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第二百五十一Q
已經在看臺找了個絕佳位置的古森元也忍不住說道：“這兩邊可真熱鬧。”
雖然井闥山已經出局，但他們本身距離不是太遠，最終還是選擇來現場看了。
稻荷崎和青城這兩邊的聲勢很明顯幣上午梟谷與犬伏東的夸張很多，一瞬間他還以為自己在看什么職業聯賽。
一瘸一拐的飯綱在兩人身邊坐下：“畢竟都有明星，感覺今天來看男排比賽的女孩子好多。”
井闥山二年級的二傳小心翼翼跟在飯綱身邊，生怕他摔了：“飯綱前輩……其實我們可以陪你看直播的。”
上午他們就是在還沒退的酒店看得直播，結果下午飯綱說什么也要來現場看。
飯綱的語氣相當堅定：“不，這場我一定要親眼看。”
作為一個二傳，他絕對不能錯過這場比賽。
場中抽簽已經結束，雙方教練向主裁判也提交了頭一局的輪次站位以及替補名單。
稻荷崎宮侑先發，而青城選擇了巖泉一四號位的開局。
盡管兩邊的應援區氣氛熱烈，但場中卻給人一種凝重到幾乎能滴出水來的沉寂感。
看著確認站位時站上一號位的宮侑，及川徹輕笑一下：“壓對了。”
他轉而看向前面的黑子，小聲說道：“小哲，拜托你了。”
“好。”黑子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聽到他聲音的宮治回頭，看了一眼同樣平靜的青葉城西那邊，最終默默收回了視線。
黑子向后退了兩步，擋在及川徹的前面準備給他接球，視線鎖定在宮侑身上。
而幾乎在他正面的角名卻雙手抬起擋在身前，靜靜注視著黑子。
稻荷崎吹奏部奏響的樂曲在宮侑的示意下停止，他上前六步站定，等待裁判吹哨。
強發。
瞬間有了判斷的黑子和另一邊的渡一起往后壓了一步。
考慮到宮侑有可能會特意去練黑子那種起跑位置一樣的技巧，所以昨天晚上他們已經把稻荷崎春高的所有比賽重新統計了一遍。
在那些得分率相當恐怖的發球記錄中，他們還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關鍵訊息。
——宮侑并沒有改變自己的助跑節奏。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相當大膽的舉動，但確實也沒有多少隊伍能拿得出能處理那種球的自由人。
哨聲響起，宮侑抬手將球拋起。
在稻荷崎帶頭安靜下來后，整個場館中幾乎落針可聞。
宮侑助跑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在這一刻異常清晰。
一步、兩步、三步……咚！
下一秒，伴隨著巨大的擊球聲，排球瞬間越過球網砸向及川徹身前的位置。
“我來！”
黑子大喊一聲，第一時間側身翻滾單手接這球，接球的同時讓自己及時離開二傳上前的路線與攻手后退助跑的位置。
“好一傳！”
及川徹飛速上前準備托球，黑子的位置不算太好，但另一邊有金田一在，京谷也從中路后排準備起跳進攻，巖泉也在最佳的進攻位置上……
及時注意到了四號位準備扣殺的巖泉一，作為中攔的角名也輕舉妄動。
雖然青城選擇了王牌四號位的開局，但和一林梟谷都不同，青城從來都不是只依靠王牌的隊伍。
而且聽一開始及川和黑子的對話，他們調輪次的目的很有可能是把黑子和他的位置對上。
這種站位以及及川現在托球的朝向……
繁多的訊息在角名腦中過了一遍，幾乎與排球脫手而出的瞬間重合，他帶著宮治與銀島撲向了巖泉身前。
及川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雖然他們的目的并不是要王牌開局拿分，但既然都已經在那個位置了……不用起來多可惜。
一聲重響后，巖泉一的扣殺直挺挺打在了稻荷崎的三人攔網上。
銀島的身體微微后仰，立即喊道：“一觸！”
赤木跟上接球：“碰得好！”
回到防守位置的黑子余光在這一刻捕捉到了已經在場邊助跑起跳的宮治。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黑子迅速在身后給出了指示。
在看臺上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宮侑已經給出了一個短平快的直線球，在宮治扣球的瞬間穿過他的打點，然后……
砰！
接連兩次撞擊聲響起，排球被宮侑扣下的下一瞬間就已經被渡穩穩接起，給向及川徹兩步的位置。
“阿渡接得好！”及川徹迅速跟上準備托球。
而直到這個時候，觀眾席上才如夢初醒。
“又出現了！那個快攻！”
“但是被接到了！青城的好牛！”
這一次的黑子卡在了角名的正對面起跳，及川徹的托球也緊跟著到了他的手中。
在稻荷崎三人趨近保守的攔網狀態下，黑子輕輕抬手把球吊了過去。
后排的赤木竭盡全力撲過來勉強救起了這球：“救球！”
沖出去的宮侑在場外把球背傳到了四號位上：“阿蘭！”
后排起跳的阿蘭抬手重扣，直接打穿了金田一的攔網。排球的速度絲毫不減，徑直砸向青城底線的位置。
撲過去救球的渡最終沒能控住這球，排球飛向場外落在上。
稻荷崎開門紅拿下一分。
應援區頓時爆發出了熱烈歡呼：“阿蘭！扣得好！阿蘭！加油加油！”
“別在意，那種球接不到正常。”及川徹迅速拍手安撫眾人。
同時他看向正在盯著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金田一：“金田一，手沒事吧？”
金田一回過神迅速擺手：“沒事，只是在思考怎么才能更順利觸球。”
昨天和一林打得時候他就很在意這一點，對面的王牌扣得很兇，他們不觸球后排基本沒法接。
那場比賽總體數下來他們攔網觸球后防守成功率也還是只是一半多點成功率的感覺，而且有不少觸球后直接飛了。
而且還要防著對面直接打手出界……
及川拍了拍金田一的后背：“慢慢來，不著急。”
“是！”金田一立正回應。
宮侑的發球局沒能再次得分，在黑子的掩護下，巖泉一扣出壓線的直線球得分打斷稻荷崎發球局。
“金田一發個好球！”
金田一非常謹慎地選擇了打后排二傳上前的必經之路。
但基礎相當好的稻荷崎沒有出現任何混亂，宮治自然而然地接過了二傳的責任。
做出正面傳球的假動作后，宮治手中的球一高拋物線的路線給向了在他后面的角名。
松川和巖泉第一時間追過去，而黑子也迅速和渡交換位置挪向了五點五號位。
在角名即將扣球的瞬間，他捕捉到了黑子傳遞過來的訊息。
——我要左側防斜線球。
攔網壓在他的右手邊偏正面，兩個三年級攻手基本功相當好，沒有給他留下打手的機會。
現在除了吊球就只能是卡在中間的縫隙扣直線了，兩者相比，果然還是直線球得分的幾率會更大……
——青城那邊應該會這么想吧。
下一秒，角名轉動腰部的動作終止，他的手輕拍排球下方，把這球吊了過去。
像是猜到了角名會這么扣一般，黑子提前半秒向前跨出已大步。
砰的一聲，排球重新飛起，落向及川徹頭頂。
看臺上的夜久看得認真：“那個位置是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地方啊……”
剛剛并非角名所想的心里博弈過程，而是黑子卡在了一個他隨時能夠做出反應的位置，然后通過觀察微表情和動作的先兆做出最終決斷。
是對自己反應速度以及動態視力極其自信的人才會有的選擇。
“漂亮小哲！”
黑子這球給得很高，但并不是為了給及川徹反應時間，而是為了能讓他自己有參與后續進攻的機會。
排球自及川徹的手中飛出，越過已經在中路起跳的巖泉，給到了二號位上的黑子。
始終在中路等待的角名一步跨出，單腳跳向二號位，阿蘭也幾乎同時跟上。
與黑子的扣球高度相比，稻荷崎兩人的攔網毫無疑問如同一座大山。
但……這樣的山黑子已經不知道翻越過多少座了。
眼神向下與黑子對視，角名攔網的手壓得極低，幾乎不給黑子打假動作吊球的機會。
這樣的壓迫下，黑子扣球的路線應該只剩下小斜線這一個選項，而那邊已經有赤木把守。
角名的視線始終盯在黑子身上。
來吧。
——讓我看看你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
古森的手心中不知不覺中已經全是汗，如果讓他帶入到黑子這個位置，現在恐怕根本沒有其他的選擇。
壓死對手其他的路線，引誘其一步一步走進陷阱、被迫犯錯……
這就是稻荷崎角名倫太郎那可以操控人心的攔網。
在一瞬間，黑子的表情沒有任何改變，而是將視線轉到了另一邊的阿蘭身上。
雖然稻荷崎的攔網保持了同一個高度，但阿蘭的攔網動作以及手臂長度卻是和角名有很大不同的。
如果說另一邊已經是角名精心布置好的陷阱，那么阿蘭這邊確實留有能夠突破的空隙。
在角名的注視下，黑子的手腕微微轉動，做出疑似要向反方向打弧線的舉動。
阿蘭和標志桿之間確實還有一段距離，雖然很容易犯規，但完全值得嘗試。
角名的神情如常，在阿蘭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向著他那邊斜著壓下。
——他早就在等著黑子去鉆阿蘭那邊的空子了。
他對自己現在的對手保有最大程度的認可，也從來不會質疑黑子對球的微操能力。
那個縫隙一般人打可能會觸網觸桿，但黑子絕對不會。
剛剛落地的及川徹視線始終觀察著那邊的博弈。
可以操控攻手的攔網，以及可以操控攔網的扣球……
下一瞬間，黑子的手與排球錯過，反方向用手背把球蹭了出去。
在角名明顯錯愕的表情下，排球從角名的一側飛過，在攔網與球網之間輕輕落下。
看著赤木幾人撲過來救球，黑子相當平靜地落在了地上。
及川徹的嘴角勾起了笑容。
看來……這場對決終究是他們贏了。
排球落在地上，青城拿下一分。
從地上爬起來的宮侑輕嘖一聲：“嘖，我該想到的，他昨天就這么打過。”
看著黑子跟在巖泉身后回教練席坐下，在剛剛短暫交鋒中完敗的角名緊接著道：“我會記住的。”
這種計中計確實青城用起來更得心應手一些。
而且……那邊不只是黑子一個人在使用，剛剛7號也往邊線移動了一步，讓他心中的天平在不自覺間偏向了走阿蘭那邊的弧線。
他會記住這些走位的，下一次他絕不會……
黑子走到發球區準備發球。
稻荷崎擅長飄球的人不少，宮侑和北都是其中的翹楚，所以黑子果斷放棄飄球改打側旋。
赤木很顯然沒有足夠多面對這種球的經驗，第一球接到了，但給得很偏。
好在他們的二傳是宮侑，這種程度的失誤完全可以彌補。
宮治把球扣向黑子的位置，嘗試讓他接球從而限制青城整體的機動力。
黑子不閃不避，直接下手墊起這球：“渡前輩！”
他呼喚自由人的聲音分為清楚，一瞬間意識到青城自由人會二傳的稻荷崎眾人將視線鎖定在了唯一衣服顏色不同的渡身上。
但緊接著，他們就發現這球根本沒有給中路，而是……
邊路的及川徹原地起跳抬手，側身直接把球推到了稻荷崎那邊。
——二次進攻。
距離最近的角名沒能救到這球，青城得分。
看著雙方比分一分一分往上爬，都不給對方連續得分的機會，黑尾感覺有點牙酸：“兩邊火氣都好大，打得也太激進了吧。”
“這種節奏下去他們明天還打得動嗎？”
和昨天一林與青城的比賽截然不同，稻荷崎的一傳水平是大于一林的，直接導致兩邊在這種進攻強度下還能打出長回合。
跑動量以及對精力的消耗他都不敢想。
被托過來的研磨把臉縮在衣領中，小聲說道：“青城可以拖慢的。”
——是他們不想拖慢而已。
既然及川都做出了這種選擇……就說明青城有絕對的把握在這種對拼中還能拿到優勢。
京谷打手得分，青城率先拿到8分，進入技術暫停。
坐在教練席上的按了按自己有些酸痛的小腿，黑子終于問出了他一直以來都很在意的事情：“稻荷崎那邊都不戴護膝，一場比賽下來真的不會青一塊紫一塊嗎？”
他之前試過不戴，確實活動的靈活性會高很多，很多緊急情況的救球以及動作變化也都可以做到。
但……真的很容易受傷，夜久還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帶好護膝。
同樣覺得護膝累贅但依然戴的及川徹說道：“那邊整體的穩定性很好，而且下盤都很穩，除了緊急情況應該不需要經常和地面接觸。”
黑子甚至有的時候需要靠地板借力……
對于運動員來說黑子的體重和肌肉密度還是太低了，回頭找立花的營養師問問能不能給黑子弄個食譜吧。
莫名感覺背后中了一箭的黑子默默扭過頭，決定一分鐘不和及川徹說話。
第252章 第二百五十二Q
松川的發球局，青葉城西6號矢巾秀換2號松川一靜。
赤木側頭和身邊的宮治低聲說道：“強發。”
矢巾秀在有錄像的正式比賽上基本打的都是強發，整體和及川是一個路數，但總體質量會更低一點。
四個字，又沉又轉。
哨聲響起，裁判示意矢巾秀發球。
很明確自己發球質量不如及川的矢巾謹慎地選擇了打接球更差一些的銀島。
那個位置也沒有人給他接球，是個完美的靶子。
事實證明矢巾的選擇完全沒錯，銀島這球直接接飛，落向了青城這邊。
“機會球！”及川率先有了動作，他直接示意黑子渡后退，他來直接傳。
大耳精神緊繃，在京谷沖到二號位又折返回來的時候直接視線鎖定了他。
而就在這個時候，及川徹手中的球以最短路徑給到了另一邊。
