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關于座談
(一)
“來來來,都坐。”我大手一揮,“今天由俺鐘離鳶買單!大家放開了吃喝玩樂!”
“說起玩。”賽諾默默地舉起了手上的牌盒,“要來一局七圣召喚嗎?”
我:“來!”
“等等!”卡維按住了我,“怎么個事?”
煙緋也附和:“是呀,阿鳶,你今天怎么這么開心,是由什么喜事嗎?”
喜事?那是大大的有!
煙緋,還是你懂我,就等你問呢!
我舉起我的酒杯,向我的朋友們宣布了一個天大的喜訊:“我論文過啦!”
“什么?!”
三個人異口同聲地喊出聲,我的表情瞬間僵住了:“咋,咋了?”
煙緋的消息還是要靈通一些,她在自己的虛空終端上操作了兩下,然后調出了一個公告問我:“今早你們知論派刊登了一個有關于璃月文字的論文,不會就是你寫的吧?”
我拍著胸脯猛點頭。
“我也聽說了。”賽諾說,“全新的研究領域,今天就連風紀官內部也在討論這件事情。”
而卡維聽到煙緋和賽諾這么說,也算是捋清楚了到底發生了什么,他的臉色蒼白地問我:“阿鳶,你知道在教令院寫出全新領域的論文,是要進行一場學者座談答辯的吧?”
“啊???”
(二)
我不道啊?咱們院那賢者也妹說啊?
怎么我發表論文還搞答辯啊,那玩意兒不是畢業生才用嗎?
就算是我不社恐,但誰家好人會喜歡答辯啊嗚嗚嗚。
“我聽說當年琺露珊前輩寫論文的時候,座談現場那群學者們相當的激動。”卡維跟我碰了個杯,說,“一群人在現場辯論了一天一夜,噫,想起來就很恐怖。”
我把他的酒杯滿上,堵上他的嘴求他別說了,我要暈過去了。
我的腦海里已經有了我舌戰群儒的場景。
怎么辦,揮之不去了。
我試圖掙扎一下:“這種情況多嗎?有沒有留影給我打個樣啊?”
“據我所知不太多。”賽諾回答。
心徹底死了。
“我完了。”我癱倒在椅子上,“我徹底完了。”
“嗐,別這么想。”煙緋摸摸我的發旋,“阿鳶你可是教令院也很少有的這個年紀就發出新領域論文的天才呢!”
哪有,不過是打了個信息差罷了。
我雙目無神地想,我本想大隱隱于市,不想出風頭的,結果為什么自從來了須彌之后,我就每次都成為話題人物啊?
(三)
我問了,座談會就在兩天后。
時間緊任務重,我要提前做好準備,預設好那群刁鉆地學者可能會問出的問題,然后整理出一個解決方案出來,免得到時候站在臺上張嘴什么都答不上來,丟死個人。
可我怎么知道這群學者們到底會刁鉆到什么地步啊?
正在我急得滿頭是汗的時候,煙緋下課回來給我帶了一個更加讓我碎裂的消息。
“我今天見到了楓丹蒸汽鳥日報的記者。”煙緋想了想,“好像是叫夏,夏什么?”
“夏洛蒂?”
“對對,就是夏洛蒂,她很有名嘛?”煙緋點點頭,“你知道她?”
我回答得有氣無力:“是挺有名的。”
畢竟多次獲得楓丹媒體界最高獎項“拉維爾獎”的人,在楓丹也是超級少數的吧。
可是——這只是發表一個論文啊!至于連蒸汽鳥報都來摻一腳嗎!
楓丹的新聞已經少到要夏洛蒂遠道而來須彌找素材了嗎!
正在我悲痛欲絕地思考地時候,煙緋又給了我最后一擊。
煙緋正在客廳吃飯,邊吃邊說:“說起來楓丹科技真的很厲害啊,那個夏洛蒂記者說帶了最新的留影機來呢。”
“阿鳶你怎么了?”
“阿鳶?阿鳶!”
“繼續說吧,煙緋姐,不用在意我的死活。”我躺在客廳的地板上,將手放在腹部,十分規矩地交疊,整個姿態相當地安詳,“你別看我人還有呼吸,其實已經走了一會了。”
壞了,我應該提前找胡桃定制一副棺材的,畢竟肥水不流外人田,等我下葬了,還能給份提成給我的便宜老爹當養老金。
也算是我盡孝了。
鐘離:?
(四)
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要從座談會跑路。
我看著臺下座無虛席的學者們,他們眼中或輕蔑、或不屑、或質疑,我能理解我的年齡給他們帶來的震撼和不可置信,但這群人那副擼起袖子就要跟我干架的樣子是不是有一點過頭了?
此刻我都恨不得掂一掂我手上的槍,看它現在有沒有鈍,以防萬一我得殺出去。
這個時候,一個人拍上了我的肩膀,把我嚇得一個激靈蹦起來。
“小年輕別那么緊張,一驚一乍的。”琺露珊站在我的身后,搖了搖頭,“我看了你的論文,寫得相當不錯呀。”
我的笑容很勉強:“琺露珊前輩,您也是過來吵架,呃,參加座談的嗎?”
“嗯哼。”琺露珊說,“顯而易見。”
“我對你論文里面寫的,璃月使用這種符文和機關術進行結合的事情挺感興趣的。”
我想起來了,琺露珊作為知論派的名宿,最有名的著作是機關術的研究。
嗯……這何嘗不是一種程度上的ntr?
傳下去,妙論派正統在知論派。
琺露珊看我的表情依然沒有放松,一直緊繃著,好奇地問:“座談會而已,不用這么緊張,你沒有向別人取取經嗎?”
我大驚:“不是說開座談的人很少嗎!”
“是很少,但咱們知論派這么多年還是出了一兩個能看的,最近一次這么大規模的學者座談會就是他舉辦的。”琺露珊雙手環胸,一臉探究地看著我,“不是都傳你們很熟嘛,我還以為你會找他問問呢。”
我被她說得一臉懵:“誰?”
“艾爾海森啊。”琺露珊視線往門附近一瞥,“說著他就來了。”
“假的。”我聽到我從自己的牙縫里面擠出一句話,“我跟他不熟。”
身后的腳步聲已經近了。
“是不熟。”來人合上了自己手上的書,身影已經籠罩住了我,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嘴角扯出一個很難分辨的弧度,“是鐘離鳶小姐單方面容易跟人急眼。”
(五)
他是不是過來專程跟我抬杠的。
我不想跟艾爾海森過多的接觸,跟這人話不投機半句多,我轉過一個拐角,就抓住了探頭看過來的卡維。
我咬牙切齒:“你不是跟我打包票說艾爾海森今天上班,來不了嗎!”
卡維對我攤了攤手,往里面看了一眼,見艾爾海森沒有注意到這邊,才壓低聲音跟我說:“艾爾海森確實一大早就去智慧宮工作了啊,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跑來座談了,這也不是他下班的點啊?”
“現在怎么辦。”我翻了個白眼。
“沒事阿鳶,面對恐懼最好的辦法就是面對他。”卡維說,“反正今天都來了那么多學者了,用你的話來說,這群人都是來跟你抬杠的杠精,多他艾爾海森一個也不多。”
“但如果少他一個我今天的心情一定會更加的舒暢。”我沒好氣地說著,卻沒有注意到卡維給我使的眼色。
“如果我是你,鐘離鳶。我會趕緊去準備座談會,”堪稱是惡魔一樣的聲音說著相當刁鉆的話,對上我齜牙咧嘴揮舞拳頭的表情,他停頓了一下,然后繼續若無其事地說,“而不是在這里討論別人的日程。”
哎給我氣的,他到底為什么總是針對我啊?
我盯著艾爾海森:“你生日什么時候?”
艾爾海森向我投來了一個疑惑的目光:“想要用生日賀禮做幌子暗殺我?”
我臉又黑了一個度。
“那么博學的書記官艾爾海森先生知道璃月有一種秘法叫做算八字嗎?”我陰陽怪氣地回懟。
“你都說了是秘法了。”艾爾海森做恍然大悟狀,“所以你是想給我下咒?我聽說稻妻有這種術法存在。”
說著,他看著我扯出一個細微的冷笑:“看來咱們的知論派明日之星鐘離鳶小姐果然是博學多才,我對你的座談會十分期待。”
……請問提瓦特有類似下降頭的術法嗎,我覺得我現在挺需要的。
或者速效救心丸給我一顆也行。
(六)
我就說我跟艾爾海森是真的八字不合,碰到他準沒有好事。
剛剛送走了這尊“瘟神”,我迎面就碰到了我連續躲了好幾天的記者——夏洛蒂。
她想必已經打聽過我外貌特征了,一眼就認出了我,大老遠地朝我揮揮手:“鐘離鳶小姐,看這邊~”
聽到有人叫我,我下意識看過去,結果就聽到“咔擦”一聲,閃光燈照亮我的臉,我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趕緊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
“哎,別走呀。”夏洛蒂快跑幾步追上了我,“你好,我是來自楓丹蒸汽鳥報的記者夏洛蒂,可以請你做個專訪嗎?”
我被她堵了個正著,看著她笑得一臉勉強:“不好意思,夏洛蒂小姐,我現在要去準備座談會了。”
今天艾爾海森那家伙也來了,絕不能讓他看到我的笑話!
絕不能!
可作為金牌記者,夏洛蒂怎么會這么容易就放棄,她又繼續追著我問道:“那么座談會之后呢?能否空出一點時間來。”
“不——不過,倒是可以。”我原本想拒絕,但是想到了什么后,還是答應了她的采訪,“我有一些挺想說的話想要拜托你刊登在蒸汽鳥日報上。”
作為整個提瓦特最暢銷的報紙,想必也可以把我的想法傳遍大陸吧?
或許輿論也會是一把刺向賢者們的利劍。
第52章 關于杠精
(一)
這場座談會開的簡直是……
相當精彩。
遠看群英薈萃,近看杠精開會。
我從進行我的開題報告開始,就一直有人在中途打斷我,提出一些相當刁鉆的問題。
比如“你這個理論有沒有論文支持?是從哪里來的依據?”
我反手就掏出了我的佐證論文。
然后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從我的佐證論文里面挑刺。
這群學者真的是吃飽了沒事做,我甚至懷疑他們其實就是看輕我,覺得我年紀小小,做不出這樣的論文。
給我氣得火氣直冒,沒人規定搞學術不能后來居上,也沒人規定必須要上了年紀才能配得上“德高望重”。
或許我的學術水平確實差點,畢竟我現在須彌文字也才堪堪學會常用的,比較晦澀難懂的文獻我就又會開始新一輪的麻爪,但是這次的論文是一片藍海。
最先開發這片藍海的人,我,理應有著更優先和權威的解釋權。
但是真理的確是必須要撐得起質疑的,學者的天職也的確就是發起對真理的挑戰,所以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告訴自己心平氣和,努力地解答起了大家提出的問題。
但這并不代表我看不出來有人就是上來找茬的。
我在心里數了一下次數,很好,這是今天我第五次點名回答這位名叫“哈伊爾”的學者的問題了。
而現在距離開始座談會,才過了不到二十分鐘。
這兄弟看著年紀也不大,很明顯就是沖著我來的。
趁著喝水的功夫,我悄摸打開我的虛空終端看了一眼,果不其然收到了場外援助給我發來的消息。
【妙論派之光:查到了,那個哈伊爾就是你們知論派這次要參加學院爭霸賽的最有力競爭者,是馬上就要畢業的學長。】
【妙論派之光:這家伙的論文答辯就在昨天,你今天這個座談會的結果不僅會影響他能否成為室羅婆耽學院的代表參加學院爭霸賽,更決定了他這次能否順利畢業。刷新艾爾海森的最短時間畢業記錄。】
【宇宙超級無敵美少女:怎么個事?居然還有這么多關聯,我水喝慢一點,你細說。】
發完這條消息,我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又去接了一杯水,對上臺下這群學者們的目光,理直氣壯地說:“怎么,說了這么多話不讓喝水?”
一眾學者:……
卡維在這種事情上出奇地靠譜,他地動作相當地快,我倒完水折返地時候,他的消息就已經發了過來。
【妙論派之光:你應該知道學院爭霸賽是有獎勵的,今年的獎勵是可以滿足勝利者一個合理范圍內的要求。】
沒錯,我的目標就是這個要求,然后申請一個明面上是研究沙漠的社團,實際上在社團里面聚集沙漠學者一起搞平權,只要有了社團活動這樣一個幌子在前,我后面所有的譬如“演講”“招新”之類的活動,那群賢者們也找不到我的錯處。
【宇宙超級無敵美少女:這家伙的要求是什么?】
【妙論派之光:他野心大,想刷新艾爾海森的記錄,在教令院掛上名號,然后競爭六大賢者,他的要求是給他的畢業答辯加分,好讓他這次就畢業通過,并且作為今年的冠軍,他可以直接進入教令院任職而不用進行考核。】
彳亍。
這家伙的野心也挺大的,難怪他看我哪哪兒都是問題,合著我是擋了人家的路。
哦,也不止我一個人,艾爾海森這小子也擋了人家的路。
這么一想,我在喝水的間隙看了一眼坐在學者里面的艾爾海森,突然之間看他順眼了不少。
沒想到他猛地抬起頭來看我,我到底還是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順眼不了一點,這輩子都順眼不了一點。
(二)
在學者們要等急眼的時候,我終于慢吞吞喝完了水,繼續開始了座談。
哈伊爾這家伙果然又跳了出來:“你說璃月人對這種古文字有特殊的運用,那什么符箓什么的,有沒有證據?這種文字眾所周知璃月人已經不再使用,全靠捕風捉影可不是學者的作風,搞學術要嚴謹啊學妹。”
我都無語住了,他憑什么覺得我在論文里面寫了這些卻沒有證據?
