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十一根呆毛
=============================
夜兔的性|癖是自由的。
這是吉原那會, 神威說讓日輪陪他一晚時,綾香曾經(jīng)發(fā)表過的銳評。
只不過當(dāng)初她說這話,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 神威竟然除了NTR, 還喜歡○戀!?
甚至○戀的對象還是自己。
綾香兩眼一黑, 差點昏死過去。她到底喜歡上了一個什么瘋東西。
話音落下,神威笑容里隱隱出現(xiàn)一絲殺意。
“綾香, 原來你喜歡這種玩法啊。”
神威活動了下筋骨,手指關(guān)節(jié)咔嚓作響, “不過如果你想變成生姜燒肉, 我也可以成全你哦~”
“不不不, 我不喜歡!”綾香瘋狂搖頭。
誰會吃飽了撐著想變成食物,她是嫌這個世界還不夠刺激嗎。
呃,不過仔細(xì)想想, 好像還真挺刺激。
“蠢貨。”神威伸出的拳手, 最終化為輕輕彈了下少女的額頭, “以后少看點亂七八糟的東西。”
“哪里亂七八糟了, 不過是精神不太穩(wěn)定的漫畫而已。”
被戳穿的綾香心虛捂著額頭,一半因為自己太過離譜的猜測。
另一半, 則是因為對方過于親昵的舉動。
神威笑瞇瞇地盯著她, 又補充道:“也少裝瘋賣傻,太明顯了喲, 真以為我猜不出你在想些什么嗎?”
“我裝什么了。”少女黑人問號, “況且你一直罵我蠢, 蠢點不是正合你意嗎。”
綾香說完, 細(xì)細(xì)品了一下對方的話, 感覺品出了一絲異樣。
神威是只瘋兔子不假, 但不至于瘋到種族突變。
自己和神威算是半個青梅竹馬,一同生活了近十年,彼此間摻雜了太多復(fù)雜的情愫。
那些曾經(jīng)被神威舍棄過,然后又被一點一點重新拾起的感情,作為一直陪在他身邊的少女,事實上再清楚不過了。
只不過——
“誒,你真的聽不懂嗎~”神威睜大那雙湛藍(lán)色的眸子,換了副人畜無害的表情。
綾香地鐵老人看手機,覺得自己被閃瞎了兔眼。
是她的錯覺嗎,怎么感覺這兔茶里茶氣啊!
“唔,所以你到底在糾結(jié)什么無聊的事呢。”
神威手指摸索起下巴,微微仰頭思考道,“長相、年齡,還有什么,難道是性別嗎?哦,對了,畢竟你床底全是奇奇怪怪的漫畫書呢~”
綾香感覺有被內(nèi)涵道:“呃,有沒有一種可能,或許還有物種呢。”
意思是她作為半個人類,人美心善溫柔大方。
神威身為純種夜兔,非瘋即茶,如果對方真是那種意思,她只能說配自己太可惜了!
好吧,其實還是挺般配的。
神威聽完一頓,轉(zhuǎn)過頭來:“你還是想回地球?”
“呃,倒也不是這個意思。”綾香不安搓搓小手,有些難以啟齒,正想著要不要穿越的事告訴對方。
神威“呵”得輕蔑笑了聲。
少年云淡風(fēng)輕道:“那種事情,建議你想都不要想,哪怕折斷你的手腳,我也會把你帶回來呢。”
綾香:“啊這?”
說好的不喜歡強迫別人呢,這不是瘋得很徹底嗎!?
“蹭”得一下,綾香火氣上來了:“又是撕臉皮,又是折斷手腳,你到底把我當(dāng)成什么東西了啊!”
等等,怎么好像在罵自己。
綾香呸呸幾下,接著說道:“當(dāng)初你蹲大牢的時候,不是還說讓我‘回去’么,怎么現(xiàn)在又反悔了,不覺得前后矛盾嗎!”
神威想了想,好像無法反駁:“確實呢,看來你對我挺多不滿,然后呢,還有別的嗎。”
“當(dāng)然有!”綾香覺得自己終于找回了點面子,繼續(xù)指責(zé)道。
“還有之前你說來母艦接我,接著接著怎么把自己接進(jìn)大牢了,真有出息呢!”
這個陰晴不定的臭兔子,這個不守信用的臭兔子。
綾香狠狠在心里罵道,心想這貨一天一個主意,鬼知道他是想把自己燉了還是煮了。
少女噼里啪啦一頓輸出,罵得暢快淋漓。
神威晃動著呆毛,心情意外不錯,直到少女停下喘氣的功夫,這才悠悠回道:“什么嘛,原來你是一直在記恨,那會我沒去接你的事啊。”
綾香雙手抱臂,愈發(fā)神氣:“沒錯,我就是這么記仇,你看著辦吧。”
“唔,確實挺難辦呢。”神威沉默幾秒,很快找到了答案,“好吧,既然你這么在意這件事,那我就重新跟你說一遍吧。”
而后,少年深吸一口,“鄭重”承諾道:“綾香,哪怕你以后去了地獄,我也會去接你回來哦^ ^”
綾香:“?”
誰他媽要去地獄啊喂!