在靠近中路的金田一身形遮擋下，黑子躍起，然后瞄準攔網的空擋全力扣下這球。
帶著強旋轉的球砸向稻荷崎后排，在赤木撲過去的時候驟然下降。
眼看著就要救不到，反應超快的宮侑已經橫向伸腿過去，最終勉強救到了球。
“漂亮侑！”
同樣驚出一身冷汗的阿蘭喊道，同時準備進攻。
宮治迅速補上托球，完美把球送到了阿蘭的最佳發力點上。
重響過后，阿蘭這球直接打在了金田一和京谷中間，硬生生砸穿了攔網落向后排場外。
稻荷崎拿下一分。
“抱歉！”沒能順利觸球的金田一第一時間認鍋。
巖泉拍著手：“沒關系！下一球！”
矢巾相當不甘地下場，同時對面轉到了阿蘭發球。
阿蘭的發球和他的扣殺一樣強力，而且今天的阿蘭狀態超棒。
“救球！”
一傳被接飛，而沖出去的黑子只能盡量把球給向已經沖到兩側的攻手進行節奏慢一點的強攻。
輕響過后，排球被黑子背傳到了京谷手中。
稻荷崎的攔網及時跟上，大耳和宮侑死死攔在京谷的身前，另一邊的赤木也已經堵好了斜線球的空隙。
眼看著扣球的空隙不夠多，京谷不由得皺眉。
腦中飛速想了幾個辦法后，他最終決定遵從直覺與身體本能的反應。
右手扣空的同時，京谷在半空中飛速換手。
用左手卡在攔網與邊線的縫隙中扣下了最短距離的直線球。
完全沒反應過來的宮侑完全來不及去攔，這球錄得距離又短速度又快，攔網沒觸球的情況下，后排撲救的宮治也是有心無力。
“漂亮小狂犬！”
在京谷很不友善的眼神注視下，及川徹第一時間沖過去與京谷強行擊掌。
剛剛托球的黑子走過來，對京谷舉起手：“打得好，京谷前輩。”
余光看了一眼陰晦觀察這邊的及川徹與巖泉一，京谷最終還是把手重重蓋了上去：“托得好。”
矢巾秀扭頭問向花卷：“嘖，黑子是有什么訓犬的訣竅嗎？”
“二號和京谷跟他關系都出奇的好。”
花卷很是無奈：“這不一樣吧……京谷現在和大家關系已經緩和不少了。”
自從上次矢巾和京谷吵過一架后，他也就沒再見過京谷對矢巾冷嘲熱諷了，最起碼不會直接說矢巾打得菜了。
矢巾秀覺得有理。
但一想到自己以后可能要接及川前輩的班，他還是覺得自己不配。
雖然及川徹小毛病很多，但這并不妨礙他是一位可以用完美來形容的青城領袖。
讓他來接這個位置……他覺得惶恐。
花卷拍了拍他的后背：“放寬心，船到橋頭自然直，而且這不是還有京谷阿渡黑子國見金田一他們幾個在嗎？”
聽到某幾個名字，矢巾秀覺得自己兩眼一黑。
他真的管得住這幾個人嗎——
他真的不會先被這幾個人搞崩潰嗎——
在萬眾矚目下，發球權轉到了及川徹手中。
抱著球走到助跑起步的位置，及川徹露出了一個極度自信的笑容。
——就讓他來打破這種僵局吧！
“上啊上啊及川——發個好球——”
赤木緊張地握了握拳頭，努力平復了一下的心情。
他平時接阿蘭和宮侑的發球不少，所以……
不要緊張、不要懼怕。
青城的應援區逐漸安靜下來，突然地噤聲連帶著稻荷崎這邊也不自覺地也停下了發噓聲的舉動。
一片安靜的球場上，哨聲突如其來的響起。
如同喚醒了沉睡的巨獸，與及川徹拋球同步，對面的看臺發出了巨大的喊聲。
“唔——嘿！”
伴隨著一聲重響過后，排球幾乎在瞬間抵達了赤木面前。
不偏不倚，擺明了是瞄準了自由人打得。
手臂接觸到球的一瞬間，他完全沒能控住球上傳來的巨力。
排球轉而彈向高處，落向了二樓看臺。
——本場第一個發球得分。
頓時，場中爆發出了相當激動的呼聲：“及川發得好！”
“再來一球——”
赤木迅速對眾人說道：“抱歉，下一球我會接好。”
及川徹理所當然地接受著來自全場的贊美，還不忘對著宮侑遞出一個挑釁的眼神。
宮侑表情超臭。
他也想打自由人得分，但奈何打了也拿不到分。
更可惡的是，即使打青城自由人拿分了也完全打擊不到那邊的士氣。
至于直接打黑子得分……一是人家不怎么接，二是他也沒什么把握。
一旦打不好不就變成直接給人家喂飯了嗎？
排球被看臺上的人丟下來，最終被重新交到及川徹手中。
轉了下手中的排球，及川徹再一次選擇在哨聲結束的第一時間把球拋起。
絕對穩定的大力跳發再次砸向稻荷崎場中，而此次及川徹仍然是盯著赤木打的。
擊潰防守核心的感覺……才是最美妙的啊！
砰！！！
“抱歉！救球！”赤木摔倒的同時呼喚著宮雙子。
宮治第一時間沖出去救球，但直接把球打過了網。
“機會球！”及川徹喊了一聲，后退兩步準備直接托。
前排的京谷已經在二號位起跳，黑子也挪到了中路準備扣快球。
大耳緊緊盯著幾人，試圖判斷及川徹托球的目標。
面向二號位那邊的及川把球背傳托出，球路平而快，很明顯是給黑子的快球。
以大耳練的身高，想要追上黑子簡直太輕松了。
稻荷崎的攔網如同鐵壁般蓋下，陰影遮蔽了黑子整個身形。
黑子的視線輕轉，瞄向宮侑的手指。
在意識到黑子想打手的瞬間，宮侑直接下壓，防止被借手。
而就在這個時候，黑子的身體在半空中微轉，轉扣為托，把球給向了后排的巖泉一。
王牌的身影在后排高高躍起，完全超過了對面過早起跳已經下落的攔網。
一聲重響后，巖泉扣出的球穩穩砸在了稻荷崎的底線上。
青城連續得分。
“巖泉扣得好——”
巖泉和黑子重重擊掌：“漂亮！”
終于忍無可忍的宮侑和阿蘭不約而同地吐槽道：“啥玩意啊！”
幾次了！都幾次了！
什么計中計中計！他們攔網無效的次數都已經堆成山高了！
哪怕赤木進化成超人也接不過來啊！
盡管及川徹的第三個發球被稻荷崎打斷，但青城已經憑借連續得分甩開稻荷崎一段距離了。
宮侑的發球局也仍然被青城的防守按死，完全沒能達到其應有的效果。
而稻荷崎的教練在局面僵持始終沒有改變，甚至黑子發球局再次拉開一分分差后終于是坐不住了。
提示音在場邊響起，稻荷崎申請換人。
14號理石平介換10號角名倫太郎上場發球。
看見理石平介在場邊站定，候場區的矢巾秀瞬間就想起這家伙是誰了：“啊，是那個……”
——之前發了個超爛球的替補主攻。
現在黑子在后排，要保證黑子的二傳能力就要盡量避免黑子接一傳。
而渡親治也同樣對這個人有印象。
盡管國體的時候表現不錯，但黑子接他的球也沒什么壓力。
既然對方水平可能沒有那么恐怖……
渡果斷選擇擋在了黑子前面，和京谷一起全權負責一傳。
接過理石發球的黑子也沒有什么反應，以國體時候對方的表現來說，渡和京谷完全可以應對。
再次站在這個橘色場地上的理石平介出乎意料的冷靜。
在上次IH出糗后，北前輩回去也沒少說他。
而國體之后他也再次專注練了很久的發球，所以現在的他只會比之前強大無數倍。
完全調整好狀態的他這還是春高頭一次上場發球，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讓前輩們失望了。
伴隨著一聲重響，理石扣出的球重重砸下，球速快得讓青城眾人都嚇了一跳，反應不夠及時的京谷徹底接飛了這球。
看著球落地，青城眾人的表情都有些許錯愕。
這發球的水平……和國體的時候比也進化了太多吧！
“好！！！”理石平介緊緊握住了拳頭。
這是稻荷崎首個發球得分。
但已經有了準備的青城眾人并沒有再給他得下一分的機會。
調整站位后，青城把接球更差一些的京谷保護起來，由渡和黑子處理一傳，同時轉為及川二傳的邊一二站位。
理石的第二球被順利打斷，發球權再一次回到了青城這邊。
而在及川徹發球再一次拿分后，轉到大耳練發球時，稻荷崎再次更換關鍵發球員。
13號小作裕度換2號大耳練。
現在這種分差很明顯已經沒有辦法靠常規打法扳平，他們必須利用好每一個發球員。
青城的戰術他們也在一點一點適應，好在才是中場，只要把握好節奏是有可能翻盤的。
擋在巖泉一前面給他接球的黑子微微皺眉，不著痕跡地往自己右后方再次挪了半步。
他用非常小的聲音說道：“渡前輩，這個球會驟降，不要相信判定出界。”
和飄球中驟降的球效果差不多，如果輕易判定出界，會被壓線球坑到的。
“明白。”渡點點頭。
前場球照常接，但后排即使判定出界也要嘗試接。
哨聲響起，小作抬手把球拋起。
后輩都表現那么好了，他當然也想發球得分啊！
但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卻如此殘酷。
即使冒著可能接出界球的風險，渡親治還是把小作的發球接了起來。
已經挪到前排的及川徹迅速把球傳出，越過金田一給向在二號位平拉開的京谷。
角名和銀島迅速交換位置圍上來，而憑借自己靈活的腰部，角名也始終警惕著京谷的小斜線以及換手。
雖然京谷不像黑子他們那樣能夠迅速思考得出結論，但那種堪比猛獸的敏銳還是讓他感覺到了角名隱隱的威脅。
下一秒，京谷果斷把球重重打向了角名因為隨時準備調整方向的有些許破綻的手。
砰！！！
排球砸在角名的手指上，隨后遠遠飛出場外，在赤木略顯無力的追逐下落在護欄外面，青葉城西得分。
“漂亮小狂犬！”及川徹歡呼。
但緊接著，他就發現稻荷崎那邊不知道為什么亂了起來。
看著被圍在中間的角名，黑子眸色微沉。
——角名好像在剛剛的借手中受傷了。
第253章 第二百五十三Q
不出黑子的意料，稻荷崎那邊很快喊了暫停。
剛剛距離最遠的巖泉一才反應過來：“角名受傷了？”
黑子點點頭：“好像是無名指，不知道是脫臼還是挫傷一類的。”
剛剛京谷那下打得重而且突然，角名并沒有及時做出反應，猝不及防下估計被傷到了。
金田一看了一眼正在和主裁判交流什么的稻荷崎教練，側頭問向及川徹：“角名前輩那個位置之前換過理石了吧。”
松川有些猶豫：“嗯……但我覺得稻荷崎恐怕不會換人。”
在角名那個位置已經更換過理石平介的情況下，如果稻荷崎申請特殊換人的話會導致后面兩局角名也沒有辦法上。
角名雖然在防守上存在感沒有他的進攻那么高，但毫無疑問他始終是稻荷崎防守的重要關口，角名沒法上場對他們整體的防守能力也同樣傷害很大……
及川徹也側頭觀察著稻荷崎那邊。
左手手指受傷確實沒有嚴重到要犧牲整場的程度。
估計稻荷崎那邊會選擇緊急處理一下后讓角名打完這局，然后利用中場休息和下一局前期的時間去醫務室固定一下再上場吧。
至于期間的人員替換，要么是換隊長上來補防守，要么是換理石一類的強化進攻。
總之……放眼稻荷崎的板凳位，毫無疑問那邊拿不出第二個角名這種比較均衡的選手了。
不出及川所料，稻荷崎那邊向裁判請示了加長一點暫停時間，而暫停結束后負傷的角名再一次站到了網前。
他手指已經被簡單固定過，整個人看上去也沒什么大問題的樣子。
場邊小作與大耳更換位置，自由人赤木替換入場，青葉城西京谷發球。
或許是當事人本身的表情太過于平靜，連帶著整個稻荷崎的氣氛都被迫鎮定下來。
角名適應了一下被捆在一起中指與無名指，隨后抬起手擋在身前隨時準備進行后續的行動。
只是手指受傷而已，又不是手臂骨折……沒什么大不了的。
剛剛確實是他大意了，那個16號出乎意料的難搞。
——同樣的錯他絕對不會犯第二次。
“我來！”
京谷的發球越過球網砸下，后面的赤木迅速就位準備接球。
“好一傳！”宮侑沖上前托球，直接把球給了在稻荷崎四號位上的角名。
好在角名傷的是左手，完全不影響進攻。
在攔網的阻擋下，角名再一次拿出了自己的拿手絕技，直接在半空中通過腰部把原本的斜線球調整為直線。
渡親治直魚躍過去嘗試救球。
但角名這球是瞄準了邊線打得，渡親治初始距離有點遠，京谷在防守上反應不夠快，最終只能眼睜睜看著這球落在地上。
稻荷崎拿下一分，轉到宮侑發球。
及川徹輕嘖一聲：“那家伙，感覺完全沒受什么影響。”
說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對手受傷對于他們來說就是機會。反過來也一樣，IH的時候黑子傷了手同樣導致青城防守力下降。
春高進行到今天這個程度大家的體力其實基本也都見底了，如果有機會少打一局……那就是后續比賽的天然優勢。
看了一眼青城夠到20的分數，宮侑也清楚這估計就是他本局最后一次發球了，再拿不到分就太丟人了吧……
從這一局的情況來看他的強發沒拿過分，雖然青城那邊接得費勁，但總體卻是沒丟過球。
所以……
他是不是應該轉變一下思路了？
在裁判的示意下，飛速思考了一番的宮侑最終向前走了四步。
渡親治愣了一下，這是要改打飄球？
反應迅速的青城眾人在裁判吹哨示意發球之前調整了站位，黑子和渡親治保護及川徹的同時把站位往前壓了一些。
宮侑的視線掃過對面警惕盯著他的青城眾人，而后卡在哨聲響起后時限的最后一秒把球拋了起來。
青城這個站位要么是打及川上前的路線，要么就是盯邊緣的京谷。
而及川有兩個人保護，很明顯不適合作為進攻目標，倒是京谷這局已經不止一次接飛一傳了。
這么想著，宮侑直接把球扣向了京谷那邊。
沒有旋轉的飄球劃過一道弧線，砸向京谷面前，然后在他伸手接的瞬間驟然落下。
京谷的手與排球完美錯過，最終只能帶著些許慌亂地看著排球落地。
20:18，稻荷崎發球無觸球得分。
宮侑握緊了拳頭，整個人都興奮起來：“好！！！”
但第二球青城那邊完全沒有再給他機會，青城調整站位后變成了兩人接一傳。
眼看著京谷那邊沒戲，宮侑干脆把球打向了及川徹上前的必經之路。
看著排球砸過來，及川徹也干脆放棄上前，直接主動出手接一傳：“我來！”
接球經驗還算豐富的及川徹并沒有飛一傳，反而相對穩定地送到了前排進攻線靠左側的位置。