“事實上,現在的璃月文字就是從這個時期演化而來,所以并不算不再使用。”我說。
“強詞奪理!”哈伊爾言辭嚴厲,“實證!我們需要實證!”
他確實很會煽風點火,在我喝水的時候有觀察到他在跟周圍的人情緒激動地討論著什么,現在他站起來一開口,我就聽到了一陣附和聲。
來了來了,終于到我表演了!
實不相瞞,我鐘離鳶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打臉了!
我摩拳擦掌地要開麥就懟,卻沒有想到學者席位上,一個意想不到地聲音傳了出來。
“既然開了這場座談會,一定是經過了賢者的審查和首肯的,無關造假的內容不會出現在論文里。”艾爾海森“啪”地一聲合上了手上的書本,我眼尖地看到,今天他看的居然是璃月民俗相關的書籍。
對上哈伊爾冒火的視線,我好像看到艾爾海森的眼睛里閃過一絲譏笑:“搞學術太激進想來也不是什么好事,你覺得的呢,學弟。”
朋友們,我爽了。
不知道為什么,但我爽了。
艾爾海森這家伙說話雖然氣人,但他好在這股毒舌的功力是無差別攻擊啊,跟他站在同一邊聽他懟人居然相當的神清氣爽。
(三)
哈伊爾果不其然地跳腳了。
他叫囂著要給艾爾海森一點顏色看看,知論派有名的天才就了不起嗎,等著吧,他馬上就要把這家伙拉下神壇,踩在腳底下!
我覺得有點無語。
畢業的一個小小記錄而已,居然也要爭到這種地步。
實在是相當的沒必要。
并且這家伙路走窄了,攔在他步步高升的路上的只有艾爾海森一個人嗎?
那不是還有咱們院的賢者,還有大賢者,還有超級多的人。
甚至現在還要再加上一個我。
其實我覺得這小子連我都干不過。
一被小小地激了一下就跳腳成這樣,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從來到須彌開始就跟艾爾海森結梁子,見面就吵架被他氣死,我說什么了嗎?
年輕人,還是太年輕。
“你說有實證就是有?”哈伊爾當然也不是什么簡單貨色,他迅速地拍了一張紙在桌子上,我探頭一看,嚯,居然是拓印的一個陣法,看上去怪眼熟的,可能是從歸終機的核心上面拓印下來的。
看來這小子為了跟我過不去,還真的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如果像你的論文里面所說,千年前的璃月人利用古文字進行元素調動和利用,那么為什么我這張拓本沒有任何的效果?”他雙手環胸,眼高于頂地看著我,感覺自己毫無對手。
我無語。
剛剛夸你小子智商還在及格線以上,你就給我來一個降智操作?
要是在場的學者都像他一樣,我只能說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我在他得以的目光中慢吞吞地掏出了我的家伙什。
朱砂、毛筆、和黃紙。
畫符三件套,啟動。
(四)
“要仔細觀察的學者可以上前來,我只示范一遍。”我也拽得跟個二五八萬一樣說。
于是我的周圍立刻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當然,咱們的哈伊爾大兄弟非常努力地擠到了c位,在最好地觀察位置近距離挑我的刺。
我也不理他,提筆沾了朱砂就開始畫。
自從在稻妻把那些符箓全部用完了之后,我吃到了甜頭,回去璃月的時候補充了非常多,在來須彌的時候,也拜托真君們在塵歌壺里面仿了超級多的材料給我練習,不得不說生活方便了許多。
有時候煙緋不在家我想吃燒烤,但是沒有火點燃炭火的時候也會隨手掏一個引火符出來用。
偶爾路過鄰居大爺的花圃,看他養的須彌薔薇死不開花的時候,也會給他來上一個甘霖符,給種子澆水,現在大爺的花圃已經開滿了須彌薔薇,想必旅行者過來的時候就沒有那個養花的任務了嘎嘎嘎。
我鐘離鳶出品的符箓,用過的都說好。
提筆一氣呵成,圍著的學者們做著觀察記錄,所有人都肉眼可見在我落下最后一筆的時候,整個符箓亮起了黃色的光。
“成了。”我說,“這是個巖造物的符箓,需要我演示用法嗎?”
“用!我不信你真能用出來,肯定是你的虛張聲勢!”哈伊爾還梗著脖子喊呢,我都不想講。
這哥們兒是多么不想接受自己可能會敗北的顯示啊?
如果真的想要畢業,應該把自己的論文好好的完善,而不是想著走捷徑。
既然學院爭霸賽的獎勵這么的豐厚,他這么早就把冠軍當作自己的囊中之物也太看不起其他五個學院的代表了。
我癟了癟嘴,好賴沒把一些嘲諷的話說出來。
我怕他聽完就要被人抬去醫館。
(五)
但是很顯然,我的“仁慈”并沒有救他,因為艾爾海森說話從不管人死活。
“事實已經擺在了面前還不愿意相信?”他冷笑,“之前我還是高看你了,哈伊爾·薩迪庫爾。”
“你……”哈伊爾似乎有一點承受不住,他捂著胸口指了指艾爾海森,然后又指向了我,“你們……”
他你你你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什么有用的話,然后就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哈伊爾?快送醫館——”
座談會出了這樣的事情,也算是前無古人了,眾多學者一番兵荒馬亂,只有我雙手環胸看了一眼跟我一樣鎮定看戲的艾爾海森。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隔著這么多人接收到我的視線的,他涼涼朝我這邊一瞥,我無語翻了個白眼。
“你怎么跟我一個姿勢?”
“抱胸這姿勢你發明的?”
很好,我果然從來不可能看他順眼。
第53章 關于幫忙
(一)
雖然座談會現場出了這樣的差池,但在把哈伊爾送去了醫館之后,座談還是要繼續的。
畢竟這群學者們的時間相當的寶貴,座談會宣傳了三天,他們才好不容易從百忙之中抽出了時間來參加這次的座談。
如果今天只是因為哈伊爾一個人的一點小事情就結束了這次的座談,是一件相當荒謬的事情。
用我的話來說:他哈伊爾什么東西,也配我照顧他?
自己心理承受能力不行,這么容易急眼,還想往上爬呢!
沒有再管這一點小插曲,我重新站上了演講臺,重新開始了我的演講。
果然少了哈伊爾之后,整個座談會的分為更加學術嚴謹了很多——至少像他那種明擺著雞蛋里挑骨頭的情況已經沒有了。
不過這一群老學究也并不是什么很好解決的,比起專門來找茬的,這群研究了半輩子的學者們提出的問題都是相當刁鉆的。
就算是我已經做了很多的準備,我也沒有想到怎么會有人提出“你覺得璃月文字的演化跟其他國家不同有什么意識形態上的原因呢?”
好家伙,這我怎么回答,我大學學的是會計,又不是漢語言文學,我怎么知道意識形態是什么鬼東西。
老師也妹教這些啊?
(二)
我的笑容都勉強了起來,我的老天爺啊,怎么會這樣?
也沒有人能夠給我一個解答,我硬著頭皮,又不能讓別人看出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努力保持從容:“諸位為什么不想一下璃月跟其他六國的區別呢?”
很好,回答一個不知道答案的問題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再拋一個問題回去。
也不知道這群學者是不是平時就想的超級多,他們聽到我的問題之后,迅速竊竊私語交頭接耳了起來,我這個在臺上的視角看得一清二楚,誰跟誰說話比較多,誰不理人,明明白白。
好嘛,難怪上學的時候我偷偷傳紙條被老師一抓一個準。
合著臺上的風景是這樣的啊!
“也有道理……璃月在魔神戰爭時期,是魔神最多的地方,經歷的戰爭遠比其他六國多。”
“又是在整個大陸比較中間的位置,依山傍水,地勢來說更方便自給自足……”
“據說還有仙人和仙獸的傳說,結合剛剛論證出來的符箓,這樣的說法或許也有其可考性。”
“天才啊!咱們知論派出了個少年天才啊!我研究了一輩子古文字,居然都不如一個小輩來得通透!”
呃……
看來我還沒有說什么,他們已經自己找到了答案。
學問多的人都這么會腦補嗎?
可我真沒想那么多啊?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想讓大家集思廣益一下的。
你們到底都想到了什么啊!
他們搞的我好無助,視線在全場亂躥,希望找到一個能懂我的人。
這一亂躥,我的視線就跟討厭的家伙對上了。
(三)
我就知道,就算是全場的學者對我有了奇怪的濾鏡,艾爾海森肯定是一眼知道我的本質。
——就像我知道他的本質一樣。
呸,什么冰山書記官,明明就是個情商巨低的毒舌怪。
他跟我對上視線,挑了一下眉,好像是在好整以暇地看我的熱鬧。
我在心里念著“莫生氣不能讓這家伙得逞”,然后遞過去了一個挑釁的眼神。
頭腦一熱,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就點了他的名:“艾爾海森書記官,你對我的論文有什么疑問嗎?”
一時間全場的視線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他慢條斯理地合上了手上的《璃月民俗通識》,還是翹著他那個囂張的二郎腿,絲毫不在意旁的人的眼光:“還算不錯。”
我沒聽錯吧?這小子是在夸我嗎?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窗外,天上也沒有下紅雨啊?
還是剛剛艾爾海森被人魂穿了?
“但是——”
我松了一口氣。
對味了,這熟悉的轉折,是他。
我主打一個不服氣地瞪他,看他的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來。
“你的論文里面有一個巨大的漏洞,你沒有發現嗎?學妹。”他晃了晃自己手上的書。
求你了,你別叫我學妹,我老覺得你在陰陽怪氣我。
到底是怎么個事?論文我給納西妲看過,她也覺得沒問題呀?那可是智慧之神誒!
我叉腰:“還請書記官提出來為我解惑,我洗耳恭聽。”
他就像是等著我這句話一樣,手指輕點自己耳上的虛空終端,相關的資料就投影到了我后面的幕布上,我猛地一轉身,就看到了上面的內容。
“根據璃月史料記載,魔神將知識和火種帶給人民,仙人使用仙法和文字指引人民。”艾爾海森將文獻的其中一段邊說邊進行了標注,“所以我不認同璃月文字的起源是自然演化論,我認為是先有的仙人術法,后這些術法符箓所用圖案被傳授給璃月人,才演化成了現在的璃月文字。”
“那么,最初的仙人術法是從何而來?”
我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這個問題簡直跟問人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一樣。
不過他說得其實沒有問題,就算是我看他再不順眼,也認可了他的想法。
不過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這樣一來,下面那群賢者們居然更加激動了?
(四)
我麻了。
我徹底麻了。
我不知道我怎么度過的這漫長的三個小時。
這個座談會的走向越來越奇怪,為什么這群學者們看我的眼光越來越熱切,大有我就是知論派的明日之星,大賢者明天給我當的既視感。
我搞不懂,但我大為震撼。
送走這群學者的時候,我整個人都麻了。
他們一臉嚴肅地來,滿心歡喜地走,更有一些年輕一點的學者上來跟我握手,聲稱我拯救了他的畢業開題報告。
啊這,合著你們是來取材的嗎?
最后一個離場的是艾爾海森。
“不用謝。”他把手上的書塞進了我的懷里,然后目不斜視地走了。
謝,謝什么?
啊???
(五)
納西妲解答了我的疑惑。
【正在學習中:奇怪,他在幫你。】
【宇宙超級無敵美少女:??怎么個事兒?】
【正在學習中:我看過你的論文,本身是在開拓一片全新的領域,但大部分理論都是在提出的階段,并沒有進行深入的研究,但他將這個地方點出來之后,你的相關論文就有了相當大的研究價值。無數的學者會為了去尋求這一特殊的演化過程的答案而進行深入挖掘。】
【正在學習中:簡單來說,如果說之前你的論文和成果只是你作為教令院的學生所能達到的優秀水平,現在這個課題的提出,再深入研究的過程中,你會成為一個領域的奠基人。】
【宇宙超級無敵美少女:這,這么厲害?】
【正在學習中:是的呀,阿鳶。】
我謝過了納西妲,結束了聊天。
我想不明白。
艾爾海森這小子為什么要幫我?
以他的性格,應該不會管這種閑事才對啊?
(六)
但我也不是一個喜歡悶著頭仔細琢磨的人,既然想不明白,我就直接去“哐哐”敲他家的大門了。
我鐘離鳶有怨必報,有人幫我當然也要報答,可是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建設,打好了腹稿的感謝語,在對上他那張臭臉的時候就全部被我拋之腦后了。
“做什么。”艾爾海森說。
我突然就想起了他那句“不用謝。”
行吧,原來是這么個意思,那我現在在這里豈不是很尷尬?
不行,我梗著脖子想,來都來了,我就差他那兩句感謝?
這么想著,心一橫:“謝啦!”
“哦。”
哦?你就回答我一句哦?
“還有別的事嗎?”艾爾海森堵在門口,甚至沒有讓我進去坐一下,他那個眼神就差在說“你到底什么時候走”了。
我氣急,想要怒踩他一腳,卻被他十分迅速地避開,踩了個空。
“我有個問題想不明白,不如書記官幫我解惑?”我皮笑肉不笑地說。
“說。”他垂眼看我,這種俯視的角度讓我更急眼了,長得高了不起啊!