*
春雨和鬼兵隊的合作,亦或者說,第七師團(tuán)和鬼兵隊的合作逐漸走向正軌。
無視掉元老院和幕府暗部的合作關(guān)系,神威和高衫一拍即合,很快準(zhǔn)備開始他們第一個大事業(yè)——
殺掉當(dāng)今江戶將軍,拿下地球。
據(jù)說當(dāng)年天人入侵地球,鬼兵隊和其他攘夷志士曾拼死抵抗。
結(jié)果最后關(guān)頭,幕府不僅帶頭投降,還聯(lián)合天人鎮(zhèn)壓內(nèi)亂,白白犧牲了眾多戰(zhàn)死的士兵。
這其中,就有高杉晉助的恩師——吉田松陽。
恩師的犧牲,以及幕府的軟弱,讓高杉對舊政|權(quán)恨之入骨。
因此即便在“廢刀令”推行后,他仍舊堅持重組“鬼兵隊”,四處招攬有志人士。
從此走上了主張推翻幕府,建立新政|權(quán)之路。
“原來如此,好像感覺聽過類似的故事呢。”
春雨母艦內(nèi),臨時設(shè)置的鬼兵隊共用監(jiān)控室。
綾香一邊打著麻將,一邊聽完武市變平太對鬼兵隊由來的介紹,漫不經(jīng)心發(fā)表了如上感想。
“嘛,算了。”八成是桂小太郎曾經(jīng)的洗腦。
綾香很快放棄去想復(fù)雜的事,“反正這是我們團(tuán)長的決定,就像你們追隨總督大人一樣,我們第七師團(tuán)也只認(rèn)一個老板,老板說干嘛就干嘛。”
此次地球出行,第七師團(tuán)留下了綾香等人,鬼兵隊這邊,則留下了以武市變平太為中心的遠(yuǎn)程參謀部。
兩人構(gòu)不成武力,本就不適合前線。
再者,為了防止十二師團(tuán)再弄出什么幺蛾子,總得需要有個人留下來善后。
“沒錯,綾香小姐說得對。”武市變平太覺得座位對面這位少女,不愧為可塑之才,點頭贊同道,
“不論是竊|國大計也好,毀滅腐朽的世界也罷,當(dāng)然都比不上”
“誒,等等!”
綾香打斷對方的話,轉(zhuǎn)而摸起一張雀牌:“我成年了,跟《大江戶青少年健全育成條例修正案》已經(jīng)沒關(guān)系啰,還有——”
少女笑瞇瞇地推倒面前的牌:“四暗刻,我胡了~”
就在神威出行前那周,綾香迎來了自己十八歲生日。
生日那天,少女屁顛屁顛給自己買了個蛋糕,大聲許愿“希望新的一年,阿伏兔前輩能順利找到老婆”。
阿伏兔對此早已免疫,淡定回了句:“謝謝你,也希望新的一年,你能給我們夜兔族開枝散葉。”
綾香慘遭“背刺”,氣得蛋糕糊了對方一臉,不料,濺出的奶油剛好蹦到了神威腦袋上。
最終,好好的生日宴演變成了一場蛋糕“惡戰(zhàn)”。
“哎,太浪費了,那可是我花了大價錢從地球定的蛋糕。”
麻將桌前,少女活動了一下酸痛的肩膀。
隨后向武市變平太伸出手:“還好今天打麻將贏了,嘿嘿,所以給錢吧,鬼兵隊的參謀長大叔~”
“哎,真可惜。”武市變平太嘆了口氣,正想說小姑娘家家怎么張口閉口就是錢。
下一秒,對上了來自另外一位夜兔團(tuán)員,近乎威脅的目光。
四人的麻將局,一只夜兔,兩個人類。雖然還有一只半人半兔,心卻比鬼還黑。
武市變平太:“呃。”
好家伙,說到底你們夜兔來打牌,就是為了壓榨鬼兵隊經(jīng)費么。
打是打不過的,男人顫顫巍巍從口袋掏出幾張鈔票:“綾香小姐,這些夠了嗎。”
“夠了夠了~”綾香接過錢,美滋滋數(shù)了數(shù),緊接著看向身邊高大的男人,“云業(yè)前輩,別嚇著武市先生,他是個好人呢。”
給錢=好人。
云業(yè)懂了,點點頭默默收回目光。
“那么,今天就到這吧,感謝大叔款待。”
錢也賺了,樂子也找了。
少女拍拍衣擺,起身,將手邊的雨傘插回背后,沖武市揮揮手道,“我還得先元老院那邊露個臉,就先告辭啦~”
這幾日,綾香閑著無聊,時不時就來找武市尋個開心。
畢竟放眼望去整個鬼兵隊和第七師團(tuán),她唯一能打過的只有武市。
當(dāng)然,主要目的還是為了應(yīng)付元老院。
元老院和幕府暗部勾結(jié)已久,這次第七師團(tuán)帶人跑去玩竊|國游戲,無疑影響了上面的利益。
可面子上的功夫總該有個人做。
阿伏兔跟去了前線,這個重任自然交到了她身上。
離開了監(jiān)控室,綾香徑直前往元老院所在的空間站。
途中,她趁著空閑連上阿伏兔的通訊,本想問問情況,這時,神威的通話請求突然插了進(jìn)來。
兩人的對話,變成了“三方面談”。
耳機里,少年接通電話開口便是一句:“阿伏兔,你膽子越來越大了,為什么中途切斷了和我的視頻,反而連上了綾香的通訊呢。”
綾香一愣:“嗯?”發(fā)生什么了。
“呵呵,這這不是方才信號不好,我怕聯(lián)系不上團(tuán)長,所以迂回戰(zhàn)術(shù)打給綾香了么。”阿伏兔擦了把汗回道。
“是嗎。那不如讓我聽聽,你準(zhǔn)備跟綾香跟說點什么~”
神威生氣時,聲音總是無比悅耳,“該不會是想讓她幫你打掩護(hù),然后一個人跑去和晉助玩點什么刺激的事吧?”
刺刺激的事?
綾香瞳孔地震。這兩人把她夾在中間打啞謎,已經(jīng)有夠離譜了,怎么還牽扯到了高杉。
到底誰是play中的一環(huán),誰才是play主角啊!?
