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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1章 以牙還牙

    萬圣節。

    從一大早開始, 天色就陰沉沉的,倒是符合天氣局發布的“傍晚有雨”的預告。

    月見里悠一身家居服,很愜意地把昨晚剩下的烤魚裹上面團丟進鍋里炸, 配上剛出鍋的薄餅, 就是美味的早餐。

    “真是的, 你說要吃魚, 結果也沒吃幾塊。”降谷零懶洋洋地煮咖啡。

    “弘樹喜歡, 是吧?”月見里悠隨口說道。

    “……嗯。”澤田弘樹遲疑地點點頭。

    他是挺喜歡的,他本來就沒什么討厭的食物, 何況降谷零的手藝那么好,無論什么食物都做得好吃,就更不挑食了。

    但是吧,話是這么說,但他總覺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對,好像是在幫叔叔背鍋……嗯, 以前在fbi的時候, 叔叔也經常這么一臉無辜地坑同僚。

    降谷零沒發現什么, 一臉狐疑地把兩杯咖啡和一杯牛奶端去了客廳。

    “今天我有什么任務嗎?”澤田弘樹問道。

    月見里悠想了想,問道:“那些俄羅斯人找到了嗎?”

    “嗯, 位置交給柯南了。不過, 讓他去會不會有危險?”澤田弘樹點點頭, 又有些擔憂。

    “放心吧,有人看著他。”月見里悠笑笑。

    就算他判定那群人不會傷人, 但讓一個未成年人去單獨接觸, 他也不會什么措施都不做的。

    “那就好。”澤田弘樹松了口氣, “那我就沒別的事了,今天晚上還能去看游行嗎?”

    “當然, 又不是只有涉谷才有萬圣節游行。”月見里悠摸了摸他的頭。

    “那……”澤田弘樹眨巴眨巴眼睛,小聲問道,“叔叔和安室先生可以和我一起去嗎?”

    月見里悠一怔,對上孩子眼底的希望,不覺笑了,手底下多用了幾分力氣:“當然。”

    降谷零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所以,早點下班回家啊。”月見里悠面不改色,“萬圣節游行,我也期待很久了呢。”

    降谷零無奈地一笑,不過已經開始盤算。為了“早點下班”,似乎只能讓賓加多分擔一點了吧。他應該是不在意的,畢竟,是為了組織嘛。

    村中夫婦的婚禮是下午舉行的。

    月見里悠還來得及先到零課轉一圈,和諸伏高明見了一面,確認所有的中和劑都已經到位。

    事實上,這么大量的中和劑,若非月見里醫院的支持,根本不可能一夜之間生產出來還不驚動任何人。

    柯南那邊,也傳來消息已經說服了艾蕾妮卡,會暫時忍耐,在澀谷之光婚禮現場抓捕普拉米亞。

    “什么時候通知目暮警部?”諸伏高明問道。

    “開始的時候吧,他們是警察,不是演員。”月見里悠答道,“那個女人能逃亡十幾年安然無恙,稍微一點異樣就會讓她警覺。”

    諸伏高明贊同地點點頭,又有點憂慮:“不過,到時候直接動手,如果沒有防備的話,普拉米亞有可能拿離她最近的村中先生或者佐藤警官當人質。”

    “這點我也考慮過了,會給她一個終身難忘的婚禮的。”月見里悠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道。

    “好吧,那我就去準備了。”諸伏高明會意。

    澀谷之光抓捕普拉米亞,而他的任務是無聲無息地處理掉普拉米亞留下的炸彈,再把地下水道里的大家伙送給組織。這件事并不比抓捕行動容易。

    “自己小心,不要露面。”月見里悠叮囑道。

    “我可是很惜命的,為了看到那一天。”諸伏高明擺擺手,先行離開。

    黃昏,天空開始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甚至有越來越大的趨勢。不過,萬圣節的南瓜燈還是在雨中一盞盞被點亮,帶來了節日的氣氛。

    花車游行暫停,路上的游人少了,但也有不甘心打道回府的人撐著傘,穿著奇裝異服招搖過市。

    只是沒人注意到,雨雖然不算大,可澀谷的排水系統似乎出了點問題。雨水沒有流入下水道,而是悄悄在最低點囤積起來。

    澀谷之光,一場賓客只有警察的婚禮正在進行。

    “村中努先生,無論貧窮、疾病、困難、痛苦,富有、健康、快樂、幸福,你都愿意對克里斯蒂娜·麗莎爾小姐不離不棄,一生一世愛護她嗎?”牧師舉著圣經,莊嚴地問道。

    “我愿意。”村中努臉上有點紅,像是個毛頭小伙子一樣緊張。

    “克里斯蒂娜·麗莎爾小姐,無論貧窮、疾病、痛苦、富有、健康、快樂、幸福,你都愿意對村中努先生不離不棄,一生一世愛護他嗎?”牧師再次問道。

    “……我愿意。”克里斯蒂娜總覺得有點不安,卻又找不到不安的源頭,心不在焉地回答。

    “現在,我以警視廳的名義,宣布你們不能結為夫妻并且馬上要下地獄!”牧師突然一變臉,一手從厚厚的圣經里掏出一把槍來,對著克里斯蒂娜就是一槍。

    “殺手在這里!”村中努一聲大吼,“目暮,你們怎么辦事的?為什么會被殺手混進去!”

    “抓住他!”目暮警部指著牧師喊道。

    “哈哈哈,萬圣節快樂,換裝游戲結束。”牧師靈活地跳上桌子,將偽裝成圣經外皮的槍盒一扔,一把撕下臉上的面具。

    “松、松……”正準備沖上去的搜查一課警察全體石化。

    反應最快的是跟在新娘身邊的佐藤美和子,突然出手抓向克里斯蒂娜。

    “你在做什么?這是怎么回事!”村中努下意識地擋住。

    “她不是新娘,一個普通女人不可能在這么近的距離內躲過子彈!”佐藤美和子沉著地說道。

    村中努一愣,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她就是普拉米亞!”就在這時,大門被人從外撞開,柯南帶著艾蕾妮卡為首的俄羅斯人堵住了出口,不等人回應,直接喊道,“證據就是她肩膀里的子彈,零課有設備能分辨出子彈和普通金屬支架的區別。我靠近她的一瞬間就知道了,所以她想炸死我,不過我們早有安排罷了!”

    “該死的!”普拉米亞一見到柯南,知道徹底裝不下去了,瞬間甩掉了身上繁重的婚紗,用一根鋼索飛躍上了二樓,撿起事先藏好的沖鋒|槍,往下方一陣掃射。

    “為什么這種東西都能讓她帶進來!”松田陣平躲在柱子后面抱怨。

    “所以,牧師居然是松田警官假扮的嗎?”跟他躲得最近的佐藤美和子下意識問道,“可是牧師是村中夫婦選的,他們不可能不認識!”

    “會易容的可不止怪盜基德,我們零課的君惠也可以。”松田陣平得意洋洋。

    他可是為了出口氣,特地要來了這個任務的,可惜沒一槍崩了普拉米亞。

    “要不是你耍帥,去掉最后一句話直接開槍,說不定早就干掉她了!”牧師禮服的裝飾下,櫻花徽章里傳出萩原研二的聲音。

    “切。”松田陣平扁扁嘴,焉了。

    “而且,你一個編外的,說什么‘我們零課’。”月見里悠清冷的聲音從徽章和二樓同時響起。

    隨著幾聲簡短的槍響,沖鋒|槍的火力斷了。

    “封鎖所有出入口,不要混亂,慢慢壓縮空間。”月見里悠敲了敲耳麥,下達命令。

    包圍澀谷之光的可不只是刑事部,而是在普拉米亞進入澀谷之光后,緊急調動過來的特警。

    對手可是窮兇極惡的連環爆炸犯,當然需要擁有防爆盾牌和重火力的特警上陣。整個澀谷之光已經被全面封鎖,就算普拉米亞跑上天臺,迎接她的也只有狙擊手的子彈。

    此刻,距離澀谷之光不遠的地方,降谷零撐著傘,撥通電話:“準備好了嗎?賓加。”

    “東西在哪?”賓加沒好氣。

    “坐標xxx.xxx,從澀谷的下水管道進去,下水道地圖和撤退路線我已經發送到你的郵箱。我查看了月見里悠的布防路線,按照我畫的路走,雖然遠,但絕對安全。”降谷零淡淡地說道,“警察和普拉米亞正在交手,雖然我給普拉米亞留了不少武器,但只能拖延時間,她跑不了的。在那邊的戰斗結束之前,必須把炸彈運走。”

    “喂,波本,你確定那玩意兒不會中途爆炸?”賓加懷疑地問道。

    “放心吧,月見里悠安排得這么縝密,怎么會沒發現涉谷地下有個能炸飛一條街的大家伙。”降谷零一聲嗤笑,“炸彈已經被萩原研二拆解,只要你不是砸了它讓兩種溶劑混合,是不會炸的。”

    “希望你的情報可靠。”賓加冷哼著,背景音里卻能聽到細細碎碎的聲響,想來已經開始行動。

    “當然,不過我能給你爭取的時間有限,你動作要快。”降谷零說完,掛了電話,直接丟進黑名單。

    用腳指頭想也知道,當賓加發現炸彈的體積需要用車來拖的時候,一定會抓狂的,他可不想聽廢話。

    再說,就是累了點,任務肯定會讓他完成的,怕什么。頂多……嗯,讓他多繞點路。

    就在這時,澀谷之光天臺上有火光閃過。

    “手榴彈?”降谷零皺了皺眉,頓時想起了一點不太好的事,臉色也陰沉下來。

    “那個混蛋,身上帶著個軍火庫嗎?”他忍不住罵了一句,又隱隱有點擔憂。

    普拉米亞可不是平時刑警抓的那些犯人,她殺人不眨眼,極度危險!

    想著,身上曾經被手榴|彈炸傷過的地方似乎又感覺到了一絲疼痛。

    悠……應該沒事吧……

    天臺。

    爆炸的煙塵過后,圍攏上來的一課警察和俄羅斯人都不禁目瞪口呆。

    “月、月見里警視正!”目暮警部幽魂一樣說道,“你為什么會帶著手榴彈這種武器?”

    “零課特許。”月見里悠臉上還帶著笑,手里拿著另一顆手榴彈一拋一拋的,心情很好。

    “但是……”目暮警部是知道零課擁有不少超規格的武器,這是白馬警視總監請回月見里悠時答應的條件。因為月見里悠在fbi習慣了,只有一把手槍覺得不安全,所以零課倉庫里有狙擊槍、炸|藥、手榴彈等等各種武器。當然,使用門檻還是很高的,一點兒消耗都需要寫報告。

    松田陣平捂臉,一副慘不忍睹的表情。

    好么,上次就說要請普拉米亞吃手榴彈,這回可如愿了吧?

    不過……炸得漂亮!

    “你!月見里悠!”普拉米亞雖然躲得快,但還是被爆炸的余波震飛,灰頭土臉地爬起來,仰頭看過去。

    “怎么,看起來你不太服氣啊?”月見里悠勾起唇角,笑容彬彬有禮,一邊晃了晃手里另一枚手榴|彈,“不服,管夠。”

    警視廳:……|||

    一片嚴肅中,只有松田陣平吹了聲口哨,引來一片瞪視的目光。

    第222章 驚喜

    “你這家伙……真的、陰魂不散……”普拉米亞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有始有終是好品質。”月見里悠淡淡地說道。

    普拉米亞往周圍掃視了一圈, 日本警視廳、那些俄羅斯人、月見里悠和那個小鬼,還有幾個熟悉的面孔。以及,夜色中雖然看不見, 但肯定存在, 而且整瞄準這邊的狙擊手。

    萩原研二站在月見里悠身后最安全的地方, 還有心情給她一個wink。

    普拉米亞的末日, 這件事他一定要在現場見證, 連著來不了的Hiro和不方便來的Zero一起。

    松田陣平身上穿著牧師服,見狀直接瞪回去, 又被伊達航往后拉了拉。

    “干嘛?”

    “悠著點,你想穿著長袍打架啊?”伊達航小聲說道,“而且,什么時候爆|炸|物處理班的警察配槍了?你還是休假!想停職檢討?”

    “這個啊?”松田陣平眼睛都不眨一下,順手把槍塞給他。

    伊達航一入手就察覺到槍的重量不對,低頭飛快地看了一眼, 哭笑不得:“□□?”

    “麻醉|槍!做得像吧?”松田陣平得意洋洋, “連聲音都跟真槍差不多, 博士出品必屬精品。”

    畢竟當時還沒指認嫌疑犯,要是真的一槍把普拉米亞打死了, 搜查一課得炸。可惜麻醉彈的速度到底比真正的子彈慢一些, 被躲過去了。

    “……”伊達航思考了一秒阿笠博士為什么要發明這種以假亂真的□□, 這個……是不是有點刑?

    “蠢貨!”旁邊的目暮警部黑著臉吼道,“□□也是違禁品!”

    “是嗎?”松田陣平抬頭看天。

    “你們……混賬混賬混賬!”普拉米亞臉色更難看了。

    “蹲下, 把手舉起來, 放在腦袋后面。”月見里悠舉著槍說道。

    “知道了, 我認輸。”普拉米亞嘆了口氣,慢慢蹲下, 抬起手。

    下一刻,她居然從發髻里取出一顆手榴彈,朝著月見里悠的方向扔過去——就是這個男人,簡直比當年打了她一槍的那幾個警察更可恨!