“你今天怎么會在座談上做這么充足的準備?”我用懷疑的眼光看他,那個投影出來的ppt,一看就不是臨時做的,艾爾海森這個人喜歡謀定而后動,我仔細一想,他這種行為絕對不會是突發奇想。
“哦,最近在學習璃月文字,順手做了相關資料。”他看上去毫不在意,“作為我正在試圖掌握的第26種語言,不得不說它確實很特殊。”
得,我就不該問這一嘴。
我恨不得打自己嘴巴子,我干嘛給自己找不痛快。
你管那么詳細的電子文件叫順手?
我是不懂他這個學術份子的。
畢竟我還沒有掌握二十種語言(恨恨)。
(七)
真好,我跟艾爾海森還是那么話不投機半句多。
正在我們倆都要快說得打起來的時候——具體指我要掄拳頭,卡維及時出現把我們倆分開了。
謝謝你,卡維!
不然我怕我這一拳下去,今晚我就要被抬進醫館跟哈伊爾作伴。
我看他那一個胳膊賽我兩個粗,我就知道了什么叫做識時務者為俊杰。
“哎呀你們兩個怎么又吵起來了。”和事佬卡維試圖勸架,“艾爾海森你少說兩句。”
說著他又給我使眼色:“你也少說兩句。”
艾爾海森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我肉眼可見卡維在他背后輕輕揮舞了一下拳頭。
“行!”我看上去相當地不服氣,“今天我就給卡維一個面子,放過你小子!”
說著我就要跑路。
然后又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我雙腳離地了。
梅開二度了。
艾爾海森我要跟你拼命,沒開玩笑。
第54章 關于醒酒
(一)
誰,來,把這個,提溜我后衣領的混蛋,給宰了?!
要不是卡維攔著我,我的槍現在已經給艾爾海森身上捅了個對穿了。
忍不了,為什么,到底為什么?
我現在信艾爾海森不是故意幫我了。
我現在腦子里只有一個問題:這家伙到底為什么哪里都有他跟我過不去,不是,他怎么陰魂不散的?
我想不通,我這次真的是無語到決斗槍都掏出來了!
沒想到艾爾海森看到我的槍,相反更加感興趣了?
他本來被卡維拉進了屋子,看到我手上掏出的槍,他一把甩開卡維,又打量起來了我。
“沒看出來,”他把手上的書塞進了卡維的懷里,看向我,“你還會點拳腳。”
我扯開嘴角,皮笑肉不笑:“過獎過獎,比不上書記官一個文弱的學術分子。”
我后悔了,我真不該放魈走的。
好歹也得讓他幫我揍艾爾海森一頓再走啊!
我,我,就算我打不過,那魈肯定行。
嗯!
眼看著艾爾海森也不知道是抽了哪門子的瘋,真的要來跟我比劃比劃,我收起槍撒腿就開溜。
識時務者為俊杰。
艾爾海森你等著我的!等我回璃月搖人來!
絕對讓你小子沒有好果子吃!
(二)
我發誓,我本來是真的想要去感謝艾爾海森的。
但是目前看來,這小子根本就是隨手的舉動,也并不需要我的感謝。
很好,那我還省一頓飯錢。
但是既然大餐都定了,我也不可能撤桌,于是在跟店家商議了片刻之后,我開始用虛空終端搖人。
什么,你問我為什么不用虛空終端跟艾爾海森發消息,而是要上門去找他?
那當然是因為我跟他不對盤,所以根本就沒有加好友(微笑)。
【宇宙超級無敵美少女:朋友們,聚會,速來,我請客。】
一鍵群發。
這邊卡維正一臉郁色地把書還給艾爾海森,對著自己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的室友翻白眼,就收到了我發來的消息。
嘿!難得鐘離鳶請客!
卡維喜滋滋地披了件外套就要出門。
卻沒相當剛剛還在低頭沉浸式看書的人頭也不抬地說:“去哪?”
看在自己現在是寄人籬下的份上,卡維非常不情愿地回答:“出去吃飯,不會你也要去吧?”
艾爾海森堪稱是屈尊降貴地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左手在椅子后面摸了一下,然后繼續低下頭,語氣淡淡地說:“希望你記得自己是一個有室友的人。”
“知道了。”卡維煩躁地扒拉了一下自己耀眼的金發,“我回來動靜會小一點的,行了吧?”
“嗯。”
艾爾海森換了一邊的腿翹,不咸不淡地應了一聲,卻在卡維摔門而去之后把手從椅背后面探了出來。
五指張開,赫然是一串鑰匙。
(三)
我也不是真的錢多了沒處使,或者是記恨艾爾海森所以請客的。
嘿嘿,嘿嘿嘿,當然還是因為有好消息!
因為學院爭霸賽的報名已經結束,這項教令院一年一度的大活動的籌辦已經進入了尾聲,六大學院的參賽人名單也已經出來了。
明天就會公布。
但是我們院的賢者老頭看上去好像還怪喜歡我的,他剛剛給我發了消息!
他說我入選了!
哈哈哈哈哈哈也不知道哈伊爾才從醫館出去,會不會又氣得進去了。
阿門,我不應該笑話他的,但我忍不住,噗嗤。
“干杯!”基本上我在須彌城的朋友都來到了我定的包間,還是那么幾個人,不過這次我怎么喊也喊不出來的莫娜不知道為什么也來了。
嗯……可能是看到了“我請客”三個字吧。
說起來,看到莫娜的時候簡直把我嚇一跳。
怎么說也是現在還在提瓦特活動的很厲害的占星術士誒,怎么就混得這么窮困潦倒的啊?
我一臉慈愛地給她遞了一盤千層酥酥填肚子,幾分鐘之后我就看到了光潔如新的盤子,和她那終于有了一點精氣神的臉色。
“你這……到底是經歷了什么?”我悄悄問。
“哎,還不是那個什么學院爭霸賽。”莫娜嘆了一口氣,“老太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非要我去參加,說如果我拿不到冠軍,就要幫她去蒙德送一個東西,蒙德離須彌那么遠,我路費都不夠,只能去參加了。”
“結果明論派那群老學究,非說參賽代表要從待畢業的帝利耶悉里面選,搞的我忙了好久的論文。”莫娜跟我吐槽,看上去怨氣非常大。
我深有同感,因為我前段時間的怨氣比她還大。
不過……帝利耶悉?
“你已經評上帝利耶悉了?”我問。
教令院大部分都是學生,而能夠畢業的學生基本上都靠發表一片論文拿到了帝利耶悉的學位。
可以把它當作是大學本科學士學位的教令院說法。
而學者的等級也有帝利耶悉、見習陀裟多、陀裟多、訶般荼、賢者、大賢者這樣的等級劃分。
反正我翻譯一下就是:本科、研究生、博士生、教授、院長、校長。
簡單明了,哪有那么多拗口的稱呼,我真是服了須彌人了。
但是這么早就評上了帝利耶悉還是很令人驚訝的。
“你沒有嗎?”莫娜問我,“我聽說你的論文不是還開了一個座談會,動靜可大了,你的論文順利發表的話,怎么說也能評上一個帝利耶悉吧?”
這納西妲也沒說哇?
我記得游戲里面那屆學院爭霸賽,也沒有競爭這么強烈吧?
怎么都卷到這個程度了啊?
“沒事,明天應該就有學院公示了。”莫娜拍拍我,然后又深沉地說,“阿鳶,這次學院爭霸賽我是不會放水的!”
她是不會去幫老太婆送東西的!
不,莫娜,你打不贏我的。
我想起了劇情里面,旅行者跟莫娜的初見。
你注定是要去蒙德給你師父送東西給可莉的,別掙扎了,莫娜。
這次的冠軍一定是我!
(四)
因為今天開心,大家都多多少少喝了一點。
卡維還是一如既往的酒量差,賽諾也不遑多讓,哥倆在一邊講起了冷笑話,一問一答的居然莫名其妙就聊上了。
莫娜喝得暈暈乎乎地,拍著我的肩膀說:“阿鳶你一定有大造化,我跟你說,我從來沒有見過命之座這么奇怪的人!”
我忙點頭說我知道,莫娜你真有眼光,然后把她架了起來。
煙緋是半仙,也是現場除我以外唯一還清醒著的了。
我們兩個人面面相覷,煙緋:“怎么辦?”
我看了一眼爛醉如泥的哥倆,陷入了沉默。
嗯……
不知道我現在打電話給艾爾海森,他能不能屈尊降貴來把卡維接走?
哦,對不起,我忘了我沒有艾爾海森的聯系方式,那沒事了。
我大手一揮:“去酒店開兩間房,把這倆扔酒店吧!”
煙緋看著我架著莫娜,指了指卡維和賽諾:“你是說咱倆能把他倆送酒店去嗎?”
我又沉默了。
“看來……沒有辦法了。”我把莫娜放下,讓她好好地趴在桌子上,然后擼起了袖子。
煙緋驚恐地看著我:“你要干嘛?”
我抬手招呼了老板過來:“老板,廚房借我用一下!”
(五)
十分鐘后,煙緋不忍目睹地看著我給醉酒三人組一個人灌下了一碗顏色詭異的“醒酒湯”。
她問我這是什么。
我說這是我老爸的不傳之秘——“喝下去就立刻清醒的神奇醒酒湯!”
煙緋你相信我啊!你不要看上去馬上就要沖去找醫館的樣子啊!
真的喝不死人的!就是難喝了一點而已!
我真沒想要謀殺啊!
效果是很顯著的。
在煙緋馬上就要搖人來搶救的關鍵時刻,醉酒三人組醒了過來。
“這,這是什么——”卡維先感受到了味覺的回歸,然后立刻yue了出來。
我笑瞇瞇地說:“是醒酒湯哦。”
賽諾暈暈乎乎地站起來:“醒酒湯,是星球湯嗎?為什么里面沒有星星?”
我一把把他重新按回了座椅上:“看來你還沒醒,你再喝一口。”
賽諾無法掙扎,又被我猛灌了一口湯,然后在卡維和煙緋膽戰心驚的目光中,他終于清醒了過來。
“我看到了七圣召喚的創始人。”他說。
“好的,看來幻覺沒有很嚴重。”我非常滿意。
煙緋和卡維:都喝湯喝出幻覺了,還不嚴重嗎!
我扭頭看向了莫娜,端著湯碗的我查看著她的狀態:“還沒醒嗎……我再灌一口?”
莫娜也不知道是不是占星術士的直覺占了上風,她立刻暈暈乎乎地站起身:“報告!我醒了!”
很好,很有精神。
我遺憾地放下了湯碗,然后一扭頭,看到我的朋友們都肉眼可見地松了一口氣。
有,有那么可怕嗎?
我不信邪地嘗了一大口。
“阿鳶?阿鳶——”
(六)
我睜開了眼睛。
我的世界怎么在轉……?
哦,原來是我的腦子在轉。
看著有點眼熟的天花板,我費盡了自己的腦細胞,才想起來這是在我家對面的醫館。
不是,但我為什么來這了?
“阿鳶,你醒啦。”坐在旁邊的煙緋發現了我,“你這醒酒湯差點沒把你自己毒死。”
我汗流浹背了。
經由我改良的醒酒湯威力這么大嗎?
我努力地坐起身:“現在是……什么時候了?”
“大半夜了。”煙緋打了個大大地哈欠,“艾爾海森把你送來醫館之后就一手一個把卡維和賽諾帶走了,莫娜被我放咱家休息呢。”
“等等,誰?”我猛地清醒了過來。
怎么又有艾爾海森的事兒?
“哦,你喝暈過去了之后,喝了醒酒湯的其他人也出現了一些不良反應,我還在棘手怎么把你送醫院呢,艾爾海森就過來了,說是卡維鑰匙沒帶。”
煙緋沒提艾爾海森根本沒管扶著墻干嘔的卡維,先撈起我來醫館的事:“然后我們就全體來醫館做檢查了,沒什么事,就是味覺受到的沖擊太大。”
有,有這么恐怖嗎?
正想著,我的嘴里就反上來了醒酒湯的味道,我臉瞬間就綠了。
很好,確實有的。
好在煙緋趕緊給我端來了一杯水,我喝下了大半杯,把嘴里的味道沖淡了這才好一點。
正是這個時候,有人走了進來。
就算是逆著燈光,我看那手臂的肌肉線條,也知道來的人是誰。
我面如菜色:“你怎么還沒走?”
艾爾海森:“看我們知論派的明日之星會不會因為一碗湯而死于非命。”
很好,還是那種涼颼颼的語氣,讓我心里對他涌現出來的一點感激瞬間消失無蹤,我回答:“死不了,還能有朝一日爬到你頭上當你的領導。”
“哼。”我聽到他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我等著。”
第55章 關于比賽
(一)
“鐘離鳶選手,首先恭喜你獲得了今年教令院學院爭霸賽的冠軍。”尚且還留在須彌跟蹤報道的蒸汽鳥日報著名記者夏洛蒂將話筒伸向了我,留影機對著我拍下了一張手持獎杯意氣風發的照片,“如果用一個詞語來形容此次學院爭霸賽的話,你覺得是什么呢?”
“呵。”我冷笑一聲,“稀里嘩啦,辦的很爛。”
夏洛蒂眼睛亮了一下,話筒就差沒有懟進我的嘴里:“可以詳細說明嗎?”
