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誘捕
“找到了!”降谷零眼睛一亮。
只見監控畫面中顯示, 今天一早,先是毛利蘭去上學,然后柯南騎著自行車離開, 看方向是警視廳方向。
另一個對面的監控, 能看到毛利小五郎一直在就著沖野洋子的演唱會喝啤酒, 看起來是個休假日。
直到9點不到, 一個有些矮胖的人影進入監控, 似乎是左右看看,確認了一下門牌, 走進了事務所。
“這個人,你認識嗎?”諸伏高明問道。
降谷零的臉色有些古怪,好一會兒才開口:“這個男人叫脅田兼則,一開始在波洛隔壁的伊呂波壽司店找工作,已經被錄用了。但是,因為羽賀響輔的案子, 伊呂波被卡車撞了, 就不了了之。沒過幾天, 他又去附近另一家旋風劍旋轉壽司店應聘壽司師傅,結果店里發生毒殺案……”
諸伏高明:……這是被他們零課的人傳染上的倒霉體質嗎?
“真的很可疑, 這個人, 似乎就是要在波洛附近監視什么, 這次是找到毛利先生了嗎?”降谷零瞇了瞇眼睛。
“沖著你來的?”諸伏高明說道。
“應該是。”降谷零微微點頭。
如果組織猜到了APTX4869能把人變成小孩,就不會這么平靜了。所以, 雖然樓上還有個工藤新一, 但目標是他的概率還是要大一點。
“動手嗎?”諸伏高明眼底滑過一絲冷光。
“等一等。”降谷零猶豫了一下, 搖頭。
管理官應該是有自己的計劃的,不著急。
“無論他是不是朗姆, 都要抓起來,而且這個人身上的疑點已經足夠多。”諸伏高明說道。
“確實,但首先要把他引出來。如果他是朗姆,沒這么容易。”降谷零咬著手指,苦思冥想。
諸伏高明聞言,也開始思索。
就在這時,樓上音樂傳來狗叫聲。
“啊,糟了,早上忘記喂哈羅和檸檬了。”降谷零恍然,趕緊站起來,隨即,整個人頓住。
“怎么了?”諸伏高明一怔。
“好像行得通……”降谷零喃喃自語。
諸伏高明見狀,也不打擾他,先上樓了。
“鈴~~”
“悠?”降谷零聽到特定的鈴聲,直接接電話,“我這邊結束了,找到一個疑似朗姆的人……”
月見里悠聽他說完,當機立斷:“事不宜遲,今天就動手。”
“這么快?”降谷零啞然。
“夜長夢多。琴酒這個電話,我怕時間久了,朗姆那老狐貍會反應過來。”月見里悠說道,“我叫赤井去救水無憐奈了,你及時通知琴酒,讓琴酒在boss那里再告朗姆一狀。朗姆麻煩的是身份不明,一旦他暴露在我們視野內,他就沒有威脅度。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證你能從朗姆手里搶過這些情報資源和人脈。功績和琴酒的好感度,兩邊一起刷。”
“知道了。”降谷零笑了起來,“那我先把朗姆引出來,知道他是誰,想抓他方法多了。”
“不行,你聽我說——”月見里悠的聲音輕了些,慢慢說出自己的計劃。
“……”降谷零一臉震撼。
“相信我們。”月見里悠溫柔了嗓音。
“我當然相信你……算了,勉強也相信一下那個混蛋。”降谷零撇撇嘴。
月見里悠一陣悶笑。
“那分頭干活。”降谷零掛了電話,人已經走到樓上。
諸伏高明正往食盆里倒狗糧,回頭問道:“怎么樣?”
“高明哥,麻煩你帶哈羅和檸檬出去溜溜吧,不著急回來。”降谷零笑容滿面。
諸伏高明只是稍稍一怔,隨即用一種很無語的眼神看他。
降谷零揮揮手,目送他牽著兩條狗狗出門,轉身又打了個電話:“毛利先生,是我,安室透。
毛利偵探事務所。
脅田兼則捂著肚子從廁所里走出來,拿著拖把繼續拖地。
“你沒事吧?”毛利小五郎忍不住問道。
“當然,我只是早上太興奮,吃壞了東西。”脅田兼則裝傻,露出兩顆大門牙,“毛利老師能讓我在這里實習,我真是太高興了!”
“嘛,你高興就好。”毛利小五郎嘀嘀咕咕。
他本來不想雇傭助手,目前的工作量還用不上。不過,這家伙對他推崇備至,只是想學習推理,能干雜活還不用工資,說是和學費抵銷——這么好的事,不答應才是傻子!以后那種收集證詞的跑腿工作都有人干了!要說從前,他還不太敢收徒弟。畢竟破案的時候都睡著了,醒來什么都不記得,這能教人什么?但現在,他——名偵探毛利小五郎,已經進化了!
最近的案子都順利破了,推理也不是很難啊,教一個新手小白,肯定沒問題的!才不是想要免費跑腿……
“嗚——”
“抱歉,毛利老師,我的肚子好像還是有點痛!”脅田兼則丟下拖把,一溜煙又沖進洗手間。
“又不是毛頭小子了,心理素質這么差,怎么做名偵探啊。”毛利小五郎吐槽。
“鈴~~”
“你好,這里是毛利偵探事務所!”
“毛利先生,我是安室透,有個委托希望您幫忙。”安室透的聲音溫溫柔柔的。
“你,委托我?”毛利小五郎驚訝,“你自己不是偵探嗎?”
“我昨天在雙子塔上扭傷了腳,不好走路,所以今天波洛也請假了。”降谷零有點委屈,“大概是這兩天太忙了,沒空遛狗,今天早上我一開門,哈羅和檸檬就自己沖出去了……”
“……”毛利小五郎黑線,“所以,你的委托就是讓我給你找狗?我可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啊!”
“對不起,但是檸檬是悠的家人,要是被我弄丟了……只有毛利先生能在悠和弘樹回家之前幫我把它們找回來了。”降谷零的語氣聽起來就快哭了。
“呃……”毛利小五郎最吃軟不吃硬,頓時妥協了,“好好好,我幫你去找。對了,你有狗的照片吧?發一個給我。”
“哎?毛利先生不認識哈羅和檸檬嗎?”降谷零明知故問。
“哎呀,我剛剛雇傭了一個助手,兩個人一起去找更快。”毛利小五郎說道。
“沒問題。”得到了答案的降谷零笑瞇瞇地掛了電話,順手把之前拍的一張合影發了過去。
照片上,是月見里悠在院子里給兩只狗狗洗澡。哈羅還算聽話,但哈士奇顯然不是會乖乖給洗的主,甩了月見里悠一身水,剛好被他拍了下來。
“喂,脅田,有委托了,你的肚子沒問題吧?”毛利小五郎喊了一聲。
“沒問題!”脅田兼則應了一聲,“馬上就好。”
很快,洗手間里響起沖水聲。
“毛利老師,什么任務?殺人案嗎?”脅田兼則一臉興奮地走出來。
“尋找走失的狗。”毛利小五郎翻了個白眼,把照片發給他,一邊說道,“你還是新人,別老想著破大案子,要從基礎做起!尋找走失的貓狗可是很考驗觀察力和反應力的,也能訓練體力和耐心……所以,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下午四點之前,一定要找到!”
脅田兼則聽得嘴角抽搐,但看了一眼照片,眉頭又不禁一動。
月見里悠的狗?
只要找到那兩條該死的狗,豈不是可以名正言順登門入戶?何況,剛剛接到的消息,基爾突然失蹤,是察覺到了自己派人監視她?但這個速度也未免太快了。現在他需要一個理由離開這里。
“我看好你!”毛利小五郎把麻煩又沒營養的委托甩給了倒霉助理,心情極好。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作為毛利老師的大弟子,我一定會高效完成委托的!”脅田兼則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出去,穿進一條巷子,瞬間沉了臉。
他先給自己的屬下群發了一條消息:
【找到兩條狗,送到b據點。附件:照片.jpg——RUM】
隨即,戴上變聲器:“庫拉索,基爾怎么回事?”
“朗姆大人,基爾之前接了個電話,不過并沒有異常。”庫拉索平靜地回答,背景音里還帶著引擎的聲音,“過了一會兒,她出門買東西,突然就上了一輛車,跟在后面的外圍成員沒來得及阻止。”
“認識是誰的車嗎?”朗姆問道。
庫拉索頓了頓才開口:“紅色,福特野馬。”
“赤井秀一。”朗姆一字一頓,從牙縫里迸出一個名字。
“目前我正在追蹤,怎么處置?”庫拉索問道。
朗姆脫口就想說干掉赤井秀一,把基爾帶回來,想想不對,又想改口說兩個一起干掉,但動了動嘴唇,還是沉默了。
憑什么覺得,庫拉索一個人能干掉赤井秀一和基爾?只有一個赤井秀一都夠嗆。
然而,他手下能行動的人員,賓加還在廢棄的工廠處理□□,居然就沒有別人了?
好一會兒,他才說了句“繼續追蹤”,掛了電話,打給琴酒。
“怎么,這就是你說的會處理?”果然,琴酒一開口就是嘲諷。
朗姆咬了咬牙,冷聲道:“我們的帳隨后再算。但是基爾不能交給fbi,我手里沒有狙擊手了,你去處理。”
“叫基安蒂去狙擊赤井秀一?”琴酒無語。
“那你呢?琴酒,你也是最優秀的狙擊手。”朗姆咬了咬牙,又隱隱冒出一絲怒火,但更多的是忌憚。
不用他說,琴酒也知道基爾是被赤井秀一帶走的。庫拉索是盯著他們追蹤,那琴酒又是哪來的消息?
波本就真的那么厲害?還是……他的手下,里面就有波本安插的眼線……
“朗姆,你是在,求我給你收拾爛攤子?”琴酒卻笑了起來,不僅不生氣,還有種暢快。
朗姆咬牙。
這是他第一次對琴酒低頭,但是……除了琴酒,如今東京,還有別人可用嗎?
第242章 檸檬&哈羅
“所以,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水無憐奈坐在副駕駛上,一臉陰沉。
今天早上,她接到赤井秀一的電話, 說有重要情報必須面談, 讓她立刻出來見面。秉著對這位fbi王牌的信任, 她還是同意了, 但是也沒想到這人會突然拉她上車就跑啊!
“你暴露了。”赤井秀一想了好一會兒, 略過了前因后果,直接說結論。
“……哈?”水無憐奈目瞪口呆, 好一會兒才開口,“如果是上次我和你們fbi接觸的事有嫌疑,以琴酒的性格,不會忍到現在才發作。而且我還沒給你們傳遞過消息,哪里暴露的?”
“看后面。”赤井秀一只說道。
水無憐奈回頭,果然發現了后方逼近的車輛。
“不是錯覺嗎?”她皺著眉說道, “就在你打電話之前, 我確實感到不同尋常的視線, 但只是一瞬……我暴露了?”
“不然呢。”赤井秀一反問。
“不是……我都沒確定被監視,你怎么知道我暴露的?”水無憐奈不敢置信。
“我有我的渠道來源。”赤井秀一只說了一句。
“fbi在組織還有別的臥底?”水無憐奈思考, “不對, 如果你們還有臥底, 就不需要我來傳遞情報。那是……你們合作的,日本公安的臥底給你傳的消息?”
赤井秀一瞥了她一眼, 沒說話。
確實, 哪怕水無憐奈比起波本確實遜色了點, 但能被選出來當臥底的精英,也沒有一個是蠢的。
水無憐奈靠了回去, 放松下來,一邊檢查身上的槍支,一邊說道:“我們怎么辦?甩掉還是引出去干掉?”
“不著急。”赤井秀一抬頭看看后視鏡。
追來的人是庫拉索,這個女人關鍵時刻會是一枚非常好用的棋子。
只可惜,開關不在自己手里,這關還得靠自己過。
水無憐奈看他淡定的樣子,也放下心來。
不得不說,有赤井秀一作為同伴的時候,那種安全感是任何人都無法相比的。唯一擔心的是,她就這么暴露了,多年心血毀于一旦不說,最麻煩的是不知道怎么暴露的,這會讓cia再送臥底進去的時候束手束腳。
“我在中央大道了。”赤井秀一忽然開口。
水無憐奈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他不是在和自己說話,而是帶著藍牙耳麥通話。
“我看見你了。”車子后座的月見里悠打了個手勢。
開車的是萩原研二,副駕駛是松田陣平。誰叫他離開警視廳的時候被這兩人逮了個正著,沒辦法只能帶上了。
紅色和黑色的車子在車流中追逐著一閃而過。
萩原研二吹了聲口哨,一腳油門踩到底。
“你悠著點。”月見里悠忍不住說道。
“放心放心,我早就好了。難得可以超速駕駛不吃罰單,你別搗亂。”萩原研二吹了聲口哨,一臉興奮。
“再把自己撞進醫院我可不管你。”月見里悠說道。
“我最近的體檢單不是你自己看過的嗎?完全達到正常指標了吧。”萩原研二抗議。
“嘛,放心吧,前面那倆的車技,還逼不出他的全力,不會過火的。”松田陣平一手靠在車窗上,托著側臉,懶洋洋地說道。
月見里悠無語,只想問問前面那兩位聽到這話的感想。
“然后,要抓的就是前面那位漂亮的女士嗎?”萩原研二問道。
“抓她?別想了。”月見里悠拿著手機給降谷零報告這邊的進度,一邊說道,“就憑我們,不傷害她的前提要抓住她,基本沒可能。時間緊迫,只要攔住她,讓赤井和水無順利離開就行了。”
“這簡單。”萩原研二輕描淡寫地說道。
“有什么需要的嗎?”月見里悠問了一句。
“抓緊安全帶,別咬到舌頭,還有——”萩原研二說著,狠狠地一擺車頭,撞了一下前車的后門,“準備修車!”