“不是,你們停一下好嗎。”
綾香忍不住插嘴道,“你們這是兵分兩路去砍人了嗎,阿伏兔前輩,你好大的膽子啊,居然敢拋下團(tuán)長!”
阿伏兔無語:“真就胳膊肘,拐都不往我這邊拐一下是吧。”
真是白疼這么多年了。
插科打諢間,綾香理清了來龍去脈。
原來是在刺殺將軍的路上,對方飛船上出現(xiàn)了位有趣的地球警察。
夜兔遇血上頭,神威不出意外和對方打了起來。
槍林彈雨中的飛船,本就搖搖欲墜,哪能經(jīng)得住兩人折騰。
最后一聲巨響下,在飛船炸裂的組件中,兩人紛紛身負(fù)重傷,被迫結(jié)束戰(zhàn)斗。
“哇哦,厲害啊!”綾香聽完直呼牛皮,“到底是哪個地球人,居然能和團(tuán)長打成平手,莫非是那個和神樂在一起的銀發(fā)武士?”
作為宇宙三大傭兵之一,夜兔少有棋逢對手的情況。
少女的認(rèn)知里,除了那位殺掉鳳仙的銀發(fā)武士外,實在想不出還有誰。
“不,是一位棕發(fā)紅眼的地球巡警先生哦。”
神威像是被提醒了什么,“啊,對了,話說回來,和他戰(zhàn)斗的時候,好像聞到了股熟悉的味道,難道是我的錯覺嗎。”
棕發(fā)紅眼,地球巡警,熟悉的味道。
綾香:“阿這。”不會這么巧吧。
敏銳捕捉到少女的一絲異樣,神威幽幽的聲音傳了過來:“綾香,莫非——你是不是知道點什么^ ^”
“不不不,怎么會呢!”綾香隔著通訊器瘋狂搖頭,哪怕神威并看不見她的表情。
“哦,真的?”神威問。
“真的真的,比鉆石還真,比——”
話音戛然而止。
猝不及防地,令人戰(zhàn)栗的氣息撲面而來。
綾香從耳機中猛然回神,望著迎面走來的陌生男人,不禁瞳孔驟縮。
前往元老院的通道口,透明玻璃罩的走廊內(nèi)。
視野盡頭,來人一頭亞麻色長發(fā),身披黑色斗篷,下半張臉被面具遮住,肩膀處布滿如同烏鴉翅膀般的羽翼。
新生和腐朽的氣味混在一起。
男人每走一步,連同身邊的空氣都在扭曲。
像是感知到危險,身邊的云業(yè)上前一步,立即拿出雨傘,進(jìn)入戒備狀態(tài)。
綾香頷首,看向自己同樣止不住顫抖的手指。
體內(nèi)屬于夜兔的那半血液,正在無聲發(fā)出咆哮,那是遇到真正強者時,才會有的躁動,以及不安。
一步,一步。
來不及弄清楚對方到底是誰,眼看男人越來越近。
剩下幾米距離時,耳邊忽然傳來神威的疑惑聲:“綾香?”
糟糕。綾香心底一沉。
緊接著咽了下口水,咬咬牙道:“掛了,見面再說!”
說完狠心按掉了通訊設(shè)備。
“哦?”
少女出聲的同時,男人停下了腳步,略帶探究的目光看了過來。
鳥喙形狀的面具上方,是一雙猩紅色的眸子,俊美到令人心生敬畏。
“沒想到居然能在這碰見,原來——”男人極淡地笑了笑,“傳說是真的。”
“什么傳說!?”
變故來得始料未及。
綾香脫口而出的瞬間,身邊掀起一股巨大的氣流。
再一抬眼,對方已經(jīng)不知何時,瞬移到了自己的面前。
“雖然留不留你都可以。”
長發(fā)男人緩緩抬起手,語氣近乎淡漠,“不過這個世界,還是少一些噪音為好。”
“噗呲”一聲,肉|體被生生捅穿。
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
少女睜大雙眼:“云云業(yè)?”