倒也沒有什么不能說的,反正早晚也要得罪那群賢者。
我聳聳肩,面對留影機毫無所謂:“暗箱操作,黑幕嚴重,但——”
我的語調拉長,留影機最后留下了一張我揚起下巴一臉倨傲的模樣,刊登在了當日的蒸汽鳥日報頭版頭條。
《須彌教令院本年度學院爭霸賽冠軍得主鐘離鳶:不管過程如何,大家都賽出了風采,但勝者依舊是我!》
《鐘離鳶專訪:整個提瓦特的人們都在看著同一片星空,人和人不應因為信仰而有不同。》
《知論派天才學者、明日之星:沙漠的子民,你們為什么還不歸鄉?》
很好,夏洛蒂并沒有把我那些很尖銳的話刊登出來。
但是這幾則專欄報道足夠讓我名聲大噪。
這幾篇報道帶來的影響力是巨大的,教令院一時間出現了非常多“隱形”的沙漠學者,他們紛紛向我寄來信件,只可惜那個時候,我已經回璃月過海燈節了。
而現在的我尚不知道我的計劃會進行得如此成功,正相反,我正因為迷路找不到比賽場地而著急上火。
(二)
今天天氣陽光明媚,是一個比賽的好日子。
所以教令院選在今天進行學院爭霸賽,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開幕式的地點在奧摩斯港。
其實我對奧摩斯港挺熟悉的,但迷路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就暈暈乎乎的感覺自己的狀態不對勁,正好家對面就是醫館,去看過了之后才知道有一點發熱,醫生開了藥之后囑咐我要定時服用,但我看了一眼那個跟中藥差不多的湯藥原料,再一看時間,果斷把藥包往兜里一塞,先上路了。
熬一罐藥起碼要一個多小時,而我現在比賽都要遲到了。
——哦天爺啊,真是不幸的開局。
我尚且不知道這個開局已經預示了我的比賽也必不可能順利,直到我做水路到了奧摩斯港之后,發現我找不到比賽場地了。
我整個人眼前天旋地轉,連路邊養蛇的攤位都認成了養貓的,哪里還能指望我認得清楚路。
還好還有我的好姐妹嗚嗚。
今天卡維交稿去了,賽諾要帶領風紀官查本學年的學生考勤,只有煙緋因為是學生,學院爭霸賽全教令院放假一天,所以來到現場看我的比賽。
她第一時間找到了我。
“阿鳶快,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她正準備來牽著我走,就察覺到我掌心超高的溫度,立刻停下了腳步,擔憂地看著我:“阿鳶,你生病了?”
我暈暈乎乎應答了一句。
“不行,你的狀態不對勁。”煙緋著急地試了一下我額頭的溫度,燙得直接收回了手,“退賽,我們趕緊去醫館!”
我一下被“退賽”兩個字給說得一個激靈,大腦瞬間清醒了過來。
我用力抓住她的手,把她拉了回來。
“不能退賽。”我說,我好不容易到了這一步我怎么能退賽的?我的腦子里現在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我的努力白費,也不能臨到現在這個關頭就把冠軍拱手讓人。
我想了想,掏出了許久沒有用過的符箓,給自己腦門上貼了一個冰凍咒。
效果很好,好得過頭了。
我整個人一個激靈,從額頭開始產生了冰霜,在煙緋心驚膽戰的目光中,我顫動了一下結出冰花的睫毛,對她笑笑:“沒事,好在比賽只有今天一天。”
撐過今天就好了!
(三)
我沒想到這一屆的評委居然是六大賢者。
大賢者阿扎爾那個討厭的老頭也在列,坐在最中間用銳利的眼光看著我。
啊?我,我嗎?為什么盯著我?
站在我旁邊代表明論派參賽的莫娜湊過來小聲說:“這老頭可討厭了,他卡我的論文卡了半個月,后來我才知道,我們明論派今年本來的參賽選手是他帶的學生。”
嚯,搞這種后門。
我跟她咬耳朵:“那他應該盯著你恨之入骨哇?”
莫娜:“……你說的好有道理。”
“今年有沒有什么熱門人氣選手?”我問。
“有。”莫娜朝我們左右努了努嘴。
我向她投去了一個迷茫的視線。
莫娜攤手:“除了咱倆,都是熱門奪冠人選。”???須彌人,你們禮貌嗎?
看不起剛入學的?
“今年不太對勁,反正你等會就知道了,注意一點。”莫娜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臉深沉。
我茫然地看著她,沒有懂她話語里的潛臺詞。
但很快,主持人做起了選手介紹,我理解了。
生論派代表,提納里的小師妹瑪赫菲,生論派賢者納菲斯的學生。
素論派代表,現在素論派的明日之星,下一屆大掌書的競爭者維克拉姆。
因論派代表,名字太長沒記住,反正跟因論派的賢者一個姓氏,怎么想也沾親帶故。
妙論派代表,哦,這個我認識,好像跟卡維關系不怎么好,這兄弟都已經是陀裟多了,在讀博士生也好意思跟我們一群本科生(帝利耶悉)一起比賽。
明論派代表,莫娜。
知論派代表,我。
嘖,我悟了。
教令院也有人情世故。
我沒有覺得對面有黑幕的意思,絕對沒有。
但是比起后面游戲里面舉辦的那一屆,這屆跟賢者有關系的人也太多了吧?
(四)
黑幕!風紀官在哪里!我要舉報!有黑幕!
比賽已經開始了第一個環節——一群人在雨林里面尋找多倍體樹王圣體菇,據說是素論派最新的煉金成果,線索就是這種個體所在的地方,地脈會比較活躍,草系能量濃郁。
生論派的瑪赫菲找得飛快可以理解,她們本來就是跟雨林打交道的。
素論派的維克拉姆也可以理解,同派系出的題他應該有特殊方法。
但是——
因論派那個誰,我想想名字,哦,他叫阿費夫,你一個研究社會學科的,演都不演了是吧?
一進雨林就選定一個方向那么篤定地往前走,不到五分鐘就找到了目標?
啊?
這合理嗎?
我無語地跟莫娜對視一眼,莫娜老神在在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手上出現星盤,靠著星盤的指引,很快也找到了一個方向,有點遠,她看上去要一路水遁去了。
“前三名都有積分,阿鳶你抓緊。”她說著,一溜煙不見了。
我站在那里,滿目蒼夷。
我再重復一遍。
我,鐘離鳶,最討厭,蘑菇了。
特別是多倍體,巨大化的,蘑菇。
(五)
——但是長得跟蘑菇很像的蘭那羅我喜歡。
嘿嘿嘿嘿蘭那羅好可愛啊——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傳說中只有小孩子才能看到的蘭那羅我也可以看到,但這不就正好說明我童心未泯嗎!
它跟我說它叫蘭般度,長長的,紅色的蘭那羅,喜歡吃日落果。
我給它帶了滿滿一袋子。
它謝謝我:“金棕色的那菈,甜甜的,是新朋友的味道,不過,新朋友嗎,也有無留陀嗎?”
我回憶了一下,無留陀是死域,所以這話的意思是——
“沒有哦,只是一些小問題,在一個月亮升起和落下之后,我就會好啦。”我笑嘻嘻,又給它塞了一個蘋果。
蘭般度說話很認真,其實也不是很難理解:“原來,是這樣。森林里,有奇怪的東西,大大的……”
“蘑菇?”我坐在一邊的樹墩子上,啃著日落果說。
“像,但又有點不太一樣。”蘭般度說。
我眼睛一亮:“可以帶我去嘛?”
蘭般度點了點頭,慢慢悠悠地飛了起來,在前面給我帶路。
我看它那個蘑菇頭,突然就覺得蘑菇也沒有那么討厭了。
畢竟……誰會討厭蘭那羅呢!那可是蘭那羅誒!
(六)
(臟話),草率了。
我想到過多倍體樹王圣體菇可能會很大,但我沒有想到會這么大啊?
我站在跟我一樣高的巨大蘑菇面前,大腦陷入了宕機。
我瞬間感覺自己又沒有那么清醒了。
這么大?
這么——大?
雖然雨林也很大找不到也不奇怪,但是——這個蘑菇也太大了吧?
我怎么把它拿走哇?
我回頭跟蘭般度道謝,目送它晃晃悠悠回到了家之后,才擼起袖子叉腰看向了這個樹王圣體菇。
有了!
我可以把它冰凍起來,然后再使用巖造物運走。
冰凍可以破壞它的根系活性,讓它變得脆弱,更好處理。
說干就干,我翻找起了我的符箓。
正是這時,我的身后傳來了有人踩樹枝的聲音。
“誰?”我循聲回頭。
來人站在距離我幾米遠的地方,目光一直都停留在這個巨大的樹王圣體菇上,一個眼神都沒有給我。
我看得出來,他想立刻把它據為己有。
——卡維的死對頭,加里卜。
我尋思著,兄弟,這里還站著個活生生的人呢?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聲彰顯我的存在感。
加里卜這才舍得把他的視線移到了我的身上。
“學長還沒找到?”我歪著頭,手上的符箓已經摸了出來。
“不,我找到了。”他看著我后面的樹王圣體菇,露出了一個勢在必得的笑容,“就看學妹能否割愛了。”
話音未落,他就朝我這邊襲擊了過來。
防的就是你小子這一手!
我夾著手上的巖系符箓,一道巖墻平地而起,直接攔在了他的面前。
想從我手上搶東西,沒門兒!
第56章 關于變故
(一)
那個誰,叫加里卜是吧?
沒有人告訴過你,比賽要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嗎?
到了本姑娘手上的東西,可從來沒有再掏出來的道理。
我一手把冰凍的符箓拍在樹王圣體菇上,一邊又給加里卜周圍加了幾根巖柱。
我左看右看這兄弟也沒有看到神之眼,所以他應該慶幸我沒有把槍掏出來。
不然給他一扎一個對穿,指不定比賽結束之后,他還要反告我一把呢。
我左思右想,還是決定把他封在這里,免得打擾我的比賽。
我調整了一下巖柱的方位,以它們作為陣眼,做了一個封印陣,然后用巖造物托起那個多倍體樹王圣體菇,一路哼著歌走了。
“半個小時之后陣法就會自動解開,你就好好待在這吧~”
(二)
老爸!我被舉報了!
他怎么敢的啊,明明是我先發現的!是他先動的手,居然說我沒有比賽精神,要評委把我淘汰?
果然連卡維這種脾氣好的人都不喜歡的人一定是有自己的討厭之處的哇!
我站在裁判席前據理力爭:“首先,比賽就是各憑本事,而我先找到了樹王圣體菇,遭到了這位……選手的襲擊,出于自保我將他困住,并沒有動手。”
“其次,我以為學院爭霸賽這樣一個一年一度教令院的盛會,應該是有專門跟隨選手的裁判來判定是否違規的,你們沒有嗎?”
我一臉疑問地看著六個賢者。
我們知論派的賢者老頭,這次我終于記住他的名字了——卡瓦賈,他人還怪好嘞,輕咳了一聲回答我:“有的。”
我雙手環胸看著他們:“那去查啊?具體的事情經過,到底是誰的問題一眼就能知道吧。”
別人都說教令院權威,我可不慣著。
我鐘離鳶從來都不知道強權是什么東西。
我這番毫不給面子的話把幾個賢者都說得臉色不太好看,最后是本次比賽的主持人出面去調取了跟隨裁判的記錄,然后卻發現,跟著我和加里卜的那兩個裁判跟丟了?
我冷笑:“你們信嗎?學院爭霸賽是什么兒戲的地方,暗箱操作還能再明顯一點?”
妙論派的賢者是個漂亮老太太,她拍了一下桌子:“那你想怎樣?”
我聳聳肩:“這簡單,這是你們比賽方出現的紕漏,應該由你們來補救,而不是讓我們選手來承擔責任,你要我主張?我主張保持現有的比賽結果。”
“不行!”加里卜灰頭土臉地喊,“那明明是我的!”
“多大人了,說這種話你的臉也不害臊。”我懟他,“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我們兩個最清楚,你想在不能夠動手的比賽環節明搶,想方設法調走了跟隨裁判,就要承擔自己陰溝里翻船的后果。”
本屆的比賽規則,參賽選手在決賽之前的環節都不可以使用武力。
是他先犯規了。
說白了,我一看這一屆的選手名單,就知道有一場硬仗要打,但我是真沒想到有些人是真的裝都不想裝了。
明搶啊!
撲街仔,我祝你小子永遠當不上賢者。
臉,臉都不要了。
(三)
今天我鐘離鳶來這個學院爭霸賽的比賽場上只辦三件事,公平!公平!還是**的公平!
但一邊我又納悶,今年的學院爭霸賽的冠軍是有什么特殊的獎勵嗎,至于讓這么多人都來搶?
所以在裁判方正在商討第一輪的比賽結果的時候,我偷摸拉了一下莫娜。
看了一眼旁邊的人,所有人都在翹首以盼第一輪的比賽結果,很好,趁著這個機會,我問莫娜:“你知道今年冠軍的獎品嗎?”
“有點耳聞。”莫娜小聲說,“感覺應該是教令院臨時給這次比賽加了碼,我剛剛看了一眼星盤,有點變數。”
so?所以真的就只有我不知道。
“是什么?”我問。
“是一份罐裝知識。”莫娜看了一眼周圍,繼續說,“有關于地脈的。”
“不過他們說是關于地脈的,但我的星盤看到的可不止是地脈。”莫娜側過身,避開人的視線,將手伸到了我的面前,手上浮現了一棵樹的影像。
我認識。
“世界樹。”我說。
她驚訝地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
那難怪了。
有關于世界樹的“知識”,沒有任何一個教令院的學者可以拒絕。
不管是哪個學派,都能從這份知識里面得到一些答案。
不過我還是給納西妲發了個消息。
我原本以為納西妲知道有關于這份罐裝知識的事情,卻沒有想到她給我回了一個問號。
【正在學習中:阿鳶,拜托你,一定要贏得那份罐裝知識。】
納西妲的消息發來的時候,我都能夠想象到她嚴肅的神情。
我立刻回了一句。
【宇宙超級無敵美少女:一定。】
事情大條了。
這份罐裝知識居然連納西妲都不知道。
這個冠軍,我是一定要拿到手了。
(四)
正是這個小插曲之后,第一輪比賽的結果終于也宣布了。
按照規定,找到樹王圣體菇并且最先返回總賽場的前三名,根據到達的早晚分別積3分、2分和1分。
第一名是莫娜,星盤給她指引了準確的地點,一路水遁讓她的速度遠比我們其他人快。
第三名是維克拉姆,他在我之后到達總賽場。
而在第二名里面,幾個裁判起了分歧,最后還是將分數積給了我。
證明了我比賽成績的有效性。
但我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如果參賽著不是我呢,是不是就真的讓他們得逞了?