“我以為你倆撞完了會負責修好。”月見里悠面無表情地說道。
“你讓我把上次那個想法改裝上去,我就幫你修,免費的。”松田陣平舉手。
“我說,我開的是車,在馬路上跑的,不需要戰斗機。”月見里悠黑線。
說話間,只聽“嘭”的一聲,車子側面緊緊貼住了庫拉索的車。
萩原研二一打方向盤,硬是將她往左邊擠過去。
“切!”庫拉索往旁邊看了一眼,一手握方向盤,一手抽出手|槍,也不在意是在大街上,毫不猶豫就是連開三槍。
這么近的距離,加上兩車完全咬在一起,根本沒有躲閃的空間,然而——
三發子彈在車窗上留下一點淺淺的痕跡,也就這樣了。
“shit!”庫拉索忍不住罵了一句。
防彈玻璃!誰家跑車用防彈玻璃!
“哈哈哈,我改裝的車不錯吧。”松田陣平隔著玻璃扮了個鬼臉。
雖說防彈玻璃也是會碎的,但當初誘捕庫拉索的時候,月見里悠都幾乎打空了兩把伯|萊|塔的子彈,怎么可能是庫拉索那種小手|槍隨便幾槍就能打碎的。
一眨眼功夫,前面已經是個分岔路口。
赤井秀一故意走這條路,就是因為這里是市區少見的Y字路口。他直接走了靠右的岔路,而庫拉索被萩原研二逼到路邊,如果不想撞個車毀人亡,就只能繼續往左閃避,走左邊的岔路了。
就在兩車分開的一刻,庫拉索沖進了左邊的岔路,萩原研二卻是一個急剎車,隨即漂移原地掉頭,也不管是在逆向行駛,沖了回去。
開玩笑,既然任務完成了,誰還留下來跟一個殺手較真。就算他們能應付,到底是在大街上,很容易波及到無辜市民的。
“搞定了。”月見里悠說了一句,掛斷電話。
赤井秀一摘下耳麥,舒了口氣,迅速靠邊停車:“下車。”
“然后去哪兒?”水無憐奈疑惑地下車,一邊問道,“剛才幫忙攔住庫拉索的人是日本警視廳的那位?我認識他那輛車。”
“私人交情。”赤井秀一說了一句,帶她走了幾步,拉開路邊停著的一輛普通的黑色轎車。
“秀,怎么樣?”司機朱蒂探頭問道。
“你帶她先離開,去據點等我。”赤井秀一讓水無憐奈上車,立刻關門。
“那你呢?”朱蒂疑惑。
“卡邁爾過來接我,我還有點收尾。”赤井秀一解釋道。
“ok,你們小心。”朱蒂點點頭。
他們就這么把水無憐奈救出來,肯定會引來組織瘋狂的追殺,據點也不是很保險,要繼續換地方了。
赤井秀一目送他們離開,等了幾分鐘,又是一輛車停在他面前。
“去這里。”赤井秀一上了后座,晃了晃手機頁面。
“是。”卡邁爾答應一句,但不太明白,“赤井先生,去那邊做什么?我記得,就是一個普通的住宅區?”
“去抓朗姆。”赤井秀一答道。
“噗——”卡邁爾直接噴了,一臉不可置信,“抓誰?”
“朗姆。”赤井秀一好脾氣地答了一遍,從座椅下拿出槍包打開,先是退出子彈,又從口袋里拿出另一盒子彈,取出一枚,壓了進去。
“可是,朗姆、朗姆是誰不是誰都不知道嗎?”卡邁爾結結巴巴地說道。
這進度跳躍太快,原諒他的腦子有點跟不上啊!
“聽命令行事,不該問的別問。”赤井秀一淡淡地說道。
卡邁爾一愣,隨即臉色一肅,大聲應了句是。
赤井秀一看著窗外,臉上閃過一點懷念。
他還挺喜歡月見里悠的指揮風格的,在戰前會議上會聽取所有人的意見,可一旦計劃開始,就不容許出現第二個聲音,所有人只要照著他的話去做就行了。
一邊想著,他隨手發了一條短信過去:【10分鐘】。
脅田兼則把找狗的任務交給屬下,自己慢悠悠地走過小巷子。
今天的事,他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是哪里不對勁,就像是一種對于危機的直覺,沒有任何理由。
“汪汪!”突然間,前面傳來狗叫聲。
脅田兼則一抬頭,卻看見一只哈士奇正對著他哈氣。
“一條狗也……”他剛說了一句,突然一愣。
這條狗,是不是很像月見里悠那條?
看了一眼手機里的照片,還真是!
“汪汪汪!”檸檬朝他吼了兩聲,慢慢后退。
脅田兼則皺眉,這時候再去調人過來抓狗也沒這么快,既然就在眼前……不如先抓了,直接去月見里家,看一看傳說中的超級計算機,人工智慧諾亞方舟。
想著,他一抬腳,就要追上去。
然而,就在這時,身邊突然有一陣風吹過,隨后手上一輕,手機居然不見蹤影。
脅田兼則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只見一條白色的小狗翩然落地,轉頭看他,嘴里還咬著一臺手機。
“站住!”這回他是非追不可了。
“汪汪汪!”檸檬呲牙吼了兩聲,扭頭帶著哈羅拐進了另一條小巷。
“你們……站住!”脅田兼則咬牙切齒,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會被兩條狗欺負。
這是欺負他沒人可用,連狗都要爬到他頭上踩兩腳嗎?是可忍孰不可忍!
更何況,他擔憂的是,狗不是貓,很有可能會去找主人。雖然這臺手機里沒有什么組織的機密,但用點技術的話,馬上就能得到他早上和琴酒、庫拉索通過話的記錄!
如果不能馬上把手機拿回來,可能出大問題!
“汪汪!”狗叫聲一路遠去。
脅田兼則咬牙切齒,要是有個路人也好,直接干掉搶手機只會屬下來圍堵。偏偏這個時間點,根本沒人在住宅區晃悠,一路都沒遇到一個鬼影子!
第243章 默契
“汪汪!”
脅田兼則循著狗叫聲轉過彎, 果然發現了那條哈士奇正停留在一戶人家的花壇上,對著他吼。
旁邊那只小白狗叼著他的手機,歪著腦袋看他, 要多無辜又多無辜。
“站住!”脅田兼則眼神冷了, 平時裝出來的傻白甜人設在兩條狗面前消失無蹤。他彎腰撿起一塊拳頭大的石頭, 抬手扔了過去。
石頭劃破空氣, 發出尖銳的呼嘯, 準確地砸向哈羅的腦袋。這個力量,要是被砸中, 別說小狗,就算一個成年人都得頭破血流。
“汪!”檸檬吼了一聲,縱身撲過去。
脅田兼則詫異地挑了挑眉,也沒想到這兩條畜生居然還會舍身救護。然而,下一秒,現實就是一個打臉——
“啪!”
檸檬在半空中一揮爪子, 一巴掌把石頭拍到了一邊, 四肢落地, 眼睛死死盯著他,喉嚨里發出嗚嗚的威脅。
脅田兼則大感震撼, 不僅是因為這條狗的聰明。只有聰明是不夠的, 他發出的石頭可不是小孩子隨便扔扔, 如果使力不當,這狗的爪子早就斷了!
“汪!”檸檬側了側耳朵, 又吼了一聲, 轉頭繼續跑。哈羅自然一路小跑這跟上, 不過檸檬大概嫌棄它腿短跑得太慢,一口叼著它的后頸皮就跑。
“站住!”脅田兼則破防了。
這兩條狗, 成精了是不是!
然而,沒了哈羅這只拖后腿的小短腿,轉過兩個彎,他的視線里已經看不見狗影子了。
前面是個三岔路口,就在他猶豫間,左邊猛地傳來幾聲狗叫。
“這邊嗎?”脅田兼則怒火上涌,加上對手就算再聰明,也只是兩條狗,還是沒怎么猶豫地就追了上去。
等他通過,右邊的路口隱蔽處走出來兩個人。
“檸檬訓練得真好。”諸伏高明忍不住感嘆。
雖然兩只狗狗配合無間,但其實都是檸檬在引導。哈羅是很聰明,但它沒經過專業訓練,讓它撲上去搶個手機不難,但要忽快忽慢,再用叫聲引著朗姆到特定地點,都是檸檬的功勞。
“它是最優秀的警犬。”降谷零笑瞇瞇的,一臉驕傲。
“還沒見過好動的哈士奇能當警犬的,課長的狗真特別。”諸伏高明也笑了,“哈羅也不錯,沒訓練過,卻能一直跟著檸檬配合。”
“我懷疑那小家伙送去警犬基地訓練兩年比警察都好使。”降谷零忍不住抱怨道,“高明哥,你知道嗎?哈羅居然會趁我們不在家,打開冰箱偷吃冰淇淋,還把罪證放在檸檬身上!”
諸伏高明一愣,“噗”的一聲笑出聲。
隨即,他拿出一根細細的銅制口笛含在嘴里吹起來。
口笛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像是壞掉了一樣。隔了一會兒,遠處的狗叫聲又往這邊靠近了。
“感謝萬能的阿笠博士,連狗笛都會做!”降谷零合掌。
狗笛確實是馴狗師的標配,但能把聲波傳導到這么遠的距離外,卻是博士的改進。
“已經帶他兜了好幾個圈子了,再下去該起疑了。”諸伏高明說道。
要不是對手是狗,朗姆早就不會跟了。不得不說,人類對動物天生的優越感和自信心懵逼了他的警覺。
降谷零低頭,噼里啪啦敲手機:【看夠了熱鬧沒?】
【夠了,很有趣。】
【打不死他我就打死你!】發送。
諸伏高明湊過去看了一眼,不由得哭笑不得。
其實他倒是對那位fbi的王牌先生挺好奇的,也挺有好感。畢竟是曾經真心想挽救景光的人,哪怕沒有成功。或者說,赤井秀一也是諸伏景光護住的人之一,作為哥哥,他想真正見一見弟弟的故人。但是……零和王牌先生的關系,算是好還是不好呢?
不遠處一幢四層樓高的公寓天臺,赤井秀一看完信息,抽了抽嘴角。
打死朗姆?抱歉這個真的打不死,他槍里填的是上回對付庫拉索的時候用過的麻醉|彈——零課特供,柯南同款,一頭大象都挺不過1秒。
那打死自己?唔……去游戲里打的話,也無所謂。再說被打死的還不知道是誰呢。
“赤、赤井先生,是誰發的信息?”卡邁爾結結巴巴地說道。
“你們教官……”赤井秀一沉默了一下才開口。
“哎???”卡邁爾瞪圓了眼睛,臉色發白,“教官這么嚴厲的嗎?以前在特戰小隊的時候也是?”
赤井秀一在心里默默把后面“的男朋友”補充完,也懶得反駁了。
橫豎月見里悠為波本背鍋能叫事兒嗎?自己找的男朋友自己寵唄。
卡邁爾咽了口口水,倒是有種“幸好進fbi晚沒遇到教官帶隊”的劫后余生感。
赤井秀一憐憫地看了他一眼,又嘆了口氣,架好狙擊槍,順手在回復里敲了兩個字:
【ok】
脅田兼則氣喘吁吁地停下來,可那該死的狗,依舊不緊不慢地在他前面不到十米的距離,回頭看他,仿佛在嘲諷:
不追了?你就這等能耐?
他覺得荒謬的是,居然覺得從一張狗臉上看到了波本的影子?
一樣拿鼻孔看人,一樣眼里從無畏懼。
只有赤|裸|裸的嘲諷。
他停下不動,檸檬也停下不跑,哈羅靠在它身上蹭了蹭。
脅田兼則盯著兩條狗,猛然間,仿佛有一股涼意從腳底升起,慢慢往上爬,凍結了血脈,也澆滅了怒火。
冷靜下來后,許多不合理的地方也浮現在眼前。
狗搶東西不奇怪,可這兩條狗,搶了手機一直叼著不放。而且,每次他就要追丟的時候,總能恰好聽見狗叫聲。
憤怒燒心的時候只覺得畜牲到底是畜牲,但清醒后就察覺到了,每次恰到好處響起的狗叫聲,就好像一個稱職的引路人,給他指引方向,一直帶他來到這個地方。
而且,雖然這個時間點小區里很少有行人,但他追了這么久,別說路人,就算是經過的院子和陽臺,也沒見到半個人影,這絕對不正常!
“必須馬上離開。”脅田兼則一身冷汗,猛地轉身,就打算先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反正從那兩條成精的狗嘴里拿回手機太過困難,不如出去再想別的辦法。
就在這時,他心里一股警兆涌起,毫不考慮地往右邊一撲。
“呯!”一發子彈沒入路面,如果他沒及時閃躲,就會擊中他的后心。
然而,下一刻,他突然眼前一黑,“嘭”的一下栽倒在地。
“好槍法。”諸伏高明慢悠悠地走過來,贊了一句。
“……馬馬虎虎,還不是開了兩槍。”降谷零不情不愿地嘀咕。
“零,你可以大方地把稱贊說出口的,那并不影響,你也很厲害。”諸伏高明摸了摸他的頭。
“高明哥!”降谷零只是略微躲閃了一下就由著他,只是抱怨道,“我為什么要稱贊他啊?赤井秀一狙擊到了目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做了一件理所當然的事,為什么要稱贊他?他是需要表揚的幼稚園小朋友嗎!”
諸伏高明忍著笑聽他一句句往外迸詞,無奈地一攤手。
最后還是降谷零自己訕訕地住口,眼神心虛地飄忽了一下,這才伸手去拖朗姆。
“赤井先生,怎么樣?”天臺上,卡邁爾忍不住想探頭張望。
“別看。”赤井秀一移動了一步,阻攔了他的視線。
“哎?我只是好奇朗姆究竟多厲害,能讓赤井先生狙擊前先開一槍誘導他走位。”卡邁爾疑惑。
“下面有日本公安特殊小組的人,他們的臉不方便被國外機構看見。”赤井秀一的聲音很溫和,但卻沒有絲毫移開的意思。
“哦。”幸好卡邁爾一向聽他的話,并不堅持,只問道,“赤井先生,朗姆很厲害嗎?”
