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季西流說完蹭的一下子跳開, 這邊也是一個同樣空蕩的房間。
池宿說，“他要找的東西應該就在這些房間里。”
季西流不明所以地撓頭，繞著周圍看了一圈, “儲存器里沒有他想要的東西？”
里面似乎只是記錄下了一段實驗錄音，還失敗了，不是程雙陳要找的實驗數據。
“可是這里也太暗了。”房間里沒有燈光，被荒廢已久的實驗室里有些灰暗，還有塵土的氣息。
季西流偏頭咳了兩聲。
他揮手散去一些鼻間的塵土味, 借著一點點可以窺見的微光打量著周圍。
他抬抬手，做足了準備，“我們要怎么找？”
池宿不著痕跡地握緊手里的儲存器, 似乎也在思考。
季西流手下動作相當利落，既然不知道，那就從頭開始吧。
池宿看著季西流左右扒拉著東西，這個實驗室并沒有什么危險的東西存在, 所以他很放心。
掌心有些堅硬的儲存器被他捏著, 已經停止了運轉, 但不久前那抹熟悉的聲音還是讓他薄唇微抿。
至于程雙陳，池宿眸色輕動。
那邊季西流似乎發現了什么, 他出聲, “監獄長大人，快來。”
季西流湊到一個玻璃罩面前, 神色認真, 這個東西讓他想起來了底律荒星監獄里用來處理寄生體的儀器。
玻璃里空蕩蕩的，灰塵飄浮在里面, 玻璃壁側卻不知怎么生長出了很多顏色很重的東西。
季西流不知道這些是什么。
他湊近了一些，手指微屈瞧了瞧玻璃, 鐺鐺鐺，“這個玻璃竟然沒碎。”
池宿走了過來，見狀抬頭看了眼玻璃上面，“這是用來防范寄生體的，堅固一些也很正常。”
季西流聞言，手指按了按，確實和其他的玻璃觸感不一樣，不過這玻璃內側是什么？
他低著頭，池宿也順著他的動作看著玻璃，不過只是打量了兩眼很快就意識到了這些不過是寄生體的血液滋生出來的菌斑而已。
“是菌斑。”池宿眼睫掀開，望向一旁看著玻璃發呆的季西流。
季西流聞言，對這個有點印象，玻璃內側密密麻麻的都是這些東西，季西流小聲嘟囔了兩句，“這里一定死了很多寄生體。”
就像剛剛的那群一樣。
池宿不置可否地輕笑一聲，他沒有和季西流說，要長出這樣的菌斑，不會是普通的寄生體，而是從實驗室里養大的，用人類喂養出來的怪物。
這個實驗室里的有用的東西并不算多，季西流從角落里扒拉出一本很厚的手寫實驗記錄。
看時間應該是很久之前，季西流翻出來的時候上面還蓋了一層落下來的灰塵。
季西流隨便翻了兩頁，帝星的紙張也有些不一樣，他蹭了蹭手指，把防護服上面不小心沾到的灰蹭掉，見池宿過來，往旁邊挪了挪給自家老大讓了位置。
翻了幾頁，季西流意識到一個問題。
他看不懂。
上面記錄的內容枯燥繁雜，大多是一些寄生體的實驗情況。
“被吞噬數量：×3。”
“留存率：20%。”
“有暴食現象存在。”
季西流努力分辨上面的文字，看到暴食那個字的時候明顯有些懵。
他沒看錯吧？
池宿越過他的手指翻了一頁，聲音很輕地念出下一頁的文字。
呼出的熱氣落在季西流耳邊，像是用羽毛挑撥一般，卻讓人隱隱有些毛骨悚然，他猛然回頭，對上池宿一雙漂亮的眼。
“我來念吧。”
池宿聞言挑眉，“認識字？”
季西流痛心疾首，沒想到自己在自家老大這里已經是這個樣子了，“當然！”
他又翻了一頁，內容平平無奇，他們似乎在讓那些寄生體自相殘殺，不由得讓季西流多想了一些。
季西流低聲問，“這真的是在幫聯盟尋找對抗寄生體的方法嗎？”
池宿聞言輕哼了一聲，“作繭自縛而已。”
季西流：……看出來了。
他翻完之后，沒看出什么有用的內容，但秉承著不浪費的選擇，要把它裝起來帶走。
池宿淡定地制止了他的動作。
季西流依依不舍，“說不定有用呢。”
池宿，“尋常的記錄本而已，還不如那塊帶著菌斑的玻璃有用。”
季西流轉頭看向玻璃。
“走吧小鬼，你打不碎它的。”
池宿斷了季西流的念想，把人拽走。
程雙陳他們不知道跑哪去了，饒了幾個房間都沒有發現他們的身影，然而越看季西流就越覺得這個實驗室不對勁。
看痕跡，寄生體的數量不正常的多，按照書中的設定，寄生體是從雌性異獸身體中生長出來的，但戰場上的異獸多以雄性為主。
哪來那么多的寄生體讓實驗室這樣研究。
季西流想了想，“程雙陳他們現在知道我們了，指不定在哪藏著，再加上寄生體。”
他思考片刻，“好像還是有備而來的。”
雖然依舊被寄生體襲擊了個措手不及。
池宿聽完他的話，緩聲問，“所以你覺得應該怎么做？”
季西流有些糾結，“我也沒想好。”
里面的菌斑很多，是季西流從未見過的模樣，雖然占了個菌字，但是從寄生體血液里長出來的東西，看起來奇形怪狀的，像是癬一樣。
菌斑的范圍很大，最高甚至噴濺到了天花板上，但他們剛剛進入控制臺附近的時候并沒有。
他猜不出所以然來，系統對這個地方也有點陌生，埋頭找資料去了。
季西流知道不能一直指望系統，倒是找了個干凈的器皿打算帶回去一點菌斑。
程雙陳他們一心找資料，池宿漫不經心似乎對這些事并不在意，倒只有季西流在努力做事。
alpha做完這些，將它放在防護服的夾層里，池宿并沒有阻止他。
就在這時，季西流突然聽到了細碎的聲響。
聲音不大，但還是被季西流聽到了。
季西流一把拉過池宿帶著他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幾步，他面色緊繃，生怕又是什么實驗室里養出來的怪東西。