看著黑子向網前移動，銀島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就在這時，宮治大喊一聲：“7號！”
銀島如夢驚醒，視線瞬間從黑子身上離開，落向已經在三米線后起跳的渡親治。
排球從渡手中飛出，疑似以拋物線給向挪到球網邊緣的黑子。
確認排球走向后，宮治和角名不做他想，徑直撲向黑子那邊，而后面的赤木也隨時做好準備接球。
說實話，攔網無效的情況下黑子的球不好接，他的扣球轉得太厲害了，和佐久早是一個路數。
但……這球并不是給黑子的。
在球抵達黑子的打點前，已經有一只手在半空狠狠拍下，以一種極高的初始位置把球釘在了稻荷崎的地板上。
和黑子同時落地的角名愣了一下，扭頭用一種驚疑的目光看向剛剛扣球的金田一。
明顯也在緊張的金田一長長吐出口氣，剛剛他還以為自己看錯黑子的指示了。
好在黑子打點低，渡這球路過最高點的時候甚至還沒有到金田一自己的打點。
黑子看向身邊的金田一：“金田一君，你好像在想什么失禮的事情。”
金田一矢口否認：“絕對沒有。”
簡直太敏銳了啊，黑子！
比分走到23:20，稻荷崎轉到銀島發球。
銀島抱著球走到發球區。
和自己這些隊友比起來，他確實是“缺心眼子”那個。
各種發球時候的套路他用得也不太熟練，也不清楚打哪些站位需要用什么樣的發球。
所以他對自己發球的要求只有一個——全力扣出對手接不到的球。
看著前排抬手擋視野的角名，候場區的小作小聲對北說道：“角名估計在想怎么偷懶了。”
就在銀島這球扣出去的瞬間，角名感覺候場區那邊投來了一個讓人脊背發涼的視線。
他瞬間收起已經懈怠的心思，集中精神看向青城眾人。
“好一傳！”
銀島的全力發球還是被青城那邊輕松化解，在兩側黑子與松川的掩護下，巖泉直接到中路扣高球。
并未被迷惑的角名宮治再次追出，擋在巖泉身前。
巖泉憋足了一口氣，直接把球向著兩人中間重重扣下。
砰！！！
震耳欲聾的重響后，嘗試觸球的角名表情扭曲了一瞬間，原本能碰到削減力度的排球也以一種扭曲的路線飛向后場。
赤木兩步沖出，直接滑鏟用腳接球。
“侑！！！”
排球雖然沒有落地，但落向很偏很靠后。
自由人給出這種程度的球，二傳肯定沒有辦法給快球了，必然是兩側強攻……
——一般人會這么認為吧。
宮侑的臉上揚起了相當張揚的笑容，很遺憾，他從來不是什么一般人。
化不可能為可能，才是他要做的事情。
在青城攔網已經向兩側分開的時候，宮侑側身單手把球傳出，給出了一個幾乎稱得上是完美的平球。
已經移動到網前的宮治配合宮侑扣下這球，完全打得是個空網。
及快的球直接釘向青城的前場，留給眾人的反應時間實在是有限。
反應最快的黑子自己側身撲出，嘗試單手救球。
萬幸，在球落地前的瞬間，他碰到了。
黑子滾到中間的位置，還在中路后面的及川徹躲避不急，黑子直接撞到了他的身上。
但及川已經來不及管黑子了。
在看到排球飛起的瞬間，及川徹直接抬腳從地上的黑子身上跨過去，兩步追上準備托球。
“小巖！”
及川抬手把球給到了巖泉的最佳發力點上，這種沒時間處理更仔細的球給巖泉肯定沒錯。
背負著全隊的信任，王牌在網前頂著角名和宮治兩人攔網高高躍起。
巖泉的身高在主攻手中絕對算矮的，即使他的跳躍能補一部分，但也做不到去抄稻荷崎的攔網。
不過……除了本身的力量以外，和及川徹做了這么多年的幼馴染，他也多多少少染上了對方的思維邏輯。
——任何時候都不要放棄尋找破局的機會。
另一邊阿蘭補過來的時機稍晚，和另外兩人的攔網高度形成了一個階梯，而巖泉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巖泉在半空微微轉動身體，讓整個人的朝向更偏向阿蘭那邊。
重響過后，排球越過攔網砸向稻荷崎后排，而這一次他們沒能再救到。
比分跳到24:20，青葉城西局點。
在稻荷崎眾人凝重的注視下，黑子抱著球走到了發球的位置。
看了一眼正在調整手上繃帶的角名，黑子的視線最終落到了銀島身上。
赤木謹慎判斷著黑子的發球。
站位靠中，助跑距離適中……應該是跳飄。
但黑子以實際行動告訴他們并不是。
排球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從后退接球的宮治面前飛過，打向了側面的銀島。
伴隨著砰地一聲，排球打在銀島手臂上后飛向側面的場外。
角名和宮侑同時沖出去救球，但都沒追到。
黑子發球得分。
25:20，青城拿下第一局。
第254章 第二百五十四Q
中場休息的間隙，稻荷崎那邊由大見教練帶著角名去了醫務室。
青城這邊，及川徹第一時間看向準備去國見那里拿水杯和毛巾的黑子：“剛剛有撞到哪里嗎？”
他自己體感剛剛那下撞得不輕，但黑子意外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后面甚至還發球得分了。
黑子活動了一下肩膀：“有點疼，但不耽誤活動。”
頂多會變得青青紫紫，骨頭什么的肯定是沒壞。
眼看著及川徹準備伸手去拽黑子的后衣領看看傷沒傷到，巖泉連忙一把把他的手打掉。
青城的隊服可是有領子的，這么拽估計會先把黑子勒窒息。
把黑子丟給溝口領隊后，巖泉一看向及川徹：“你快點預測一下稻荷崎那邊要怎么辦。”
收回看向黑子的視線，及川徹試圖抗議：“我哪兒知道！我又不是稻荷崎教練肚子里的蛔蟲！”
巖泉一就差給及川徹一巴掌了：“那又不能干等著，對面換陣容肯定要調整戰術。”
及川徹摸著下巴思索了一下，輕聲說道：“如果我是稻荷崎的教練，在角名不在的期間可能會換身高更高一些的理石吧。”
“雖然他之前沒有在正式比賽打過前排，但好歹也是稻荷崎替補里面最高的。而且發球能做到那種程度強攻應該也不差，后排替換自由人還能彌補接球上。”
“角名那個位置還是和阿蘭隔開的，和銀島職責撞上……直接把銀島那個位置換成他們隊長來把關防守就好了。”
另一邊，簡單查看過后的溝口領隊對及川徹比了個OK的手勢，示意他黑子沒事。
松了口氣的及川徹扭頭繼續說：“反正上一局稻荷崎那邊明顯防守人數不足，赤木也不可能一直那么跑。”
再次思索了幾秒后，及川的語氣變得非常肯定：“如果對面換了理石和北上來，我們就換昨天晚上討論梟谷時候辦法。”
渡親治眼睛一亮：“明白。”
在黑子走回來的時候，及川繼續道：“對面換了別人就不用管了，還按之前的打法來。”
他的設想是對青葉城西來說最難應付的陣容，如果稻荷崎做了別的調整……除非是還藏了什么秘密武器，要不然不足為懼。
雙方向裁判提交了第二局的輪次與首發替補名單。
而幾乎是與及川徹的猜測一模一樣，稻荷崎換掉了兩個人，把角名和銀島換成了理石和北。
青城黑子先發。
稻荷崎那邊也是調整了站位，北后退給宮侑接球，而另一邊宮治和阿蘭站位也靠后，前排只有理石一個人在。
示意發球的哨聲在耳邊響起，黑子把排球往地上拍了拍，隨后在時間走過一半的時候穩穩把球拿到了手上。
卡在最后一秒，黑子抬手把球拋起。
不得不說，稻荷崎現在這個陣容在防守強度上確實強了不少，同時給他一種完全無處下手的感覺。
但排球場整體的面積是六個人絕對沒有辦法覆蓋的，而此時最好下手的位置就是……
排球飛向北與赤木中間的位置，同時偏向宮侑上前的空隙。
和北對視一眼后，赤木迅速喊道：“我來！”
赤木一步跨出嘗試下手墊球。
與此同時，北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自己對跳飄球絕對的熟練度讓他腦中的危險雷達不斷響起，這球的落點應該……會再靠前一點。
幾乎與排球驟降后擦著赤木手臂落下同時，北直接伸出了自己的腿。
砰的一聲，排球高高飛起，落向網前。
看臺上頓時一片嘩然：“救得好！！！”
完全沒有空隙上前的宮侑只能大喊一聲：“直接扣！理石！”
球王中間的理石平介高高起跳，頂著青城三人的攔網伸手夠向這一球。
他的視線瞬間掃了一眼青城后面的防守配置，在兩側都有人的情況下，他果斷選擇把球輕吊過去。
因為這球來得很快，青城這邊的起跳也不夠充分，這種情況一般會選擇借手。
這吊球倒是來的有點猝不及防的感覺。
反應最快的黑子直接魚躍往前一撲，穩穩把這球接了起來。
“及川前輩！”黑子出聲呼喚及川徹，同時抬頭看了眼理石平介。
這個人……好像有點緊張？
這種完全意料之外的行動倒是讓他想起了音駒的灰羽列夫。
在已經沖到網前的北信介看向挪向中路進攻線附近的及川徹。
但就在這個時候，另一邊響起了宮治的聲音：“7號！！！”
理石與北同時看向已經在三米線后起跳的渡親治，剛剛及川徹的行動實在是太明顯，加上前面松川的刻意遮擋，他們完全沒看到。
好在宮治反應足夠快，看到了青城那邊的行動。
在稻荷崎攔網重新調整的間隙，渡親治手中的排球已經飛出，直接以最短路線給到了及川徹那邊。
起跳位置靠后的及川徹正面對上了稻荷崎的攔網。
這個位置已經和后排進攻沒有什么差別了，所以及川徹也根本沒有想著打什么技術球，直接拿出自己的全部力氣重重扣了下去。
重響過后，帶著強旋轉的排球硬生生從攔網中間鉆了過去砸向稻荷崎的后排。
撲過去的赤木和宮侑最終都沒能接到這一球，青城拿下本局第一分。
及川徹抬起手擋在頭兩側做后續的視線遮擋，同時對著網對面稻荷崎眾人露出一個相當挑釁地笑容。
“開門紅~小哲，下一球。”
剛拿到球的黑子愣了一下，隨后也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好的。”
哨聲再一次響起，黑子這一次把視線放在了阿蘭那邊。
阿蘭和宮治接球水平是宮治更高一些，不過他們兩個或許會產生接球上的分歧……打中間好了。
黑子拋球后兩步沖上前，再一次打出一個飄球。
排球精準落向宮治身后半步的地方，而他和阿蘭也幾乎同時抬起了頭。
但阿蘭十分果斷的沒有伸手，直接后退一步準備后續的助跑。
宮治抬起手，上手碰向這一球。
這球給得非常精準，宮侑原地起跳把球以最短距離給向了理石平介。
理石吞了口口水，追上這球在網前高高躍起。
這是他升上高中之后頭一次正式上場打，也同樣是第一次站在前排這個位置，說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
但……緊張也沒有關系。
【要勇于挑戰。】
要相信自己這副已經鍛煉過無數個日日夜夜的身體，也要相信再怎么糟糕也不會比過去被所有人看不起的時候更令人絕望。
理石的視線挪向低了一截的巖泉的手指。
瞬間察覺到他目的的巖泉一嘗試收手，但最終還是遲了一步。
排球重重打在巖泉的手上，隨后彈向場外。
巖泉失去平衡向后仰去，他的表情相當震撼。
這家伙力氣出乎意料的大啊——
“救球！！！”巖泉大聲呼喚著后排的幾個人。
黑子毫不猶豫地大喊一聲：“我來！”
他拿出自己能跑得最快速度，沖向這落向護欄外面的一球。
宮侑睜大了眼睛，黑子是不是接球的意愿變得比上一局更高了？
要犧牲及川的進攻能力嗎？
不——
從護欄跳出去的黑子直接把球背傳回了球場，并穩穩送到了進攻線靠后一點的位置。
飯綱倒吸一口涼氣：“這精準度簡直不是人。”
在那個位置都能把球送到二傳手里嗎？有點離譜。
不過……巖泉和明顯還沒來得及調整狀態進攻，及川二傳的話，松川得分的概率不高。
就在飯綱和宮侑有同樣疑慮的時候，渡親治再一次沖到前排起跳。
理石呼喚著其他人沖向及川那：“這邊！！！”
卡在四號位上的及川徹再一次躍起，把球直線扣了下去。
砰！！！
北無比冷靜地喊著：“一觸！救球！”
赤木再一次沖出救球，但他沒能像黑子那樣把球送到位，宮侑也只能沖到場外進行二傳。
“治！”
拿到球的宮治抬手準備扣球，這球給他反應的時間也是不太夠，好在青城那邊也只有兩個人攔網。
卡在攔網的邊緣，宮治也扣下一個直線球。
下一秒，剛回到場中的黑子抬起手，在一傳直接把球托了出去。
原地起跳的松川抬手輕扣，在稻荷崎那邊完全來不及攔網的時候直接把球沿著球網邊緣扣了下去。
排球輕輕落地，青城2:0。
青城眾人頓時歡呼起來。
“漂亮小松！！！”
“黑子救得好！托得也好！”
看臺上的飯綱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臉：“啊……這種開局嗎？”
怎么感覺有點絕望……
北伸手拍了拍理石的后背：“別在意，剛剛借手打得好。”
剛剛那球確實已經無可挑剔了，換了其他人能不能救到都是兩說，更別提后面還能組織強攻。
“是！”理石大聲回應，但是暗暗握緊了拳頭。
要是他打得角度能再調整一下，青城那邊根本就沒有救得機會了。
“這種時候要吐槽阿治啊，”阿蘭看向理石，“扣殺被人家上手直接托了誒。”
宮侑跟著拱火：“就是就是，我好不容易托得球，完全被浪費了啊。”
宮治輕嘖一聲，倒也沒有說什么。
剛剛那球能托就已經很了不起了，沒能得分確實是他的問題。
但……被這家伙一說倒是有點火大。
尾白阿蘭試圖培養一個在自己畢業之后能繼承他吐槽大業的后輩：“快來和我一起吐槽。”
在宮雙子一起的注視下，理石平介努力揚起一個笑容：“不……這個……”
他真的做不到啊——
網對面，黑子再一次抱著球走到了發球的位置等待裁判吹哨。
“小哲！再拿一分！”
第255章 第二百五十五Q