    “女人還真是誰也不知道能從哪里掏出武器。”月見里悠吐槽,手里卻毫不遲疑地同樣把手榴彈扔出去,隨后一個轉身,壓著萩原研二的腦袋把他撲在地上。

    “轟~”兩枚手榴彈在半空中相撞,直接爆炸。因為爆炸點比較高,雖然把所有人都震得東倒西歪,但到底沒出人命,頂多一點擦傷和燒灼傷。

    柯南看到手榴彈的瞬間就準備用足球,但看到月見里悠的操作也傻眼了,還是身邊的艾蕾妮卡把他撲倒護在身下。

    “去死吧!”煙塵中,傳來普拉米亞怨毒的聲音。她是早有準備地蹲在地上,反而調整得比任何人都快。

    “小心,她搶了我的槍!”混亂中,有人焦慮地喊道。

    月見里悠聞言,來不及站起身,身體一動,擋住了萩原研二和離他最近的佐藤美和子。

    “悠!”

    “月見……”

    “呯!”槍聲打斷了喊聲。

    月見里悠一聲悶哼,差點撲倒,幸好被兩人拉了一把。

    “月見里……”

    萩原研二很冷靜,拽了一把佐藤美和子讓她閉嘴,飛快地拉著月見里悠換了個位置。

    爆炸的煙霧還沒散,只要無聲移動,普拉米亞就打不中第二槍!

    “咳咳咳……放心吧,已經沒事了。”月見里悠擺擺手,扶著他的肩膀站起來。

    “沒事?”萩原研二簡短地問道。

    “剛才的槍聲不是一聲,是兩聲疊在一起,結束了。”月見里悠淡淡地開口。

    果然,風把煙塵吹散開,眾人就見到眉心多了一個血洞,手里還握著槍,睜著雙眼死不瞑目的普拉米亞。

    “這是……”佐藤美和子震驚。

    “特警的狙擊手。”月見里悠答道。

    “在這樣的視線下狙擊,特警的這個狙擊手很厲害。”佐藤美和子贊嘆道。

    “……”月見里悠的眼神微妙地閃了閃,把話咽了回去。

    行吧……特警。

    “我是問,你有沒有事!”萩原研二的聲音都響了,“你剛剛,中槍了是不是?”

    這話一出,邊上的人都急了,來不及管普拉米亞的尸體,紛紛圍過來。

    “月見里先生,打到哪里了?救護車……”柯南仗著人小,直接擠過來。

    “說了我沒事。”月見里悠沉默了一下,盯著萩原研二,幽幽地開口,“你以為我是你,拆彈都敢不穿防爆服?追捕這種帶著軍火庫的犯罪分子,能不穿防彈衣嗎?”

    萩原研二:……呵呵。

    柯南愣了一下,也反應過來,不禁抽了抽嘴角。

    防彈衣,說起來,上次在機場被綁架,這人也是因為穿了防彈衣所以開槍打自己吸引沖田總司的注意。

    “嚇死人了,你這家伙!”松田陣平吐出一口氣,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

    “喂,穿了防彈衣也會痛的。”月見里悠黑線。

    “這種事,你自己想回去怎么交代好了。”萩原研二報復性地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一句。

    月見里悠的表情一僵。

    要是被零知道他受傷,萬圣節福利是不是沒了?這可不行!

    隨即,一個警告的眼神丟過去。

    萩原研二回了他一個笑容:你猜以Zero地洞察力能不能發現?

    “對、對不起!”一個警察走過來,緊張地90度鞠躬,“都是我的錯,讓普拉米亞搶走了槍……”

    “自己回去寫檢討吧。”月見里悠不怎么在意的擺了擺手。

    雖然沒造成嚴重后果,但身為警察,被犯罪分子奪了槍還打中了人,就算他不追究,檢討書也是最輕的懲罰了。

    這會兒,才有人把普拉米亞的尸體抬到一邊,徹底搜了一遍,又搜出來一把匕首,一顆手榴彈。

    “真能藏。”月見里悠扶額。

    “月見里警視正,下面就交給我們收尾吧,您是不是到醫院檢查一下。”目暮警部走過來。

    “沒事。Hagi你去和特警那邊溝通一下,讓他們撤退。”月見里悠吩咐了一句,盯著普拉米亞的尸體,眼底閃著冷意,隔了一會兒又說道,“找個空房間先放一下尸體,我做個尸檢。”

    “哎?現在?”目暮警部愣住。

    而且,普拉米亞拒捕,持槍與警方交火被特警的狙擊手擊斃。這死因明明白白的,為什么還要尸檢?

    “就當例行公事吧。”月見里悠一聳肩,輕快地說道,“來兩個人抬一下,速度點,趕時間。”

    “是。”目暮警部雖然不解,但對方是上司,他只能照做。

    “我說,他不是太生氣,想鞭尸吧?”松田陣平小聲說道。

    “別胡說。”伊達航踢了他一腳。

    雖然私人關系不錯,但月見里悠畢竟是上司的上司。

    哦對,松田他不是刑事部的!

    倒是剛打完電話的萩原研二聞言,像是想到了什么,眉毛微微一挑,隨口說道:“你們閉嘴吧,沒事。”

    “……啊?”伊達航和松田陣平面面相覷。

    真沒事嗎?雖然剛才那種情況,由狙擊手擊斃是最優解,但再報復尸體就過了吧。

    等等!月見里悠是不是故意給普拉米亞機會,讓她動手才好當場擊斃啊!否則普拉米亞還要送到國際法庭審判,變數太多了。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色,默默咽了下去。

    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反正是不可說。

    “叔叔好慢啊……”澤田弘樹抱著抱枕窩在沙發里。

    “他說回來,就一定會回來的。”降谷零收拾了廚房的餐具,“才7點呢。”

    “游行快開始了。”澤田弘樹眼巴巴地看著窗外。

    “那弘樹要不要先去換衣服?”降谷零提議。

    “換衣服?”澤田弘樹一愣。

    “萬圣節活動,可是化妝舞會啊。”降谷零笑著把他拉起來,“我買了好幾套妝扮,都很適合弘樹,你看看喜歡哪個吧。”

    “嗯嗯!”澤田弘樹眼神亮閃閃的,“那安室先生也要換裝吧?我們一起挑,順便把叔叔的衣服也選好!”

    “哎?”降谷零一愣,人已經被拉著往樓上跑了。

    “快點快點,等叔叔回來給他一個驚喜!”澤田弘樹歡快地說道。

    降谷零……懷疑自己是不是被自家孩子套路了?畢竟是智商超人的天才啊。

    月見里悠在車上脫了防彈衣,換了車內常備的另一套干凈衣服,這才回家。

    已經快7點半了,家里的孩子應該等急了。

    信號燈變成了紅色。

    月見里悠慢慢在黃線前停車,敲了敲耳麥:“……高明?”

    “下面的大家伙被人拖走了,目標……還在下水道移動中。”諸伏高明報告。

    “他怎么搬走的?”月見里悠好奇地問道。

    “賓加……弄了臺推車,把繩子系在自己身上,拉走的。”諸伏高明微微一頓,聲音里帶著一絲笑意。

    月見里悠“噗嗤”一笑,干咳了兩聲,硬生生地忍了下去:“他的狀態怎么樣?”

    “……”諸伏高明沉默了。

    他能說,賓加一路走,一路罵罵咧咧。十句話里五句罵琴酒,五句罵波本嗎?

    “好的,我知道了。”月見里悠會意,直接說道,“繼續觀察,自己小心,只要知道他最后把炸彈運到哪里去就行。”

    “了解。”諸伏高明答應了一聲。

    月見里悠掛了電話,暗自盤算。

    降谷零拉黑了賓加表面上是任性驕橫,但臥底哪有這么放飛,一舉一動都是有意義的。

    拉黑了,于是不知道賓加把炸彈送去了哪兒。

    不知道,于是炸彈炸了關波本什么事?鍋都是賓加的。

    所以,他必須用另外的方式追蹤炸彈的移動軌跡。幸好,這么個大家伙,想隱秘都隱秘不起來。

    信號燈閃了閃,跳成了綠色。

    月見里悠順手打開了車內的廣播,跟著電臺播放的歌曲輕輕哼著,開回了家。

    還來得及趕上萬圣節游行的尾巴,以及最后的煙花大會。畢竟,今晚有雨的只是涉谷,關米花町什么事呢。

    停車入庫,月見里悠下車,意外地發現屋里一片昏暗,一盞燈都沒開。

    難道是等不及,所以零線帶著弘樹出去玩了?

    他看了看手機,并沒有新的短信,時間距離8點還差2分鐘。

    想了想,他拿出鑰匙,小心翼翼地開門。

    “啪!”一瞬間,客廳的燈亮了,隨即響起檸檬和哈羅的叫聲。

    “Surprise!”澤田弘樹一聲歡呼。

    月見里悠捏了捏小孩因為惡作劇成功興奮得通紅的臉,一抬頭,看向沙發上的人。

    “滿意嗎?”降谷零翹著腿,一個人占據了三人沙發的最中間。雖然是坐著的,但絲毫沒有仰頭看人的弱氣,高傲得像是帝王。

    他的頭上戴著一頂有巨大帽檐的尖頂巫師帽,顯得那張娃娃臉更小巧。身上是同款的巫師袍,黑色為底,暗紫點綴,寬大的斗篷邊緣綴著銀色的邊,脖子上掛了個六芒星項鏈。最離譜的是,邊上還真放了把舊掃帚。

    怎么看,都是邪惡巫師的模樣。

    “我挑的,好看嗎?”把自己打扮成獨眼海盜的澤田弘樹問道。

    月見里悠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忍不住吐槽:“都不像好人,所以你們準備讓我穿什么?”

    “萬圣節哪有好人?叔叔是吸血鬼啦!我去拿衣服道具!”澤田弘樹說著,歡快地跑上樓去。

    “我怎么覺得你有點失望啊。”降谷零的眼神有點危險。

    “我也準備了服裝的。”月見里悠委屈。

    說好的,我早點下班的獎勵呢?

    “你那是能穿出門的東西嗎!”降谷零想起剛剛從衣柜底下翻出來的東西,忍不住黑了臉,拳頭癢了。

    “哦……”月見里悠眨巴著眼睛,秒懂。

    不帶弘樹玩的成人游戲是吧。

    第223章 遺物

    一束束的煙花在半空中炸開, 為萬圣節游行畫上尾聲。

    “弘樹,看這邊。”月見里悠一拽降谷零,兩人彎下腰, 把澤田弘樹簇擁在中間。

    “咔嚓~”手機的閃光燈一閃, 畫面定格。

    “我要印出來放在床頭!”澤田弘樹說道。

    “可以放大了掛在我們客廳。”月見里悠揉了揉他的腦袋。

    “放在客廳的話, 下次去拍一張普通的照片吧。”降谷零無奈地扯了扯頭上的巫師帽。

    “我覺得挺好看的, 可惜沒把掃帚帶出來。”月見里悠居然有點遺憾。

    “別鬧。”降谷零也笑了。

    澤田弘樹一手牽著一個, 順著人流慢慢往家的方向走,忽然間, 目光往旁邊看了一眼。

    “等我一下。”降谷零松手,穿過人群,眨眼就不見蹤影了。

    “叔叔。”澤田弘樹把月見里悠拉到一邊,這才問道,“你沒事吧?”

    “嗯?”月見里悠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柯南給我發了條消息,說你中槍了——”澤田弘樹愧疚地說道, “今天晚上太興奮了, 又因為萬圣節妝扮不方便拿手機, 剛剛煙花大會結束拿出來看時間才發現。”

    “我要中彈了還能活蹦亂跳跟你們玩?”月見里悠失笑,“放心吧, 老樣子, 穿了防彈衣的。”

    “那也會疼啊。”澤田弘樹嘀咕。

    “還行, 這次距離比較遠,手|槍威力不大。”月見里悠安慰道, “骨頭沒斷, 就是一點淤青, 涂過藥了,幾天就好。”

    “那就好。”澤田弘樹舒了口氣。

    “不要告訴透哦。”月見里悠豎起一根手指, 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知道了。”澤田弘樹眉眼彎彎。

    “什么事不要告訴我?”旁邊突然傳來降谷零的聲音。

    “安、安室先生!”澤田弘樹嚇了一跳,莫名有點心虛。

    “喏。”降谷零笑瞇瞇地把一根粉色的棉花糖遞給他。

    “謝謝。”澤田弘樹愣愣地接過。

    “想吃就說,偷瞄什么。”降谷零捏了一把他的臉,將手里剩下的兩根棉花糖分給月見里悠一根,自己也拿著一根舔了一口,又說道,“大人都可以吃棉花糖,弘樹還是孩子呢,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澤田弘樹盯著他的笑臉,用力點點頭,開開心心舔棉花糖。

    “然后,你們兩個,商量著什么不告訴我?”降谷零瞇了瞇眼睛,露出一絲警告。

    “嗯……”澤田弘樹遲疑了一下,眼巴巴地看著月見里悠。

    “驚喜。”月見里悠毫不介意地舔著棉花糖,一手攬著他的肩膀,笑容淡定,“提前告訴你就沒意思了。”

    “希望不是驚嚇就好。”降谷零想起某人藏在家里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衣服,黑著臉瞪了他一眼。

    “怎么會,我保證你會驚喜得哭出來呢。”月見里悠壓低了聲音,湊到他耳邊說道。

    “嘭!”降谷零面無表情地一記手肘往后面撞過去。

    “嘶——”月見里悠捂著小腹垮下了臉。

    “把你腦子里的黃色廢料倒干凈!”降谷零冷笑。

    “我不!”月見里悠忽然湊過去,在他側臉親了一口。

    “很黏啊!”降谷零摸抹了一把,滿手黏糊糊的棉花糖,頓時炸毛了。

    “讓你親回來唄。”月見里悠笑嘻嘻。

    降谷零咬了咬牙,直接拿著棉花糖往他臉上懟。

    澤田弘樹被他倆夾在中間,一臉生無可戀:……我還在啊!你倆就不能回家再打是親罵是愛嗎?