但奇怪的是，那聲音仿佛是錯覺一般，只響了一聲之后就戛然而止。
季西流白緊張了。
他松了口氣，回過神來發現手指都有些濕了，一時弄不清楚是因為身上的防護服，還是因為太過于緊張。
池宿見狀，漫不經心地問，“你怕這些嗎？”
季西流本來不太好意思暴露自己的膽怯，但還是點頭，“也不能說是怕吧，畢竟往人身體里鉆的東西也不多見。”
他膽子并不算小，能讓他害怕的一個是鬼，一個就是這玩意了。
季西流想想那場面，止不住地打了個寒顫。
“鉆進去得多嚇人。”他抖了抖然后松開手，池宿移開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腕處。
他摘掉了防護手套，膚色冷白，不同于季西流健康的皮膚顏色，他的更偏于病態一些。
季西流見他盯著看，連忙打住他的想法，一把將池宿的防護服拉住遮住手腕。
鉆里面真的不是開玩笑的。
alpha動作明顯，池宿輕輕笑了一下。
知道程雙陳他們還活著是在一個實驗室里，季西流正妄圖通過系統作弊，將實驗室里的機械重新運轉，
就在這時。
周圍亮了起來。
因為太長時間在昏暗的地方，燈亮的時候季西流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他再次嘗試睜開雙眼，池宿目光冷冷地望著門的方向，季西流心道，竟然還有精力動手。
正好借著燈亮，季西流在系統的指揮下打開了一塊顯示屏。
正當中懸掛的顯示器一共有四個，三個被菌斑腐蝕遮擋，已經不能用了。
季西流做完這些，拍拍手退回池宿身邊。
池宿見狀挑眉，沒想到季西流竟然真的能把這個東西給重新啟動，讓人詫異。
池宿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這個熟悉的屏幕了，隨著一陣短暫的啟動音。
季西流期待地仰起頭，望著那塊被他寄予厚望的顯示屏。
有點像是小時候滿是雪花的老式電視，季西流恨不得爬上去物理攻擊敲上兩下。
過了一會，顯示器卡了片刻，終于露出了它本來的樣子。
第八十二章
這個實驗室應該不是很重要的定位區, 顯示屏卡頓片刻之后，上面閃出許多老式電視一般的雪花。
竟然，真成了。
季西流仰起頭, 專注地盯著屏幕，想看他能出現什么花來。
池宿反而沒有季西流那么積極，男人慢條斯理地望著周圍混亂的實驗室。
知道顯示屏上隱隱露出畫面才轉過身。
實驗室里的顯示屏和擴音器似乎并不在一個頻道，實驗室現在只啟動了顯示屏，所以他們無法聽到里面的聲音。
季西流只能看到上面流轉的各種數據, 他頓了頓，看不太清楚上面的東西。
數據穿行過后，露出來的, 是一段不知道什么時候留存下來的視頻。
應該是觀測的某個培養倉，鏡頭朝向的位置是一塊很大的透明玻璃，寄生體被啃食飛濺出來的鮮血一瞬間落在玻璃上。
季西流聽不到聲音，倒是透過畫面, 感覺到里面的寄生體應該是很大一只。
這個地方的寄生體竟然那么大嗎？
季西流懷疑是自己看錯了, 但由于屏幕受損沒辦法看得更清楚。
實驗員應該在放任它們自相殘殺, 只能看到被液體遮擋住的身影
聽不到聲音，卻讓人毛骨悚然
池宿只抬頭看了一眼就知道這是什么情況, 他眉頭微皺, 他對季西流說，“不要看了。”
季西流移開目光, “我覺得它們和我們見到的寄生體不太一樣。”
池宿盯著上面的視頻, 顯示屏上還帶著時間，是一次實驗的記錄數據, “是他們養出來的寄生體。”
季西流沒搞明白養出來是什么意思。
那些實驗員自己養？季西流想到了程雙陳搞的實驗，他見過那次從實驗室里被帶出來的碩大肉塊, 和視頻里的東西竟然有異曲同工之妙。
季西流雖然不太想承認，但眼前的這東西，實在是無法讓他欺騙自己就是荒星里的寄生體。
alpha撓頭，“這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培養秘密武器。”
不得不說季西流猜到了一點，池宿輕哼一聲，也沒有否定。
畫面后期變得越來越惡心。
季西流一把擋住池宿的視線，“不看了不看了，我們走。”
他一手擋在池宿眼前，池宿見狀輕笑一聲，抬手壓下他的手臂，一雙淺金色的眼睛就這么一覽無余地露了出來。
他們搜尋的進展并不順利，實驗室里剩下來的東西多且雜，雖然沒有想象中過分混亂的樣子，但找出東西來還真是不容易。
突然，實驗室區天花板的位置似乎顫抖了一下，緊接著，不斷有細小的顆粒噼里啪啦地掉下來。
季西流嚇了一跳，他下意識抓住池宿的手腕，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見他眉頭一皺，帶著季西流往一旁退去。
幾乎是離開的瞬間，天花板瞬間斷裂，灰塵猛然炸開，往周圍擴散。
季西流咳了一聲，只見散開的灰塵中有一道碩大的身影，也隨之重重落地。
似乎是掉下來的時候四腳著地，以至于無法立刻動作。
撲騰的聲音很大，像是某種大型動物。
季西流聽得頭皮發麻，握住池宿的力度不由得用力。
他想拽著池宿離開，但卻被池宿的動作拉扯留在了原地。
季西流瞳孔地震。
池宿安撫地回頭看他一眼，離開季西流身邊，季西流原地懵了一會。
揚起的灰塵遮住他的身影，季西流反應過來立刻跟了上去。
老大啊，這可不是好玩的地方！
第83章
