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談b-《墓碑》(一)
【結(jié)局b-《墓碑》的后續(xù)劇情】
【前情提要:由于西索的襲擊,旅團受到前所未有的慘重損失,社畜作為西索的女人,遭到旅團報復(fù)帶回流星街,懷孕產(chǎn)女。社畜拼死一搏,置之死地而后生,旅團承認了她的意志,將她和她的女兒送回了家。飛坦和芬克斯許諾,今后會以“叔叔”的身份幫忙守護社畜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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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是這樣的,西索只要簡單地死掉就行了,而活下來的社畜要考慮的事情就很多了。
比如,疏通下水道。
俗話說得好——以小見大。
盡管不希望真的碰上不得不求助的危機,但也要早做準備。想著飛坦的許諾,社畜撥打了他的電話。
“喂?”社畜停頓片刻,考慮到這件事實在太小,于是討了個巧,用昵稱來稱呼對方,“阿飛。”
“好久不見。”電話里傳出絕非是飛坦的男聲。
一兩秒后,社畜想起來那個聲音是誰的,“芬克斯?”
“飛坦呢?”社畜緊接著問,心里不由自主地七上八下。
為什么飛坦的手機在芬克斯手里?
“他不在了。”芬克斯平靜地說。
“什么?”社畜微微皺起眉頭,聲音變得緊張,“他怎么了?”
“你遇到麻煩了?”芬克斯直入正題。
確實有麻煩,但絕對不是芬克斯想的那種麻煩,不是飛坦或者幻影旅團的仇家或者賞金獵人找過來這種等級的麻煩,只是區(qū)區(qū)下水道的麻煩罷了。
說不好,接下來就會有尋仇的麻煩,要馬上收拾行李搬家嗎?
“不用跟我客氣,有麻煩我也可以幫忙。”芬克斯表示關(guān)切的話語,打斷了社畜的思緒,“別的不說,你知道的,以我和阿飛的關(guān)系,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電話里傳出芬克斯拍了下胸脯的聲音。
芬克斯和飛坦,這兩位殺人不眨眼的a級通緝犯無論作惡或是享樂,都可以結(jié)伴而行。他們那份從小玩到大,宛如親兄弟的交情,社畜充分見識過了。
……以受害者的身份。
在流星街,社畜是真的打算一死了之,沒想到不僅沒死成,孽緣也沒斬斷。
面對無法斬斷的孽緣,社畜能怎么辦?
只能選擇化敵為友。
社畜輕輕嘆氣,稍后,接受了芬克斯的“好意”。
連一刻都沒有為飛坦的死亡哀悼,社畜立刻打包行李,抱著女兒離開了居住不到一年的房子。
既然跟a級通緝犯有了孽緣,社畜不敢奢求安穩(wěn)平靜的生活,房子是租的,隨時做好跑路的準備。
接受芬克斯的保護,或者,借此機會遠離這群a級通緝犯,哪種更安全?
社畜無法確定,她有些迷茫地看著懷里熟睡的女兒。她不再是光棍一條,可以一死了之,這個比她更脆弱的存在讓她傾向于尋求幫手。
共同抵御風險,家庭就是這么產(chǎn)生的,不是嗎?
社畜被這個突然的想法震了一下。
機場內(nèi),她推著行李箱,改變了原先的路線。
飛坦已經(jīng)死了,不要抱僥幸心理,世界如此廣闊,還是躲起來,隱姓埋名,更低調(diào)地生活吧。
到了約定的目的地才改變主意未免太晚,不足五十米的距離內(nèi),芬克斯敏銳地發(fā)現(xiàn)她,然后追了上來。
“這邊!”芬克斯向她熱情打招呼,似乎沒發(fā)現(xiàn)她的逃跑意圖。
社畜含糊地應(yīng)了一聲,當芬克斯朝她伸出手,在女兒和行李之間,她選擇把行李交給芬克斯。
上次見面還是社畜女兒出生的時候,剛出生的嬰兒皺巴巴的,小得能捧在手心里,現(xiàn)在像充了氣的氣球,長大了好幾圈,沉甸甸地躺在臂彎里,芬克斯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嬰兒圓鼓鼓的臉頰。
社畜女兒迷迷糊糊睜開眼睛,見到近在咫尺的,陌生又兇惡的面孔,放聲大哭起來。
“……我不是故意的。”芬克斯的解釋被嬰兒哭聲蓋了過去。
大概是社畜的不安感染了女兒,這次安撫花了比平時更長的時間。
三人上了芬克斯的車,格外低沉的氛圍讓芬克斯都失去了講冷笑話的興趣,“你還好嗎?”
“我……”社畜抱緊懷里哭累的女兒,“我很害怕。飛坦死了,下一個會不會是我們?”
“不是說了嗎?我會保護你們。”芬克斯單手扶著方向盤,顧慮到社畜的女兒,降低音量,“難道你以為我比飛坦弱?”
“這我不是很清楚。”社畜實話實說。
“那就走著瞧。”芬克斯發(fā)動車子。
芬克斯給社畜選的新住處在一個靠近森林的小鎮(zhèn),悠閑寧靜,遠離城市的喧囂。
房子各種意義上很干凈,不是通過犯罪手段獲得,而是規(guī)規(guī)矩矩花錢租房,畢竟不是短暫歇腳,芬克斯當然要盡可能避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說我們是夫妻會比較方便。”芬克斯說。
芬克斯的長相和社畜的風格相差太大,很難說是親戚。而且社畜帶著一個嬰兒,比單身女人更容易引人注目,如果硬說是親戚,會被當成一對私奔的男女,變成小鎮(zhèn)茶余飯后的談資吧?