只見高大的夜兔擋在自己面前,以肉|身為盾,用盡最后一絲力氣,轉(zhuǎn)頭對她說道:“綾,快快逃。”
“逃?”長發(fā)男人收回捅穿云業(yè)的手臂,輕蔑一笑。
一時間,不屬于自己的鮮血,從窟窿處相繼噴涌而出,如同多年前一樣,濺滿了她全身。
云業(yè)應(yīng)聲倒地,發(fā)出“噗通”一聲悶響。
綾香狠狠咬破了嘴唇,隨即跳后幾步,快速和對方拉開距離。
“小姑娘,你大概還沒明白自己的處境。”
長發(fā)男人將手上的血漬甩掉,不急不緩解釋道,
“如今元老院,已經(jīng)決定舍棄與鬼兵隊為伍的第七師團(tuán),哪怕這次你逃得掉,那些駐扎在母艦的人類,今日也難逃一死。”
“原來如此。”綾香苦笑了一下,心道夜兔族還真遭人恨,“說白了就是元老院找到了外界幫手,想借機除掉我們,對嗎。”
前有勾狼和阿呆提督,后有元老院。
現(xiàn)在仔細(xì)想來,大約從吉原之行前,神威中毒那次開始,上頭的人就蠢蠢欲動想要舍棄第七師團(tuán)了。
“問這些事情并沒有任何意義。”男人抬手扶了下歪掉的面具,“人終有一死,逃也逃不掉,殺人可不分先后順序。”
確實,她根本逃不掉。
綾香忍著巨大的悲痛,強迫自己保持清醒。
實力相差懸殊,只要對方有心,她立馬就會成為一具尸體。
云業(yè)死了,神威和阿伏兔也不在,失去了庇護(hù)所的她,還能逃到哪去。
“看來有些事真是想躲,也根本躲不掉呢。”
真諷刺啊。
綾香眼眶微紅,默默嘲諷一句自己。
當(dāng)初她自信滿滿,向神威傳教自己的“抱大腿”言論,估計沒想到孤立無援的日子,竟然來得如此之快吧。
如男人所說,她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
從她穿越到這個世界起,從鳳仙讓她殺掉那幾個偷襲她的怪物起,命運殘酷的齒輪,早就開始轉(zhuǎn)動了。
沒給她傷春悲秋的時間。
長發(fā)男人將云業(yè)的尸體踢到一邊,施施然朝自己走來。
綾香喃喃自語一句:“如果可能的話,真不想用這個方法啊”
隨后從寬大的袖口,抽出一管絳紅色試劑。
那是混合了來自神威,純種強大夜兔血液的超強興奮劑。
可以短時間內(nèi),最大限度喚起夜兔的本能,全方面提升身體各項機能。
吃一塹長一智。
自從阿呆提督背刺第七師團(tuán)以來,綾香防患于未然,為了再度避免出現(xiàn)自己成為“俘虜”,陷入毫無還手的窘境,一直在探尋新的解決方案。
她不可能次次運氣好到能說服別人幫忙,也不可能次次都“抱大腿”成功。
當(dāng)然,凡事有利有弊。
這管試劑可以臨時替她開個“外掛”,但對于從未認(rèn)真戰(zhàn)斗過的她來說,一旦使用,對身體產(chǎn)生的負(fù)荷可想而知。
不合時宜地,那天騙神威身體檢查的畫面,忽然浮現(xiàn)在了腦海中。
當(dāng)時少女借口要給對方檢查身體,抽了整整三大管血,少年還打趣說:“抽這么多血,你不會要拿去做什么奇怪的實驗吧。”
卻不料,真被他一語成讖。
綾香扯了個不太好看的笑容,半晌,緩緩揚起下巴,迎上男人的視線。
幾乎在對方?jīng)_向自己的同一時刻——
毫不猶豫將針管里的血推進(jìn)身體——
神威(的血液)進(jìn)入了綾香體內(nèi)!四舍五入他倆結(jié)合了:D
p.s.大家莫慌!這不是虐!下章女鵝雄起!雄起之后變得更強就可以在神威陰陽怪氣的時候打爆他狗頭了(?)
最后感謝鹿汲七,論青花魚的百種做法,幼稚園稚一醬,暹羅貓耳朵,七夜w,不想做夢的MZD,十七月,驕陽,Even,薄雪憂藍(lán),若雪,鹿汲七,kenma,墨守成規(guī),木,何,小夜,冬至,soft爹咪小天使的營養(yǎng)液=33=
第32章 三十二根呆毛
=============================
藥效立竿見影。
一股奇妙的感覺, 極速在體內(nèi)蔓延開來。
先是手腳變得無比輕盈——
綾香試著踮起腳尖,長發(fā)男人的長|刀擦臉而過,將原本自己所在位置的甲板, 砍出一道巨大裂縫。
緊接著是視野變得越發(fā)清晰——
長發(fā)男人拔出長|刀, 稍一轉(zhuǎn)身, 刀刃帶著虛影劃破空氣,徑直砍向自己。
“錚——”
兵器相接, 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
綾香雙手死死握住雨傘,勉強接下一次攻擊, 肩膀卻依舊被對方的劍氣砍出一個豁口。
“開什么宇宙玩笑!”
少女低吼著抵開男人揮下的劍, 借力退到幾米開外, “一上來就讓我遇見最終BOSS,我這是什么狗屎運氣,還有你特么到底是誰啊!”
硬碰硬并非良策。
幸而人類殘留的血液, 讓她大腦仍舊保持清醒, 深知靠藥效并撐不了多久。
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 一是想辦法通知神威元老院背叛的事, 二是讓武市變平太那些留在母艦的人類,及時聯(lián)系鬼兵隊撤退。
“我是誰嗎。”男人遲疑了一瞬, 像被問到了奇怪的問題,
“硬要說的話,我和你差不多吧。從死亡中重生, 再無數(shù)次走向毀滅, 一個老朽之人罷了。”
“草。”綾香槽多無口, “誰跟你一樣, 我才剛成年, 正年輕好嗎!”
“嘭——”
說話間, 母艦方向爆發(fā)出一聲巨響。
綾香一怔,扭頭望去。
糟糕,那不是武市先生所在的監(jiān)控室么,元老院已經(jīng)這么迫不及待行動了嗎!?
戰(zhàn)場上最忌諱走神。
更何況還是在如此強大的敵人面前。
忽然間,身前卷起一陣猛烈的氣流,沾滿血漬的銀色劉海隨之掀起。
下一秒,男人落在少女面前,狠狠掐住她的脖頸,哐”得一聲按在了墻上。
“咳!”