——第三球。
哨聲在響起，這一次的黑子沒有等待視線，而是卡在了裁判吹哨的下一秒就已經把球拋起。
稻荷崎那邊的站位和之前沒有什么差別，畢竟之前一傳其實也沒出什么問題，是后續對攻的過程出了差錯。
黑子同樣選擇了現階段得分率更高的跳飄，這一次同樣瞄準了宮侑上前的路線。
“我來！”北喊了一聲，上前把這球穩穩接起。
“漂亮北前輩！”宮侑迅速上前。
雖然他面上的表情如常，但其實心中不算輕松。
剛剛只打了短短幾個回合，可他已經大概猜到了青城那邊是什么安排。
在稻荷崎本想依靠強進攻拉開差距的時候，青城直接放任7號和17號兩個人進行防守上的協調，一個接球就讓另一個進行二傳……
在此之前他其實對青城這個7號的二傳水平沒什么概念，現在看來雖然稱不上驚才絕艷，但在自由人三米線后起跳托球這種技術上……他確實是本屆春高中最熟練的。
雖然沒有什么特別亮眼的技術，但最起碼能稱得上一句無可挑剔。
黑子撲出接起阿蘭的扣殺后迅速起身，對著前面喊道：“及川前輩！”
宮侑瞇了瞇眼，根本沒有理會黑子話語中的指示，而是盯著飛速在后面與京谷交換位置的渡。
——話語迷惑的一部分，真正托球的人是渡親治。
他大喊出聲：“7號！”
下一秒，渡親治再次完成了堪稱完美的三米線后起跳托球的過程，穩穩把球送到了巖泉一的發力點上。
已經有了經驗的理石和宮治迅速跟上，擋在巖泉面前。
在巖泉瞄準了宮治手指的時候，反應迅速的宮治直接收手，讓這球直接砸向了后排。
阿蘭迅速避開，任由排球砸向地板。
裁判探頭看過去，最終舉旗示意稻荷崎得分。
“抱歉，下次我打低一點。”巖泉一迅速反思。
確實，他并不用向追求打音駒防守那樣力求把球扣得足夠遠。
即使努力把落點壓在場內，稻荷崎去追也很費勁。赤木的救球水平確實高，但畢竟也不是什么超人。
終于打斷青城發球局，松了一口氣的稻荷崎那邊歡呼起來，開局這種程度的壓力確實讓人喘不過氣。
阿蘭忍不住吐槽黑子的詐騙行為：“雖然但是……太過分了，哪有人放絕招的時候隨便喊別的技能名啊！”
每一次都喊及川徹，結果最后把球全都給了渡親治。
青城的二傳玩得也太花了吧！
準備去發球的北給予黑子肯定：“簡單有效轉移注意力的辦法。”
趁著發球開始前的間隙，宮侑總結了一下剛剛推斷的事情：“如果是17號接球7號托球，最起碼可以排除大部分非中路的快攻。”
渡托球的水平本身中規中矩，必然沒有辦法托黑子那種球，也就之前給過幾個副攻中路的快球。
適應一段時間，攔網能跟上的話，基本就問題不大了。
但……角名完全不在啊。
宮侑輕嘖一聲，抬手用手護住腦后，試圖阻擋青城那邊的視線。
——想念角名的第一分鐘。
北跳飄球一如既往的質量穩定。
這球卡在了偏向京谷那邊的位置，但沒有辦法順利判斷具體落點。
“我來！”
渡親治一步跨出，京谷也相當配合的退開，準備從側面助跑。
主動起跳上手迎上去之后，渡把這球送向進攻線的位置。好在北本身發球力道沒有特別離譜，渡勉強是控住了。
“好一傳！小哲球給我！”及川徹舉手要球。
黑子果斷把球背傳出去。
在宮治幾人撲向及川徹的時候，排球從及川徹那個位置向后方掠過，直接給到了已經在后排起跳的京谷。
京谷憋足了一口氣，抬手把球向著已經下落的攔網上方扣下。
北的反應極快，在看到京谷于及川徹身后起跳的瞬間就已經就位壓低重心準備正面接球了。
砰的一聲，排球彈起落向宮侑頭頂。
“漂亮！”宮侑抬手準備托球。
與此同時，已經轉到前排的阿蘭和另外兩人同時向前發起進攻。
理石、宮治以及阿蘭，這毫無疑問就是當下稻荷崎能夠拿出的最強進攻陣容了。
兩側的主攻手起跳準備強攻：“球給我！！！”
松川微微沉下重心，視線看著正前方的宮侑，同時用余光觀察著場中所有人的一舉一動。
就在宮侑準備托球的瞬間，他注意到網前的宮治已經先其他人一步起跳。
他當機立斷，直接喊道：“跳！”
下一秒，兩側的及川徹與巖泉一也毫不猶豫地跟著松川跳了起來。
接連兩個碰撞聲響起，排球在眾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被宮治扣出，而后又被松川硬生生擋回了稻荷崎場中。
看臺上的飯綱瞪大了雙眼，一時間沒有辦法理解剛剛發生的事情：“發生了什么？！”
怎么稻荷崎那邊就扣球了，然后還被擋回去了？
他甚至還沒看清宮侑什么時候托的，青城就已經拿下一分了。
松川對著有些愣神的宮治笑瞇瞇說道：“果然攔這種球得分的成就感最高了。”
這種快攻本來稻荷崎就是拷貝的青城復制版，而烏野進化過后的原版其實比這個還要快數倍。
雖然剛剛猜快攻大部分是蒙的，但即使不是他也對兩邊接球的伙伴百分之一萬信任。
渡親治額頭留下一滴冷汗，天知道剛剛他被阿蘭視線鎖定的時候看到攔網每一個人在有多慌亂。
幸好最后扣球的不是阿蘭……
“居然不是給我的球嗎！”阿蘭猛地后退一步，相當懵地看著宮侑。
他剛剛那么真心實意地起跳，還在心里感慨宮治居然把攔網都調開，他可以扣空網了。
結果居然是浪費感情嗎！
宮侑擺擺手：“下次一定。”
他盯著前面宮治的背影，背后的怨念幾乎化為實體。
決定了，他這局之后都不會再給蠢治托球了。
這家伙完全拿不到分啊！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雙胞胎兄弟在想什么的宮治表情更臭了。
難道他不想得分嗎？有本事宮侑自己來打青城的防守試試。
巖泉的發球從網對面砸過來，赤木魚躍過來把球接起，給向宮侑頭頂上。
用余光觀察了一下青城那邊防守的配置，宮侑抬手把球給到了已經和理石平介交換位置的宮治手中。
宮治的視線掃向高度稍遜一籌的京谷那邊，后排的渡親治迅速做出反應，向那個缺口移動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宮治抬手把球打向了另一邊及川的手指。
完全沒反應過來的及川被打了個正著，排球高高飛出，落向后面的看臺。
宮治輕輕扯出一個笑容。
果然，青城那邊對視線的變動反應很大，這是個相當值得利用的點。
剛剛還發誓不給宮治托球的宮侑臉不紅心不跳地生硬夸道：“扣得好。”
發球權轉到金田一手中時，青葉城西更換了關鍵發球員志戶平介。
稻荷崎眾人頓時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這個人春高還沒有出場過，但IH的時候曾經用發球給青城帶來了好幾次重要機會。
赤木看向身邊的阿蘭：“天花板發球，小心。”
他最不喜歡這個了，畢竟他上手接球的技術確實差一些。
志戶信心滿滿地站在九米線的位置，等待裁判吹哨示意發球。
和IH的時候還要盡量控制排球落點在界內時截然不同，他現在已經多多少少能夠控制排球的目標落點了。
這第一球……就打中間底線吧。
伴隨著一聲重響，排球飛上高空，直接在眾人視野中變成了一個小黑點。
在赤木跟著黑影位置微調站位的時候，排球的影子也逐漸放大，并緩緩加速到他幾乎看不清的程度。
下一瞬間，這球擦著赤木的手臂落了下來，直接砸在了他的鞋面上。
在赤木完全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排球已經高高飛起落向球網上方。
及川徹都有些目瞪口呆了：“這運氣？”
但已經沒有時間過多思考，這球完全在兩邊都能碰到的地方。
“理石！扣！”
“小巖！！！”
雙方同時呼喚著攻手。
青城距離最近的是黑子，但他完全夠不到這球，只能讓另一邊的巖泉去爭。
巖泉單手夠向這球，而對面的理石直接雙手壓下。
兩人堅僵持了不到一秒，最終理石占據了上方，硬生生把這球向著自己的右手方向壓下。
及川徹和京谷同時撲出嘗試救這球，但沒能碰到。
稻荷崎一球直接打斷青城的發球局。
志戶滿臉崩潰：“啊！我的發球局！”
怎么會以這種方式結束啊！太抽象了吧！
看臺上的夜久點點頭：“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看著志戶回來，候場區的花卷拍了拍他：“別在意別在意。”
雖然不知道還有沒有下一次上場的機會，但……這次還挺好笑的。
“你還笑！”志戶強烈抗議。
第二局步入中場的時候，角名和大見一起回到了球場。
看著這14:11的比分，角名皺了皺眉。
三分的分差嗎……
阿蘭扣殺拿下一分后，比分來到14:12，與此同時場邊響起提示音。
稻荷崎本局第一次申請暫停。
看著已經檢查處理完回來的角名，理石平介不由得松了口氣。
他確實等待這個正式上場的機會很久很久了，但真正站上那個位置后他確發現自己確實還沒有足夠準備好。
那種壓力壓得他完全喘不過氣，不論是攔網還是進攻他總是表現得差一點點。
說什么成為尾白前輩的繼任者……他現在連角名前輩的職責都擔任不起來。
黑須教練確在另一邊微微點頭。
盡管理石的表現也只能說是中規中矩，但其實平行對比所有今年出戰的一年級攻手已經是極其優秀的了。
初次上場就是打全國級別的半決賽……會感受到壓力也是必然的，但理石成長后的心理素質相當不錯，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什么重大失誤。
只要用心培養，假以時日絕對是不遜色阿蘭的強大攻手。
不過面對在防守上更勝一籌的青葉城西，稻荷崎再怎么強化防守其實都是有些乏力的。拖長回合一定拖不過青城，更何況青城完全不想拖。
而進攻上，性格略有些單純的理石和阿蘭又有些被青城那些人牽著鼻子走，經常被誘導進攻方向，讓原本被動的青葉城西完全拿到進攻的主動權。
角名的回歸一定程度上其實是給這場比賽增添了一些在腦力搏斗上勢均力敵的變數。
黑須教練看向正在思考怎么適當推脫的角名，直接說道：“注意一下對面的4號和16號，他們現階段偏向打技術球不代表他們不會扣殺。”
“相反，在二傳到位的情況下，4號扣殺的強度不會比阿蘭低太多，角名也注意一下手，盡量避免二次受傷。”
他也知道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故意致使對手受傷的想法，但競技場意外實在是太多……
最后，北平靜但有力的聲音響起：“盡量縮小分差，拿下這一局。”
眾人齊聲應道：“是！”
角名微微垂眸。
也是……已經完全不是能夠懈怠的時候了。
在這最后的最后，他們或許可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往前一步。
現在井闥山出局，已經是給他們最好的機會了。
與此同時，及川徹也在鼓舞著青城眾人：“穩住現在的狀態，別給對面反超的機會，把分差壓住。”
“矢巾也熱一下身，一會換小松，發球局一定把握好。”
“是！”
比賽重新開始，稻荷崎連續申請換人，把北和理石相繼換了下來，角名回到前排重新扛起攔網的重任。
剛剛在醫務室的時候他當然也沒有閑著，從第三視角看這段比賽確實有不同的感悟。
例如在場上看不到的——青城整體的跑位模式。
他抬起雙手擋在身前，給宮侑的發球提供視線遮擋。
宮侑深吸一口氣。
三分……
攔網上的缺口已經重新補上，那就從現在開始嘗試一點一點抹平分差吧。
“發個好球！！！”
哨聲響起，一片安靜下，宮侑卡在最后一秒抬手把球拋了起來。
助跑、起跳，然后……重重扣下！
宮侑的發球越過球網砸向渡親治的面前，渡伸手去接，但這一球力道比之前強了不止一點，遠遠超過了他記憶中宮侑的強發應有的強度。
伴隨著一聲重響，排球遠遠飛出，隨后遠遠落向看臺。
稻荷崎得分。
及川徹瞪大了雙眼。
這家伙……在尋求突破嗎？
第256章 第二百五十六Q
14:13。
排球被重新丟到宮侑手中，向前走了六步站定后，他雙手轉了一下球。
兩分……
候場區的眾人一齊喊著：“侑——再來一球——”
周圍安靜下來，留給宮侑一個人進入專注時間。
他長長突出一口氣。
都已經這個時候了……就讓他盡最大限度挑戰自己的上限吧。
網對面已經后退準備接球的黑子同樣警惕地看著宮侑。
剛剛那球的強度毫無疑問已經超越了之前宮侑的所有發球，雖然能看出來他對落點的掌控力不夠高，但僅憑那種球速就已經讓一般人招架不住了。
而事實也正如黑子預料的那樣，宮侑在強化球速之后出現和之前及川徹一樣的問題——把握不了球的落點。
上一球偏向京谷及川那邊，但這球直接飛到了黑子面前。
盡可能壓低重心后，黑子以面對及川發球的狀態迎向這球。
一聲重響過后，排球穩穩飛起落向及川徹的頭頂。
“好一傳！”
宮侑煩躁起來：“嘖，這也太難纏了。”
發球是絕對的武器，也是他們爭取主動權的最好機會，但現在這個機會被青城直接摁死了。
側面的松川扣下這球，被赤木接到重新給到宮侑手中。
“阿蘭！”宮侑果斷把球給向了后排進攻的阿蘭。
王牌啊……去拿分吧！
砰！！！
接連三聲重響響起，整個過程快到眾人根本沒反應過來的程度，排球已經被黑子再一次給到了松川面前。
雖然球路是類拋物線而沒有之前那么快，但也根本不是稻荷崎攔網能追上的。
最后的最后，角名只來得及用手指碰到了這球，可球還是飛向了場外。
赤木竭盡全力去追，但沒能救到這球。
青城得分，打斷宮侑的發球局。