“能做組織二把手的人,就算我們一直在故意貶低打壓他,也不能否認……老虎老了,掉了牙,終究還是老虎。何況,朗姆還沒老掉牙呢。”赤井秀一淡淡地解釋道,“他的反應不像個老人,最重要的是他天生的直覺,太快了。我能精準狙擊到他,但子彈離開槍口飛到他身上的時間里,已經夠他躲閃。所以,我觀察他跑了三條巷子,研究他的走路習慣,推導他遇見危機后會躲閃的方向——不是我打中了他,是他自己撲過去,用身體打中了我的子彈。”
“赤井先生好厲害。”卡邁爾一臉欽佩。
赤井秀一一聲低笑,轉頭去看下方的人。
那也是他的搭檔運用各種手段,給他創造出來的完美狙擊條件。就算分開多年,他們的默契也從未消失過。
【看夠了熱鬧(朗姆的習慣)沒?】
【夠了,很有趣(難為你還記得誘導狙擊)。】
“有點不爽。”不遠處,車里的月見里悠喃喃自語。
“這醋你也吃?”萩原研二失笑。
“也不是吃醋,就是有點遺憾。”月見里悠一聲嘆息,“三年前,白馬警視總監邀請我回來的時候,為什么沒有答應呢?如果早一點回來,也許就能更早地參與他的人生,今天就不用在這里嫉妒他們的默契。”
萩原研二啞然,也就是這人,居然能把“嫉妒”說得如此坦蕩。
可是,如果你早一點回來……算了,現在想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而月見里悠的情緒恢復得很快,直接打電話:“弘樹,秋穗姐,準備好了嗎?”
“好了哦。”澤田弘樹的語氣壓抑著一絲興奮,“我跟秋穗姑姑研究過,應該是可以做到的。”
“調整一下時間,11點05分。然后,xxx.xxx坐標的位置,要有一發狙擊彈的痕跡。”月見里悠吩咐道。
“明白。”隨著澤田弘樹的聲音一起傳來的,是鍵盤有節奏的脆響。
月見里悠抬頭看了看陽光,眼底有一抹凝重。
他們要布置的,是一個世上最荒誕的謊言,沒有任何容錯的余地。
只能成功。
第244章 最荒誕的謊言
脅田兼則醒過來的時候, 意識還沒完全恢復,先是一個打滾,離開了原位。
安安靜靜的, 什么都沒發生。
他借著花壇的掩護, 小心翼翼貓著腰站起來, 并沒有發現敵人的蹤跡。
中彈的地方并沒有感覺到有多疼, 反而是麻麻的, 摸了一把,觸覺都減弱了很多。
“麻醉|彈么。”他嘀咕了一句, 看了一眼表,距離他昏過去,應該還不到15分鐘。
“奇怪。”脅田兼則謹慎地聽著周圍的動靜,有點后悔因為怕被毛利小五郎發現就沒把槍帶在身上,才會如此被動。
可是,雖然敵人肯定是低估了他的身體的抗藥性, 但15分鐘沒人過來, 也不太正常, 說不定還有什么連環套在等著他去鉆。
“汪汪汪。”就在這時,熟悉的狗叫聲由遠及近, 還能聽到急促的腳步聲。
脅田兼則心中一凜, 是狗的主人?月見里悠?
狗把主人喊來了?可是為什么花費了15分鐘, 是篤定他跑不了也不會被人發現,還是其他意外?總覺得這作風有點不夠謹慎, 相比起用狗步步為營引誘他的縝密, 這后續未免太不走心。
而且, 這個腳步聲,一聽就顯得很匆忙, 像是計劃之外。
一邊想著,他的動作卻不慢,飛快地跨過花壇,躲到了半人高的灌木后面。
如果直接跑,這么安靜的巷子里,腳步聲能傳出老遠。他身上麻|藥的效果還沒有全部消退,肯定跑不過。
果然,他剛剛藏好,前面的岔路口就出現了人影。
月見里悠帶著那條哈士奇走過來,身邊還跟著兩個便衣的青年,一看動作就是訓練有素的特殊機構成員。
“咦,人呢?”其中一人搶先一步跑到脅田兼則剛剛躺著的地方,一臉懊惱地說道,“管理官,我們來晚了,人跑了!都怪……”
“他跑不遠。”月見里悠抬起頭,冷冰冰地說道,“我用的藥自己清楚,就算朗姆有抗藥性,這點時間也不能恢復到和正常人一樣。”
“可是我們被拖延了十幾分鐘……”那人猶豫著回答。
月見里悠閉上眼睛,隔了一會兒,慢悠悠地開口:“這邊三條巷子,沒有任何人走動的聲音,外圍堵截的眼線沒看見朗姆離開。他還在這三條巷子的范圍里,只是知道跑不了,所以躲起來了。”
“我們人手不夠,我去調人來搜。”那人立刻說著,轉身離開。
“高明,你覺得呢?”月見里悠回頭問道。
“如果我是他,一定不會走遠。”諸伏高明淡淡地開口,“如果離開,就會完全失去對情況的掌握,我會選擇冒險一點,就地隱藏,一邊收集線索,一邊賭燈下黑——我們看見人不見了,會選擇立刻去追。畢竟沒人想到你的聽力強大到能直接掌控一片區域,難怪你要提前把所有居民都撤離。”
“人多會影響我的聽覺,就像白天永遠比不上夜晚的寂靜。”月見里悠一笑。
“畢竟對方是組織的二把手,你也用心點,管理官大人。我可不是武力派的。”諸伏高明冷靜地把手|槍上膛。
“我也不是。”月見里悠眨了眨眼。
灌木后,脅田兼則很冷靜。
對方確實只有兩個人,但是,關于他們說的話,他一句都不信。
誰知道是不是想要詐他出去?不是武力派又如何,到底手里有槍。這種情況下,保守一點沒錯。
一邊想著,他反而縮了縮,借用灌木把自己藏得更好了。
同時,他也在默默復盤這次的危機。
那幾個人叫月見里悠“管理官”,這顯然不是搜查零課的正常稱呼。
公安……特殊部門……Zero。
該死的波本!不是在月見里悠身邊這么久嗎?居然連他是公安的秘密組織成員都沒發現嗎!
但是,公安卻掌握了他是朗姆的情報,為什么?
這也是他不理解的事。就算因為他接觸毛利小五郎引起了公安的疑心,也不該這么快查到他和組織的關系,尤其是連代號都確定了,這不可能!就算庫拉索和琴酒也不知道他是誰!
到底是誰出賣他?
不過,公安因為某個意外所以延誤了來抓捕他的時間,導致他及時離開藏了起來,這件事應該是真的,也許這也是他脫身的機會。要不然,有高處的狙擊手在,他連躲藏的機會都不會有。
“喂?”月見里悠接起電話,“人影?我知道了,我去看看。不過外圍的監視不能放松,注意是組織有人聲東擊西想要營救朗姆。”
“怎么樣?”諸伏高明問道。
“有人看到疑似朗姆的人,總之過去看看。”月見里悠說著,帶他匆匆離開。
脅田兼則仔細聽著腳步聲,確定兩個人都沒有回頭,又等了一會兒,這才小心地溜出來。他不敢奔跑,盡量放輕腳步,躡手躡腳地往反方向走去。
剛轉過一個彎,猛然間,迎面撞上一張驚愕的面孔。
脅田兼則的反應很快,“咔嚓”一聲,直接扭斷了這個公安的脖子,順手接住掉下來的手機,隨即慢慢把尸體放倒,盡量不發出聲音。
沒錯,他沒聽到有人走過來的聲音,是因為這人正站在那里準備打電話。
脅田兼則松了口氣,迅速離開,一邊用公安的手機打電話。
“嘟——嘟——嘟——”無人接聽。
“庫拉索,為什么不接電話?”脅田兼則咬牙切齒。
隱隱的,遠處傳來喧嘩的聲音。
“這么快就發現尸體了?”脅田兼則皺著眉,加快腳步轉入另一條小巷。
追兵靠近也不是完全沒好處,至少腳步聲混淆在一起,可以避開月見里悠那種詭異的聽覺。
好一會兒,他終于嘆了口氣,打了另一個電話。
“……你居然會找我求救,真是難得,朗姆。”琴酒倒是接電話很快。
“你知道發生了什么?”脅田兼則現在也沒有變聲器在手,只能用原本的聲音說話。
“當然,不然你怎么還沒落在公安手里?”琴酒一聲嗤笑,“感謝波本替你解決了赤井秀一。”
“波本解決了赤井秀一?”脅田兼則很懷疑。
“……”琴酒微微一頓,補充了一句,“起碼赤井秀一沒空盯著你了。”
脅田兼則無語,他確實沒想到,他脫險的原因,竟然是因為波本對赤井秀一幾年如一日的執著追殺。
果然是宿敵的吸引力嗎?
“朗姆,你的身份暴露了,那位先生已經知道了,你自求多福。”琴酒的語氣里帶著一絲快意。
“如果我落在公安手里,對組織是致命的打擊。”脅田兼則并不慌亂。
“放心,會救你的,畢竟,你的情報勢力還要交接給繼任者,不是嗎?”琴酒嘲諷。
脅田兼則眼里閃過一絲可怕的光芒,臉色卻沒變,只是無聲冷笑。
——想接手他的心血?也要看看波本有沒有那個本事!他在情報組老大的位置坐了幾十年,只怕boss都不清楚他手里有多少東西。何況,波本忽略了月見里悠是公安負責人這件事,同樣是致命的失誤,能不能在boss面前過關還不好說。也就讓琴酒和波本得意一時罷了,等他平安出去……
“往西走,那邊的守衛是波本的眼線,會當做沒看見你。”琴酒最后說了一句,掛電話。
脅田兼則順手將手機折斷,往西邊走去。他相信在這點上琴酒不至于騙他,否則直接不管他就行了。最大的麻煩還是他的身份暴露了,以后想要壓制琴酒更不容易了。
但當務之急是先回到組織,在對付公安上,他和琴酒終究還算是一路人。
很快,他就從西面走出了小巷,沒有引起任何意外,看來琴酒暫時可信。
這邊出來就是小公園,大中午的,公園里沒什么人,正好方便他撤退。
“太慢了。”琴酒的保時捷停在公園另一邊出口。
脅田兼則一聲冷哼,上了后座,重重甩上門:“走!”
車子紋絲不動。
“伏特加可不是你的人,你逾越了,朗姆。”琴酒嗤笑。
“還有事?”脅田兼則反問。
琴酒一揚手,把自己的手機拋過來,簡短地說道:“那位先生找你。”
脅田兼則一愣,看了一眼手機,只見屏幕上,熟悉的界面,果然是那位先生的郵件:
【帶上琴酒,回基地。】
簡簡單單,只有七個字。
“看清楚了?”琴酒抱著雙臂,有種微妙的不爽。
脅田兼則也明白了伏特加不開車的原因,不由得一聲冷笑。琴酒再囂張,還不是不知道組織總部的位置?這么看來,boss依舊還是信任他的,這一局勝負依舊未知!
“鳥取。”他只吐出兩個字。
琴酒和伏特加對望了一眼,長長舒了口氣。
“什么意思,琴……”脅田兼則一句話還沒說完,猛地察覺到了不對勁。
公安的疏散區一直延續到小公園對面了?為什么這邊也看不見路人?
這也太大手筆了,組織不可能一點兒也沒發現!
“為了從你嘴里聽到‘鳥取’這兩個字,可真是不容易啊。”出人意料的是,開口的居然是伏特加。
“你是誰?”脅田兼則的臉色變了,毫不猶豫地去開車門。
不出所料,車門被上鎖了,于是他一個肘擊想要打碎玻璃——
“咚!”玻璃毫發無傷。
“怎么可能?”脅田兼則目瞪口呆。
“歡迎來到我的世界,朗姆先生。”半空中傳來一個溫柔的少年的聲音。
脅田兼則眼睜睜地看著車外的房子、公園、天空一一像是像素一樣消失、重組,最后變成一間標準的法庭,而他屁股下的座椅也成了被告席里冷冰冰的金屬椅子。
一抬手,卻發現手腕被手銬銬在椅子扶手上。
“咚!”
“現在開始審判。”高高的法官臺上,還帶著一絲稚氣的少年用力敲下了法官錘。
隨著他的話,法庭里開始出現陪審員,旁聽席上坐滿了無臉的觀眾,詭異得無聲無息。
“你們……這是怎么回事?”脅田兼則臉上終于露出一絲慌亂,有些語無倫次起來,“這是幻覺?不,也太真實了,不可能是幻覺。你……你是誰?”
“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嗎?”穿著縮小版法官長袍的少年歪頭,笑得很可愛,“我是——諾亞方舟。”
脅田兼則的心一陣揪緊,不敢置信,艱難地開口:“這里是……虛擬世界?”
“雖然不是第一次,但以組織和公安的身份,還是說一句,初次見面,朗姆。”被告席前的伏特加和琴酒身上有光點閃過,從下到上,慢慢變成了另一個樣子。
“月見里悠……”朗姆的獨眼死死盯著原本琴酒的位置,“波本!”
“那我也該說初次見面。”降谷零笑得驕傲。
“我是降谷零——公安警察。”
“現在,我宣布,你被捕了,朗姆。”
第245章 局中局
“你居然……是臥底?”朗姆一臉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想著抓到了波本的失誤, 可以作為把柄,但就是沒想到波本是臥底。
——你一個臥底,這么真情實感追殺赤井秀一是幾個意思?演戲也演得太拼了吧!
要說是波本假戲真做, 被月見里悠帶得倒戈了, 做了公安的污點證人, 這都更能讓他接受一些。
“我哪里不像警察了?”降谷零皺著眉問道。
“……”朗姆沉默, 想說你哪里都不像自己就沒點數嗎?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月見里悠攬著降谷零的肩膀安慰, “你警校畢業就去準備臥底任務了,從來就沒正常上班當過一個普通的警察, 當然不像了。以后再學就好了。”
“也是。”降谷零想了想,欣然點頭。
朗姆氣急:你倆還真當著我的面就這么打情罵俏啊!
“所以,你們是合作演戲?”他咬牙切齒地問道。
“演戲?沒有啊。”月見里悠眨眨眼,托著降谷零的下巴,在他唇上親了一口,“我們結婚的那天, 把組織當煙花放了來慶祝吧。”
“好啊。”降谷零一挑眉, 反手摟著他的脖子, 回了一個吻。
“咳咳咳,這不是□□游戲!”諾亞噘著嘴, 把法官錘連敲了好幾下, “你們繼續少兒不宜的話, 我要調整好感度,禁止你們身體接觸!”
