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上你的美貌你的愛,換取他身上的一些東西,財富、地位、性命……你想要什么便向他索取!鄙蚯嗟囊桓w指按在謝翾的唇上,壓低了身子,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謝翾在胡思亂想,她感覺到這狐妖的吐息也是熱的,帶著犬類動物特有的暖呼呼、濕潤的氣息,但是她只是感到一陣略有些熱的風吹拂過去,這并沒有使自己的耳尖乃至臉頰發燙。
為什么鳳洵就可以呢?
謝翾回過神來,這才細細去想狐妖的話,她笑了笑,吐出的字冰冷銳利:“前半句話并不是武器,這是卑劣的交易!
“那什么是武器呢?”沈青笑。
謝翾的手搭在了她的脖頸上,寒意徹骨的鬼氣瞬間纏繞她的身體,她的語氣平靜:“這是武器!
“好了好了,小惡鬼,我知道你不介意卑劣,但這種方法明顯更加有效!鄙蚯嗟纳碜芋@恐地顫了顫說。
“不,卑劣的是對方,當擁有后者那些東西,前者只是唾手可得的東西,所謂交易只是前者的自我安慰!敝x翾淺笑著拍了拍狐妖的臉。
沈青驚恐地朝謝翾齜起了牙,腦袋上也哆出了一對白耳朵,顯然謝翾再次說出了真相,在這一瞬間她的腦海里不斷亮起生前的畫面,是的,到最后她在人間修煉到極致,不得寸進,活得累,這才想死了。她向自己一直以來攀附的伴侶說出自己其實是玩弄他真心的真相,撕下自己偽裝的面具,不出所料對方殺了她后自盡,現在還在十八層地獄里受苦。
狐貍尾巴不住顫抖,沈青在想,如果……如果他見到自己那般狡詐卑微丑陋的模樣,還愿意與她在一起,她是不是還活著呢?不對不對,如果她足夠強大就不會被他殺了!她現在悲傷的原因是他竟然殺了他,還是她到最后也沒能擁有像他那樣強大的力量?她不知道答案。
“真可憐。”謝翾伸出雙臂抱住了她,拍了拍她的脊背,狀似安慰。
她的懷抱即便冰冷,但也是柔軟的,沈青落在她懷里,狐貍耳朵耷拉了下來,在這一瞬間,她的信任被謝翾俘虜,她是比她更高明的獵手。
“好了,教我吧!敝x翾輕輕擦去沈青臉上的眼淚。
“你不是說卑劣嗎?”
“尋他開心,看看他是不是那樣卑劣的人!敝x翾知道沈青口中的“交易”與那日鳳洵流露的情愫并不是一樣的東西,但她覺得有趣,總要試試。
——
“你要打扮好看些!鄙蚯嘣诘昀镄松碜,曼妙的裙擺揚起,將一枚珠釵放到了謝翾的頭上。
謝翾盯著鏡里的自己看了片刻,碰了碰珠釵上的流蘇,她點了點頭,沈青喜歡這些小玩意,給謝翾買了許多,她只覺得謝翾挑著戴——能說出那樣話語的人,應該不至于連這點生活常識也沒有吧。
“這是什么,香香的!敝x翾低頭嗅了嗅胭脂的香盒。
她張嘴,要啃一口,卻被沈青按住了手。
“抹在唇上的!鄙蚯嗾戳艘稽c,按在自己唇上,瞬間那艷色暈染開,她的手法高明,很快便唇如點朱,惹人擷芳。
謝翾確實沒看懂沈青是怎么涂胭脂的,她想著隨便亂涂一通便是了,于是點點頭將胭脂也買了下來。
把它們全部用在鳳洵身上,她惡劣地想,到時候他也會展現那樣卑劣的模樣嗎——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將一切都甘愿奉上。
“你會對他笑嗎?謝翾,你笑起來很好看!鄙蚯鄬㈦僦胚M謝翾懷里。
謝翾的唇角挑起一抹完美的弧度:“不會!
“嘻嘻,你就不要欺騙我這個可憐的小狐妖了,我看出來了你不久之前把我說哭又安慰我,就是要讓我對你感激對你死心塌地!鄙蚯嗌砗蟮暮偽舶蛽u了搖,“你比我聰明許多!
