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第一百八十一Q
松川轉過身看向瀨見那邊：“沒眼看了。”
瀨見眨眨眼，一臉迷茫。
眼看著及川和牛島幾乎零交流，溝口直接開口問道：“牛島，感覺怎么樣？”
牛島收回了看向兵庫那邊的視線，非常沉穩地回答道：“我沒有問題，還跑得動�！�
“那就好�！睖峡谒闪丝跉猓鋵嵖吹郊按◤睾鋈活l繁開始給牛島球，他有一點擔心牛島會因此體力不支。
他當然信任及川徹，但畢竟及川和牛島本來關系就不好，他難免有些擔心。
畢竟從他這個視角看，感覺及川徹完全不考慮牛島的體驗感，完全把人家當一個趁手的工具。
還沒等溝口領隊給及川徹找補，牛島已經非常自然地開口：“不用擔心，及川他心里有數�！�
溝口領隊的動作都頓了一下，下意識開口：“�。俊�
提示音響起，宣布比賽重新開始。
另一邊的青城幾人率先走向場中，牛島和那是天童緊隨其后。
確實不用擔心。
哪怕沒有什么言語上的交流，他們也能通過排球達成一種共識。
及川徹對他的調動看上去比較蠻橫無理，但實際上每一球都給得恰到好處，扣起來很舒服。
不論什么情況都能對隊友有百分百的了解，激發隊友百分百的潛能，那是及川徹作為二傳所擁有的才能。
感覺任何一個攻手都不會拒絕一位像及川這樣的二傳，能莫名讓自己感覺好像“進步了”一般。
至于及川徹頻繁的傳球……確實沒什么問題。
牛島很清楚，為隊伍打開局面本身就是他的責任。
所以不論球多少次來到他的面前，他都會全力扣下去。
完全成為了宮城戰術重心牛島在后續的比賽中展現出了自己在空中的統治力。
“扣得好！”
再次拿下一分后，牛島輕輕出了口氣。
比起對面尾白阿蘭逐漸降低的扣殺質量，他的狀態倒是還可以。
雖然也能感受到些許疲憊，但不得不承認的是……他現在的手感很棒，有種越打手越熱的感覺。
和宮城調整了進攻重心一樣，兵庫在幾輪的防守中也適應了讓隊長北負責大部分防守，其他人查漏補缺的狀態。
哪怕北的個人能力在這個賽場中并不足夠出色，但他充沛的體力倒是讓他在這個時候突出了一些。
即使面對得是牛島的扣球，有前面攔網的掩護在，北也順利防守成功了數次。
分數走到14:16，比賽再次暫停。
分差看上去是縮小了一部分，但其實兵庫的劣勢依然存在，尤其是在現在這種自由人有些體力不支的情況下。
除了北從旁邊策應以外，其實更多的壓力其實是被轉移到了宮侑身上。
比起前面兩局，宮侑的出汗量肉眼可見的增加了不少。
黑須教練在那邊跟宮侑重新調整戰術安排的時候，北一邊聽著一邊用余光觀察著那邊的黑子。
“怎么了？”阿蘭有點摸不到頭腦。
北收回看向黑子的視線：“大概有了一些頭緒�！�
那個自由人非常擅長觀察，但他們也并非不能利用這一點。
視線誘導的原理很簡單，但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做到黑子那個程度。
不過就像國體一開始宮侑提議學那個發球的視線遮擋一樣，單純的遮擋視線是他們也能夠學習的技能。
宮城的隊伍看上去是圍著二傳轉的，其實從頭到尾依靠的都是扎實的一傳。
總之……試一下吧。
重新回到賽場上，北閉上眼睛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
他承認他之前確實因為那個自由人的緣故有一點心態不穩，但已經沒有問題了。
北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另一邊的宮侑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北信介的變化。
讓人感覺……非常的寂靜。
赤木路成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降低自己的重心準備防守。
保存體力什么已經完全不在他的考慮范圍內了，畢竟明天能不能有比賽打還是兩說，先拿到眼前的勝利才是最重要的。
“發個好球！”
牛島轉了一下手上的球，在場上所有人的注視下將這球高高拋起。
和因為體力原因已經沒有把握打出足夠強度的跳發而開始提高精度針對性發球的其他人不同，牛島即使在這個時候也依然保持了高拋球的強發狀態。
“我來！”北后退兩步，盡可能降低自己的重心，把球穩穩墊了起來。
“接得好！”宮侑抬手準備托球。
北迅速看了一眼對面的黑子，直接向自己的右手邊移動了一步。
在不影響后排進攻助跑的情況下，他特意卡在了黑子與宮治之間的位置。
黑子愣了一下，一直對北很關注的他瞬間察覺到了北想要做什么。
但很遺憾，在這方面他才是專業的。
北表情沒怎么變。
他其實也沒想做什么，只是……想要做一點試驗，順便讓黑子多多少少分散一下注意力而已。
宮侑這球最終給了另一邊的阿蘭。
阿蘭這球打在攔網上，直接飛出了界。
“好�。�！”兵庫那邊歡呼起來。
分差到一分了，距離打平反超也不遠了。
不過及川徹沒有給兵庫那邊這個機會。
后排進攻的巖泉一緊接著就打出一個漂亮的壓線球，拿回了一分。
眼看著比分再次被對面拉開，兵庫眾人倒沒有太急躁。
他們還有機會……
在黑須教練更換發球員以及適當調整的應對戰術下，目前局面也是相當穩定。
但同樣的，他們也還找不到破局的辦法。
牛島的扣殺被赤木接起，這球給得不算完美，但對宮侑來說也足夠用了。
而不知是不是受到了之前對面的啟發，宮侑砰地一下將球給了后排的宮治。
宮治毫不猶豫地將手揮下，直接把球打向三米線附近。
這一球不僅是宮城前排的攔網沒反應過來，被北特意遮擋了一部分視野的黑子也完全沒跟上。
負節奏快攻的后排使用版本，雙子依靠自身扎實的基本功以及那種與生俱來的默契完美將其駕馭。
及川徹直接氣笑了：“令人生氣的天才。”
他們以為自己是拿到了什么拷貝技能嗎？倒是失誤一下！
打這么謹慎干什么？天才不應該更浮躁一些嗎？
在及川徹胡思亂想的時候，巖泉一直接出聲說道：“及川，把球給我。”
及川徹瞬間回過神：“好�！�
大平獅音的發球局，入畑教練直接換了影山上來發球。
“啊……這個時候�！背嗄静挥傻镁o張起來。
在大家都打不動的時候換上來一個狠人發球員，這也太狠了吧。
“上吧！殺人發球”候場區的日向倒是相當激動。
在哨聲響起的下一秒，影山直接將球拋了起來。
沉重如流星的排球直接精準砸向赤木路成的位置，針對的意味簡直不要太明顯。
砰的一聲重響，這球直接被赤木接丟。
“影山發得好！再來一球！”
影山的發球局直接拿下兩分，將比分拉到了20:23。
但第三球的時候兵庫那邊重整狀態扳回一分，比分21:23。
黑子彎腰捏了捏自己有些酸痛的小腿，隨后吐出口氣，準備接一傳。
兵庫那邊依然保持了后半場比較刁鉆的發球狀態，而黑子迅速移動自己的位置，出聲道：“我來！”
“好一傳！”
及川徹抬手托球，另一邊的巖泉一配合扣下快球，而樣對面的北發揮也非常穩定，給了個很完美的傳球。
“接得好！阿治！”二傳宮侑將球給了宮治。
宮治做出了起跳的假動作，利用一人時間差成功騙過了攔網。
但反應很快的松川在落地的瞬間重新起跳，直接抬手碰向這球。
手指上傳來疼痛的感覺，他雖然碰到了這球，但其實沒什么用。
“黑子�。�！”松川大喊一聲。
早已經做出反應的黑子直接撲了出去，漂亮的魚躍救到了這一球。
看著頭頂落下的排球，及川徹緩緩露出一個笑容。
他從不懷疑自家的自由人，也堅信不論什么情況球都會過來。
畢竟……為隊伍打開局面、化不可能為可能就是屬于王牌的責任。
另一邊的牛島已經助跑起跳，直接帶走了對面兵庫攔網的視線。
牛島本身的力量加上及川精準的快球威脅度相當恐怖，讓角名甚至多少有了些應激反應。
宮侑頓時心感不妙，以及川的對在場所有人的掌控程度來說……
在這一瞬間，及川徹的動作做出了微微的改變，排球直接被他就這這個托球的姿勢把球送過了球網。
第一時間做出反應的宮侑直接沖了過來，在球落地之前救了起來。
“阿治！”
及川徹輕嘖一聲。
這家伙真難搞，能不能老老實實的被騙啊。
宮治緊跟著追上，把球托給了中路的阿蘭。
拿到球的阿蘭一記爆扣砸向松川那邊，硬生生給宮城的攔網開了個口子。
巖泉一第一時間撲了過來，雖然沒讓球落地，但球依然以很快的速度砸向場外。
“我來！”黑子出聲喊了一聲，直接沖刺追向這一球。
他直接咚的一聲跪向地面，整個人后仰把這球下手打回了兵庫那邊。
場邊緊張地直接站起來的溝口領隊短暫的松了口氣：“救得好！”
兵庫那邊也再次重整旗鼓：“機會球！”
北把球穩穩送到宮侑頭頂上，而宮侑再次選擇相信王牌。
那種球不是每一次都能救回來的，尤其是現在對面自由人以及主攻狀態都不是特別好，直接砸下去就是最好的選擇。
阿蘭也清楚自己要做什么，直接抬手將送到面前的球扣了下去。
但松川迅速改變了攔網的策略，主動伸手去碰這球。
“一觸！”
“碰得好！”回來的黑子直接跟上，抬起手再一次精準的把球送到了及川徹頭頂。
及川徹原地起跳，抬手把球給了巖泉一。
借著牛島的掩護，再次起跳的巖泉一憋足了一口氣，將這球重重扣下。
排球從北的雙臂之間直接砸了過去，這球落點相當靠后，位置靠前的北沒能追上。
“好！��！”
及川徹轉身與巖泉黑子擊掌。
比分跳到21：24，宮城率先拿到賽點。
“最后一分！”
“一口氣拿下！”
巖泉一側頭看向對面兵庫眾人。
剛剛那個間隙，似乎用小斜線會更穩妥一些，可惜他打不太來。
回頭再加練一下吧。
場邊相當激動的溝口領隊看向身邊的入畑教練，今天入畑教練怎么表現如此淡定？
入畑教練用手背擋著自己的嘴。
他當然也想站起來歡呼，但是……
他的腰好痛。
第182章 第一百八十二Q
松川的發球局，入畑教練再次進行了人員的更換，由瀨見英太上場發球。
場上有及川和牛島撐著，這局比賽他前面都沒有使用關鍵發球員�，F在已經到了最后的最后，可以毫無顧忌的全部掏出來使用了。
“發個好球！”
瀨見長長吐出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
他對自己的能力幾斤幾兩心里有數，作為二傳的他在這種級別的比賽的中確實沒有辦法發揮出足夠的能量，尤其是在目前場上的及川徹和宮侑都稱得上是“頂尖”的情況下。
但好在他還有“發球”這個武器。
所以……他一定會用自己最強大的武器為隊伍拿下這最后一分！
“放馬過來！”赤木大喊一聲。
這個時候他也豁出去了，稻荷崎的劣勢很大，甚至已經到了生死關頭，幾乎看不到生的希望。
像是本來就不夠堅定的角名，這個時候可能已經在想著放棄了。
但……
他是自由人。
是隊伍防御的關口。
在這個比賽場上，他是最不可能說“放棄”這兩個字的人。
瀨見看著已經滿頭是汗的赤木，在裁判吹哨示意后抬手將球拋棄。
當然，他也絕對不會放棄的。
為了勝利，為了榮耀，為了……尊嚴。
砰！�。�
手臂傳來疼痛的感覺，但赤木并沒有一絲一毫的猶疑，直接將球送到了前排。
那不是“痛”，那是無比扎實的接球觸感。
“侑�。�！”
“接得好！”宮侑大喊一聲，隨后直接抬手將球以極快的速度托給了宮治。
這球其實給得并不算好，所以沒有辦法給出特別完美二傳的他選擇去相信自己的雙胞胎兄弟。
宮治抬手準備扣球，對面天童的攔網也第一時間追了上來。
這一分他們沒有不拿的理由，畢竟現在對面最棘手的自由人不在場上，代表宮城的防守力最起碼缺了一半。
他抬手輕輕碰向這球的下半部分，將球吊了過去。
“假動作！”
大平獅音拼盡全力夠向這一球，但過遠的距離讓他沒有辦法追上。
球砰的一聲落在地上，兵庫得分。