這才只是第一個環節,那么后面的環節呢,是否還有更多不為人知的“潛規則”在等著我?
我看著主持人在我的名牌下積了2分,笑了一下:“希望后面的賽程里面,隨行裁判能保護好自己,至少不要那么莫名其妙地就被蕈獸給襲擊了。”
真是挺可笑的,他們給出地擅離職守的理由居然是被蕈獸襲擊,然后跟丟了。
干什么吃的,這種離譜的理由,聽聽笑一下算了。
(五)
第二個環節的比賽終于開始了。
嗯,看得出來這次應該是因論派出的題。
在整個奧摩斯港內,我們需要最終到達一個秘密的地方取得一個未知的東西返回,而這次的勝利條件不再是快慢,而是每個人要拿到自己對應的物品,如果拿錯了,很有可能會導致物品原本的主人也輸掉比賽。
所以其實也要搶時間,早一點找到放物品的地方,然后去選定自己的物品,免得被前面的人拿走了。
而那個地點也不是沒有線索的,奧摩斯港現在有教令院派出的“npc”在游走,我們首先要篩選出npc,然后npc里面也分成兩派,一派只說真話,一排只說假話。
我們選手提出的問題,npc必須回答“是或否”,至于真假則由我們自行判斷。
每個npc只會回答三個問題,無論選手多少,他們都只會張3次嘴。
誰說因論派是社會學科,這明明考的是邏輯題。
我跟莫娜對視了一眼,我用手臂捅了捅她:“你的星盤能測謊嗎?”
莫娜正在頭痛中。
聽到我的問話,她十分無奈地搖搖頭:“我是占星術士,又不是讀心師。”
聽到這我拍了拍她地肩膀,滿臉都是同情:“咱們走吧,加油哇。”
這么復雜的題目,給我人都要繞暈了。
但也不是沒有辦法。
我看了兩眼,其他五個參賽選手都已經有了自己的“npc”對象,我趕緊也隨手拉了一個路人看看。
連續拉了三個,這次終于是找到了一個npc。
我也算是做過不少邏輯推理題的人,這樣的題目我還算是駕輕就熟。
這其實是“問路”問題的變種方式,但是區別在于上了難度,這次沒有一真一假兩個人供我詢問,所以起碼要問兩個問題才能判斷他到底是說真話還是說假話的人,再用剩下一個機會來問問題。
所以奧摩斯港現在滿大街npc,因為實際上按照常理來解這道題的話,一個人只能在一個npc身上得到一個問題的答案。
但是對于我來說。
問一個問題就夠了。
我說過了,沒有人可以在我面前說謊。
(六)
我堵住了這個npc:“秘密地點在這附近嗎?”
npc應該也是被培訓過怎么回答這類的問題,但是對于我上來就問問題的行為,他也是呆楞了一下,然后眼中難免出現了一些蔑視:“不在。”
他不會覺得我是愣頭青吧?
笑死,說假話的人。
我緊接著問出了第二個問題:“地點在上面嗎?”
npc答:“不在。”
懂了,在樓上。
我仰頭看了一眼奧摩斯港上層的區域,開始思考起到底哪里有一個秘密地點,很快,我有了一個答案。
“第三個問題。”我說,“在二樓橋的對面是嗎?”
我肉眼可見npc汗流浹背了。
他咬緊牙關,但還是迫于規則的壓力,說出了那個答案。
“不在。”
找到了,奧摩斯港二樓錨點那里,之前有個游戲npc天天找貓,那個尋貓npc的旁邊有一間小屋子。
就是那里。
(七)
我坐上電梯,穿過拱橋,來到了錨點處。
果然,找貓貓的npc小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緊閉的屋門。
可要說是緊閉也不盡然,這門板上居然還有謎題。
我服了,這是什么拉文克勞休息室的開門口令嗎?
【問:什么東西能飛能轉,能走能跳,時而在屋頂,時而在街上?】
太抽象了。
這個問題實在是太抽象了。
我伸出手,在門板上寫下了端正的須彌文字。
——【大風紀官(大風機關)】
“吱呀”一聲,門開了。
第57章 關于加分
(一)
我不敢相信。
這個屋子里居然還真的別有洞天。
中間的桌子上放了六樣東西,分別是:水瓶、書籍、信件、日晷、一瓶草種子、石碑。
看上去這六樣東西分別屬于哪六大學派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了。
但——
我還是忍不住懷疑,真的有那么簡單嗎?
第二關比賽的難度顯而易見,前面都那么的復雜,難道在最后這里會降低難度?
我不信。
我看了一眼介紹,選手要取走自己代表學派的東西,帶回總賽場。
以正常的邏輯思維來說,身為知論派的參賽選手,我應該拿石碑。
但會不會打幾層反邏輯呢?
我不確定,我決定走近這幾樣東西看看。
正在我往石碑的方向走的時候,門又一次打開了。
我緊繃了神經,看向來的人。
(二)
“這都是什么題……”莫娜嘟囔著,看到我的瞬間跟我同時松了一口氣。
“你的題目不是大風紀官嗎?”我不動聲色地問。
“是個字謎。”莫娜說,“一種璃月菜,打一個須彌動物。”
我:“獸肉燉蘑菇,蕈豬。”
“嘿。”莫娜有點無語地看著我,“原來還真有跟那個出題人腦回路一致的人啊。”
我訕訕一笑,沒好意思說那個題就是前幾天征集活動的時候,我塞進題庫的,沒想到莫娜這么倒霉抽到我的題。
在我心虛的功夫,莫娜已經讀完了題,站在長桌前,陷入了思考。
“你怎么看?”我問。
“按理來說,怎么看,那個代表明論派的東西,都應該是日晷。”莫娜說,“但是,用水盤占星也是觀星的常見手法,所以我選擇——”
她徑直走向了那個水瓶。
我目瞪口呆,決定得這么迅速嗎?
“你還在思考什么?”莫娜拿起那個水瓶問我。
“我在想,”我盯著面前的石碑,比賽期間選手的虛空終端都暫時上交,所以石碑上的古文字需要選手自行翻譯,而我剛剛翻譯完第一行的意思,眉頭松了松,“這是道陷阱的謎題,我躍躍欲試。”
我放下了石碑。
多么有意思的出題人,對方相當擅長誤導。
那個任誰來到這里,看到石碑的第一念頭都是它屬于知論派。
可——如果讀懂了上面的文字,就會發現這個石碑上銘刻的,是一頁法典。
——它應是因論派的代表物。
“你選定了水瓶?”我問已經要往回走的莫娜。
莫娜晃了晃手上的水瓶,瓶中的液體無色透明,隨著她的動作蕩漾,她對我笑笑:“我相信自己的直覺。”
行吧,占星術士的直覺。
目送她離開了之后,我承認自己的解謎癮犯了,又查看起了其他的東西。
(三)
“鐘離鳶選手,很遺憾,你是最后一個到達的。”主持人說。
我對她聳聳肩,掃視了一圈其他選手手上拿的東西,很好,大家看上去的拿的稀里嘩啦。
雖然我留到了最后,但我很確信我手上拿的是正確的知論派代表物。
并且我有自信,我已經解開了這些謎題。
在所有人上交自己拿到的東西的時候,有人開始找茬了。
“裁判,我有一個疑問。”因論派的阿費夫舉起了手。
我心中瞬間警鈴大作,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來,果然,下一秒就聽到阿費夫說,“我對鐘離鳶選手在尋地點環節的表現有疑問。”
“據我觀察,她就像是提前就知道答案一樣,只問了一個npc,然后就非常有目的性地率先抵達了目標地點。”阿費夫說著,看了一眼旁邊的隨行裁判,對方立刻把那個跟我對話的npc拉了出來。
嚯,萬事俱備沖著我來的呀。
這玩意兒確實不好解釋,但是為什么我就要解釋了?
我在我長大的那個世界學到的其中一點,就是永遠不要陷入自證陷阱。
“我倒是不知道你這么關注我。”我說,“別人都在認真比賽,你的關注點倒是歪的挺奇妙,不想著安心比賽倒關注別人?是想著什么時候下黑手嗎?”
“你——”阿費夫指著我,忽然又笑了,“我明白了,你作弊急了!”
“搞笑吧。”我看著他,“你身為因論派的學者,按照道理來說是最擅長這次的題目的,我倒是想問問你,為什么最后一個到了。”
“最后一個到了不算,還在大家都在思考學派代表物的時候,你上來就找我要我當時拿在手上的石碑?”
“你不覺得你這個行為也挺可疑嗎?”
石碑確實是他們因論派的代表物,但是任何進來的選手,第一個反應都應該是那本書籍是因論派的代表物,他進來什么都不做,眼睛立刻找到了我手上的石碑。
說我作弊開天眼,我還說他作弊呢。
我們兩個對峙了起來。
阿費夫:“我這里有人證,你先解釋你的問題。”
我叉腰:“就不準有人有點特異功能?我會測謊不行?你說你有人證,那我也有,你的行為其他的參賽選手都看到了,你解釋一下唄?”
阿費夫:“……我的直覺告訴我是石碑!”
他臉色漲紅,眼看著氣急了。
……直覺這招莫娜用過了。
說實話,我也不信莫娜是直覺,我猜她占卜了。
“好了!”
因論派的那位賢者最后出聲:“所有選手各憑本事,是規則范圍內允許的,你們都把自己選定的代表物交上來吧。”
這么急?
該不會就是你這個賢者給他透題的吧?
(四)
我用懷疑的目光看了因論派的老頭子一眼,還是沒有說什么,把手上的信件交了上去。
六個物品標注上選手的名字被按順序放在長桌上,由裁判進行裁定。
然后其中正確的選手,依舊是按照先來后到進行積分。
我知道,莫娜又是第一個,在這一環節后,她一定會跟所有的選手拉開差距。
今年的學院爭霸賽采取的是三輪積分制,如果讓她兩輪都拿到了3分,最后一個環節很難追得上她的排名。
但是我也有自己必須要拿冠軍的理由。
我想了想,向裁判席舉起了手。
現在會場的觀眾眾多,正是很好的機會。
“裁判,我有一個提議。”
現在裁判席的六大賢者看到我就頭痛,但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又不能不做任何的表示,只能讓我說。
“實際上,我解出了這一題。”我走到了放置物品的長桌前,對所有人說,“我希望由我來解釋正確答案和其原因,并且獲得加分。”
簡單來說,我想要做附加題。
“可以。”出人意料的,那個一直看我不太順眼的大賢者阿扎爾率先敲定了,“給所有選手一個機會,如果全部解釋正確,加2分。”
我看了一眼,覺得估計這個分只有我能賺了。
按照我的判斷,只有阿費夫,我和莫娜拿對了。
其他的三個選手不一定是沒有推理出來,而是只要有一個人拿錯了,那么就有可能出現連鎖反應,你拿走了我們院的代表物,導致我的判斷失誤,又一不小心拿走了別人的。
這樣的連鎖反應是非常致命的,甚至晚到的選手可能都沒有看到過前面選手拿走的其他代表物。
只有我,最先到達的我,看到了所有的代表物,并且最后分析出了結果。
我堅信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
(五)
果然,沒有人跟我爭這個附加題。
我走到代表物前,查看了起來。
妙論派的加里卜拿了書籍。
知論派的我拿了信件。
明論派的莫娜拿了水瓶。
素論派的維克拉姆拿了日晷。
生論派的瑪赫菲拿了草種子。
因論派的阿費夫拿了石碑。
我開始逐一解釋了起來,首先拿起了書籍,在手上晃了晃,然后看向加里卜:“我猜,你其實壓根沒有打開這本書看看吧?”
加里卜的臉色變了:“你什么意思?”
我將書打開給所有人看,只見里面書頁中間被鑿出了一個方形洞口,赫然放置著一份蝴蝶標本。
“這是生論派的代表物。”我說著,看向了瑪赫菲,拿起了她的草種子,“你沒有注意到這個草種子有什么不對勁嗎?”
這時瑪赫菲才驚呼出聲。
“這是個假的草種子,煉金產物,是素論派的代表物。”我說。
“而日晷。”我看向維克拉姆,卻見他的目光一直看向加里卜,“看來你其實已經發現了,只不過草種子被瑪赫菲拿走,所以才拿了日晷——沒錯,這是個機械日晷,里面蘊含著機關相關的研究,屬于妙論派。”
“這是三個錯誤的。”我說完,走到了剩下的水瓶、信件和石碑前,“這是三個正確的。”
“用水面進行占星術,也是觀星的一種方法,適用于明論派,而比較容易被混淆的,就是石碑和信件。”
我打開了信件,拿出了里面的那封信。
由于被我提前拿到了信件,所以其他的選手都沒有看到過信件里面的內容,在我公之于眾之后,所有人都恍然大悟。
“這張信紙上,用二十種語言寫下了同一句話——只要不失去你的崇高,整個世界都會向你敞開。”
過于明顯的知論派代表物。
“而那個石碑——”我看向了阿費夫,“你要不要自己來解釋一下?”