后背重重地砸向金屬艙門,斷掉的肋骨戳穿內(nèi)臟,綾香忍不住嗆出一大口血。
然而沒給她喘息的機會,男人揚起長|刀,作勢便要刺穿她的心臟。
綾香當(dāng)機立斷,左手用力掰開男人的手指,同時右手緊握雨傘,正面迎上刀尖。
“不錯。”
男人手腕稍一轉(zhuǎn)向,輕易將雨傘打飛老遠(yuǎn),“在實力懸殊的人面前,你選擇把大部分力氣用于防御,這種理智的做法值得贊賞,但顯然——”
“噗呲”一聲。
男人毫不留情捅穿少女右手,直直釘在了墻面:“小姑娘,你還沒學(xué)會這個世界戰(zhàn)斗的方法。”
少女瞳孔稍稍放大。
視野處,鮮血順著右手掌處汩汩流下。
然而因為藥物作用,從剛才肋骨折斷起,自己竟感受不到一絲疼痛。
手筋斷了嗎,內(nèi)臟全破了嗎。她不知道。
“媽|的,誰要學(xué)會戰(zhàn)斗的方法啊。”
沒空去管自己手廢沒廢,綾香咬緊牙關(guān),右手握拳連刀拔出,將白刃染成了紅刃。
隨即一拳揮向男人:“本小姐上輩子可是文明人,這輩子也是文明兔,學(xué)會解方程式的方法就行了,你這個怪物少來教訓(xùn)我!”
大約沒料到對方還有動彈的力氣。
長發(fā)男人后仰躲開拳頭,掐住少女脖子的手也隨之松開。
“你就這么不想死嗎。”男人抬手摸了下臉頰的傷痕。
方才少女揮拳的瞬間,幾根細(xì)到肉眼看不見的銀針從袖口飛出,堪堪擦過自己的眼睫。
“呵,雕蟲小技。”手指撫掉血跡,傷口立馬愈合如初。
男人抬眼問道:“小姑娘,比起待在不屬于自己的世界,早點結(jié)束這一生,豈不是更加輕松。”
“呸!”綾香左手握住刀柄,從右手掌心拔出刀刃,帶出幾簇飛濺的血液。
“大叔,我發(fā)現(xiàn)你話還挺多啊,難道是因為你迫不及待想結(jié)束自己的一生,所以擅自替我下了決定嗎。”
“可是我啊。”綾香啐了口血,“最討厭別人幫我下決定了!”
“是嗎。”男人嘴角勾起一絲笑容,“那下一次,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了。”
屈膝、握緊刀柄、深呼吸。
眼看男人一步一步逼近,綾香心跳如擂鼓作響。
下一次攻擊會從哪里來呢,正面,背面,亦或者
少女一抬頭,只見男人從天而降,展開的長袍如烏鴉羽翼般漆黑。
頭頂?shù)目諝獗粩D壓到變形。
強壓之下,雙腿如千斤般沉重,竟然半步也挪不開。
完蛋,藥效這么快就開始減退了嗎。
綾香暗罵一句“廢物點心”,心道果然“外掛”只有在漫畫里,才可以做得到扭轉(zhuǎn)乾坤。
干脆心一橫,反手握住刀柄,倏得刺向左邊大腿!
“嘭——!”又是一聲巨響。
少女原本站立的甲板,生生被砸出一個深坑。
煙霧散盡后,男人站在正中央,優(yōu)雅地如同一位貴公子。
反觀綾香,雖然靠疼痛找回意識,勉強躲開攻擊,卻依舊被拳風(fēng)折傷半條腿,愈發(fā)狼狽不堪。
“哈哈”
綾香拄刀而立,大口喘著粗氣。
藥效帶來的副作用逐漸顯現(xiàn),方才消失的痛感,如今正加以數(shù)倍,瘋狂反噬著她的身體。
“看來,似乎不用我動手了呢。”男人一臉殘念看向她。
“哈開什么玩笑”
綾香全身上下嘴最硬,“我這不是還沒死嗎,不趁機給我最后一擊,這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男人輕笑一聲:“你大概會錯意了,我的意思并非要放過你,而是”
男人側(cè)轉(zhuǎn)過身,同一時刻,玻璃長廊盡頭,一群牛頭馬面烏泱泱聚了過來。
帶頭的人是第一師團(tuán)團(tuán)長獅嶺,對方?jīng)_男人笑道:“既然是春雨的人,就不勞虛先生費心了,還是交給我們來吧。”
原來如此。
綾香視線掃過對面的第一師團(tuán)。看來,元老院這次是真想對夜兔趕盡殺絕了啊。
“說得也是。”被稱作虛的男人悠悠回道,“雖然不能親自動手很可惜,但如果還有下次不”
旋即看向綾香,改口道:“大概,我們不會再見面了吧。”說完揚起長袍而去。
低沉的聲線回響在長廊中。
漸漸地,黑色的身影湮沒在人群里。
目送完男人離開,獅嶺視線落回前方:“綾香小姐,真是抱歉了,這次是元老院的命令,可不能像勾狼那次一樣放過你了。”
“呵,誰要你們放過我了。”綾香嗤笑一聲,“虧獅嶺團(tuán)長自稱獸王,還是個海賊,結(jié)果到頭來聽令于一群老不死的東西,還真不知道羞恥呢。”
獅嶺不理會她的挑釁:“綾香小姐,嘴硬也就趁現(xiàn)在了,剩下的話,留到黃泉再說吧。”
說完抬起手臂,示意身后的團(tuán)員放箭。
自己要死了嗎。綾香有些恍惚。
隨即心臟劇烈跳動了一下。胸口處,木梳散發(fā)出若有似無的香味。
不。綾香馬上否決了方才的想法。她還不能這么快死。
“我怎么會死呢。”墨綠色的眸子閃過一絲光芒,緊接著,手起刀落。
“鐺”得幾聲。
綾香利落砍斷射向她的弓箭:“你們當(dāng)我是誰啊,這么簡單就想殺掉我。”
忍著手掌心的劇痛,綾香咬下袖口一塊碎布,將右手和武士刀綁在一起,死死盯住面前的敵人:“本小姐可是第七師團(tuán)的一員——”
“那個傳說中強大又貌美的夜兔族啊!”