“漂亮小松小哲。”及川徹一手一個拍著兩人后背，同時用余光觀察著那邊表情很不好的宮侑。
臨場突破也會有極限，而強發本身同樣會收到發球員本身力量和身體素質的影響。
這也代表現階段哪怕宮侑追求突破，也夠不到已經走在他前面、更年長一些的人。
而這種球，不論是單純的強發、還是帶特殊旋轉的……青城的眾人早就已經熟記于心。
比分走到22:21時，再一次轉到宮侑發球。
等待才吹哨的空隙，宮侑低頭思考著。
單獨強化發球的球速是沒有用的，他必須在準度上也進行一定程度的進化。
及川本身和京谷就是最好的靶子，只要能打到那邊，就有很大概率能得分。
憋足了一口氣，宮侑降低了一點球速，盡全力控制著排球落點。
看著排球砸下來，被盯上的京谷下意識伸手去接球。
就在這個時候，及川徹直接大喊一聲：“我來！”
京谷的控球水平確實是堪憂，這種時候還是他自己上手比較好。
聽到及川聲音的一瞬間，青城前排就已經開始調整站位了。
“好一傳！”
黑子抬手準備托球，同時用視線觀察著稻荷崎那邊。
在角名幾人用警惕的目光看向已經和松川交換位置沖到四號位準備進行強攻的巖泉時，他收回了靠近球網一側的手。
砰的一聲響起，排球徑直砸向稻荷崎三米線的位置。
二次進攻。
稻荷崎眾人的表情頓時變得相當難看，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忽略了二次進攻這一個項，畢竟青城一直沒怎么用過。
宮侑握緊了拳頭。
他的發球局就這么毫無波瀾的結束了，稍稍有些……不甘心。
與此同時發球權轉到黑子手中。
側頭看了一眼計分板，黑子卡在時限的最后一秒把球拋了起來。
輕拍出去的飄球在稻荷崎后排接球居中的情況下落向前面。
角名相當狼狽地側著撲出嘗試救球。
排球飛起后撞到了球網，再一次落向地板。
宮治反應極快，直接伸腿墊在了這球底下。
“機會球！”及川大喊一聲，直接拍手示意后排接球他來托。
渡親治穩穩把球送了起來，與此同時在球網邊緣的巖泉也大聲呼喚著二傳：“球給我！！！”
角名的的視線始終盯著及川，沒有因為巖泉而偏移半分。
在松川的身形遮掩下，后排的黑子輕輕起跳，與巖泉的打點、及川徹托球的點形成了一個完美的直線。
及川徹的身體朝向與手臂動態很明顯是準備托平球，而后排接球的渡親治也迅速向中路移動了一步。
——黑子。
不再猶豫的角名主動延后了起跳的節奏，在黑子手即將扣下的瞬間帶著宮治起跳擋在了他的面前。
但下一秒，及川徹的手腕輕輕內扣，利用手腕的力量把原來應該直線托出的球向斜上方彈出。
邊線上的巖泉一抬手對著空網扣下，排球重重砸在稻荷崎場中。
比分跳到24:21，青葉城西連續得分，拿到賽點。
宮侑的用手擦了一下頭上的汗水：“這個配合……”
確實精妙，而且極難辨認。
這就是在保證一傳質量之后，二傳能夠得到的微操機會。
加上整體的配合……完美騙過了他們所有人。
好在黑子第二個發球沒有保持第一球那種刁鉆的球路，而是被赤木穩穩接起。
有了足夠穩定的一傳，稻荷崎這次的進攻組織得相當謹慎，銀島順利打手拿到一分。
24:22，銀島發球。
松川扣出的球被攔網碰到后順利給到了宮侑手中，稻荷崎極強的進攻性也再一次展露獠牙。
轉到前排四號位上的阿蘭直線扣殺，可惜被攔網削減了部分力量，但渡親治沒能接穩，直接飛回了稻荷崎那邊。
“機會球！”
宮侑再一次準備托球。
有阿蘭的強勢起跳，青城不得不分一部分攔網過去盯，而宮侑則是選擇把這球給了角名。
——機會就在眼前，那就沒有任何理由不去爭取。
角名的瞳孔猛地一縮，鎖定在了及川旁邊與邊線拿狹小的夾縫中。
和之前任何一次都不同，他向反方向扭動了自己的腰部。
砰的一聲重響過后，排球擦著及川徹的胳膊砸向青城后排那幾乎微不可查的空隙。
京谷完全沒有料到這球會從這邊過來，還是球速極快的直線扣殺。
他伸手接球的時候已經晚了，排球砸在他的腳邊，隨后飛出球場。
24:23。
角名緩緩落在地上，視線沒有半分退讓地與及川徹對上。
此時此刻，即使是他也控制不住體內的血液劇烈奔騰。
【稻荷崎！連續得分！】
【在青城賽點的最后時刻，角名選手憑借變化的球路再次縮小分差！】
宮侑長長吐出口氣。
最后一分的分差了……一口氣扳平它吧！
背負著沉重的期盼，同樣有些熱血上頭的銀島給出了狀態極好的一記強發。
眼看著這球轉得刁鉆，黑子一步跨出主動接球：“我來！”
渡親治退開后直接向前排進攻線助跑。
黑子接球的位置，渡親治預定的托球點，以及及川徹向中后方挪過的位置再一次串在一起。
宮治的腳步遲疑了一步，而也就在這個時候，三米線后起跳的渡親治托空，排球直接穿過他的位置給到了及川徹那邊。
及川已經起跳準備扣球。
——要直接扣？
宮治和角名交換位置追上來攔網，角名則是落后一步沒有急著動。
不一定是直接扣，更有可能是假扣真傳。
事實證明角名的猜測是對的，及川徹在半空中調整了自己的動作，單手把球給向了巖泉那邊。
阿蘭和角名同時追過去，在巖泉正面起跳攔網。
對于稻荷崎這么快的反應速度，巖泉也稍稍有些意外，但時間已經來不及他做過多調整。
最終……他把視線鎖定在了視野中因為距離過遠么有充分起跳的角名手上。
下一秒，排球被巖泉一狠狠扣下，打在了角名的右手上。
砰！！！
球高高飛起，逐漸化為眾人視野中的一個小黑點。
赤木與宮侑拼盡全力地沖出追球，可只能眼睜睜看著排球砸在了看臺的護欄上。
“嘟——”
拉長的提示音在這一刻出現在了所有人耳中，宣告這比賽的終止。
第二局比分25:23，青葉城西2:0勝稻荷崎。
“漂亮！！！”
“贏了！小巖扣得漂亮！”
黑尾趴在前面的椅背上，輕聲說著：“說實話，有種在意料之中、但又很意外的感覺。”
夜久點點頭：“確實。”
在這片球場上站到最后的雙方都是他們最熟悉的同行者啊。
不過……居然是2:0嗎？
即使角名受傷，這個比分還是有些嚇人啊。
看著大屏幕上顯示的比分，赤葦緩緩起身：“啊……決定好了呢。”
——明天的對手。
雙方回休息室的時候，宮侑在樓梯口截住了正在陪黑子緩慢挪下樓的金田一等人。
他的聲音無比平穩：“這次是你們贏了。”
黑子回頭，抬頭看向在樓梯最上方的宮侑：“侑前輩。”
“但沒有關系，下一次勝利的一定是我們。”
深吸一口氣，宮侑向黑子發出了邀請：“IH我還會在這里等你。”
樓梯口傳來阿蘭的聲音：“侑——做什么去了？”
宮侑扭頭，毫不猶豫地走向稻荷崎眾人的方向，只留下了三個字。
“夏天見。”
對，即使在這里輸了，他也絕對不會停步回頭。
哪怕只是第三名……也要全力以赴。
見黑子遲遲沒跟上來，已經到下一層的及川徹再次折返，只看到了宮侑那相當顯眼的黃頭發紅衣服配色。
他有些疑惑：“那家伙干什么來了？”
黑子回道：“侑前輩是來下戰書的。”
至于是否真的能夠達成這個約定……是未知數。
畢竟宮城縣內競爭有些恐怖，即使他們已經定下了一個天賦很好的攻手，但在副攻的位置上仍有缺失，而且能不能順利磨合還是兩說。
聽到這個，及川徹只是愣神了瞬間，剛想開口卻忽然意識到明年他就不在了。
最終，他只能岔開話題：“小哲，我有件事想說。”
“是什么？”黑子眨眨眼。
好像及川徹被打斷不是一次兩次了，他真的想知道對方究竟要說什么。
“我……”及川徹輕輕開口，語氣中帶了些微不可查的緊張。
與此同時，巖泉的腳步聲在下面一層傳來。
最終，與下方傳來的呼喚聲同步，黑子聽到了及川徹的話。
“——想要你稱呼我的名字。”
黑子微微睜大了眼睛，他輕輕說道：“直接稱呼名字的話有些失禮吧。”
及川反駁黑子的觀點：“明明你稱呼小布丁和宮侑都是叫名字，而且我希望你這么稱呼。”
“而且以后只稱呼姓氏的話，我和我姐姐分不開吧。”
黑子張了張嘴，本想說他可以喊一輩子及川前輩，但最終卻把話咽了回去。
有些無奈的聲音在及川徹耳中響起：“如果是前輩希望的話我會努力的，不過可能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
少年藍色的眼中帶了一絲絲困擾，略有些生硬的改口：“徹……前輩？”
看著幼馴染猛地后退了一步，幾乎僵成一塊木頭的樣子，巖泉一露出一個無語中帶著嫌棄的表情。
——沒眼看。
最終，他沒好氣的一巴掌打在了及川徹后腦勺上：“行了，趕緊走，一會兒教練和領隊該滿世界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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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月9日，春季高中排球聯賽。
上午的季軍賽中福田綜合學園和稻荷崎高校分別取得女子組與男子組的第三名，而下午就是萬眾矚目的決賽。
烏野的放映室中，眾人已經搬好了板凳準備看這場比賽。
而從一開始就在四處張望的日向看向了正在調試投屏設備的緣下力：“緣下前輩，影山今天不來嗎？”
緣下回道：“啊，影山早上已經坐新干線走了。”
山口也是一愣：“走了？去哪？”
春高決賽不看了嗎？這可是青城和梟谷的比賽啊。
緣下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整個教室里都安靜了一瞬：“影山說黑子邀請他去現場看決賽，還給他留了最前面的位置。”
終于開口打破沉寂的月島一如既往發揮穩定：“這是勝者對敗者的憐憫嗎？”
“不……我覺得現在影山不會在意這些的。”即使隱退也依然來到放映室見證比賽結果的菅原孝支輕輕一笑。
“這是一個絕佳的學習機會，不是嗎？”
與此同時，走到東京體育館門口的赤司抬頭看了眼門口的展板。
寫著青葉城西的旗幟在展板旁邊隨風飄揚，而展板上方已經換上了下午兩場比賽雙方的海報。
女子組決賽：新山女子高校（宮城）vs改方學園（大阪）
男子組決賽：梟谷學園（東京）vs青葉城西高校（宮城）
就在這時，他的身后響起了一個很熟悉、但滿是疑惑的聲音。
“赤司，你怎么來了？”
赤司回頭，看到了在他身后站著的秀德眾人。
對上綠間疑惑的目光，赤司輕笑：“我當然可以來，你不也在嗎，真太郎？”
綠間微微皺眉，用沒有拿紫菜仙貝的手推了推眼鏡。
“不，我的意思是……”
“洛山的比賽不是馬上開始嗎？”
高尾：“……噗。”
路過的影山往嘴里塞了最后一口包子，隨后按照黃瀨發給他的路線指引圖尋找著青城應援區的看臺入口。
看著左邊穿著陽泉籃球部隊服的人，又看了看右邊穿著誠凜籃球部隊服的人。
星谷終于忍不住看向身邊的黑江：“咱們走錯場館了嗎？”
反復看了幾眼場地中正在進行的女排決賽，黑江的語氣都有些不確定：“不……大概吧。”
第257章 第二百五十七Q
抬頭看著逐漸被填滿的整個球館，金田一有些緊張地說道：“人好多。”
這可比昨天半決賽的時候人多太多了，而且他還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有不少是以前的對手。
這要是打不好……會很丟人的吧。
但現在重要的也不是丟人的問題了，而是他們必須拿下今天這場比賽的勝利。
新山女子高校已經拿下女子組的冠軍，他們青葉城西也絕對不能落后啊。
另一邊的黑子趁著熱身的間隙問向身邊的及川徹：“徹前輩，確定要在不管赤葦的情況下放開木兔前輩嗎？”
及川徹點頭：“嗯，昨天的比賽暫且不論，之前梟谷和狢坂比賽小京治被針對得相當慘啊。”
“以他的個性，同樣的錯誤絕對不會犯第二次。加上梟谷有樣樣通先生在，整體靈活度不會受影響太多。”
說道這，及川露出一個相當自信的笑容：“還是說……小哲你沒有把握防住木兔的扣殺？”
雖然是疑問句，但其中的含義卻是確定的，是對黑子百分百的信任。
黑子助跑到網前，把及川徹托過來的球扣了下去。
他落在地上，輕輕吐出口氣。
“不，我會全部防住的。”
及川微微垂眸：“我也是這么相信的。”
松川湊到巖泉身邊，低聲詢問：“他倆什么情況？黑子怎么換稱呼了？聽著好不適應。”
巖泉一雙手抱在胸前，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及川要求的，他羨慕孤爪和宮侑，也想要特殊待遇。”
花卷也不知道改如何評價了：“……小學生嗎他？”
熱身的環節結束，工作人員再次清空整個球場，場邊的解說以及攝像也依次就位。
兩邊看臺原本略顯雜亂的聲音也伴隨著場中逐漸安靜下來的動靜變得整齊，屬于梟谷和青城的口號也逐漸響起。
最后的準備階段，黑子到溝口領隊那里要自己昨天晚上臨時買的護臂。
這幾天他接的重球實在是有點多，加上體力也逐漸不充沛的緣故，手臂實在是疼得厲害。
昨天問了入畑教練之后，才在推薦下買了職業選手用得比較多的護臂。
但……看著溝口領隊遞到自己面前的那一黑一白的護臂，黑子沉默了兩秒。
他側頭看向正欲蓋彌彰般拉著國見說話的及川徹，同時對上了國見求救的目光。
最終，黑子還是接過護臂戴上。
及川戴那兩個顏色不一樣的護膝純碎是為了耍帥，黑子自己現在用的護膝則是去年赤司送得那對白的。
不過……他現在也要變得和及川徹一樣顯眼了。
黑子悄悄走到及川徹身邊，毫無感情地說道：“及川前輩，回去記得把黑的那個還我。”