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池宿, 他回頭看他一眼，眼底有點驚訝。
或許是為了安撫季西流，男人微微一笑, “別怕。”
季西流還真不怕，只是說，“不帶上我嗎？”
他見到池宿想往里面走，要不是反應快估計就見不到他了。
哪有老大不帶著小弟的道理，季西流心想, 怎么說也得跟著他。
池宿低頭看了眼被季西流握住的手腕，嘆了口氣，“跟我來。”
他帶著季西流穿過廢墟, 鉆進破舊敗落的實驗室里，這里似乎是控制中心。
幾個巨大的培養箱被打破，殘留下來的不知道是什么液體已經腐爛長了毛。發霉了，季西流心想。
破碎的培養箱里空蕩蕩的, 季西流無法想象之前這里到底是什么樣的實驗體。
讓季西流想起來了很久之前看的的科幻片, 記憶鮮明, 外星里總歸是有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突然，實驗室轟隆一聲。
這動靜, 不用猜就知道是程雙陳他們, 震動的天花板上掉下來細小的顆粒。
池宿眼神冷漠，“走。”
季西流沒有多問, 乖乖跟著他, 其實他心里也有滿肚子的問題，比如, 眼前的一切到底是什么情況。
不過池宿沒說，他也沒問。實驗室里的東西亂七八糟地堆砌著, 季西流分辨不清楚周圍的環境。
看不太清季西流沒有糾結，但問題是出在研究室入口的。
鋪天蓋地涌上來的灰塵讓季西流嗆了半死，咳好久，甚至來不及將防護面具給池宿戴上，池宿一把抓住他的手，將他拉了過來。
頭頂的煙塵鋪天蓋地地落下，叫起來的細微塵霧讓季西流好半天看不清東西。
好嗆。
季西流皺眉，池宿動作很快在一瞬間的時候帶著他進去，散落的灰塵擴散。
直到它們徹底沉淀下去，季西流，“咳。”
即使有著面罩，還是很難受。
池宿看他一眼，落下的灰塵中，池宿氣定神閑，看起來格外淡定，“走。”
他推了季西流一把。
示意他往后走。
季西流四處看了看，他視線掠過周圍，觸目所及是枯敗的一切。
季西流目光微凝，落在一處，注意到周圍氣息也十分糟糕。
他咳了一聲。
池宿拉著他的手腕，帶著他離開，灰塵太多讓季西流半天沒有反應過來，池宿笑了一聲，將季西流眼前蒙塵的護目鏡片撕掉一層。
“這地方荒廢得有一段時間了吧。”
季西流看著周圍實在是想象不到這里之前還是個研究所的樣子，是在這里把男主撿回來的嗎？那男主還挺厲害的。
想到這，季西流就忍不住往池宿身邊蹭。
他可憐的老大，男主回來之時就是他們兩個完蛋之日。
整個星際監獄最后都是男主最堅實的，踏腳石。
踏腳石1號季西流矜矜戰戰地繞了一圈，系統沒有任何提示，鬼知道從哪里弄出來男主。
“時間太久，記不清楚了。”
池宿把他從門口拉進來，最中心的實驗室被損壞的最為嚴重，散落碎裂的玻璃遍地都是，踩上一腳咯吱咯吱一直在響。
“暫時留在這。”
季西流視線被附近亂七八糟的廢墟所吸引，他凝神，被池宿拽到身邊。
池宿偏頭將人安撫好，轉身走向控制臺前，季西流問，“那是什么？”
池宿耐心解釋道，“你覺得現在這么多人來到這是為了什么？”
季西流，“？”
池宿微微一笑，“這個實驗室荒廢的時候，留下了不少好東西。”
季西流，“不能讓他們找到嗎？”
原來是奪寶行動啊，他懂了。
怪不得出發之前要跟他說這么莫名其妙的話，季西流明白了。
“那我們？”季西流他們畢竟勢單力薄，他不怎么理解為什么池宿不能像之前一樣把他們扼殺在搖籃里，其實陰暗一點的想法把他們關在這里，死了都好交代。
池宿并未回答季西流的不解，只是點頭同意了季西流說的不能讓他們找到的觀點，他慢條斯理，仿佛說的人不是自己一樣，“是啊，如果讓他們找到。”
他看向季西流，目光冷凝，又仿佛是冰窟一般，“我會死的。”
季西流：！
他頓時升起一股使命感，好的，他明白了。
alpha信誓旦旦，“我會跟您一起。”
池宿冷銳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像是蛇一般陰冷駭人，“好。”
季西流回頭看過去，不遠處，散落的塵埃瓦礫上，池宿看著混亂的實驗區，目光復雜。
季西流沒弄明白這是什么樣的目光，但總歸有些不太對勁。
季西流原文劇情記得不甚清楚了，他只知道要找龍傲天的事，不過現在龍傲天可以往后放放，自家老大可絕對不能倒了。
季西流打定主意，跟在池宿身邊，看著池宿眉眼微冷，看向不遠處。
實驗室的布局很大，這么大的實驗室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季西流沒想通，跟在池宿身后。
他四處亂看，知道這里是實驗室，因此也沒有亂碰，池宿覺得他很聽話，握住alpha的手腕，踩過滿是碎玻璃的地面。
鞋跟踩在上面發出咯吱的聲音。
季西流低著頭，注意到周圍塵埃浮動，清晰可見的塵埃顆粒。
突然，他們頭頂的天花板轟隆一聲巨響，簌簌落下大塊的泥土和灰塵。
季西流眼疾手快，抓著老大就躲。
什么情況？
池宿反而很淡定，“看樣子是找到了。”
季西流疑惑看他，池宿相當鎮定，一點也不覺得那些人找到東西就能弄死他們。
季西流心想池宿總不至于沒有任何后手吧，“老大，您安排了人在出口處堵他們嗎？”
池宿笑，“程雙程好歹也是副監獄長，底律荒星總不能我一家獨大。”
季西流：“？”
“您認真的？”
灰塵落在兩人的防護服上，季西流長手長腳，沒什么規矩地給池宿拍灰。