“你們、你們……”朗姆氣得渾身發抖, 手銬叮當作響, 磨得手腕都破了皮。
這種觸感和痛感, 要不是他親眼看著世界崩塌,看著法庭拔地而起, 以及現在還在充當旁聽者的無臉觀眾,他真的很難相信,這里是一個虛擬世界。
那位先生想要的那個超越了人類的軟件系統,難道終極目標就是這個?
太可怕,也太……狂熱了。
一個由自己創造的世界,不會衰老,不會死亡,心想事成的烏托邦。
想著,他的眼前開始發黑,虛擬世界仿佛在崩碎。
耳邊隱隱傳來月見里悠的聲音:“哎呀,年紀一把氣性這么大,居然被系統保護強制下線了。”
隨后,波本的聲音更加遙遠虛幻:“沒事,最重要的情報已經到手了,其他的想必他也不會說,直接關到公安部吧……”
朗姆一個激靈,猛地睜開眼睛。
“居然醒過來了?”旁邊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弘樹,去把他們都叫醒,趕緊的。”
朗姆低頭就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類似太空艙的設備里,身體依舊動彈不得。往旁邊一看,只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和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站在一臺巨大的組合計算機面前操作著什么,而計算機屏幕里正是虛擬世界里法庭的模樣。
地下室內總共放著四臺設備,除了他,躺著的是月見里悠、波本,以及那個叫“高明”的警察。這會兒距離近了他才發現,這個本應陌生的警察,那張臉帶著三分隱約的熟悉,好像很久以前就見過似的。
“沒用的,就算你有抗藥性,也不可能立刻代謝掉。”月見里秋穗見他醒來也并不害怕,很坦然地說道。
朗姆深吸了一口氣,嘗試了一下,果然,手腳麻痹幾乎無法控制。就算面前的只是女人和孩子,他也……毫無辦法。
“真是的,他們還在干嘛呢?”月見里秋穗有些生氣地看向屏幕。
朗姆勉強用眼角的余光看過去,發現虛擬世界里的月見里悠和波本正往法庭外面跑。
“這畢竟是個游戲,下線得去最近的安全區下線點嘛。”澤田弘樹一攤手,無奈道,“原地掉線這種會傷害腦部,而且……也不是想下線就能立刻達到游戲艙的警戒線的,尤其叔叔和安室先生心理素質那么好的人,就更不容易讓自己的情緒不穩定到系統報警了。”
朗姆:有被內涵到。
然而,他不禁一聲冷笑。
控制情緒,不僅僅是讓自己穩定,能隨意爆發情緒比穩定控制更難。在虛擬世界中,他無論如何斗不過諾亞方舟這個創世神,但只要回到現實,總有辦法的。
雖然虛擬世界中琴酒的救援是假的,但能讓他相信,正是因為合乎邏輯。無論前因后果、組織利益,還是琴酒的性格,波本都拿捏得恰到好處。所以……
“嗚——嗚——”猛然間,地下室想起了刺耳的警報,紅色的光芒一閃一閃。
“糟了。”澤田弘樹立刻調出樓上的監控,隨即變了臉色,“組織找上門了,也太快了。”
“沒關系,上面的公安能擋住一會兒。”月見里秋穗卻臨危不亂,“帶上這老混蛋,從暗道離開……他們還要多久能醒?”
“1分鐘!”澤田弘樹緊緊盯著游戲界面。
“該死的為什么一個下線點要跑這么遠?”月見里秋穗抓狂。
“因為太緊急,所以我直接使用了游戲副本的數據構架,就是這么遠啊。”澤田弘樹也無奈。
話音未落,只聽“嘭”的一聲巨響,是地下室的門被砸的聲音。
“管不了了,弘樹你先離開這里。”月見里秋穗一臉嚴肅,在墻上拉開一個暗格,拉動機關,打開墻上一扇僅容許一人通過的小門,又掏出一把槍,不太熟練地上膛,瞄準了朗姆。
“秋穗姑姑!”澤田弘樹喊了一句。
“走!”月見里秋穗的手微微顫抖,顯然對拿槍打人這件事既不熟悉也不愿意熟悉,但她的眼神卻是堅定的,沒有絲毫憐憫。
“嘭!”門被破開。
“住手!”
兩聲槍響幾乎同時響起。
“呃。”朗姆一聲悶哼。他動彈不得,當然無法躲避,不過幸虧那個女人槍法不準,這一槍只是打中了他的肩膀。
因為麻醉的關系,槍傷并不太疼,甚至因為失血,加快了麻|藥的代謝,他慢慢能感受到了對身體的掌控力!
“朗姆大人。”庫拉索像是貓一樣直接從樓梯上跳下來,用槍柄砸碎了游戲艙的透明蓋子。
“走。”朗姆看了一眼中槍倒地的女人,以及不見蹤影的澤田弘樹,雖然有一絲遺憾,但也深知現在不是時機,活著離開更重要。
“他們?”庫拉索好奇地看著另外三臺游戲艙里沉睡的人。
朗姆唇邊露出一絲獰笑,用剛剛恢復的力氣搶過她手里的槍,對著計算機組連開了三四槍,直到所有的屏幕一起熄滅。
“滴滴滴——”游戲艙瘋狂報警。
“如果精神被困在虛擬世界里,身體就是個植物人吧?”朗姆暢快地大笑起來。
“朗姆大人,boss的消息。”庫拉索遞上手機。
朗姆看了一眼,不由得眉頭一跳。
【立刻回基地,帶上琴酒和庫拉索。】
大同小異的句式,讓朗姆咬牙切齒,心底泛起一絲寒意,又忍不住慶幸。
恐懼波本對人心的掌控,慶幸波本已經被他埋葬在了虛擬世界。
“朗姆大人,我們趕緊離開。”庫拉索扶著他往上層走。
“琴酒那邊怎么樣?”朗姆問道。
“琴酒吸引了公安的注意力,我才能突入進來。”庫拉索微微一頓才答道。
朗姆點點頭,并不覺得意外。他和琴酒,內斗歸內斗,對外卻是一致的。他可以死在琴酒手里,但不能落在公安手里,那對琴酒沒有任何好處。
“波本居然是臥底,真的想不到。”庫拉索沉默道,“明明世界臥底名單上沒有波本的名字。”
“看起來這次是琴酒對了。”朗姆有點不甘心地說道,“那份世界臥底名單是陷阱,上面寫的,都不能信。”
庫拉索仿佛想起了因此被清理掉的幾個代號成員,許久沒說話。
走到上層,可見仿佛臺風過境后的客廳里,橫七豎八倒著幾具尸體。
“快走。”朗姆抬腳跨過一具尸體。
“小心!”庫拉索突然一把將他撲倒,隨即,身后的電視機整個炸開。
“看來是我們大意了……月見里呢?”赤井秀一單手提著一把霰|彈槍,逆著光,一步步走進來,臉上還帶著血,宛如一尊殺神。
“死了。”朗姆爬起來,笑出聲。
赤井秀一臉色一變,眼底殺意高漲,槍口緩緩對準了他的腦袋。
“赤井秀一,沒想到,最后是你。”朗姆深吸了一口氣,迅速思考對策。
他的身體還受麻醉|劑控制,不聽使喚,肩膀的槍傷也很嚴重。這樣的狀態,沒有支援的話,要從赤井秀一手下離開,太難了。何況,他觸及了赤井秀一的逆鱗,這個男人,現在有十二分的認真和殺意。
“朗姆大人,您先走。”庫拉索毫不猶豫地擋在前面,同樣舉槍對準了赤井秀一。
“呯!”
“啊……”朗姆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胸口冒出的血色,勉強回頭。
模糊中,只見通往地下室的樓梯口,波本一頭汗水,幾乎是半跪在地上,但拿槍的手卻很穩。
那是一種,充滿仇恨的目光。
“跑出來一個么……”朗姆努力保持清醒。
“朗姆大人!”庫拉索變了臉色。
朗姆一把抓著她,壓低了聲音說道:“……身干山,神……神社……”
“朗姆……”
“走!”朗姆猛地一推她,去摳嘴里的門牙——
沒摳下來,繼續用力,扯得牙齦生疼,還是沒摳下來?
屋子里一片死一樣的寂靜。
無論是堵住大門的赤井秀一、地下室上來的降谷零,還是他身邊的庫拉索,都用一種極其詭異的目光看著他,仿佛在看什么傻逼。
“假的?”朗姆反應過來,下意識摸了摸心臟的傷口。
絕對的致命傷,很痛,呼吸困難,都是心臟被打穿后應有的癥狀,但是……他還沒死!
“你憑什么覺得,給你一個組織成員,犯罪分子用的游戲艙,居然還會貼心地安排強制下線的保護系統?”“庫拉索”站起來,慢悠悠地說著。
周邊的場景和人物再次變化,然后他就發現自己躺在了一間沒有窗戶的監獄小床上。
“公安感謝你的付出,朗姆大人。”月見里悠和他隔著一扇門,透過小窗朝他微笑,“接下來的日子,你就一直留在這個世界里沉淪吧,畢竟沒有比一個小世界更堅固的監獄了,對嗎?放心,睡一覺,你的傷就會刷新。不過,這里畢竟是虛擬現實,你會感覺到餓和困,正常人應有的感覺你都會有。只是呢,再餓也餓不死,自殺幾次都會復活——一鍵刷新的事兒。所以,你也省點心,別為難自己了。哦對了,你的門牙,刷新后會給你恢復原狀的。”
“月見里悠!”朗姆一聲怒吼,聲音都帶了一絲破音。
這一次,不是故意引爆情緒,而是真的氣急破防了。
“再見,再也不見。”月見里悠摟著身邊的降谷零,朝他揮揮手,兩人緩緩化作光點消失。
果然,必須到下線點才能下線什么的,都是騙人的。
真實的月見里家地下室。
月見里悠睜開眼睛,一把推開游戲艙的蓋子站起來。
“怎么樣?”守在旁邊的赤井秀一、月見里秋穗、澤田弘樹都圍了上來。
“拿到準確地點了,不枉我設下的雙重騙局。”月見里悠一聲輕笑。
“課長才是真正玩弄人心的高手,倒是讓零一個人背鍋。”諸伏高明嘆氣。
“所以,朗姆就交給你了。”月見里悠不意外他看出了自己設下的第三重騙局。
虛擬世界的監獄就是根據公安部的監獄一比一復原的,把朗姆丟進監獄里,他醒過來后會依舊認為自己還在虛擬世界中。哪怕琴酒真的來劫獄,朗姆怕是會先給琴酒一槍——如果他有槍。
監獄不一定關得住朗姆,但他自己的認知就是最堅固的囚籠。
“知道了。”諸伏高明點頭,坦然道,“他的門牙恐怕是個同歸于盡用的炸彈,我叫松田君來處理。順便……第一個局里借了臉捏npc被朗姆扭斷脖子的那個公安,我記得叫成田駿?我會讓他負責看守朗姆。”
“玩弄人心,你也不差。”月見里悠無語。
——就你這個心黑的,好意思說我?我們五十步笑百步好吧。
看守是被自己殺死的人,就好像日日在加深朗姆的認知:你所處的世界,全部都是假的!
“累死了。”降谷零伸了個懶腰,忍不住抱怨,“你們都能下班了,就我還得去應付琴酒。”
“誰叫你是波本呢,去接收你的果實吧。”月見里悠微笑,“朗姆的情報網啊,是個好東西。”
降谷零甜甜地一笑,又瞪了赤井秀一一眼,“沒你們fbi的份。”
赤井秀一一攤手,并不在意。
橫豎他合作的對象也從來不是波本。
第246章 準備總攻
為了防止朗姆抗藥性太好, 月見里秋穗又打了一針麻醉。
很快,成田駿帶著幾個公安過來,秘密轉移朗姆, 諸伏高明也跟著一起去了。
“沒想到你這種異想天開的計劃, 居然真的能完成。”赤井秀一忍不住感慨。
“弘樹上次說, 如果能屏蔽進入游戲這個過程的記憶, 虛擬世界能混淆人的認知, 讓其錯覺是現實,我就想到了用這點來詐朗姆。”月見里悠坦然道, “如果是在現實,哪怕有基德以假亂真的易容術,也不好騙過朗姆。畢竟,不死人,很難打消朗姆的懷疑。現實里,我們不能真的送人命給他。”
而在虛擬世界, 在世上最好的法醫月見里悠的指導下, 澤田弘樹能制造出完全真實的尸體。包括朗姆身上麻醉、中槍后的各種反應, 醫生都能模擬出來。
唯一一個意外,就是沒人想到朗姆的門牙是假的, 掃描數據的時候當成真的了, 自然摳不下來。
“秋穗女士很厲害。”赤井秀一說道。
這個計劃最終能進行, 月見里秋穗才是最重要的那一環。
無論虛擬世界做得多真實,如果無法讓朗姆不知不覺進入游戲, 都是白費功夫。而一個昏迷的人是無法連接游戲的, 是月見里秋穗通過催眠, 讓朗姆的腦神經鏈接諾亞方舟系統,這才做到了這個荒誕的騙局。
“不過, 憑什么最后的場景,我要這么狼狽,只有赤井秀一這么帥?”降谷零不太滿意,“單手開霰|彈槍什么的,哼!”
“叔叔說的,所以……”澤田弘樹干笑著撓了撓頭。
月見里悠一攤手,無可奈何。
當年赤井秀一帶隊來救他的時候,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人單手開霰|彈|槍,一只手還插在口袋里的囂張模樣,記憶太深刻了。
“劇情需要,我和高明還死了呢。”面對心上人,他只能哄著。
“我也死了。”月見里秋穗幽幽地開口。
“對不起。”澤田弘樹合掌,“都是叔叔寫的劇本!”
