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行, 下午時,幾乎是霍憑景在拉著她走。
她又冷, 腿都凍僵了,這會兒行走仿佛一個機(jī)械的動作。一時不覺,踢到了一處橫生出來的藤蔓,整個人便往前摔去,重重摔在地上。
地面堅硬,趙盈盈膝蓋和手肘都磕在地上,疼痛感緊跟著襲來,讓趙盈盈方才忍下去的眼淚卷土重來。她趕緊爬起身,擦了眼淚,也顧不上自己摔到哪里。正要繼續(xù)往前走時,眸光忽地瞥見方才絆倒她的那截藤蔓竟然帶下來一片雜草,露出了隱藏在之后的一個小山洞。
說是山洞似乎不太合適,那只是一個凹進(jìn)去一些的空間,似乎勉強(qiáng)能容納兩個人。但至少應(yīng)該能擋去一些寒風(fēng)。
趙盈盈的眼淚又止不住,這回是高興的眼淚。她胡亂擦去眼淚,往回找霍憑景。
“相公,你快過來這里。”趙盈盈揮了揮手。
她小跑著過去,扶住霍憑景,告訴他自己的發(fā)現(xiàn)。
“我們晚上可以在這里休息,用那些草擋擋風(fēng)”趙盈盈唇邊漾出笑意。
霍憑景嗯了聲,與趙盈盈二人簡單收拾了下,擠進(jìn)那個狹窄的山洞里。山洞的空間的確很小,他們倆擠進(jìn)來后,幾乎已經(jīng)沒有了空間,甚至于他們都只能貼得緊一些,才能動彈手腳。
趙盈盈小心翼翼趴在霍憑景懷里,擔(dān)心他的傷口,她想看看他的傷口怎么樣了,被霍憑景攔住。
“我沒事,盈盈別擔(dān)心,你先休息吧,明日我們還要趕路。”霍憑景握住她的手,輕輕攬住人。
他的手心是冷的,可趙盈盈的心卻升起了絲絲暖意。
“相公”她聲音不似平日里有活力,“我特別特別喜歡你。”
霍憑景輕笑了聲“我也特別特別喜歡盈盈。”
趙盈盈嗯了聲,也跟著笑。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說這句話,好像這句話就在她喉嚨口,輕而易舉地跑出來。
雜草并不能擋去全部的風(fēng),仍然時不時會有幾縷寒風(fēng)吹來,趙盈盈便只好往霍憑景懷里鉆得更深。霍憑景長臂擁著她,微微低下頭,在她額角印下一個吻。
這一日夜里,趙盈盈睡得很沉,沒有做夢。
她醒來時,天光已經(jīng)大亮。
是個好天氣,暖洋洋的日光從那些草藤中穿過。趙盈盈愣了愣,隨后驚喜不已。
“相公,出太陽了”她感覺這是個好兆頭。
她推了推霍憑景,卻沒有得到回應(yīng)。
趙盈盈一怔,嘴角的笑意陡然消失,她把那些草藤扯掉,著急地查看霍憑景的情況。
霍憑景閉著眼睛,沒有睜開眼睛的跡象。
趙盈盈顫抖著手,伸到霍憑景鼻前探了探,溫?zé)岬臍庀姙⒃谒讣狻?br />
她一顆心終于定了定,嗚咽出聲。
又伸手探霍憑景額頭的溫度,很燙手。
趙盈盈心又提起來,不知道該怎么辦是好,霍憑景發(fā)燒了這不是好事,他本就有傷
趙盈盈六神無主了一會兒,強(qiáng)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
從前都是相公在護(hù)著她,這回也輪到她護(hù)著相公了。她必須要帶相公走出去,和他一起安然無恙地活下去。
她可以的,她一定可以。
趙盈盈深呼吸,將霍憑景扶到肩上,而后想要起身。但霍憑景太重了,她壓根沒辦法這樣扶著昏迷不醒的他,連扶著他站起來都困難,更別說帶著他走了。
