墓室里面的黑霧和陰魂都已經被處理掉了,那些受傷還活著的人都躲在秦玄知布置的陣法之中安然無恙,其實實力越強的人陷的越深,可偏偏損失最慘重的就是第二層墓室的。
眾人其實也沒有心情再說什么,沈俞直接打開了墓室的大門。
司徒部長他們都已經守在外面,他還安排了醫護人員和道醫。
沈俞卻沒有急著出去,而是看著大門上刻的字:“這是墓室,不吉利,不要隨意入內,會有不幸的事情發生。”
這與其說是詛咒,不如說是一種善意的提醒和警告。
秦玄知說道:“墓主人很有意思。”
沈俞嗯了一聲,就和秦玄知一起出去了。
沈蘊和姚朔都等在門口。
沈俞笑嘻嘻地說道:“走走走,一起出去,出門餃子回門面,我要和爸爸說吃海鮮面。”
沈蘊笑了下:“好。”
姚朔扶著自己的腰:“小魚崽子,我的老腰喲。”
沈俞和沈蘊趕緊去扶著姚朔。
剛到了外面,沈俞就看見了自己的父母,他和感情內斂的沈蘊不同,他頓時飛撲過去,先是抱了抱媽媽,又去抱了抱爸爸:“爸爸,我餓了!”
姚瓏看著兩個兒子和兄長平安回來,神色徹底放松下來,對著沈蘊伸出手,說道:“小蘊,給媽媽抱抱。”
沈蘊有些不好意思,還是走過去抱了下自己的母親:“媽媽,讓你擔心了。”
姚瓏拍了下沈蘊的后背才松開:“平安就好。”
沈如南主動抱了下沈蘊:“走,都累了吧,給你們做飯吃。”
姚朔被兩個外甥拋棄,只能自己慢悠悠走了過來:“妹啊,有膏藥嗎?”
沈俞看著站在一旁的秦玄知,走過去在秦玄知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撲倒他背上:“背我,我好累。”
秦玄知穩穩背著沈俞:“吃的累?”
沈俞笑了起來,看著忙忙碌碌的救治傷員的景象,收斂了笑容,他又扭頭看了眼墓室的位置,喃喃道:“玄知哥,死了好多人。”
秦玄知背著沈俞跟在了沈如南他們身后:“是。”
有人等了好久,卻沒等到自己同門被救出來,在聽到長蛇等人說里面都是尸首的時候,根本不愿意相信,甚至想要沖進去,被攔下后哭著喊道:“不可能,我師父、師姐那么厲害,不可能死的。”
司徒部長雖然知道里面的怨氣裂縫、黑霧和陰魂已經被處理,邪神弄的陣法也被破壞,卻沒有讓人進去搬運尸體,對他們而言救治活著的人更重要,而且他們也不敢隨意進入,是需要秦師、無塵大師甚至沈俞陪著才能保證安全的。
同樣失去親人、同事的人哭著說道:“他們說不定還活著,在等著我救他們,部長我們得進去。”
有人雙眼滿是血絲,口不擇言地說道:“這不是神的墓嗎?為什么會被邪神利用,為什么不保護我們,為什么啊,如果是這樣的神,那我們還信……”
司徒部長臉色一變,呵斥道:“夠了,冷靜些,就算要進去也得做了安排,萬一再出事怎么辦?”
說話的人看向司徒部長,他伸手指著古墓:“冷靜,這讓我怎么冷靜,里面的是我的親人!”
司徒部長冷靜地近乎冷酷:“這是誰也不愿意看到的。”
其實現在的情況,已經比之前預料的要好太多了。
“邪神、邪神哈哈哈,我們之中為什么會有信邪神的。”有人跪在地上,哭著說道:“那些普通人也是,我們為了保護那些人,犧牲了多少,可是他們偏偏要信奉邪神,甚至自愿血祭……”聲音里有濃濃的恨意,他雙手抓著地,像是想要找個發泄口一樣,“邪神,我與你勢不兩立!”
沈俞沉默了下,小聲問道:“玄知哥,有多少邪神?”
秦玄知想到在沈俞肚子里怕是消化完了的邪神:“雖然我不確定有多少,可是他說的應該是古墓里面的那只。”
沈俞想了一下,覺得應該給這些滿是仇恨的人一個發泄的目標:“那就先不告訴他們,邪神沒了吧。”
秦玄知嗯了聲。
沈俞難得起了善心,不想給這些人的情緒雪上加霜,可偏偏司徒部長在讓人把情緒激動的人控制住后就過來。
司徒部長看起來老了許多,問道:“里面的情況怎么樣,我聽人說你們是從里往外走的,邪神呢?跑了嗎?我們能不能進去?”
秦玄知腳步停了下來,沈俞的下頜壓在秦玄知的肩膀上,歪頭看著司徒部長,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
司徒部長看著秦玄知和沈俞沒有回答,覺得事情可能不太妙,臉色一白神色也凝重了許多:“怎么了?很危險?”
秦玄知微微垂眸說道:“可以進去,只要不進最里面的墓室,邪神已經被消滅了。”
司徒部長一愣,詫異地看著秦玄知。
秦玄知卻沒有再解釋:“晚些我去找你。”
有些事情是不適合在大庭廣眾之下說的,畢竟誰也不敢保證這些人中就沒有隱藏的叛徒,就像是邪神這次能成功甚至讓那么多人深陷其中,就是有人里應外合了。
司徒部長明白過來,說道:“好。”
秦玄知背著沈俞就要繼續跟上沈如南他們。
就有聽見秦玄知話的人高聲問道:“秦師,邪神真的被消滅了嗎?”
秦玄知覺得更適合用消化來形容:“對。”
司徒部長擔心秦玄知不耐煩直接說道:“現在組織人進入墓室。”
眾人再顧不得別的,都聽從司徒部長的安排。
沈俞趴在秦玄知的背上,等離開了這些人,確定沒人能聽到自己聲音的時候才小聲說道:“這也要怪神嗎?可是神都消失了。”
秦玄知語氣無波無瀾:“他們并不知道神已經消失,而且要有個情緒的發泄口。”
沈俞嘆了口氣,沒再說話。
沈如南他們有臨時搭建的休息間,是一個有些簡單的帳篷,有醫護人員匆匆送了藥來,確定不需要治療后就離開了:“我給你們處理傷口。”
不管是沈蘊還是姚朔年紀都大了,姚瓏雖然是親人,卻不方便進去說道:“想吃什么,我去后勤拿。”
沈俞毫不猶豫舉手說道:“海鮮面。”
雖然他現在更想吃的是自己山海影視公司的同事。
姚瓏看向了沈蘊問道:“小蘊呢?”
沈蘊也很喜歡吃海鮮面:“海鮮面就好。”
姚瓏點了下頭看向了姚朔。
姚朔趴在毯子上:“我得吃點羊腰子,補補。”
姚瓏翻了個白眼,不搭理自己哥哥轉身就出去了。
沈如南去檢查姚朔的腰,問道:“你怎么傷到腰了?”
姚朔轉了個頭看向沈俞:“問你小兒子。”
沈俞正在給他哥處理傷口,為自己辯解道:“我就是看到有怨氣怪物偷襲你,一時心急。”
姚朔哦了聲:“一時心急來了個小魚擺尾,然后沒控制住,直接壓在我身上。”
控訴的時候,姚朔直接隱藏了自己害怕沈俞摔到地上,就扭了下、身體讓自己當墊子的事情。
雖然姚朔不說,可是沈俞卻知道的,特別伏低做小,壓低聲音說道:“舅,我給你說,我在里面弄到了好東西,分你一塊。”
姚朔這才滿意。
沈蘊和姚朔身上的都是一些皮外傷,清理消毒后直接包起來,以鮫人族的體質很快就能痊愈,除了姚朔的腰確實是要休息幾天的。
秦玄知坐在旁邊,看著沈俞像是小蜜蜂一樣忙來忙去,還要時不時湊到沈如南那邊看看做飯的進度,身體也不自覺放松下來。
沈蘊出了帳篷陪在自己姚瓏身邊幫著洗菜,輕聲和姚瓏說話。
姚朔趴著沒有動,說道:“小魚嚇壞了吧。”
秦玄知聞言說道:“他沒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姚朔聽著秦玄知對沈俞的維護,笑了起來,看來秦玄知也是個戀愛腦啊。
秦玄知剛說完沈俞沒有那么脆弱,晚上的時候就被打臉了。
雖然沈如南和姚瓏很想知道古墓里面的事情,也想知道兒子怎么從沈蛋變成了沈俞,可是他們看出了兒子們的疲憊,就沒有急著問,甚至攔住了想要問的鮫人族長老,他們只是陪在兩個兒子身邊。
哪怕條件有些簡陋,沈如南還是給他們做了海鮮面和糖醋魚,吃飽喝足后就各自休息了。
秦玄知去見了司徒部長,把最里面墓室的情況告訴了他,讓他選擇通知傳說種族,不過沒有提陪棺里面傳說種族可能是活著的事情,等處理完事情回來后,就看見抱著自己的枕頭等在他帳篷外面。
沈俞抱著枕頭蹲在地上,仰頭可憐巴巴地看著秦玄知:“玄知哥,我有點怕。”
107 再次進入古墓
第一百零七章
沈俞可憐兮兮的說自己怕, 至于真怕還是假怕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了。
秦玄知看了眼,伸手拎著沈俞的后領就把他拖進了帳篷。
沈俞假裝哎喲哎呦的叫著,故意捏著嗓子說道:“玄知哥不要這么心急,你不管對人家做什么, 人家都不會反抗的。”
秦玄知把人拖進帳篷里, 說道:“你先睡。”
因為秦玄知不喜歡睡袋,所以他的帳篷里是鋪著地毯, 角落里還放著疊放整齊的被褥, 睡的時候直接鋪上就好。
沈俞已經換了睡衣,這會也不客氣脫鞋爬上地毯開始鋪褥子:“玄知哥,什么時候帶著他們進最里層的墓室?”
秦玄知正在洗漱:“明天。”
“那我后天就走。”沈俞當時變成了蛋, 就和學校請假了,這會他的家人都都安全了,自然要回去上學, 對于古墓的這些事情, 他的興趣并不大:“要是缺課太多, 考試就麻煩了。”
秦玄知洗漱完,又去隔間擦了個身換上睡衣,這才過來和沈俞一起鋪床:“好。”
工作人員給秦玄知準備了兩床被子,沈俞很有心機的把其中一床也鋪在下面, 又把自己的枕頭和秦玄知的放在一起:“來睡覺了。”
秦玄知看出了沈俞的小心思, 卻沒有拆穿。
之前就有傳說種族私下問過秦玄知,為什么選沈俞?沈俞雖然是鮫人,可他們也同樣是傳說種族,絲毫不比沈俞差。
為什么?