    當然,回到家之后就不止是打是親罵是愛了。

    降谷零死死瞪著床上攤開的衣物,波本瞳都快露出來了。

    之前他只是看了一眼就塞回去了,沒想到月見里悠的惡趣味超乎他的想象……

    “你說的,解決了普拉米亞,我想看什么妝扮都可以的。”月見里悠委屈巴巴地看他。

    降谷零:……我說后悔了行嗎?

    “來選吧。”月見里悠拿起一件布料少得可憐的黑色背心熱褲,“零打扮成二尾貓又一定很可愛。”

    “我拒絕!”降谷零漲紅了臉,目光飛快地掃過那一堆衣服,企圖從中挑出一件比較正常的。

    月見里悠也不催促,就這么笑瞇瞇地看他挑。

    臉紅炸毛邊緣的零也好可愛啊,多看一會兒不虧!

    降谷零剛把一件不知道該穿在哪里的布料丟開,忽然間,臉頰邊被毛茸茸的東西蹭了一下。

    一回頭,卻見一團金燦燦的尾巴。之所以用“一團”來形容,是因為那不止一條尾巴。

    “九尾狐哦。”月見里悠抱著狐貍尾巴誘惑。

    “你穿給我看?”降谷零咬牙切齒。

    “下次。”月見里悠答道。

    “下次是什么時候?”降谷零白了他一眼。

    “唔……你完成任務回來的時候?作為獎勵,你想看什么我就穿什么。”月見里悠從后面摟著他的腰,慢吞吞地說道。

    低沉的嗓音在耳邊回蕩,降谷零只覺得心跳都快了。

    “看來你很喜歡這個獎勵?”月見里悠聽到了他的心跳聲,不覺笑了起來。

    “不知道哪年哪月的空頭支票。”降谷零咕噥了一句,隨手抽出一件胸口帶有鏤空愛心的皮質緊身衣,“就這個吧。”

    “小魅魔啊。”月見里悠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來一個惡魔發箍,以及一條細細的尾巴,尖尖還有一顆小小的愛心。

    “收拾干凈!明天別讓我在家里看見這些東西!”降谷零丟下一句話,抱著衣服,視死如歸地走進了浴室。

    月見里悠把挑選出來的飾品放在床上,迅速收拾好了其他東西,一股腦兒塞進柜子最底下。

    明天?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萬圣節的第二天,一掃前一天的陰沉,是個陽光明媚的好天氣。

    降谷零睜開眼睛,難得已經天色大亮還賴在床上不想起來。

    渾身酸痛,嗓子干啞,除了床哪兒都不想去。

    “醒了?”旁邊的辦公區傳來月見里悠的聲音。

    降谷零“呵”了一聲,一句話都不想說。

    月見里悠走過來,手里端著一杯溫水遞給他。

    降谷零扁扁嘴,還是接過來慢慢喝了潤嗓子。

    “關于驚喜——”月見里悠開口。

    “噗……咳咳咳咳……”降谷零直接被水搶到了,眼眶紅紅地瞪他,“你說什么呢!”

    “你沒驚喜得哭出來嗎?”月見里悠歪了歪頭,疑惑地問道。

    “月、見、里、悠!”降谷零一字一頓地喊他的名字,眼里的殺氣已經關不住了。

    “哈哈……”月見里悠一聲悶笑,趕緊安撫,“開個玩笑。”

    “你——”

    “給,你的驚喜。”

    降谷零的話被卡在喉嚨口,看著眼前的小盒子愣住。

    “打開看看?”月見里悠挑眉。

    “我希望不是戒指之類的東西,不好玩。”降谷零干巴巴地咽了口口水。

    “好奇的話,只要打開盒蓋。”月見里悠的聲音很溫柔。

    降谷零忽的覺得有些不安和心慌,像是這個小小的盒子里藏著不可承受之重。

    許久,他才接過盒子,小心翼翼地打開蓋子。

    普通的首飾盒,里面墊著一層黑色的天鵝絨。只是,靜靜地躺在里面的,不是什么華麗貴重的首飾,而是一枚銀色的彈頭,而且因為歲月的痕跡和血肉的侵蝕,滿身斑駁的痕跡。

    “這是……”降谷零的聲音啞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我從普拉米亞肩膀里挖出來的,諸伏景光的——遺物。”月見里悠坦然說道,“我覺得,普拉米亞不配帶著英雄的勛章腐爛。它是景光對你的守護……它最好的歸宿是你。”

    降谷零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眼前漸漸有些朦朧。

    “它是你的了,只是……能別當成項鏈掛嗎?你心口的那個位置,是留給我的。”月見里悠理所當然地說道。

    降谷零一愣,原本醞釀的悲傷也被他這句話給硬生生地噎了回去。

    他“啪”的一下合上蓋子,推了回去:“我在組織里不方便,你幫我收藏著,等我完成任務歸來再找你要回來。”

    “好。”月見里悠并不意外,直接收了起來。

    “但是……”降谷零掙扎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這枚子彈也是指證普拉米亞身份的最重要的證物,警視廳是怎么允許你把它帶回來的?”

    “所以我昨晚加班加點把尸檢做了啊,證據已經記錄在案了。”月見里悠嘆了口氣。

    “可……”

    “鈴——”

    降谷零還沒說完,手機已經響了起來。

    “來了。”月見里悠給他看了屏幕:白馬警視總監。

    降谷零一臉糾結。

    這時候肯定知道白馬警視總監打電話來是為什么,可讓他把Hiro的遺物還回去……絕對不行!

    “白馬警視總監,早上好。”月見里悠很淡定。

    “目暮說你把證據拿走了?”白馬警視總監的聲音倒是聽不出喜怒,“普拉米亞雖然被當場擊斃,但她犯下的案子太多,總歸還是要送交國際法庭……”

    “那枚彈頭,是臥底警察的。”月見里悠打斷道,“白馬警視總監,當初你把諸伏景光的檔案交到我手里封存,那我就有義務回收他遺落在外的其他痕跡。普拉米亞的案子證據確鑿,不差這一點,不是嗎?”

    “……”白馬警視總監沉默了一下,又說道,“這個先不論,特警隊告訴我,昨晚無人開槍,而且他們狙擊手的子彈一發都沒有少。”

    “是嗎?我還以為特警隊的狙擊手換了狙擊槍型號呢。”月見里悠一臉驚訝。

    白馬警視總監也被噎住了。

    “您還有事嗎?今天我休假。”月見里悠說道。

    “沒了。”白馬警視總監干脆地掛了電話。

    “看,解決了。”月見里悠轉過頭,笑著一眨眼。

    第224章 騙子!

    澤田弘樹吃完早飯, 又把兩個大人的份熱了兩遍,才看到他們下樓,不由得丟過去一個鄙視的眼神:“我都已經帶檸檬和哈羅去溜過一圈了!”

    “汪!”

    “汪汪!”兩只狗狗一起附和。

    ——你們兩個不靠譜的主人!還是弘樹小主人好!

    “咳咳。”降谷零心虛了一下, 回頭狠狠瞪了罪魁禍首一眼。

    “這不是來了么, 放假啊。”月見里悠倒是面不改色, 順手揉了揉小孩的腦袋, 納悶道, “昨天不是給你糖了嗎?別搗蛋。”

    澤田弘樹一愣,才想起是棉花糖, 一臉無語:“那也是安室先生給我的。”

    “你給的我給的又沒區別。”月見里悠不以為然。

    降谷零也被他的理所當然噎到了。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起來。

    “我去開門。”澤田弘樹跑向門口。

    “吃飯吧。”月見里悠不太在意。

    這個時候會沒有通知就找上門的,要么是不速之客,要么就是太熟悉的人,都不影響他們吃早餐。

    “柯南君?”澤田弘樹打開門,一聲驚呼。

    “打擾了。”柯南走進門, 乖乖地打招呼。

    “來找弘樹玩嗎?柯南君。”降谷零笑瞇瞇地問道。

    “我找月見里先生。”柯南回答了一句, 就不做聲了。

    要是從前, 他一向有什么就說了,但自從對安室透有了戒備, 自然而然就謹慎起來。

    “找我?”月見里悠微微一怔, “因為普拉米亞的案子嗎?”

    “……嗯。”柯南遲疑了一下, 點頭。

    也算是吧。

    “那你坐一會兒,我吃個早飯, 或者跟弘樹去地下室玩一會兒游戲。”月見里悠微笑道, “之前拜托優作先生寫的劇本叫《貝克街的亡靈》, 弘樹已經把場景制作得差不多了,里面能看見你最喜歡的福爾摩斯哦。”

    “真的?”柯南眼睛一亮, 差點連來這里的目的都忘了。

    “我一個人做起來可沒這么快,阿笠博士幫了很多忙。”澤田弘樹笑了,眼神里滿滿的憧憬和期待。

    “真的能和福爾摩斯面對面交流嗎?不是那種只會回答固定臺詞的npc?”柯南興奮得滿臉通紅。

    “當然了,諾亞方舟是人工智慧,游戲里的每個角色都是智慧型npc!如果把人催眠了送進游戲,再把所有觸感都調成100%真實,那個人都不會知道自己不在現實世界!”澤田弘樹驕傲地說道。

    “等等!”月見里悠突然打斷。

    “怎么了?叔叔。”澤田弘樹一愣。

    “你說,如果能隱瞞進入游戲的過程,能讓游戲中的人不知道自己在游戲里?”月見里悠放緩了語氣,慢慢地說道。

    “對!”澤田弘樹肯定,但微微一頓,又苦著臉說道,“但就是隱瞞進入游戲的過程這一點很難做到,畢竟一個昏迷的人沒有清晰的腦部波動,是無法連接系統的。”

    “……知道了,你們玩去吧。”月見里悠揮了揮手,若有所思。

    “快走!”柯南反客為主,一把抓住澤田弘樹就往地下室沖。

    “真是小孩子。”降谷零失笑,一抬頭,卻看見自己的上司兼戀人一臉嚴肅的表情,不覺一愣,“怎么了?”

    “沒什么。”月見里悠抿了抿唇,看了一眼地下室,笑了出來,“只是一個設想,現在說還太遠了。”

    降谷零聞言,心里微微一動,把話都咽了回去。

    確實,柯南還在這里,不合適。

    而且……如果是他想的,那也未免太震撼了。

    “那孩子,還在懷疑你。”月見里悠很確定。

    “當然,他最相信的,是自己的推理。一旦有了疑心,就絕不會消除。”降谷零很坦然。

    “他一天都等不及就過來找我……”月見里悠放下咖啡杯,疑惑道,“昨天你跟賓加打電話的時候,不會又被他聽見了吧?”

    “……”降谷零黑了臉。

    “不太可能,那時候他和那些俄羅斯人在一起。”月見里悠自己否決了。

    “先聽聽他說什么吧。”降谷零扶著額頭嘆氣。

    兩人吃完早飯,收拾了廚房,兩個孩子還在地下室玩得不亦樂乎。

    “會不會是想多了?”降谷零不解,“他今天就是來找弘樹玩的吧?”

    就算是17歲的工藤新一,跟澤田弘樹也不會有代溝。

    月見里悠抽了抽嘴角,又搖搖頭:“不管他,你躺下,我給你按按。”

    “啊?”降谷零瞟了地下室的入口一眼。

    “沒事,那小鬼見到福爾摩斯一定走不動路,不打通關不會上來的。”月見里悠不以為然。

    降谷零想想也是,愉快地躺到了長沙發上。

    他的腰現在還酸著呢,頭也痛,哪哪都不舒服,活該罪魁禍首負責!

    月見里悠洗了手,坐在沙發邊上,動作熟練地給人按了一遍。

    “還有哪兒痛?”

    “腿。”安室透懶洋洋地吐出一個字,用膝蓋蹭了蹭他。

    月見里悠一聲輕笑,聽話地給他揉捏小腿的肌肉。

    “月……”柯南剛上來就看到沙發上曖昧的兩人,不由得黑了臉。

    “兩小時,看起來優作先生的劇本還是有點難度的。”月見里悠看了看表。

    “確實有點難,如果是普通的玩家,不知道要被卡幾天。”柯南下意識地接了下去。

    “但是,那個劇本也不是只能用來推理啊。”澤田弘樹跟在后面,抱怨道,“那可是19世紀的倫敦,為了復原那個時代的原貌,我和博士查了很多資料,還咨詢了優作先生。你只想著找到開膛手杰克打通關,但很多生活玩家會沖著游覽異國風情進這個副本,根本不在乎能不能通關。全息游戲,一個副本就是一個世界。”

    柯南干笑了兩聲,撓了撓頭。

    “你們慢慢討論游戲吧。”降谷零爬起來,伸了個懶腰,往樓上走,“我出去一趟,有個委托人要見,晚上想吃什么?我買菜回來。”

    “咖喱吧,柯南君在這兒吃晚飯嗎?”月見里悠問道。

    “不了,我一會兒就回去。”柯南也有點心虛。

    明明是有正經事,怎么就打起游戲來了。不過……等到安室透出門也不錯,否則在一個屋檐下想要避開人說話很不自然。

    這兩人,這么大了,連體嬰嗎!