“就這么辦。”社畜也希望麻煩越少越好。
她的女兒一邊四處張望新鮮的景色,一邊緊緊抓著她的衣服,變得更加粘人了,離開她就會哭。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
哦,還有芬克斯湊近的時候,也會哭,簡直是個芬克斯報警器。
芬克斯嘟囔著“長得兇不是我的錯”,悻悻地在嬰兒癟嘴的瞬間止步,視情況往后退步。
現(xiàn)在他見到社畜的女兒就像見到洪水猛獸,只能小心翼翼地試探,每天努力刷存在感。
“momo,看這邊。”芬克斯手中搖晃玩具,叫著嬰兒的乳名,為了減少兇惡感,連聲音都夾起來了。
“……”momo被玩具聲音短暫吸引后,很快失去興趣,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社畜身上。
和飛坦比起來,芬克斯與momo拉近關(guān)系的過程格外艱難,好不容易能湊近,想要抱一抱,她就哭。根據(jù)社畜的說法,飛坦不到一個星期就能抱著momo哄睡了。
芬克斯不認為飛坦那家伙的面相能比他和善到哪里去,難道差別在于身材,他太高大了,壓迫感太強?
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momo模仿社畜擦臉的動作,突然福至心靈。
……模仿。
小孩子喜歡模仿周圍的大人,尤其是模仿最親近的媽媽。
芬克斯目光深沉,注視正在和momo做互動游戲的社畜,意識到真正的問題是社畜不與他親近,而momo本能地察覺到了這一點,才會一直抗拒芬克斯的靠近。
至于社畜為什么不與他親近,芬克斯再清楚不過了,但那些過分的事情,飛坦也沒少做,憑什么出現(xiàn)差別對待?
因為……飛坦幾乎被她殺死了一次嗎?
那時一片狼藉的手術(shù)室,躺在血泊里斷成兩截的飛坦,令芬克斯記憶猶新。
……這明顯不是值得效仿的道路。
慢慢來吧。
芬克斯外表粗獷,但在有需要的時候,他也能頗具耐心。
觀察力敏銳的孩子更聰明,想到這一點,芬克斯還挺高興——誰不喜歡聰明的孩子呢?
眼見芬克斯只是熱衷于帶孩子玩,也沒有仇人找上門,心神不寧的社畜漸漸放松了緊繃的神經(jīng)。
透過枝葉的陽光在空氣中編織出無數(shù)金線,清脆明亮的鳥叫聲充滿生機。
芬克斯走在前面,讓momo騎在他的肩膀上,腳步輕快。
每天到森林散步已是“一家三口”的日常。
如果這也算一家三口,社畜自嘲地想,她豈不是個連死了兩任丈夫的黑寡婦。
不,這絕對不是她的錯,都是這些危險分子容易作死。
西索好歹留了點遺產(chǎn),飛坦倒是死的干凈,只剩下一個“好兄弟”能夠幫忙。
如果芬克斯也死了,她是不是能徹底和這些危險分子了斷……
陡然放大的鳥叫聲打斷了社畜的思路,循著聲音望去,是芬克斯從樹上捉下來一只鳥給momo玩。
過了一會,擔心小鳥死掉的社畜叫芬克斯把鳥放生,付出的代價是親一下芬克斯的臉頰。
其實芬克斯提出要求時是開玩笑的口吻,社畜猶豫片刻,卻踮起腳照做,令芬克斯感到驚訝。
經(jīng)過這些天的相處,社畜想通了,無論是殺芬克斯還是需要芬克斯的幫助,她都有必要獲取芬克斯的信任。
大壩決堤只需要一個小小的缺口。
momo不再對著芬克斯哭鬧,當她睡熟了,芬克斯便自然而然地與社畜開啟大人的時間。
芬克斯意外的體貼讓社畜心中的天平變得不穩(wěn)定。
社畜每天陷入沉思的時間越來越長,這另一方面是因為芬克斯成功分擔了照顧孩子的工作,那兩人正其樂融融地玩著捉手指的游戲。
“……”
未來究竟該怎么辦才好啊。
社畜悄悄地嘆氣,剛抬起眼,就對上了芬克斯的視線。
有人開口說話之前,手機來電鈴聲率先響起,社畜拿起手機,屏幕顯示的是陌生來電。
如果她沒有做那件事,接通電話的時候,她應(yīng)該會鎮(zhèn)定許多吧?
“喂。”
對方的聲音像錘子一樣砸得她眩暈了一下。
察覺到不對勁的芬克斯立刻來到她身邊,向她握著的手機伸出手。
手機被抽離的瞬間,她回過神來,對著電話另一邊,以及眼前的芬克斯發(fā)出疑問:“……飛坦?”
如果她沒有在得知飛坦死訊的第二天,就把飛坦從通訊錄里刪了,她的語氣應(yīng)該能更確定一些,至少能從來電顯示上看到飛坦的名字。
“怎么回事?”她再次發(f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