完全在分神的及川徹被搞突然襲擊的黑子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后露出了相當委屈的表情：“走之前已經放在你的床上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黑子扭頭走向教練那邊：“好的，徹前輩。”
終于逃脫及川魔爪的國見小聲和金田一說道：“我忽然覺得黑子好嚇人。”
金田一沉默了兩秒：“……原來之前被迫害的只有我嗎？”
居然才覺得黑子嚇人嗎！
花卷毫不留情補了一刀：“是的，只有你。”
國見輕嘖一聲：“不，不是那方面的。”
金田一完全聽不懂他的潛臺詞。
【即將進行的是春季高中排球聯賽，男子組決賽，梟谷學園和青葉城西高校的比賽。】
【比賽馬上開始。】
在場邊站定，黑子的視線落在了已經走到球場上的梟谷眾人身上。
【17號，黑子哲也。】
深吸一口氣后，黑子走向入畑教練和溝口領隊那邊相繼與兩人擊掌，隨后一步一步走到場中京谷身邊。
伴隨著渡親治最后一個入場，春高的決賽正式拉開序幕。
青城黑子先發。
梟谷后排是猿杙，小見和木葉，這個陣容的接球水平相當強，輕易不會被黑子抓到機會。
但……同樣的，可能是因為接觸不夠多的緣故，梟谷眾人都不太擅長接飄球。
黑子的視線瞬間鎖定在了猿杙身上，抬手向著他和木葉中間發了一個會驟降的飄球。
“出界！”
在梟谷那邊做出判斷的下一瞬間，排球驟降落在九米線上。
雖然大半個排球都在外面，但裁判還是在仔細查看后把分判給了青葉城西。
木葉拍著手：“別在意！運氣而已！”
他堅決不信這球是黑子控出來的，那就有點太離譜了。
黑子在助跑的位置拍了拍排球，重新把球拿到了手中。
剛剛他其實只想控一半左右的位置，確實是誤打誤撞才到那種極限的程度，差一點點就要被判界外了……
他之后努力去做到可以主動控吧。
黑子發出的第二球被已經警惕度拉滿的小見下手主動迎上去墊起。
已經在四號位上準備強攻的木兔呼喚著托球：“赤葦——球給我！”
開局第一分當然要由他來拿！
但赤葦罕見的無視了木兔，他的托球給到尾長涉手中。
在木兔調開攔網之后，尾長涉得到了扣空網的機會，排球砸在青城場地的角落中。
梟谷得分，比分跳到1:1，梟谷尾長涉發球。
尾長的發球被青城這邊一球打斷，發球權順位轉到了巖泉手中。
巖泉的發球被小見魚躍接起，給到赤葦附近。
雖然位置沒有特別精準，但也在赤葦兩步能跟上的位置。
這一次赤葦沒有再把木兔當誘餌，畢竟青城這邊因為初始的那球已經把攔網分散向兩邊。
目的已經達到，那接下來就相信王牌好了。
木兔頂著青城的攔網起跳，把球重重扣向青城后排中場兩人防守范圍交接處的空場。
“我來！”
在黑子出聲之前，渡親治已經一步退開，準備到三米線后起跳進行托球。
下一秒，排球已經穩穩飛起給到了渡親治頭頂。
7號托得短平快，目前配合最順利的只有16號，且16號現在在4號位，是最佳的強攻位。即使不是強力扣殺，也一定能達到相應的目的。
而7號的的腦子也不像及川徹那樣轉得那么快，所以總體來說還算好猜。
梟谷眾人迅速跟上，沖向京谷那邊準備攔網。
“一觸！”碰到球的鷲尾迅速喊道。
木葉降低重心，穩穩接到了這已經被攔網削減過力量的球：“我來！”
赤葦在做了假動作晃開青城一部分攔網后，再一次把球給了木兔。
挪到四號位上的木兔全力躍起，揮動手臂向著青城后場的空地直線扣下這球。
不要被任何假動作的迷惑，靈活的變通/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覺！
后排的黑子再次一步跨出，側身單手墊向了這球。
砰！
排球又一次飛起，這次借著渡親治的掩護給到了及川徹的手中。
及川徹抬手把球背傳出去，同時呼喚著已經挪到二號位的松川：“小松！”
鷲尾直接起跳試圖攔網，但及川這球根本不是給松川的，而是越過他給到了在后排起跳的巖泉，打了一個變相的梯次。
巖泉的后排扣殺即將抵達攔網面前的時候，下落狀態中的鷲尾瞬間后仰調整自己的狀態，成功憑借自己優秀的身高于臂長碰到了這球。
排球飛起，但依然在網前。
赤葦反應極快，直接抬手把球接了起來。
木兔大聲呼喚著什么都會一點的木葉：“木葉！球給我！”
“再來一次！”
木葉也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把球給到了木兔面前。
黑子向防直線球的地方一步跨出，把自己整個人暴露在了木兔的進攻范圍內。
又一次對上青城的攔網，這一次木兔稍稍調整了自己的扣球方向，避開黑子這邊，打向了渡親治身邊疑似空地的方向。
黑子緊緊盯著木兔扣出的這球，迅速上前一步移動向進攻線附近。
——等的就是這個。
已經有所準備的渡親治斜向撲出，漂亮的魚躍控住了這球。
“黑子！”
京谷出聲要球：“球給我！！！”
這一次……他一定要得分！
黑子手中的球徑直飛出，并未給已經被梟谷攔網警惕的京谷，而是背傳給了松川。
反應極快的鷲尾帶著木兔沖向松川那邊，而松川也毫不退讓，輕輕送了一個吊球過去。
后排距離最近的木葉撲出救球，給得有點偏。
他連忙喊道：“赤葦！救球！”
鷲尾迅速和木兔交換位置，自己橫向拉開到二號位，把四號位強攻的機會交到了木兔手中。
木兔再一次拼盡全力起跳。
盡管他這次沒有出聲要球，但卻依然吸引著全場的視線。
及川徹腦中警鈴大作，這種過分顯眼的一般來說都是幌子。
梟谷并不是一林那種全權依靠王牌的隊伍，赤葦也是腦子非常靈活的二傳，這種時候不應該再給木兔了。
就在赤葦身體微微后仰的時候，判定他準備背傳的及川徹和京谷迅速退到了鷲尾對面起跳攔網。
但……下一秒，赤葦直接把球向著正面傳出，第四次把球給了木兔。
此時此刻，一直很迷茫的青峰終于看懂了：“后仰跳投嗎？！”
赤葦的臉上揚起相當愉悅的笑容。
自從上次和木兔一起去打了一場籃球后，他就有意去學習了可能會用到的技能。
這種技巧……又不止有青城的人會用。
看臺上的影山摸了摸下巴，他是不是也應該去打籃球找找靈感？
面前只有松川一個攔網的木兔這一次并不打算去避開攔網了，單人還扣不穿的話……他愧對王牌之名。
一聲重響在眾人耳中響起，排球穿過松川的防守砸向青城的地板。
就在排球即將落地的前一秒，黑子直接向前一撲，單膝跪在地上，用左手把球與地板隔開。
排球高高飛起，落向前面的進攻線。
看臺頓時一片嘩然。
“又接到了！！！”
“青城這都四連防了！”
渡親治在后排起跳，把球傳給了中路的及川徹。
“及川前輩！”
及川徹瞬間鎖定了赤葦的手指重重扣下。
伴隨著沉重的響聲，排球直接落向了后面的看臺，砸在了高尾與綠間中間。
漫長的回合終于畫上一個句號，青城得分。
被嚇了一跳的高尾連忙將球撿起丟回球場，轉頭就聽到綠間說了一句：“今天巨蟹座運勢是最后一名。”
高尾沉默。
——所以才會差點被排球砸到嗎！
巖泉再次準備發球。
黑子長舒一口氣，雙手撐在膝蓋上快速調整自己的狀態。
木兔前輩這狀態確實好的離譜，相比之下他差點沒接穩剛剛那球就顯得有些狼狽了。
不過……他稍稍有點找到手感了。
第258章 第二百五十八Q
“巖泉發個好球！”
梟谷后排眾人相當緊張地看著準備發球的巖泉。
說實話現在的分差確實是有點大，如果再讓青城連續得分后面就不好辦了。
木兔不自覺的輕輕皺眉，剛剛青城四連防著實是有些嚇人。
可惡……下一次他一定會得分的。
巖泉的強發越過球網砸過來，小見第一時間出聲，對你魚躍接向這一球：“我來！”
“好一傳！”
看著場中再一次進行攻防戰，本質對排球興趣沒有那么大的高尾問向身邊的綠間：“所以……那袋香菇干就是你今天的幸運物。”
綠間一本正經地回答道：“巨蟹座今天的幸運物是菌類、藍色的生物、所愛之人的貼身物品。”
“好像都沒什么聯系，”高尾對這些玄學理解不能，“所以今天哪個星座運勢最好？”
綠間的一秒都沒有多思考：“水瓶座。”
高尾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啊……青城的透明小子好像就是水瓶座來著？
場中渡親治接起鷲尾的發球，拿到球的及川徹托給了已經在四號位起跳的巖泉一。
巖泉重扣砸穿面前的攔網，但球落地之前被距離最近的木兔單手救了起來：“赤葦——”
赤葦快步追上這球，迅速掃了一眼青城的防守配置后把球彈出。
但青城的攔網還是追上了已經平拉開道二號位的木葉秋紀，金田一占領制高點意圖直接攔死這一球。
木葉無視青城后排含有暗示性的接球站位，直放棄扣球轉為輕拍排球下方，控制著球從青城的攔網上方輕輕吊了過去。
“可惡！”
渡親治一邊輕罵一邊撲向前面把這球救起，但情況緊急，他沒能控住球。
另一邊的及川徹迅速呼喚還在網前的黑子：“小哲！跟進！”
離網太近，這球能發揮的空間實在是太小了，二傳處理不好攻手很容易觸網。
卡在球網的下面，黑子抬手托向這球。
因為離球網太近的緣故，嘗試接球的黑子一只腳已經踩在了中線上，但因為還有一部分身體與界內接觸，所以并未犯規。
看臺上的宮侑都看笑了：“青城對規則的把握真離譜，看著有點生氣。”
這些人總能打出這種踩在規則限定邊緣的球，也正如此，才會在大部分人認知與防守范圍之外。
在黑子的輕推下，排球順利在長線的飛行中與球網拉開足夠的距離，并精準送到了攻手的最佳發力點上。
而另一邊的的京谷瞄著這球的位置沖上前，咚的一聲起跳后想著梟谷二號位后面扣出一個小斜線。
排球落在鷲尾辰生面前，他最終并未接到。
青城得分，發球權轉到京谷手中。
“漂亮小狂犬！”
“太帥了——哲君——”桃井捧著自己的臉，看向黑子的眼神中滿是欣賞與憧憬。
就在這時，桃井另一邊傳來了一個女聲：“是吧，我看上的孩子確實足夠優秀。”
桃井回頭，看到了那位一林的阿納斯塔西婭教練。
阿納斯塔西婭對著桃井露出了一個相當爽朗的笑容：“初次見面，桃井同學，及川選手為我推薦了你。”
“冬季杯結束后有興趣聊聊嗎？”
場中木葉輕輕吐出口氣，別說黑子卡在那個位置托球了，剛剛他差點判斷錯球的位置過網擊球，還好他及時剎住了車。
哨聲響起，京谷依然選擇了他擅長的高拋球。
青城打跳發的人中只有黑子和松川一直用平拋球，及川和花卷都是偶爾，而高拋球最大的優勢就是可以發出強度與高度更優秀的球。
重響后，排球帶著強旋轉砸向了梟谷場中。
“我來！”
重新回到場上的小見撲過來，墊起了這球。
“好一傳！”
其實這球給得不算好，落點在赤葦追不到的地方，所以木葉直接就位接過赤葦的職責。
木葉抬手把球給到了尾長涉手中。
渡親治降低重心穩穩接住尾長扣過來的斜線球：“及川前輩！”
“漂亮阿渡！”及川徹抬手把球托給金田一。
金田一抬手輕打，試圖借猿杙的手得分。
猿杙反應及時微調了動作，沒有讓球飛遠。
“一觸！”
“碰得好！”
小見把球送過來，赤葦在進攻線上起跳，抬手準備托球。
前排的木葉三人同時沖到網前，對青城發起進攻。
“球給我！！！”猿杙和木葉同時出聲。
金田一迅速做出判斷，與巖泉一起并到中路進行攔網。
但在猿杙大和身形的掩護下，梟谷真正扣下這球的是在后排打了一個堪稱完美梯次戰術的木兔。
巖泉和金田一的攔網已經來不及調整，而木兔的扣殺對著正前方的位置狠狠扣下。
高中頂級王牌越過攔網的全力扣殺絕對不是什么能夠輕松接起的東西，更何況這個角度……
排球在視野中不斷放大，以從黑子頭頂掠過的角度砸向青城后排。
他的瞳孔輕縮，腦中不斷流淌過通過視覺攝取而自動分析的各種雜亂訊息。
已經……追不上了嗎？
不。
能碰到。
不要猶豫，不要畏懼，竭盡全力去接每一球。
排球場上的他從來都不是孤身一人，即使接飛也必然會有伙伴能跟上救起。
這是他正式接觸排球的第一天黑尾前輩教會他的。
所以……
黑子抬起手，正面碰向這球。
砰！！！
巨大的撞擊聲出現在了眾人的耳中，黑子的身體微微后仰，右手的手掌在半空中勉強碰到了這球，改變了球原本徑直砸向地面的軌跡。
因為有一點脫力的緣故，下盤站不穩的黑子后仰直接摔在了在地上，而排球飛出球場落向靠近護欄的位置。
“及川前輩！！！”
與黑子的呼喚同時，反應最快的及川徹已經沖出，卡在排球飛出護欄的時候起跳，把球背傳回了球場。
但這球高度依然不夠，甚至位置也不對，沒有辦法給攻手提供足夠的進攻機會。
“救球！”及川徹大聲呼喚著其他人。
還沒完全爬起來的黑子跪在地上，直接就著這個姿勢伸手墊向這球。
他的視野中，大和的頭頂與球網的上沿在這一刻高度重合。
——就是現在。
一聲輕響過后，排球被黑子墊起飛向網前。
在梟谷眾人的注視下，球砸到了球網的上沿，隨后輕輕落向橘色的地板。
尾長涉下意識伸手去救，但最終與球擦肩而過。
排球落在地上，最終滾落在木葉的腳邊。
青城率先拿到8分，進入技術暫停時間。
巖泉一歡呼起來：“好！漂亮黑子及川！！！”
剛剛發現梟谷打得是梯次的時候他可以說是相當慌了，加上木兔那相當嚇人的扣殺……完全沒想到后面居然可以救得那么漂亮。
小跑回來的及川徹伸手把還在地上待著的黑子拉起來：“接得漂亮小哲！”
黑子輕聲道：“徹前輩反應也很快。”
回到教練席附近，溝口領隊第一時間拿出了藥和冰袋簡單給黑子的手處理一下，并看著黑子給手指纏上繃帶。