秦玄知看著滾到他懷里偷笑的沈俞, 閉上了眼睛,可能因為沈俞不管變成什么樣子, 哪怕有了強大的力量,他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樣子的生活,從未迷失過自我,就像是現在覺醒了鮫人祭司血脈,沈俞根本不用像是普通人那樣上學工作,可是他一直沒有忘記自己想做的事情,在這個時候擔心的也是請假太多會掛科這件事。
沈俞閉上眼睛,感受著秦玄知的體溫,有些發愁說道:“我和同學不太熟,也不知道他們愿不愿意借筆記給我抄。”
秦玄知說道:“可以找老師。”
沈俞哎了一聲,作為一個不愛學習曾經還經常被叫家長的學生,他真的不想和老師打交道。
秦玄知感覺到沈俞的呼吸漸漸平穩,他也閉上了眼睛,可是下一秒卻猛地睜開,強壓下本能順從的被沈俞拉進了貝殼之中。
沈俞依舊在熟睡,根本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可是明顯進入貝殼中后,他整個人更舒展了一些,銀色的長發也在變短變黑,身上鮫人族的特征都消失了。
秦玄知沉默了下,低聲說道:“小混蛋。”
沈俞說害怕并不是假的,情緒可以偽裝,可是睡著后就有了最真實的反應,他想要尋找最安全的地方,這個貝殼之中就是沈俞的自我保護。
秦玄知重新閉上了眼。
雖然沈如南他們都有各自的帳篷,可是幾個帳篷都是挨著的,沈俞晚上不睡覺蹲在秦玄知帳篷外面的事情,沈如南他們都知道,沈如南也只是感嘆了一句兒大不中留后就不管了。
可是沈如南他們看得開,鮫人族長老卻看不開,他好不容易等到早上,想要來和沈家交流一下祭司的事情,就看見沈俞一身睡衣打著哈欠和秦玄知從同一個帳篷走出來。
鮫人族長老瞪大了眼睛,鮫人族長老無法理解,他伸手指著秦玄知,說道:“秦師,你、你老牛吃嫩草!”
他們好不容易才有的祭司崽,還沒有回到過鮫人島的祭司崽,怎么就成別人家的了,姚瓏是說過秦玄知對沈俞很特殊,可也不是這樣的特殊方式,最重要的是聽說過和親眼見到還是不一樣的!
沈俞正在打哈欠的嘴還沒來得及閉上,就看向了鮫人族長老,他覺得自己要尊老愛幼:“哞、哞哞?”
沈如南一口水差點沒有噴出來,被嗆的使勁咳嗽。
姚瓏嘴角上翹,說道:“別搞怪了,去換衣服。”
沈俞乖乖哦了一聲,溜達著回到了自己的帳篷里面。
沈蘊已經出來了,看著鮫人族長老的臉色,說道::“長老,我弟弟還小。”
沈如南咳嗽了兩聲,才問道:“長老吃了嗎?要不要留下一起用早飯?”
鮫人族長老只覺得頭疼:“我就是來給你們送東西的。”
這是離開鮫人島的時候他特意帶的,都是一些鮫人島上的特產,專門給年紀小的鮫人吃的。
沈如南看見東西,頓時熱情了不少,說道:“長老太客氣了。”
話雖然這樣說,可是接東西的速度一點都不慢,這些可都是長老們自己在鮫人島上養的各種魚類、貝類,味道很好的,可惜長老只愿意分給才覺醒的幼崽們吃,他們想要吃的話都得去偷,被發現了是要被長老追著揍的。
東西是放在貝殼空間帶過來的,還都是新鮮的。
這頓早飯吃的格外豐盛,哪怕鮫人族長老都不得不承認,就沈如南這一手,不愧是當初能騙到姚瓏的鮫。
鮫人族長老看向沈俞說道:“我來也是想問一下,你什么時候回鮫人島,既然有了祭司,那么也該選個日子叫族人回來進行祭祀大典了。”
沈俞想到了最里層的壁畫,又想到了一件事情說道:“對了!”
不僅鮫人族長老,沈如南他們同時看向了沈俞。
沈俞說道:“就是古墓最里面的那一層墓室,五具陪棺中的傳說種族,好像有活的。”
鮫人族長老臉色大變,卻很快鎮定下來,問道:“是我們鮫人族的嗎?”
沈俞說道:“不知道。”
鮫人族長老今天本來就要進去尋鮫人的尸體,這會聽說可能有活的,更坐不住了,當即起身說道:“我去問問什么時候進去。”
秦玄知聞言說道:“早上九點,還要半個小時。”
鮫人族長老恨不得現在就進去,卻又知道自己不能太急,反而會引人注意,重新坐下問道:“這事你沒和別人說吧?”
沈俞說道:“沒有啊。”
鮫人族長老松了口氣,然后說道:“不愧是我們鮫人族的祭司,是海神的人間代行者。”
反正無法解釋的事情都推給海神就是了,有本事他們去問海神。
沈俞看向鮫人族長老,感嘆道:“果然我們是一族的,上梁不正下梁歪,海神祖宗您要計較的話,先劈我們長老吧。”
鮫人族長老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你、你……”
沈蘊慢悠悠地開口道:“長老,我弟弟還小呢。”
鮫人族長老氣的直翻白眼。
秦玄知想到沈俞在古墓之中說的話,可不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沈俞偷笑,他忽然想到自己昨晚好像沒有進入夢境空間,不過很快他就拋之腦后了,說道:“長老,得等我放暑假了。”
鮫人族長老滿臉疑惑重復著沈俞的話:“放暑假?”
沈如南看似不經意實則炫耀地說道:“對,小魚考上大學了,是我們鮫人族唯一一個考上大學的,他是學生平時沒時間,肯定要寒暑假。”
鮫人族長老雖然常年居住在鮫人島,卻也知道外面的事情:“那為什么不是寒假?”
當然因為寒假要拍戲,經紀人都給他的工作安排好了,不過這話沈俞可不敢現在說:“我要過年,而且大冬天去海邊太冷了。”
秦玄知此時忽然開口道:“可以進去了。”
司徒部長那邊已經組織好人,所有傳說種族都是要進去的,除此之外就是無塵大師他們,剩下的人都留在外面。
姚朔的腰已經好多了,他也是要進去的。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大家的默契,準備進入古墓的人穿的都是黑白兩色的衣服,哪怕見慣了生死的人,表現的再云淡風輕也不可能真的不在意。
秦玄知在前面帶路,哪怕知道沈俞可以輕松打開門,他也沒有讓沈俞動手,而是自己破陣,然后把墓門給打開。
這里面剛被清理過,別說怨氣怪物或者黑霧了,連陰魂都沒有一個,干凈的好像剛被掃蕩過一樣。
其實這樣說也沒有錯,沈俞昨天才來這里零元掃蕩了一遍。
慧磯大師緩緩嘆了口氣,在古墓死去的人,連魂魄都沒有留下,他念了一句佛號,就不再言語。
傳說種族雖然和人類合作,卻和人類并不親近,而且傳說種族之間關系也不密切,很多都看對方不順眼,如此一來反而顯得鮫人族人多勢眾了起來。
沈俞偷偷數了數,小聲和沈蘊說道:“哥,怪不得上面不讓鮫人當保護種族,我們雖然不到三十條,可是在傳說種族中好像真的是最多的了。”
沈蘊點了下頭,很多傳說種族都覆滅在歷史的長河之中了。
如果棺材里還活著的是鮫人的話,那鮫人族就有三十條了,湊了個整數!
等到了最后一道墓門,秦玄知花費了更多的時間。
沈俞站在家人身邊,就好像一條需要保護的鮫人崽崽,乖巧無害。
墓門緩緩打開,里面看起來格外干凈整潔,更是沒有任何打斗后的痕跡,也確實是沒有經歷打斗,畢竟邪神都沒反應過來就被沈俞給啃了。
接受了傳承的沈俞明顯比之前更強了,當初發育沒完全的沈俞都能抓著邪神啃,讓它狼狽逃跑,如今的沈俞……
秦玄知其實心中明白,開始的時候邪神是沒有反應過來,后來完全是被壓制了,就像是邪神出現在司徒的辦公室,司徒他們因為威壓根本動彈不得一樣。
司徒部長身上是帶著專門的錄像設備的。
墓室里面,最引人注意的就是那六具棺材。
那被拱衛在最中間的明顯是和神有關系的,至于外面的五具棺材都是陪葬的傳說種族了。
不管是傳說種族還是其他人,都沒有貿然去動那些棺材,而是謹慎地開始研究壁畫和周圍的環境,司徒部長擔心打開棺材后壁畫就消失或者這個墓室損毀,正在仔細拍攝著壁畫的內容,甚至有人開始在周圍布置陣法,破解壁畫的內容。
沈俞看著這些人,想到了昨天的自己,他這算不算不知者無畏,直接沖著最中間的棺材動手了?
等到周圍的環境確定完了,陣法也布置好了,眾人才開始觀察每具棺材上面雕刻的內容,從而推測其中陪葬的是哪個種族的,哪怕之前表現的很著急的鮫人族長老,這會也表現的和其他人一樣。
沈如南低聲說道:“你們別湊熱鬧了。”
沈俞和沈蘊乖乖點頭:“爸爸放心。”
這種場合肯定是大人出面,有長輩在,他和哥哥就是孩子。
沈如南和姚瓏上前護在了長老身邊,姚朔倒是左看看右看看,忍不住吐槽道:“這是在祭祀海神?怎么把我們的海神畫成了幾道波浪號,真是的。”
沈俞使勁點頭:“我昨天看了也這樣覺得。”
姚朔看向沈俞:“有顏料或者刻刀嗎?我去加上幾筆。”
沈俞小聲說道:“犯法的,司徒部長要瞪你了。”
姚朔不滿的抱怨:“這萬一真為了海神而建造的墓,那等于是我們祖傳下來的,在自己的地盤還不能隨意了?”
沈俞長長嘆了口氣,說道:“我查過了,別說是海神墓,就是我們自己的墓,現在也屬于國家,你拿里面的東西都是犯法的。”
兩條鮫人對視一眼:“哎。”
沈蘊眼角抽搐了幾下,說道:“長老瞪你們了。”
沈俞和姚朔同時看向長老,然后一個望天一個看地。
鮫人長老狠狠瞪了姚朔一眼,這個姚朔真是的,自己不學好還要帶壞他們的祭司,等回去就揍他,雖然這樣想,可他還是很維護自己的族人,直接瞪著其他傳說種族的人,說道:“看什么,一群長毛的,難看死了。”
蠱雕頓時不樂意了:“你這個長鱗片沒有腿的才難看,是不是嫉妒我們有艷麗的羽毛?”