    很快,降谷零上樓換了衣服,拎著車鑰匙出門。不一會兒,白色的馬自達RX7呼嘯而去。

    “好了,你今天找我是什么事?”月見里悠問道。

    “你們慢慢說,剛剛柯南君測試出來幾個漏洞,我去修補一下。”澤田弘樹匆忙跑回了地下室。

    “那個……”柯南撓了撓頭,問道,“月見里先生,艾蕾妮卡她們會怎么樣?”

    “那些俄羅斯人?”月見里悠正打開冰箱倒橙汁,隨口答道,“他們綁架現役警察肯定是犯罪了,不過好在千葉和高木都一力表示不追究。加上他們為圍堵普拉米亞和之后清理中和后的化學藥劑都出了力,態度也很好……白馬警視總監表示網開一面,為首者拘役半個月就算了。”

    “太好了。”柯南舒了口氣。

    “還有呢?”月見里把杯子放在他面前,在沙發上坐下來,“這種事,你明天去零課也會知道的。”

    “嗯,我……”柯南捧著杯子,喝了一口冰涼的橙汁,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道,“昨天,在涉谷,我好像……看到那個組織的成員了。”

    “嗯?”月見里悠詫異地一挑眉,心里暗暗嘀咕,不會這么巧吧?零是霉運纏身嗎?

    “我根據弘樹的定位去尋找艾蕾妮卡他們的時候,隱約感覺到身后有人在跟著我……”柯南揪著自己的頭發,一臉苦惱,“我讓艾蕾妮卡幫了一個忙,故意失去蹤跡,想看看跟蹤的人的反應。可惜那人太警覺了,我只瞥到了一個背影。”

    “你怎么知道他是那個組織的人?”月見里悠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因為那個背影很眼熟。”柯南一咬牙,隨即說道,“我在上回度假村那個案子里也見過他,但詢問口供的時候并沒有見到那個人在其中。而且……酒卷導演的追思會,安室先生說看見一個可疑的身影,后來我讓弘樹幫我查監控,找到一張模糊的監控。零課簽發的通緝令還在……”

    月見里悠一邊聽,眼皮子直跳。

    是他拜托赤井秀一去暗中跟著柯南保護的,畢竟不能肯定那些俄羅斯人會不會不聽勸,進而采取一些激烈手段。所以,赤井秀一最后剛好趕上擊斃普拉米亞。但是,這孩子這么敏銳的嗎?這也能感覺到?

    “月見里先生,組織是不是對普拉米亞感興趣?液體|炸彈?”柯南直接問道。

    月見里悠雖然頭痛,但也忍不住贊一句他的聰明,一下子就點到了主題。雖然……對象搞錯了。

    “普拉米亞被當場擊斃,組織應該是沒法得逞了。”柯南又說道,“但是,能不能想辦法把那個帶針織帽的男人引出來?”

    月見里悠揉了揉眉心,拿出手機翻了翻,找出一張照片,懟到他眼前:“你說的,是這個人嗎?”

    柯南愣住。

    照片上的月見里悠似乎比起現在更年輕一些,眼神還沒這么沉穩,有一種掩飾不住的鋒芒。他身邊還有五六個人,其中唯一的女性他認識,是朱蒂。

    他的目光落在月見里悠右側的男人身上,熟悉的針織帽,冷酷帥氣的臉,背著槍盒。要是只有他一個,妥妥不像好人。要說有什么區別,就是照片上的人是一頭長發。

    其他幾個都是明顯的西方血統,每個人身上明晃晃帶著各種槍械裝備,包括朱蒂。

    唯一看起來比較“安全”的,就只有被簇擁在中間的月見里悠。

    “這是?”好久,柯南才抬頭。

    “fbi第一特戰小組。”月見里悠淡淡地開口,“我曾經是fbi的教官,同時……臨時兼任過這支小隊的隊長。”

    柯南五雷轟頂,好半晌才發出聲音:“所以,這個人,是個fbi?”

    “是什么讓你覺得組織會派人跟蹤你?”月見里悠看他像看傻子,“要是他們覺得你有問題,早就直接干掉你了,哪有這么麻煩!除了我,還有誰會叫人給你當保鏢?不然,你以為我會讓一個小孩獨自一人去接觸一群有組織的外國人?”

    柯南啞口無言,突然想起來,不可思議地喊道:“既然你知道他是fbi,為什么同意發通緝令?”

    “就憑那張照片,找得到誰啊。”月見里悠不以為然,“不說只是沒必要,畢竟fbi是跨國辦案,需要低調,但并不是不能說。”

    柯南忍了忍,咬牙切齒:“所以,你也知道殺死枡山憲三的兇手不是他——”

    “因為當時,我們需要一個兇手。”月見里悠打斷道。

    “需要一個兇手?”柯南不太明白。

    “你也知道是組織下的手,這個案子不能交給搜查一課去查,很危險。枡山憲三的身份也不普通,他是社會名流,就算把案子交給公安部,沒個結果的話,公眾都會一直關注。可是……”月見里悠微微一頓,半真半假地說道,“在把組織連根拔起之前,這個案子,根本抓不到兇手。所以,為了在各方面把這個案子壓下去,就需要有一個兇手來結案。他是恰逢其會,幫我一個忙而已。”

    “抓不抓得到就無所謂了是吧?”柯南抽了抽嘴角。

    “零課還有一柜子的未結案,是確定了兇手但在逃的呢,多一個案卷完全不起眼。”月見里悠拍了拍他的腦袋。

    “騙子!”柯南直接氣成河豚。

    所以,這段時間的反復搜查線索,昨天到今天,以為抓到對方馬腳,緊張又擔憂的心情……算什么啊!

    月見里悠眼神微妙。

    騙子啊……只怕以后喊騙子的時候多著呢。

    第225章 教導

    柯南咕嚕咕嚕灌完一大杯冰涼的橙汁, 才覺得自己冷靜下來了。

    月見里悠笑瞇瞇地又給他倒了一杯。

    “那位fbi,叫什么名字?”柯南問道。

    “赤井秀一。”月見里悠答道。

    赤井秀一和零不同,他的身份已經沒有嚴格保密的必要。或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 反而應該宣揚。他是唯一一個暴露后活著離開組織, 至今組織也拿他沒辦法的臥底。他的存在, 就是組織失敗的證明。

    “他很厲害吧?”柯南小心地問道, “fbi第一特戰小組, 是不是精英組成的,就像零課一樣?”

    “他是最好的狙擊手, 沒有之一。”月見里悠只回答道。

    “那么,能兼任組長的月見里先生,果然也很厲害啊。”柯南感嘆。

    fbi的教官不稀奇,月見里悠是最好的醫生,術業有專攻,他可以只教授自己擅長的科目。但特戰組組長的職位, 哪怕是臨時的, 也不會交給普通的醫生。尤其, 隊伍里有赤井秀一這么厲害的成員。

    “我要是不厲害,白馬警視總監為什么要付出這么大的代價請我回來?”月見里悠一臉詫異地看他, “我的職位是刑事部參謀官、搜查零課課長, 不是法醫科鑒識科管理官。”

    柯南一呆, 啞口無言。

    或許是最開始的時候,月見里悠那句“我是法醫”太先入為主, 加上本人確實不擅長推理破案, 所以讓他下意識忽略了。

    “還有什么想說的?”月見里悠問道。

    “……”柯南沉默了一會兒, 咬了咬牙,“大、騙、子!”

    “是你觀察力不夠。”月見里悠嗤笑。

    “我觀察力不夠?”柯南不服氣。

    “唔……”月見里悠想了想, 中肯地說道,“確實不夠。不過,這個不夠,是被你的閱歷經驗限制了的。你是破過很多案子,但刑事案件說到底,不過是普通人的恩怨情仇引起的惡意。你其實沒有真正見識過人性能惡到什么程度。”

    柯南張了張嘴,又閉上,但臉上的神色明顯還是不服的。

    “舉個例子吧。”月見里悠很放松地往沙發背上一靠,淡淡地說道,“新干線上有個熊孩子一直在吵鬧,家長也不管束。這個時候,第一類人脾氣慫,不想惹麻煩,忍耐到下車。第二類人脾氣急,上前制止,很可能和家長吵起來甚至打起來。第三類人……會直接一槍斃了那小孩,讓他不能再吵。”

    “組織就是這樣的嗎?只要對他們有妨礙,就濫殺無辜,漣小孩都不放過。”柯南抬起頭,咬牙切齒地確認,“月見里先生,你是想告訴我這個嗎?可是我已經很了解這一點……”

    “這才哪到哪呢。”月見里悠瞥了他一眼,一聲嘲諷的笑,“第四類人,他甚至不會表示不滿。只是,留下一顆炸彈下車,默默地把整輛新干線炸上天。”

    柯南的話硬生生被卡在喉嚨口,憋得滿臉通紅。

    “一言不合掏槍打人的,是黑|幫小混混。揮揮手送你一場煙花盛宴的,是組織。”月見里悠涼涼地說道,“不在一個層次沒有可比性。”

    柯南死死咬著嘴唇,攥緊了拳頭,許久才說道:“月見里先生對組織的了解,不是僅僅在fbi跟他們交過手的程度吧?”

    “我這次回國之前,只有兩個摯友。一個是萩原研二,一個是赤井秀一。”月見里悠忽然說了一句。

    柯南一愣,眼神迷茫,似乎不理解話題是怎么拐到這上面去的。

    “赤井秀一,曾經是fbi潛入組織的臥底,行動代號:Rye。兩年前暴露,逃離組織。我當年放棄繼續追蹤普拉米亞,就是被fbi召回,接應赤井返回美國。”月見里悠平靜地開口,“我最好的朋友去做九死一生的工作,我怎么可能不管。那幾年,我跟組織交手過很多次,不是碰巧,就是我故意撞上去的。但是,越接觸、挖得越深,就越理解組織的可怕,我所知道的,依舊只是冰山一角。”

    柯南沉默無語,隔了一會兒,突然問道:“那現在,月見里先生還會主動追查組織嗎?不是剛巧碰上,是主動把組織的根挖出來的那種。”

    月見里悠微微一怔,隨即笑了出來:“會。我和組織,早從七年前開始,就已經不死不休。”

    “七年前?”柯南疑惑。

    “七年前,我剛到美國不久,曾經被綁架。救我出來的人,是fbi,帶隊的是赤井。”月見里悠答道,“前不久赤井告訴我,那個基地是組織的外圍。他們存在一天,都是懸在我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柯南聽著,眼神漸漸亮起來,脫口而出:“所以,fbi來日其實就是為了對付組織,月見里先生依舊在和fbi合作是不是!”

    “別想了,我現在是日本的警察,看在以前的交情份上睜只眼閉只眼就是網開一面了。”月見里悠哂笑,“要不是他們現在已經取得了日本官方許可,我早就把他們遣送回國了。”

    ——包庇fbi,是生怕零晚上不把他趕出房間是吧。

    柯南突然覺得背上一涼,好像有什么危險的東西掃過去。回頭看看,沒察覺什么特別的,只能當是自己的錯覺了。

    月見里悠想了想,也明白孩子不能壓制得太狠。這個年紀就是越不讓他干,就越要干的叛逆。

    “我上次就告訴過你,什么時候你突然聽到琴酒的名字,心跳呼吸都不會有變化了,我就讓你參與。”他只說了一句。

    “我會努力做到的!”柯南立刻答道。

    月見里悠搖了搖頭,糾正:“心態并不是你努力就能做到的。或者說,越努力、越在意、就越做不到。”

    “那我要怎么做?”柯南急問道。

    月見里悠看著他臉上的失落和憤懣,終于溫和起來,拿起果盤里的一顆水果糖剝開遞給他:“人不可能一夕長大,不要心急。”

    柯南接過糖果放進嘴里,下一刻,猛地變了臉色,像是火燒屁股一樣跳起來,直沖洗手間。

    ——苦!好苦!苦死了!嘔……

    月見里悠一愣,低頭看了看手里的糖紙:“啊,好像拿錯了,這是以前做的,沒有透改進的配方。”

    好久,柯南才像只落水的小狗一樣,有氣無力地走出來:“月見里先生,你是不是故意的!”

    月見里悠眨巴了一下眼睛,心虛地瞟開了。

    “果然!”落水小狗炸毛。

    “這樣多好,小孩子就像個小孩子,有點活力。沒事和步美他們一起出去露營也挺好的,那幾個孩子很不錯。”月見里悠輕描淡寫道。

    “月見里先生……”柯南一口氣仿佛被戳了個洞的皮球,直接泄了。

    “弓弦崩得太緊會斷,神經崩得太緊會崩潰。”月見里悠收斂了笑容,意有所指地說道,“柯南君,一個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度的,一直超負荷運載的話,遲早會壞掉。你得學會找身邊的人分擔,無論是親人、朋友還是喜歡的女孩。當然,你這個年紀的孩子,總是會幻想自己是英雄,是救世主,這世上只有我能做到——”

    “不是!”柯南忍不住打斷,“我不是,我沒有……”

    “想當英雄不是壞事。無論是當民眾的英雄,還是……她一個人的英雄。”月見里悠無視了他的抗議,平淡地說完,語速都沒有絲毫變化。

    柯南一僵,一個驚雷劈過腦海,遍體生寒。

    ——還是,她一個人的英雄。

    月見里悠,是不是真的知道他的身份?