宮侑和宮治擊掌：“好！”
22:24，一分一分的追上去吧。
場邊瀨見英太下場，黑子更換后排球員重新回到場上。
“別在意！下一球！”作為主將的及川徹也安撫著隊內所有人。
他們依然是賽點，比起他們來說，稻荷崎那邊面臨的才是天塌下來一般的壓力。
稻荷崎那邊的發球很明顯有些緊張，大平獅音直接主動出聲接球，把球給向進攻線。
與此同時，收到及川戰術手勢的黑子也開始了助跑。
影山的托球是黑子一步一步看著練出來的。
曾經的他一度認為自己的排球上的才能優先，所以并未對此多加思考過。
但走過了全國，去過了國家隊后，即使是這樣的黑子也忽然有了些許觸動的感覺。
或許……他也并不是不能做到。
看著對面的黑子準備托球，及川徹也做好了助跑直接起跳，稻荷崎的眾人沒有任何猶豫地追了過去。
這種快球的扣球方向基本是固定的，只要知道會扣，就能夠攔下。
黑子手中球帶著些許旋轉飛出，以一種拋物線的球路到達了及川面前。
然后在最高點……停了下來。
及川徹瞳孔一縮，但他自己的反應速度還是驅使他在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
黑子給了他一個機會。
一個……在這種情況下不用和攔網正面對決、而是可以打技術球的機會。
砰�。。�
在稻荷崎攔網眾人的注視下，原本意圖直接向下扣球的及川徹忽然改變了扣球的姿勢，將這球打向了攔網的指尖。
排球高高飛起，砸向場外。
宮侑瞳孔猛縮。
不……怎么可能？剛剛那球怎么會有時間用來做調整？
是二傳做了什么嗎？
停下來了？
赤木狂奔出去救球，但他過于疲憊的雙腿已經幾乎邁不動。
他撲出的同時，眼睜睜看著這球落向了地面。
砰。
無力感，自責感在一瞬間吞沒了他。
為什么他不能再快一點？為什么他沒反應過來？為什么他做不到像宮城的自由人那樣？
——他不知道。
他唯一明白的一點是……在此時此刻的賽場上，他毫無疑問是給那些驚才絕艷的后輩們拖了后腿的。
拉長的提示音響起，昭示比賽的終結。
赤木握緊拳頭，最終只能緊緊咬住嘴唇防止自己哭出來。
但……也沒有時間用來自責了。
在北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赤木腦中瞬間閃過了好多東西，他們的故事也還遠遠沒到停止的時候。
比起IH的時候來說，黑子變化最大的還是體力上面，即使到最后一局也還完全跟得上隊伍整體的進度。
決定了，他回去就進行訓練，爭取在春高本賽之前把自己的體力再提高一些。
互相安慰了一番后，眾人也在底線處列隊站好，向對面鞠躬。
“多謝指教�。。�！”
直起自己的腰，宮侑越過球網看向對面及川徹，隨后大步向前走向球網。
對視的一瞬間，兩個人都明白了對方要說什么。
兩位高中界top級別的二傳相視一笑，不約而同地說出了同一句話。
“春高見�！�/“春高見。”
說完，兩人同時扭頭，走向下一個人。
宮侑伸手握住了黑子的手：“我們未來一定會有在正式比賽合作的一天。”
黑子愣了一下，思考了一下未來幾年可能會有的比賽安排后，他回答道：“我期待著。”
另一邊阿蘭和及川徹握著手：“我也，期待未來能和你合作�！�
宮侑就不能學學，人家及川和牛島關系再差也沒像宮侑那樣在球場下欺負對方。
他明明也是個前輩，結果還會被雙子迫害……
及川徹非常公式化地回道：“有機會的話。”
依次向教練以及應援的眾人致意后，兩方的隊員先后離開主賽場前往副賽場做賽后拉伸。
溝口領隊拍著手對眾人說道：“酒店離得不遠，拉伸結束后就先自由活動，晚上回酒店好好泡個澡休息一下，都別睡太晚。”
“及川和牛島幾個記得九點來會議室開會，然后……有時間記得來找我按個摩。”
在溝口領隊說完最后一句話的時候，整個球場似乎都安靜了一下。
一瞬間原本能和隊員打成一片的溝口領隊簡直變成了惡魔一般的存在，似乎在向眾人索命。
“按摩啊……”及川徹不想面對。
“及川前輩，”給及川徹按腿的黑子一本正經說道，“我可以偷偷跑掉嗎？”
及川徹嘆了口氣：“小哲，認命吧，或者讓小巖給你……”
下一秒，及川徹嗷地一聲痛呼：“嗷！我的腿！小哲輕點！”
黑子面無表情：“抱歉，及川前輩，我有點失手�！�
看上去小小一只，實際上和國見掰手腕絕對不輸的黑子非常無辜。
這邊拉伸結束的時候，下半場東京和大分的比賽也剛好開始第一局。
兩邊都稱得上是“王者”一般的隊伍，這場比賽自然也受到了相當廣泛地關注。
雖說已經是自由活動時間，但宮城的各位也都不約而同的回到了主場館，準備觀看這場比賽。
看著場中在球網兩側列隊的首發球員，松川臉色不太好看：“越看越可怕。”
巖泉一點點頭：“和黑尾對位的那家伙好高，是井闥山的副攻嗎？”
“嗯，”及川徹回憶了一下那邊的資料，“IH的最佳副攻我妻蒼式，身高1米96�！�
“在目前高中的攔網員中，個人能力堪稱最強。從反應速度到人員調配，以及自身出色的速度力量，讓他在防守與進攻方面都拿得出手。”
松川靠在椅子上，不由自主地皺眉：“總而言之就是……綜合能力很強對吧�！�
及川徹表情也很嚴肅：“這家伙不僅是和黑尾同類的攔網中樞，也是井闥山的另一門主炮�！�
目光掃過目前在場的井闥山四人，黑子輕輕出聲：“井闥山里面，感覺性格最活潑的居然是古森前輩呢�！�
那個我妻和佐久早一樣基本面無表情啊。
看著梟谷在場的兩人，及川徹忍不住笑了一下：“和梟谷是兩個極端啊……”
就在這個時候，黑子背包中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
在旁邊及川疑惑的目光中，黑子打開背包，拿出手機查看剛剛收到的消息。
“誰��？”及川徹探頭。
黑子回答道：“是黃瀨君。他說神奈川打贏了秋田，也進了決賽。”
及川聽到是這個有些詫異：“挺能干啊，小金毛有點讓人出乎意料啊�！�
“及川前輩還是不要用狗的名字稱呼黃瀨君了吧�！�
黑子相當無奈，他至今不明白及川為什么和黃瀨不對付，這種斗爭趨勢甚至隱隱轉移到了宮侑身上。
“唔……既然小哲這么說了……”及川徹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黑子的手機又震動了一下。
黑子低頭看過去，隨后給及川徹轉述：“黃瀨君說如果明天咱們兩邊有任意一方奪冠的話，他希望能在離開之前和我見一面，在……酒店頂層的花園？”
及川徹沉默了，他直接扭頭看向正在啃香蕉的巖泉一：“那家伙是真的狗啊�！�
巖泉一緩緩遞過來一個疑惑的眼神。
及川徹用手撐著下巴，表情超級嚴肅地看著下面的球場，半晌才在黑子與巖泉的注視下吐出一句：“我就說那家伙心思不純�！�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我倒要看看他想做什么�！�
黑子眨眨眼，臉上寫著迷茫：“嗯？”
第183章 第一百八十三Q
最后一場半決賽毫無疑問是東京隊取得了勝利，甚至是2:0，大分那邊一傳的問題在這一場中格外明顯。
在佐久早和木兔聯手下，那本就拙劣的防守被打得稀碎，加上二傳水平也一般的原因，哪怕桐生的個人能力再出色也都只是杯水車薪。
畢竟……排球并不是一個人的運動，只有場上的六個人都強才是真正的強大。
看著場中高舉雙臂歡呼的木兔以及旁邊默不作聲的佐久早，及川徹雙手抱在胸前靠在身后的椅子上，不由自主地感慨道：“真是讓人興奮的對手啊。”
他側頭看向身邊若有所思的黑子，出聲問道：“你會害怕嗎，小哲？”
黑子回過神，看向身邊及川徹的眼神中隱隱帶著一些嫌棄：“完全不會�！�
“倒不如說……那個很有參考價值�！�
“那個？”看著兩人心照不宣的樣子，巖泉一微微挑眉。
及川徹回應道：“之前在東京集訓的時候，小哲就對佐久早的排球很感興趣，這也是頭一次能夠在正式賽場上交手。”
巖泉一一愣：“佐久早？”
說實話，剛剛那一局他最看不懂的就是佐久早，那個人扣球時候的選擇太多變了，可以說不管什么角度的球都能駕馭。
想想都知道明天決賽遇上的時候，他們攔網會有多頭疼。
黑子點點頭，給巖泉一解釋道：“嗯，我知道自己跳躍能力還有速度什么的比不上那些攻手，所以更好選擇的就是從技術上面下功夫�！�
“佐久早前輩的控球能力很出色，而我恰好在通過手掌接觸控球這方面有自己的心得。即使沒有佐久早前輩那種先天的手腕條件，也是可以進行參考的。”
“大概明白了�！睅r泉一點點頭。
今日的比賽全部結束，兩邊的觀眾也都散的差不多了。
及川徹率先起身，帶著眾人回了酒店。
經歷了極為恐怖的按摩時間后，面色慘白的幾人在酒店提供的會議室先后落座。
入畑教練笑得相當和善，而旁邊就坐著不知道什么時候來的桃井。
“好久不見啊，小桃�！奔按ㄒ餐σ馔獾模@段時間以為青峰本人打起精神，桃井也忙得飛起。
今天桐皇輸給洛山，桃井倒是有空過來了。
桃井哼哼一笑：“哲君的決賽，我肯定要過來啊。”
至于某個黑皮？已經被她甩掉了！
看到后面黑子跟著天童覺進來，桃井直接撲了上去：“哲君——”
黑子大腦放空，還沒從按摩的痛苦中緩過來：“桃井同學，請放開我……要呼吸不過來了�！�
開開心心地挪到了黑子身邊后，桃井直接進入正題，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我整理了一下井闥山梟谷以及音駒的資料，大家面前的就是�！�
入畑教練點點頭：“以桃井提供的資料為新的藍本，我們調整一下明天的首發陣容安排，以及各種情況下的針對性陣容調整�！�
“先從攔網開始……”
為了保證選手的充分休息，這場會并沒有開很長時間，十點半的時候入畑教練就宣布散會。
牛島和天童先后離開會議室，后被叫過來的影山也和與黑子并肩離開。
落在最后的及川徹剛準備推門離開，身后就傳來了入畑教練的聲音。
“對了及川，剛剛有球探過來問過，說看了下午的比賽后他們教練想要和你談一談，我想問一下你的意見�！�
聽到這句話，及川徹原本推門的動作停了下來，直接扭頭看向入畑教練以及旁邊的鷲匠教練。
因為早早在國家隊轉正的原因，牛島若利現在已經定好了未來的去向，畢竟牛島本人也稱得上是這個世代中最有天賦的選手了。
在來參加國體之前，及川就從入畑教練那里得知了牛島在國青隊云雀田教練的牽線下已經保送去了順天堂大學的運動科學科，而且接到了v1聯盟球隊施懷登·阿德勒的邀請。
但像牛島這種在這個時候就已經收到邀請的選手還是少數，像是阿蘭和木兔目前都還沒有定下未來去向。
畢竟后面還有更有權重的春高，在春高之后才會是他們這些三年級真正步入職業的時候。
及川也知道仙臺蛙一直對他有意思，但入畑教練覺得他還有更好的選擇，所以回那邊的態度也一直曖昧不清。
既然現在入畑教練說了，就必然代表提出見面邀請的球探最起碼也是隸屬v1聯盟的。
及川徹壓下心中的激動，讓自己保持平靜地回道：“如果教練覺得可以的話，我可以見一見。”
“好，那我去回復�！比氘x教練點點頭。
在鷲匠教練的注視下，及川徹推開了門，然后無比平靜地走了出去。
看著某個前輩從走出會議室開始就一直站在原地不動，表情還有點扭曲，一副壓抑著什么又不好表達的樣子，黑子有點懵。
“及川前輩？”他輕輕出聲，并伸手戳了戳及川徹。
從來沒有被黑子嚇到過的及川徹愣了一下，雖然并未失態，但從微表情中黑子可以判斷很明顯是被他嚇了一跳。
“小哲？你還沒走？”及川徹眨眨眼。
“嗯，因為前輩一直沒出來。”黑子點頭，略有些擔心地看著及川徹，“是明天的戰術安排出什么問題了嗎？”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及川徹伸手揉了揉黑子的頭：“有你及川前輩在，當然沒有問題，明天的比賽一切如常。倒是……”