在另一個角落的何羅魚不樂意了:“你有腿了不起?就你長嘴了?怎么不學小孩哭了?嚶嚶嚶。”
蠱雕之前是食人的,而且為了吃人聲音就如嬰兒啼哭一樣,他也不是好脾氣的頓時大怒:“你是長了一張嘴,可是你有十個身體,還只會狗叫,汪汪汪,一聽見打雷就四處躲藏,十個身體湊不出一個膽子。”
沈俞從貝殼空間抓出了一把瓜子,偷偷分給了沈蘊和姚朔,沈俞和姚朔直接蹲在角落開始嗑瓜子,沈蘊猶豫了下也蹲了下來,他倒是不像沈俞那樣直接嗑著吃,而是用手捏開后再吃。
肥遺脾氣好,性格也溫吞一些:“別吵了,正事要緊。”
蠱雕:“兩個身子的別開口。”
何羅魚:“我們魚的事情,你一條怪蛇叭叭什么。”
蠱雕和何羅魚幾乎同時開口,懟完肥遺后就繼續對罵。
長蛇不樂意了,說道:“蛇怎么了?蛇也沒有吃你家大米。”
蠱雕毫不客氣地說道:“長鱗片的都丑死了。”
“長毛的才丑!”
鮫人族長老明明是俊美的長相,這會卻耷拉著臉:“你們掉毛,不衛生。”
頓時所有傳說種族都吵作一團。
慧磯大師等人也不阻止,看的津津有味。
無塵大師看了眼沈俞,他覺得自己以后也該裝點花生瓜子,不過他直接走過去,說道:“施主,老僧覺得與您有緣。”
沈俞仰頭看著無塵大師,又分出一把瓜子:“這個緣?”
無塵大師笑的一派高僧模樣:“緣,妙不可言。”
司徒部長簡直頭疼,這就是為什么他從不擔心傳說種族聯合起來,他們各自內部都看不順眼,可是眼前的情況他不管不住卻又不得不管,說道:“秦師。”
沈俞這會就感覺一雙眼睛看不過來了,只恨自己沒有帶點薯片,等回去一定要讓玄知哥把他的空間貝殼弄大一些,到時候零食多裝點。
其實這些傳說種族很有分寸,只是吵架最多指指點點,卻沒有動手的意思,這才是眾人看熱鬧沒有管的原因。
秦玄知聽見司徒部長的聲音,掃了一眼像是誤入瓜田一臉快樂的沈俞,又等了一會才開口說道:“正事要緊。”
這話一出,正在吵架的傳說種族都安靜了下,蠱雕看向秦玄知,說道:“我給秦師面子不和你們計較,秦師,我新得了些新鮮的吃食,晚些時候我們一起吃晚餐好不好?”
沈俞聽見了,他瞬間站了起來,吃瓜竟然吃到了自己身上!
長蛇可是知道沈俞的占有欲,當即知道有好戲看,看向了沈俞。
秦玄知微微垂眸:“你可以不給我面子。”
蠱雕尷尬地笑了起來,秦師的面子不敢不給,他可打不過,不過蠱雕并不是之前陷入古墓的,而是之后趕過來的:“那我送去給秦師,我們蠱雕一族最會打獵,也只會把獵物送給最喜歡最尊……”
沈俞大怒,朝著蠱雕就沖過去:“你知道約有對象的人吃飯叫什么嗎?叫小三!”
蠱雕已經聞到沈俞身上鮫人的氣息,而且這一直被保護在后面的明顯是鮫人族的小崽:“我不和小崽計較,而且什么小三,秦師根本沒對象,就算有在我們傳說種族,也只有強……”
沒等蠱雕把話說完,沈俞已經戴上指虎朝著蠱雕揍去。
蠱雕沒想到有人真敢動手:“你這個小崽不懂事,我就替你家長輩教訓你一下。”
鮫人族長老更不高興了,畢竟沈俞才覺醒,雖然對付怨氣怪物和黑霧有一套,可是對付傳說種族萬一沒有經驗呢?這會他還不知道沈俞才覺醒就已經和傳說種族中的長蛇干過架了,更是從小打架到大的,可是長老看了眼根本沒有著急的沈如南他們,心中又有了猜測,只是罵道:“你個雜毛雞,說什么!”
蠱雕的實力不差,可是他更擅長在空中作戰,偏偏這里是地下,而且地方不算大根本施展不開,沈俞甚至不用鮫音就占了上風。
沈俞怒道:“小魚擺尾!”
蠱雕還以為沈俞要變回鮫人模樣,當即變回了原型,卻被沈俞一腳踹在了肚子上,直接踹飛出去。
雖然蠱雕會飛,可是和這種飛又是不一樣的。
司徒部長幾乎要破音了:“不要損壞壁畫!”
沈俞雖然知道這壁畫不是輕易能損壞的,可是聽到司徒部長的聲音還是順手抓住了蠱雕的爪子,直接拽了回來。
蠱雕氣急說道:“長辰你再不管你族中崽子,我就要動真格了。”
鮫人族辰長老挑眉,沈俞現在是占上風,他才不會插手呢。
沈俞瞪著蠱雕說道:“玄知哥是我對象。”
蠱雕冷笑道:“我可不信。”
沈俞叫道:“玄知哥。”
秦玄知在這個時候可不會下沈俞面子,要不然真讓這條混蛋生氣了就不好哄了:“是,我是他對象。”
蠱雕是真沒想到,可他格外要面子,更不愿意在這么多傳說種族面前丟人:“那又怎么樣?秦師這樣的強者有多個伴侶也是正常的,再說了我愿意自薦枕席,強者……”
秦玄知冷聲說道:“蠱雕,過了。”
司徒部長只覺得大事不好,看著沈俞已經氣的變成銀發紫眸的樣子,甚至沒再說話,就趕緊說道:“別……”
可是司徒部長的話已經晚了,沈俞已經掐住了蠱雕的脖子。
辰長老也皺眉說道:“這蠱雕瘋了嗎?”
雖說傳說種族確實是強者才有求偶的資格,可這不代表著能對有伴侶的人求偶,這就是發出了挑釁,如果沈俞今天退了,反而被所有傳說種族所不恥。
肥遺嘖了聲,慢悠悠地說道:“長毛的果然只知道交、配,沒有腦子的。”
鹿蜀說道:“你們別火上澆油了。”說完還安慰了司徒部長一句,“沒事有陣法,傷不到這些壁畫,哎,怎么秦師有對象了。”
沈俞已經把蠱雕按在地上,然后抓著他的羽毛就往外拔:“有毛了不起了?有毛就能勾搭別人對象?自薦枕席,我把你弄成羽毛枕!”
長蛇倒吸了口冷氣,當初沈俞對他還挺客氣了,估計看在他是傷員的面子上。
沒有傳說種族覺得沈俞過分,說到底他們雖然有人形,也融入了人類的社會,可是骨子里依舊是強者為尊的帶著獸性。
沈俞發現蠱雕的羽毛還挺結實,根本拔不掉,頓時好勝心起來了,咬牙就要使勁。
蠱雕疼的發出一聲鳴叫。
沈俞愣住了,那真的是和嬰兒哭聲一樣的。
司徒部長看著眼前的場景,趕緊說道:“小魚,秦師已經和我說了你的愿望,我昨晚和章敘的聯絡員溝通過了,章敘那邊愿意送一條爪,只要換到我馬上送給你。”
108 海神最牛逼
第一百零八章
章敘、爪子這兩個詞很快就吸引到了沈俞的注意, 他下意識咽了口口水,雖然玄知哥很重要,可、可是既然這蠱雕已經知道錯了,那看在司徒部長的面子上放他一馬也不是不行, 他羽毛那么硬, 做成枕頭也不舒服。
沈俞站起身說道:“其實我也不喜歡打架的。”
不喜歡打架?那熟練的動作,那抓著人毛就要拔的姿勢, 這話別說認識沈俞的人了, 就是不認識沈俞的都不相信。
蠱雕變回人形,他的頭發亂糟糟的,看向沈俞的眼神卻帶著懷疑, 他剛才感覺到自己無法反抗,或者說是下位者對上位者的懼怕,這是他從未有過的體驗。
而且這事情說出來, 怕是根本不會有人相信, 哪怕是他自己, 如果不是親身經歷,也是不會相信,只會覺得對方是打不過一個才覺醒的崽子找的借口。
蠱雕深深看了沈俞一眼,沉默地站在了后面。
司徒部長松了口氣, 說道:“我們看一下怎么打開陪棺。”
談到正事, 眾人都收斂了情緒。
秦玄知招手讓沈俞站在他的身邊,當著眾人的面直接牽著他的手,說道:“每具陪棺外面雕刻的花紋,應該是對應著其中的種族。”
辰長老聞言走到了一具棺材的旁邊說道:“這有鮫人的圖騰。”
他心中還想著沈俞所說陪棺里面有人活著的事情, 暗自在心中祈禱:“海神大人一定要保佑,活著的可千萬要是我們鮫人族的。”
長蛇仔細看過以后, 說道:“這個棺材外面刻的是蛇族的圖騰,只是具體是哪一支我就不確定了。”
當即有蛇族一并去觀察,猶豫了許久才說道:“好像是巴蛇一族。”
司徒部長一聽,頓時激動起來,巴蛇又叫靈蛇和修蛇,是黑色的身子和青色腦袋,如今還存活的傳說種族中并沒有巴蛇。
沈俞也很激動,他看了看巴蛇的棺材,又看了看姚朔,姚朔是青色的頭發,這個是青色的腦袋,頭上都帶點綠呢。
蠱雕觀察了半天:“這好像是羽族的比翼鳥。”
何羅魚是個健壯的中年男人:“文鰩魚?”
他們都是有傳承的,雖然不是同族,卻多少有些關系,能分辨出來也不算奇怪。
最后一具陪棺,眾人觀察了一會才不確定地說道:“倒像是天馬一族的。”
天馬!
沈俞眼睛都亮了,他當初剛變成鮫人,就想過天馬,會飛的馬,那可太厲害了!