一直以來,她自認(rèn)為瀟灑,給自己“洗腦”接受現(xiàn)實,快快樂樂生活在春雨。
然而實際上,比起夜兔,她更認(rèn)為自己是人類,并時不時提醒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潛意識同這個世界割裂開。
可如今,她也有了羈絆,有了不可舍棄的寶物。
如果今天她沒死,就好好和神威說清楚吧。
如果過了今天她還活著,她一定要把小兔崽子扭曲的性格,徹徹底底給掰回來。
正這樣想著,身后傳來一句奇怪語調(diào)的大叔音。
“綾香小姐說得對呢。”
綾香一愣,回過頭去,只見留著月代頭的武士,以及剩下第七師團(tuán)的幾名夜兔,不知何時來到了自己身后。
武市變平太上前一步,衣著凌亂,看起來剛經(jīng)歷過一場惡戰(zhàn)。
他振振有詞道:“綾香小姐可是珍惜的混血夜兔,怎么可以如此粗魯對待。”
身邊幾名夜兔也跟著焦急小跑過來:“綾,你沒事吧!”
綾香張了張嘴:“你們怎么來了,我沒事,只不過”
云業(yè)為了保護(hù)她死了。
深知沒空在這里多愁善感,少女趕緊甩甩頭:“回頭再說吧,元老院背叛了我們,通知團(tuán)長了嗎?”
她的通訊器早在打斗中損壞,更別提自己還掛了神威電話,估計對方正隔著屏幕發(fā)瘋呢。
“團(tuán)長聯(lián)不上線,通知副團(tuán)長了。”一名夜兔問道,“綾,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
夜兔為戰(zhàn)場而生不假。
但對于綾香來說,拳頭不是為破壞而生,而是為守護(hù)珍視之物而戰(zhàn)。
綾香壓低了眉眼:“目標(biāo)盡快和前輩匯合,但在此之前——”
刀光一閃而過。
綾香縱身一躍,將沖上前襲擊武市的天人,從頭到腳砍成兩半,繼而回過頭,話音擲地有聲:
“保護(hù)好我們?nèi)崛醯娜祟惷擞眩瑲⒐饽侨撼蟀斯謧儯 ?br />
一時間,怒吼聲滔天。
刀光劍影之下,四處彌漫起濃煙,以及刺鼻的血腥味。
爆炸聲接連起伏,與怪物們臨終的叫喊聲混在一起,響徹整個玻璃長廊。
綾香揪著武市的衣領(lǐng),一路砍到母艦艙門口,粗魯?shù)貙⑷巳舆M(jìn)去:“武市先生,你先上船,我們斷后!”
武市摔了個屁股蹲,還沒來得及叫疼,大聲提醒道:“綾香小姐,小心!”
“呲啦”一聲,伏擊的天人從背后一刀砍向少女。
綾香反射性向前趔趄一步,很快穩(wěn)住重心,旋即回過頭,徒手捏斷利刃,狠狠將斷刃插入對方心臟。
“我的天。”
趕來支援的團(tuán)員目睹全程,張大嘴驚訝道,“綾,你什么時候這么牛了!”
“哈哈,牛吧!”血光之中,綾香抹了把糊住視線的血漬,“這叫卍解,一生只有一次,限定版那種,你們可要看好了!”
緊接著抬起腿,像神威無數(shù)次做過那樣,一腳踢爆了天人的腦袋。
背后的傷口火辣辣得痛。
除此之外,之前折掉的小腿,因為不堪戰(zhàn)斗負(fù)荷,正拼死發(fā)出悲鳴。
肋骨不知道斷了幾根,血液好像也快要流盡。
少女砍倒面前最后一個敵人,鮮紅的血液從對方破裂的大動脈里,直直噴向空中。
最后從頭到尾,將那頭耀眼的銀發(fā)染成了血紅。
放眼望去,視線所及之處,方才自己一路走來的路上,堆滿血淋淋的尸體。
頃刻間,周遭的喧囂像被誰按下了靜音鍵。
綾香緩緩抬起頭,看向頭頂那片浩瀚無際的宇宙,用只有自己聽見的聲音,小聲哽咽道:
“終于”
少女閉上雙眼,淚水順著眼角滑下,“我也算沒給夜兔丟臉了啊。”
*
第七師團(tuán)和鬼兵隊攜母艦順利脫逃。
期間,春雨的增援對其窮追不舍,雙方艦隊在宇宙中交手?jǐn)?shù)個回合。
武市變平太表面看著奇怪,關(guān)鍵時刻不愧為鬼兵隊參謀,最終,帶領(lǐng)艦隊成功與地球上的小隊匯合。
然而無論怎樣,這場戰(zhàn)役堪稱損失慘重。
春雨聯(lián)手的外援,名叫“天導(dǎo)眾”。
作為操縱江戶幕府的幕后黑手,天導(dǎo)眾一方面利用鬼兵隊與將軍的廝殺,趁兩方精疲力盡之時,扶持新政|權(quán)上位,坐收漁翁之利。
另一方面,與元老院聯(lián)手,鏟除愈發(fā)強大令人畏懼的第七師團(tuán),長遠(yuǎn)戰(zhàn)略上,意圖將春雨作為自己在宇宙的另一枚棋子。
而那個戴著面具的亞麻色長發(fā)男人,正是天導(dǎo)眾獨立暗殺部隊“天照院奈落”的首領(lǐng)——虛。
再次見到神威和阿伏兔時,兩個人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身旁的擔(dān)架上,還抬著一個失去意識,生死不明的鬼兵隊總督。
艙門口,武市指揮著醫(yī)療人員,慌忙將高杉送去急救。