“那我們是不是完蛋了？”
池宿冷銳的眸化開一些，“放心，還有救。”
季西流雖然有疑惑，但還是相信自家老大。
池宿抬頭看向天花板處，倒是比他想象的要利索一些。
池宿眼睫微掀，并沒有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上面，他和alpha蜷縮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等待著樓上動靜結束。
又是信息素的味道，池宿眼睫輕顫，低頭看著季西流握住他手腕的手。
季西流也注意到兩人之間的距離太近了，alpha本就有點敏感，他不太理解abo的知識，也不知道為什么beta也會引起信息素的波動。
停了一會，樓頂的動靜逐漸消失。
季西流心想現在應該還來得及，他問，“我們去劫他們？”
池宿看到了季西流眼中清晰可見的擔心，他嘆了口氣，倒沒有打理季西流的積極性，“先上去看看。”
季西流躍躍欲試，還沒有停下來要去劫他們的心，池宿把人按住。
池宿想起他第一次在監獄打架時，帶著加強抑制器還能打，總不能忽視了alpha內心的好斗。
實驗室的布局錯綜復雜，池宿慢吞吞地跟在季西流身邊，而后爬上樓梯。
墻體大多已經破碎，從墻縫里生出黃綠色的霉菌，季西流只能慶幸自己身上還帶著防護服。
“不要靠近，雖然有防護服，但他們的污染性很強。”
季西流正邊走邊盯著看，視線完全被吸引。
池宿縱著他看，在注意到季西流出神的時候輕聲提醒。
季西流嚇了一跳，他點點頭，很快把注意力放在腳下的路上，周圍有些安靜，季西流奇怪，“他們怎么沒動靜了？”
樓上確實有些安靜了，仿佛剛剛的巨響只不過是兩個人的錯覺。
池宿抬眸，看向二樓的位置，“果然東西沒有那么好拿。”
池宿聲音平靜，仿佛現在發生的事情都和他無關。
他笑著對季西流說，“走，上去。”
不知道為什么，實驗室的樓梯被安排的很長，螺旋型的樓梯仿佛走不到鏡頭，他們很快移動到二樓位置處。
周圍浮動的塵埃中多了血腥的味道，季西流戒備地看向周圍。
靠近樓梯口的位置，有個身著防護服的人。
他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季西流在心里做了準備，仍舊是被嚇得手指用力，不小心攥緊了池宿的手腕。
他手腕猛然一緊，也隨之抬頭，看見季西流有些緊張的神色。
他盯著那個人看。
池宿淡淡地擋住他的目光，“別看了。”
季西流哪里見過這樣的場景，進監獄就算了，怎么還能碰上這種事。那個防護服顯然已經死了，季西流看到他周圍的血色，和護目鏡下那張蒼白驚恐的臉。
他就知道。
肯定要出事。
“內斗？”季西流思考了那個獄警死亡的可能性，“還是碰上了異獸？”
異獸只會把人吞噬掉，就連寄生體也只是感染。
他抓住池宿的手，把擋住他視線的手拉下來。
不同于季西流，顯然池宿已經適應了目睹死亡。
他淺金色的眼里一片沉靜，過于淡定了。
那具尸體，還沒有涼透，他的尸身也沒有被大規模破壞，但是撕裂的防護服，以及腹部可怕的開裂，季西流不敢細想。
他閉了閉眼。
周圍浮動的塵埃在灰撲撲的視線中格外明顯，有些被塵埃染臟的護目鏡下，池宿的一雙眼睛格外漂亮冷漠。
他還敢湊近。
季西流佩服死了。
血液順著傾斜碎裂的地板蜿蜒流淌過來，季西流下意識覺得不舒服，跨過去。
第84章
池宿垂眸, 從獄警肚子里出來的東西，踩著血腥腳印一路進了實驗室最里面。
這個人顯然是被推出去擋刀了。
池宿很清楚那些人是什么樣的心態。
不過他現在的重點并不在那里。
季西流跟上池宿，望著蜿蜒血腳印延伸的方向。
突然, 周圍晃動，震蕩著破碎的菌體一下子擴散開來。
季西流回身，視線中的池宿一把拽過alpha帶著他從地板上滾落。
防護服被菌體腐蝕得很厲害。
季西流在心底罵了一句。
他們撞到墻壁停下來，季西流反應最快，很快爬起來, 檢查池宿身上的防護服。
那菌體擴散得很快，季西流猜想應該是那個東西讓獄警出事的。
他看向池宿。
男人身上的防護服被腐蝕掉了大半，手腕處已經露出了皮膚, 黃綠色的菌體融進去，本就蒼白的皮膚變得更加慘白。
壞了。
季西流身上沒有隨身攜帶有用的東西，“您還好嗎？”
他將帶著的防護服面料給池宿補上。
池宿面上冷靜，卻也見到了自己身上的變化, 他抬眸, 一眼望進季西流眼中明晃晃的擔心。
“沒事。”
季西流見他神色淡定, 池宿總比自己知道的多，alpha忍不住皺眉。
“你也太淡定了吧。”
他聲音都有些發抖了。
護目鏡下, 池宿一雙沉靜金色的眼眸中化去不少冷意。
他驀然想起季西流進監獄的原因, 殺人？
池宿在底律荒星呆了很長很長的時間，見過的殺人犯比季西流吃的營養劑還多, 自然知道真正的殺人犯是什么樣的。
望著那張臉, 他輕聲道，“我有時候很懷疑, 你真的是進來監獄的？”
季西流滿臉崩潰，“現在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吧！”
池宿看出了季西流的崩潰, 笑了一下。
季西流很擔心那些東西到底是不是導致獄警死亡的原因。
他將池宿扶起來。
還來不及說話，季西流聽到了熟悉得腳步聲。
“你竟然沒死。”
季西流抬頭，看到程雙陳帶著幾個獄警出現，他們死傷慘重，身后的獄警拿著一個銀白色的盒子。