及川徹的話在嘴邊停了下來，直到黑子投來疑惑的目光，他才繼續說道：“小哲如果以后打職業的話，會希望和我在一個球隊嗎？”
入畑教練沒有告訴他是哪只球隊想要招募他，感覺是給他留了個驚喜？
至于他自己……首先排除施懷登·阿德勒，其他的看看隊伍情況再說。
黑子愣了一下，并沒有第一時間給出答復。
在腦中仔仔細細思考了這個問題之后，他才抬頭看向及川徹：“如果有及川前輩在的話，肯定會很安心的�！�
“但很遺憾，現階段我還不能確定自己未來的發展，甚至沒有想好要不要留在國內�！�
“如果我有意向，會第一時間告訴及川前輩的。”
及川徹微微一笑：“我明白了，我會期待著�！�
也是，未來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準呢？
黑子畢業是兩年多以后得事情，而且說不定他自己也不會在同一家球隊太久的時間，職業球員也會面臨轉會的問題……
現在還是著眼于當下吧。
不論是對他自己而言，還是對黑子而言，先拿到一個冠軍，才會有之后和球隊談條件的資本。
及川徹走在前面：“小哲你一定要爭氣啊，不要像前輩我這樣……”
大器晚成。
黑子眨眨眼：“冠軍的分量還是很重的吧，及川前輩泄氣了？”
“怎么可能？”及川回頭看向黑子，語氣重帶著一點自嘲的感覺。
“我希望小哲的人生也能像小牛若那樣順遂，為此你需要的不只是高一這一年的冠軍�！�
如果只有開始耀眼，或許就會像國中的影山一樣……給人一種“夭折”的感覺。
但很遺憾，他什么保證都給不了黑子。
北川第一今年的全中打得很難看，包括排球隊主教練在內的教學團隊都被追責，說不定明年就會換新的教練。
雖然及川本人也不喜歡北一的教練，但不可否認主教練的更換會給隊伍本身帶來一定程度的混亂。
作為青葉城西的主要生源地，這其實并不是一個好消息。
想到這里，及川徹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回頭……看看哪里能不能挖點好苗子吧，至少在他畢業之前給后面幾屆注入一些新鮮血液。
“前輩放心吧，我很喜歡青葉城西，渡前輩和矢巾前輩他們也都很照顧我�！焙谧由焓掷×思按◤氐母觳�，讓他回頭看自己。
黑子的眼睛很亮，在略顯昏暗的走廊中依然讓及川徹不由自主地看過去。
“我會努力的，及川前輩要做好回來看我們比賽的準備。”
“當然，一定會是在全國的舞臺上。”
“所以……我們先一起捧起明天的冠軍獎杯吧�！�
“——作為‘我’的開始�！�
及川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有些不受控制地笑了起來。
真是的，這個時候居然被后輩安慰了，他這個前輩做的還真是不合格啊。
長長吐出口氣，及川徹的目光無比堅定：“好，在入畑教練退休之前，讓青葉城西的名字響徹全國吧�！�
“嗯。”黑子點頭。
走廊里安靜了兩秒，黑子忽然說道：“但距離入畑教練退休應該還有好久吧�！�
“或許等及川前輩從職業球隊中退役時候，入畑教練也還在青城執教呢�！�
“……無視這個，”及川徹無奈，“還有小哲，不要拆前輩的臺，我好不容易帥氣一回�！�
“我會努力的�！�
國民體育大會閉幕式前的最后一天。
在上午的季軍賽中，兵庫戰勝大分拿到全國第三，而下午進行的就是萬眾期待的男子排球項目高中組決賽。
【東京都代表隊與宮城縣代表隊的比賽即將開始，請選手入場熱身�！�
已經在選手通道等待一段時間的及川徹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穿著白色的1號球衣率先走向了球場的方向。
“走了，拿下最后一場！”
在無數媒體的鏡頭以及各家俱樂部球探的注視下，代表東京和宮城出戰的球員們依次走進了球場。
這一刻……他們萬眾矚目。
第184章 第一百八十四Q
在教練席前進行完最后的賽前安排后，雙方首發隊員也列隊在場邊站好，準備依次進場。
【首先介紹東京都代表隊伍的首發人員名單�！�
【1號主將，飯綱掌，二傳。曾在少年組帶領隊伍在國際賽事上拿下過優異成績，同樣多次取得過最佳二傳的榮譽�！�
【2號，黑尾鐵朗，副攻。率領音駒高校進入本年度IH大賽，單人攔網能力非常出色�！�
【3號，木兔光太郎，主攻。作為主將帶領梟谷高校連續三年在全國各項賽事中取得優異成績，也是備受矚目的頂尖攻手�！�
【4號，佐久早圣臣，主攻。曾獲全國最有價值選手以及最佳得分員等榮譽，在技術球的領域是當之無愧的頂尖。】
【5號，我妻蒼式，副攻。1米96的身高加上本身優秀的技術與觀察力讓他得以在全國脫穎而出�！�
【7號，木葉秋紀，主攻。作為綜合能力很強的選手多次在比賽中策應隊友，多次讓隊伍轉危為安。】
【6號，古森元也，自由人。有過從主攻轉自由人的經驗，在爆發力上表現非常亮眼，是隊伍防守的重要關卡�！�
跟著桃井以及來看比賽的今吉忍不住感慨道：“嗚哇，東京男排這個聽著真嚇人，感覺每個人都有好幾個頭銜的樣子……”
“是啊……很嚇人的�！碧揖疅o奈笑笑。
她昨天整理資料也整理得頭大，說實話，但從個人生涯履歷來看，宮城隊完全比不上東京那幾所有著深厚底蘊的學校。
但也正因如此，桃井堅信這場比賽能夠給來看的所有人驚喜。
宮城給她的印象大概是那種“分則各自為王”的感覺，所以……在統一戰線上的他們會很恐怖哦。
桃井看向今吉：“說起來，前輩居然沒有和阿大一起去看男籃的決賽啊�！�
青峰當然也想看黑子比賽，但不可否認的是……某個籃球笨蛋直到現在也看不懂排球，最終還是好奇占了上風，跟著諏佐幾個人去了籃球館。
今吉擺擺手：“不，那邊的結果應該沒什么懸念，相對來說我還是好奇帝光的第六人�！�
伴隨著旁邊宮城應援區的歡呼聲，穿著1號隊服的及川徹小跑向教練席，與入畑教練以及鷲匠教練分別擊掌。
【宮城縣代表隊，1號主將，及川徹，二傳。作為主將帶領默默無聞的青葉城西成為今年IH大賽的最大黑馬，并取得全國四強的好成績。】
【發球能力極強，同時作為隊伍的調配員能充分發揮所有人的能力，是隊伍當之無愧的指揮塔。】
【2號副主將，牛島若利，主攻。進攻能力極強，無論托球什么時候過來都能給出扣殺的攻手，是絕對的超高校級王牌。】
【3號，松川一靜，副攻。宮城的攔網中樞，與自由人以及二傳的配合非常出色。】
【5號，巖泉一，主攻。青城的王牌，能力非常全面，與二傳及川的默契極強，是隊伍的另一門主炮。】
【6號，大平獅音，主攻。用絕對穩定的技術成為隊伍的基石，是王牌的左膀右臂。】
【8號，天童覺，副攻。天童選手刁鉆的攔網技術是很多攻手應對不來的。】
電視前的犬岡走緊張地整個人都非常激動：“要來了！黑子！”
另一邊的芝山優生也聚精會神盯著頭頂的電視，眼中也帶著些許憧憬。
手白球彥不理解兩個同級在做什么：“不，這個時候不應該給黑尾前輩應援嗎？”
“黑子可是我們音駒派的！而且是唯一一個一年級啊！”犬岡義正詞嚴。
另一邊的芝山沒說話，只是暗暗捏緊了自己的拳頭。
尤在夜久前輩打替補的情況下，其實看到黑子首發上去讓他有種莫名的激動。
一種……他們的技術本身得到認可的感覺。
【4號，黑子哲也，自由人。黑子選手是本屆大賽中年齡最小的選手，但他個人優秀的防守能力完全不輸其他選手�！�
【同時黑子選手還擁有極為精準的控球能力，曾多次協助隊伍進行進攻調配，毫無疑問是隊伍的“守護神”�！�
黑子踏進球場的時候，不僅是宮城這邊的應援在瘋狂歡呼，連對面東京那邊也有遠道而來的音駒學生在喊。
甚至還有一些沒走的長野以及兵庫人，這幾天的比賽他們已經被打得沒脾氣了。
游客區的桃井扯著嗓子聲嘶力竭地喊著：“哲君——加油——”
場下的黑子被少女的尖叫嚇了一跳，有些無奈地對著桃井這邊揮了揮手。
“啊啊啊啊啊——好帥�。�！”桃井捧著臉整個人都在冒泡泡。
旁邊的今吉默默捂住了臉。
作為堪稱桐皇�；ǖ娜�，桃井本人也是不少桐皇學生心中的女神，完全看不出居然有如此奔放癡漢的的一面……
場中的黑子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好，由裁判確認雙方首發名單是否與之前提交的一致。
抽簽環節木兔出手直接給東京隊抽了個先發回去，而牛島也在及川“我就知道你不行”的目光注視下拿著后發回來。
東京先手派出木兔進行發球，而四號強攻位上是佐久早。
擋在及川徹斜前方，黑子的心情異常激動。
在他記憶中，頭一個讓他覺得“接球太難了”的人就是木兔。
去年IH的時候，他被木兔打得基本沒有還手之力，而他也好奇自己比起那個時候究竟有了多少成長。
木兔不是什么有心眼的人，所以他的發球也沒有刻意去搞什么小動作，直接實打實打了過來。
作為全國頂尖的王牌，木兔本人的力量也是極為恐怖的。
即使沒有牛島那種左撇子的旋轉，木兔也能憑借自己那種一往無前的力量讓發球變得極為難接。
黑子緊緊盯著這球的球路，在球越過球網的時候純堿做出判斷。
——這一球的落點在他這邊。
“我來！”他直接一步跨出，把及川徹讓出來的同時墊向這一球。
但很久沒有和木兔交過手的黑子有些低估了木兔的成長速度，這球力量相當之大，大到黑子完全沒控制住。
一聲重響后，排球直接落向了對面東京那邊。
“抱歉！”黑子迅速出聲道歉。
“機會球！”古森迅速跟上接球。
我妻和佐久早同時從球網的兩邊沖上來，哪個看起來都像是真心實意扣球。
天童放空了自己的大腦，直接遵從自己的直覺撲向佐久早。
因為牛島和佐久早關系很好的緣故，白鳥澤也是和井闥山打過訓練賽的。
佐久早對天童會跟上來一點都不意外，而是極為冷靜地轉動自己靈活的手腕，準備打弧線突破攔網。
天童如同一只猛禽注視著網對面自己的獵物，在佐久早準備對球路做出改變的一瞬間，他向側面直接壓下。
砰！
排球在東京場中直接落地，后排的眾人反應還是慢了一些，沒能追上這球。
倒不如說……佐久早開局就被攔了一球，著實是有些出乎意料。
天童擰著身子，兩根食指指著佐久早：“被~看到了哦~”
佐久早輕嘖一聲，并未理會天童。
這家伙的猜測攔網真的是……一如既往的難搞。
而且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這家伙比起以前更敏銳了，尤其是在針對視線上。
巖泉一抱著排球走到了發球區。
和這幾個超級王牌比，他也知道自己的發球水平一般，所以并未追求一錘定音，而是多少提高了精度，直打向二傳的位置。
作為場上為數不多有國際級別比賽經驗的選手，飯綱直接回避了這一球，由另一邊的古森元也撲過來接球。
考慮到飯綱沒法第一時間就位的情況，古森這球沒有往進攻線給，而是給到了稍微靠后一些的位置，讓飯綱能夠更順手。
“接的好！”飯綱到這球底下起跳，抬手將這球背傳給了后面的我妻蒼式。
全場最高的我妻相當輕松地越過了宮城這邊的攔網，對著前排狠狠扣下這球。
黑子向前撲出救球，但打得偏低。
而前面的大大平獅音也反應過來救球，可惜第二觸依然沒有過網。
牛島救球的速度稍微慢了一些，導致這球在三次觸球之內沒能到對面場中，東京隊再拿一分。
“別在意！下一球！”場邊的入畑教練喊著。
黑子輕輕呼出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
