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探進將行以南遮得嚴嚴實實的披風中,里面的衣服很單薄,嘉云輕輕一按,幾乎就毫無遮擋地貼上了行以南的肌膚。
眼前的人在發顫,同樣在披風里的手阻擋著嘉云下一步的動作,方才撐起來的鋒芒消失了個干干凈凈,嘉云饒有興致地勾了勾唇,她輕聲道:“裝的啊,駙馬?”
被嘉云識破,行以南勉強站立著,他不知道嘉云在眾目睽睽之下還能做出什么舉動,比起這個,他更擔心,嘉云不愿意看見他了。
嘉云不得不承認,故意裝成這副樣子來引誘她的行以南,比真正的行以南,要更吸引她。
嘉云忽然改了主意,她的手緩緩下移,扣住了行以南的腰,她準備要走,同樣衣衫單薄的陳文立在風中,他喚道:“陛下。”
他不相信,不相信嘉云會真的舍棄他而去。
嘉云一頓,遠處天子的目光重新落在陳文的身上,陳文心上一喜,面上更加的委屈,眼淚掉下來:“陛下,留下來吧。”
“朕明日再來看你。”
一聲又一聲幽幽的陛下,已經被宮墻阻擋,嘉云拉著行以南上了步輦,而陳文只身坐在廊下冰涼的臺階上,不止身上涼,他的心也冷得厲害。
小侍看不過眼,過來勸他:“侍君,進去吧。”
陛下向來隨心所欲,她的心思又豈是后宮里的人能猜到的。
陳文抬起一雙眼眸,里面盡是不甘與絕望,他聲嘶力竭地道:“憑什么,憑什么,憑什么行以南可以搶走陛下。”
他環住自己的雙臂硬生生劃出來一道又一道的紅痕,有些痕跡已經破皮,一顆一顆的血珠滲了出來。
小侍更加膽戰心驚,“侍君……”
陳文的脾氣他是知道的,又不敢貿然上手,只能眼睜睜看著白衣染血,陳文癲狂的樣子。
等到陳文冷靜下來,目光里全是怨毒,小侍甚至覺得,侍君很有可能沖到晚春殿,將行以南殺了。
而此時的行以南已經同嘉云進了晚春殿,晚春殿中風光如舊,嘉云還來得及從枝頭上折下最后一枝桃花。
進了殿中,嘉云捏著那花在手中轉著,故意讓這枝花在行以南面前晃了幾圈,她滿意地看著行以南的臉色白了又紅。
看來那日釀酒的事情,行以南還記得一清二楚。
放下花枝,嘉云從懷里拿出來了另一件行以南很熟悉的東西——
晃動之間,還能聽見清脆的鈴音。
行以南不由自主地縮了一下腿。
嘉云問:“駙馬,怕了?”
嘉云拎著那金鏈靠近,行以南已經倉皇落淚,嘉云一頓,但不是打算心軟,行以南敢來招惹她,就應該想到了會有這樣的下場。
嘉云捏住行以南的下頜,讓他淚光點點的雙眸對上她的眼睛,“不如駙馬自己挑一挑,這一次是想鎖住那只手腕?”
眼里是天真的殘忍,不帶絲毫的退讓,冷漠得如同行以南只是她的一件玩物,行以南心里針扎似的難受。
正當嘉云以為行以南不會有所反應的時候,行以南忽然將左手伸了出來。
掌心包著紗布,白色的紗布被血浸透,很可憐,但嘉云全當沒看見,很輕微的一聲響,行以南的左手手腕就被扣住了,他微微一動,讓他難堪的鈴聲又開始如影隨形。
可行以南卻呼出一口氣,也許這樣嘉云就不會拋棄他了吧。
他聽著鈴音,竟然微微覺得有些安心。
殿門被悄無聲息地打開,暮雪進來放下托盤就又出去了。
是酒,還是桃花醉。
行以南瞥向暫時被嘉云忘記的那枝桃花,他有些害怕地抓著底下的布料,釀酒的苦楚是讓他覺得最難熬的,桃花花枝攪動的感覺,讓他難受。
可是比起難受,他更想要嘉云留下來。
行以南垂著眼簾,看起來很是乖順,可嘉云知道,行以南心里不知道潛藏著多少事情。
遞了酒杯到行以南手里,行以南一時不知道要怎么喝,嘉云紅唇微彎,她輕聲道:“喂我。”
行以南直直將酒杯呈到嘉云的面前,嘉云在行以南的耳邊打著轉,行以南微微一抖,酒被晃出去了幾滴。
行以南肩膀一顫,馬上如臨大敵。
紅唇咬住那只酒杯,水潤的唇瓣也蹭過行以南的手,行以南手指蜷縮,面對這樣的撩撥,他有些無所適從。
但顯然嘉云只是貪玩而已,她想要看看這個這么會忍耐的駙馬,到什么樣的地步,才會露出他的狐貍尾巴。
剩下一杯,被嘉云迎面澆到行以南的身上,酒液順著下頜往下滑,漸漸沒入嘉云看不見的地方。
行以南垂著眼簾,還沒有什么動靜,不來求嘉云,也不反抗嘉云。
嘉云變本加厲,她扯著行以南手腕上的鏈子,將人拉到近前,手從里衣底下伸進去。
行以南渾身僵硬,但他的身體還記得嘉云帶給他的感覺,被嘉云輕輕一碰,人就軟了,好像快化了一般。
嘉云將行以南的里衣慢慢地往上卷,她蹭著那道被她親手用箭射出來的痕跡道:“不如就這樣,叫晚春殿的宮侍都看一看,他們伺候的良人,到底是個怎么樣的人?”
已經夠過火了,要是換了往常的行以南早就一把將嘉云推開了,嘉云期待的反抗并沒有出現。
嘉云有幾分興致缺缺,盤算著從晚春殿出去,要不要再去陳文那里?
即使她方才拋下了陳文,可如今她在上位,掌控的滋味從來完美,陳文只會對她的回去欣喜雀躍,不會像行以南一般——
這么無趣。
察覺到嘉云要走的行以南無措地拉住嘉云的手,只是被她卷起來的里衣此時已經松松垮垮地掛在了行以南的身上。
眼前人是故意的。
嘉云眼底染上一抹暗色,偏生行以南還在顫顫巍巍地將那枝桃花往嘉云面前遞——
“陛下,只要、只要你留下來……”
“就算是玩壞,也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