程雙陳的目光很快移開，落在池宿身上。
那位監獄長臉色慘白，看起來不怎么好受。
程雙陳見到他也沒有特別意外。
“我就知道您會來。”
程雙陳讓下屬將盒子放好。
看向池宿的目光中帶著挑釁，“你以為你做的事情聯盟不知道？你該付出代價的。”
“你這個……”
程雙陳已經知道了實驗室里發生的一切，看向池宿的目光中有望向異類的蔑視。
“怪物。”
季西流皺眉。
他們果然不止是尋找數據那么簡單。
他看向池宿，男人仍舊淡定，“真不容易。”
程雙陳繼而看向季西流，“他們兩個，都一起帶走。”
季西流剛想動，脖頸處的抑制器一下子打入身體，疼得他渾身顫抖。
真該死啊。
季西流抬頭，來不及發作，被池宿安撫住，“不用擔心。”
季西流盯著池宿護目鏡下蒼白的臉看了一會，在他淺金色的眼睛中意外平復了。
他抿唇，被脖頸處的抑制器弄得又開始心情煩躁。
程雙陳蹣跚走過來。
目光掃過池宿，有些疑惑，怎么會是beta呢？
季西流被帶到一邊。
卻看到天花板上似乎在微微震動。
一旁的獄警早就看alpha不順眼了。
他舉起磁暴槍，程雙陳順勢走向這里，他提著那個銀白色的箱子。
“等會。”
他們都沒發現嗎？
季西流感覺自己被抑制器都電麻了，皮糙肉厚的alpha系統給他的設定本就是頂尖的。
在二樓塌下去的瞬間還能有余力去搶箱子。
好在實驗室的承重柱很堅硬，中間塌下來的地方混合著碎裂的玻璃。
季西流臉頰有點疼，想來應該是被劃破了。
塌也不是沒原因的，這鬼地方不知道有多久沒用了，再加上異獸和他們一起弄出來的動靜，能撐到現在簡直就是奇跡。
他們應該早點跑的。
偏偏知道池宿可能在這里時過來找他的事。
季西流拍了拍防護服上的灰塵，一眼看到廢墟中的池宿，“老大。”
池宿眼睫掀起，他們在一處承重柱下的空間里。
季西流湊過來，“我們得快點出去。”
alpha一身狼狽，臉上還有被劃出來的上樓，池宿眼睫輕顫，“來。”
季西流不明所以地湊過去。
池宿抬手，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將抑制器拆了下來。
季西流松了口氣，灰頭土臉地沒管抑制器。
“對了。”季西流拎起箱子，笑瞇瞇的，“箱子我搶回來了。”
他左右晃了晃箱子，下手倒是很快，當時搶那個文件的時候也是。
嘿嘿，他也是挺厲害的嘛。
護目鏡遮擋，他看不太清楚季西流的臉，池宿防護服下的手指微微收緊。
“嗯，很厲害。”
季西流也笑，他晃了晃箱子，只覺得里面的東西似乎是什么液體。
季西流疑惑道，“這些都是什么？”
銀白色的箱子顯然不是現在的工藝造就的。
池宿瞥了眼手腕上的菌體痕跡。
季西流拿著箱子也沒什么用，于是將箱子遞過去，“給。”
啪嗒。
承重柱下，發出細微的聲響，季西流不敢再耽擱了，剛想帶著池宿離開。
“不……”
季西流這才發現，不止是他們被放在承重柱下方了，還有程雙陳也是。
也是辛苦他一把年紀了。
“別把……東西給他。”
程雙陳沒被壓下去，但畢竟年紀大了，這么一番折騰很難說身體好不好。
他灰頭土臉地咳嗽兩聲，眼見季西流把東西交過去，聲音陡然一提，“不要給他。”
季西流疑惑，手下卻沒停，說話還怪氣人的，“他才是我老大，我為什么要聽你的。”
程雙陳目光陰毒。
池宿把箱子接下來。
目光看向程雙陳時有些冷漠。
這實驗室撐不了多久，但是池宿看向季西流，“要救他嗎？”
季西流猶豫了一會。
去實驗室那么多人，最后只活下來幾個。
他們會來的時候只有幾個領頭的獄警長官知道。
季西流跟著池宿一起去了醫護室。
他有點擔心池宿身上弄進去的東西。
池宿檢查的時候，季西流站在他身側，目光死死盯住他手臂上的傷。
所幸染上的東西不多，季西流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能等著他們出來檢查結果。
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季西流換了衣服，乖乖地陪在池宿身邊。
他看了眼池宿。
男人閉目，遮住了那雙淺金色的眼睛，似乎有些痛苦。
季西流垂眸，他的臉上也貼了幾個治療貼。
他畢竟還是個囚犯，季西流打算在這里呆一會就離開。
他驀然想起那個箱子，還有程雙陳說的話，他到底在搞什么東西。
而季西流這一路也沒有見到原文龍傲天。
總不能真掉進異獸肚子里了。
季西流坐了一會，打算離開。
他起身，手指擦過池宿的手腕，男人長翹的眼睫微掀。
“要去哪？”
池宿聲音微啞，淺金色的眸中一片沉靜。
季西流擠擠挨挨湊過去。
“回去。不能一直呆在這。”
池宿，“為什么不能？”
他眉頭微皺，似乎難受到了極致，咳嗽幾聲。
季西流連忙將房間里的溫度調高。
池宿指尖微癢，讓季西流過來。
季西流不明所以，湊過去，“老大？”
他看到池宿臉色蒼白，不由得道，“你還好嗎？”
池宿聞言微微一笑，他眼睫掀開，望著季西流的目光中帶著蠱惑。
他不吝嗇于向季西流分享自己的感受，其實這具身體已經很少感受到疼痛了。
“很疼。”男人金眸晦暗，聲音也輕輕的，“可以幫我嗎？”
季西流點頭，對于這件事自然沒有異議。
“怎么幫？”他想了想，乖乖地放出信息素。
季西流abo知識貧乏，但也知道池宿有些不對勁，明明是個beta，卻會受到信息素的影響。
但反派在小說里總會有些特殊的點，他也沒有多想。