不愧是火力超強的隊伍……這接球的壓力一下子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我妻蒼式不是特別擅長發球，同樣是跳發，但其實和松川的水平也差不多，就是力氣大了點。
巖泉一勉強接住了我妻的發球，但球有些不受控制地飛向另一邊。
但……不到位的一傳從來都不是會讓及川徹放棄的東西。
本不在那個位置的及川徹飛速沖了出去，幾乎是沖刺一般地超過了排球，然后原地轉身高高躍起，抬手碰向這一球。
他沒有那么多時間思考，所以這一球最好的就是給到能夠扎實得分的人。
牛島寬厚的身體在網前躍起，抬手準備扣及川的球。
而同樣猜到了及川徹會托給牛島的黑尾也帶著攔網圍了過來。
眼看著直線被堵死，知道佐久早幾個人攔網能力也不差的牛島并沒有在這種情況下直接對上，而是決定轉變球路打斜線。
但就在這一刻，黑尾瞬間調整自己的姿勢，完完全全攔在了牛島若利的球路上。
“抓到了！”
另一邊的佐久早和木葉也都給出了非常完美的掩護，壓死了旁邊的路線。
砰的一聲，這球打在了攔網上。
不過牛島本人豐富的經驗與反應速度還是讓他在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沒讓這球被黑尾完全壓下去，而是以一種極高的角度飛向了宮城后方的場外。
“救球！”牛島沉聲喊道。
后面反應極快的黑子第一時間向后退了兩步，然后直接起跳，看向自己的上方。
排球高高飛起，遮擋了頭頂的光，只留下了一個黑影。
他伸出手，拼盡全力抓向空中的球。
沉悶的聲音在場中所有人的耳中響起，黃瀨從洛山兩人的包圍下無比強勢地搶到了籃板球。
金色的發絲末尾帶著汗珠，他回過頭，看到了向他圍過來的身影。
“好！搶到了！��！”笠松幸男向黃瀨舉起手，“這邊�。�！”
黃瀨的呼吸很沉重，甚至整個人的反應都有點慢。
好累……腿也邁不動。
昨天下午的比賽為了從紫原手里拿分，他超額消耗了不少體能，導致現在也拿不出萬全的狀態。
但沒有辦法，想要贏過陽泉，他不得不那么做。
假動作晃過面前的根武谷永吉，黃瀨帶著球突破了洛山的封鎖，沖到了赤司面前。
就在這個時候，黃瀨抬頭一瞬間與赤司對上了視線，那雙異色雙眼中的冰冷著實讓他心驚。
那是一種絕對上位者的感覺，哪怕是黃瀨在這個時候都隱隱有些無力感。
赤司一步向后跨出，整個人以一種后仰的狀態伸手碰向黃瀨手里的球。
動作從容而滴水不漏，是一種運籌帷幄帶來的松弛感。
黃瀨睜大了眼睛。
啊……這一球要被赤司斷了。
視野中赤司的手越來越近，而他的余光掃到了另一邊早川充洋有些焦急的表情。
他要怎么贏？真的能贏嗎？
贏過赤司？贏過洛山？他真的有希望嗎？
但是……
他和黑子約好了的。
他要和海常的大家一直贏下去，將以前的帝光眾人打醒。
所以他必須贏，戰勝洛山，拿到冠軍。
然后挺胸抬頭去向那個人……
“黑子！��！”
少年睜大了眼睛，瞳孔中倒影出來的只有球本身而已。頭上的燈光有些刺眼，一時間讓他有些看不清球的落點。
但這種情況……憑借自己的經驗與手感也并非不能應對。
他的手接觸到了球，雖然有些微的差錯，但也足夠他在觸球的一瞬間調整好了。
砰的一聲，黑子手中的球直接飛向進攻線附近，不遠不近，距離掐得非常好。
“這手真穩啊�！焙驁鰠^的古森元也不由得感慨。
他身邊的夜久衛輔哼哼一笑，相當驕傲的樣子：“那當然了，畢竟是我教的�！�
古森嘆了口氣：“就是這樣才會讓人頭疼�！�
宮城的陣容除了牛島若利本身的價值以外，其實最重要的就是及川徹本人那極度清晰的頭腦。
而師從夜久，完完全全以二傳為中心的黑子就成為了能給及川提供完美條件的人。
就像樹和土地，絕對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簡單。
第185章 第一百八十五Q
抬頭看著上方落下的排球，及川用余光觀察著那邊黑尾的動作。
他們和不同時間段的音駒都有過交手，因此他對黑尾本人的行為邏輯還是非常清楚的。
這種情況下……
牛島已經越過大平移動到四號位上，憑借自身無比龐大的存在感將東京隊的攔網撕開了一個口子。
黑尾和佐久早的位置依然偏向中路，等待著二傳托球進行跟進，本質也是二加一攔網的變形。
天童覺也從自己的位置開始起跑，直接移動到了二傳側面一步左右的位置，隨后猛地躍起。
黑尾的那雙如同捕食中貓科動物一般的眼睛盯著及川徹的動作。
就在這一瞬間，他察覺到了及川徹托球的動作重心偏向左手，和平時的感覺不一樣。
這是……二次進攻？
與此同時，救球回來的黑子將自己的位置卡在及川徹身后的動作更加讓黑尾堅定了自己的判斷。
他直接在及川徹的正對面起跳，攔向及川徹。
佐久早同樣選擇相信攔網中樞的判斷，畢竟他自己本人在攔網上的經驗并沒有黑尾那般豐富。
下一秒，及川徹左手作為主著力點，將球直接撥向了在他身后起跳的天童覺。
砰的一聲，面前無人攔網的天童覺將球直接扣了下去，即使黑尾反應及時跟進，但也沒有什么作用。
后排的木兔直接撲過來，可惜沒能救下這一球。
“耶——”天童比起剪刀手，“大勝利~”
黑尾盯著及川徹，整個人都被氣笑了，他這是完全被這家伙利用了啊。
他以為自己足夠了解及川徹，但很明顯及川徹在對人心的掌握上更刁鉆一些。
場邊黑子與松川更換位置，古森也重新回到場上，宮城天童覺發球。
天童的發球沒能拿分，直接被木兔后排的加塞扣殺打斷。
黑子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就被重新叫回了場上。
從開場到現在，兩邊都沒怎么連續得分，比賽的節奏也出乎意料的快。
趁著交換發球員的間隙，看臺的阿蘭感覺自己終于能喘口氣了：“這兩邊都打得太兇了。”
赤木路成跟著點點頭：“感覺手和腿都要斷了�！�
再堅固的盾都有極限，在兩邊進攻性都很強的情況下，很明顯彼此的丟分概率都高了不少。
走到發球區的木葉轉了一下手中的排球，全神貫注準備發球。
應援由井闥山接管其實有一個好處，就是再也沒有人在他上場的時候調侃他了。
什么樣樣通樣樣松，能不能叫好聽點！
就在這個時候，宮城那邊的應援區響起了聲音：“什么都行先生！加油！”
木葉心里一梗，好聽是好聽了點，怎么還是哪里怪怪的？
而且這一聽就是青城的學生，他們之前就是這么稱呼花卷貴大的。
不管了，木兔都沒法直接得分，他盡全力壓住后排的二傳就行。
這么想著，木葉這球非常精準地發向了及川的位置，另一側的巖泉一第一時間上前，伸手墊在了這球底下。
“接得好！”及川徹快步沖向這一球底下，抬手將球托到了牛島面前。
網對面的古森元也全神貫注盯著牛島的扣球動作，在對方扣下來之前捕捉到了牛島視線盯著的球路。
“一觸！”黑尾直接放棄攔網封死，直接轉為一觸。
“碰得好！”古森不著痕跡地松了口氣，前排碰一下就能極大程度地減輕球的力度，接起來輕松多了。
已經在進攻線附近等待的飯綱掌原地躍起，抬手準備托球。
另一邊的佐久早直接挪動到了中路，在網前高高起跳準備扣殺。
飯綱本人對佐久早的信任也相當大，看到他準備萬全也直接托球到了那邊。
宮城的攔網圍了上來。
東京那邊并沒有做什么幌子，所以宮城三人攔網的狀態非常完美。
面對山一般龐大的鐵壁，佐久早完全沒有絲毫畏懼。
他轉動自己的手腕，非常巧妙的將這球的球路變了個方向，直接反方向帶著旋轉如同弧線般從攔網的縫隙中穿了過去。
場下的山形隼人感覺自己有點心梗。
就是這種球，他完全控不明白，能接起來已經是萬幸了。
“我來！”黑子喊了一聲，隨后以極快的速度判斷出了這球大概的落點并移動過去。
這種球確實下手不好控，甚至比起牛島的扣球在旋轉上還要更刁鉆一點。
但很巧的是……他其實更擅長上手。
在佐久早的注視下，黑子直接降低自己的重心，隨后抬起了雙臂，用手掌接觸向這球。
砰！
沉悶的聲音響起，黑子的身體非常穩定，而這球在他的精準控制下穩穩飛向了及川徹的頭頂。
不僅接起，而且給出了非常完美的傳球。
“好！”及川徹原地起跳準備托球。
在黑尾拉高警惕等他托球的時候，他猝不及防送了個二次進攻過去。
排球滾落在地上，讓黑尾臉上的笑容都扭曲了。
這家伙——
音駒的主將此時無比想念他們音駒的大腦，如果研磨在的話，最起碼他們不會被及川徹玩成這個樣子。
網對面的佐久早看了一眼與及川徹擊掌的黑子，皺著眉沉默不語。
之前國青隊的集訓時間在IH之后，基本大家狀態都一般，他這也是頭一次對上這樣火力全開的黑子。
黑子之前手上有傷，給他留下印象更多的是接球的穩定性。
而現在……黑子那手精準的控球著實令人驚嘆。
拿到發球權的牛島走到了發球區。
和大部分對牛島左撇子扣球感到頭疼的人不同，古森雖然也不擅長，但好在還是有足夠的經驗，他在碰到這球的同時控制著沒讓球飛太遠。
木葉下手把球墊到網前，佐久早再次起跳扣球。
而松川和及川配合相當默契，直接限制死了一側球路，并且盡量避免留縫隙讓佐久早抓到，使他被迫往黑子的位置扣。
不過，佐久早并不打算如宮城這邊的愿，他手輕挑，把這球推過了攔網。
黑子第一時間向前撲出，把這球救了起來。
“救得好！”
攔網后退回來的及川徹跟進傳球，把球給了巖泉一。
黑尾作為攔網的老手，完全沒有給松川借手的機會。
松川不甘示弱，直接回敬了一個吊球過去。
后排的古森撲過來救起這球，飯綱組織進攻。
其實東京這邊的戰術比起宮城來說并不算有多豐富，大部分時候是遵從著相信兩個王牌的主旨行動。
而此時佐久早的位置也相當不錯，不出意外飯綱會把球托給佐久早。
但松川幾人也沒太著急起跳。
畢竟……東京隊那邊可是有著一個堪稱“超級大意外”的家伙在。
不出幾人預料，已經轉到五號位的木兔直接大喊了一聲：“球給我�。。 �
在這段時間木兔的折磨下，飯綱已經養成了在木兔要球的時候近盡量滿足他的“良好習慣”。
所以在看到宮城防守配置覺得可行后，飯綱直接把球給了木兔。
“拜托了！”
木兔的身形比起佐久早來說要更為寬厚一些，整個人壓下來的氣勢也相當嚇人，捕獵狀態下的木兔和球場下那個“呆頭呆腦”型貓頭鷹完全不是一個狀態。
即使是有所預料的松川也忍不住有些緊張，但也僅此而已了。
有及川從旁邊策應，兩人繃直身體完全控制住了沒有被打飛，而松川也順利碰到了這一球。
落地的及川徹迅速在身后打了個手勢，隨后自己也后退，和另一邊的大平、后排的牛島幾乎同時發起進攻，只不過及川徹整體的節奏要更快一些。
收到訊號的巖泉一直接后退，抬手把這球接了起來，并給到了松川后面遮擋區的進攻線附近。
而黑子直接幾步上前，在三米線后起跳，抬手托向這一球。
看了昨天的比賽后，東京對黑子與及川搭配的快攻也完全不陌生。注意到及川徹參與進攻、而后面接一傳的不是黑子時他們就已經提高了警惕。
很幸運的，他們猜對了。
面前的攔網如同人墻一般蓋下來，及川徹表情非常冷靜，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排球和預想中一樣在自己的面前停頓下來，給了他那能夠調整的一瞬間。
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驕傲，也有屬于自己那份“不想輸”的理由。
所以……
他的視線在瞬間偏移，挪到了視野中對方的指尖上。
——破局的方法是什么？
黃瀨盯著赤司的指尖，腦中閃過無數種思緒。
赤司的手指距離球的距離越來越近，如果接著往前沖決絕對對會被斷下來。
但是……
在這一瞬間，黃瀨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反應速度。