秦玄知沉思了下說道:“那就按照同族來試試打開棺材,一具一具來。”
眾人把視線都移向了辰長老,倒不是說他們一起針對鮫人族,而是這五具棺材中,就那一具棺材里是完全對的上種族的,剩下的只能勉強算同族,而天馬更是什么族人都沒有。
雖然傳說種族之間關系并不和睦,辰長老卻也不是糊涂的,他是不愿意第一個打開這具棺材的,畢竟沒有經驗萬一出什么差錯怎么辦?可是他也知道,先打開鮫人族的棺材是最合適的,哪怕黑著臉也沒有拒絕。
沈如南、姚瓏、姚朔、沈蘊都走了過去。
秦玄知握著沈俞的手也過去。
沈俞見辰長老神色凝重,想了下安慰道:“長老,其實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請回族人的尸體,送回海中安葬。”
辰長老沉默了下說道:“是啊。”
是他在知道棺材里可能有人活著后,心態就失衡了,他們過來就是為了收回族人的尸體,再確定一下族人死亡是自愿還是被害。
辰長老仔細看著紋路,劃破了手心,以血為墨在棺材上畫上鮫人的圖騰,畫完以后就行了一個古禮,用鮫人語說道:“海神保佑。”
沈如南他們跟在后面,同樣行了古禮:“海神保佑。”
在這一刻,沈俞感覺到了一股神秘的能量,雖然很微弱卻是在回應。
辰長老要伸手推開棺材蓋的時候。
沈俞下意識伸手阻攔,并且說道:“等下。”
辰長老并沒有因為沈俞的打擾而動怒,只是看向了沈俞。
沈俞身上的衣服變成了流光溢彩的鮫紗,銀色的長發披散。
秦玄知感覺到胸口一熱,晶瑩剔透的鮫丹飄了出來,掛在了沈俞的眉間。
別說辰長老了,就是沈如南他們也是才知道沈俞把鮫丹給出去的這件事。
而此時在古墓之中的傳說種族眼神都在沈俞和秦玄知之間游移,不管熟悉不熟悉的,都開始互相交換眼神,原來秦師和沈俞都到了這一步!然后眾人把目光轉移到蠱雕身上,那蠱雕這一頓揍,也是應該的。
蠱雕臉色都黑了,他也不知道啊。
沈俞赤著腳,一步步走向了中間的棺材,這一刻他本能知道要做什么,那是一個專屬于鮫人祭司對海神的禮:“請海神賜福。”
他體內的力量被抽離,這種感覺很難受,可是沈俞沒有動,神色更是沒有絲毫變化。
中間的棺材出現了銀色的符文,那些符文好像有了實體一樣,圍著沈俞旋轉后就飄到了其它五具陪棺上,直接融了進去。
五具陪棺漂浮起來旋轉,然后立了起來。
秦玄知低聲說道:“后退。”
眾人當即往后幾步。
司徒部長神色凝重:“好像多了呼吸聲。”
其實傳說種族和無塵大師他們早就察覺了,只是誰也沒有說話。
沈俞感覺到力量不再被抽離,想來儀式已經結束,看著眾人震驚的神色,他眼珠子轉了下,故意讓貝殼化成的簪子不斷變大,最后化成了等人高的法杖,沈俞學著動畫里面的劇情舉起法杖高呼道:“海神就是最牛逼的,有鱗片才是最美的,有毛的根本比不上!”
沉默。
所有人的呼吸聲都在這一刻停止了下,再看向沈俞的眼神又變了,這條鮫人祭司有病吧?
可是想到之前的畫面,眾人也不敢在這里對沈俞有意見,就看向了辰長老,用眼神示意他能不能管管族中的崽子,這都是什么,怎么還有人在這樣的時候夾帶私貨呢!
讓眾人意想不到的是,辰長老絲毫沒有覺得不對,甚至高舉雙手:“海神就是最牛逼的,有鱗片才是最美的,有毛的根本比不上,這就是海神大人降下的神諭!”
沈如南有那么一瞬間尷尬,卻又很快理直氣壯起來,反正只要他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海神大人牛逼。”
姚朔更是配合,不僅高舉雙手還揮舞了起來:“海神大人牛逼,我們鮫人就是最美的!”
姚瓏和沈蘊母子對視一眼,雖然沒有喊也沒有揮手,卻贊同地點頭,一副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
秦玄知:“……”
秦玄知能說什么呢,他也沒想到沈俞到了這個時候還惦記著有毛這件事。
傳說種族滿心想罵人的話,鮫人族都是一窩神經病。
司徒部長表情呆滯,他整個人都在崩潰的邊緣,想到還在錄像的設備,真的后悔為什么自己要進來,明明是正經的事情,怎么就被沈俞搞得好像□□傳銷一樣。
沈俞發出了反派的笑聲,說道:“剛才我說的那三句,就是打開棺材的關鍵。”
沈蘊目瞪口呆,他都擔心自己弟弟被群毆了,而且弟弟的表情是真的很欠揍啊。
長蛇、蠱雕他們都眼神微妙地看向了秦玄知,原來不是他們不好,而是秦師口味特殊。
司徒部長:“……”
辰長老同樣發出了反派的笑聲。
沈如南和姚瓏對視一眼,這糟心的孩子到底像誰啊。
姚朔比著大拇指:“干得漂亮。”
沈俞高傲的仰著下巴:“每個棺材最少要有五個傳說種族,每個高聲念三遍。”
因為傳說種族的品種不全,沈俞都沒有要求必須是同族,而且這數量也是按照他們鮫人族來算的。
眾人哪里還不明白,看著沈如南和姚瓏的眼神都變得怪異,這兩個怎么教的孩子。
秦玄知都做好了戰斗的準備,他真的很擔心沈俞要被這些傳說種族圍毆了。
沈俞笑嘻嘻地扔下最后一道雷:“在海神大人的庇護之下,這五具棺材里的傳說種族可還有生命。”
“草。”
終于有傳說種族沒忍住爆了臟口,海神為什么要選這樣一條祭司!
如慧道長嘴角抽搐,低聲問道:“慧磯你還覺得沈俞有佛緣嗎?”
慧磯大師沉默了一會:“你不是說沈俞和你們道教有緣分嗎?”
倒是無塵大師用欣賞的目光看著沈俞,忍不住惋惜道:“可惜了沈俞身份特殊,要不然我一定要收他為記名弟子的。”
慧磯大師聞言心中感嘆道:“多虧了他是鮫人祭司。”
沈俞覺得法杖舉著有些累,就收了回來變成簪子把頭發挽起來,正準備往家人那邊走,才意識到自己沒有穿鞋,他趕緊從貝殼空間里取出鞋給自己穿上:“長老我們快把族人救出來。”
辰長老一臉欣慰說道:“小魚你真給鮫人族爭氣。”
司徒部長已經開始擔心報告的事情,他真的真的后悔了,哪怕是為了自己的頭發,他也應該把連舒給帶進來的。
雖然滿肚子想要罵人的話,司徒部長還是很敬業的開始記錄沈俞他們鮫人族打開棺材的過程。
辰長老神色有些不悅,沉聲質問道:“我們族人的事情,還要變成你們研究的資料嗎?”
司徒部長說道:“我們不會公開這份記錄,只是……”
辰長老分毫不讓:“沒有可是。”
司徒部長看向和沈俞,沈俞對著他燦爛一笑,卻絲毫沒有為他說話的意思,他這一刻清楚的認識到不管沈俞是什么樣子的性格,他同樣有著鮫人族的驕傲。
雖然對于沈俞有些不滿,可在這件事上傳說種族還是站在辰長老這邊的,說道:“那些銅器,甚至這些壁畫你們都可以隨意研究,而且我們也沒有動分毫,可是傳說種族并不是你們隨意研究的對象。”
長蛇是加入了特殊部門,甚至有自己的小隊,這會也說道:“部長,請尊重我們的隱私。”
司徒部長最后目光轉到了秦玄知的身上:“秦師?”
秦玄知點了下頭,說道:“這件事讓太多人知道未必是好事。”
司徒部長一愣。
這話說的已經很委婉了,無塵大師直接說道:“古往今來,想求長生的人還少嗎?當初因為傳說種族壽命長,鬧出過多少事。”
那時候還有腦子不清醒的說想要研究傳說種族,想要找出傳說種族覺醒的規律,甚至私下做了一些小動作,想要綁走才覺醒的傳說種族,或者安排人去勾引傳說種族,想要傳說種族的血脈,最后呢?不都得到報應了嗎?
無塵大師說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司徒部長沉思了下,取下了機器操作了,刪除了沈俞阻止鮫人族長老之后的內容,并且關閉了機器,也多虧了古墓的特殊情況,這些拍攝內容不能同步傳播的:“你們也得讓我有個交代。”
秦玄知直接說道:“棺材之中自然是尸骨。”
司徒部長點頭,讓眾人看了眼機器里面的內容后,就直接說道:“我先出去。”
秦玄知和無塵大師既然開口了,就沒準備讓司徒部長自己擔這件事。
無塵大師主動說道:“老衲也先出去了。”
慧磯大師,如慧道長等人同樣點頭,他們都是明白人,自然知道怎么選擇是最好的。
長蛇有些尷尬,問道:“那我也走?”
沈俞翻了個白眼,嫌棄地說道:“你把自己從傳說種族開除了?”
雖然沈俞說話不好聽,可是這會有人接話,長蛇心中反而松了口氣:“我這不是加入了特殊部門,怕你們心中有芥蒂嗎?”
何羅魚和長蛇雖然都有鱗片,可是他也不喜歡長蛇,覺得長蛇這種還長毛的很丑:“別叭叭了,你又不是賣身給人族,就算賣身你這么丑也沒人要。”
長蛇氣的吐出蛇信。
秦玄知直言道:“棺材到時候留下,還有上面的那個墓室,應該是啟朝最后一任皇帝或者國師的,留給人族研究吧。”
眾人對于這些也沒有意見,他們在乎的只有自己的族人,剩下的都是身外物,其實他們這些有傳承記憶的也不明白,為什么那些人類癡迷考古,研究古文化。
此時古墓之中除了秦玄知外,都是傳說種族的人,辰長老不再耽誤,先喊了海神牛逼那三句話,姚朔沒有絲毫心理負擔,第二個喊了,沈俞特別積極排在第三個,沈如南長嘆了口氣,第四個喊了,沈蘊總不能讓自己母親為難,就第五個喊了,喊完整個人都要腳趾扣地。
但凡沈蘊這會是鮫人模樣,都要忍不住不停的用尾巴拍打地面了。
在沈蘊喊完后,沈俞上前輕輕一推,棺材蓋就被推開了。
棺材里面是一個正在沉睡的黑發黑尾巴的小鮫人,那小鮫人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閉著眼睛正在沉睡,在場的傳說種族都聽見了他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秦玄知挑了下眉,看著這條小鮫人的顏色,黑色啊,是和沈蘊一個顏色的。
沈蘊也是一愣,鮫人族中除了他以外,還沒有黑尾的。
沈俞倒是歡呼一聲:“和哥哥一個色,他真的很有品味,會長!”
辰長老已經紅了眼睛:“我們、我們族終于有三十條了。”
其他傳說種族:“……”
三十條。
可惡,嫉妒死了,他們的數量都沒有超過十根手指,甚至有些族中就剩下了一兩位數,像是天馬這些甚至都沒了。
辰長老上前小心翼翼抱起小鮫人:“我得馬上回鮫人島。”
沈俞取下鮫丹,順手塞回秦玄知的身體里:“把他放到海里,他會慢慢蘇醒的。”
辰長老點頭。
姚朔說道:“我護送長老。”
其他傳說種族見此,也顧不得喊那些是不是很羞恥了,分配好后就開始喊,喊完沈俞就上前輕輕一推,棺材蓋就打開了,海族的就由沈如南他們幫把手,巴蛇就交給了長蛇他們,至于天馬……在交給會飛的還是獸族之間,選擇了后者。
沈如南看向沈俞問道:“小魚,你自己回學校有問題嗎?”