“你還找什么田所俊哉和工藤優作,你自己給弘樹寫副本算了。”降谷零沒好氣。
“要是有時間,也不是不行。”月見里悠摸了摸下巴。
“對了,為什么諾亞的形象不是弘樹呢?”月見里秋穗又好奇地問道。
在虛擬世界里,諾亞是個比弘樹還要小一兩歲的男孩形象,相貌上只有三分相似,性格差得更遠。
“我創造了諾亞,但諾亞并不是我的影子。”澤田弘樹的眼睛很亮,“人工智慧有獨立的人格、獨立的思想,他應該擁有屬于自己的名字、容貌、性格、人生。他會通過學習而成長,他是諾亞,不是澤田弘樹。”
“人工智慧的一年相當于人類五年,所以現在是10歲的模樣嗎。”降谷零說道。
“嗯!他很可愛是不是?”澤田弘樹問道。
降谷零心里閃過一絲隱憂,但看著孩子的眼神,還是點了點頭。
“別擔心。”月見里悠輕聲道,“現在的諾亞也只是個孩子,雖然人工智慧的學習能力很強大,但是他能學什么,其實是掌控在我們手里的,還能把他教壞嗎?”
“我只是擔心未來。”降谷零也回了一句。
“科技的發展,只能進,不能退。相信弘樹吧,他會解決的。”月見里悠微笑。
降谷零想想,也笑了出來:“好吧,也許是我杞人憂天了。”
月見里悠捏了捏他的鼻尖。
他明白降谷零憂慮,人工智慧發展得太快,誰也不知道10年后會怎么樣。如果有一天人工智慧反戈一擊,就是人類的災難。但是……今年的澤田弘樹,同樣只有12歲。一個10歲時就能完成人工智慧和虛擬現實技術的天才,誰又知道10年后他會變得多厲害呢?只要有弘樹在,始終是能壓制諾亞的。
等弘樹不在……漫長幾十年,如果還出不了新生代,到時候就讓弘樹把諾亞一起帶走好了。
“好了,被你們耽誤了半天的工作了,我得回醫院。”月見里秋穗站起來。
“不吃個飯嗎?”降谷零下意識說道。
“不了,回到醫院剛好吃工作餐,我一點還有個手術。”月見里秋穗說著,風風火火地走了。
隨即,降谷零目光就落在赤井秀一身上。
“確實不早了,我打算吃了飯再回去。”赤井秀一面不改色地坐下來。
“你可真自覺!”降谷零氣呼呼地砸了個抱枕給他。
“能量棒也可以。”赤井秀一接住抱枕,泰然自若。
降谷零磨了磨牙,走上前,一把揪著他的衣領把他拉起來,往廚房里拖,一邊罵罵咧咧:“你個吃白飯的好意思坐著等飯吃?給我進來干活!”
“嗨嗨。”赤井秀一舉手,表示投降。
月見里悠摸了摸下巴,思索:其實零和赤井,只要解開了諸伏景光的心結,交情還是不錯的嘛?但……也不用這么不錯吧?
廚房。
“這個和這個洗了,還有這個,把皮削了之后切塊。”降谷零毫不客氣地把一堆蔬菜丟進水池里。
赤井秀一挽起衣袖,洗菜的動作雖然不熟練,但起碼能洗干凈。
降谷零看了一會兒,確定了一會兒不會沒菜下鍋,這才轉身去干自己的活。
“有話說?”赤井秀一壓低了聲音,加上洗菜時流水的聲音掩蓋,不會傳到廚房外面。
“鳥取身干山上的神社,應該指的是供奉因幡白兔的白兔神社。”降谷零開口,“神社本身當然不會是組織的基地,頂多是個入口。”
“地下。”赤井秀一肯定地說道,“組織的據點,在地下,說不定身干山整座山腹都是。”
“那就很好辦,全部炸了就行。”降谷零的眼底閃過一絲狠意,“把組織的重要人物都集中起來,‘嘭’的一下,一了百了。剩下的旁枝末節,有朗姆的情報網在手,組織群龍無首,很快就能收拾完殘局。”
“兩個問題。”赤井秀一臉色不變,只是微微一頓就說道,“第一,怎么把人都引過去。很明顯,連琴酒那樣的高層都不知道組織的總部所在,沒有足夠的理由,boss不會召集屬下。第二,怎么炸。一個貫穿山腹,甚至可能深入地下百米的巨大建筑,肯定有防火防震措施,絕不是一個炸彈就能炸塌的。這么大量的炸彈,怎么運進去,怎么避人耳目地安裝?”
“組織應該存有大量的炸彈,可以用現成的,這件事我來想辦法。”降谷零毫不猶豫地答道。
赤井秀一皺了皺眉,不自覺地往客廳看了一眼,聲音更輕:“你要是在基地里,你猜他敢不敢引|爆?”
“他不會的話,你就會了。”降谷零冷然說道。
“喂……”赤井秀一黑了臉。
“我當然不想跟組織同歸于盡,我會盡力活著離開的,這一點毋庸置疑。”降谷零偏過頭看著他,神色冷淡卻義無反顧,“但是最后的時候,萬一他下不了手,我要你成為第二道保險——多年努力,這么多的犧牲不能白費,決不能再給組織死灰復燃的機會。”
赤井秀一沉默。
“我知道這不好受,也許會成為一生的心魔。但是……你是赤井秀一,你不會倒下。”降谷零正色說道。
他的臉上只有認真和平靜,并沒有任何嘲諷和其他個人情緒。
赤井秀一:……
降谷零已經轉過身,將切好的肉下鍋。
客廳里,月見里悠盯著筆記本屏幕上身干山的電子地圖許久。
“叔叔,白兔神社畢竟是有名的景點。不如……我們扮作游客,先過去打探一下?”澤田弘樹提議。
“要去,但不能我們去。”月見里悠搖頭,“莫名其妙突然跑去鳥取旅行,難免打草驚蛇。畢竟是朗姆剛剛出事的當口。”
“那boss會不會擔心朗姆出賣他,提前逃跑?”澤田弘樹擔憂道。
“時間長了肯定會,不過短期內,boss起碼覺得,朗姆不會立刻吐露最重要的情報。”月見里悠思考著說道,“讓波本把滅口的任務接下來,當做是沒有發現我和公安有關系的‘將功折罪’。等他完成了這個任務,彌補了過失,順理成章也能接下朗姆的遺產了。”
“但是松田警官是不是說,再讓他去負責爆炸的話,跟你沒完。”澤田弘樹頓了頓,語氣微妙。
“又沒叫他去炸,有更好用的。”月見里悠挑眉。
“更好用的?”澤田弘樹不解。
月見里悠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沒多說什么。
澤田弘樹噘了噘嘴,不滿道:“叔叔,我長大了,我可以幫你的。”
“有需要你的事。”月見里悠答道,“沒事的話去找阿笠博士。博士剛剛發明了一種無人機,挺好用的,就是系統不是很穩定。這方面你是專家,博士讓你有空去幫忙改進一下。”
“用來監測身干山嗎?”澤田弘樹的眼睛亮晶晶的。
“想什么呢,無人機又不隱形,不是等同告知組織我們盯上這里了嗎?”月見里悠敲敲他的腦袋。
“但是,不能用機器,不能用人,山里也沒有監控可以給我操縱,怎么監視啊?”澤田弘樹問道。
“自然有專業人士去做。”月見里悠把手機屏幕給他看。
【借幾只鴿子用用。——Yamanashi】
【OK。——Kid】
很快,飯菜的香味彌漫開來。
“好香。”月見里悠起身,很自然地進廚房端菜。
嗯,沒有芹菜,很好。
“赤井秀一,你下次再故意把芹菜洗壞,我就把你當芹菜炒了!”降谷零惡狠狠地說了一句。
赤井秀一只是“哦”了一聲。
月見里悠一頓,默默給了他一個“干得好”的眼神。
降谷零冷哼著,去廚房盛最后一鍋湯。
“他跟你說什么?”月見里悠小聲問道。
“……”赤井秀一捏了一根天婦羅丟進嘴里,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說道,“你生日快到了都不記得嗎?”
月見里悠一愣,臉上閃過一絲意外。
正想再說什么,只聽廚房里響起手機鈴聲。
“是我。”降谷零的聲音冰冷,迅速進入波本狀態。
“朗姆被公安抓了。”琴酒的語氣聽不出喜怒。
“真的?”降谷零驚喜,“太好了!”
琴酒:……太假了。
“咳咳。”降谷零干咳了兩聲,把幸災樂禍壓下去,“所以,我能把他滅口了嗎?”
“你故意的?”琴酒緩緩開口。
“就算我們找到朗姆,也不能自己動手,你說是吧?琴酒。”降谷零不置可否。
琴酒明白他的意思就是直接承認自己把朗姆的行蹤賣給公安,不過也沒有特別生氣的意思。
“我大概知道月見里悠的另一重身份,但并不確定。”降谷零慢悠悠地說道,“干掉了朗姆沒臟我們的手,確定了月見里悠的身份,讓他對我更加信任——一石三鳥,又不虧。”
“下不為例。”琴酒說道。
“哪兒還有下次啊。”降谷零笑眼彎彎。
“boss命令,營救朗姆。如果救不了,滅口。”琴酒帶著一絲愉悅。
“沒問題。”降谷零一口答應,“現在我可是……在日本公安也掛了名的編外成員呢。”
“干掉朗姆,他的資源都會轉交給你。”琴酒一句話,直接排除掉了營救這個選項。
“等我消息,以及……合作愉快,琴酒。”降谷零的尾音像是會飛起來一樣,每個字都流露著開心。
琴酒有點心累。
掛了電話,降谷零的表情立刻平靜下來。
月見里悠手肘支在桌上,撐著臉,笑瞇瞇地看著自己的心上人。
降谷零這一波,處理得非常游刃有余。
在boss這里,他或者有“失察”的罪名,但在琴酒這邊可沒有。利用公安干掉朗姆,反而是神來一筆——只要他能自己收尾,不讓朗姆泄露組織重要情報。
換句話說:朗姆,死定了!
第247章 解藥
降谷零悠然自得地走進據點。
一瞬間, 里面的氣氛都凝滯了一下,隨即恢復正常。
“喲,波本。”基安蒂拿著酒杯朝他晃了晃。
“怎么, 解決了?”琴酒靠在墻邊, 淡淡地問了一句。
“當然。”降谷零抬了抬下巴, 一聲嗤笑, “把人從公安手里救出來很難, 但是干掉多簡單。”
“簡單?”伏特加一臉敬佩地看他,“這可是在公安的重重看守下滅口, fbi也有參與吧?”
“干掉朗姆確實很簡單。”琴酒冷漠地看過來,“干掉朗姆而不被懷疑……你確定?”
“朗姆是自殺,關我什么事。”降谷零撇撇嘴,自己走進吧臺,倒了一杯波本威士忌。
“那個老家伙會自殺?”琴酒也不禁挑了挑眉,不太相信。
“我只是問了他兩句話。”降谷零晃了晃杯子, 抿了一口酒, 瞇起了眼睛。
“什么什么?”基安蒂好奇地湊過來。
“第一句, 我問他:boss讓我負責營救或是滅口,你猜我選哪個?”降谷零搖搖手指。
基安蒂和伏特加對望了一眼, 無語。
可以想象朗姆當時的憤怒了。他肯定知道自己是被波本賣給了公安, 營救還是滅口?用腳趾頭想呢?
“然后呢?”基安蒂追問。
“然后我問他:被各國機構當成狗一樣關著審問, 最后再吃子彈,還是死得痛快, 你選哪個?”降谷零慢悠悠地說道。
“雖然我肯定選痛快死, 但朗姆就這么甘心認了?”基安蒂不敢置信。
“哪兒能呢。”降谷零大笑, “老東西還威脅我,如果不救他出去就把我的情報賣給日本公安。”
“哦?”琴酒看過來。
“那個蠢貨。”降谷零不屑一顧, “小偷指著設套把他抓起來的人說是同謀,誰會信啊?傻子都知道是胡言亂語反咬一口。畢竟……從找出朗姆的線索,到確定身份,最后設計誘捕,可都是我的功勞啊。我是組織成員?笑死人了。”
基安蒂聞言,也不禁笑出聲來。
“那月見里悠怎么說?”還是伏特加擔心地問了一句。
“他還安慰我朗姆像條瘋狗一樣亂咬人想拉墊背,不用理他呢。”降谷零一臉嘲諷。
“你確定,他不是穩住你,背后做點什么?”琴酒冷冰冰地插了一句。
“放心吧,我心里有數,這么多心思花費下去的感情基礎牢固得很……”降谷零說著,眉頭微微一皺,仿佛在思考什么。
“怎么,有問題嗎?”基安蒂問道。
“目前沒有,但是有個很大的隱患。”降谷零喃喃道,“赤井秀一是認識我的。朗姆說的話他不會信,但要是換成赤井秀一說的,就不一定了。朗姆被抓,日本公安和fbi的合作會更深,他倆見面頻率也會更頻繁……遲早有一天,就算我一直避開赤井秀一,也免不了他們在對話中談起我。”
“鑒于你是抓了朗姆的功臣,這一天不會遠,虧你還記得,我怕你被勝利沖昏頭了。”琴酒抱著雙臂一聲冷笑,顯然,更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
從前波本還能謹慎地處理好其中的關系,但之后怕是難了。
“那就干掉赤井秀一!”基安蒂脫口而出。
琴酒斜睨了她一眼,沒說話。
降谷零無奈,要是干得掉赤井秀一,組織還等今天?
“那怎么辦?”基安蒂不服氣。
“無所謂。”降谷零一聳肩,“繼續留在月見里悠身邊已經價值不大,該撤的時候就撤。何況,以后我怕也沒什么時間繼續陪他玩過家家。”
“但是,好不容易在公安打入得這么深……”基安蒂覺得有點不甘心。
“啪”的一聲,一塊移動硬盤被丟在吧臺上。
“給我的?”降谷零拿起硬盤,轉頭問道。
“朗姆的情報網的……一部分。”琴酒淡淡地說道,“你要是失去進退,也就不過如此,沒資格掌控這些。”
“當然,你以為,我是誰?”降谷零勾起了唇角。
作為波本,到了這個地步,他應該要抽手了,繼續潛伏下去,貪心不足不會有好下場的。即便赤井秀一這邊不暴雷,可作為朗姆自殺前單獨見過的人,公安遲早也會懷疑到他頭上的。
當斷則斷,當退則退,再好的東西,如果一直扒著不放,也會變成毒藥。
至于朗姆的情報網,很顯然,因為朗姆突然被捕,內部一定亂成一團。琴酒看過,但解決不了,或者說,懶得處理這些麻煩,干脆全扔給他——扔之前再試探一下他有沒有飄。
“合作愉快。”降谷零揮揮手,笑得甜蜜。
“要走了?”伏特加下意識問道。
“當然。”降谷零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把空杯放在吧臺上,站起身來,“趁著月見里悠還沒懷疑到我,還能多干點事。”
“諾亞方舟?”琴酒吐出四個字。
“看看有沒有機會吧。”降谷零一聳肩,“不過,就算拿不到主系統,那些衍生出來的產品也比組織的好用。”
“對了琴酒,賓加那邊,還用處置嗎?”基安蒂忽然問道。
賓加是朗姆的心腹,可現在朗姆都沒了,賓加……是用,還是殺?