“但是,你給我的擁抱是真實的,那一瞬間給我的藉慰也是真實的!鄙蚯嗵謸崦艘幌轮x翾的臉頰,“這些東西,為什么要我教你?”
“我真的不會!敝x翾困惑地皺起眉頭,“親吻的意義是什么?”
“有的時候親吻時張開嘴,與進食的目的是一樣的,進食索取能量,親吻獲取欲望與美色——又或者只是因為喜歡而已,你開心的時候,會想要啃一啃身邊的東西嗎?”沈青問。
“我不開心!敝x翾回答,她沒有這樣的時刻。
“我還是幼崽時,太陽暖洋洋的,我在窩里會抱著一根樹枝啃,用四只爪子使勁蹬樹枝,那時候我就是因為開心快樂才想要這么做!鄙蚯嗾J真對謝翾解釋這些。
“咬人是最基礎的攻擊手段。”謝翾撥弄著懷里的胭脂蓋子。
“不愧是惡鬼呢!鄙蚯嘤行┐鞌〉乜粗x翾。
“總之,板著臉是不行的,對他笑一笑,或者用你的方法‘攻擊’他,咬他一口但不要亮出牙齒,請你伸出你柔軟的舌頭好嗎?”沈青將那些誘惑人類的辦法解構成最基礎的動作教給謝翾。
“擁抱他——”
“我會!爆F在的謝翾早已明白擁抱的意義。
“呼喚他最親密的稱呼!鄙蚯嗬^續教。
“我會問。”謝翾表示她能解決擺在面前的所有困難。
“好了好了,那你差不多學會了最基礎的魅惑之術,現在去用吧!”沈青看謝翾對自己的模樣,思忖著有這么聰明的惡鬼,騙酆都里隨便一個強大鬼修都是信手拈來。
“記得佩好看的首飾和胭脂,打扮打扮自己哦。”她提醒謝翾。
謝翾鄭重點頭。
她想著事前要做一些準備工作,比如——她不知道別人對鳳洵最親密的稱呼是什么。
于是她提前去問了鳳洵:“鳳洵,你有沒有別的稱呼?”
“嗯?要喚我尊主嗎?”鳳洵笑著問她。
“除了尊主之外!敝x翾覺得他在敷衍自己。
“鳳洵。”
“你最希望別人怎么叫你?”
“鳳洵!
“你最親密的人喊你什么?”
“鳳洵。”
“怎么會有最親密的人用這種稱呼叫你?”謝翾疑惑。
“你不問問自己嗎?”鳳洵又被她逗笑了,他鬼首面具下的桃花眼彎了起來。
“問我做什么?鳳洵?”謝翾眼中持續露出困惑的光。
“又去找誰了?”鳳洵捧著手里舒展的書卷,問謝翾,“秦廣王對我匯報你行蹤的時候,我可是暫時封閉視聽了。”
“我不告訴你!敝x翾提起裙子,飛快地從鳳洵面前跑過,好吧好吧,她現在算是拿到他“最親密的稱呼”了,現在該進行下一步了。
在房間的鏡子前,她將自己今天買的首飾一股腦倒了出來,謝翾的頭發扎成最簡單的發髻,她從小到大幾乎都是這個發型,她也只會梳這樣的發型。
簡單的發髻承受不住沉重的珠釵,那些漂亮飾品有些搖搖欲墜,謝翾發揮自己全身的平衡能力才讓它們勉強維持在自己的腦袋上。
處理好頭頂的違章建筑,她又將胭脂按在了自己的唇上,蹩腳學著沈青的手法,指腹在唇上旋了一圈——她沒抹均勻。
謝翾并沒覺得鏡子里自己變得有多好看,反而變得滑稽了一些,鳳洵會被這玩意騙嗎?
總歸還是試試,頂多被他嘲笑,謝翾并不介意自己在鳳洵面前會顯得有多笨拙無知。
于是她穩住自己頭上的首飾,唇上涂著不均勻的胭脂,又去找了鳳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