    “小孩子嘛,尤其你這樣的,早熟很正常。”月見里悠裝作沒看到他的表情,調笑道,“你喜歡你小蘭姐姐吧?也不是不行,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等你長大了。”

    “我我我、我才不是……”柯南“嘭”的一下,整個人要冒煙了。

    “但是,柯南君,女孩子其實不一定喜歡英雄。”月見里悠突然嚴肅起來。

    “為什么?”柯南愣住。

    “因為她自己可以成為英雄。”月見里悠正色說道,“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她遠比你想象的勇敢。”

    柯南啞然。

    月見里悠起身,給自己倒了杯冰水潤喉,不去打擾他的思索。

    這也是他最后一次對工藤新一做出隱晦的勸告了,否則哪天他真的被毛利蘭甩了,怕是再也不會遇上這么好的女孩了。

    話說回來,保護蘭……這孩子究竟有沒有意識,十個工藤新一捆一塊兒都不夠毛利蘭一只手打的?是什么讓你錯覺蘭是需要保護的柔弱花朵啊!

    “月見里先生,我先回去了。”柯南站起來。

    “嗯。”月見里悠看他被打擊狠了的模樣,思索了一秒,開口,“等等。”

    “有什么事嗎?”柯南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你明天也空著吧?”月見里悠確認。

    “是的。”柯南點頭。他決定回去好好思考一下月見里悠今天說過的話,明天也在家呆著。

    “正好。”月見里悠愉快地說道,“我這里有點忙,明天你抽空給我把普拉米亞的結案報告寫了,送到檔案室封存。”

    “……哈?我寫?”柯南一個踉蹌,不可思議地看他。

    “看得懂福爾摩斯全集,你漢字讀寫肯定沒問題。”月見里悠理所當然道,“又不需要你有多好的文筆,結案報告,按照規定的格式,把事件寫清楚就行了。”

    柯南:……我覺得你就是自己懶得寫。忙什么忙!忙著和安室透約會嗎!

    月見里悠一臉無辜地瞪回去:抓下屬工作不是上司的權利嗎?我就是想約會怎么了!反正你變不回工藤新一又約會不了!

    第226章 善后

    訓練場。

    琴酒和伏特加進來的時候, 意外地發現居然是波本在練習狙擊,而且看起來已經練了好一會兒。

    基安蒂在旁邊看,偶爾還出聲糾正一下他的姿勢和錯誤。波本配合地調整, 很滿足了她的虛榮感。

    “波本。”琴酒喊了一聲。

    “呯!”

    600碼, 子彈從目標耳朵旁邊擦過。

    “啊, 原本能打中的, 都怪琴酒你突然出聲嚇我一跳!”降谷零放下狙擊槍, 抱怨道。

    “別找借口。”琴酒一聲冷笑,“開槍的瞬間槍口走形了, 本來就打不中。”

    降谷零扁扁嘴,手在扶欄上一撐,從高處的圓臺上跳下來,問道:“怎么了,這么大火氣。”

    “你把賓加拉黑了?”琴酒問道。

    “不是吧?”降谷零瞪圓了眼睛,一臉夸張的不可思議, “那家伙是小學生嗎?居然告狀?”

    琴酒:……

    “咳咳。”伏特加干咳了兩聲, 原本想說什么, 但瞥了一眼大哥的臉色,還是咽了回去。

    告狀……也算是吧?只是比起來更像是來挑釁的。

    “所以, 賓加, 活著嗎?”降谷零沒聽到回應, 不免有些無趣,收了浮夸的表情, 滿不在乎地問了一句。

    琴酒忽的勾起了一點唇角。

    “大、大哥?”伏特加戰戰兢兢。

    大哥, 不會是氣狠了吧?想著, 他忍不住擔憂地瞥了波本一眼。

    “干得不錯。”琴酒卻說道。

    “啊?”伏特加茫然。

    他大哥說的是“干得不錯”對吧?他耳朵沒問題吧?

    “那當然。”降谷零一抬下巴,得意洋洋。

    伏特加強行忍住想要撓腦袋的動作, 戴著墨鏡讓他看不出臉上困惑糾結的表情。

    “報告了?”琴酒走向吧臺,仿佛不經意地問了一句。

    “還沒,不急。”降谷零很自然地跟上,“怎么也得等賓加安置好那大家伙吧。萬一他完不成,我豈不是要倒霉。”

    “送到了。”琴酒說道。

    降谷零“哦”了一聲,拿出手機開始發郵件。

    伏特加很有眼色地走進吧臺里,給琴酒倒了一杯,稍一遲疑,順便也倒了一杯波本威士忌放在一邊。

    “沒我的份啊?”基安蒂罵罵咧咧。

    不過,她也沒什么不習慣的,拿出杯子自力更生。

    “ok了。”降谷零按下發送鍵,抬頭笑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謝了,伏特加。”

    “最近安分一點。”琴酒淡淡地開口。

    “又有大任務?”降谷零眉頭一動,立刻豎起了耳朵。

    “一個月后。”琴酒點了點頭,卻沒多說。

    “還要一個月啊。”降谷零聞言,馬上無精打采地趴回去。

    “最近就沒什么刺激的任務嘛?”基安蒂問道。

    “法國那邊缺人。”琴酒冷哼。

    “哦。”基安蒂悻悻地灌了一杯酒。他們派系的人一向跟法國區的負責人潘諾關系不好,吃飽了撐著才眼巴巴跑去幫忙呢,不看笑話就不錯了。

    “諾亞那邊怎么樣了?”琴酒又問道。

    “還行,那孩子挺信任我的。”降谷零瞇著眼睛說道,“確實很好用,就是用的時候要注意避開月見里悠。那個男人太敏銳了,讓他懷疑就得不償失。”

    琴酒神色如常,在他看來,只要需要的時候可以用,他并不在乎波本是怎么用。

    “對了。”降谷零轉著杯子,目光盯著玻璃杯里的酒液在燈下折射出的光彩,忽然冒出一句,“琴酒,你說,我跟月見里悠領個結婚證怎么樣?”

    “噗——”基安蒂含在嘴里的一口酒直接噴了。

    “咳咳咳咳……”伏特加差點從吧臺椅上摔下去,墨鏡歪了一半。

    “你認真的?”連琴酒都忍不住詫異地看他。

    “我在月見里悠抽屜里看見了兩張他藏起來的婚姻屆,還有公文。”降谷零慢悠悠地說道,“最晚明年初,日本政府就會通過同性婚姻法案了。”

    “所以,這和你跟他結婚有什么關系?”基安蒂結結巴巴地問道。

    “……可以。”琴酒沉默了一會兒,卻舒緩了臉色,表示贊同。

    “大哥?”伏特加驚悚了。

    “嘛,不就是一張紙么。”降谷零卻笑起來,“有了這小小一張證件,只要弄死月見里悠,我就能名正言順繼承他的遺產了,包括錢和那些研究資料。”

    “還有諾亞的撫養權。”琴酒接道。

    “果然是琴酒,說話就是方便!”降谷零豎了個大拇指。

    雖然澤田弘樹的撫養權其實不在月見里悠手上,可組織又不知道!

    伏特加和基安蒂滿臉欽佩。

    波本,好毒!

    降谷零品著酒,一邊整理著今天的收獲。

    按照月見里悠的說法,就算是有他這種程度的研究員,想要破解普拉米亞的配方,沒有大半個月也是做不到的。他這次半天完成,是因為曾經破解過一次打下的基礎。當年他同樣耗了一個多月才完成。在這個基礎上,琴酒把大任務安排在一個月后,很有可能是想用液體|炸彈做點什么。

    原定計劃是在組織研究出配方之前,直接銷毀樣本。但這么一來,豈不是無法得知組織的下一步計劃了?

    有時候,并不是說提前中止了一個計劃就一定是好事。一個任務不是單獨存在的,能從中看出組織下一步的發展方向。何況,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前日防賊的。沒了液體|炸彈,說不定琴酒直接開著一架魚鷹去掃射,那就更難防備了,起碼要先套出是個什么任務。

    “啊啊啊,好無聊,好無聊。”基安蒂一臉煩躁,“喂,琴酒,沒有大任務,有點小任務也行。”

    琴酒大概是被吵得煩了,隨手拿出一張紙條丟給她:“這么閑就去清理幾只老鼠。”

    “有老鼠?”基安蒂眼睛一亮,整個人肉眼可見興奮起來。

    降谷零估摸了一下今天琴酒的心情應該不錯,便也大大方方湊過去看。

    “加入了組織還想退出,哪有這么好的事。”伏特加解釋道,“組織沒有退休和辭職,只有死!”

    “了解~”基安蒂吹了聲口哨,干脆把紙條放到降谷零面前,“情報能搞到吧?波本。”

    “當然。”降谷零一聲輕笑,看完后又把紙條還給琴酒。

    雖然他不需要聽基安蒂的指派,但……琴酒又不是健忘癥,殺幾個人還要用紙筆記下來。這個分明就是原本就要他去做的事罷了,也就基安蒂沒腦子。

    不過,上面那個名字,他似乎有點眼熟,正好回去查一查。

    喝完一杯酒,降谷零離開基地,剛坐進車里,就接到一條短信:

    【大哥為什么夸你干得好?——Vodka】

    降谷零一挑眉,發動了車子,一邊打手打字回了一條消息:

    【跟著琴酒才最保險,管別人去死。——Bourbon】

    蹲廁所發短信的伏特加看完,懵了一下,隨即腦中敞亮:

    懂了!賓加算什么東西,還想跟大哥比。大哥是什么身份,難道還跟賓加計較嗎?這種時候就要自己出馬啊!居然讓賓加舞道大哥面前!太失職了!

    還是波本懂,不愧是情報組!

    降谷零一聲嗤笑,把手機塞回口袋,哼著歌離開。

    伏特加和基安蒂一樣腦袋空空,隨便忽悠都信。

    琴酒在意的是,自己知會過他之后才報告boss,隱晦地表達了效忠:有朝一日他取代了朗姆后,絕對不會過河拆橋的。

    或許琴酒不在意權力地位,但是他絕對在意屬下聽話好用,給他省心!

    半小時后,降谷零來到一家超市的地下停車場,買了晚飯用來做咖喱的材料,順便補充了一些生活用品,開車回家。

    他今天本來沒有委托人,只是去組織露個臉處理一下善后,順便給柯南一個借口,讓小孩放心說話罷了。

    回到家,柯南已經不在了,客廳里的月見里悠半靠在沙發上,一本攤開的書倒扣在大腿上,安安靜靜。

    “困了就去樓上睡。”降谷零拎著購物袋走進廚房。

    “還行。”月見里悠打了個哈欠,撿起書合上,放到茶幾上。

    降谷零麻利地將買來的東西歸位,便要上樓換衣服。路過客廳,目光在那本厚厚的書上一掃而過,不由得停下了腳步,一臉詫異:“化學,不是你主修的方向吧?”

    “學過一點,不精通,比不上志保。”月見里悠扶了扶滑下來的眼鏡,抬頭看他,“剛剛志保打電話給我,解藥的研究只差最后一步了。”

    “真的?”降谷零眼睛一亮。

    “缺了一樣很稀有的材料,國內沒有,而且在產地是禁止出口的東西。”月見里悠皺著眉說道,“雖然公安的渠道也不是一定弄不到,但比較麻煩,也花時間。我在思考有沒有什么差不多的東西可以作為平替。”

    降谷零想了想,回到沙發上坐下,正色說道:“我知道一個地方,可能會有。”

    “嗯?”月見里悠驚訝地看他。

    “白蘭地的實驗室。”降谷零正色道。

    “白羽制藥不是被燒了個一干二凈嗎?”月見里悠不解。

    就在白羽一生死亡的當天,白羽制藥大樓因為化學藥品保管不當,一場大火將12樓以上全部燒毀。其中還引發了好幾次爆炸,大樓周邊方圓一里內的居民都被疏散,緊急戒嚴了一周才撤銷。

    這就是組織的風格,一如宮野志保叛逃后,她呆過的研究室全部被處理了。

    “不是白羽制藥,是白蘭地的私人安全屋。”降谷零朝他眨了眨眼睛。

    “組織都不知道?”月見里悠驚訝。

    “我從皮斯科留下的情報里找到一點蛛絲馬跡,雖然皮斯科本人都沒發現,但是我搜查了一個多月,終于找到了一點線索。”降谷零的眼神亮晶晶的,像極了趾高氣揚求表揚的貓貓。

    “干的很好。”月見里悠贊道。

    第227章 人選

    “對了, 想起來了!”降谷零突然開口。

    “什么想起來了?”月見里悠不解。

    “琴酒的清理任務,基安蒂動手。”降谷零一邊說,一邊拿出手機翻了翻, 找出一則新聞給他看。

    “日本最高的雙塔摩天樓將于近日竣工?”月見里悠看了一眼標題, 抬頭等他后面的話。

    “這座大樓是常磐集團投資的, 你知道常磐集團集團吧?”降谷零問道。

    “當然。我只是在美國呆了幾年, 不是外國人。”月見里悠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這才說道,“說起來, 常磐集團的上任董事長跟我父親還有點交情。”

    “也是,畢竟……就算領域不同,但月見里家也是日本有名的財閥呢。”降谷零扁扁嘴。

    “常磐集團怎么了?”月見里悠笑著問道,“我記得現任董事長叫常磐美緒,她就是個純粹的商人,比起她父親都不如, 應該沒那個能力招惹組織。”

    “不是常磐家, 是他們的計算機軟件工程師。”降谷零沉聲說道, “你記得組織想要諾亞的初衷吧?原佳明是組織的外委成員,他想脫離組織, 未免太過天真了。”

    “把人截下來。”月見里悠思索了一會兒, 斷然道, “雖然只是個外圍人員,不會知道多少組織的情報。但是有他, 能更直觀地了解組織在軟件工程方面到底想做什么。”

    “動手的是基安蒂的話, 挺好糊弄的。”降谷零欣然道。

    “但是, 身上可以穿防彈衣,爆頭就沒用了。”月見里悠答道。

    “唔……”降谷零撓了撓臉, 幽幽地開口,“那就由我動手吧。跟著基安蒂練習了這么久,進行一次實戰也合理。那個女人交給我對付。”

    “可以。”月見里悠點頭,“那讓快斗過來易容,組織的事就別讓君惠參與了。”

    “你不許去!”降谷零一怔,趕緊補充。

    “穿著防彈衣呢,怕什么。”月見里悠不以為然,又調笑道,“怎么,你怕自己槍法太差,不小心打到我的腦袋了?”