“我要庫拉索。”降谷零搶著說道。
“可以。”琴酒不出意外地點頭。
庫拉索雖然也是朗姆心腹,但那個女人情況特殊,只要再格盤一次就行了。
“賓加,就讓他完成最后一個任務。”琴酒好心情地笑起來。
“液體|炸彈怎么樣了?”降谷零漫不經心地問道。
“配方已經弄出來了,現在就是大量生產。”琴酒的語氣帶著一絲愉悅。
自從月見里悠在黑市嚴查火|藥后,組織想要搞到大量炸彈就沒以前容易了。不過,以后有了液體|炸彈,就能繞開日本警察的封鎖了。
降谷零的心不動聲色地沉了沉,但也沒說什么。
他不太理解為什么管理官對賓加那邊不著急,明明賓加研究□□的那個廢棄工廠一直在公安的監控之下。但……那是算無遺策的管理官,想必是有什么別的用意的。
“一個月。”琴酒說道。
降谷零一怔,隨即明白,琴酒的意思是一個月內收拾完朗姆的情報網。
“ok。”他應了一聲,揮揮手,離開據點。
白色的馬自達駛入市區,轉了幾個彎,靠邊停下。
月見里悠上車,照例先檢查了一下信號。
“放心,每次從組織出來我都有檢查有沒有多出來不該有的東西。”降谷零很淡定,但也沒組織他再檢查一遍。
“心情不好?”月見里悠問道。
“東西倒是拿到了,但是……我得搬出去了。”降谷零扁了扁嘴。
月見里悠一怔,隨即笑起來:“怎么,舍不得我?”
“別自作多情,我舍不得弘樹。”降谷零冷哼。
“好好好,是弘樹。”月見里悠剛想在說什么,微微一頓,拿出了手機,“志保?”
“成功了!”宮野志保的聲音連開車的降谷零都聽得一清二楚。
“什么成功……”月見里悠被她沒頭沒尾一句話說得莫名其妙,但很快反應過來,眼睛一亮,“APTX4869的解藥?”
“對,你現在在哪里?”宮野志保問道。
“我馬上回來。”月見里悠毫不猶豫地說道,“回本家。”
“我也去?”降谷零遲疑了一下。
赤井瑪麗對他的懷疑可還打消呢。
“那是我家。”月見里悠不以為然。
降谷零聞言,立刻舒展了眉眼,一打方向,換了條路,繼續出城。
月見里櫻子看見降谷零,顯然比看到兒子回來還高興,又埋怨怎么不帶弘樹一起回來。
廚下也準備好了豐盛的午飯,除了一家人,還有宮野志保和赤井瑪麗、世良真純。
月見里櫻子是很傳統的女性,吃完飯,就回了房間,不打擾他們談論正事。
“這就是解藥。”宮野志保迫不及待地拿出一個金屬盒。
赤井瑪麗看了一眼降谷零,有心想要阻止,但還是默默咽了回去。
也不知道這個男人有什么魔力,志保一開始明明也是警惕的,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就叛變了,連解藥這么重要的東西都毫無心機。
“試驗過了嗎?”月見里悠問道。
“哪有實驗體啊。”宮野志保一攤手,無奈道,“所以,這只是理論上的解藥,是不是真的有效,會不會有后遺癥,沒有人嘗試一下的話,是沒辦法知道的。”
“給我。”赤井瑪麗伸手。
“可是,萬一……”事到臨頭,宮野志保又不禁患得患失起來。
“沒事。”月見里真端著茶杯,老神在在,“藥的成分你我都清楚,頂多無效,吃不死人。”
所有人都不禁黑線了一下:有你這么安慰人的嗎?
“但是,aptx4869的解藥是從本體逆向推導出來的,所用的成分大同小異……”宮野志保遲疑。
“aptx4869,它是毒藥嗎?”月見里悠問道。
“當然不是!”宮野志保一下子站起來,有些激動,“我父母構想中的銀色子彈是治病救人的藥,絕對不是用來殺人的!是我的錯,是我的研究出了差錯……”
“別激動。”月見里悠擺了擺手,溫和地安撫,“我看過你的配方,這些藥物,本身沒有一樣是有毒的。何況,這個解藥,除了吃下去,沒有第二種辦法判斷是否有效,你不必把壓力都扛在自己身上。只要吃不死,大不了從頭再來。”
宮野志保啞然。
赤井瑪麗斜睨過去,眼神快冒殺氣了:不愧是父子!安慰人的方式青出于藍!
就在一片詭異的氣氛中,手機鈴聲響起來。
月見里悠看了一眼來電,臉上閃過一絲詫異:“蘭小姐,你找我?柯南君不在我這里。”
“我知道,他……在我旁邊。”毛利蘭的聲音帶著幾分緊張和拘謹。
“別急,出了什么事,慢慢說。”月見里悠安撫。
“那個,月見里警視正,我……我和新一,不,我和柯南君有事……”毛利蘭結結巴巴地開口,但半天都沒說到重點。
“我知道了。”月見里悠露出笑容,“你帶他來月見里本家吧,你們想要的答案,都在這里。”
“哎?好的。”毛利蘭不太明白,但還是應了一聲。
降谷零等他掛了電話,慢悠悠地評價:“看來是坦白了?居然還要女孩子來開口,差評。”
“……”月見里悠微妙地看了他一眼。
“我說得不對嗎?”降谷零反問,
“對,但是……”月見里悠慢吞吞地反問,“你怎么知道,工藤君不是被蘭小姐揍得下不了床。”
“……啊?”降谷零目瞪口呆。
“毛利同學哪里有這么兇悍,別敗壞女孩子的名聲。”宮野志保一眼瞪過來。
月見里悠很想說那可不一定,只要想想,自己曾經對隱瞞身份變成小孩的青梅竹馬抱來抱去,一起住、一起睡、坐大腿什么的……不把人打死就算是看在主動坦白的份上了!唔……或許還有柯南畢竟身體是7歲小孩,不經打的原因?要是解藥有效,等工藤新一變回來,還有一頓打等著他呢。
“不過,那孩子總算是聰明了一回。蘭小姐還是很好哄的。”降谷零說道。
“罷了,一個實驗體不夠的話,這不,馬上又來一個。”月見里悠站起來,“我和透君還有事先走,等他們來了,直接帶去實驗室就好。”
“知道了。”又得到一個實驗體的宮野志保表示很滿意。
而且,那個工藤新一,好像就是總讓毛利蘭傷心的混蛋?她用起來不會手軟的!雖然做同學也不久,算不上熟,但是她對那個和姐姐一樣溫柔的女生是很有好感的。
月見里悠件轉移了她的緊張感,同樣很滿意。
“壞心眼。”降谷零低聲道。
“說得你好像沒有似的。”月見里悠看他。
“我就是有點好奇,那孩子……要是他知道其實有那么多人都知道他的身份,就默默看他演戲裝小孩,會不會跳起來。”降谷零很有興趣地說道。
“明明你才是最壞心眼的那個吧。”月見里悠嘆了口氣。
赤井瑪麗看看他們,搖搖頭,又默默同情了一下那個和她一樣遭遇的男孩。
月見里悠一直到上車,開出一段路,突然皺起了眉頭:“我總覺得,我好像忽略了什么事。”
“忽略了什么?”降谷零的表情嚴肅起來,“朗姆?琴酒?賓加?庫拉索?”
“都不是。”月見里悠搖頭,表情更加糾結,喃喃自語,“究竟忽略了什么呢……”
“也許到時候就想起來了。”降谷零安慰道。
他能想到的都是最壞的情況,既然都不是,想必不是什么大問題。
第248章 暴露
月見里悠順手按了一下車上的廣播, 干練的女聲正在播報新聞,有珠寶搶劫犯在逃,呼吁市民注意。
“東京的治安……”月見里悠搖搖頭, 只能“嘖”了一聲。
降谷零剛想說什么, 忽的眼神一凝:“悠, 你看前面那輛車, 是不是不太對勁?”
“嗯?”月見里悠一怔, 順著他指的看過去,瞇了瞇眼睛。
“靠邊停車。”降谷零斷然說道。
“……我的車還在補漆, 你這再撞壞了就沒得開了。”月見里悠無奈地停車。
“知道了。”降谷零飛快地開門下車,繞過去換到了駕駛座,一邊嘀咕,“早知道就不讓你開了,還麻煩。”
月見里悠頭痛地揉了揉眉心。
“放心吧,要是撞壞了, 我回組織報銷。”降谷零隨口說了一句, 一腳把油門踩到底, 驚險地從兩輛車中間擦過去,引起一片喇叭聲。
月見里悠默默拉了拉安全帶。
他的駕駛技術當然不差, 但那也要看是跟誰比, 起碼他沒有把汽車開成三棲戰斗機的本事。
很快, 后面就跟了一群警察,還有交警舉著喇叭朝前面喊話, 街上熱鬧非凡。
眼看追逐到了車流較少的濱海大道上, 降谷零看著不會對普通市民造成重大事故, 立刻一個加速,車頭狠狠撞在前車車身側后方, 讓其失去平衡,“嘭”的一下,橫著撞上了護欄停下來。
降谷零一拉方向,繞到前面,徹底堵住了車子逃跑的方向。
月見里悠慢悠悠地解開安全帶下車,晃了晃有些暈的腦袋,走過去檢查了一番。
很好,四個人都被撞暈了,不過系了安全帶,死不了。
好不容易打開車子有些變形了的后備箱,里面是兩個黑色的旅行袋。一拉開拉鏈,珠光寶氣閃瞎眼睛。
“前面的站住!”隨著喇叭聲,一排警車把他們團團圍住。
“把手舉起來,不許抵抗!”
月見里悠看了降谷零一眼,后者給他一個乖巧的笑容。
“在大街上飆車,不要命了?”一個有些眼熟的警察罵罵咧咧走過來,卻在看清他們的臉后,遲疑了一下:“月、月見里警視正?”
“珠寶搶劫犯,贓物在這里,你們帶回去吧。”月見里悠拿出證件,又指指倒霉的劫匪。
有兩大袋被搶的珠寶為證,妥妥的現行犯,可以直接拘捕了。
“謝、謝謝。”那警察結結巴巴地道謝。
“走了。”月見里悠上車。
降谷零的車技確實好,馬自達車頭只是略有損傷,并不影響車輛繼續開。
“心情好了?”月見里悠問道。
“還行。”降谷零扁扁嘴。
“也不用多久,跟組織耗了這么多年,該落幕了。”月見里悠淡淡地說道。
“或者就是因為快了,所以更患得患失。”降谷零隔了一會兒才回答。
“我們會成功的。”月見里悠按住了他換擋的手。
降谷零忍不住看他,直到后方響起喇叭聲,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加速。
月見里悠“噗”的一下笑出來。
“笑笑笑!再笑揍你。”降谷零臉上一熱。
“呃……”月見里悠第一次后悔為什么當初學格斗的時候不多用點心……好吧,用心了估計也打不過,但是……
“警校可沒教你可以以下犯上啊,降谷警官。”他勾起唇角,輕快地說道。
“那警校教你可以調戲下屬嗎?”降谷零脫口而出。
“……”月見里悠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我沒上過警校。”
降谷零被噎了一下,隨即悻悻道:“知道了,fbi教你的!”
月見里悠忍了忍,還是說道:“我是教官,不是學員。”
“那就是赤井秀一教你的!”降谷零怒了。
月見里悠張了張口,還是閉上了。
算了,再逗下去就要炸毛了,最后還不是自己倒霉。
就在這是,手機鈴響了起來。
月見里悠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不由得笑起來:“蘭小姐,怎么了?”
月見里本家,實驗室的殘骸中間,毛利蘭擦了把眼淚,哽咽著開口:“月見里警視正,新一……”
“給我。”赤井瑪麗一把搶過她的手機,直接開口,“組織把志保和那個小鬼帶走了。”
“組織的人?”月見里悠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你真的確定你旁邊的安室透沒問題?”赤井瑪麗不客氣地說道,“他一來過就出事……”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稍遠一點的地方手機短信音響,不由得一愣:“你現在還跟他在一起?”
“我父母呢?沒事吧?”月見里悠沒理會她的質問,著急問道。
“放心吧,沒事,組織的目標也不是他們。”赤井瑪麗微微一頓,還是說道,“不過,保險起見,還是暫時避一避比較妥當。組織今天急著帶走志保和工藤君,誰也不能保證過后會不會再來滅口。”
“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到,麻煩你了。”月見里悠說完,不等她再說什么,直接掛了電話,撥打另一個,“濱海大道,過來接我。”
“悠。”降谷零放下手機,臉色嚴肅,“我得走了,boss召見。”
“boss?”月見里悠眼神凝重。
“我得馬上去和琴酒匯合。”降谷零沉聲道,“boss這次動手,完全沒有通過我,連琴酒那邊都沒有得到一點消息。”
“他畢竟不是除了朗姆和琴酒就無人可用,總還有自己的親信打手的。”月見里悠并不意外,匆匆說道,“如果boss真的知道了工藤新一這個存活的實驗體,一定會將他和志保帶回組織總部。大不了提前我們的計劃,還省了下誘餌的功夫。”
“我知道,只是……”降谷零還是忍不住擔憂。
“那兩個孩子聰明得很,至少比起一般的人質,更方便營救是不是?”月見里悠安慰道。
“哪有你這樣的。”降谷零無語。
“零。”月見里悠突然喊了一聲。
“嗯?”降谷零偏過頭看他。
“雖然這么說有點自私,作為你的管理官,我應該要求你以解救人質為第一任務。但是……作為月見里悠,我只希望,你在救人的時候,多看顧一點自己。”月見里悠認真地說道。
“……我知道了。”降谷零不自在地瞟開了眼神。
月見里悠還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捧著他的臉交換了一個親吻,開門下車。
有些話不用說,他們都懂。可懂了又如何,再說十遍百遍,還是一樣。
白色的馬自達呼嘯而去,月見里悠一邊等,一邊打了幾個電話,安排人立刻去保護宮野明美,再派人過去月見里本家。
很快,另一輛車停在他面前。他跨上車,出氣一樣重重甩上車門。
“為什么這么突然?”赤井秀一原地掉頭,皺著眉問道。
月見里悠皺著眉思索。
本家的實驗室,宮野姐妹的存活,aptx4869的解藥,工藤新一的身份,這一切都不是最近才有的。為什么一直沒出事,突然就被組織發現了?這其中一定有一個誘因。
“最近有沒有發生什么特別的變化?”赤井秀一問道。
“一切如常,原本都在往好的方向走,解藥也完成了……”月見里悠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
“怎么了?”赤井秀一挑眉。
“解藥!該死的,我早該想到的!”月見里悠狠狠一拳打在車窗玻璃上。
“小心你那雙金貴的手。”赤井秀一無奈,“解藥怎么了?”