他張了張嘴,臉色瞬間鐵青。
“——開玩笑的,這可是我的加分題。”我對他做了個鬼臉:“石碑上的古文字翻譯過來,是一頁法典。”
“以上,就是這六個物品分別是六大學派代表物的原因。”
我說完,卡瓦賈老頭率先鼓起了掌。
他好給我面子。
不愧是我們知論派的賢者。
最后,由于我最后一個到達會場,本環節只積了1分。
但是我為我自己,又贏得了2分。
現在在總積分的排行榜上,莫娜位列第一,積6分。
我位列第二,積5分。
第三輪,就在這樣焦灼的情況下,開始了。
第58章 關于決賽
(一)
有點荒謬了。
決賽的比賽地點居然是在沙漠里面。
選手要在沒有虛空信號的情況下,在沙漠中尋找這次比賽的獎品——那份疑似有關于世界樹的罐裝知識。
他們居然把它藏在了沙漠里面。
沙漠那么大,選手要在三天的時間內定位到罐裝知識的所在地,最后誰拿到罐裝知識,就能夠拔得決賽環節的頭籌,而其他選手則根據第一名選手找到罐裝知識時的所在地距離進行排序,決出前三名積分。
而不管最后積分榜上誰是第一名,那份罐裝知識會屬于找到它的人。
我強烈懷疑,是哪個賢者臨時修改了比賽規則,眼看著自己安排的人沒法拿到冠軍,就直接改成了誰拿到就是誰的。
臨出發前,選手是可以被允許在奧摩斯港進行一些生存采購的。
畢竟要在沙漠生存,沙漠物資短缺,這一環節的比賽考驗的可不只是一個選手的專業知識,還有相關的生存能力。
在茫茫沙漠里面找到一瓶罐裝知識何其困難,還要在沙漠里面生存到比賽結束,更是難上加難。
我也沒有想到最后一個環節居然是這樣的,在臨時采購的過程中就被煙緋一把抓住,拉到一邊查看了起來。
“你的狀態現在怎么樣?”她一臉擔憂地看著我,摸了摸我的額頭,還好我的高熱已經退下去了。
煙緋松了一口氣,她往我的懷里塞了藥包,我一看居然是一周份的,一抬眼就看到她緊盯著我,叉腰:“既然你不退賽我也不勉強你,在沙漠要好好吃藥知道嗎!”
我猛點頭。
煙緋是知道我為什么一定要奪冠的。
她摸摸我的頭,老氣橫秋地嘆了一口氣:“阿鳶呀,有時候可以不用自己扛著很多事情的。”
“加油!”她又給我塞了一把摩拉,“算我贊助你的,快去采購吧!”
“比賽順利,旗開得勝!”
我回頭,看著她拿著一個小旗子揮舞了兩下,看上去非常像那么回事。
我笑了。
我就說嘛,吾道不孤。
(二)
在采購的這段時間內,選手是可以進行自由活動的。
而明早,所有的選手就將聚集在喀萬驛,在裁判檢查一番隨行沒有違禁品之后,就將正是開始比賽。
為了防止某些選手做小動作——雖然背地里也確實是小動作不斷,但是明面上還是做足了公平的架勢,所有的參賽選手今晚都同意住在奧摩斯港的一個比賽指定的酒店里面。
當然了,一起住在酒店里面的,還有這次比賽的裁判和主持人。
由于前面兩個環節總出了大大小小的問題,所以不管這群賢者們愿不愿意,罐裝知識這一次由風紀官方面進行放置。
我坐在房間里面,跟莫娜悠哉悠哉地打著七圣召喚,一邊聽她說:“……對了風紀官的頭兒,那個大風紀官是不是你認識來著?”
“對的,就是賽諾。”我說著,把手上的賽諾角色卡切換上場,“就是那個牌佬,很喜歡打七圣召喚的。”
“這次好像就是他來放罐裝知識。”莫娜說,“你跟他比較熟,你覺得他會把罐裝知識放哪?”
“你是不套我話呢?”我打出一張手牌,把她的【莫娜】卡牌給血量歸零,然后說,“想都別想,我是不會告訴你任何線索的,第一名。”
“小氣。”莫娜無語地看了我一眼,專注地打起了牌。
入住酒店之后,選手就不能跟外人接觸了,在酒店里面待著實在是太無聊了,我跟莫娜的七圣召喚都打了七個來回。
其實我有猜測。
反正,總不可能是放進赤王陵了吧?
(三)
要我說,須彌的沙漠是真的要治理一下了,造那么大個墻定個鬼用,不如植樹造林。
在集合了之后,我們幾個選手站在喀萬驛的門口,看著外面的黃沙,只覺得心里都是蒼涼的。
風迎面吹來,幾個人吃了一嘴的沙子。
莫娜“呸呸呸”了幾聲,一扭頭發現我居然雞賊地帶了個面罩。
嘿嘿,還好我早有準備。
不管是打游戲還是上次進行設身處地的遺跡考察,我都不是第一次來到沙漠了。
這一次因為要在沙漠待上很久,還不能跟附近的村莊借住,所以我做足了準備。
——其實我本來是買了很多東西的。
但最后我還是這六個選手里面,最輕裝上陣的一個。
裁判們開始了對我們最后的檢查。
大賢者檢查到我的面前的時候,拿起一個花紋漂亮的壺問我:“這是什么?”
我即答:“老家的特產水壺,沙漠缺水嘛。”
大賢者將信將疑地看了我一眼,又仔細研究了一下那個壺,最后還是沒有沒收,而是重新塞回了我的行囊里。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我松了一口氣。
璃月仙人出品,萍姥姥定制塵歌壺,你值得擁有!
(四)
比賽一經開始,大家就各顯身手了起來。
六個人四散開來,因為這一環節完全沒有任何的線索,所以只能夠自己判斷和尋找蛛絲馬跡。
莫娜在經過我身邊的時候看了我一眼:“根據我的直覺,你作弊了。”
“沒有。”我說,“使用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才叫作弊。”
這是萍姥姥送我的,那能叫嘛!
而且我也不是用塵歌壺來做什么有干擾比賽的事情,我只是在沙漠住的比較好而已!
“無所謂。”莫娜看了一眼手上的水盤,對我揚了揚下巴,“我已經有點頭緒了,這次的冠軍一定是我。”
她一定不能讓老太婆抓到把柄。
我對她微笑。
可憐的孩子,你的命運已經注定了。
等人全部走光了之后,我才開始思考起了我的比賽怎么辦。
沒有線索,是真的一點都沒有。
或許可以通過地脈的記憶和星象來進行判斷和占卜,但是對于我來說,這些我都不會。
但我也有一個其他選手都沒有的優勢。
——我大概是現在整個須彌城,除了草神納西妲以外,唯一一個真的親眼見到過世界樹的人。
在我的塵歌壺的物資里面,現在還保存著那份大慈樹王留給我的句子。
那一段記憶來源于世界樹,想必跟罐裝知識里面的那一份信息是能夠相關聯的。
——如果那個罐裝知識里面,裝的真的是有關于世界樹的信息的話。
雖然終端不能使用了,但我還是拿出了那份記憶。
因為虛空總會出問題,所以我當時并沒有讓納西妲把那段大慈樹王留給我的記憶做成罐裝知識,而是讓她穩定了那份光團,讓我能夠手持。
而現在,我就手持著那份亮綠色的光團,閉上了眼。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
大慈樹王的虛影再次出現在我的腦海里,她翠綠色的眼睛還是那樣溫柔地看著我,一如我的夢里,她在諸神的宴會上,向我投來的視線一樣。
“給我指引吧,大慈樹王。”我說,“帶我找到那份罐裝知識,由同源于世界樹的力量進行牽引。”
她好像對我輕微地點了點頭,然后整個人又重新化為了綠色的光芒,向遠方飛去。
我睜開眼,眼前已經有了一道如開啟元素視野一樣的,亮綠色的指引,細小的絲線一直延續到遠方。
我抬頭看了一眼方位,心里有了一個不太好的預感。
那個方向……還真是赤王陵啊!
賽諾你小子,不會真把東西放赤王陵了吧?
(五)
在此,我要先說明一點。
就是,那個,我,沒有做完沙漠書就穿越了。
當時我本來是打算旅游完就回來做的!!!
現在都這么久了,我連捷德的那段劇情都忘干凈了。
讓我去赤王陵?
那跟游戲新手去開荒有什么區別?
但又不能不去。
我嘆了一口氣,掏出了我的決斗槍。
槍神在上,弟子鐘離鳶誠心祈愿,希望你能保佑我平A暴擊出黑閃(不是)。
插科打諢的事情放一邊,我是覺得我現在非常需要一顆神之眼了。
比如赤王陵里面的怪,那個機械方塊,叫啥來著我也不記得,就挺難打的。
沒有元素來破盾,基本等于一摸黑。
我有點麻爪了。
綠色的光點還在催促我前進,大慈樹王姐姐啊,你是真沒看到我只是一個文弱的學術分子啊。
一想到參賽選手里面,只有莫娜一個人有神之眼,其他的都跟我一樣是麻瓜,我心里才堪堪平衡了一點。
不管了,來都來了,都走到這里了,我哪能把冠軍拱手讓人?
我提著我的槍,就跟著綠光上路了。
不就是赤王陵嗎!我鐘離鳶就要來看看到底怎么個事兒?
(六)
好多鉤索。
好多好多鉤索。
我真的不想用鉤索的,但我又是個爬山廢柴。
最后我還是勉為其難地用上了鉤索。
大慈樹王姐姐人還怪好嘞,她給我指的路比尋寶羅盤要靠譜多了,有鉤索的地方決不讓我爬樹,還會站在鉤索旁邊等我。
我還順手抓了幾只屎殼郎(不是),是圣甲蟲一股腦塞進背包,主打一個學習旅行者的三光政策,來都來了,一根草都得給它薅禿了!
等到我真的繞過了盜寶團和鍍金旅團,還有一堆沙漠魔物,來到赤王陵的時候……
我又看到了莫娜!
啊啊啊還說我作弊,占星術士簡直是開掛了!
她真的是開了天眼了吧!
看到莫娜的一瞬間,我一把抓住了綠光,藏在了身后。
綠色的光電在我的手心躍動著,似乎在提醒我距離目的地已經不遠了。
但我不能現在把它放出來指引前路了。
因為接下來,就是——
冠軍爭奪戰!
第59章 關于勝利(二合一)
(一)
現在形勢已經相當明了了。
如果我拿到了罐裝知識,我將在積分榜上積3分,而莫娜一定是距離我最近的人,所以按照比賽規則,她會排在第二名,積兩分。
這樣一來,我們兩個人的積分打成平手,雖然不知道這種情況下,賽制該怎么進行調整,但好在還算有一個可以奪冠的可能性。
但是如果讓莫娜拿到了罐裝知識,她在積分榜上的積分會名列前茅,后面的選手再怎么掙扎頁只能望其項背。
所以這一輪的比賽,必須是我贏。
作為占星術士,就算不進入明論派,莫娜也是整個提瓦特大陸最頂級的占星術士之一,又擁有神之眼,在趕路和元素感知方面,都會比我來得更有優勢。
所以我必須想辦法跟她分開。
甚至誤導她前進,好讓我跟著大慈樹王的信息一路找到那份罐裝知識。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作為一個專職搞占星的,莫娜好像是真的有那么點直覺的。
我又真的能誤導她嗎?
我不確定,但是我必須試一試。
“莫娜。”我叫住了她。
莫娜正準備往前走,就被我給叫住了。
可是我還沒有說什么,我們身后,赤王陵的入口處,又有人進來了。
——是素論派的維克拉姆。
我對他印象淺淺,但他沒有那么多的小動作,而且為人也非常不錯。
眼看著我跟莫娜回過頭來看他,他了然地對我們笑笑:“果然還是比不過你們。”
“做個交易吧。”
(二)
果然,那瓶罐裝知識確實是有點東西的。
維克拉姆居然主動提出大家合作,而他不爭這次學院爭霸賽的冠軍,交換條件是冠軍需要把那份罐裝知識里面的內容跟他共享。
“你知道里面是有關于什么的嗎?”我問。
他好像想要立刻點頭,但還是猶豫了一下,遲疑地看著我。
莫娜在旁邊看著我們試探來試探去,有一點無語:“行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就沒必要在這里打啞謎了。”
“我直白來講,那份有關于世界樹的知識不是那么好接觸的。”莫娜看著維克拉姆,“不管這份知識到底是怎么流入到了市場里面,又必須要當做這次學院爭霸賽的冠軍獎勵送出,都跟我沒有關系。”
“世界樹是什么東西,你們教令院的學者比我們這些留學生更明白。”莫娜似乎話里有話,在警告他,“如果你真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問鐘離鳶。”
啊?怎么一下子話題就到我身上來了?
我整個人一懵,對上了維克拉姆的視線,突然結巴了一下:“那,如果最后拿到罐裝知識的人是我,我先來看一下里面的東西,確定沒有危害可以拷貝一份給你。”
維克拉姆滿意地對我點了點頭。
我一扭頭卻對上了莫娜看傻子一樣的眼神。
啊?
難道不該幫忙嗎???