    “別胡說八道!”降谷零咬牙切齒。

    “我自己來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跟我配合,你也會心安是不是?”月見里悠溫和地安撫。

    “不行就是不行!”降谷零瞪著他,眼眶有點發紅,顯得更委屈,“你要不要自己算算,這段時間受過多少次傷了!你自己不怕痛,也考慮一下我的心情好不好?而且……居然還讓我狙擊你!”

    月見里悠怔了怔,下意識伸手,將他攬過來,讓他靠在自己胸口。

    “混蛋!”降谷零忍不住罵了一句。

    月見里悠把他的腦袋按在自己肩窩里,抬起頭,一臉憂傷地無聲嘆氣。

    就……也不是他想挨一槍,就是……前兩天普拉米亞打的那一槍,雖然骨頭沒事,但背上還殘留著大片淤青。萩原他們倒是都同意保密,但零的觀察力太厲害了啊。萬圣節那天,是服裝太羞恥讓他破防了,但要是再做一次,肯定會被發現的。于是他這不就是找個借口掩飾過去么。對,在同樣的位置再打一槍就行了!

    但是,果然還是舍不得。

    “好了,我讓博士給我造個假人。”月見里悠無奈道。

    “假人?”降谷零一怔。

    “臉讓快斗幫忙捏面具覆蓋上去,從狙擊槍的瞄準鏡里看,應該分不出差別。”月見里悠胸有成竹地說道,“我會易容成原佳明的樣子讓基安蒂看仔細,之后你給我造成兩秒鐘的視線遮蔽,和假人互換。”

    “好~”降谷零抬起臉,滿眼笑盈盈的,哪還有一滴眼淚。

    委屈?不存在的。畢竟小貓已經騙到了他想要的那條小魚干,雖然想讓自己顯得不那么得意洋洋,但尾巴已經本能地晃起來。

    月見里悠哭笑不得,磨了磨牙,摁著他的后腦勺親了上去。

    降谷零順從地和他接吻,手臂摟著他的脖子漸漸往背脊上移動。隔著一件襯衫,在摸到那一點點輕微的凸起時,眼睛瞇起,隱隱露出一絲屬于波本的殺氣。

    月見里悠沒由來地覺得后頸有點發涼,但很快就沉醉在懷里的戀人反客為主纏上來的親吻里。

    通往地下室的樓梯口,澤田弘樹蹲在地上,一手抱著哈羅,一手摟著檸檬,滿臉憂傷:我是不是應該再下去工作一會兒?或者在晚飯前出去溜一圈檸檬和哈羅?可是從客廳走過去的話,肯定會驚動他們的吧?

    真是的,我還是小孩子呢,限制級就不能回房間嘛。

    腦子里想著,但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一臉欣慰。

    上次奶奶還問他,叔叔和安室先生相處怎么樣,肯定是超好的嘛!

    第二天,黑羽快斗來到了月見里家,旁邊還有個女孩兒。

    “是這家伙一定要跟我來啦。”黑羽快斗一臉不耐煩地扭頭。

    “什么嘛,你說要到米花町這么遠來打工,爸爸才讓我來看看的!”中森青子噘著嘴說道,“而且米花町最近的治安可差了,你要是說你來月見里警視正家里就不擔心你了!”

    月見里悠笑瞇瞇地看著小情侶斗嘴,尤其黑羽快斗那副口是心非的樣子,倒是像17歲的高中生了。這就挺好——好好讀書、偶爾闖闖禍,有個青梅竹馬的姑娘談談戀愛,這才該是他的人生。

    “總之,我是來見習的,你自己玩去,別打擾我。”黑羽快斗趕人。

    “來就來了,中森小姐要不要也……”月見里悠笑著開口,但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黑羽快斗在自家青梅后面拼命使眼色,不由得停了下來。

    “哎?我有什么能幫忙的嗎?”中森青子茫然。

    “沒什么,難得來一趟米花町,不巧我還找快斗有點事,要不中森小姐去逛逛,今天晚上過來一起吃飯?”月見里悠很自然地改口。

    “不不,那怎么好意思。”中森青子拘謹地拒絕,“我就是來看看快斗神神秘秘的,是不是被人騙去做不好的事。我還約了朋友逛商場呢,下午就自己回去了。”

    “真遺憾,那下次吧。”月見里悠沒有挽留。

    “那我先告辭了,快斗就麻煩月見里警視正了。”中森青子鞠了個躬,先離開了。

    黑羽快斗把她送出門,關上門,這才松了口氣。

    “看不出來啊。”月見里悠的眼神有點微妙。

    “你想讓青子幫弘樹測試游戲吧,可別!我還想等弘樹的《所羅門寶藏》副本完成再帶她去,近距離欣賞一下那個臭丫頭被全息游戲震驚到的表情呢!”黑羽快斗笑嘻嘻地說道。

    “……”月見里悠無語。

    鴨子都煮熟了,就剩嘴還是硬的。不過好歹這個知道給女孩子制造驚喜,像個談戀愛的樣子。比起來另一個嘛……

    工藤新一修了幾輩子的福報,今生才遇見一個毛利蘭啊。

    “然后然后,要易容成誰?”黑羽快斗立刻進入基德狀態,從背包里翻出一堆易容工具。

    “原佳明,軟件工程師。”月見里悠拿出一張照片放在茶幾上推過去。

    “那個組織的目標?”黑羽快斗了然。

    “對。”月見里悠點頭。

    “有點麻煩。”黑羽快斗拿起照片比劃了一下,說道,“按照這個參照物看,你比他高了不少。矮了可以墊高,但你起碼比他高出5公分,這個一定會被認出來的。雖然能通過姿勢和視覺差調整,但是吧,你不是專業的,這個差距怕是演不好。”

    月見里悠沉思。

    貝爾摩得在女性中屬于身材修長,而黑羽快斗則是未成年尚未發育完全,身高適中。所以他倆是最適合易容的體型,其他嘛……就像當時赤井秀一易容成吞口重彥,其實被拆穿的風險還是不小的。

    “要不然,我來?”黑羽快斗舉手。

    “別鬧,公安還沒到讓未成年上戰場的程度。”月見里悠揉了一把他的腦袋。

    “真的?”黑羽快斗歪了歪頭,不太相信,“上次那個沖田總司不就和組織正面接觸過?為什么我不行。”

    “他能用刀劈狙擊彈你行嗎?”月見里悠給了他一個白眼,“你是怪盜基德,武力沖突從來不是你的強項。”

    “好嘛。”黑羽快斗一聳肩,也不強求。

    月見里悠拿回照片看了眼,微微皺眉。

    用假人替換真人,自己立刻躲進狙擊手的視線死角,想要不引起懷疑,這個時間最多只有兩三秒。若要看不出破綻,不是任何人都有這個身手的。公安部在他絕對信任的人里,找不到。

    當然,像是松田陣平肯定做得到,但除非迫不得已,他不能把其他科室的警察扯進這種任務里。

    “這樣的話,我倒是有一個人選。”就在這時,降谷零從樓上走下來。

    “哦?”月見里悠轉頭看他,有些詫異。

    他是知道的,自從公安把降谷零這個臥底交給他之后,降谷零的任務就全部由他一人做主。為了安全,他斷掉了降谷零和公安的一切聯系。就連他自己,要不是一個個意外和巧合疊加在一起,不得不暴露,他們本來也應該是兩條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平行線。

    降谷零,他哪里還有合適的人選?

    降谷零下樓,笑著拍了拍黑羽快斗的肩膀,走進廚房煮咖啡。

    “先申明,我不同意牽扯不相干的人。”月見里悠說道,“就算高一點,但基安蒂夠蠢,她看不出來。何況還有你去騷擾她。”

    “組織不一定沒有其他觀察手。”降谷零搖了搖頭。

    月見里悠沉默了一下,問道:“誰?”

    降谷零沒說話,直到咖啡的香味飄滿客廳,他才露出一個胸有成竹的笑容。

    第228章 你是誰?我是誰?

    原佳明一回到家, 立刻反鎖了門,并上了三層保險。

    屋子里所有的厚窗簾都拉著,大白天的, 開了燈都顯得昏暗。

    他檢查了一遍家里的角角落落, 確認離開期間沒有人進來過, 這才松了口氣, 倒了杯冰水灌下去, 癱坐在沙發上。

    原佳明很清楚,他已經不想再為那個組織賣命了, 但是想要離開卻沒那么容易。

    從組織建立至今,有記錄的,以死亡之外的方法離開組織的人,只有一個半。

    那一個人叫赤井秀一。

    還有半個,雪莉。只是在他看來,雪莉遲早要死的, 沒人能逃過組織無窮無盡的追殺。

    他想過投靠官方尋求保護, 但是普通的警察對付不了組織, 除非是日本公安……不,普通的公安也不行, 得是傳說中“不存在的部門”。然而, 那個部門的人不是輕易能接觸到的, 如果引起組織的主意,只會死得更快!

    突然間, 手機震動起來。

    他早就給手機調成了靜音, 可在一片死寂中, 就算是震動發出的聲音,都不亞于驚雷。

    是個沒有記錄過的陌生號碼。

    原佳明咽了口口水, 手指有些抖,但還是接起了電話:“喂,找誰?”

    “請問是原先生嗎?我這里是黑貓宅急便的派送人員。”手機里傳來一個輕快的男聲。

    “快遞?”原佳明一怔。

    “是這樣的,有一單您的生鮮快遞,指定要在下午四點前送到。但是您家沒有人,電話又占線,我就送到了物業管理處。可以麻煩您過去拿一下嗎?”快遞員很苦惱地說道。

    “我沒有買生鮮,確定是給我的?”原佳明很疑惑。

    “是您家的地址和電話,沒錯的。”快遞員肯定地說了一句,微微一頓,又仿佛自語道,“不過那個份量也不太像是生鮮啊?這么輕,居然還能聽到奇怪的聲音……”

    “奇怪的聲音?”原佳明心里一緊。

    “管理員的小女兒說的。”快遞員答道,“小姑娘不比快遞盒高多少,還問我是不是玩具,就是那種……鐘表的聲音。”

    “我馬上去取!”原佳明臉色發白,掛了電話,一看時間:15:37。

    頓時,也顧不得其他,趕緊打開門鎖沖了出去。

    ——以組織的手段,是干得出來的,他們根本不在乎會不會傷及無辜!還有23分鐘,取了快遞后立刻開車,應該能來得及將炸彈扔得遠一點兒!

    距離300碼外另一幢公寓樓的天臺上,降谷零正在調試狙擊槍。

    基安蒂拿著望遠鏡充當觀察手,雖然很不爽被搶了人頭,不過波本好歹是她教出來的,檢驗學生的練習成果也不錯,就沒硬搶這個任務。

    “那家伙是不是太怕死了,窗簾拉得這么嚴實。”降谷零抱怨道,“就不能直接潛入,直接干掉嗎?”

    “不行。”耳麥里傳來琴酒的聲音,冷冰冰的拒絕,“那座公寓監控很完善,潛入一定會被拍到。零課有月見里悠和諾亞,監控無法銷毀,不要冒無謂的險。如果你做不到,就把槍給基安蒂。”

    “誰說的?我肯定能做到!別打擾我作為狙擊手的首秀!”降谷零拒絕。

    琴酒沒說話,大概在惱火自己是抽了什么風才會贊同波本的“實踐訓練”。

    明明一個情報人員,怎么就這么暴力?

    “等等。”基安蒂看了一眼手機,一挑眉,“監視正門的外圍成員報告,原佳明出去了,很匆忙。”

    “他不是剛回來?”降谷零臉色一沉,“該不會想要去找條子吧?”

    “跟著。”琴酒沉聲道,“如果目標開車,立刻轉移地點。”

    “要是他打電話呢?”基安蒂問道。

    “電話能解決的事,出門做什么?”琴酒冷笑,又有點煩躁。

    抹殺一個小小的技術員,出動了這么多代號成員也算奇觀。可從長久來說,又不得不這么做。

    目前日本區實在太缺狙擊手了,只剩一個基安蒂。波本的天賦已經不錯,能調教出來的話,任務中也不會那么捉襟見肘了。

    “咦?”基安蒂盯著手機,罵罵咧咧,“那家伙去了物業,拿了個快遞……又回去了?神經病,拿個快遞至于像是趕著投胎嗎!”