池宿沒想到季西流還挺干脆，似乎并不排斥受到自己的影響。
他的脖頸處沒有了抑制器的阻擋，修長漂亮的脖頸處，腺體的位置讓人看一眼就挪不開。
池宿的視線并未完全落到他的腺體處。
季西流問，“你好一點了嗎？”
放出信息素這種事對于季西流而言終究是太過于陌生了。
他耳朵稍稍有些燙，不知道紅了沒有。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信息素的影響，池宿的臉色稍微好了一些。
池宿從床上坐起來，一只手伸出去，碰到季西流的臉頰，問，“疼嗎？”
季西流臉上只有被玻璃碎片劃出的傷口，并不疼，于是爽快地搖搖頭。
臉頰上男人的手指冰涼，劃過他的面頰，在傷口處逗留了一會。
季西流低頭能看到池宿頭頂的發旋，他坐在床上要比季西流矮了很多。
不對。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這張臉可是相當漂亮的，池宿剛開始對他另眼相看說不定也有外貌的原因。
季西流疑惑，“我這算是毀容了嗎？”
他感覺到池宿手下的力度越來越重。
季西流抿唇，低頭看他。
他無知無覺，把alpha信息素放了滿滿一屋子。
濃郁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包裹在池宿身上，仿佛溺進水里。
毫無疑問，對于池宿而言，這樣的誘惑是致命的。
但池宿一向能忍，竟然也沒讓季西流看出異樣，他只是回答了季西流的話，“這個的話不算。”
季西流聞言，彎了彎眼睛。
“那個帶回來的東西是什么？”
池宿看了眼手臂上的菌體，它已經對池宿沒有任何威脅了，但還是保留著原有的顏色。
池宿道，“大概是整個實驗室里最重要的東西吧。”
第85章
程雙陳被他們帶回來了。
但季疏一直沒能見到他, 畢竟這么在池宿的雷點蹦噠，沒弄死他就算是不錯的了。
但程雙陳失勢之后，帶過來的獄警雖然慌了一會, 但他們訓練有素很快恢復過來。
這么個荒星連和聯盟通訊都成問題。
季西流又開始一個人晃晃悠悠地做任務，現在監獄里沒人敢找他的事。
alpha幾乎到了能橫著走的地步。
季西流偶爾監獄和辦公樓串著走，池宿似乎并沒有受到菌體的影響。季西流問了醫護室的研究員，他模棱兩可，季西流沒聽明白, 很爽快的不問了。
等到他再次見到程雙陳已經是幾天之后。
但讓季西流意外的是，他瞎了一只眼睛，他的右眼眼皮緊緊閉著, 已經生了痂。
眼前的人再也沒了剛來到時的意氣風發。
這是怎么了？
他們從那污染區跑出來的時候，程雙陳的眼睛還是好好的，他年紀挺大，確實受了不小的折騰, 但也不至于這樣吧。
季西流沒想要刺激他。
池宿把他扔進了d區, 雖然還是副監獄長, 但已經沒了那時候的威望。
但畢竟身邊的獄警還在，過的還算不錯。
但這樣的人將他扔進d區, 對于他而言不亞于當眾扒衣服的恥辱。
程雙陳記著這個恥辱, 隱隱有些瘋魔了。
季西流在d區看到他的時候，微微挑眉。
他幾乎很少同d區的人有交集, 也很少來這里, 聽到了幾個獄友聊天才知道的。
季西流好奇，過去一看, 發現真是他。
程雙陳算是記住季西流了，在他手里面搶了兩次東西。
還有那個箱子。
程雙陳想到這, 冷冷閉上眼，他們不知道那個東西有沒有被池宿得到，所以才以尋找資料的由頭進入污染區。
現在想來，那個池宿在剛開始就等著他們了。
他應該在拿到的時候就把它毀了。
但那劑藥劑太過于珍貴，一念之差。
程雙陳驟然抬頭看向季西流，“你為什么要一直幫著他？”
“現在不過是在底律荒星，他能給你什么，你要這么去幫助一個怪物。”
季西流心想這人說話挺沒禮貌的。
他看到了就懶得和程雙陳交流了，“廢話，他是我老大，我幫他什么都有。”
還有什么是怪物，季西流心想，你才是怪物呢。
季西流撿起地上的石子，一下子扔出去，“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程雙陳沒說話，他突然想到，池宿注射那針藥劑肯定是需要自己信任的人。
不，底律荒星都是一群alpha，他不可能……
程雙陳思緒一停，望向季西流，“你知道我的眼睛是怎么沒的嗎？”
季西流看他一眼，還沒開口，程雙陳忍著痛意掀開右眼眼皮，露出血淋淋的眼眶。
他的眼睛像是整個被剜掉了。
季西流沒想到在這還能看到這么刺激的畫面，偏頭想吐，忍住了。
他其實能猜到程雙陳眼睛沒了的原因，但沒想到比季西流想的要狠那么多。
“他下手，很狠吧。”
季西流閉了閉眼睛，他一睜眼就能看到那血淋淋的眼眶，但還是嘴硬，“底律荒星都是殺人進來的，哪個不狠？”
程雙陳冷冷看他，“是嗎？你真的殺過人？”
講真，季西流真的挺感動的，一個二個都能看出來他沒殺過人，但系統那個腦子有問題的二話沒說給他安了個罪名扔這里了。
如果不是季西流身體素質不錯，估計就是羊入虎口，死得不能再死了。
季西流沒說話。在心里譴責系統。
系統不知道聽沒聽到，裝死沒搭理他。
他被問住沒說話。
“你看，到底不是和我們是同類。”程雙陳拿準了季西流的態度，他松手，右眼眼皮又閉上，從眼瞼下淌出鮮血。
季西流被這句話吸引，“什么不是同類？”
程雙陳看他一會，“你也不知道吧，他才是實驗體。”
“那針藥劑是他要找的東西。”