綾香一瘸一拐從艙內(nèi)走出,一抬眼,剛好對上神威投過來的錯愕目光。
“什么嘛”
原來這兩個人也被打得很慘啊。
視野處,阿伏兔彎腰捂著腹部,神威的麻花辮早已解開,橘粉色的長發(fā)肆意散落在胸前,臉上沾滿不知道是自己還是敵人的血漬。
綾香疲憊地笑了笑,絲毫不知道,自己如今的模樣落在別人眼中,是何等的狼狽。
心情安定的瞬間,如同電力耗盡的機械娃娃。
奚落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綾香嗆出一大口鮮血,旋即一個趔趄,向前栽了過去。
“綾香!”阿伏兔急促的呼喊聲在耳邊響起。
緊接著,少女撞進(jìn)了一個熟悉的懷抱里。
硬邦邦的胸膛,血腥味里混合著柑橘香。
綾香費力地半睜開眼,認(rèn)出是神威后,想說果然還是兔兔,哪怕不洗澡聞起來也是香香的。
無奈脫力后的身體不聽使喚,半晌,才嘴瓢憋出一句:“老婆,你散發(fā)的樣子真好看啊”
“綾香,我真是看錯你了”
無視掉少女的屁話,神威直勾勾地盯著她,原本噙滿笑意的雙眸里,此刻比起“害怕”,更多的是“不解”以及“困惑”。
“我以為你懦弱、膽小,成天將‘抱大腿’掛在嘴邊,沒有出息”神威啞著嗓子一字一句說道。
曾經(jīng)相處過的無數(shù)個日夜在腦內(nèi)回放。
那個給他送牢飯,教育自己“人可以有很多種活下去方式”的少女。
那個堅持不懈,追在他身后讓他看書學(xué)習(xí)的少女。
還有那個沖他發(fā)脾氣,故意裝睡枕在自己肩頭的少女。
下一秒,近乎顫抖般地,少年將她小心翼翼擁進(jìn)了懷里:
“綾香,你對自己可真夠狠啊”——
綾香叫老婆了,愛情終于回到了它最初的樣子(?)
另外綾香這一戰(zhàn)必須要打。她一直潛意識覺得自己是穿越者,導(dǎo)致感情上單方面付出,不需要神威回應(yīng)。所以這里算兩人情感升溫的重大轉(zhuǎn)折點,之后都是甜甜甜啦!
過關(guān)自己心里這坎的綾香下章就攻上去!
p.s.一個噩耗:沒存稿了:D
而且我二陽了,這幾天燒得很厲害還刀片嗓,滴字未碼,之后更新隨機掉落,時間還是18or0點(放心不會卡v,只是單純我碼字比較慢)
最后感謝鹿汲七,暹羅貓耳朵,于彼朝陽,十七月,巧克力慕斯,不想做夢的MZD,論青花魚的百種做法,生活需要糖分,亞月嘉小天使的營養(yǎng)液=333=
第33章 三十三根呆毛
=============================
綾香暈倒后, 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里自己回到了原本的世界,那里有自己的親人,同學(xué), 還有戀人。
她的戀人溫柔體貼, 情緒穩(wěn)定, 出身名校,堪稱“別人”眼里的模范好男友。
而她自己, 也同樣是“別人家的孩子”。
從小到大優(yōu)異的成績,有一兩項拿得出手的才藝, 面容秀氣又乖巧聽話, 符合大多數(shù)父母對孩子的期待。
與男友交往周年紀(jì)念日那天, 對方將地點選在了某家高級法餐廳。
輕柔的鋼琴曲環(huán)繞耳邊,燭火將桌布染上一層暖黃色,身側(cè)稍一轉(zhuǎn)頭, 便可透過大落地窗, 俯瞰整個城市最繁華地段的夜景。
兩人像往常一樣, 聊著不痛不癢的話題。
直到晚餐后半, 頭頂上的燈光漸漸變暗,鋼琴曲也換了首調(diào)子。
綾香一抬眼, 只見身穿西裝小馬甲的staff, 從盡頭處推著小推車緩緩走來,最上層放著塊精心設(shè)計過的蛋糕, 還有一大束玫瑰花。
男友從推車上拿起玫瑰花, 而后單膝跪地, 在眾人祝福的眼神下看向她:“等你畢業(yè)了, 我們就結(jié)婚吧, 從今以后, 我來賺錢養(yǎng)你。”
浪漫無比的場景,深情款款的目光。
綾香卻啞口無言,生生愣在了原地。
感動嗎、浪漫嗎。她并不覺得。
作秀般的求婚,實則將她推向眾人的視野中心,逼她做出回復(fù),到頭來只是一場自我表現(xiàn)欲的滿足。
四周陸陸續(xù)續(xù)響起路人的起哄聲。
綾香正愁眉苦臉,下一秒,面前的蛋糕被“啪”得一聲砸向了房頂,玫瑰花也被人搶走,狠狠踩在了腳底。
“結(jié)婚?我怎么沒聽說呢。”
熟悉的黑色長靴,在紅色的花瓣上碾了又碾。
綾香內(nèi)心一緊,硬著頭皮視線慢慢上移——
和周圍環(huán)境格格不入的唐裝,橘粉色的麻花辮垂在胸前,紫色的雨傘撐在肩上,最后是少年那張俊美無比的臉。
“綾香,我說過吧,我不喜歡腳踩兩條船的女人哦。”
湛藍(lán)色的眸子彎成好看的月牙狀。
神威頂著那張人畜無害的娃娃臉,隨后薄唇輕啟,用溫柔的語調(diào)說出了最瘆人的話:
“說吧,你想讓這個男人怎么死^ ^”
“哇啊!不要啊——!”