這幾場比賽青城這邊接扣殺和強發的壓力實在是有點大，和一林的那場比賽也多多少少讓黑子手腕的手掌的負擔加劇。
雖然黑子也主動降低了上手接的頻率，但剛剛接木兔的扣殺也疼得不輕。
“怎么樣？”囑咐完其他人，及川徹有些擔心地湊過來看向黑子。
黑子搖頭：“沒有問題的。”
他已經很控制了，加上今天加了點護具，應該不會出什么大問題。
及川輕輕皺眉，但最終也沒有說什么。
作為隊伍防守的關卡，黑子必然有自己去把握的度。
另一邊的巖泉一往及川背包中塞著毛巾，正在用水潤嘴唇的黑子一眼就看到了及川徹背包中有很眼熟的東西。
看著那對異色護臂，黑子幽幽出聲：“及川前輩，不是說放在我床上了嗎？”
及川徹也是一愣。
他確實記得自己放黑子床上了啊，怎么在他包里？
金田一撓頭主動背鍋：“我以為是黑子要帶的，所以走之前著急忙慌隨便塞了個包，結果發現黑子用的在領隊那。”
及川徹：“……”
這種感覺自己差點被后輩暗算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用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赤葦低頭思考著之后的打法。
看著赤葦在無意識中皺緊眉頭，木兔放下了手里的水杯：“赤葦？”
赤葦如夢驚醒般看向木兔：“木兔學長？怎么了嗎？”
木兔眨眨眼：“不，看你一直皺眉，是午飯有問題要拉肚子嗎？”
木葉忍不住吐槽：“怎么可能……”
赤葦搖搖頭，回答道：“不，只是在想應該怎么處理青城那邊的變陣。”
青城在之前的比賽中會盡量避免讓黑子去接球，保留他更強一點的二傳能力，但現在很明顯對方開始放自由人去托球了。
但不得不說，渡給得球卻是足夠穩定。
雖然沒有那么多快攻，但大部分時候已經掌握技術球的攻手可以自行處理攔網。
也正因如此，他們現在想直接打穿青城的防守堪稱難如登天。
剛剛已經是他自認為無可挑剔的戰術安排了，但……還是那般輕易被青城化解。
有點不甘心。
木兔無比鄭重地看著赤葦，他的聲音中帶著讓人安心信服的魔力。
“沒關系的，球給我，我來得分。”
成為普通的王牌……當然要從扣死二傳給得每一球開始。
任何托球都值得珍惜。
赤葦的面色不改，只是在略微思索兩秒后看向木葉秋紀：“木葉前輩，一會兒看我指示，可能需要你配合一下。”
木葉回道：“好。”
第259章 第二百五十九Q
赤葦配合猿杙大和拿下一分后，發球權也轉到了木兔手中。
及川徹雙手叉在腰間看著對面的木兔準備去發球，在赤葦的余光注視下，他輕輕說道：“嗯……雖說我不挑一傳，但一個好的二傳也是對攻手有要求的。”
如果用宮侑的話來說，就是得不了分不許說二傳有問題。
赤葦本身雖然也在調度，但其實和之前的影山是一種打法。也就是圍繞攻手本身進行的、全部由攻手本人主導的進攻。
及川輕笑：“很幸運，我家攻手都超強。所以小京治你……也多少對其他人有點要求吧。”
還沒等后面木兔出聲抗議，赤葦已經無比平靜地回應道：“不，及川前輩，我和你們不一樣。”
他沒有因為及川的話出現絲毫的動搖，而是轉身走向后排自己的位置，和之前并無半分區別。
赤葦的二次進攻被渡親治救起，及川徹托球給向京谷，而早就已經挪到球網邊緣的京谷扣下了一個越過整個球網距離的小斜線，為青城拿下一分，發球權同時轉到了及川徹手中。
及川徹的強發是本屆春高中公認的最強，那種球速球精準控球的能力根本找不出第二個。
直接發球得分拿下一分后，雙方分差也被拉開到了5分。
小見擦了一下頭上的汗，抿著嘴盯著青城那邊。
一定要碰到，不能讓青城繼續擴大分差了。
及川徹第二球被小見魚躍接起，赤葦沒有絲毫猶豫沖向球場外嘗試托球。
后排的木兔出聲呼喚著自家二傳：“赤葦——球拿來！！！”
聽到木兔呼喚的赤葦直接托球過去，不過因為從一開始位置就不對勁的緣故，這球根本不在木兔的最佳發力點上。
但……沒關系。
木兔睜大了眼睛，在半空中調整了自己的姿態，硬生生把球打向了金田一的手指。
金田一反應極快收手，排球從他頭上掠過，砸向靠近底線的位置。
“出界！”巖泉一迅速作出判斷。
裁判低頭查看過后，舉旗指向梟谷方向。
——界內。
和一開始黑子的發球一樣，都是相當極限卡在界內的，但凡在往外一點，都要被判出界。
“別在意，下一球！”
梟谷轉到鷲尾發球。
作為和木兔一樣在高中期間就已經被各方看上的選手，鷲尾本人雖然不太張揚，但各方面的能力都很優秀。
他的發球來得也相當快，但還在渡能夠處理的范圍內。
“好一傳！”
及川徹抬手把球傳給了金田一。
黑子同時調整自己的站位，擋在了防右側攔回球的位置。
尾長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就被反應極快的金田一抓到了機會。
被打手打多了的金田一已經久病成醫，能夠非常流暢地使用打手這一項技能了。他瞄準了尾長的手，直接重重扣下。
“救球！”
小見拿出了自己最快的速度沖向排球的方向，這球高度沒有那么離譜，所以……還有救得機會！
跳出護欄的瞬間，小見單手碰到了這球。
“赤葦——”
赤葦快步沖出，在九米線外的地方起跳托球。
他的余光看著梟谷的眾人，同時掃視著青城的防守配置。
其實他知道及川徹想說什么，但……他其實不需要去認可對方。
【那個赤葦啊，是個怪人。】
【你不要慣著木兔啊，要是覺得他煩，我們回頭就幫你說他。】
【不……我覺得木兔前輩很好。】
對。
他和及川影山他們都不一樣。
從看到木兔那場比賽的那天開始，他就已經決定自己要成為什么樣的人了。
赤葦京治的任務從始至終都只有一個，就是成為隊伍的基石。
他不需要展示自己的實力，只是給出所有人最舒服的球/給出王牌需要的球……就足夠了。
無論何時何刻，他始終相信著那個人。
相信他能打破困境，相信他能夠帶領他們走向勝利。
“球給我！！！”前排的木葉在中路起跳，出聲向赤葦要著球。
赤葦的視線第一時間鎖定在木葉身上，隨后手腕微微內扣準備傳球。
這種姿勢不容易被發現真正托球的目標，所以大部分時候對手需要通過綜合情況來判定二傳的托球方向。
金田一沖向木葉的位置，而黑子保險起見退到了攔網斜后方的位置進行防守。
而此時，赤葦手中的排球也輕輕飛出，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再一次掠過木葉給到了他的身后。
在木葉的后面，王牌的身形已經躍起。
寬厚的身形遮擋了正后方天花板上的頂燈，在黑子視野中變為一個黑影。
強烈的被鎖定感涌上黑子心頭，幾乎是本能反應般的，他向身側一步跨出，降低重心嘗試去接球。
擊球的重音在耳中響起，球的顏色模糊成一團，在黑子的眼中越來越近。
砰！！！
并沒有站穩的黑子在接觸到這球的瞬間被帶著向后仰去，伴隨著視野中風景的飛速旋轉，排球也向著二樓看臺飛去。
渡親治沖過去嘗試接，但也是無濟于事。
摔在地上的黑子頭還有點懵，球網對面已經響起了梟谷眾人驟然爆發出的歡呼聲。
赤葦輕輕吐出口氣，隨后看向圍向黑子的青城眾人。
很遺憾，他愿意去相信自己的隊友都是最強的。
所以……根本不需要動搖。
黑子盯著天花板眨眨眼，剛剛拿一下多多少少撞得有點懵。
剛剛那球……他完全沒接住啊。
木兔前輩現在似乎是依靠自己的第一感覺去扣，對自己的力量與技術絕對自信，間接讓他們的誘導失去了一定的效果。
雖然這個人平時看上去很直性子，還有點不聰明，但在排球上的敏銳度與變通卻是也是相當厲害了。
“小哲！沒事吧！”及川徹的頭出現在上方，隨后伸手把黑子拽了起來。
他的語氣中帶著不受控制的擔憂，畢竟這么多天的比賽打下來，眾人都肉眼可見的有些疲憊，更別提是他們之中體力比較薄弱的黑子了。
如果是萬全的情況，及川對黑子能夠接穩這種扣球的可能性不做懷疑，但現在……沒有傷到哪里已經是萬幸了。
木兔這家伙，怎么還這么生龍活虎的，簡直和體力怪物牛島有的一比。
黑子搖搖頭：“沒事，是我反應慢了。”
剛剛梟谷那邊的進攻已經被他們壓得很死了，沒想到赤葦在這種時候依然選擇了相信王牌。
就連他都感覺赤葦剛才一定會把球給木葉或者鷲尾來著……
但現在想來，這個人是可是赤葦前輩啊。
不過也沒關系，即使梟谷那邊調整了狀態，但在這一局也已經來不及了。
青城領先的分差絕對不是梟谷能扳回來的，保持現在的狀態繼續打下去就可以了，順便……多給木兔前輩留點警惕吧。
看臺上的黃瀨滿臉寫著糾結：“木兔前輩這也太帥了，但是小黑子……”
心里進行了不到零點一秒的斗爭后，黃瀨果斷拋棄了他的貓頭鷹前輩：“可惡，以后再贊美木兔前輩吧。”
“小黑子加油！打倒梟谷！青葉城西必勝！！！”
因為性格的緣故，黃瀨平時的語調和木兔差距還是很大的。
但他現在喊起來的聲音卻是和木兔有十成十的相像，在場館中分外明顯，把對面的梟谷眾人都喊得一愣。
幻聽了木兔喊青城必勝的及川徹緩緩露出一個迷惑的表情。
誰錄的音？什么時候錄的音？木兔這是終于瘋了？
黑子倒是很平靜：“是黃瀨君。”
他不止一次聽過黃瀨與木兔一起聒噪，赤葦有幾次都快被折磨瘋了。
眼睛一轉，一個壞點子就出現在了及川徹腦中：“那決定了，回頭就讓小金毛學小木兔的語氣給我錄一個‘及川大人最帥最強’的鈴聲，我專門設給小木兔。”
松川吐槽著：“這家伙簡直是不要臉的極致啊。”
旁邊的花卷點頭：“嗯，臉皮很厚。”
巖泉一額毫不留情罵道：“人渣及川。”
黑子后退一步，和及川徹拉開距離。
明明面無表情，但被他看著的及川卻莫名能從那張臉上感覺到莫名的嫌棄。
完全不知道及川怎么編排他的木兔準備發第二球。
和上一球一樣，鷲尾依然保持了極高的完成度，狀態一等一的好。
“我來！”渡親治魚躍出去，把球背傳到了網前。
雖然有些偏，但及川徹也完全應付的過來。
京谷的位置不是特別好，梟谷那邊也特意防著京谷的小斜線，留給他的發揮空間并不大。
略微思索后，及川徹直接把球給了金田一。
副攻的進攻整體要足夠高，足夠快，金田一在速度上確實不夠強，但在高度上他也絕對不會輸給任何人。
更何況這種不夠快本身也是可以通過二傳與其他攻手充當誘餌解決的，例如……始終在盯防梟谷那邊并沒有過多參與進攻的黑子。
黑子的突然行動讓梟谷那邊所有人都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尤其是黑子本身并沒有對自己的行為有任何的遮掩。
在木葉與大和追過來的時候，金田一已經在三點五號位的地方起跳，手臂如同鞭子般越過攔網抬手將這球抽下。
跑動不夠快的話，就盡可能縮短整個扣球的過程。
排球釘在梟谷的三米線上，對面沒有任何一個人碰到球。
木葉輕嘖一聲：“嘖，忘記黑子了。”
因為之前接觸太多，他總是不自覺把黑子帶入自由人的位置。
調整了一下手指上的繃帶，黑子向中間挪了一點，準備等待京谷發球。
第260章 第二百六十Q
京谷的發球沒能得分，但梟谷也沒能連續得分找到翻盤的機會。
伴隨著后續京谷扣出的小斜線得分打斷梟谷發球局，青城率先拿到局點。
巖泉的發球越過球網砸向梟谷后排，小見第一時間出聲喊道：“我來！”
“好一傳！”赤葦就位托起這球。
木兔舉手要球：“左翼！！！”
赤葦迅速掃了一眼已經靠近木兔位置的及川與松川，最終傳了一個平球給鷲尾辰生。
青城攔網就位不夠及時，好在后排的黑子反應很快，穩穩把球墊向了及川徹頭頂的方向：“及川前輩！”
及川徹迅速抬手準備托球。
在鷲尾等人盯著他動作的時候，他直接收手，任由排球沿著原本的路線繼續向前，最終越過球網落下。
赤葦腦中嗡的一聲，幾乎是本能反應一般側身下去單手打向這球。
排球高高飛起，落向另一邊幾乎平行于球網的場外位置。
“木葉前輩！！！”還沒來得爬起來的赤葦大聲呼喚著另一個可以進行二傳的木葉秋紀。
木葉飛奔出去，在場外起跳抬手嘗試背傳。
這球的位置實在是不算好，但……他也必須給出去。
“球給我！！！”木兔呼喚著木葉。
根本不需要木兔出聲，木葉手中的球已經給到了他那邊。
這種球不好處理，但他們永遠相信王牌。
咚得一聲，木兔在中路高高躍起，夠向木葉托過來這球。
再一次——
帶著所有人的希望起跳！
松川和及川徹從兩側包圍向木兔，同時后排的黑子與渡親治也迅速補上攔網的空隙。
木葉這球托得離球網很近，留給木兔發揮的空間并不多。
不在最佳的發力點上，恐怕木兔不會選擇直接扣穿攔網，那么剩下的方案……
后排的黑子往自己的右手邊挪了一步，堵死了靠右側的進攻路線。
渡親治的站位稍稍靠后，這也是一開始松川就知道的。
至于黑子的行動，松川雖然不知道，但他相信黑子必然可以猜到他想做什么，這是他們作為伙伴的默契。
那么除了打手和吊球以外，在這種堪稱最后的關鍵時刻，帶入木兔的性格思考，最終剩下的唯一正確答案就是……
在木兔的視線移向松川左手邊的瞬間，及川和松川以一種驚人的同步率做出了向左側調整攔網的反應。
木兔反手打出一個原定落點在青城前場的小斜線，但松川的手也在這時攔在了球路上。
下一秒，伴隨著砰得一聲響起，排球徑直落向木兔腳邊的位置。
松川攔網直接得分，比分跳到25:19，青城拿下第一局。
哨聲在耳邊響起，木兔低頭看著剛剛排球落下的位置，最終伸手摸了一把臉上的汗水。