這信息量太大，季西流有一時間的恍惚。
然而眼前程雙陳的臉色認真，還帶著對于季西流的譏諷。
是篤定自己所說一定是正確的。
但他之前也一直試圖挖季西流墻角，說的話實在是不可信。
季西流很快反應過來，這些或許是程雙陳用來離間他們的，alpha移開視線，“我為什么要相信你。”
“他應該也是從那個實驗室里活下來的。你沒發現嗎？他是個beta，卻會受到信息素的影響。”
程雙陳自然看出池宿對季西流的態度不對勁，但畢竟是alpha，alpha這種生物性別，在能力強大的同時，控制欲也都是極強的。
季西流理所應當地想起來池宿他身上也有一些若有若無的信息素的味道。
之前所有的詭異之處，仿佛都在此刻串聯起來。
竟然讓季西流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眼見季西流的神色有些動搖，程雙陳再往上加碼，他不了解季西流，但他了解alpha這群人。
“他剜了我的眼睛，要那箱子里的針劑。”
“你沒有發現嗎？他一直在分化，從alpha到beta再這么下去，他應該會分化成一個omega。”
“這種怪物很惡心吧？”
季西流看著他，“所以？”
“那個針劑，可以讓他不再繼續分化下去，但對于alpha而言，讓這么個怪物壓你一頭不好吧？”
他看穿了季西流和池宿的關系。
但季西流畢竟是alpha，和同類之間信息素互相碾壓，基本上是沒有辦法接受比自己強大的人。
程雙陳看起來并不想為難池宿的樣子，“只是繼續分化而已，這樣的結果對聯盟，對你。”
“也都有好處。”
池宿的陰狠程度他已經見識過了，留他一命似乎也是看在這個alpha的面子上。
程雙陳很難不猜測季西流對池宿的態度。
太過于強硬的另一半對于alpha而言是不能接受的，alpha天性中競爭本能會讓他們無法同比自己更強的同類和平共處。
他們稱之為：“信息素沖撞”。
而且池宿弱勢對于季西流而言顯然更加有利，這是膝蓋都能想出來的道理。
季西流都快被他說服了。
這么看來確實是雙贏，池宿繼續分化對聯盟而言是能夠削弱他的威望，如果季西流有想法的話，一個可控的老大對他也是利大于弊。
池宿身邊很少留人，這么長時間的觀察下也只有alpha對他而言有些不同。
這又繞到一個問題。
“他對你的信息素也很依賴吧？”
程雙陳僅剩的一個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季西流，“停止分化之后，你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季西流：？
他聽了那么久，總算聽到了重點，他好像要失業了。
但很快，季西流想通了。
“現在說有什么用？監獄長大人說不定早就注射完畢了。”
程雙陳聽到季西流的回答覺得這事有戲。
“不會，注射這針藥劑他需要進行調配。”
程雙陳隨后看向季西流，“還需要你的信息素。”
“我記得你的精神力很強吧？”
系統和他雖然abo知識懂得不是很多，但作為前期打壓龍傲天的小炮灰，必然也是頂級alpha配置。
而那針藥劑的注射，需要和池宿分化之前等級相近alpha的信息素。
依程雙陳對池宿的認識，這個怪物對于可以利用的alpha自然要物盡其用。
第86章
季西流有好大一會沒反應過來。
不過意識到了程雙陳說的話, 他也算是明白了這家伙想要做什么。
他想讓自己拿走池宿的針劑，繼續讓池宿分化。
但經過程雙陳這一通分析，倒是看起來百利無一害。
季西流沒說話。
不過他想明白了一個問題, 這底律荒星監獄的設定，怎么和小說中的一點不都沾呢？
程雙陳……
季西流不知道底律荒星監獄里的人都是誰，畢竟他們這群人在小說里基本上都是背景板，沒人會關心開頭炮灰角色的設定。
但季西流就算是再遲鈍也該意識到池宿有些和設定不符。
“……”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和系統，絕對是找錯人了！
顯然季西流能夠意識到這一點, 卻無法確認是不是真的。
一人一統同時搞錯確實可能性不大。
想到系統的傻樣也不是沒有可能。
季西流很快就等到了那個機會的到來。本來打算自己過去問的，不過他需要一些準備。
季西流對于池宿注射針劑想要停止分化的打算倒沒什么看法，畢竟是池宿自己的決定, 他想做的事情季西流閑著沒事也不會插手的。
beta也好，omega也好，季西流都無所謂。
如果季西流真的有一點小心思的話，對于他而言, 顯然讓池宿繼續分化下去會是一個很好的打算。
問題就在于季西流沒想那么多, 老大強勢與否他都能適應。
不過會持續分化這件事讓季西流很在意, 怎么看都不是炮灰應該有的設定。
池宿注射藥劑的那天果然沒有讓任何人知道，也只是讓季西流過去。
季西流也考慮過程雙陳告訴他的原因, 一方面池宿在底律荒星監獄兇名是有的, 這個外表精致清冷的監獄長誰都知道是個不好惹的狠角色，兩個監獄長彼此之間的關系, 他們也門清。
更何況, 池宿的表現也只有季西流感受到了。
程雙陳無疑在這次斗爭中落了下風，池宿之前鎮壓過監獄里的暴亂不止一次, 法不責眾對于他根本不管用，池宿是真的會把他們全都喂給污染體。手段雷霆到讓人沒人懷疑他會繼續分化下去。
這群alpha只能把池宿理解為陰暗扭曲的beta。