他學著黑子的樣子，嘗試將手中的球直接打向地面，想要借著地面的反彈把球給到已經沖過來策應的早川。
可就在下一秒，完完全全看穿了黃瀨行動的赤司同樣轉變了自己的姿勢。
他直接強行壓下，在黃瀨身后把這球截斷在半路。
“漂亮！小征！”另一邊傳來實渕玲央的聲音。
黃瀨睜大了眼睛，一瞬間大腦有些空白。
那種強大如同碾壓下來的山峰一般，沉重到讓他無法呼吸。
他鼓起勇氣面對、他嘗試翻過這座從數年前就壓在頭頂的山、他跨出了那一步。
但……現實卻將他的希望摔得粉碎。
能贏嗎？
怎么可能贏？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耳邊響起了笠松的喊聲：“黃瀨！攔住他！別讓他過去！”
原本思緒有些混亂的黃瀨被這道如同雷聲一般的呼喊炸醒。
在赤司略有些意外的目光中，被斷了球的黃瀨直接原地轉身，沖向從赤司那里拿到球的實渕玲央。
沒有猶豫、也沒有迷茫。
黃瀨盯著籃球的位置，追上去準備蓋準備投三分的實渕玲央。
另一邊的笠松也跟上來從旁邊輔助，籃筐下面也有準備好搶籃板的人。
黑子是對的。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在帝光的時候，不論他們這些混蛋做到了什么程度，其實黑子都從來沒有放棄過他們。
而現在，不論他的狀態有多不好，笠松前輩他們都不會放任他一個人橫沖直撞。
這就足夠了。
哪怕他在赤司的眼中和螻蟻沒有什么區別，哪怕他們的拼搏只是無用的掙扎……其實都無所謂。
砰的一聲，實渕玲央投出的球直接被黃瀨蓋了下來。
他們站在這里的理由……除了渴望勝利還有別的嗎？
球直接飛向場外，重重砸在地上，隨后緩緩滾落在場邊護欄的旁邊。
松了口氣的聲音在場中響起，少年的視線從觀眾席上每個人錯綜復雜的表情上越過，最終落在自己身邊的人身上。
——你說對吧？
黑子愣了一下，隨后抬起手伸向及川徹：“前輩扣的好。”
借佐久早的手順利得分的及川抬起手：“那當然，我可是及川大人。”
啪的一聲響起。
眼神無比堅定的黃瀨與小跑過來的笠松擊掌。
笠松狠狠拍了拍黃瀨的后輩：“雖然出界了，但……蓋得好！再來！”
第186章 第一百八十六Q
及川徹扣下的這一球直接打破了一直以來僵持的局勢，順利連續得分。
牛島再次抱著排球走到了發球的位置。
這一次他并沒有選擇從一號位后面發球，而是在中路的后面起跑。
“牛島前輩發個好球！”
深吸口氣，牛島在裁判吹哨后的第五秒將球拋了起來。
他并非不能像之前那樣提高球速，但那需要消耗的體力是很恐怖的。
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他需要去成為隊伍的支柱來保證基本的進攻強度，所以……相對來說保證質量就足夠了。
畢竟打不動的又不止是他們這邊，東京那邊此前消耗也不少。
“我來！”古森元也再次就位接球。
他本人在自由人中也算是少有的大體格，所以在接這種極為沉重的球是還是有屬于自己的優勢的。
“接得好！”飯綱直接原地起跳托球。
在網對面松川等人警惕的時候，他直接將球碰過了球網。
后排的黑子沒能趕上這突如其來的一球，讓對面順利得分。
從地上爬起來，黑子看向飯綱的眼神帶著一點意外。
在他印象里，飯綱前輩使用二次進攻的次數似乎不是特別多，現在倒是莫名的有些活力十足。
而似乎是察覺到了黑子的眼神，飯綱扭過頭回看過來，隨后露出了一個相當爽朗的笑容。
不用當然不代表不會用，只是大部分時候隊伍中的王牌們要比他靠譜不少。
但現在……他承認自己被及川帶得有點熱血上頭了。
飯綱得分后，東京那邊的輪次再轉，佐久早轉到了發球位，而與此同時木兔也轉到了前排。
有兩個超級王牌的好處就是整個隊伍基本沒有空窗期，從始至終都能保持著極強的火力。
相比之下，巖泉本人的能力比起牛島這種超規格的選手來說還是有些差距，但好在及川徹本人豐富的戰術調動能夠彌補這一部分。
看著對面發球區的佐久早，黑子隱隱有些緊張，但更多的還是期待。
佐久早的發球其實和木兔他們這種強發是存在不同點的，反而是強旋轉占了其中更大的一部分，甚至整體球路有的時候幣牛島還要飄的多。
之前對上的時候，他自己狀態不是特別好，而現在他很好奇自己能夠做到什么程度。
在黑子那種相當強烈的注視下，佐久早非常冷靜的卡到了發球時限的最后一秒才拋球。
他不是木兔那種熱血笨蛋，也不會被對面的節奏輕易帶走。不論什么時候都能追求極致且精細的球，才是他應該做的。
宮城現在的站位是三人接一傳的狀態。
有大平擋在牛島身前接球，另一側是黑子和巖泉，盡最大程度保證牛島本人的全局進攻力。
砰的一聲重響，強旋轉的球劃過一條帶弧的軌跡，越過球網砸向后排黑子與大平之間。
這個位置相當刁鉆，不僅容易干擾黑子和大平的判斷，甚至還能干擾牛島后續的進攻的節奏。
“我來！”更近一些的大平直接出聲，隨后側身用手臂接向這一球。
但這球上的旋轉相當難以控制，排球砸在大平的手臂上后，直接彈向了場外。
黑子快跑追上去，撲過去嘗試救球，但最終沒能跟上。
看臺上的宮侑默默豎起大拇指：“不愧是佐久早，這球發得漂亮。”
佐久早的球又沉又轉，而且……真的很難看到宮城那邊接球接得這么狼狽。
及川徹迅速出聲穩定軍心：“別在意。”
一分而已，絕對不能自亂陣腳給對面機會。
黑子扭頭對大平說道：“大平前輩，別讓球飛太遠就行�！�
大平點點頭：“明白了。”
佐久早的第二個發球依然打得是那個位置，但這一次大平獅音直接放棄卸力，轉而將球彈起的方向控制在近距離的范圍內。
“接得好！”黑子直接沖過去，將球墊到了網前巖泉一的位置。
面對對面頗有高度的攔網，巖泉送了個吊球過去。
東京那邊后排的木葉直接撲過來救球，勉勉強強把球接了起來。
“漂亮！”飯綱迅速跟上托球。
還沒等木兔出聲要球，飯綱已經給了一個背快到黑尾面前。
而對面盯黑尾半天的松川直接跟上，硬生生把這球擋了回去。
松川補刀道：“比起那兩個人，還是黑尾的扣球讓人感動�！�
“喂，我聽到了�！焙谖脖砬橄喈攦磹�。
說到底，這種快球還能被反應過來跟上才是最離譜的吧。
青城這幫人……也太警惕了。
后面發球的幾人也都沒能連續得分，很快輪到松川發球。
提示音在場邊響起，影山飛雄作為關鍵發球員替換松川上場。
在這種雙方比分始終咬得很緊的情況下，作為“應當扭轉局面的人”，影山身上的壓力理應很大。
但很明顯，某個排球笨蛋一點緊張感都沒有。
黑子坐在教練席上喝水，場邊的影山已經抬手把排球拋了起來。
影山的發球和及川是一脈相承，雖然本身身體的素質還沒有成長到及川哪種程度，但也絕對不能小覷。
可惜，現在的影山并不是一個“乖寶寶”。
即使在這種大部分人認為“絕對不能出錯”的場合，絕對自信的王者也依然有自己的勇氣與判斷。
尤其是……在得到某些可能性的時候。
影山的發球越過球網，很明顯是像佐久早那樣在越過三米線后轉了一下。
但眼看著這球的落點靠后，高度也降不下來，古森直接喊道：“出界！”
下一秒，帶著旋轉的球直接在靠近底線的位置驟降，砸在了地面上。
裁判探頭看了一眼，最終向著界內舉旗。
場中一片嘩然。
宮侑瞪大了眼睛：“這么完美的壓線？”
隨然從球速上來看不難接，但這種壓線相當容易誤判，而很明顯古森也被騙過去了。
“影山發得好！”候場區的日向蹦著。
東京那邊的古森臉上也有點懵，那個小家伙這么猛的嗎？
從昨天的錄像來看，影山應該更追求球速一些啊。
“抱歉抱歉，是我大意了。”古森迅速調整自己的狀態。
——他有些輕敵了。
影山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場邊坐著休息的黑子，握緊了身側的拳頭。
果然沒錯啊……黑子說的。
【古森前輩的判斷能力很強，但因為長期與佐久早前輩搭檔緣故，讓他在橫向空間的判斷力上更敏感一些，，可以適當嘗試加以暗示誤導�！�
【讓古森前輩覺得“自己的判斷沒有錯誤”就可以了。】
場邊的黑子看著影山準備發第二球，默默收好了自己的水杯以及毛巾。
話是那么說……但將聽過一次的理論轉為實際行動的影山才是厲害的那個。
不過有些幌子用一次就行了，第二次有了準備的話，古森是絕對不會出錯的。
不出黑子所料，影山的第二球就直接被準備充分的古森接了起來，前排的飯綱掌組織進攻，側面的我妻直接超手扣球，順利拿到一分。
影山下場，和黑子交換位置。
上場之前，黑子還是說道：“發得好�！�
“嗯�！庇吧近c點頭。
下一次……他會爭取拿更多分的。
東京隊飯綱發球。
和及川宮侑影山這幾個火力十足的二傳比，飯綱的發球顯得尤其“老實”。
是那種沉穩的刁鉆，即使技術方面并不足夠強，但也給人一種絕絕對對不能掉以輕心的感覺。
一旦露出破綻，必然會被對方抓到。
不過黑子本人本身也是那種沉穩型的選手，滴水不漏的防守沒有給飯綱抓到任何一點機會。
“我來！”
“接得好！”
看著頭頂落下的排球，及川徹直接傳球給了另一邊在四號位后面起跳的牛島。
網對面我妻蒼式帶頭攔網撲過來，擔任形成的鐵壁作勢要將牛島完完全全封死在里面。
木兔和我妻的體格都很大，完全不是那種能夠輕易被打飛的類型。
牛島這全力的一扣雖然打穿了對面的攔網，但也被攔網削減了不少力量，以至于后面防守球員接得很從容。
“接的好！”看著牛島的扣殺被攔網以及古森聯手化解，飯綱也是松了口氣。
另一邊已經后退準備助跑的木兔也大聲呼喚著：“球給我！�。 �
飯綱沒有猶豫，直接把球給了木兔。
憋了一口氣的木兔直接咚的一聲起跳，準備給宮城這邊表演一下扣穿攔網的魄力。
畢竟剛剛被牛島扣穿，他自己也不舒服。
不過很可惜，宮城那邊完全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天童和巖泉兩個人的攔網擋在側面，直接把直線給他留了出來。
攔網的縫隙中黑子的身形若隱若現，另一邊大平獅音滿臉明晃晃的“扣過來”三個字。
一腔熱血無處可發的木兔最終委委屈屈地全力扣了個直線下去。
但底盤非常穩定的大平在準備萬全的情況下根本沒有接丟這球，而是把球平穩地給到了進攻線附近。
拉開到二號位的及川徹直接后退助跑，而空出手的黑子也準備在三米線后起跳托球。
木兔眼睛一亮。
這題他會！
而我妻也做了同樣的判斷，前排三人同時并向及川徹那邊準備攔快球。
但……球遲遲沒有過來。
下一秒，在中路起跳的巖泉一將面前的球種種扣下，直接砸在了東京場地中間，發出了務必沉悶的聲響。
扣空的及川徹眨眨眼，看著擊掌的巖泉和黑子滿臉可憐。
巖泉一對著及川徹豎起了大拇指。
及川牌誘餌，誰用誰知道！
還沒等網對面看熱鬧的飯綱笑出聲，他的耳邊就響起了一個噩夢般的聲音。
木兔：“嘖�！�
第187章 第一百八十七Q
飯綱盯著木兔那略有些“猙獰”的表情看了半天，確認木兔好像沒有進行下一步的打算后才微微松了口氣。
隨著木兔轉去后排，飯綱才徹底放下戒備的心。
現在唯一值得慶幸的點是他們的輪次避開了木兔和天童直接對上，避免了進一步被搞心態。
但不得不說，很明顯宮城那邊防木兔要比防佐久早順手得多。
頭一輪轉位的彼此適應過后，很明顯每一球的拉扯比之前變得更長了。
尤其是已經對雙方進攻節奏以及整體壓力有所適應的兩位自由人，防守成功的概率都直線上升。
“救起來了！”
“掩護掩護！”
看臺上始終在重復著王牌扣球了，被接起來了，攔網封住了，又被救到了的過程。
一口氣吊在哪里不上不下，差點把全身心帶入的阿蘭憋得滿臉煞白。
兩邊的暫停都用過一次用來調整狀態，不過倒是始終都沒有換關鍵發球員。
佐久早的發球局，木兔再次轉到前排。