“我就覺得我忽略了什么,明明志保已經說了,解藥是通過aptx4869的本體逆向推導出來的——”月見里悠咬牙切齒。
“這有什么問題嗎?”赤井秀一不解。
“有問題,很大的問題。”月見里悠解釋道,“這說明,解藥所用到的藥物成分,和本體其實大同小異,區別僅僅是配比和順序。前幾天志保說,有幾樣藥材非常少見,市面上是買不到的,只能通過走私才能弄到,以前都是組織弄來的。”
“月見里醫院有渠道從國外弄到這些違禁品,但同時,觸動了組織的神經。”赤井秀一臉色一變。
“是我疏忽了。”月見里悠的表情很沉重,“月見里醫院每年要進口大量藥品,沒想到有人關注這些,通過夾帶的幾樣藥品,順藤摸瓜找到了本家的實驗室。”
“現在說這些沒用,提前總攻吧。”赤井秀一說道。
降谷零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臉上的表情,用郵件上的密碼打開據點大門。
這個據點位于群馬山區的地下,以前他從不知道,而朗姆留下的情報里也沒有關于這個據點的消息。
這里,是boss的秘密基地之一。
“波本,好慢啊。”基安蒂煩躁地說道。
“我又不是你們,要不是路上碰到幾個珠寶搶劫犯,還不好脫身。”降谷零一臉的不爽。
“不管怎么說,先來見見你的熟人唄。”角落里傳來一個陰森森的聲音。
降谷零微微一頓,隨即泰然自若地走下臺階,抬頭看過去。
據點內部是組織習慣的酒吧模樣,這會兒,琴酒和伏特加似乎還沒來。吧臺上坐著一個穿著一身大紅色西裝、頭發也染成紅色的男人,難怪基安蒂的表情很不愉快。
“你果然是組織的人!你對得起月見里先生和弘樹嗎?”旁邊傳來柯南氣憤的聲音。
“哎呀,這不是柯南君嗎?怎么對小孩子下這么重手?”降谷零笑顏如花,卻沒理他,而是剜了一眼那紅衣男人,“要是不小心弄死了,可不好交代吧?莫斯卡托。”
被他叫破代號,莫斯卡托臉上原本游刃有余的神色一收,厭惡地看了他一眼,不屑道:“怪不得朗姆沒玩過你。”
“彼此彼此。”降谷零一聲嗤笑,走進酒吧,很有興趣地挑選著酒柜里的酒,一邊漫不經心地開口,“你是那位先生安排在朗姆身邊的耳目吧?這么看來,果然只有朗姆死得不冤呢。”
莫斯卡托這個代號,最早他還是從月見里悠那邊聽到的,來自于皮斯科留下的情報,只知道是朗姆的心腹。他接手了朗姆的遺產后,看到了莫斯卡托的檔案,但卻找不到人,這就很意味深長了。現在看起來,就是莫斯卡托提前一步拿走了一些東西,才有了今天的變故。
“嘛,朗姆讓我去查月見里醫院的藥品交易,誰知道查出來驚天大雷。只可惜,他是享受不到這個功勞了。”莫斯卡托又笑起來,“對了,這小鬼鼻青臉腫可不是我打的,我見到他的時候就這樣。”
“……”降谷零的表情有些微妙。
毛利蘭……那么溫柔的女孩子,大概那點暴力全用在竹馬身上了?
“安室透!”柯南喊了一聲。
“閉嘴!”不得不跟他綁在一起的宮野志保忍不住低吼。
現在他們最好就是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算是人質,也沒必要提醒對方自討苦吃吧!
“晚上好,柯南君,還有……雪莉。”降谷零走過去,微笑著開口,“既然是在這種情況下見面,還是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安室透,組織行動代號:波本。請多指教哦。”
柯南咬緊牙冠,狠狠地瞪著他。
他有很多話想說,想問問這個人到底有沒有良心,更想問問到底為什么,但是最終還是緊抿著嘴唇,只用眼神表達了憤怒。
月見里悠說過,沖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越到危險的時候,越要冷靜、冷靜。
降谷零毫不在意地跟他對視,看著少年幽深的瞳孔漸漸熄滅了怒火,滿意地點點頭。
孩子是冒失了點,不過這次倒也不是工藤新一的錯。至少危機中的應變能力不差,必要的時候,應該能配合他。
“波本,雪莉活著,工藤新一活著,你和琴酒……想好怎么向那位先生解釋了嗎?”莫斯卡托嘲諷道。
“滴——”大門開了。
“我可以讓你立刻去向朗姆解釋一下,莫斯卡托。”琴酒帶著伏特加大步走進來,黑色的風衣在身后劃過一道弧線,氣勢凜然。
“琴酒!”莫斯卡托捏緊了酒杯,視線相交,火花四射——
然而事實是,琴酒根本沒看他一眼,走進據點,徑直開口:“波本,收尾做完了?”
“差不多。”降谷零一攤手,輕描淡寫道,“差點跟赤井秀一撞個正著,幸好撤得快。”
“早跟你說了,別把月見里悠當傻瓜。”琴酒嗤笑。
“還不是我技高一籌。”降谷零笑得甜蜜,將已經加好冰的酒杯推過去,“來一杯?”
“琴酒!波本!”莫斯卡托暴怒。
伏特加和基安蒂對望了一眼,默默退了一步。
或者這就是大哥(琴酒)對波本特別寬容的原因?換成他們大概真的穩不住……
第249章 追擊
“嘭!”
“琴酒, 波本!”莫斯卡托猛地一拍桌子。
“干嘛?”降谷零一回頭,瞪回去。
“雪莉的事,你沒什么說的嗎?”莫斯卡托眼底滿是惡意, “我記得, 當初追殺雪莉, 報告她死亡的人, 是你吧?”
“……”降谷零看他的眼神像看傻瓜, 好半晌才說,“我什么時候報告雪莉死了的?”
“波本!別以為你繼承了朗姆的情報網, 以前的任務報告就消失了,那位先生那里可是有存檔的!”莫斯卡托提醒道。
“既然有存檔就好辦,免得你張口就想誣陷我。”降谷零一聲冷笑,嘲諷道,“你要是仔細看過報告,應該能記得, 我說的是宮野明美帶著雪莉開車墜海, 生死不明。之后, 負責從警方那邊確認雪莉生死的人,是朗姆。換句話說, 報告雪莉死亡的是朗姆, 可不是我。”
莫斯卡托被噎住了。
“琴酒!”他一扭頭, 去看另一個。
“工藤新一,是誰?”琴酒一臉莫名其妙。
“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 多藍碧加樂園被你灌了aptx4869的那個。”降谷零答道。
“……”琴酒沉默地看向柯南, “小學生偵探?”
“噗……”降谷零捧腹大笑。
“那小鬼就是工藤新一!”莫斯卡托咬牙切齒。
“你先證明吧。”琴酒嗤笑, 從風衣口袋里摸出一個金屬盒子,丟在吧臺上, “里面有一粒aptx4869,你吃下去看看會不會變成小孩。”
莫斯卡托臉上的肌肉一陣扭曲,氣到說不出話來。
“他不要我要。”降谷零拿過盒子,大大方方地放進自己口袋里。
開玩笑,aptx4869可是很難弄到的東西,尤其雪莉叛逃后,用一顆少一顆,組織剩下的都有編號!雖說宮野志保已經做出了解藥,但還不知道能不能成呢。萬一不行,多一顆藥分析配方總是好的。
“你要來做什么?”琴酒皺起了眉。
“找機會,給月見里悠吃。”降谷零一抬下巴,理所當然,“吃死了就算了,要是真能變成小孩子,就給我養啊,多可愛!”
以琴酒的冷靜都忍不住額頭青筋直跳。
“大哥,大哥別生氣。一顆aptx4869也沒什么吧。”伏特加小聲說道。
琴酒重重地一聲冷哼,懶得理會,不過也終究沒說要他還回來。
“不管怎么狡辯,等回到基地,那邊有設備,驗證一下指紋和dna就能確定這小鬼就是工藤新一了。”莫斯卡托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壓下怒火。
而旁邊的柯南沉著臉,仔細把他們的對話都記在心里,默默分析可以利用的情報。也只有在聽到那人說要喂月見里悠吃aptx4869時,差點沒忍住罵出來,被宮野志保狠狠撞了一下。
不能沖動、不能沖動,要冷靜、冷靜!
柯南不動聲色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領,櫻花徽章還好好地呆在上面。
徽章里有定位裝置,被抓的時候,他已經第一時間開啟了。雖然徽章的通訊距離只有20公里,定位范圍也只有50公里,但是足夠推測出他們的去向了。很快,月見里悠就能找到這里的,只要接近到一定范圍內……
“沒用。”耳邊傳來宮野志保細微的聲音。
“為什么?”柯南不解。
宮野志保還沒回答,突然間,腳步聲在面前停了下來。
“哎呀,我差點忘了這個。”降谷零笑意盈盈地取下了那枚徽章,順手丟在地上,隨即一腳踩上去碾碎了。
柯南咬牙切齒。
是他忘記了,零課所有的設備,安室透同樣一清二楚,怎么會讓他留下這么大的破綻。
“把定位器帶進據點,莫斯卡托,莫非,你這只老鼠,不是Boss的,而是……”
“呯!”
降谷零一句話沒說完,莫斯卡托終于把酒杯砸了過去。
“莫斯卡托,我忍你很久了!”基安蒂直接拔出槍來。
“閉嘴,準備撤離。”琴酒冷聲道,“公安的人說不定已經到了群馬,這件事,你自己向那位先生解釋吧,莫斯卡托。”
“這個小鬼——”莫斯卡托惡狠狠地盯著柯南。
“讓開點。”降谷零瞥了他一眼,蹲下身,把柯南身上的東西一件件拆下來。
手表型麻醉|槍、伸縮腰帶、紅外眼鏡、足球發射器、足力增強鞋——
幾個代號成員從驚詫到麻木:特么這小鬼是特工嗎?不,這全副武裝的,特工都沒他齊全好吧?
“算了,沒有鞋子麻煩。”降谷零直接拆了鞋子上用來刺激穴位的開關,又給他穿了回去。
柯南瞪他:我是不是要謝謝你啊?
“不客氣。”降谷零按著他的腦袋揉了揉。
“……”柯南無語。
那只手,依然帶著熟悉的溫暖,就仿佛還在波洛的時候。
降谷零站起身,悠然道:“現在就走?”
“你有意見?”琴酒若有所思。
“有一點。”降谷零眼巴巴地看他,“托莫斯卡托的福,這個基地遲早會被公安搜到,不如廢物利用。”
“我沒帶炸彈。”琴酒面無表情地看他。
降谷零很無辜地去看莫斯卡托:“我整理朗姆的賬冊,發現就在他被抓的兩天前,你從倉庫拿走了一箱炸彈……”
“知道了,我去裝!”莫斯卡托悻悻地從吧臺后面取出一個黑色的皮箱。
“安室透,你認真的?”柯南不敢置信地看他。
“當然啦,放煙花多好看。”降谷零眉飛色舞。
“你一個情報組的,怎么就這么喜歡玩炸彈。”基安蒂扶額。
“我高興。”降谷零抱著雙臂對她挑眉。
琴酒只是“呵”了一聲。
很快,莫斯卡托在幾處重要地點都安裝好了炸彈,一臉驕傲:“我設定的是觸發式啟動,只要有人不是通過密碼打開門,十秒后炸彈就會爆炸。
十秒——正好夠破門的人進入據點內。
柯南臉色發白,又忍不住看了宮野志保一眼。
“那就是組織的做法。”宮野志保冷靜地回答。
很快,一行人離開據點。
莫斯卡托、波本、基安蒂和琴酒都有自己的車,不過莫斯卡托堅持自己帶著俘虜,而降谷零則是上了基安蒂的蝰蛇,并且振振有詞:“沒看我的車撞壞了嗎?還能開進山里就不錯了。何況,月見里悠熟悉我的車,車子在這里,肯定會進據點的。”
這點小事,除了故意找茬的莫斯卡托,本也無人在意。
宮野志保一直顯得很安靜,盡量不讓視線和降谷零相交。
其他人都以為她是害怕,包括柯南。只有她自己知道,這次看見波本,她不僅沒有怕,還有一種……很難說清楚的安心。
那個男人走進據點的時候,就好像……一下子,天亮了,陽光鋪滿了每一個黑暗的角落。
光明而溫暖。
——如果波本對她有惡意,當初在波洛他就和姐姐相認了,沒理由認不出她。無論他是不是組織成員,起碼對自己沒有惡意。
何況,她從剛才開始就在思考姐姐的話:姐姐說,透明就是什么都沒有,所以叫他“零君”。而安室透說,也有人叫他Zero。
當時她沒覺得不對,現在想起來,這個解釋太生硬了,就仿佛在刻意隱藏著什么。
零,Zero,這個名字絕對不止是一個綽號那么簡單,姐姐究竟在掩飾什么?