他又不受他們信息素的影響, 實在是沒必要給池宿找不痛快，不然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也就只有季西流，離得近，還見過池宿的異樣。
那個銀白色的箱子需要程雙陳的瞳孔才能打開，池宿不怕麻煩，索性剜了下來。
季西流不知道池宿的那針藥劑要怎么注射，不是說也需要alpha的信息素，是注射前還是注射后？
池宿將玻璃器皿里的東西放好，抬頭看到季西流出現在身邊。
“怎么不過來？”
季西流從善如流，很快走過去。
池宿的態度很淡定，望著季西流的目光中也沒有任何多余的情緒。
就像是第一次感受到季西流的信息素時一樣。
季西流還是很淡定的。
“老大？”
池宿將桌子上的東西清空，“過來幫忙。”
他將針劑拿出來，放好，轉而看向季西流。
季西流有準備不過不多，“啊？該怎么做？”
這段時間其實池宿都沒有出現過。
季西流原來以為是受到菌體感染的影響，似乎每個人都這么想。
知道他進入房間，才聞到了濃烈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
這和季西流之前能夠聞到的相當不一樣。
季西流表情明顯一愣。
池宿不知道是不是在說笑，“發現了？”
季西流無語凝噎，他前期abo知識是差了點，但也不至于連這都不知道。
季西流小聲嘀咕，“這些我還是知道的。”
“我還以為是因為菌體。”
池宿笑，“沒有他我也會找其他的理由。”
他慢條斯理地將腺體貼貼在脖頸處，信息素總算是淡了一些。
季西流臉上藏不住事，又低著頭，池宿看出他的好奇，“說吧。”
季西流終于忍不住湊了過去，“omega和alpha到底是怎么分化的？”
他是真的沒這個概念，哪有小說寫這東西。
池宿眸色冷色融化，他早就知道的。
池宿問，“你想看嗎？”
不，不了。
季西流好奇心是有的，但也沒重到那個地步。
池宿分化的原因其實不難猜，實驗室里出來的實驗體，太強或者太弱對于研究人員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更何況他們手里的實驗體，無論是alpha還是omega都是特殊到了極致。
只能讓池宿一直處于不穩定的狀態。
但沒想到最后那個東西還是落在他手里了。
池宿輕輕笑了，“你剛剛的反應，還以為你不愿意。”
季西流：其實剛才那事也挺嚴重的。
畢竟弄錯任務對象這事，對他也很重要？
現在一條路走到黑，季西流哭都沒地哭。
他算是明白了，怪不得和小說里有區別呢，這時間點應該再往后推幾年才能見到龍傲天。
季西流正牌老大應該是程雙陳，如果池宿主動退位，后面劇情確實是程雙陳接手底律荒星監獄。
現在應該是不可能了。
系統在季西流腦子里哭的快抽過去了。
“你放心，一人做事一人當。”
系統還有點感動。
“但這鍋咱倆得一起背。”
系統：………
它哭的很大聲了。
季西流的反應沒那么大，反正都這樣了，早死晚死都得死。
季西流現在最關心的是池宿身上的針劑怎么注射。
他把信息素放出來，讓池宿不至于那么難受。
池宿淺金色的眼睛看他一會，季西流從來不會對他的決定有任何摻和，但這次他想知道。
其實無論分化與否池宿都能忍，他們對后續omega的分化部分進行了改造，很大程度是為了控制池宿。
但實驗室里出來的東西總會失控。
就算繼續分化，池宿忍就是了。
但唯獨這一次不一樣了。
他看向季西流，“我可以繼續這樣。”
季西流信息素都放出來了，他呆愣地看向池宿，“為什么？”
池宿淺金色的眼眸落在他身上，季西流摘了脖頸處的抑制器，更加明顯的好看。
池宿脖頸的領口處散開，季西流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監獄長。
他放出信息素，讓池宿得以接納大量藥劑的注入。
“老大你會變成alpha嗎？”
脖頸處傳來細微的疼痛，池宿搖頭，“不會。”
實驗員們不希望池宿太過于強大，所以alpha不行，也不希望池宿在實驗過程中因為經受不了藥劑的折磨死掉所以omega也不行。
只有beta，對于他們而言剛剛好。
池宿倒是無所謂。
因為不管是哪一種，他都能弄死他們。
但omega信息素無法控制，這是池宿唯一會不舒服的地方。
所以他討厭這些。
藥劑接入，是池宿最脆弱的時候，他看在季西流腿上，alpha耐心地安撫住他。
這讓池宿總是想起季西流那格格不入的囚犯身份。
他沒殺程雙陳，他還有點用。
片刻，他想到什么，那雙淺金色的眼睛微微睜開，“想回去嗎？”
季西流本來低著頭努力當空氣清新劑，聞言有些不解，“回去？”
“你好了嗎？”
池宿不明所以地笑了一下，目光從季西流的眉眼一點點掠過，他重復一遍，“想回去帝星嗎？”
季西流對聯盟沒什么特別的情緒，他一來到這個世界就被系統送進來了，人總會對自己陌生環境下所處的第一個地方產生好感。
季西流也不例外。
然而更例外的是他第二個呆的地方在監獄，季西流目光放空一會，逃避似的面對這個問題。
“不想。”
池宿有些詫異，“為什么？”
季西流沒說話，都是有依賴性的，按道理來說，他在帝星認識的人甚至沒有在監獄多。
他自己一個人回去也沒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