雖然木兔沒有直接表現出來，但飯綱也能隱隱察覺到木兔狀態并不算好的事實。
因此他并沒有選擇完完全全將進攻的主導權交給木兔，而是選擇了自己信任一些的佐久早去選擇后排的戰術。
飯綱的選擇相當理智，而佐久早也完全沒有辜負這份信任，也接連拿下了不少分。
直到木兔轉到二號位的時候，他才頭一次出聲要球。
飯綱終究還是猶豫了一下，而這種猶豫在球場這個瞬息萬變的地方顯得尤為突出。
“這邊！”
聽憑自己第一直覺判斷的天童直接追向了二三號位之間的我妻，同時為了避免被完全超手做好了進行觸球的準備。
可惜下一秒，飯綱手中的球越過中路的我妻，給向了沖過整個球網橫向移動到三四號位中間的木兔。
巖泉和及川警惕著后面佐久早的后排進攻，所以攔網的位置整體靠近四號位，完全沒有擋住應該擋的球路。
“�。〔洛e了！”撲錯位置的天童大喊一聲，而無比強勢的木兔也在及川徹與巖泉一那邊助跑起跳。
咚、咚、咚。
沉重的腳步聲如同黑子此時劇烈跳動的心臟，隨后劇烈一顫，那個身影已經拔地而起。
黑子睜大了雙眼，瞬間感覺自己看到了什么極為刺眼的光。
那是黑子見過最耀眼的光芒，讓人挪不開視線。
——如同太陽一般。
眼看著黑子好像有些走神，以為他是有些體力不支的大平獅音心下著急。
但下一秒，在木兔扣下這球的同時，黑子也跟著動了。
砰！砰！
接連兩聲重響響起，木兔的扣球重重砸下，擦著攔網的邊緣以直線的形式扣了下來。
而緊接著就被撲過來的黑子用手臂穩穩打了起來，不偏不倚，直接飛向了及川徹。
下落狀態中的木兔瞪大了眼睛，表情中帶著濃濃的不敢置信。
“接得好！”及川徹大喊一聲，直接起跳準備托球。
在我妻與木兔幾人追向后排進攻的牛島時，及川徹直接把球想著巖泉一那邊傳了過去。
在木葉撲過去的同時，及川徹這球在抵達巖泉一面前之前就已經過了網。
意識到不妙的木葉下意識伸腳去救球，但自己重心一偏，不僅沒救到，還讓自己摔在了地上。
哨聲響起，宮城再拿一分。
在飯綱寫滿拒絕的眼神中，木兔最終還是開了口：“飯綱……之后不要再給我托球了！”
飯綱的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看向場邊的赤葦尋求幫助。
他們井闥山當然也有難搞的家伙。
不過……即使他和某個人當了這么長時間隊友，也不代表他能順利處理木兔這種。
說到底，這兩個家伙完全是不同類型��！
木兔這又是再鬧什么脾氣？
感受到自家主將的迷茫加求救，井闥山的教練最終還是把最后一次暫停用掉了。
暗路教練盯著失魂落魄的木兔：“你又怎么回事？之前的狀態不是挺好的嗎？”
明明昨天都說好了今天盡量不要給飯綱他們添麻煩，甚至赤葦也給木兔做了可能碰上天童的心理輔導，最后居然還是變成這樣了。
“因為……黑子真的很帥啊！”木兔相當委屈。
飯綱差點把手里的水杯捏爆。
居然是這種原因嗎？！
下一秒，木兔的聲音接著響起來：“我根本沒能拿幾分啊，每一次都浪費了二傳的托球……”
聽到這句話的飯綱忽然愣住了。
那邊的暗路教練還在教育自家的大齡兒童隊長，而飯綱回過神之后直接抬腳走向了木兔。
旁邊的赤葦絞盡腦汁思索著這個時候應該怎么處理，總結出一套話術后，他還沒開口就被飯綱出聲打斷。
“抱歉，木兔�！憋埦V在木兔身前站定。
梟谷眾人聞言都是一愣，同時用迷茫的眼神看向飯綱掌。
飯綱直接說道：“我的托球有點太粗暴了，之后我會稍微調整一下的。”
他搭檔最多的還是佐久早，在國家隊打比賽的時候也很少會遇到木兔這種簡單到無比純粹的攻手。
他其實下意識把木兔當做佐久早用了，木兔的技術球確實也很厲害，但本質上和佐久早卻不是一個風格。
木兔需要的是比給佐久早更細膩一些的傳球，也需要更進一步的信任。
看著飯綱離開，赤葦扭頭看向木兔：“總之，就是這樣�！�
“木兔學長也不用在意其他的事情，只要像平時一樣就可以了，畢竟及川前輩對你很熟，針對你比針對佐久早簡單�！�
木兔眨了眨眼。
赤葦抓住機會繼續說道：“倒不如說，在這種情況下木兔學長還能扣出那樣的球已經很了不起了�！�
“而且……那邊的后輩也很憧憬木兔學長�！�
赤葦的手指越過球網指向正在教練席上偷偷看這邊的黑子，而被發現的黑子裝作什么都沒發生一般重新看向正在說話的及川徹。
木兔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赤葦還想說什么的時候提示音在耳邊響起，暫停時間結束了。
飯綱還沒有調整好自己的狀態，但萬幸的是木兔已經轉去了后排，而發球也沒出什么錯。
雖然被對面接起打斷，但也是個非常標準的強發。
佐久早穩定的表現還是穩定住了局面，也給了飯綱調整的間隙。
但很明顯時間上已經來不及了，宮城已經拿到了局點。
與此同時木兔最后一次轉到前排四號位。
四號位強攻是每一個王牌肩膀上承擔著的責任，從邊路為隊伍打開局面就是他們應該做的事情。
飯綱也清楚這一點。
如果想要破局、去激活整支隊伍的話……現在還毫無疑問就是最好的機會。
佐久早的發球被黑子接起，但旋轉過強的球直接飛到了球網邊緣。
為了避免觸網，松川第二觸就將球送了過去。
后排的古森第一時間撲過來，在前排把這球勉勉強強救了起來。
飯綱小跑兩步追上這球，第一時間給了已經在助跑的木兔。
咚的一聲，木兔在網前躍起。
后排的黑子緊緊盯著木兔的動作，隨時準備去接球。
正如黑尾和夜久說得那樣。
作為自由人的他毫無疑問應當是奔流不息的血液，為二傳源源不斷地輸送氧氣。
無論什么身后，他都絕對不能停下自己的腳步。
畢竟……一傳就是隊伍的生命線。
砰得一聲重響，木兔竭盡全力的暴扣被幾乎跪在地上的黑子穩穩接起。
排球高高飛起，隨后落向前排進攻線附近。
即使光芒再強，作為影子的黑子也有信心去包容一切。
被后坐力帶著跌在地上的黑子迅速爬起來，隨時準備防守攔網打回的球。
看臺上的宮侑抿著嘴：“啊，就是這個感覺�！�
讓人又羨慕……又生氣。
“漂亮！小哲！”
即使嘴上說著不喜歡，但在最最重要的局點，及川還是選擇把球傳給了牛島若利。
二傳是大腦，而攻手就是其手腳。
即使再合不來，及川徹也承認牛島是一柄相當鋒利的刀。
牛島的身形在球網的一側高高躍起，將二傳托過來的球穩穩當當的扣下。
不浪費二傳托過來的每一個球，這也是牛島作為王牌的信念之一。
伴隨著排球砸落在地上的重響，場邊的計分器跳動。
黑子長長松了口氣，放松下來后，略有些疲憊的他用手撐住了自己的膝蓋。
計分板定格在東京23:25宮城，兩側大比分0:1，他們率先拿下了一局。
“打得漂亮！下一局繼續！”及川徹伸手拍著黑子的后背，隨后一把將他撈起來帶到場邊列隊。
“是�！焙谧狱c頭。
“嘟——”
長長的提示音在所有人耳中響起，如同生命的計時，握住了所有人的心弦。
賽場的兩端，一面是歡呼與激勵，一面是安慰與鼓舞。
計時板的倒計時從00:00重新變回10:00，而兩側的比分定格在京都19:14神奈川。
列隊的間隙，笠松伸手拍了拍黃瀨：“別在意，下一局扳回來！”
“嗯！”黃瀨眼中斗志滿滿。
看臺上的青峰忍不住側目：“黃瀨那小子今天火氣怎么這么大？”
和之國中后期那種隨便玩玩的感覺完全不同，變得有點像……阿哲了。
球場另一邊的赤司收回看向黃瀨的視線，毛巾下的頭垂下，眼神看向自己的手有些出神。
直到另一邊的黛千尋有些迷茫地出聲喊他，他才緩緩抬起頭。
赤司聲音十分穩定地說著：“沒事兒，勝利屬于洛山�！�
黛的表情更迷茫了。
這句話……比起說給他或者是說給洛山其他人，感覺更像是赤司說給自己聽的。
真奇怪。
第188章 第一百八十八Q
看著好像在爭論什么的東京隊那邊，巖泉一看向身邊盯著那張表發呆的及川徹：“對面開局應該還會保證佐久早在四號位吧，我們調一下輪次，讓天童盯木兔？”
如果對面不打算換二傳的話，飯綱肯定還是偏向使用佐久早的，但不排除對面可能會換赤葦上來調整木兔的狀態。
說到底目前木兔的狀態本身就已經不好了，以平時井闥山的風格來看，讓其他主攻手換掉木兔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上一局木兔堅持到比較后期才心態失衡，整體隊對東京那邊的影響有限。
但他們完全可以在第二局乘勝追擊，一口氣將東京的一半火力打滅。
及川徹思考了一會兒，在自己心中權衡了一番后，將天童調到了開局一號位的地方。
提交完之后的輪次表后，及川信心滿滿地看向黑子：“小哲，一會兒開局轉位后可以適當給我傳球，我來試試黑尾�！�
黑子點點頭：“好�！�
有大平獅音和巖泉一在，他其實壓力也沒有那么大，如果不是那種強力的暴扣，他完全能夠空出手來處理二傳。
已經在腦中描繪出下一局大概情況的及川徹在站上自己的位置的一瞬間傻了。
等等，站在自由人位置上的哪個是誰？
木兔怎么開局在前排？
網對面的夜久對著黑子揮了揮手，滿臉都是笑容，扭頭看向及川徹的時候就迅速變了一個表情。
在四號位上的木兔表情有些嚴肅，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正好和及川徹隔著一個松川的黑尾露出一個相當挑釁的笑容：“驚喜嗎？”
及川徹咬牙切齒：“太驚喜了，真是辛苦你們想出這種辦法……”
該死，他的計劃完完全全錯位了。
發球位上的佐久早抱著排球思索了幾秒，眼神掃過對面宮城眾人的站位后，在裁判吹哨后幾秒直接抬手將手中的球拋了起來。
黑尾的雙手抱在腦后，進行視線遮擋的基本工作。
而他同樣在觀察著宮城的一傳。
黑子的實力已經毋庸置疑，最好的選擇是避開他，然后直接靠發球直接得分。
一般來說都會這么選擇吧。
宮城后排，和巖泉一左一右準備接一傳的黑子靜靜看著佐久早的動作。
很遺憾，黑子清楚地知道佐久早這種類型的人是什么樣的。
理智，但也有著獨屬于他自身的自信，在這種時候是絕對不會“逃避”的吧。
排球越過球網，帶著劇烈的旋轉在越過三米線后砸向黑子面前的位置。
黑子直接抬起手臂，側過身，用手臂正面去接這一球，
排球打在他的小臂上，但上面帶著的外旋讓這球直接從黑子的手臂上“擦”過去，而后落向場外。
佐久早開場的強勢發球直接為東京隊拿下一分。
“好！”
“佐久早發得漂亮！”
“再來一球！”
黑子收回看向排球的視線，直接說道：“抱歉。”
另一邊被巖泉一擋住的及川徹微微皺眉。
佐久早的發球固然難以處理，但現在更麻煩的是黑子的體力儲備可能有些跟不上。
尤其是……在對面有兩個同樣實力強悍的自由人可以交替使用的情況下。
一旦黑子的防守水平降下來，他們也會被迫把整個進攻的節奏降低，而東京就完全沒有這種顧慮。
黑子不清楚及川徹在擔心什么，只是垂眸思考著佐久早的發球。
可能其他人看不清楚，但真正上手接了這球的黑子知道，他之所以沒控制住，是因為佐久早的發球和之前比起來變了個旋轉方向。
因為黑尾的遮擋，他這個角度完全看不清佐久早扣球時候手腕的動作。
只能靠臨時反應了嗎……
拿下第一分的佐久早表情依然很平靜，接過場邊丟過來的球后再次走到發球的位置上。
黑子接丟發球，壓力最大的人是巖泉。
他沒把握去接黑子都接不了的球，當然擔心自己被盯上丟更多分。
幸運的是，佐久早完全沒打算放過黑子。
或許是想要通過擊潰自由人的方法來打擊宮城的整體防守，佐久早的第二球仍然打向了黑子。
球速很快，球上的色塊在這種快速旋轉下也連成了一片。
哪怕動態視力很優秀的黑子也根本無法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分辨清楚球的旋轉方向。
要放棄嗎？