(三)
見我沒有理解她的意思,莫娜搖了搖頭,但沒有同意合作的事情,她在我還在跟維克拉姆寒暄的時候,一個轉身迅速水遁離開。
在莫娜消失的一瞬間,我跟維克拉姆交換了一個眼神。
“接下來你的任務就是盯緊她。”我說,“合作愉快。”
他看了一眼莫娜離開的方向,從行囊里取出了一份赤王陵的地圖,低頭查看了一下方位,確定了莫娜大致會去的幾個路徑,找準方向追過去了。
“合作愉快。”他說。
(四)
時間回到幾個小時前。
跟著綠色光點的我在遇上莫娜之前,先跟研究地脈的維克拉姆碰到了。
他同樣向我表達了自己的目的,奪冠并不是最要緊的,他就是沖著那份罐裝知識來的。
身為素論派的學者,他急需從見習陀裟多轉正,為自己爭取升任大掌書更多的機會。
為此他需要新的研究方向,和足夠有分量的研究成果。
身為一個研究地脈的素論派學者,沒有什么比地脈的源頭——世界樹更吸引他了。
但別人不知道,我難道還不知道嗎?
世界樹現在處于被禁忌知識污染的狀態,所以須彌的死域越來越多,在眼下這個關頭,就算是草神本人,也不能保證自己可以深入研究世界樹之后不被污染。
但我還是同意了他的提議。
我會確定這份罐裝知識的安全性,如果不能夠給他的話,我也會提供一份死域與世界樹的聯系的相關資料給他。
據我所知,現在的教令院應該還沒有理解死域的本質才對。
給他提供一個全新的方向,也不算毀約。
達成約定了之后,我們再度分開了。
當時我留了一個心眼,我的交換條件并沒有說明,只是說,當我有需要的時候,他要協助我。
只是沒想到這么快就又匯合,并且把這個條件給用上了。
報一絲啊莫娜,這一次是我留了一手。
(五)
維克拉姆去跟蹤莫娜之后,我才又把光點放了出來。
它似乎對我把它抓住的行為相當地不滿,在我的掌心彈了幾下,在我好聲好氣地向它道了歉之后,光點才“勉為其難”地原諒了我,再度聽話地從我的手中飛起,給我指引出了一個方向。
我一看,樂了。
莫娜的占卜術真的是有一手的。
看這路徑,我居然是要追著莫娜和維克拉姆去了。
希望維克拉姆可以給力一點,能盡量誤導莫娜在赤王陵里面迷路是最好的。
我相信他。
雖然他不是妙論派的,沒有那么精通機關,但他的手上畢竟有我給的赤王陵的內部地圖,做一點小手腳還是可以的。
既然已經有隊友在幫忙了,我也就不繼續耽擱,找準了方向之后,就迅速往目標地點走過去了。
——雖然我沒有做完沙漠書,但夾不住我有一個在沙漠遺跡里面待了百年的老師哇。
沒有人比琺露珊更懂這些遺跡的構造了。
而我,在我還能夠使用虛空終端的時候,非常有先見之明地提前找她要了一份地圖。
沒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場。
還得是我有先見之明啊!
(六)
我是真的沒有想到,賽諾居然把罐裝知識放在了赤王陵的最中間。
就是那個巨大的,神圣的棺槨上。
綠色的罐裝知識閃爍著名為“知識”的光芒,就那么大勒勒地放在那里,他甚至沒有想過藏一藏。
但凡他把東西埋進旁邊成山的金幣堆里面,我都不會找得這么容易。
罐裝知識上面按理是由特殊的裝置的,能夠在第一時間識別第一個接觸到它的選手的信息,然后在第一時間傳遞回總賽場。
但是這一個好像并不是那樣。
我摸了摸這份罐裝知識的瓶身,冰冰涼涼,倒手的觸感倒是跟普通的罐裝知識沒有兩樣。
參賽選手的虛空終端都已經被收走,我并不能查看這份罐裝知識里面是什么,但我還是敏銳地感覺到了有哪里不對勁。
不對勁的地方來自哪里呢……
我看了一眼手上的罐裝知識,那種不安感并不是從這里來的。
那么……
在身后——!
我猛地轉身,握緊手上的槍,拿著罐裝知識的另一只手背在了身后。
果然,我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站了一個人。
按理說,如果來的人是莫娜,一路跟著她的維克拉姆一定會提醒我。
所以不是莫娜。
可是現在站在我面前的,也并不是我預料之中的加里卜或者是阿費夫。
而是那個從第一輪比賽開始,就一直看上去默默無聞的生論派的姑娘。
她狡黠地朝我眨了眨眼睛。
“有一點我要提醒你哦,鐘離鳶同學。”瑪赫菲對我俏皮地笑笑,慢慢地朝我走了過來,我下意識往后退,直到后背抵上那巨大的黃金棺槨,退無可退。
我聽到她說:“按理說,這份罐裝知識上面應該有信標存在,向總賽場發送信號的。”
“但是顯而易見,沙漠的信號確實不太好。”她有點遺憾地說,“可能是有人不想讓它好吧,我也不確定。”
“但是,以防這種情況的發生,比賽方是有備用方案的。”
我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絲不太好的預感。
“比如……在沒有信號的情況下,最后到達總賽場的時候,誰手持罐裝知識,誰將獲得勝利。”
她看著我——背在身后的手,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
壞了。
我的心一路沉到了谷底。
這個比賽,從這一刻開始,就已經不是尋寶大賽了。
而是——
寶物爭奪賽。
(七)
該死的。
也不知道這群人做了什么,為什么罐裝知識放不進我的塵歌壺!
這明擺著是要我一路手持罐裝知識被搶了!
這怎么說,都已經不是學院爭霸賽應該有的難度了吧?
但是到手的鴨子我是不可能讓它飛了的。
我握緊了手上的決斗槍,人生第一次慶幸我在須彌學習這么忙也沒有荒廢練習。
……好吧其實是上次魈來的時候跟我比劃比劃,讓我有了危機感,所以這段時間都沒有偷懶。
謝謝你!魈!
但是單手持槍其實也是一個相當考驗體力的事情。
我看著眼前的瑪赫菲,她或許不是消除了信標的始作俑者,但她一定是來摘桃子的。
而我,絕不可能讓她摘下這顆桃子。
我對這位提納里的學妹了解不多,記憶里生論派都是非常熱愛自然和雨林的,他們的研究主場從來都不是沙漠。
嘖,是我先入為主的印象輕敵了。
能夠入選代表一個學派來參加學院爭霸賽的人,有哪一個是簡單的呢?
前面兩個環節,她都存在感非常低,又何嘗沒有在決賽環節打一個措手不及的意圖。
我算是明白了。
恐怕,信標能夠這么容易地被抹除,未嘗沒有那群賢者的默許。
恐怕除了我和莫娜,其他四個人來參加這個比賽,根本就是沖著罐裝知識來的。
現在就連我也已經開始好奇起來了。
到底里面有什么東西,讓這么多人動手腳,也要把它弄到手?
而且如果真的是非常重要的東西,又為什么要以學院爭霸賽的名義來決定歸屬?
無數巨大的謎題籠罩著我。
但我也知道,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擺脫瑪赫菲的糾纏,從赤王陵出去。
這里畢竟是室內,不方便動手,而在外面漫天沙漠的空地上,就是我那些符箓可以作用的時候了。
(八)
要擺脫瑪赫菲是意料之中的并沒有那么容易。
這是很正常的,畢竟是來摘桃子的人,如果沒有一點準備,又怎么會比加里卜和阿費夫還反應迅速呢?
但我師承璃月仙人,如果連一個沒有神之眼的人都對付不了的話,連我自己都沒有臉面回去見我可憐的師父。
也不知道瑪赫菲手上操作了什么,瞬間,這個赤王陵內殿的魔物被激活,我感覺到了一陣地地動山搖,宮殿頂部的灰塵在“簌簌”地掉落,我看向了瑪赫菲:“你不會是要把它弄塌吧?這可是赤王陵!”
“當然不會。”瑪赫菲晃了晃手上的機械造物,“從加里卜那家伙手上打劫來的東西,據說是會吸引整個赤王陵的魔物聚集,看來是有點效果的。”
……我說怎么這么久了還沒有見到加里卜和阿費夫呢,合著是被你給暗算了啊。
在我猝不及防的時候,瑪赫菲把手上的儀器直接扔到了我的腳邊,然后自己緩慢地往后退去。
我靈機一動,伸腳就是一踹,直接給那儀器踹得飛出老遠。
這個時候我就開始后悔起了自己大學足球課沒有好好上,但凡我有一點射門的準頭,這一腳都能把禍水直接再引回瑪赫菲身上。
但是其實說什么也晚了。
因為魔物已經盡數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你放心吧,我也不是想要害你的命。”瑪赫菲說著,緩慢地撿起了那個儀器,“只要你把罐裝知識交出來,我立刻把它們全部引走。”
說實話,我一點都不信。
看她那一臉吃驚的表情也知道,東西是她從加里卜的手上搶過來的,其實對東西的效果也并不太清楚,所以才色厲內荏地又找補了一句。
算了,我也能看得出來這姑娘沒有什么害人之心,放過她好了。
但東西是不可能交出來的。
我站在魔物的最中央,手上拿著那個罐裝知識,毫無畏懼地向前邁步。
一步、兩步、三步。
金色的符文在周身亮起,耳墜久違得又再度亮了起來。
我隔著玉璋護盾,靜靜地看向了她。
(九)
“這……這是什么?這不可能……”瑪赫菲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往前走,圍繞著我的魔物被護盾隔開,我悠然自如得就像在公園散步一樣。
這是巖王帝君的技能,有啥不可能的。
我在心里嘀咕著,卻只是看了一眼瑪赫菲,徑直朝赤王陵外走去。
此地不宜久留,賬可以后面在再進行清算,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趕緊回到位于喀萬驛的比賽場地去,還好比賽方還沒有那么喪心病狂,鑒于沙漠距離奧摩斯港實在是太遙遠了,所以總賽場臨時搬遷到了喀萬驛去。
雖然還是很大的一段距離,但好在已經節省下來了至少一半的腳程。
我這么想著,卻下意識伸手接到了一個水球。
噢,還以為是什么危險的攻擊,原來只是一個小水球啊。
等會兒?
這里是沙漠,哪來的水???
聯想到睡,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
我扭頭,順便水球的來處看去,果然看到了手持法器的莫娜。
冷,冷靜啊!不要連法器都掏出來了啊喂!
噢我也拿著決斗槍在啊,那沒事了。
(十)
“好哇,阿鳶,你居然跟維克拉姆合起伙了。”莫娜沒好氣地說。
我看得出來她沒有很生氣,不然朝我扔過來的,就不是一個小水球那么簡單了。
我對她做了個鬼臉:“略略略,兵不厭詐。”
莫娜:“……”
這當然都是在規則范圍內的允許的。
比賽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大家都已經動起手來,規則已經被打破,最后在總賽場上手持罐裝知識的人才是最后的贏家。
莫娜也知道這回事,她嘆了一口氣,卻并沒有讓開路,而是架起了法器,看這個架勢,居然是要動手了。
嗚嗚嗚,我覺得我現在就像是那塊肥肉,想要罐裝知識的人在堵我,想要冠軍的人也在堵我。
就連后面跟上來的維克拉姆居然也看著我手上的罐裝知識猶豫了一下。
我雖然沒有理由,但懷疑這家伙那一瞬間是想要反悔的。
好在他最后還是堅定了自己的立場,沒有讓我的面前再多上一個人堵截。
現在距離赤王陵的大門口已經不遠了,后面已經有了瑪赫菲追上來的動靜,我必須先離開赤王陵,才好大展拳腳。
我毫不隱晦地跟維克拉姆對視了一眼,他立刻上前攔在了莫娜的面前,趁著莫娜這一個短短的,被一晃神的功夫,我就立刻加快腳步躥了出去。
終于……終于到大門口了。
我從沒有覺得黃沙都那么親切。
(十一)
后面追上來的腳程非常地快,如果被追得抱頭鼠竄的人不是我,我一定會豎起大拇指贊揚這一場教科書一樣的圍堵。
而現在的局面就是,我壓力山一樣大地站在這群人面前,把手上的罐裝知識用一個編織出來的網固定在了我的腰側。
這樣一來,我就可以解放出我的雙手,來全力動手了。
我取出了一沓符箓,先給自己拍了一個風元素的加速符,然后將那些擁有攻擊性的符箓挑揀出來,開啟了我的逃亡模式。
時間就是金錢,在這里跟她們久耗?萬一要是動靜太大把剩下兩個人也給吸引了過來,那我豈不是從一打二變成了一打四?還要時不時提防維克托姆的反水,這樣下去,就算是我有三頭六臂,我也遲早會敗。
所以現在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我一個人在前面快速地跑,莫娜在我后面緊緊跟著水遁,在后面還有瑪赫菲想盡辦法繞道堵截,而我手上不停地往后面扔著攻擊性符箓,也不管是什么屬性,也不在乎這樣大量的消耗。
此刻我的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
不計一切代價,只要能夠攔住她們,就是我的勝利。
(十二)
隨手干掉攔路的毒蝎,我從毒蝎的腹部費力拔出決斗槍,身后的莫娜已經近在咫尺,而我已經能夠看到喀萬驛的比賽場地了。
終點已經距離不遠了。
可我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前有圍堵,后有追兵,形勢已經到了相當糟糕的地步。
加里卜和阿費夫不知道為什么,在這個關頭攔在了我的面前,跟后面跟上來的人形成了兩面包夾的形勢。
我都已經能夠聽到賽場附近觀賽的人在驚呼出聲了。
……也確實該驚呼,畢竟一打五的場面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
“我說,瑪赫菲,你也太沒用了吧?”加里卜看了一下手上的儀器,“趁人之危搶走了我的東西,居然還沒有搶到罐裝知識。”
看這個情況,他就已經知道了罐裝知識到底在誰的手上,而我也明白了這兩個人這么趕巧堵在這里的原因。
一環套一環的,就算是我也得自認有夠倒霉。
瑪赫菲“哼”了一聲:“鐘離鳶是什么很好對付的人嗎?你行你上啊,罐裝知識就在她腰間。”
話音剛落,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到了我腰側那透出綠色的網兜來。
“原來在那里。”
阿費夫笑了。
這一刻,我覺得空氣安靜地出奇,然后緊接著下一秒,所有人都動了起來。
我反應迅速地一腳踹到率先撲上來的阿費夫身上把他踹飛,然后手上一道符箓飛過,巖柱擋在瑪赫菲的面前,側身避過了莫娜的攻擊,抬槍架住了加里卜的機關造物。
好家伙,妙論派的人真的是什么東西都有。
等等,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我,我好像……漏人了。
抬腳感覺到不能動彈,我一低頭,才發現我腳下踩著的沙土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了流沙,我整個人在向下陷入。
而踩上去的時候,我分明確認過,它的確是堅實的沙土才對。
能瞬間將沙子的性質轉化的,我所能想到的只有一個人——
來自素論派的維克拉姆。
我就知道不能多信這小子一點。
“沒有永遠的敵人。”維克拉姆走到我的面前,伸手輕輕一扯,就把裝著罐裝知識的網兜給扯了下來,東西到手,他對我露出了一個無害的笑容,“也沒有永遠的朋友。”
我的臉色不好看了起來。
“好吧,是你贏了。”我聳聳肩,“現在東西已經到手,你該把我從流沙里面放出來了吧?”