雖然不是鮫人族的,可說到底他們都是傳說種族。
“有!”沈俞毫不猶豫地說道:“爸爸給我錢,你這個月生活費還沒給我,還要報銷我的路費。”
還沒走的傳說種族表情變得怪異起來,他們差點忘記了,沈俞還是一條需要伸手要錢的小崽。
沈如南看向了姚瓏:“老婆。”
姚瓏嗯了聲:“出去轉給你。”
沈俞咧嘴一笑:“那就沒問題了。”
沈如南看向了秦玄知。
秦玄知點了下頭,沈俞和特殊部門那邊都交給他了。
傳說種族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就直接離開了,而且誰也不知道他們帶走了五個新的傳說種族成員,至于怎么解釋。
長蛇被隊員問起來,不耐煩地說道:“當然是各自帶著族人的尸體回去了,要不是還有任務,我也得回去,哎。”
可惜那條巴蛇也是公的,晦氣。
沈俞雖然也留下來了,卻沒有人能從他嘴里問出東西來,甚至沒有人想去問他,因為他主動去找天生愛財了,還偷偷去摸了人家的大黑狗頭:“雖然不能邀請你參加葬禮,可是你知道了這件事,禮金也是要給一下的。”
天生愛財簡直要痛苦死了,捂著心口說道:“你還是人嗎?”
“我不是啊。”沈俞很嚴肅地說道:“我們認識這么久,你還記錯了我的種族,我很傷心,所以你要給我精神損失費。”
天生愛財:“……”
天生愛財咬牙說道:“我寧愿你管我要救命費。”
沈俞眨了眨眼說道:“我是一個正直的人,救你們也不求回報的,不過你非要給我錢,我也不好拒絕的。”
天生愛財拿著手機轉了一筆錢給沈俞,然后閉眼揮手:“趕緊走。”
沈俞偏不走,還打開了支付寶收款語音。
“支付寶到賬十元。”
“支付寶到賬三元。”
天生愛財好奇地睜開眼,支付寶到賬的語音他很熟悉,他自己也喜歡聽,可這都是十元五元的怎么回事:“這是什么?”
沈俞仔細看了下余額,確定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陳星婷也有好好工作,這才滿意說道:“我養了一只紅衣厲鬼,她為了社會特意為鬼再就業提供崗位,這是我的分成。”
大黑狗都豎起了耳朵,震驚地看向沈俞,再看看天生愛財,覺得天生愛財輸了:“汪。”
天生愛財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兄弟我一看見你就覺得特別投緣。”
沈俞笑嘻嘻地說道:“我暫時和你沒那么投緣,《符箓大全二》我還沒學完呢。”
天生愛財:“……”
沈俞想了說道:“我叫沈俞,怎么稱呼你們?”
他不僅問天生愛財的名字,也在問大黑狗的名字,其實比起人,沈俞更喜歡大黑狗,想哭,為什么他的是一只貓?想到被他爸塞回來的養魂佩,他想著那只長毛三花貓,又是長長嘆了口氣,還是一只不僅搶他食物,還把他當做食物的小貓貓鬼。
天生愛財伸手摸著大黑狗的頭,他感覺到沈俞對自家大黑狗的態度,笑了下說道:“李茍,李嘯。”
沈俞覺得天生愛財給大黑狗起名真的有些敷衍,順口問道:“李茍好乖,他是公的母的?絕育了嗎?”
天生愛財:“……”
大黑狗:“汪。”
天生愛財翻了個白眼,說道:“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叫李茍,一絲不茍的茍。”
他師父給他起的什么名字!
沈俞:“……”
沈俞無辜地和李茍對視。
李茍都習慣被人誤解了。
沈俞趕緊說道:“對不起對不起,不過為什么要叫李嘯?”
“本來想叫李哮天。”哮天犬可是每只狗心中的偶像,李茍解釋道:“可惜哮天兩個字太貴重,所以就改了同音字,并且去掉了天字。”
沈俞覺得很有道理,他叫沈俞,小名叫小魚,所以就變成了鮫人:“一個好的名字真的會影響人的一生。”
李茍贊同地點頭。
沈俞又想起來一件事:“我見到你師父了。”
李茍頓時警覺:“他要是坑你了,和我沒有關系!”
沈俞瞇眼。
李茍揮了揮手,趕沈俞走:“快走快走,要不我心疼錢。”
沈俞也沒有再留,而是去找了所有認識的人要了禮金,甚至連司徒部長都沒放過。
司徒部長:“……”
沈俞拿了錢還不忘記提醒道:“別忘記了我的章魚爪。”
司徒部長一時間不知道自己和章敘誰更可憐:“知道了,知道了。”
沈俞得到答案就毫不猶豫離開了,然后他拿著錢去找了無塵大師和如慧道長,他要為死去的傳說種族做法事和道場!
109 不要背后說魚壞話
第一百零九章
沈俞這個操作是誰都沒想到的, 好像也沒誰規定傳說種族不能找佛門和道教來做法事,可是傳說種族、佛門和道教三者放到一起怎么看都讓人覺得奇怪。
無塵大師眼睛一亮,他做過許多法事,卻從未給傳說種族做過法事, 刺激!
如慧道長第一反應是自己聽錯了, 然后神色怪異地看著沈俞:“你確定傳說種族那邊同意?”
沈俞理所當然地說道:“他們不出錢不出力,又不在現場沒有提意見的資格。”
如慧道長看向不遠處呆在原地的長蛇:“長蛇你怎么看?”
長蛇怎么看?他除了用眼睛看還能用什么看!他就不該在這里, 他就不該為了特殊部門的加班費留下來。
沈俞自然注意到了長蛇:“他打不過我, 所以我說了算。”
如慧道長是擔心傳說種族最后來找自己的事情,畢竟他們打不過沈俞可是能打得過他,他還有那么多徒子徒孫在外行走, 傳說種族沒有一個是不記仇的:“長蛇?”
長蛇沉默了下,憋屈地說道:“我打不過他。”
如慧道長:“……”
這個理由太真實了。
如慧道長看向沈俞說道:“可以做,不過你得確定傳說種族不要找我麻煩。”
沈俞覺得自己打一兩個傳說種族還行, 太多了也不太好:“你到時候就把事情推到玄知哥身上, 反正玄知哥之前也經常和他們切磋。”
長蛇和如慧道長一時間都沉默了, 長蛇就不明白了,秦師到底喜歡沈俞哪點,果然是秦師品味特殊嗎?
如慧道長覺得可以,果斷接了下來。
沈俞把錢都給付了, 他覺得自己為傳說種族付出太多, 做了好事當然要告訴別人,所以他快樂的在家庭群里分享了自己的所作所為,然后還特意艾特了姚朔:“舅舅,把你偷拍那些傳說種族喊海神牛逼的視頻發出來, 我要保存起來好好回味。”
過了一會姚朔才出現:“信號不好,在發了。”又過了一會第二條消息才傳送過來, “法事什么時候,讓他們分開弄,我要去湊熱鬧。”
到時候多拍點視頻照片發給那些傳說種族,真刺激。
沈蘊的消息傳了過來:“錢夠嗎?
沈俞當即發了個討要紅包的表情包,又想到那邊信號不好,趕緊發文字:“不夠!”
誰會嫌棄錢少,他的錢就沒有夠過。
也不知道沈蘊、姚朔他們在哪里,半天都沒有消息了,沈俞就收起手機,溜達著去找秦玄知了。
如今啟朝古墓就剩下一些后續的事情,倒是不需要秦玄知再出手,只是因為司徒部長上交的錄像明顯少了后半段的內容,他是需要出面解釋的,沈俞來的時候,就看見秦玄知正坐在椅子上,眉眼微垂神色冷漠。
一個中年男人正皺眉說道:“秦師的實力遠超傳說種族,他們一點面子都不給?”
秦玄知都懶得看他們,只是說道:“我面子沒那么大。”
另一個人不敢對秦玄知發脾氣,就沖著司徒部長說道:“司徒你這事做的糊涂,那可是啟朝留下來的,至今不止千年,你知道這能為了歷史研究留下多少重要線索嗎?”
司徒部長端著保溫杯看向了說話的人:“不知道。”
三個字把人噎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司徒部長從兜里掏出了幾顆枸杞放到保溫杯里:“要不我叫無塵大師他們來,你們問問?無塵大師他們都沒辦法,我難不成面子那么大?我又不是沒開口,傳說種族不樂意,我能怎么辦?”
這兩人就是想找軟柿子捏,可是司徒部長不想當軟柿子。
負責人咬牙說道:“你什么態度?”
另一人說道:“秦師在,難不成他們還能對你動手?”
秦玄知冷笑。
看見秦玄知的態度,負責人當即換了話說道:“好好與他們商量,這都是為了華國的未來。”
秦玄知態度看起來漫不經心,他能坐在這里已經是給了這些人面子了:“傳說種族不讓,有本事你去找傳說種族問,看看他們要不要為了華國的未來,讓你們研究一下他們的祖宗。”
傳說種族中數量最多的鮫人族祭司沈俞眨了眨眼,問道:“問什么?”
秦玄知早就察覺到沈俞來了,這會聽見聲音也不意外,嗤笑了聲說道:“問為什么不讓拍攝打開棺材之后的畫面。”
兩個負責人臉色頓時變了變,他們私下說和被傳說種族聽見是兩回事,萬一沈俞直接發脾氣怎么辦?
沈俞倒是沒有如兩位負責人擔心的那樣發火,掃了他們一眼后哦了一聲:“你們想研究我祖宗?”
兩個負責人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沈俞眨了下眼睛:“我祖宗是海神,要不我祈禱一下,讓海神來找你們,你們和海神商量?”
兩個負責人趕緊說道:“不用,不用。”
回答完,他們又聽出了沈俞話中的意思:“你能和海神溝通?”
“海神還存在?”
沈俞神神叨叨地說道:“神,在所有人心中。”
這話說了和沒說一樣。
沈俞已經坐到了秦玄知的身邊,同情地看了一眼司徒部長,怪不得司徒部長一天比一天禿,和這些人打交道還真是費頭發:“如果你們好奇的話,過幾天可以去參加一下專門為死去的傳說種族準備的法事。”
死去的傳說種族?法事?
負責這件事的官員看向了沈俞,這又是什么?
沈俞從頭到尾可都沒有說過是為了啟朝古墓棺材里的那些傳說種族舉辦的法事,從古至今死去的傳說種族也有不少,不過他們也真可憐,不像是人族死后還有燒紙錢的,傳說種族這邊可不流行,也可能是因為傳說種族死后是沒有魂魄不能投胎,所以就無人在意,他忽然問道:“你們簽了遺體捐贈嗎?”