    “說不定拿的是個催命符。”降谷零一聳肩。

    “準備,那家伙拉開窗簾的時機只有一瞬間。”琴酒提醒。

    “ok。”降谷零趴了下去,通過瞄準鏡盯著那扇窗子。

    “要不,還是我來吧?”基安蒂忍不住說道。

    “不,說好了我來的!”降谷零抱著槍不放手。

    “基安蒂,閉嘴。”琴酒忍不住出聲。

    要是基安蒂動手,何須他們這一群保駕護航善后的人?

    “嗨嗨,那不是這個任務從頭到尾都是波本一個人做了嗎?”基安蒂還在喋喋不休,“不過,幸虧有波本的情報,那混蛋居然在這里還有一個沒有上報組織的安全屋。”

    “情報,我可是最好的。”降谷零一臉驕傲。

    就在這時,下方的巷子里,一點火光冒了出來,漸漸地往上竄。

    不過,公寓背后的這條巷子平時走的人不多,這會兒大部分人還沒下班,一時之間也沒發現失火。直到低層一個在家看電視的老太太注意到窗外不合理的亮度,拉開窗簾看了一眼,頓時大喊起來:“失火啦!”

    尖利的嗓音撕裂了公寓的平靜,不少人家都打開窗子探頭出來查看。

    “來吧。”降谷零凝神靜氣,唇邊甚至露出一個笑容。

    很顯然,火災這種事,就算原佳明如驚弓之鳥,也不能可能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置之不理。

    “來了來了。”基安蒂舉著望遠鏡,興奮地舔了舔嘴唇。

    因為光線的緣故,深色的窗簾后隱隱照出了人影輪廓。

    “對了,叫那個誰去一趟物業,查查原佳明的快遞是什么東西,總覺得有點奇怪。”降谷零仿佛隨口說了一句。

    “是哦,取個快遞這么慌慌張張。”基安蒂恍然大悟,順手拿出手機。

    就在他低頭的一瞬間,槍響了。

    “哎?這么快?”基安蒂一呆,趕緊重新拿起望遠鏡張望。

    天臺的高度更高,可以看見對面書房的窗簾被扯下了一小半。原佳明躺在地上,額頭一個血洞,手里還攥著窗簾的一角,顯然是倒下時的重力撤壞了窗簾桿。

    “任務完成。”基安蒂報告。

    “撤退。”琴酒吩咐。

    “也挺簡單的嘛。”降谷零收起槍,嘀咕了一句。

    “簡單?你怎么手在發抖?”基安蒂反問。

    “我那是興奮!才不是緊張!”降谷零反駁。

    “……”就算是基安蒂的智商,都微妙地膈應了一下,隨即嘲諷,“菜鳥!”

    “說的好像你不是從菜鳥過來似的。”降谷零翻了個白眼。

    “嘛,多試幾次就習慣了。”基安蒂見他似乎真要炸毛了,立刻見好即收,發短信讓那個外圍人員去查詢快遞。

    “那我走了。”降谷零直接把收拾好的槍包丟給她。

    “你去哪?”基安蒂一愣。

    “買菜,回家做飯。”降谷零理所當然道。

    “哈?買菜做飯?這是你該干的事嗎!”基安蒂暴躁了。

    “所以那個笨蛋愛我愛得不可自拔啊。”降谷零故意露出一個溫柔到極點的笑容。

    “呃……”基安蒂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搓了搓小臂,嫌棄道,“別這么笑,我瘆得慌。”

    “沒眼光。”降谷零冷哼。

    基安蒂無語,只在心里吐槽。要說沒眼光,那個月見里悠才是最沒眼光的吧?要不然怎么會看上波本這條毒蛇!

    降谷零離開公寓,走了一段路,這才上了自己的車,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試了兩次都沒把鑰匙對準鎖孔,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

    就算明知道地上那個是事先布置好的假人,但看到“尸體”的瞬間,有那么零點一秒,世界是黑白的。

    好一會兒,他才順利發動車子。

    七拐八彎后,他來到一幢很不起眼的一戶建門口,下車敲門。

    很快,門開了,露出一張原佳明的臉。

    “順利?”降谷零問道。

    “當然。”原佳明一挑眉,語氣帶著些意味深長,“感覺怎么樣?”

    “很不好。”降谷零回答得很直白。

    “進來再說。”原佳明讓開門,讓他進來,關門。

    至于有沒有甩掉眼線之類話,沒人提起。他們都是專業的,會被人跟蹤不自覺,早就不知道死過多少次了。

    “放心吧,以后不會受傷了。”降谷零的聲音有些低沉,像是被打擊過似的。

    “不讓你自己試一試,永遠不知道什么叫感同身受。”原佳明一聲冷笑,抬手在耳根處搓了搓,撕下來一張面具,又放掉衣服里維持體型的氣體。

    面具下,赫然又是一張降谷零的臉。

    兩個人站在一起,就像是雙胞胎似的,除了衣服和一點點身高差,找不到一絲一毫區別。

    “原佳明怎么樣?”原本的“降谷零”同樣撕下面具,露出的真面目,居然是月見里悠。

    ——月見里悠比降谷零高一些,而降谷零又比原佳明高一點,但這點高度沒有這么明顯。黑羽快斗準備了一雙看起來厚底的鞋子,實際上底只有薄薄一層,就讓假扮的原佳明和降谷零原本的身高差不多了。衣服變了容易被察覺,但鞋子卻是個盲區,尤其男人的皮鞋看起來大同小異。而另一邊,月見里悠雖然演技不咋的,但他扮演的是自己的心上人,當然有熟悉感。

    何況,組織會有線人監視原佳明,卻不會有人吃飽了撐著去監視并沒有被懷疑的基安蒂和波本。

    降谷零需要在監視中不露破綻,而月見里悠面對的,只有一個沒腦子的基安蒂,難度下降好幾個等級。

    他們用快遞的名義把原佳明騙出來,由降谷零替換,那個快遞盒里裝的就是假死的人偶。

    當然,這也是一道測試。如果原佳明是不顧別人死活的人,公安就是另一個方案了。

    第229章 黑色暹羅貓

    月見里悠掛了電話, 回頭說道:“公安已經把原佳明的‘尸體’運走了。現在高明在重新布置現場,把顏料替換成從原佳明體內抽出來的血。

    “知道了。”降谷零了然地點頭。

    這個任務從前期情報到動手都是他一個人解決的,按照組織的做法, 就算并沒有懷疑他, 事后也會派人去現場確認一遍。原佳明的血在那里, 可以和組織里留下的dna樣本比對, 原佳明的死亡就是鐵板釘釘了。

    “零。”月見里悠嘆了口氣, 伸手抱住了他。

    降谷零一聲冷哼,回抱住他, 手指在他背上用力按了按。

    “嘶——”月見里悠一僵,忍不住抽了口氣。

    “還敢不敢?”降谷零危險地看著他。

    “不敢了。”月見里悠乖巧地回答,又像只大狗一樣,在他頸邊蹭了蹭。

    “放過你一次,下不為例。”降谷零憤憤地扯著他的發梢,湊過去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那就謝謝降谷警官大人大量了。”月見里悠悶笑起來。

    “喂喂……我還在啊。”角落的沙發里, 黑羽快斗趴在沙發上, 眼睛往這邊偷看。

    “開工了。”月見里悠放開了降谷零。

    “嗨~”黑羽快斗速度很快, 拿起做好的半成品面具給他貼上,又開始修補邊緣的膚色。

    月見里悠趁著這個時間, 飛快地把他扮演降谷零時期說過的話都重復了一遍, 順便補上一些對方的神態語氣重點。

    “了解, 我先回去。”降谷零和他交換回手機車鑰匙等物,從后門離開。

    “好了。”黑羽快斗滿意地收手。

    月見里悠把變聲器隨便調了個中年男性的聲音, 橫豎這次只是不讓原佳明看到他的真面目, 倒不是易容成什么特定的人。

    “等我一下, 晚上去家里吃飯,我送你回去。”他留下一句話, 上了二樓。

    “管理官。”守在房門口的公安看到這張臉,先是一愣,這才招呼。

    月見里悠點點頭,開門進去。

    “警……”原佳明仿佛驚弓之鳥一樣跳了起來,但又愣住,遲疑道,“警官先生?”

    “是我。”月見里悠抬手,“衣服沒換。抱歉,公安秘密小組,我不方便讓你看見臉,以免哪天不小心撞見露出破綻。”

    “哦哦,我理解的。”原佳明拘謹地點頭,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這張臉,果然也不是真的。

    天知道,他沖進物業看到一個自己時的震驚,甚至懷疑是不是爸媽給他留了個失散的雙胞胎兄弟,現在找上門來了!然而,下一刻,就是從地獄到天堂的升華——就在他還愁著怎么才能聯系到公安特殊小組的時候,對方已經主動找上門來。這也讓他更慶幸自己的決定:官方不愧是官方,太厲害了!

    “這是一份證人保護計劃的文件。”月見里悠從屬下手里接過一個文件夾遞給他。

    原佳明拿在手里,表情有些糾結,像是想說什么。

    “當然,你為犯罪組織做過不少事,想要脫罪,只有一個選擇:污點證人。”月見里悠坐在他對面,淡淡地說道,“我需要你腦子里有關組織的一切情報,無論是多不起眼的信息。然后,你就能拿著新的身份證,從頭開始了。”

    “可是,我只是一個技術人員,組織的情報,我……”原佳明猶豫道。

    “就因為你是技術人員。”月見里悠打斷道,“現在我們最想知道的是,組織到底讓你們做什么?”

    “這個……”原佳明想了想才開口,“我不知道警官您能不能理解……我負責研發的東西,簡單說來是一種電子生物技術,把人類的靈魂,或者說是意識上傳到網絡,達到另類的永生。”

    “成功了嗎?”月見里悠問道。

    “沒有,哪有這么容易啊。”原佳明苦笑,“那位先生似乎等不及了,最近催得越來越頻繁。我有種感覺,如果再拿不出成果就危險了。但是,這種跨時代的技術,沒有幾代人的努力,哪有這么容易成功?”

    “諾亞方舟。”月見里悠嘆了口氣。

    “什么?”原佳明一愣。

    “你說的技術,在一年前就已經有人做到了。”月見里悠答道。

    “真的?!”原佳明激動得跳了起來。

    “等組織覆滅后,或許……你能去參與這個計劃,見證一個奇跡。”月見里悠笑了起來。

    將人類的意識上傳網絡,不就是虛擬現實技術嗎?弘樹說過,如果玩家的意識在游戲里的時候,身體被損毀,他能讓諾亞方舟留住這個意識,那就是原佳明口中的永生了。然而,將意識困在網絡里,這種技術比克隆更違反人類的道德。這是一個,明知道原理,但永遠不能被實現的課題。

    潘多拉的魔盒,不應該被人類打開。

    “這不應該是人類現階段應該掌握的技術。”原佳明也同時說道。

    “你說得對。”月見里悠看他的眼神有點欣慰。

    原佳明是個很復雜又很普通的人,他逃離組織的動機,或許有不想再為組織作惡的原因,但察覺到自身危險也是一大原因。可那又有什么關系?這世上哪有這么多偉人,普通人怕死不是很正常嗎?只要最后做出的決定是正確的,就不必深究。

    凡事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

    所以,將來原佳明可以去給澤田弘樹工作,各方面來說都專業對口。一個喜歡游戲,對孩子溫柔的人,很適合弘樹打造的夢想世界。

    技術沒有好壞,就像boss想用它長生,但有的人,會將它變成孩子的童話。

    “對了!”原佳明剛坐下,就像是屁股下面有釘子似的,再次跳起來,“忘了說了,我之前為了離開組織的時候掌握一點籌碼,入侵了組織的電腦——”

    “什么?”月見里悠一臉震驚,“你入侵了組織的電腦?”

    這件事,他雖然想,卻做不到。就算是澤田弘樹的能力,入侵不是問題,問題是沒有一個坐標點定位組織的主機。

    “對,不過竊取出來的東西我還沒來得及看。”原佳明激動地問道,“那些東西,有用嗎?”

    “當然有用,在哪里?”月見里悠嚴肅地問道。

    電腦里的資料被盜取,組織不會沒反應,留給他們的時間很少。一定要在組織反應過來之前,先把東西拿到手!

    “在常磐集團的主電腦里。”原佳明摸了摸頭,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這種技術,我自己的電腦性能不夠,所以使用了常磐集團的主電腦……”

    “糟了。”月見里悠神色一變。

    “組織,會對常磐集團動手嗎?”原佳明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

    “你說呢?”月見里悠直接吩咐屬下繼續做筆錄,安排證人保護計劃,一邊往樓下走,一邊打電話搖人。

    “透君,買完菜了嗎?我有點餓了,早點回去做飯吧。”

    “高明,放下手邊所有的事,去我家。”

    “Hagi,馬上過來我家里一趟……對了,把松田叫過來。上班?沒有拆彈任務的話,讓他請假,晚點我讓他拆個夠!”

    “弘樹,在家等我,開啟最高防護等級。”

    “月見里先生,怎么了?”黑羽快斗一臉疑惑地看著他跑下樓。

    “你……跟我走。”月見里悠看了他一秒,斷然道。

    黑羽快斗:???看起來好像又有玩的了!