隨便接一下，讓球重新飛上去，交給巖泉前輩處理？
不，如果這樣，他站在這里的意義就消失了。
作為青城這棵大樹的根系，黑子很清楚自己要做的是什么。
僅僅零點幾秒的時間，黑子已經迅速做出了判斷。
在場中所有人的注視下，他向后退了一步，直接抬起手主動迎向這球。
他的下手接球需要提前判斷一下旋轉的方向，才能更好的卸掉力與旋轉。
而他更熟悉用手掌觸球，哪怕只有觸球的瞬間……只要能夠抵住那沉重的力，黑子有十足十把握可以控制球的落點。
砰�。�！
下一秒，黑子整個人向后仰去，直接摔在了地上，而排球卻高高飛起，幾乎要飛上天花板。
及川徹沒有絲毫猶豫，早在黑子準備接球的時候就直接沖向了前排進攻線的位置。
不論結果如何，他始終都相信著球會過來這一件事。
“接起來了！！！”看臺上的桃井直接激動得站了起來。
后面幾排的赤木路成也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看得我手好疼�！�
這是多強大的手腕啊……
前排的及川徹飛速給了個又平又快的球到牛島面前。
因為作為攔網中樞的黑尾開局在二號位附近，牛島橫向拉開的位置讓對面東京隊的防守陣型轉變慢了一些，他這球直接擦著木兔的胳膊扣進了對面場中。
后排的夜久直接撲過來，把牛島這個球路很好判斷的球救了起來。
“上來了！跟進！”
前排的飯綱原地起跳準備托球，同時用余光觀察著宮城那邊的防守配備。
和對面依靠及川徹的頭腦以及配合達成的后排二傳插上、前排三點攻不同，飯綱本人其實更擅長自己在前排時候的戰術。
與宮侑那種技術強到讓人眼花繚亂的二傳不同，飯綱的長處在于他“扎實”的二傳。
不論一傳如何，能給出讓攻手發揮自己百分百實力的球就夠了。
邊路的木兔大步助跑向網前。
他一句話都沒有說，但飯綱卻能夠無比清楚地感受到那種幾乎要將他吞沒的“欲望”。
球給我。
不要忽視我。
我來扣穿對面。
木兔擅長的是什么球？
飯綱其實很清楚。
佐久早擅長借手與各種球路變化，木兔卻要更簡單直接一些，二者之間是存在本質區別的。
飯綱沒有那么多和木兔搭檔的經驗，也不具備及川徹那種堪稱洞察的才能。
他按照赤葦所提供的訊息去打，在遇上今天這種對手之前都無往不利。
不過很明顯，現在那來源于赤葦個人體悟的訊息已經不夠了。
畢竟那是赤葦京治的，不是他飯綱掌的。
宮城比他們以往碰到的任何對手都要更強。
想要沖破那種防守，木兔需要更長的反應時間，也需要更為精準的二傳。
一般情況下來說，飯綱已經做到他能做的最好了。
但好在，他們此行帶了一個能夠拔高他能力閾值的自由人。
排球從上空落下，不偏不倚地落向他的位置，連半步都不需要他移動。
飯綱沉下身體，原地高高跳起，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跳得更高。
他跳得越高，球路就越短，能給木兔帶來處理攔網的時間就越長。
離網悄悄遠點，再悄悄高一些……
——這就是此時此刻木兔需要的托球。
網對面牛島和大平同時沖過來，堵死了木兔扣直線的球路。
木兔睜大了眼睛，視線的盡頭是準備向中路撲的黑子。
排球在拋物線最高點的停滯在這一瞬間非常明顯，仿佛周圍的所有事物都變慢了一般。
而代表勝利的球路在這一刻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是那般清晰明了。
砰的一聲重響，排球以極小的角度從攔網前面飛過去。
幾乎越過整個球場，最終砸在了靠近三米線的位置。
比分跳到2:0，東京開局拿下兩分。
“哦哦哦�。�！是超級小斜線！”候場區的日向直接蹦了起來。
“真帥啊。”另一邊正在教練席上休息的古森哈哈笑了起來。
黑子從地上爬起來，抬頭的瞬間與木兔對視。
這一球扣得太漂亮了，避開了攔網，直接打在了他們唯一的防守盲區。
“木兔前輩，很厲害�！焙谧娱_口說著。
原本沒什么動靜的木兔在黑子注視下猛地后退兩步，差點撞上夜久。
他張了張嘴，最終試探性問道：“真的？”
“嗯。”黑子點頭。
“比你帥？”木兔追問。
“比我帥氣很多倍。”黑子接著點頭。
“比及川帥？”木兔繼續問。
“嗯……或許？”黑子用眼神給予木兔肯定。
木兔再次后退兩步，他看了看場邊的赤葦，又看了看另一邊的飯綱。
無視及川徹的滿眼嫌棄后，他整個人彎下腰，后背似乎是在壓抑什么的顫抖著。
最終，他仰天大笑：“HEY～HEY～HEY～”
“果然我就是最強的！��！”
及川徹抗拒地轉過身：“嘖，麻煩起來了。”
倒是給他老老實實抑郁長蘑菇�。�
那邊的貓頭鷹現在……
太刺眼了！
黑子表情呆滯曬太陽的時候，網對面的夜久抬起手，對著黑子指了指自己的手腕。
回過神的黑子感覺自己后背一涼，連忙比了個OK的手勢。
他手腕很好，打籃球已經練出來。
所以……夜久前輩不要再用這種眼神盯著他了。
好嚇人。
第189章 第一百八十九Q
接過場邊遞過來的排球，佐久早準備發第三球。
說實話，開局能拿到兩分屬實是在東京隊的意料之外。
尤其是忽然找回狀態的木兔，那球扣得實在是漂亮，甚至可以說那球帶來的氣勢本身要比得分更重要。
飯綱輕輕吐出口氣。
這種感覺他倒是不常有，畢竟井闥山整體氣氛還是很嚴肅的，很少會有木兔這種直腦袋。
現在倒是……難得的有些熱血沸騰了。
裁判吹哨示意發球。
佐久早這一次沒有再盯著黑子，畢竟知道黑子能接這種球后，始終盯著他就沒有那么大意義了。
看著排球轉向自己的位置，巖泉一直接果斷往旁邊一撲。
他做不到像黑子那樣給出穩定到那種程度的一傳，所以只要保證能接起來就行，后續黑子或者及川徹會處理的。
這也是屬于青葉城西眾人的默契與彼此信任。
砰的一聲，佐久早的發球在落地前輩巖泉一送了起來。
巖泉幾乎是和接球同一時間喊道：“抱歉！救球！”
另一邊的黑子第一時間追上去，隨后抬手將球穩穩送到了網前牛島面前。
這種時候把球給牛島是最穩的，畢竟這球說白也是漏洞百出，完全沒有戰術發揮的空間。
牛島直接起跳，頂著東京三個人的攔網將這球重重扣了下去。
沒有二傳的先期鋪墊干擾攔網，牛島也清楚自己這球的壓力要更大，所以扣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認真。
一聲重響過后，排球打在飯綱的手指上，隨后彈向后排。
“碰到了！”
夜久在看到這球彈起的一瞬間就動了，在第一時間追上了已經飛到場外的球。
有飯綱的觸球削減了力量，這球就不難接了。
排球穩穩落向前排進攻線附近，飯綱直接原地起跳準備托球。
但在手接觸排球的一瞬間，他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二傳飛出去的時候，及川徹表情也是一變。
——這球好像要飛過頭了。
排球完全沒有再應該扣球的點停下，準備扣球的木兔整個人都是愣了一下，差點和這球錯過。
幸好他反應夠快，直接在下落過程中伸出手臂把這球墊過了網。
后排的黑子直接撲過來，從牛島和大平之間救起了這一球。
及川徹沒有任何猶豫地跟上托球，傳了個快球給松川。
松川壓線扣球得分。
與此同時場邊提示音響起，東京示意暫停。
“怎么回事？”巖泉一有點懵。
剛剛飯綱的托球忽然就變形了，那么大的失誤怎么想都不對勁。
及川徹皺了皺眉：“可能是攔網傷到了�！�
剛剛牛島那球可是實打實扣下去的，如果粗估牛島的力量確實有可能直接挫傷。
另一邊夜久伸手拍著飯綱的后背：“沒問題的，你去醫務室處理一下，赤葦會頂住這段時間�！�
飯綱點點頭：“我知道的，我相信你們。”
他們這些人平時在地區的決賽上打得兇，但也正因如此，他們對彼此的實力非常清楚。
——而且無比信任。
而且這個時候受傷很難辦，國體結束馬上就是春高預選，不好好處理也是對自己隊伍的不負責。
暫停結束，重新站在場上的二傳已經變成了赤葦京治。
“果然，對面換人了。”及川徹看著飯綱在領隊陪同下走向選手通道，說不上是什么感覺。
黑子眨眨眼，從及川徹的語氣中多多少少還是能夠察覺出“不開心”的情緒。
對于二傳來說，手指的很重要的，看到任何一個二傳受傷……想來及川前輩都不會很開心吧。
赤葦京治對場上眾人點了點頭，最后調整自己的狀態準備迎戰。
論技術、論經驗，他都比不過飯綱前輩。
但只有一樣他絕對不會輸。
——與自家王牌之間的默契。
牛島抱著排球走到發球的位置，等待裁判吹哨。
在聽到哨聲后的第一時間，牛島就將排球高高拋起，沒有給東京隊任何一點喘息的機會。
沉重且特殊的左撇子發球打向夜久和木葉之間的位置。
夜久一步踏出，迎向這球：“我來！”
他對牛島的發球雖然不熟，但也完全說不上陌生。
畢竟之前在國青集訓的時候他沒少接，對左撇子到底是怎么處理的旋轉相當清楚。
排球打在夜久的手臂上，下一秒就高高彈起落向赤葦頭頂上。
赤葦愣了一下，隨后直接原地起跳準備托球。
和音駒打過那么多次球，他真的一次都沒見過研磨跑動。
而直到這一刻，他才無比清楚地感受到了研磨在音駒過得是什么日子。
這種一傳……絕絕對對會把二傳慣壞的吧！
赤葦做出二次進攻的假動作后，以極快的速度把球給到了木兔面前。既然現在是他在場上，他當然給木兔創造最舒服的進攻條件。
大平被赤葦的動作晃了一下，另一邊的松川直接越過他攔向木兔：“這邊！”
反應過來大平和另一邊稍遠的及川徹并過來，三人擋在木兔面前。
但宮城的攔網畢竟不是萬全狀態，木兔瞬間就抓到了破綻，直接把球扣向了大平的手指。
砰的一聲，排球高高彈起飛向觀眾席，沒有給黑子留救球的機會。
“漂亮�。�！”赤葦和身邊的木兔擊掌。
扭頭看了一眼黑子，及川徹直接向教練示意暫停。
入畑教練看到及川徹的動作后沒有任何猶豫地申請了暫停，眾人迅速回到教練席旁邊。
“怎么暫停了？”看臺上的阿蘭一愣。
飯綱下場，現在是宮城翻盤的好機會。拖得時間越久越不利，畢竟飯綱隨時可能回來接管比賽。
宮侑摸著自己的下巴：“那個梟谷的二傳，手很穩，而且假動作也做得非常漂亮�！�
單從剛剛那球看，赤葦的整體素質應該不比飯綱差多少。
而且兩人的路數很明顯也是差不多的，不會像換了及川那種直接變了個風格。
即使飯綱不回來，想來東京整體的節奏也不會受到影響。
畢竟東京陣容的重點是兩個主炮，二傳主要去使用誰差距都不大。
“感覺主要是想打斷一下東京的節奏吧，”宮侑接著說道，“而且那個換上來的副隊長和木兔的配合……狀態非常好�！�
正如宮侑所說，及川徹叫的暫停當然有打斷對面節奏的意思，但更多的還是想在調整一下開局就錯位的安排。
及川徹一邊喝水一邊用余光觀察著東京隊那邊：“對面的節奏很明顯慢下來了，而且小京治和小木兔的手感相當不錯啊�！�
上一局兩邊都打得很快，每一球都不會拉出太長的時間。
相比之下，東京那邊在自由人換了夜久之后很明顯打得更穩了，一傳的質量也上升了不少。
黑子的認真思考了一下，最終輕輕開口道：“夜久前輩的接球……其實要更安靜一些。”
這個形容說不上有多具象，但同是在場上與那兩位自由人交過手的人，宮城眾人多多少少都能明白黑子的意思。
夜久的力量有限，所以在面對很多重扣的時候表現不如古森，但夜久的優勢在于其絕對穩定的接球、以及夠快的反應速度和自身速度。
只要能夠接起來，夜久就能將球完美地送到二傳頭頂上，給予二傳最大限度的發揮空間。
思索了片刻，及川徹直接看向瀨見和牛島幾人：“用強發直接壓夜久吧，球速太快他控不住的。”
夜久的觀察力相當優秀，跳飄和下手發球這種對夜久威脅度不大。