這個問題有些突兀,秦玄知微微挑眉,就知道小混蛋接下來要說什么,他嘴角微微上翹,心情也好了起來。
司徒部長和沈俞也打過不少次交道,再加上他在墓室之中的所作所為,思索了下也猜到了,甚至有些期待這些負責人接下來的反應。
因為沈俞是直勾勾看著他們的,這兩位負責人想要裝作不是問自己都不行,他們之前也和傳說種族打過交道,知道傳說種族脾氣不好,說話不會拐彎抹角的,雖然覺得沈俞這個問題過于莫名其妙,卻也沒有多想。
沈俞在他們開口之前說道:“別騙我,海神大人在上,要是他們騙我,就詛咒他們洗澡沒熱水,喝水全熱水。”
兩位負責人:“……”
沉默了一下,兩個人才回答到。
“沒有。”
“沒。”
沈俞哦了一聲,一臉痛心疾首地說道:“你們是人族,都不愿意為了人族的未來捐贈遺體,不愿意為醫學的進步提供幫助,那怎么有臉要求傳說種族來做犧牲,大家都不是同族好不好,你沒聽說過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話嗎?”
這話就嚴重了。
負責人趕緊解釋道:“我們不是這個意思,也沒有說研究,就、就是想要留下一些珍貴的畫面。”
“我們傳說種族珍貴的畫面和你們人族有什么關系?”沈俞絲毫不讓,“而且憑什么給你拍我們祖宗的照片?你們給版權費了嗎?你們問過我祖宗了嗎?”
這事情本就是他們不占理,私下說還好,擺在明面上就有些不妥了,而且沈俞怎么過來了,秦師他們也不提前打聲招呼。
負責人不敢再和沈俞糾纏這個問題了,最重要的是他不能讓沈俞去和其他傳說種族說什么人族覺得非我族類的話:“大家都是華國的,我們絕對沒有把傳說種族看做異族。”
沈俞撇嘴:“誰知道呢,這世上多的是說一套做一套的人。”
負責人都要冒冷汗了。
沈俞長嘆一口氣:“那古墓里面可都是我們傳說種族的陪葬品,想著為了人族做貢獻,就什么都沒拿走,可是你們還這樣貪心不足,果然太好說話太大方了是會引來惡人的,晚一些時候我和其他族商量一下,把那些都帶走,或者折算一下價值,你們到時候補償給我們。”
司徒部長驚呆了。
沈俞已經擺出一副不想多談的架勢,當著他們兩個人的面就直接給了族中的長老打了視頻電話,這聯系方式還是他才拿到的,因為擔心辰長老在信號不好的地方打不通,就給另一位守在鮫人島的青長老打了。
青長老還是很給面子的,很快就接通了。
沈俞直接當著兩位負責人、司徒部長和秦師的面說道:“青長老,我是祭司小魚,我有一件事和你說,因為這些人族貪心不足,還想要研究我們祖宗的尸骨,所以我覺得古墓里面,傳說種族的陪葬品是不能白白給他們,讓他們養成不勞而獲占便宜的惡習,請您幫我給傳說種族拉一個群,到時候選出代表來和他們商量一下那些陪葬品、棺材、壁畫甚至古墓的價值和處理方式。”
司徒部長張了張嘴,可是他看到汗流浹背的那兩人,他又閉嘴了。
兩位負責人趕緊用求助的眼神看向秦玄知。
秦玄知確實是開口了,說道:“我這里有不少傳說種族的聯系方式,我可以幫忙拉,到時候還要麻煩青長老查缺補漏。”
青長老瞬間明白怎么回事:“好。”
沈俞說道:“那就麻煩青長老了。”
他們把人帶走這件事,雖然做的隱蔽,可是時間有些緊,誰能確定就萬無一失呢?正好這些人給了沈俞一個發作的借口。
青長老的聲音溫和:“辛苦您了祭司,您就是海神在人間的代表,您所說的話在一定程度上就是海神的意思,若是誰想要質疑海神,海神一定會給與懲罰的。”
沈俞點頭,贊同青長老的話。
青長老又看了沈俞一眼,雖然知道不少沈俞的事情,可是這一刻她真正放心了,看來自家祭司雖然年紀小,卻不是吃虧的性格。
掛斷了視頻通話后,沈俞語氣平靜說道:“海神給與的懲罰,和我剛才說的小兒科一樣的詛咒可是不同的。”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可是他們能怎么樣?
司徒部長這會假惺惺地說道:“小魚啊,要不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不要和他們計較了。”
沈俞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司徒叔叔,我哥也經常和人說,我家弟弟年紀小,你們別和他計較,請問這兩位大叔多大年紀了?”
司徒部長強忍笑意,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也就快五十了。”
沈俞意味深長地看著那兩個人,然后哦了一聲,還故意拖長了音調。
司徒部長還真怕沈俞把那兩個人直接氣死,問道:“小魚你來是干什么的?找秦師的嗎?”
“本來是找玄知哥約會的。”沈俞回答得很誠實,“畢竟我明天就要走了,可是誰能想到我還沒進來就聽見有人算計傳說種族,那算盤打的噼里啪啦響,我一聽這不行啊,有什么話不能當面說,非要背后說的,哎,這是我聽到了,我沒聽到的時候,還不知道你們說了多少傳說種族的壞話,占了多少便宜。”
司徒部長覺得沈俞這還真是不留任何情面,特別是一邊說還一邊瞅著那兩位負責人,兩位負責人這會怕是想要暈過去了,而且之后要看看他們怎么和上面交代了,明明不用花一分錢的事情,現在平添這么多麻煩。
不過沈俞還真是會抓住機會,直接化被動為主動了,恐怕沒人會想為什么傳說種族離開那么快的事情了。
沈俞瞇著眼睛思量:“我覺得這樣不行,要不以后我多安排點陰魂在你們身邊,放心只要你們不說傳說種族壞話,不算計傳說種族,陰魂絕對不會打擾你們生活的。”
言下之意,要是敢說敢算計,那結果是什么就不好說了。
負責人雖然也和特殊部門打交道,可他們只是普通人,自然會害怕這些東西。
“不。”
“不用!”
沈俞嘖了一聲,站起身說道:“懶得和你們說,玄知哥我們走吧。”
秦玄知同樣站了起來,很自然地握著沈俞遞過來的手:“司徒,這件事交給你了。”
司徒部長笑呵呵地說道:“我可處理不了,畢竟那些東西價值不菲,我一個小小的部長做不了主。”
這話就是在刺那兩位負責人的。
秦玄知沒再搭理,而是帶著沈俞離開了臨時辦公室。
等人走后,兩位負責人只覺得衣服被汗浸濕了,兩人面面相覷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么好,而且沈俞剛才那些話是認真的嗎?如果真要鬧到這個地步,他們兩個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司徒部長吹了口保溫杯,才慢悠悠喝起了枸杞茶,用眼角余光看著那兩人,還真是活該啊,看他們怎么和上面交代。
緩了一會心神,其中一人問道:“他是開玩笑吧?他不是明天就要走嗎?傳說種族不是都離開了嗎?還能……”
“部長!不好了!”還沒等負責人把話說完,就聽見外面有人急匆匆喊了起來,那人使勁敲著門,甚至等不及人開門就繼續喊道:“沈俞把古墓入口封了,所有人都只能出不能進了!”
司徒部長挑眉看向問話的人:“開玩笑?”
另一人已經臉色難看直接打開門:“什么叫只能出不能進?”
來人是特殊部門工作人員,是玄門中人,他可是聽沈俞說了封入口的原因,翻了個白眼直接把負責人推開:“關你什么事,你個外行懂什么!”
負責人被推的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你、你什么態度!”
工作人員直接怒道:“有本事你開除我!你知道那古墓里面的文字對玄門修行多重要嗎?你等著我師父找你們算賬!”
噴了對方一通,他才走到司徒部長面前說道:“沈俞說上面的那個啟朝古墓你們隨意處理,可是下面是他們傳說種族的,商量好怎么解決之前,不允許任何人族進入。”
司徒部長故意說道:“那就完蛋,老專家們馬上就要過來了,而且還要請傳說種族救治之前昏迷受詛咒的人,啟朝古墓的入口在那里,誰也不確定,難不成要估摸位置直接挖?萬一破壞了……要不兩位負責人你們和專家們解釋下,因為你們要研究人家祖宗,把人家弄惱火,人家現在不愿意為華國考古做貢獻了這件事?”
沈俞說到做到,出去后就先去把古墓入口給封了,然后就去了提前問好比較清凈風景也不錯的地方約會:“玄知哥有什么要問的?”
秦玄知覺得沈俞比他做事要自在許多,這會坐在地上,看著夕陽說道:“那三句真的是打開棺材的關鍵嗎?”
沈俞聞言哈哈大笑:“這是我的勞務費。”當即開始繪聲繪色說了起來,“我就是靈光一閃,我舅舅偷偷錄了他們喊海神牛逼的視頻,等我這次主持祭祀大典就要放給海神看。”
秦玄知之前就猜到了,這會是故意問的,畢竟沈俞的性子做了這樣的事情不讓他炫耀實在是有些難為他了。
沈俞說完就看向秦玄知問道:“玄知哥,那塊布你認識?”
當時在古墓之中沈俞就注意到了,可是那時候人太多,秦玄知明顯不想讓太多人注意到,所以他就沒有問。
秦玄知從空間取出了那塊被沈俞咬下來帶出來的料子,說道:“這是當年我們一起進怨氣裂縫的作戰服。”
沈俞愣了下,當即變了臉色。
秦玄知注意到了,溫聲說道:“別怕。”
沈俞表情怪異,像是很糾結,到底沒忍住說道:“這、這多久啊,洗過沒有?”
秦玄知沉重的心情在這一刻忽然變得有些無奈,他輕輕敲了下沈俞的額頭:“你吃的臟東西還少嗎?”
沈俞一想覺得也是:“哎,不干不凈吃了沒病。”
秦玄知想到古墓之中幻象沒解開時候看到的畫面,說道:“我不知道自己怎么離開的怨氣裂縫,又是怎么成了不老不死的存在,有了那么多關于傳說種族的記憶。”
沈俞看向了秦玄知,問道:“你覺得里面還有你的同伴?”