流沙可不是開玩笑的啊!
“別擔心,只是一點小小的煉金轉化而已。”維克拉姆看著手上的罐裝知識,手上的動作不停,其他的人也同時陷入了流沙中,“這一局,是我贏了。”
他轉身就朝著總賽場慢悠悠地走去,舉起手朝我們晃了晃手上的罐裝知識,帶著勝利者的驕傲。
“放心,流沙到你們腰部的時候就會停止,比賽結束之后就放你們出來。”
(十三)
“哦,看來最后的贏家已經出現了。”主持人說,“請來自素論派的維克拉姆選手把罐裝知識交給我們驗證吧。”
大賢者看了一眼素論派的賢者,從鼻孔里面重重地哼出了聲。
我們知論派的賢者卡瓦賈也看著自己的同僚,神色莫名:“流沙的那個煉金成果應該是你的吧?”
素論派的賢者不置可否。
其實具體是怎么個情況,大家都心知肚明。
幾個學院的賢者,多多少少都給自己的學生開了點后門,大家誰也不說誰。
卻沒想到這邊賢者們還沒有聊完天,驗證的地方就喧鬧了起來。
“這不是我放的那個罐裝知識。”賽諾說,“雖然外觀上很像,但我在那個罐裝知識上做了特殊的元素標記,不容易被其他東西影響和抹除,這不是那個。”
“怎么可能,我明明就是從鐘離鳶那里拿到的——”維克拉姆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突然,他像是反應過來了,猛地扭頭看向了流沙所在之處。
那里,原本有五個流沙坑,現在只剩下四個了。
“嗨。”
旁邊的建筑后繞出來了一個身影,她笑嘻嘻地看著維克拉姆,輕巧地拋著手上的罐裝知識。
“你在找這個嗎?”
(十四)
“喂,我說你們累嗎?”我在流沙里面掙扎了一會兒,看向似乎已經放棄掙扎的其他人。
她們看著我一聲不吭,仿佛在說:都是失敗者,在這里費什么勁?
我癟癟嘴:“好吧,既然你們不累,那我可走了。”
我抬手,指尖夾住了最后一張符箓。
它的名字叫——
【替身符】。
所以我就說,干啥事留一手總沒錯。
勝利,最終是屬于我的!
第60章 關于談心
(一)
“咱們阿鳶在須彌可是做出了一番大事呢。”留云借風真君扇動翅膀,飛到了我的面前,用翅膀摸了摸我的腦袋,“怎么,我們須彌教令院的明日之星,怎么在這里悶悶不樂的?”
“哎。”
我看了她老人家一眼,又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雖然已經回到璃月好幾天了,但我還是沒有適應這種被追捧的感覺。
聽莫娜說,在蒸汽鳥日報發出了我的專訪之后,就有源源不斷的學者寄信給我,這些信件從須彌一路輾轉送到璃月,我從最開始地拆開認真回信,到現在已經是打都不想打開看上一眼了。
說實話,這事怨我。
我真的低估了蒸汽鳥日報在整個提瓦特范圍內的影響力,如果我早知道璃月人也愛看報紙的話,我一定不會說出那么狂妄的話的。
夏洛蒂也真不愧是金牌記者,她那個專欄把我吹得天花亂墜,最后把我的想法仔細寫了寫,寫完還拍拍我的肩膀說:“放心,我還要在須彌多待一段時間,咱們隨時聯系,如果教令院要因為這種原因為難你的話,我的筆桿隨時為你出戰。”
感謝你,夏洛蒂。
現在教令院那群賢者們怎么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現在就連我這種超級e人都不太敢在璃月港走了。
我感覺我現在就是那個,在璃月港大街上享受明星一樣的待遇。
前幾天行秋還寫信來調侃我,問我要不要公開筆名,在璃月再一次名聲大噪一番。
我婉拒了他的“好意”。
救命,我已經無比社死了!
“跟我說說?”留云借風真君在我旁邊坐下,說,“你回來之后就住在往生堂,或者往我這跑,怎么不住望舒客棧了?”
我站起身,一腳挑起我的決斗槍跟她耍了耍:“本來就是要練槍才住望舒客棧的,現在出師了就回往生堂了。”
說起來看到往生堂那些個應付賬款,我差點沒有兩眼一黑暈過去。
里面甚至還有望舒客棧的賬單。
還是最貴的那一檔!
怎么想都是鐘離干的吧!
鐘離:有事老爸沒事鐘離是吧?
我差點沒提著槍跟他干架,還好胡桃及時地攔住了我。
不然鐘離不用等到之后的請仙典儀了,我立馬就送他的仙祖法蛻歸西。
“真的嗎?”留云借風真君卻是不信,她拉長了語調,豆大的眼睛看著我,“我怎么聽說,你跟降魔大圣吵架了?”
我:“……”
我給她的回答是直接起身奔向傳送法陣,一鍵跑路。
(二)
受不了一點。
這年頭的仙人們都是真的吃飽了沒事干,天天打聽這打聽那。
我用力踹了一腳路邊的小石子,十分熟練地一槍戳掉不知道從哪里蹦出來的史萊姆,然后在南天門附近到處亂走。
真君有沒有想過我到底為什么不回往生堂,這快晚上了還在奧藏山呢?
還不是一大早吃飯的時候,鐘離就不知道為什么消息那么靈通地問我為什么跟魈吵架?
一個兩個的,巖王帝君這么閑嗎?這不是還沒退休嗎!
真是的,我越想越來氣,今晚干脆就在野外露營算了。
(三)
我跟魈不是吵架了。
準確來說,是我倆打了一架。
我好不容易放個假,教令院又沒有期末考試和假期作業,我心情大好地收拾行李回家過海燈節,結果到望舒客棧,魈連見都不見我。
我就問幾個意思?
我當場就把手上的瓶子給重新塞回了包袱里,然后上樓敲門去了。
魈果然是在房間里面的。
“什么事。”
在我堅持不懈地敲了五分鐘之后,他才傳來冷淡的聲音。
我停住手,語氣也有點不好了起來:“出來,打一架。”
里面的聲音停了一會兒。
或許是魈也沒見到過我這樣的陣仗,一回來就要打架。
但是一分鐘之后,他還是打開門看向了我。
我的視線看向了他的手上。
——是和璞鳶。
翠綠的槍身和他本人如出一轍,只是之前他教我槍術的時候,都用的是決斗槍,第一次見到和璞鳶的實物我還是有一點好奇的。
魈注意到我的視線,把和璞鳶給收了起來,他金色的瞳孔倒影著我不滿的表情:“認真的?”
“為什么不見我?”我沒好氣地問。
上次在須彌見面的時候就覺得他怪怪的,也不知道在鬧什么別扭,我總是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他總讓我有一種距離感。
——好像在獨守著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一樣。
好吧,我承認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秘密,但是我又沒有什么立場讓他告訴我。
又不是誰的誰。
我癟了癟嘴。
聽到我的問題,魈別開了臉:“上次在須彌你就已經出師了。”
……所以他的意思是要跟我劃清界限是嗎?
“你說了不算。”我說,“我覺得我還沒出師。”
他不理我。
這樣的做派讓我火氣直冒,直接抽出了決斗槍:“來大一架。”
然后我們就打了一架。
用著相似的槍法,作為風神之眼的持有者,他的速度極快,身法輕盈——但卻輸給了我。
他收槍,定定地看著我:“你出師了。”
我氣極,轉頭就把包袱里面的那個玻璃瓶子給扔河里了。
愛誰誰吧,這次我真的生氣了!
(四)
現在我正坐在伏龍樹下面烤肉。
說不回去就是不回去,反正有塵歌壺,就算是住在野外也不要緊。
我想著魈的態度,又用力抓了一把樹枝扔進火堆里。
明明上次見面的時候還不是這樣的。
他肯定又腦補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烤肉要糊了。”
突然,旁邊有人出聲說。
我嚇一跳,猛地轉頭,看到了正朝我走過來的戴著眼鏡的青年人。
有點、眼熟。
還好,還沒等我在大腦里面費勁地搜索這么個人,他就已經做了自我介紹。
“你好,我叫昆鈞。”我往旁邊挪了挪,讓出了一個位置,他自來熟地在我旁邊坐下,對我笑得溫和,“是個看石頭的。”
嚯!是你呀!
我心說你怎么可能只是個看石頭的,名匠昆吾的后代,真的是太自謙了。
“吃嗎?”我把手上的烤肉遞給他,卻被他婉拒了。
“這么晚了,你怎么還在外面?”他問我。
“看月亮看星星。”我戳了戳火堆,說。
“這片星空,幾千年了也沒有怎么變過。”他仰起頭,說,“這樣的風景,實在不值得深夜獨自觀看。”
“所以呢?”我說。
“所以我在勸你回家,夜深了。”他看著我,“魔物該蘇醒了。”
我靠著背后伏龍樹的樹根,沒有什么所謂。
“這么危險,你為什么又在外面?”我問他。
“我不知道。”
出人意料地,他給了一個這樣的答案給我。
“我覺得我要找什么人,但我不知道是誰。”
不對勁。
我坐了起來。
不太對勁。
(五)
我瞇著眼看他,手上摸出了幾張符箓。
他這樣子,看著不像是昆鈞本人。
倒像是若陀龍王。
可是——若陀龍王附身這么早嗎?
我知道他附身小鳩很早,但昆鈞……?
雖然只是一道若陀龍王的善念,但那也好歹是七元素龍王,在我不知道他的目的之前,我還是決定做好準備,時刻提防。
“別緊張。”他看了一眼我藏在身后的手,并沒有說破,“你能感受到的,不用害怕。”
“我只是來找人說說話。”
我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把符箓給收了回去,拿起了另一串肉,放在火堆上烤了起來。
對上他投來的視線,我惡狠狠地說:“看什么看,這串是我的!”
他輕笑了一下,拿著手上我遞過去的那串肉吃了起來。
“加樹枝。”我硬邦邦地說。
他從善如流地往火堆里面扔樹枝。
我們兩個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六)
如果氣氛一直都維持得這么好,我還是可以勉為其難跟昆鈞一起看看星星的。
我絕對不會告訴別人是因為他聲音太好聽了。
但實際情況是,我倆吃完了我烤的肉之后,他擦了擦手,又給我遞了一張干凈的手帕,然后借此打開了話題:“你怎么跟金鵬鳥吵架了。”
我臉黑了。
“哥,你真是我親哥,”我張口就來,“你本體在下面躺著,天天在外面用別人的身體晃悠就是打聽這些東西的?”
“嗐,叫叔,我可不能比摩拉克斯低一輩。”他糾正我。
這是重點嗎!
我問你!若陀龍王,這是重點嗎!
對上我不滿的視線,他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鏡,視線卻逐漸往上,停留在了我一晃一晃的那撮呆毛上:“嗯……看來沒有很生氣。”
你的關注點到底是在哪里!
“我生氣,我非常生氣。”我面無表情地說。
“你真生氣不是這樣的。”昆鈞,哦不是,是我陀子叔這么說。
你又明白了。
我不理他他也不生氣,也不知道怎么變出了一個蘋果塞到我手上:“說說吧,到底怎么回事?”
我看了一眼手上的蘋果,又感覺了一下剛吃完燒烤,從喉嚨深處涌上來的渴意,咽了口口水,還是萬分“屈辱”地啃了起來。
俗話說吃人嘴短,我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了他的問題:“這你問我沒有用,你得問問魈一天到晚都在瞎想些什么。”
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我也就把所有的事情全盤托出了。
末了我義憤填膺地總結道:“你說說!你評評理好吧!他到底這忽冷忽熱的是在干嘛!”
這一番話給我陀子叔沉默了。
他艱難地分析:“嗯……有沒有可能,他只是有點自卑?”
“他自卑什么!”我叉腰,“他老人家是高高在上的仙人,面子里子都有的很,他自卑什么!”
“呃,自卑自己年紀大?”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