木葉第一時間向木兔道歉：“抱歉，給得離網太近了。”
赤葦那么努力救起剛剛那球，但他卻沒能給他們的王牌最好的進攻條件……
看著互相鼓勁的青城眾人，木兔輕輕搖頭：“不，是我沒扣好。”
剛剛及川的話他聽到了。
即使赤葦并不認可及川徹的看法，但木兔卻清楚那其實是對的。
木兔知道，梟谷本身不具備青城那種接球水平。
每一個送到他手中的球……都是在其他隊友的全力支持下才能達成的。甚至可以說，那種球能救起來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可就是這樣的球，被他搞砸了。
赤葦本來想說什么，但剛剛過急的跑動讓他呼吸有些急促，最終什么都沒說出來。
另一邊的木葉咬了咬嘴唇，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他完全沒做好一傳失誤之后的二傳補救，也沒能反應更快一些去處理對方的扣球。
他們應該去欣喜于這種成長，但……
這種被強行推動著長大的感覺卻讓作為同行者的他們感到莫名的難過。
回教練席附近前，及川徹深深看了一眼木兔光太郎的背影。
對青城來說，木兔的臨場改變其實并不是個好消息。
但……沒關系的。
從被溺愛的任性王牌成長為一個支撐隊伍的普通王牌不僅僅代表心態上的變化，更加需要從技術到思考方式的轉變。
或許會變得更好拿捏也說不定。
伸手攬住黑子的肩膀，及川低低聲說著：“小哲，一會兒注意一下小木兔的打法變化。”
黑子點點頭：“好。”
如果王牌的打法出現變動，他確實也需要重新進行觀察，之后調整防守的方案。
及川低頭看向黑子的眼睛：“另外，我覺得你需要休息一下。”
看著下面雙方交換場地，同樣和青城打過的黑尾感同身受：“25:19啊……梟谷這打得也太難受了。”
梟谷的配置和音駒一樣是有點偏科的，音駒是防守大于進攻，而梟谷是進攻大于防守。
盡管青城在兩方面都比不上有強項的隊伍，但也不會差的更遠，而且在對方不擅長的地方也表現極為均衡。
帶入到梟谷的視角估計就是強攻攻不下，想守守不住。
但……其實并不是全無機會。
另一邊的夜久把視線移到了在教練席上坐著的黑子身上。
看了看正在說什么的及川徹和國見英，最終夜久也只能是輕輕嘆了口氣。
盡管青城拿到種子名額少打一場，但在這些比賽全部有巨大防守壓力的情況下，黑子也好、渡親治也好，狀態估計都沒有一開始那么好了。
只要梟谷那邊能比青城撐得時間更長一些，毫無疑問能夠等到翻盤點。
但問題也在這里。
黑尾覺得……也有可能但是梟谷先撐不住。
赤葦京治用毛巾擦了擦已經被汗水浸濕的頭發，長長吐出口氣。
既然木兔有意要調整打法，那他也必須跟上。
——要怎么辦呢？
場地清理結束，雙方也重新提交了第二輪的輪次站位及首發替補名單。
梟谷猿杙大和先發。
和青城這邊基本每次開局站位都會微調不同，梟谷始終會使用能保證王牌四號位的開局。
而青城也是選擇把巖泉一調整到了四號位開局，同時確保黑子在前排可以后退參與防守。
梟谷開局仍然選擇了把進攻的主導權交給木兔，但青城調整過后的站位其實更方便由黑子用防守來壓制木兔的扣球。
青城這邊一球直接打斷梟谷的發球局后，金田一的發球也被在木兔掩護下進行二次進攻的赤葦打斷。
尾長涉的發球瞄準了后排二傳上前的路線，但被早有預料的黑子接了個正著。
“徹前輩！”
黑子穩穩把球送到了及川頭頂，隨后沒有半分停頓地挪向二號位準備進攻。
及川徹抬手把球彈出，送到了在四號位的巖泉手中。
赤葦沖向巖泉那邊，但他一個人不論如何也不是能擋住巖泉扣球的人。
一聲重響后，排球砸向梟谷場中，沒控制住自己重心的赤葦也險些摔在地上。
小見反應飛速沖上去接球，木葉跟上進行二傳。
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木兔再一次起跳，抬手準備扣球。
松川和巖泉瞬間并上堵在木兔正前方，身體緊繃準備攔網。
如同樹枝的陰影遮蓋到臉上般，木兔扣球的瞬間，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對手臂。
“梟谷毫無疑問是鷹飛上天際前的溫暖巢穴。”
場邊的入畑教練輕輕開口：“那些終將飛向太陽的鳥兒……不會永遠停留在他人羽翼的庇護下。”
“而木兔光太郎，毫無疑問就是可以變得獨當一面的猛禽。”
“但……不是現在。”
或許未來的他會站在他人難以企及的高度，可如今也只不過是剛剛想要走出梟谷這個家的雛鳥。
而這樣的鳥兒……是逃不出由無數樹木組成的森林的。
“一觸！”成功觸球的松川大喊一聲。
排球飛向青城后場，渡親治迅速沖出準備接球：“我來接！”
“接得好！”及川徹抬手把渡送過來的球給向黑子。
頂著梟谷三人的攔網，黑子的視線迅速掃向矮了一截的赤葦那邊，同時后面的渡親治也配合調整站位。
鷲尾微調攔網方向的瞬間被黑子抓到，他反手扣出一個帶著強旋轉的球，順利拿下一分。
“小哲扣得好！”
黑子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重新回去準備防守。
其實對他來說，梟谷那邊攔網高度不統一根本不是機會。畢竟赤葦的身高也有一米八五，再低也不是他能越過的。
他的誘導之所以能成功，主要是因為梟谷那邊始終有的慣性思維而已。
久攻不下，梟谷所有人都替木兔揪了一把心。
和打音駒時候那種慢慢的折磨不同，青城那邊每接到一球，都代表了如同狂風驟雨般的反攻。
而背負著所有人期待的木兔毫無疑問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長長吐出口氣，木兔收回看向金田一的視線，扭頭回到自己的位置。
王牌兼主將的聲音在眾人耳中響起，讓他們懸著的心徹底放下。
“再來。”
“是！！！”
看臺上的黃瀨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感覺自己好像幻聽了：“剛剛小黑子喊及川前輩什么？”
笠松如實回應：“徹？直接喊名字了啊。”
黃瀨猛地后退一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他就差當場哭出來了：“小黑子都沒有喊過我涼太君！為什么！！！”
“一個稱呼而已，你喊什么？”笠松捂著自己的而過，抬腳踹了黃瀨一腳。
這家伙關注點也太奇怪了，不關注剛剛漂亮的扣球，居然在這里糾結稱呼？
“這不一樣啊——”黃瀨哀嚎。
伴隨著及川前排二次進攻得分，青城再次得分。
“我來！”
“及川前輩！”
梟谷方面的發球與扣球一次又一次被黑子與渡接起，兩人防守成功的概率幾乎持平，而排球也在這種情況下每次都能平穩送到及川徹手中。
網對面的梟谷用一傳與二傳維系著進攻，而青城則是依靠一傳為二傳供養，再由二傳本身去主導全局。
已經挪到進攻線附近的及川徹抬頭看著上方，即使如今的視野中還沒有排球的影子，但他也知道排球一定會來。
無數的根系扎入地底，源源不斷為他供給著養分。
枝條輕輕托著他、葉片始終簇擁著他，讓他能夠伸手觸碰天空。
排球逐漸落下，在他的視野中逐漸清晰。
及川徹的余光掃過已經通過他的手臂動作判斷傳球目標去移動的梟谷眾人，最終瞇起眼睛露出一個極為溫柔的笑容。
他知道的。
從始至終，他也同樣是被愛著的那個人。
在手即將接觸到排球的時候，他收了收手臂，任由自己的身體落在地上，而未被接觸的排球仍然保持著下落。
與原本預定托球的時間差了不到半秒，已經落在地上的及川徹才抬手托出這球。
巖泉一扣下及川徹托到他打點的球，而已經徹底錯過了最佳攔網時機的梟谷攔網完全沒有接觸到這球。
排球重重砸在地上，青城得分。
“漂亮及川！！！”巖泉一扭頭和及川徹擊掌。
這一球他幾乎是扣得空網，根本沒有一丁點壓力。
青城應援區的第一排，影山瞪大了眼睛：“這是……二傳個人的時間差？”
另一邊的宮侑也表示震撼：“及川前輩真是越來越抽象了，這種打法也能想得出來。”
但不得不說，他同樣對青城攻手們的反應速度表示震撼，這種突如其來的球居然都能跟上。
全身心交托的信任嗎……
“阿治你學學。”宮侑再次把矛頭對準自己的雙胞胎兄弟。
宮治對著宮侑露出一個死魚眼：“你是豬嗎？”
還要他怎么學？他還不夠信任宮侑？
難道要學會心靈感應、人球合一、腦電波交流嗎？
還是讓阿蘭學吧。
莫名感覺背后一涼的阿蘭回頭看了看正在互相瞪眼的雙子，最終默默縮了縮脖子，嘗試讓自己變成黑子那樣低存在感的人。
但很顯然，或許他在黑夜中不夠顯眼，但在這片看臺根本不會被人忽視。
還沒等阿蘭縮到北那邊，宮侑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阿蘭！你快學！”
“學什么？”阿蘭硬著頭皮回話。
宮治補充：“心電感應，腦電波隊內頻道交流。”
終于忍不住的阿蘭吐槽道：“我學這個干嘛？我都要畢業了，你讓角名學。”
被點名的角名默默掏出了自己的耳機，左邊用還完好的兩根手指捏著戴上。
阿蘭長長嘆了口氣：“饒了我吧……”
雖然還不知道之后會去哪個俱樂部，但他絕對不要和宮侑在一起了，像及川這種靠譜的就很好。
畢竟……吐槽也是個體力活啊。
場中及川耍了個帥，隨后在裁判的示意下進行發球。
但他嘗試打壓線的強發直接被裁判判出界，青城的應援區頓時一片吐槽聲。
“及川——出界了啊——”
“不要耍帥了！雖然確實很帥！但是出界了啊！”
“巖泉！踹他！”
巖泉一面無表情地看看向及川徹：“你能不能靠譜點？”
及川徹欲哭無淚：“運氣問題！就差一點點好不好！”
他瞄得很好，怎么就出界了呢？
一定是有人吹了口氣把球吹歪了！
看臺上的綠間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抱緊了懷里的香菇干。
幸運物只能防止倒大霉，但……倒數第一就是倒數第一，該倒霉的逃不掉。
嗯，他絕對不是緬懷他已經灌水死掉的手機。
場中提示音響起，比分青城8:6梟谷，進入技術暫停時間。
“梟谷那邊好像也沒什么變化。”巖泉說道。
及川徹輕嘖醫一聲：“沒變化才是最大的麻煩啊。”
他巴不得梟谷那邊能亂起來。
作者的話：
補更的一半，順便推一下今厄大大的新文——
（ps：這已經是我寫這本期間推的第三本她的文了，她簡直是鍵盤成精……）
文名：友人帳中的特級咒靈
文案：夏目有一本越來越厚的友人帳，但這天原本空白的內頁里，卻突然多出好幾個名字。
這些名字不像是妖怪的名字，反倒是像人的名字。夏目猜測難道是外婆玲子，除了妖怪之外的人類朋友？
于是為了尋找外婆玲子留下的秘密，夏目和貓咪老師踏上了尋找這些人的道路。
而這一尋找，居然就跨越了時間和空間，去到了其他世界——
而在友人帳上留下名字的人，也都已經死去，變成了跟在他身邊的特級過怨咒靈。
夏目決定將名字還給他們，因此踏上了幫助特級詛咒了解心愿、解除詛咒的道路。
但莫名其妙的在東京、橫濱等地，多出了一些怪誕傳聞。據說恐怖的大妖看管著能實現一切心愿的“書”，那書能使死人復活、能剝奪人的靈魂。
得到“書”的人，更是能號令百鬼，也能支配數不盡的強大式神。
身處漩渦中心的夏目沒有絲毫察覺，他只覺得自己是一個普通的人類，直到詛咒和咒術師、港口mafia和偵探社，都將他視作潛在的敵人而通緝時，他才茫然反應過來。
傳言中那個特級詛咒師是他、那個能隨心所欲改變生死的人也是他，擁有無數強大式神的是他、能調伏任何詛咒的是他——
【特級咒靈一：天與暴君】
暴君的心愿，是找到他去世時還年幼的孩子，心愿完成時，他釋然地笑道：“不姓禪院啊，那太好了。”
【特級咒靈二：身穿五條袈裟的教祖】
厭惡人類的教祖被算計死去，而以靈魂姿態存活的他幫助少年阻止了詛咒們的陰謀。
本以為能夠前往轉世的教祖，并沒有完成心愿解除詛咒，在少年的幫助下他見到了還年少的自己和摯友。
而這一次他幫助另一個世界的自己，走向了正確的路。
【特級咒靈三：跳樓死去的紅圍巾男鬼】
自稱是首領的男人擁有奇怪的能力，在他的觸碰下，妖怪總是會不受控制的恢復原型。
他有著惡劣的性格，明明已經死了卻總是尋找自殺的方式。他不想活著不想存在于世，但需要了結的心愿卻是前所未有的困難。
貓咪老師：“所以說這個家伙最討厭了！”
夏目：“慢著！既然是朋友就要好好說清楚啊！”
【特級咒靈四：自稱殺手的紅發男人】
一開始沒有自我意識的織田先生，只知道自己在找尋什么。在夏目的幫助下，他終于記起自己的身份。
而此時暗地里跟蹤許久的偵探社社員，也終于現身。
“啊……是太宰啊，好久不見。”
“織田作……”
兩人遙遙相望，又因為〖人間失格〗的能力，沒辦法觸碰彼此。
一路走來一路見證了太多遺憾，但不知不覺陷入危機的夏目成為了一眾敵人的目標。
而面對前所未有強大的敵人和危險時，又有無數“式神”主動回應少年的召喚。
少年成為了發起百鬼夜行的領主，但解決一切危機后他又微笑著說，那些非人之物是值得信賴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