秦玄知嗯了聲。
沈俞想起來自己從怨氣裂縫里面帶出來的東西趕緊掏出來:“這是怪……神秘東西遞給我的,他好像想讓我拿了這個就走,我覺得是好東西。”
那是一枚表面干枯褐色的果實,甚至有些丑。
沈俞聞了聞覺得沒有味道,可是本能告訴他這絕對是好東西:“等我爸媽、哥哥和舅舅回來,我們六個再打開一起吃。”
秦玄知總覺得這枚果實有些眼熟,卻想不起來,聞言說道:“我不要,這……”
沈俞理所當然地說道:“這不是要不要的東西,我家里的東西都是平分的,我爸媽說不能養成我吃獨食的習慣,只要你們能吃,大家就一起吃,你既然入贅到我家,就要守我家的規矩。”
說到最后,沈俞自己都樂了。
秦玄知覺得自己和這小混蛋在一起,很難有悲傷痛苦的情緒:“我什么時候說要入贅了?”
沈俞疑惑地看向秦玄知:“我家那么多人,你家又沒有人,你肯定要入贅啊,我還和海神祖宗說過,要為鮫人族增加人口數量呢。”
秦玄知沉默,入贅不入贅他是不在意,畢竟他已經沒有家人了:“我哪怕和你結成伴侶,也是人族,成不了鮫人族。”
沈俞拍胸脯,說道:“玄知哥你是怕自己沒尾巴被嫌棄嗎?沒關系,我是祭司,我說的算,而且以后我們可以只和我爸媽住同一個小區,不住一起的。”
秦玄知:“……”
祭司的身份真的是這么用的嗎?
沈俞又拿出一枚足有嬰兒拳頭大小的晶石,說道:“這是我從怨氣裂縫里面摳出來的,那個神秘東西想要保護這個,我覺得這個特別香。”
秦玄知皺眉,沒有貿然動手,只是問道:“能給我看一下嗎?”
沈俞沒有猶豫,直接塞到他手里:“我覺得這個東西里面好像蘊含法則?我不確定,得等我嘗嘗。”
秦玄知總覺得這話哪里不對,可是又好像沒什么問題:“你既然知道這個東西的珍貴,就這么給別人了?”
沈俞微微蹙眉看向了秦玄知,然后一臉恍然大悟:“那、我要猶豫一下?”
秦玄知沉默地看著沈俞。
沈俞笑了起來:“玄知哥放心,因為是你,我才直接給的。”
不得不說這句話讓秦玄知聽了很舒服。
沈俞怪笑了幾聲,有些得意地說道:“玄知哥,我感覺你好愛我!”
110 海神特別牛逼
第一百一十章
沈俞見秦玄知神色放松下來, 才說道:“我沒有看清楚裂縫里面的東西到底是什么,不過不像是活人,或者說不像是人。”
秦玄知心里也清楚,哪怕遞給沈俞果子的真是當初的同伴, 怕是也沒有辦法在怨氣裂縫里面活下來, 他把那塊晶石還給了沈俞:“我知道了。”
沈俞聞著晶石誘人的香味,實在沒忍住直接舔了一口, 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美味, 就好像是夏日的冰激凌和冬日的烤紅薯一樣,沈俞全靠著強大的自制力把晶石收回了貝殼空間,還閉眼回味了一下, 就差變出魚尾在水里拍打快樂了。
秦玄知看著沈俞瞇眼享受的樣子,就好像一只剛品嘗了貓薄荷的貓,就差伸了個懶腰打幾個滾了, 不過這話他不敢說, 免得小混蛋又炸毛, 這小混蛋可記仇得很,現在都對他之前說過喜歡帶毛的這件事耿耿于懷。
沈俞想了下,還是取出了晶石忍痛遞給了秦玄知:“玄知哥,先放你那里吧。”
秦玄知挑眉看著沈俞。
沈俞舔了下唇, 總覺得這晶石在誘惑自己:“我怕我睡著后, 夢游把它給啃了。”
秦玄知本來想說那你直接吃了,可想到他之前要和家人分享的話,還是接過來收了起來。
沈俞深吸了口氣:“玄知哥,你說哪里還有怨氣裂縫?”
秦玄知微微垂眸, 說道:“不知道,下次有了我帶你去。”
沈俞嗷了一聲, 他覺得怨氣裂縫的里面有很多好吃的,有些蠢蠢欲動,可是想到未知的危險,他又打消了這股沖動:“我晚點和我哥說聲,抓點藍環章魚回來,司徒叔叔什么時候能把深海巨章的爪換回來……”
他這會心心念念都是各種吃的。
沈俞從空間取出了沈如南給他的小零食,先遞給了秦玄知,見他不吃就自己吃了起來。
秦玄知說道:“下回從怨氣裂縫挖出來的東西先洗洗再吃。”
沈俞正咬著一條小魚干,疑惑地看向秦玄知。
秦玄知擰開一瓶水遞給沈俞:“臟。”
沈俞僵住了
秦玄知把水放到沈俞的手中,伸手揉亂了他的頭發:“還不知道多少怨氣怪物在上面蹭過。”
沈俞覺得嘴里的小魚干都不香了,他在認真思考一件事:“玄知哥你說我要不要買點打蟲藥吃?打蟲藥對鮫人有用嗎?我該按照人時候的體重吃,還是按照成為鮫人后的體重來吃?”
這件事把秦玄知也給問住了。
沈俞眉頭緊皺,他把小魚干吃完,又換了魷魚絲往嘴里塞:“長老他們那么愛吃生食,是不是更需要吃打蟲藥?會不會有寄生蟲?”
秦玄知沒忍住敲了下沈俞的頭,聽著他嗷嗚叫了一聲,又揉了兩下:“別把鮫人想的太脆弱。”
沈俞嘟嘟囔囔:“你這是家暴的,為什么《傳說種族法》中沒有寫關于家暴的內容?我得給司徒叔叔他們提意見,真是的對我們太不重視了。”
秦玄知看著太陽落山,聽著沈俞絮絮叨叨從《傳說種族法》說到了學校食堂味道一般,從學校的貓老跟著他到現在有了一只小貓貓鬼,整個人漸漸放松下來,索性躺在了草地上。
沈俞見此直接趴到秦玄知的身上:“我還沒有走就開始想你了。”
在沈俞看來,不管哪個種族都有嘴,為的就是把心中的想法說出來,不管是生氣、思念還是喜歡,不直白的告訴對方,難不成等著對方猜?有猜來猜去的功夫還不如說清楚再一起去吃頓好的。
秦玄知伸手摟著沈俞:“我很快就回B市。”
沈俞聽著秦玄知的心跳,感受著自己鮫丹在他身體里,不知不覺睡著了。
秦玄知同樣閉上了眼睛,他雖然沒有像沈俞這樣熟睡,卻也放松了精神。
兩個人等月亮升起來了才回去,不管秦玄知還是沈俞都沒有去后勤那里吃飯。
沈俞坐在小凳子上,看著秦玄知炒菜:“等回去后,我一定要讓曉曉請我吃海鮮自助。”
秦玄知自己生活了這么多年,自然是會做飯的,而且他的手藝還不差,不過只有他一個人時,他很少自己動手,他對食物這些并不挑剔,也從未表現出任何偏好:“好。”
司徒部長來的時候,就看見秦玄知正在煮方便面,其實除了面餅以外,他并沒有用里面的調料,而是自己調味里面還放著大蝦一類的:“我今天可是有口福了。”
秦玄知看見司徒部長只是點了下頭當做打招呼。
沈俞去搬了小椅子過來:“司徒叔叔坐這里,我給你端水果。”
司徒部長并不是空手來的,等到沈俞端了水果過來后,他就取出一個巴掌大的小盒子遞過去:“給你。”
沈俞雖然有些疑惑,可是也沒和司徒部長客氣,接過來后直接打開,就見里面是一小節金色的珊瑚:“咦?”
司徒部長起身去幫著端菜:“這是在海底遺跡找到的,供奉在海神像前,具體是什么我也不知道,這次上面說補償你,秦師讓我申請這個給你。”
秦玄知說道:“這里面的能量波動很充裕,只是我也不確定怎么使用。”
沈俞也不知道這珊瑚有什么用處,卻也知道是好東西,當即道謝后就收下了。
飯菜很快就準備好了,三個人索性直接坐在帳篷外面吃了起來。
司徒部長只是說了下上面的人對那兩個負責人的不滿,本來不用花錢的事情,現在估計要大出血才能解決。
沈俞在剛才已經進入了傳說種族的群,把大致事情說了一遍,又讓這些傳說種族推舉代表出來和人族這邊溝通,本來傳說種族的人想讓沈俞直接負責,可架不住沈俞還要上學,反正把事情大致說完后,他就把群屏蔽掉了,心中還特別嫌棄這些傳說種族的人,一個個都老大不小了,還想要把事情扔給自己一個晚輩,只想等著最后分成,怎么可能!
司徒部長并沒有過多提古墓的事情,而是和沈俞說起了另一件事:“姜曉的生父那邊發現他們養的神消失了,然后接連開始走霉運,甚至有些喪命,覺得是沒有祭祀給對方滿意的貢品,所以來找姜曉,說是想讓姜曉繼承家中產業,所以接他回家。”
沈俞咬了一口大蝦,忽然想到被他遺忘的東西,趕緊把大蝦吃完,從貝殼空間取出了一個盒子。
還沒打開司徒部長就感覺到里面的陰氣和怨氣:“這是什么?”
沈俞打開盒子,興致勃勃的伸出手指往里面一戳,就見里面的惡鬼扭曲慘叫著,只是他們的聲音并不大,普通人甚至聽不見,可是在場的沒有一個是普通人:“涼涼軟軟的,還帶點韌勁!”
這些惡鬼之前是受大黑老鼠控制,他們都吞噬過生魂早已喪失理智,在大黑老鼠死后,如果不能妥善處理的話,怕是會造成更大的危害,一般特殊部門遇到這樣的情況都覺得很棘手,有些是直接物理超度了,有些卻只能暫時封印,卻沒有誰能像沈俞這樣把那些惡鬼揉到一起當成玩具。
沈俞直接把盒子里的惡鬼都倒出來,就好像玩橡皮泥一樣各種揉捏拉條,他甚至弄了一個心形給秦玄知看:“玄知哥,這個很好玩,就是手感不如司徒叔叔辦公室遇到的那只。”
司徒部長看著隨著沈俞的動作,那些惡鬼慘叫著,有些實力比較弱的惡鬼直接魂飛魄散,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那些惡鬼魂飛魄散時候,竟然有一種解脫的感覺,甚至還存在的惡鬼叫聲里都帶著不甘和渴望。
不甘什么?不甘心,魂飛魄散的不是它們嗎?渴望著魂飛魄散嗎?
這簡直不要太荒謬了。
可是偏偏是司徒部長親眼所見,果然熊孩子造成的殺傷力是無窮的嗎?
司徒部長放下筷子,被惡鬼的慘叫吵的耳朵有些疼,他看向秦玄知,用眼神詢問,你不管管?
秦玄知確實是管了:“吃飯的時候,不要玩臟東西。”
雖然有人確實是把惡鬼稱呼為臟東西,可司徒部長覺得秦玄知所說的臟東西只是一個形容詞。
沈俞趕緊道歉,就把這些惡鬼塞回盒子里,這一塞才發現不得了的事情:“啊?怎么少了?”