    半小時后,一行人聚集在月見里宅。

    “這么著急,出什么變故了?”降谷零最后一個走進地下室。

    這里沒有桌椅,不過地板做得很好。澤田弘樹的習慣,到處是抱枕和坐墊,干脆一人抱了一個席地而坐。

    “原佳明用常磐集團的主電腦入侵了組織的電腦,現在那邊還保存著竊取的數據。”月見里悠直接說道。

    “那個笨蛋!”降谷零臉色一變,脫口而出,“他會害死常磐集團的!如果只是他個人的計算機,組織或者會派人潛入他的住處,拿走電腦或者直接刪除數據。但是本就做計算機軟件技術的常磐集團,他們的主電腦占據了一層樓的機房,有著海量的數據。組織會采取的、唯一的方法,就是直接把機房炸了!”

    “雙子塔還沒有對外營業,外人進不去。”澤田弘樹接到示意,在電腦屏幕上放出了西多摩市雙子塔的照片。

    “最近的機會,就是后天的開幕式。”月見里悠指出道,“當天會有很多賓客到來,人多眼雜,混進去裝炸彈是最好的時機。”

    “叫我來就是拆那些炸彈的是吧。”松田陣平懶洋洋地舉手。

    “誰說要拆了,我是讓你去裝炸彈。”月見里悠斜睨了他一眼。

    “……哈?”松田陣平整個人一歪,靠到了萩原身上去。

    “如果直接破壞組織的計劃,組織不會罷休的。常磐集團就會一直處在危險中,直到組織達成目的。”月見里悠沉聲道,“炸彈要炸,外人看來整個機房毀于一旦,組織才會安心。”

    “我會向琴酒申請裝炸彈的任務的。”降谷零乖巧地舉手。

    想來琴酒會同意的,畢竟……波本喜歡玩炸彈出名了的,專業對口!

    “你去幫他裝。”月見里悠指指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無語:……說好的讓我拆個夠呢?

    “需要通知常磐集團嗎?”諸伏高明冷靜地問道。

    “不用。”月見里悠想了想,又說道,“你……寫一封恐嚇信給常磐美緒,讓她有點警戒心,也能名正言順讓搜查一課插手。就算是計算好的爆炸也會造成恐慌,需要警察在場維持秩序以防萬一。”

    “恐嚇信?誰的名義?”諸伏高明也被噎了一下。

    “隨意。”月見里悠揮揮手,隨口說道,“比如黑色暹羅貓什么的,看著像回事就行。”

    “呃……”諸伏高明欲言又止。

    這個,黑色暹羅貓什么的,一看就不怎么像回事啊?

    降谷零黑著臉,波本瞳都快露出來了。

    “那個……確實有個很有名的盜賊團叫紅色暹羅貓。剛好他們好久不出現了,就借用一下名義好了。”萩原研二干笑著打圓場。

    “哦,是紅色暹羅貓啊。”月見里悠恍然大悟,“我就說挺熟悉的一下子想不起來,原來不是黑色嘛。”

    “知道了。”諸伏高明苦笑。

    “弘樹,到時候接管雙子塔的所有監控,以防萬一。”月見里悠又說道。

    “沒問題。”澤田弘樹點頭。

    “我就負責……回家拿張請帖,做那個被波本利用潛入的冤大頭吧。”月見里悠欣然道。

    黑羽快斗呵呵兩聲,鄙視地看他:這個冤大頭本人還當得挺開心嘛!

    “有問題?”月見里悠看他。

    “……”黑羽快斗沉默了一下,無奈道,“就是覺得,比起警察,我們這群人好像才是在商量什么邪惡計劃的匪徒團伙啊……”

    恐嚇信、潛入、裝炸彈、入侵監控什么的,哪點像個正經警察啊喂!

    第230章 你們太過分了!

    “什么?恐嚇信?”目暮警部接到電話, 直接跳了起來。

    “啊,是!”毛利小五郎一個激靈,就算隔著電話線, 也“啪”的一下站直了, “美緒學妹請我去參觀, 說了收到恐嚇信的事, 不過她好像不怎么相信, 沒有在意的樣子。”

    “那封恐嚇信在哪里?”目暮警部嚴肅地問道。

    “在我手里。”毛利小五郎答道。

    “立刻帶過來!”目暮警部說道。

    “那個,警部, 是發生什么事了嗎?”毛利小五郎察覺到有點不對勁。

    “……”目暮警部沉默了一下才開口,“昨天晚上,西多摩市的大木巖松議員被謀殺了,就在尚未開業的雙子塔樓酒店里。”

    “我馬上就到!”毛利小五郎立刻說道。

    隨后,一回頭,就看見家里一大一小笑瞇瞇地看著他。

    “我這次是去辦案啊辦案!”毛利小五郎抱怨。

    “爸爸之前辦案還一直靠柯南君指導呢。”毛利蘭背著手, 彎腰問道, “是不是?柯南君。”

    柯南:……啊哈哈哈。

    “算了算了, 愛跟就跟著,不許搗亂!”毛利小五郎無奈。

    “嗨~”毛利蘭輕快地答應。

    于是, 半小時后, 三人就坐到了搜查一課的會議室。

    目暮警部如臨大敵地看著桌上的恐嚇信——一封標準得如同教科書似的恐嚇信。

    信封信紙都是最普通的, 隨便都能買到的東西。上面的字是從報紙上減下來一個個拼起來的,當然, 不存在指紋之類的東西。

    信的內容很簡單, 就一句話:

    【取消開幕式, 否則殺了你。】

    直接高效,沒有泄露一點兒多余的信息。

    “這個紅色暹羅貓, 我記得是個盜賊團?”白鳥任三郎指著信上的落款說道。

    “是有這么個盜賊團,但他們已經很有沒有活動了。之前有傳言,說很可能是已經解散了。”目暮警部點頭。

    “一個銷聲匿跡已久的盜賊團,怎么會突然出現,而且盯上了常磐集團?”佐藤美和子疑惑道,“會不會是有人借用紅色暹羅貓的名義?”

    “很有可能。”目暮警部沉重地說道。

    “那個……”柯南舉了舉手,問道,“你們覺不覺得,這個‘否則殺了你’,有很重的個人情緒?更像是尋仇,而紅色暹羅貓是個盜賊團。”

    “所以,是有人和常磐美緒有仇?”毛利小五郎說道。

    “更像是和常磐集團有仇,或者不希望雙子塔樓存在。”佐藤美和子一針見血地說道。

    “為什么?”毛利小五郎不解,“雙子塔樓不是還沒開業嗎?”

    “這個……”佐藤美和子有點尷尬,但還是解釋道,“按原有的規定來說,西多摩市區是不允許建造這么高的摩天樓的。但是常磐集團打通了大木議員的關系,強行通過了法律,這才……”

    “這就和大木議員被殺扯上關系了。”毛利小五郎恍然大悟。

    “還有一種可能。”柯南突然插口,在所有人轉頭看他時,鎮定地說道,“當年紅色暹羅貓的消失和常磐集團有關,現在對方回來報復了。”

    眾人聞言,都是一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個猜測雖然有點離譜,但邏輯上說得通,也不是一定不可能!

    “那么我們就分成紅色暹羅貓和冒名頂替兩條路去查。”目暮警部拍板。

    “紅色暹羅貓那邊我去查,我記得零課的檔案室里有好幾個懸案,因為盜賊團突然消失就擱置了。”柯南說道。

    “那我們就去查和常磐集團、常磐美緒本人有過仇怨的人。”目暮警部說道。

    “可惜美緒君不肯取消開幕酒會,也不樂意報警。”毛利小五郎嘆了口氣,“不過,我拿到了邀請函,可以帶幾個人進去。”

    “邀請函的話,我也有。”白鳥任三郎說道。

    “差點忘了,白鳥君家里也是富豪呢。”佐藤美和子笑起來。

    “這樣的話,月見里先生是不是也能拿到邀請函?”柯南問道。

    “應該吧?”目暮警部遲疑了一下,“我依稀記得,月見里真先生和常磐集團上任董事長關系不錯?”

    “我去找月見里先生。”柯南跳下椅子。

    “柯南君。”一直安靜聽著的毛利蘭喊了一聲。

    “怎么了?蘭姐姐。”柯南停下腳步回頭。

    毛利蘭咬了咬嘴唇,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有些心慌,好久才說道,“小心點。”

    “嗯!”柯南用力點頭,微微一頓,嚴肅地說道,“蘭姐姐,等開幕式順利結束,我有事跟你說,是……關于新一哥哥的。”

    “哎?”毛利蘭一愣,下意識點點頭。

    “工藤那個臭小子有什么事!”毛利小五郎臭著臉罵罵咧咧。

    然而,當柯南來到零課才發現,今天的零課居然……沒有人!

    正副科長月見里悠和萩原研二都不在,諸伏高明和澤田弘樹也不在,檔案室娜塔莉休假,風見裕也和淺井成實出現場去了。

    大辦公室就只有留守的島袋君惠一臉無奈。

    “要查資料的話,明美在哦。”島袋君惠指了指檔案室。

    “謝謝。”柯南無奈地走進檔案室。

    “柯南君要查什么?”宮野明美在電腦前抬起頭來,推了推臉上厚重的黑框眼鏡。

    燈光落在她的金發上,根根分明。

    柯南正要開口,目光忽的凝住,怔怔地問道:“上野小姐的金發是染的嗎?”

    “哎?”宮野明美一愣,摸了摸頭,無奈道,“又長出來了啊,我明明染得很勤快了。”

    柯南盯著她的臉,沉聲到:“你能把眼鏡拿下來嗎?”

    宮野明美:……

    “我是不是,以前見過你。”柯南說道。

    這一刻,他恍然想起,自己在零課似乎很少見到上野明美。不是剛好錯開,就是他急著找檔案,只看見對方在電腦前錄入的背影。偶爾的照面,厚重的流海和占據大半張臉的老氣眼鏡也遮住了她大半的面容。他似乎,從未真正看過上野明美的臉。僅僅只是因為,她是月見里悠挑選的人,他理所當然覺得和島袋君惠一樣,是警校畢業生。

    “好久不見,柯南君。”宮野明美沉默了一下,摘下眼鏡,撥開流海。

    “你是……宮野明明?”柯南震驚。

    雖然頭發剪短了還染成金色,發型大變樣。眼鏡下,眉形也修飾過,和以前不太一樣,但依然能看出宮野明美的輪廓。

    畢竟化妝不是易容。

    “一直維持易容很累的,也不能總是麻煩君惠,所以我學習用化妝改變自己的樣子。”宮野明美說道。

    “所以,當初你們的死是假的?你妹妹雪莉……志保?世良志保?世良真純她知道嗎?”柯南目瞪口呆。

    宮野明美豎起一根手指,笑著說道:“真純真的是我表妹哦,親的。”

    柯南:……親妹妹變表妹,獨生女變雙胞胎,你們家關系真復雜!

    “課長說,你要是看出來了,一定會追根究底,就知道告訴你。”宮野明美說道。

    “什么嘛!我沒看出來就不告訴我?他明明答應我,救出雪莉后讓我們見面的!”柯南炸毛。

    “課長說……太麻煩了。”宮野明美輕描淡寫道。

    “麻煩?”柯南傻眼。

    “而且,課長沒說什么時候安排你們見面,總會有這天的。”宮野明美再次補刀。

    柯南:……

    “你們太過分了!”氣成河豚。

    宮野明美笑眼彎彎,等他氣完,這才說道:“謝謝照顧,小偵探。你想查什么資料?”

    “紅色暹羅貓。”柯南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泄氣。

    要是面對的是月見里悠,他肯定是要鬧的。但是在宮野明美面前,嗯……鬧不起來。

    “A1045、A1678、A1990,這三個檔案都是。”宮野明美答道。

    “謝謝。”柯南就算有多少疑問,也只能先按捺下去了。

    開幕式就在明天了,人命關天。其他的可以之后再說,世良志保現在是小蘭的同學,想見面太容易了,不著急。

    而此刻,月見里悠正帶著降谷零和澤田弘樹回了本家。

    一進門,澤田弘樹就被月見里櫻子帶走了,說是買了好多新衣服等孩子回家試試。

    書房里,月見里真聽完,沉默了一刻,才問道:“說吧,常磐集團攤上什么事了?謀殺?爆炸?”

    降谷零:……???

    月見里悠也無語,不過,他認真想了想,誠懇地回答:“大概都有。”

    “都有?”降谷零驚訝地看他。

    “早上我接到消息,西多摩市的大木議員在雙子塔樓被殺了。我總覺得,常磐美緒也有點危險。”月見里悠答道。

    月見里真揉了揉眉心,無奈道:“老朋友就這么一個女兒,雖然不太成器。但是吧,好歹活著就行。”

    “我盡量?”月見里悠遲疑。

    月見里真一聲冷哼,翻出一張邀請函丟給他:“原本是不打算去的,美緒那孩子,太功利了,被人怨恨也不奇怪。”

    “謝啦。”月見里悠笑笑,拿著邀請函,牽著降谷零起身。

    “去泡泡藥泉吧,你們倆都是。”月見里真在后面悠悠地說道,“一看就是虛,所以我最討厭警察和偵探了,一點兒都不知道保養自己。”

    “就這點來說,醫生也差不多。”月見里悠揮揮手。

    “伯父是真的,嘴硬心軟。”出了門,降谷零就笑起來。

    “所以,為了不讓他把我掃地出門,聽話唄?”月見里悠對他一笑,“怕不怕疼?”

    降谷零一怔,臉上一紅,隨即想起他說的是藥泉刺激皮膚會疼。

    “想什么呢。”月見里悠湊近他,低聲說道,“色|色的表情。”

    降谷零咬牙切齒,抬起腳——狠狠地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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