他們最好的方法還是針對夜久本身力量不夠的缺點，讓他接不起來就行。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夜久力量絕對不夠的……
因為之前有一次黑子和夜久掰手腕，夜久不到一秒就被黑子摁倒了。
倒不如說，哪怕在自身條件劣勢到這種程度的情況下，夜久始終都能控住超出自己能力范圍內的球……實在是太可怕了。
牛島點點頭：“嗯�！�
音駒……白鳥澤確實不熟，甚至在今年音駒和青城那場比賽之前，他都不知道他們這屆居然有如此優秀的自由人在。
簡單改了一部分后續的戰術重點后，眾人重新回到了場上。
黑尾的發球局直接被打斷，而大平的打球局宮城這邊直接換上了瀨見進行發球。
開局佐久早拿的那兩分影響還是很大的，他們必須盡快追回來，一直被東京那邊壓分就糟糕了。
站在發球區，瀨見肉眼可見的有些緊張。
這可是……全國總決賽的舞臺。
其他人還能像平常一樣就很奇怪吧！
說到底，他總感覺隊伍里有些人完全沒有自己是在打總決賽的認知。
但緊張歸緊張，瀨見也絕對不會再發球這件事上出現失誤，畢竟這是他最大的武器了。
他的發球質量非常高，而且按照及川徹之前說得試探性打向了夜久那邊。
夜久對瀨見不熟，所以相當保守得選擇了魚躍。
瀨見的發球終究還是在夜久的估計之外，這種接得有些偏了。
赤葦快跑兩步追上這球，抬手把球傳向木兔那邊。
但這球最終的目標并不是木兔，而是越過他給了我妻蒼式。
我妻的扣球被黑子漂亮接起，瀨見直接從后排插上，抬手進行二傳。
前排的及川三人同時打動進攻，最終后排加塞的牛島順利扣球得分。
“好�。�！”
“宮城這幫二傳真離譜，隨便抓上來一個都能打后排插上�！笨磁_上的宮侑齜牙咧嘴。
這對二傳要求很高的！
“真恐怖，簡直不是人�！睂m治面無表情，把自己雙胞胎也罵進去了。
第190章 第一百九十Q
排球重新丟到瀨見這邊，讓他準備發第二球。
趁著吹哨前的空檔，網前的赤葦第一時間回頭看向夜久：“前輩，不用在意我，我能跟上的。”
他不是研磨，能夠快速進行跑動接應也是他的優勢之一，這種強發沒有必要追求那么高的準確度。
夜久愣了一下，最后露出一個相當自信的笑容：“不，你放心就好了�！�
哨聲響起。
對面的瀨見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抬手將球拋了起來。
剛剛的手感很好，那就繼續保持壓制自由人的狀態就好……
排球被重重扣下，越過球網再次砸向夜久那邊。
雖然佐久早并不是牛島那種全程基本不接一傳的主攻，東京也是三個人在后面。
但其實還是夜久和木葉兩人處理一傳，基本不用佐久早動手。
瀨見這球瞄得是夜久和佐久早中間的那個位置，雖然歪了不少，但也足夠那邊混亂一段時間了。
佐久早用余光看了一眼已經開始移動的夜久，果斷后退兩步準備助跑。
“我來！”夜久喊了一聲后，直接一步撲過來墊在了這球底下。
他當然知道不是所有二傳都是研磨，也清楚赤葦有能力去處理一傳的失誤。
但從他個人的角度來說……他并不能接受經自己手的一傳出問題到那個程度。
而且，他知道自己能力范圍，他能做到。
砰的一聲，夜久魚躍過去接到了這一球，并穩穩當當送到了進攻線附近。
“好一傳！”赤葦對夜久會給出這種完美一傳也并不意外。
畢竟……是音駒的自由人啊。
“木兔學長！”上一次我妻的扣球已經讓宮城提起了警惕，所以前排的赤葦在這一刻也沒有像之前那球一樣做假動作，直接給木兔傳了一個位置高度都堪稱完美的球。
為什么他在明知道自己技術不如飯綱的情況下還敢對夜久說一傳可以隨便？
——因為在他身邊的人是木兔。
從去年春天加入梟谷成為二傳替補的時候開始，他幾乎每一天都被木兔拉著加練，也因此成為了小見他們眼中的“怪人”。
他或許和其他人的配合沒有這么嫻熟，但木兔擅長的球……他閉著眼睛都能托出來。
木兔的身影出現在赤葦的視野中，寬厚的臂膀幾乎遮蓋了對面上方的頂燈。
砰的一聲重響，赤葦托出的球被木兔狠狠扣下，直接打穿了及川徹和巖泉一兩人的攔網。
赤葦喜歡看木兔在球場上意氣風發的樣子，這種心情只有當事人自己能夠明白。
但其實……也并非完全無法去共情。
看臺宮城應援區第一排的白布賢二郎拿著喇叭低頭看著場中后退準備助跑的牛島若利。
重新走上球場的黃瀨用余光觀察著看臺上的青峰大輝。
——憧憬一個人的心情是怎么樣的呢？
排球砸向牛島的前面，瀨見第一時間就位將這球接了起來。
他的一傳水平遠遠達不到黑子他們那個程度，但也是勉強傳到了進攻線附近，以及川徹的能力完全能夠處理。
尚有距離的及川徹在看到黑子給他的手勢之后直接后退兩步，向著網前起跑準備起跳扣球。
黑子將自己的位置卡在巖泉一的后面，仗著自己體型比較小，利用巖泉一擋住了自己托球的動作。
雖然在進攻線內這片不夠寬闊的的場地中沒有辦法完全將自己藏起來，但能夠讓對面看不清他的托球目標就已經足夠了。
我妻蒼式頭上一瞬間冷汗都下來了，他看不出對面要給誰托球，而現在宮城那邊前后加起來有四個進攻點……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黑子手中的球就已經以最短的距離撥給了巖泉一。
巖泉一抬手將這球扣了下去，壓著邊線砸到了赤葦身后的位置。
這球不是負節奏的快攻，但卻類似于籃球的空中接力。
巖泉當然做不到全身心相信其他二傳。
但他和黑子一起去青城籃球館打籃球的次數不少，對于黑子的能力，或許他比及川徹還要更清楚一些。
而且……他和及川徹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幼馴染，他比任何人都要相信及川徹。
及川說他可以相信黑子，那他就愿意去相信這個如同奇跡一般出現在青葉城西中的小家伙。
原本以為自己發球局就此為止的瀨見愣了一下，隨后大喊一聲，和身邊的牛島擊掌。
“好！��！”
“托得好，小哲。”雖然扣球的不是自己，但及川徹也伸手和黑子擊了掌。
黑子眨眨眼，最終抬起手：“是及川前輩教得好�！�
沒等巖泉一補刀，另一邊的松川已經出聲吐槽道：“那個是影山教的，影山�！�
“啰嗦！”及川徹抗議。有什么區別，要不是他罵了影山，有些人到現在和被蒙在鼓里找不到方向。
看著及川為自己據理力爭的樣子，黑子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個弧度。
——憧憬一個人的心情是怎樣的？
對于黑子來說，或許是曾經籃球場耀眼的光，也或許是眼前如同樹一般拼命生長的及川徹。
沒有什么別的理由，只是覺得……很厲害。
僅此而已。
看著黑子的臉上的笑容，赤葦京治也笑了笑。
他扭頭看向正在因為剛剛扣球被瀨見救到而懊惱的木兔：“木兔學長，一會兒我們打幾個快球試試吧�！�
有了新的提案，木兔的注意力一瞬間就被帶跑，也沒時間懊惱了。
“好！赤葦把球托給我，我來打穿他們！”
瀨見的第三球被木葉勉勉強強接起，赤葦迅速跑位托球，直接托了個快球給木兔。
木兔很少扣快球，打得及川徹他們也有點猝不及防。
這球直接打在了巖泉的手指上，隨后彈向觀眾席。
“HEY~HEY~HEY！”木兔高舉雙手。
宮城再次示意換人，瀨見下場替換大平獅音。
有大平和黑子在后面，宮城無異于有了兩個守護神在。
赤葦的發球局一球就被打斷，而轉到前排的天童也充分發揮了自己直覺的恐怖之處，硬生生擋住了木兔的小斜線。
宮城連續得分，一局抹平了之前的劣勢。
轉到前排的佐久早發揮依然穩定。
赤葦把球托給他的時候對面的攔網已經追了上來，他身邊目前沒有掩護，被追上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腦中短暫進行模擬過后，佐久早直接把這球扣在了牛島的手指上。
正因為足夠了解，他才能第一時間抓到牛島的破綻。
排球高高彈起，飛向宮城后面的場外。
黑子沒有猶豫，第一時間就沖刺追向這一球。
在撞上護欄之前，他直接躍起在半空中把這球打了回去，整個過程快到很多人都沒反應過來。
等眾人意識到這球居然沒落地的時候，及川徹已經沖到場外完成了第二次觸球，并將這個并不完美的球變成了完美的二傳。
留給及川徹的反應時間其實不夠，而在這個時候他最好的就是相信自己的幼馴染。
巖泉在看到排球過來的第一時間就已經開始助跑，壓著三米線后面高高躍起準備托球。
這球沒有掩護，東京的眾人也看得相當清楚，三人組成的鐵壁包圍過來，試圖將他壓死。
巖泉仔細尋找著破綻。
后面的夜久已經移動了位置，他把這球吊過去百分之百會被接到。
這個時候最合適的應該是打小斜線，但……
管不了那么多了，這球好不容易才救起來的，絕對不能輕易放棄掉！
極為短暫的思考后，巖泉一直接扭動自己的手腕，想著京谷曾經的動作將這球直接反方向扣了下去。
排球從鐵壁的縫隙中掙扎著探出頭，而后直接砸在了靠近前場的邊線附近。
裁判彎下腰，隨后舉旗示意界內。
及川徹瞪大了眼睛，一時間也有些沒反應過來。
教練席上的入畑教練完全忘記了自己閃了腰的事情，直接站了起來瘋狂鼓掌。
“黑子救得好！及川托得好！巖泉扣得好！”入畑教練根本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一把年紀就差淚灑當場了。
看啊，在青葉城西這片貧瘠的土地上，也有這樣的選手拼命向著高處伸出自己的枝丫。
鷲匠教練低著頭沉默不語。
飯綱從醫務室回來的時候，第二局賽程已經過半。
暗路教練拍了拍身邊：“飯綱，過來坐。”
飯綱在教練席上坐下，開始重新觀察球場，并分析目前的局勢。
眾人都打得非常認真，甚至沒有人注意到他回來。
過了一會兒，井闥山的教練看向飯綱：“要上嗎？”
飯綱看了一眼14:15的比分，又看了看場中漂亮配合木兔打出一個快球的赤葦，最終搖了搖頭。
“不用了，場上狀態不錯，我上去反而可能擾亂節奏。”
大平接球后，及川徹托球給牛島，牛島一個暴扣直接強勢拿到一分，比分跳到了14:16，進入暫停時間。
東京眾人回到教練席附近的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回來的飯綱掌。
佐久早直接問道：“前輩手怎么樣？”
飯綱給他展示了一下用繃帶捆在一起的小拇指與無名指：“應該沒什么問題，幸好傷得不是其他手指，要不就麻煩了。”
小拇指受傷對托球的影響已經算是最小的了，非要讓他現在上場也不是打不了。
赤葦直接出聲道：“抱歉，飯綱前輩，沒能拿到優勢。”
甚至開局的優勢都沒了……
飯綱直接駁回了赤葦的道歉：“沒事兒，我剛剛看了幾球，牛島這局狀態相當好。”
雖說同樣被評為三大主攻手，但佐久早在力量上是比不上牛島的。而且黑子和夜久本身就都是擅長接技術球的類型，他們這邊不利簡直太正常了。
古森也跟著說道：“嗯，牛島和黑子狀態都比上一局……”
還沒等古森說完，他就看到飯綱又是一副天塌了的樣子看著某個人，那樣子和聽到木兔消極發言簡直一模一樣。
一種不祥的預感席卷全身，古森猛地回頭看過去，發現天果然塌了。
飯綱忽然感覺自己像是什么幼稚園的園長，看著我妻開始默默掉眼淚整個人都不好了：“你又哭什么��！”
“手……比分……”超大塊頭的副攻最終憋出了三個字。
飯綱試圖挽救一下：“都說了沒事，看！”
眼看著井闥山亂起來，夜久抬頭看向黑尾：“慶幸吧，咱們幾個學校里就你不用哄孩子�！�
黑尾沉默了兩秒，腦中迅速拋開犬岡列夫以及研磨等一眾人。
他回懟過去：“你也是麻煩的源泉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