秦玄知給沈俞夾了一些他喜歡的菜:“魂飛魄散了,消耗品。”
沈俞扣上蓋子,有些不滿地說道:“都成了惡鬼,怎么還這么脆弱。”
這是惡鬼脆弱嗎?
司徒部長嘴角抽搐了下問道:“有沒有可能是你太強了?”
沈俞把盒子收回貝殼空間:“司徒叔叔遇到事情不要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司徒部長被沈俞這理直氣壯的態度弄的一時語塞。
秦玄知眼見沈俞就要拿起筷子:“洗手去。”
沈俞乖乖起身去洗手了。
司徒部長想了下說道:“其實特殊部門里面還有一些封印的厲鬼。”
秦玄知挑眉看向司徒部長。
司徒部長尷尬笑了下說道:“小魚年紀還小,多點玩具也沒什么。”
秦玄知微微垂眸。
司徒部長見秦玄知沒說反對的話,就知道有戲,等到沈俞洗完手回來就提了一下,然后說道:“等哪天有空了,小魚不如去挑一下,選點手感好的來玩?”
沈俞眼睛一亮,卻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吃完了碗里多出來的菜才說道:“你想讓我幫你們解決厲鬼,也不是不行,只是要按照論壇上同等級任務來算。”
司徒部長哎了一聲:“小魚啊,特殊部門資金也不充裕啊,而且這次想要重啟古墓,怕是要拿出來不少誠意……”
沈俞贊同地點頭:“是需要不少誠意,而且這件事好像是交給了狐族,他們最會做生意了。”
司徒部長心在滴血:“我記得鮫人族和狐族關系不算和睦吧?”
這話已經很委婉了,畢竟特殊部門中就有狐族的,為了處理沈俞弄出來的各種事情,那狐族的小組長可沒少罵鮫人。
沈俞聞言一笑,說道:“這不是有共同目標了嗎?等解決了我們再私下討論。”
司徒部長:“……”
最后在秦玄知的偏幫之下,沈俞硬生生讓司徒部長花了大價錢請他去處理特殊部門里面封印的厲鬼,不過要是厲鬼肯坦白自己的罪行配合調查的話,需要沈俞的聯絡員通知特殊部門的人把厲鬼帶回去。
沈俞不僅白得了玩具,還拿了不少好處心中很是滿意。
司徒部長表現的一臉心疼,心里早已樂開了花,畢竟封印那些厲鬼需要法器,看守封印法器也是需要人手的,如今有了沈俞幫著解決,絕對是一個劃算的買賣。
沈俞和司徒部長,一少一老對視一眼,都露出了自己吃虧對方占便宜的不滿表情。
秦玄知沉默了下說道:“吃飯。”
兩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就他們三個在,演戲給誰看。
司徒部長吃完飯還打包了沒吃完的水果,走之前忽然問道:“秦師,你今年還沒有休息吧?”
秦玄知聞言眼神閃了一下:“恩。”
司徒部長笑了下,沒再說什么就離開了。
沈俞疑惑地問道:“司徒叔叔什么意思?”
秦玄知和沈俞一起進了帳篷:“特殊部門里面要大清洗了。”
恐怕很多人都忘記了,司徒部長能壓住特殊部門這么多特殊人才,甚至還有傳說種族,靠的可不是好脾氣,難道那些人以為司徒部長年紀大了就成老好人了?還真是可笑。
沈俞聞言明白過來,怕是啟朝古墓和B市青坊主的事情觸及了司徒部長的底線。
第二天秦玄知是和沈俞一起離開的,以他的身份實力想要放假,根本不需要和誰請假,他先送了沈俞回家。
郝東已經讓人重新更換了地板,還提前準備了不少美食,他甚至開車去接了姜曉過來,每一件事都處理的格外妥當。
姜曉還給沈俞訂了個他最愛口味的冰激凌蛋糕,慶祝他破殼重新有了人樣。
吃飯的時候沈俞就問起了姜曉父親那邊的事情。
姜曉吃著紅燒肉,說道:“對,說是讓我回去繼承億萬家業,還說什么很欣慰我優秀,一看就是他們家的孩子,可拉倒吧,當他們家孩子哪里好?當祭品給人吃嗎?”
“不是人。”沈俞這才想起來還沒有告訴姜曉那家人供奉的到底是什么東西:“是一只特別丑的大黑老鼠,我給你講大黑老鼠還有不少人頭和人手,好像都是之前的祭品。”
姜曉頓時更不高興了,夾了塊排骨啃起來:“過分,竟然想要把我送給老鼠吃。”
沈俞贊同地點頭:“就該讓他們每個知情者只要一睡著就夢見自己被老鼠生啃了,不是說為了家族做犧牲嗎?他們也嘗一下犧牲的滋味。”
秦玄知看向沈俞,看來那家人撐不了多久了。
郝東在一旁給姜曉盛了一碗湯,都不知道該說姜曉是倒霉還是幸運了,不過多虧遇上了沈俞。
姜曉咽下嘴里的東西,又吃了口青菜才說道:“我那血緣上的父親也來找我了,他頭發都白了,想接我回去。”
沈俞看向姜曉,沒有說話。
姜曉想起來還是覺得好笑:“他們騙不走我,還想讓人抓我走,多虧了十三哥他們保護我,我那便宜爹見暴露了就來找我,說絕對不會害我性命,只是需要我一些血肉,說如果真想讓我死,當年也不會特意聯系了易道長。”
沈俞正在吃紅燒帶魚,那帶魚提前炸過再紅燒的,味道很好:“虛偽。”
姜曉也不是傻子,不會被人幾句話就帶偏:“如果當年有人告訴他,只有我被老鼠吃了,他才能平安富貴度過余生,你看他還會做那些事情嗎?”
如果之前還會有疑惑,在他出現想要打感情牌騙姜曉回去的時候,就已經有了答案。
姜曉嘟囔道:“我要真信了,多對不起我媽媽。”
任誰被這樣算計都不會高興,沈俞說道:“只要他們手上沒有沾過無辜人的性命,就不會有生命危險,最多破產而已。”
姜曉哼了聲:“理當如此。”
沈俞又想到易道長做的事情開始告狀:“他把我扔到了東北虎園子里,而且他進動物園竟然不買門票的!”
姜曉和沈俞兩個人開始聊了起來,就這也不耽誤他們吃飯,沈俞吃到喜歡的還會和秦玄知分享一下。
等吃完飯沈俞特意洗了個澡,這才打開雕刻完成的海神像。
姜曉覺得自己應該表示對信奉海神的尊重,不僅提前剪了頭,剛才又洗了個澡,還點上了專門買的檀木香。
秦玄知和郝東就站在一旁,說沈俞和姜曉不重視這件事吧,可不管是雕刻海神像的材料還是檀木香都是上好的。
可要是說重視吧?兩個人就穿著薄衛衣和牛仔褲,站在客廳中間。
沈俞取出了那枚從中間棺材取出的鱗片,偷偷和姜曉說道:“這鱗片大有來頭。”
姜曉使勁點頭:“一看就非常厲害,最重要不用拔你的鱗片了。”
沈俞一臉贊同,然后他就把鱗片放在了海神像的手心:“我要動手了。”
姜曉咽了口口水,擼袖子伸出自己的胳膊,說道:“來!”
沈俞特別講究的用酒精給姜曉的胳膊消了個毒,這才用指甲劃開了口子,然后把血滴到玉碗之中。
姜曉看了看自己胳膊,又看了看沈俞的指甲:“你是不是忘記給你自己指甲消毒了?”
沈俞愣了下:“那一會帶你去打一針破傷風?”
姜曉也不確定:“需要嗎?”
沈俞不知道:“或者狂犬疫苗?”
秦玄知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狂犬疫苗又是什么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那海神像好像在憤怒的顫抖。
姜曉啊了一聲:“不需要吧?”
沈俞和姜曉都不知道,同時看向了秦玄知。
秦玄知:“……”
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有研究過。
沈俞和姜曉見秦玄知不說話,就看向了郝東。
郝東想了下:“那我打電話問問醫生?”
沈俞當即說道:“麻煩東哥了。”
郝東趕緊給醫生那邊打電話。
姜曉和沈俞對視一眼,問道:“我們繼續?”
沈俞點頭,看了下玉碗中淺淺一層的血,趕緊給姜曉止血。
姜曉問道:“會不會太少了?”
沈俞說道:“沒事,走個形式。”
郝東掛斷電話,看著海神像,說道:“我怎么覺得海神像往邊緣移動了?剛才不是在桌子中間嗎?這會怎么都到邊上要掉下來似得?”
這話剛說完,海神像直接朝著一邊倒去。
沈俞眼疾手快把海神像和鱗片接住了,說道:“海神祖宗,你可貴了。”
秦玄知看了眼窗外,他都擔心一會忽然降一道雷把沈俞給劈了。
沈俞把海神像和鱗片放回去,很嚴肅地說道:“海神祖宗,我們都是學生,可窮了,雕您用的材料可特別貴,雕刻大師的工費也特別貴,要是摔碎了,下一個只能用陶土的了。”
海神像在桌子上顫抖,外面的天開始陰沉下來。
秦玄知:“……”
這房子有沒有避雷針?
沈俞扭頭看向姜曉說道:“海神祖宗特別高興有你這樣一位優秀的信徒,現在激動的都顫抖了。”
姜曉都佩服自家兄弟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這是高興激動嗎?他都擔心這神像下一秒自己裂開了。
沈俞掏出手機,點開了一個視頻,然后把屏幕對著海神像。
“海神牛逼!”
“海神牛逼……”
頓時一聲聲海神牛逼的口號響徹在了屋中,正是在古墓之中,那些傳說種族為了打開棺材,將信將疑喊得。
海神像安靜了下來。
沈俞說道:“果然還得是我海神祖宗,不管天上飛的,地上跑的還是水里游的,都覺得您才是最牛逼的!”
明明是木質的海神像忽然多了一層流光,外面烏云散去,陽光重新明媚了起來,甚至有一道彩虹出現在窗戶外面。
秦玄知對于這樣的發展,竟然絲毫不覺的意外,有沈俞在好像任何事情都沒正常過。
沈俞開始灌迷魂湯,然后用姜曉的血寫祭文,因為血很少,所以他寫的很簡單,就是海神牛逼,重復寫了三遍,最后還把碗邊緣的血給刮干凈,寫字是不夠了,所以他就畫了個心:“您看傳說種族都喊您牛逼了,就少個人族的,我這朋友是個學霸,就是人族中的精英,絕對不給您丟面子。”
說完就給姜曉使了個眼色。
姜曉也是個機靈的,當即高舉雙臂喊道:“海神牛逼!海神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