另一邊,月見里悠安排公安保護父母和祖父暫時離開東京,連本家的傭人都放了假遣散了。
月見里真很鎮定地勸服了老父親,安慰了妻子,有條不紊,還能寬慰愧疚的赤井瑪麗。
組織的襲擊太突然了,赤井瑪麗再厲害也只有一個人。世良真純和毛利蘭雖然身手都不差,卻沒有和真正窮兇極惡的持槍犯罪分子交手的經驗,加起來能當一個人用就不錯了,而本家里里外外人并不少。赤井瑪麗要不是為了保護月見里真夫婦,單單帶著宮野志保和世良真純逃跑的話還是很容易的。
不到半小時,整座老宅空空蕩蕩,只剩下月見里悠和赤井一家三口,以及毛利蘭。
“我要去救新一。”毛利蘭臉上還帶著一點擦傷,眼神卻很堅定。
“我也一起。”世良真純搶著說道。
“你們兩個剛才也看到了,這不是未成年能應付的對手。”赤井瑪麗一臉嚴肅。
“但是,瑪麗夫人您現在也是未成年人。”月見里悠說道。
赤井瑪麗:???
雖然情況很糟,赤井秀一還是不客氣地笑出來:“所以,母親大人還是留下來吧。”
赤井瑪麗額頭迸出一個十字,一腳飛踢:“想教訓我,你還早了二十年!”
月見里悠看看互毆的母子倆,搖搖頭,又溫言道:“我可以帶你們去,但是,要聽話,沒有我的吩咐,不許沖上去,能不能保證?”
“當然!”兩個女孩子互望了一眼,連連點頭。
“但是……真的嗎?”毛利蘭猶豫道,“我本來以為,月見里警視正會強行把我們扣在安全的地方的。”
“我把你們扣下,你們就聽話?”月見里悠挑眉,“恕我直言,你們倆很能打,普通的公安都看不住你們。又不能關起來,我沒這么多人手浪費在你們身上。”
毛利蘭:……
“月見里,你確定?”赤井瑪麗停下手,表情凝重。
“我知道最重要的人身處危險卻無能為力的心情,帶上吧。”月見里悠淡淡地說道。
“我們一定很聽話的!”世良真純保證。
赤井瑪麗嘆了口氣,默認了。
“悠。”就在這時,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走進來。
“我們先走,再晚就不好追蹤信號了。”月見里悠點頭,“其他人手,高明會隨后調集。我要求的東西,都準備了嗎?”
“當然。”萩原研二對他比了個ok的手勢。
“我警告你……這次我絕對不幫你裝炸彈。”松田陣平黑著臉說了一句。
“放心,這次真的是去拆彈的。”月見里悠汗顏。
出了門,月見里悠帶著兩個女孩上了赤井秀一的車。
赤井瑪麗皺了皺眉,知道他是不想討論安室透的問題,但時間緊急,也只能先按下,坐到了萩原研二的后座。
“路上起碼需要一兩個小時,趁這個時間冷靜下來。”月見里悠打開筆記本,平靜地開口,“我可以理解你們不愿意只能等待的心情,但不會縱容你們去找死。30分鐘,如果達不到我的要求,就停車趕你們下去。”
“是!”毛利蘭重重點頭。
雖然柯南……不,新一一直在幫零課做事,但她和月見里悠接觸并不多,今天還是第一次如此接近。
但是,這個人,真的很不一樣。
第250章 溫柔
群馬山區。
夜色下, 兩輛車一前一后穿過彎彎曲曲的山路,終于看到了一抹白色。
赤井秀一慢慢把車子停在旁邊,萩原研二緊隨其后。
一行人下車查看, 毛利蘭脫口而出:“這不是安室先生的車嗎?為什么會在這里?”
月見里悠沉默不語。
“難道是安室先生發現了綁架犯的線索就追上來了?那他人呢?”毛利蘭左右看看, 擔憂地說道, “車子就這么扔在山里, 安室先生不會出事吧?”
“他能出什么事?”赤井瑪麗終于忍不住了, 怒視過來,“月見里悠, 他到底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到現在你都不肯相信他是組織的人,跟在你身邊一直是在利用你,為組織探聽情報嗎?”
月見里悠皺了皺眉,淡淡地說道:“瑪麗夫人,你對他一直有偏見。”
“不是偏見,是身為特工, 對危險的直覺。”赤井瑪麗反駁。
“……”月見里悠偏過頭, “喂, 你有嗎?”
赤井秀一搖頭。
赤井瑪麗被拆臺的兒子氣得心梗:“他戀愛腦你也是嗎!”
“等等!”世良真純終于聽明白了他們在爭論什么,趕緊打斷, “但是姐姐說過, 安室先生是明美表姐的幼馴染啊。”
“他們都19年沒見了!”赤井瑪麗說道。
“但是……”世良真純還是不太相信。
她和宮野志保相處的時間遠比母親長得多, 更清楚這個姐姐對組織成員的恐懼,簡直可以稱為組織雷達了。但是姐姐在波洛的時候很放松, 對安室透完全沒有恐懼感!
“你們在說什么?安室先生和綁架新一和志保的的人是一伙兒的?”毛利蘭一臉的不敢相信, “不可能!這種事, 絕對不可能的!”
“你又了解他多少?”赤井瑪麗反問。
“但是比起我,比起瑪麗夫人, 最了解安室先生的,難道不是月見里警視正嗎?”毛利蘭握緊了拳頭,堅定地說道,“這世上,唯有咳嗽和喜歡是忍不住的。安室先生看月見里警視正的目光,全部都是喜歡,絕對、絕對不是假的!”
“所以我說他戀愛腦!”赤井瑪麗脫口而出,“最好的情報人員也最會演戲,他就是被那家伙迷昏頭了,人家說什么他都信!”
“但是,彼此信任不是作為戀人應該做到的嗎?”毛利蘭大聲喊道。
少女仿佛想到了什么難過的事,眼底帶著水霧,但表情卻是義無反顧的。
“嘛……媽媽,目前也不能排除安室先生就是來救人但是被一起帶走了的可能性吧。”世良真純小心翼翼地說道。
“我怕他遲早死在色字上。”赤井瑪麗沒好氣。
“我根本不知道他長什么樣子,哪來的色啊。”月見里悠攤手。
“嗯?”幾道目光一起詫異地看過來。
“你居然承認了?”赤井秀一古怪的開口。
“不就是臉盲癥么,解決了組織我就去動手術行了吧。下次別說剪了頭發,你剃個光頭我都認識。”月見里悠翻了個白眼。
“……”這突如其來的一下讓所有人都懵了一下。
“他……真的?”一直站在最后面不參與爭論的松田陣平拉了拉幼馴染的衣袖,小聲問道。
萩原研二苦笑著點頭:“他從來沒說過,我也是過了好久才確定的。”
松田陣平恍然想起,有一天他去找萩原研二下班一起去理發,這人居然還特地跟月見里悠說一聲。當時他沒想多,只以為是零課的習慣,隨時報備一下行蹤……所以,這是怕突然修改了發型,某個臉盲患者會認不出來?
“完、完全沒看出來。”毛利蘭結結巴巴地說道。
“早就習慣了,沒影響。”月見里悠輕笑,“所以,我絕對不會被美色所迷,我們就是兩情相悅的。當然……謝謝你夸透君長得好看。”
“……”赤井瑪麗很想罵人。
隨后就見月見里悠打開了那輛白色的馬自達RX7的車門。
“你做什么?”赤井瑪麗忍不住問道。
“鑰匙不在,我把備用鑰匙留在車上,一會兒叫人來開回去。”月見里悠欣然說道,“畢竟,透君還是很喜歡這輛車的。”
——降谷零把車子留下的原因,他隨便想也知道,是不想讓心愛的車給組織陪葬。畢竟這車已經停產了,新的也不好買,他這輛已經是難得的存貨。
赤井瑪麗張了張嘴,勉強把一串臟話咽了回去。
神經病!戀愛腦!公安沒救了!
赤井秀一默默往后退了半步,瞟開了眼神。
可降谷零的身份,是絕對不能宣之于口的。組織里或許還有別的臥底,但波本絕對是潛入最深的那個。哪怕在場的人都可信,也不應該冒任何風險。
“咳咳。”萩原研二插口,“既然安室君的車在這里,這附近是不是應該有組織的秘密據點?”
“這里。”松田陣平蹲在一塊山壁前招了招手,麻利地掀開一塊顏色稍有區別的假石壁,露出下面的密碼盤。
“我來。”月見里悠直接把筆記本拿過來,用一條數據線接到密碼盤上。
諾亞啟動破解程序,不到10秒,只聽“滴”的一聲,綠燈亮了,石壁緩緩向兩邊打開,露出一扇門。
“等等。”松田陣平臉色凝重,檢查了一下才說道,“有炸彈,不過沒啟動,大概是因為我們破解出了正確的密碼的關系。”
“加油,拆彈專家。”月見里悠拍了拍他的肩膀。
松田陣平“嘖”了一聲,從口袋里摸出工具,開始拆彈。
月見里悠回頭說道:“真純,蘭,你們守在門口,如果有動靜馬上通知我們。”
“是!”兩個女孩用力點頭。
拆掉了大門口的炸彈后,依舊是拆彈組的雙子星打頭,小心翼翼地進入據點。
雖然人去樓空,不過里面的設備倒是沒有損壞,感應燈敏銳地亮起。
“分頭找找有沒有線索吧。”赤井瑪麗說道。
月見里悠目光一轉,直接走向吧臺內的電腦。
赤井秀一檢查著他身后的酒柜,一邊輕笑道:“不愧是Angel。”
“什么?”月見里悠一怔。
“貝爾摩得說的。”赤井秀一解釋道,“一年前在美國,貝爾摩得扮成殺人魔被我追殺,是工藤君和毛利小姐救了她。她愿意合作,和她的Angel也有很大關系。畢竟,沒有她的存在,一旦柯南君進入組織視線,就沒人能為他周旋了,就像這次。”
“惡魔也有人性?”月見里悠嗤笑了一聲,并不動容。
貝爾摩得或許對那兩個孩子有幾分真心,但這和她是個惡貫滿盈的罪犯有關系嗎?沒有。就算是工藤新一和毛利蘭知道了,也未必就需要她的保護。
對那兩個孩子來說,救人不需要理由,同樣也不需要回報。做自己認為對的事,問心無愧。
赤井秀一也沒反對,只是有點興趣:“你挺看好那個女孩,想拐進警視廳?身手確實不錯。”
“看她意愿,不過不推薦。”月見里悠卻出人意料地搖頭。
“她很有正義感,我以為你會喜歡。”赤井秀一失笑,“人家剛剛還幫你說話。”
“所以不推薦。”月見里悠的語氣依舊平靜,“警察和偵探的本質是懷疑一切,除非看到證據。但是毛利蘭不是,她善良得不愿意懷疑任何人,除非看到證據。”
赤井秀一啞然,又覺得他說得對。
“不過,不是有一個職業正好適合她嗎?”月見里悠又笑了,“和她的母親妃律師一樣,律師就是一個必須和當事人彼此信任才能贏得審判的職業啊。她的正義感,她的同理心,都是最好的天賦……不過,光是適合是沒有用的。一個人最終會走什么路,不是看適不適合,而是看喜不喜歡。”
據點里太安靜,他們的說話聲雖然不大,但也沒有刻意去掩飾,其他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嘛……總是聽他嘴賤,沒想到那家伙還有這么溫柔的時候。”松田陣平很意外地跟幼馴染咬耳朵。
萩原研二勾了勾唇角,輕聲說道:“我早就知道了。”
“什么嘛,你昏迷了四年,在他回國之前,其實也沒跟他見過幾次吧。”松田陣平不太服氣。
當年,萩原研二救了月見里悠,同時,他自己的命又是月見里悠的祖父從死神手里硬搶回來的。之后一睡四年,其實萩原研二和月見里悠大部分的交流都是電話、視頻,在今年以前,也就匆匆見過幾次面而已。
萩原研二嘆了口氣,表情有些憂傷:“當初的爆炸,我被壓在廢墟里的時候,一直在聽他說話,習慣了。”
“咦?”松田陣平驚訝,“你那時候還有意識?”
“老實說,不太有。”萩原研二一攤手,無奈道,“我甚至分不清那是現實還是快死了的幻聽,但禁不住被念了太多遍,又只有三個音節……”
他瞥了一眼正回頭和赤井秀一說著什么的月見里悠,估算了一下距離,輕聲說完:“……不要死。”
松田陣平沉默。
“松田君,來幫個忙。”月見里悠喊了一聲,仿佛真的沒聽見他們小聲交流。
“啊?”松田陣平歪了歪頭。
月見里悠拿起那個被拆下來的炸彈,一本正經道:“把這玩意兒拿遠點,炸了。”
“……”松田陣平苦大仇深地瞪他。
“……最后一次?”月見里悠遲疑。
松田陣平抓了一把自己的卷毛,大步走過去,不耐煩地一把抓過炸彈,嘀咕:“算了,今天就當特別服務,下次別再叫我爆炸,我是拆彈警察啊混蛋!”
“哦。”月見里悠眨巴眨巴眼睛,一臉無辜。
——每次都是下次別再,每次都有下次。嘴硬心軟的警官先生,不愧是零的同期,都是一個品種的!
“轟!”
爆炸的閃光映紅了夜空,聲音在山間回響,傳出老遠。
“公安的動作比我想的慢。”降谷零回頭看了一眼,笑眼彎彎。
“波本,要是月見里悠被炸死了呢?”基安蒂隨口問道。
“炸死就炸死唄。”降谷零一聳肩,又拿出那個裝著aptx4869的金屬盒子在手里一拋一拋的,隔了一會兒,突發奇想,“基安蒂,你說,把赤井秀一變成小孩怎么樣?”
“!!!”基安蒂嚇了一跳,手一抖,車子差點撞到樹上。
“波本!大晚上的不要講鬼故事!”她吼了一句。
“可惜藥效不穩定,要是確定不會死,一定能變小,我就想辦法丟到琴酒杯子里去。”降谷零又嘀咕道。
“……”基安蒂臉上忍不住露出驚悚的表情。
——把琴酒變成小孩養?你可真是敢啊!
“就想想么。”降谷零一臉遺憾,顯然不止是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