趙盈盈慢慢把人放下,心里有些挫敗。
她抬頭看了看穿過樹林的細(xì)碎的陽光,重新振作起來,想到了昨晚的那條藤蔓。她扶不動,總能拖得動。
趙盈盈走到山洞外面,找到那條藤蔓,藤蔓很粗,看著挺結(jié)實的。她試著扯了扯,確認(rèn)過結(jié)實,這才繼續(xù)行動。
她用一些樹枝簡單地湊成了一個架子,讓霍憑景躺在上面,而后用藤蔓將他和架子捆綁在一起,最后她拖著藤蔓走。做完這一切,便已經(jīng)過了整個上午,趙盈盈頭暈?zāi)垦#徚艘粫䞍海胚@么拖著霍憑景往前走。
這樣她雖然可以拖動霍憑景,但她的力氣終究有限,加上沒吃東西,愈發(fā)緩慢。到這日入夜,也沒能走多遠(yuǎn)。
這天夜里運氣沒這樣好了,趙盈盈找不到可以遮風(fēng)擋雨的地方,只好就地休息。她怕霍憑景會著涼,便努力地抱住霍憑景。霍憑景身上的熱度一直沒消退,甚至整個人都在發(fā)燙,趙盈盈抱著他,感受到他的溫度,心里害怕極了。
夜風(fēng)呼嘯,如同鬼哭,在這寂靜的夜里顯得愈發(fā)蒼涼。趙盈盈害怕那些黑漆漆的夜色里會有鬼,或者是別的什么,猛禽、亦或者是毒蛇
她胡思亂想著,又想這時節(jié)毒蛇應(yīng)當(dāng)也冬眠了,至于猛禽應(yīng)該也要冬眠吧那還是比較安全的。
可鬼不會冬眠
趙盈盈警惕地看了眼四下,背脊一陣發(fā)涼,只好將懷里的霍憑景抱得更緊。
如果如果他們真的一起死在這里的話,其實也不算太糟糕。至少日后到了陰曹地府,也能一起,霍憑景還能繼續(xù)保護(hù)她。
趙盈盈不禁想到最壞的結(jié)果,這么一想,其實最壞的結(jié)果也沒那么壞。
她吸了吸鼻子,將下巴靠在霍憑景頭頂。
這天夜里,趙盈盈斷斷續(xù)續(xù)睡了會兒,睡得不踏實,天剛蒙蒙亮便醒了。兩天沒吃東西,她連站起來都有些難。趙盈盈扶著樹干慢慢站起來,頭有些暈,沒什么力氣,手心也因為昨天拖拽藤條,劃出了好幾道傷口,時不時傳來一陣痛楚。
她微蜷手指,吹了吹手心里的傷,繼續(xù)把霍憑景放在架子上,拖著藤條往前走。
因為體力不支,趙盈盈越發(fā)走得艱難。今日沒有太陽,天空灰沉沉的,趙盈盈抬頭看了眼,不知道這條路還有多遠(yuǎn)。
她低下頭,繼續(xù)慢吞吞地往前走。
時間似乎很漫長,不知道過去多久,趙盈盈終于一點力氣都沒了。她脫力地跌坐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視線漸漸有些模糊。
好像真的要死了
趙盈盈有些沮喪地想。
余光忽地一瞥,卻瞥見了不遠(yuǎn)處傳來的裊裊炊煙。
她跌倒谷底的心忽然又振奮了一下,喃喃自語道“不會是我出現(xiàn)了幻覺吧”
趙盈盈揉了揉眼睛,再次朝那炊煙的方向看去,仍舊是看見了飄動的炊煙。
“真的有太好了”趙盈盈不禁又熱淚盈眶,嗚咽出聲。
她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繼續(xù)帶著霍憑景往前走。
因著瞧見了那縷炊煙,仿佛激發(fā)了趙盈盈體內(nèi)的最后一點潛力,她用盡最后一口氣,帶著霍憑景走到了那縷炊煙的面前。炊煙是從一戶人家傳出來的,那里收藏,網(wǎng)址 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