絕望中,綾香尖叫著從床上彈了起來。
沒有高級的法餐,也沒有華麗的夜景。
宇宙飛船艙內(nèi),落地窗外,依舊是一塵不變的宇宙銀河。
綾香還沒來得及松口氣,身邊響起了少年溫潤的嗓音:“剛醒就叫得這么有力氣,看來沒什么大問題呢。”
病床旁,神威穿套白色唐裝,盤腿坐在椅子上,橘粉色的長發(fā)披散在胸前。
“明明小時候被迫殺個雞都會發(fā)燒好幾天,現(xiàn)在居然能一口氣殺了那么多丑八怪。”
“綾香,你就這么想保護(hù)那幾個地球人,連自己的命也不要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兔嘴里蹦不出好話。
沒想到自己剛一醒,神威就開啟了嘲諷模式,綾香又驚又氣,恨不得再給自己打一針?biāo)巹缓蠛莺萁o對方一拳。
但是吧。
綾香一頓,瞥了眼少年那雙湛藍(lán)的眸子,以及柔順到可以去做洗發(fā)水廣告的長發(fā),又忍不住吸了下口水。
算了,美色當(dāng)前,她不跟對方計較了。
“好蠢哦。”神威換了個姿勢,托腮看她,“你怎么不說話,做個噩夢話都不會說了嗎?”
“如果不是一睜眼,你就滿嘴屁話,我想我還可以多說點。”
仗著神威不敢拿自己怎樣,綾香想都沒想直接懟了回去,“況且要不是拼了小命,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經(jīng)此一戰(zhàn)后,像是打開了奇怪的開關(guān)。
她連面對虛那樣強大的敵人都不怕了,還怕神威再用“殺了你哦”威脅她么。
她想保護(hù)鬼兵隊那幾個人類不假,可她明明,更想再見到他啊。
話落,神威出奇沒有生氣,而是深深看了她一眼,自然而然轉(zhuǎn)移了話題:“算了,所以你夢見了什么。”
“夢見我不對”綾香腦子一抽,脫口而出,“夢見你禿了。”
眨眼間,神威表情有了一絲裂痕:“你再說一遍^ ^”
“錯了錯了!”綾香立馬滑跪。
前言撤回。她還是怕的。
過于夸張的動作牽扯到了傷口,頓時疼得綾香哇哇直叫:“夭壽了,夜兔的身體這么不禁揍嗎,怎么會這么疼啊!”
“你能不能安分點。”神威按下那只在空中胡亂揮舞的手臂,“再亂動,我就把你捆起來,讓你永遠(yuǎn)下不了床哦。”
綾香:“?”聽聽,這是什么虎狼之詞!
“我可是傷病人,你怎么可以這樣粗魯對待我!”
手臂被按住無法動彈,綾香抻了抻打了石膏的小腿。
其實她身上的傷已經(jīng)好了大半。
或許因為神威殘留在自己體內(nèi)血液的緣故,除去一些較深的傷口還在緩慢修復(fù)中,表面的擦傷早已愈合,就連被虛刺穿的手掌,如今也只留下一道淺淺的粉色疤痕。
“真柔弱,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麻煩呢。”神威抓住她懸空的腿,不耐煩問道,“這里疼?”
少年說著,掌心貼上了石膏。
小腿包裹在厚厚的石膏里,雖然隔絕了觸感,綾香卻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呃,不疼,但好像有點癢。”姿勢也有點奇怪。
神威探究的目光掃了過來:“癢?你不會早就痊愈了,故意裝病吧。”
綾香打了個激靈,嘴硬道:“痊不痊愈,難道不是病人自己說了算嗎,我的身體當(dāng)然我最清楚!”
“哦,是嗎,那還是把石膏拆開確認(rèn)一下好了。”
“誒,別拆!腿會斷的!”
插科打諢間,兩人的吵鬧聲引來了阿伏兔。
男人推開病房大門,入眼就是兩只小兔子扭打在一起的畫面,不禁吹了下口哨:“哇哦,大叔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不然,你們繼續(xù)?”
“哈哈,說什么呢,阿伏兔。”
松開綾香的小腿,神威半是威脅笑道,“擅自切斷通訊的帳,我還沒跟你算呢,你又在想點什么無聊的事了。”
“呃。”他們團(tuán)長什么時候這么記仇了。
阿伏兔抹了下額頭的汗:“真要說起來,我記得綾香不是也掛了團(tuán)長的電話,不如一起算?”
綾香一朝慘遭莫名中槍,不可置信看向男人:“天吶,前輩,你你這個毒兔!我都成這樣了,你居然還想拉我一起下水!”
阿伏兔砸了下嘴,懶洋洋回道:“你哪樣了,這不是活蹦亂跳嗎。”
“我哪里活蹦亂跳了,我可是重病患者!”
重病患者綾香作勢就要跳起來打人,立馬被神威按了回去。
“話雖如此,不過一碼歸一碼哦。”神威繞回算帳的話題,“阿伏兔,你減薪的事,我看就從下個月開始執(zhí)行吧~”
“啊?”阿伏兔緩緩打出一個問號,“不是,我說團(tuán)長,你雙標(biāo)還可以再明顯一點嗎。”
綾香聽完側(cè)身捂嘴,發(fā)出幸災(zāi)樂禍的笑聲。
看來神威對她還是蠻好的嘛,那一聲“老婆”果然沒白叫。
正這樣想著,余光處,少女忽然瞥見了枕邊的木梳。
當(dāng)時場面一度混亂,她來不及去管梳子“死活”,沒想到這個小東西比自己的骨頭還硬,竟然完好無損“活”了下來。
“啊,我的梳子。”
綾香拿起木梳,失而復(fù)得般摸了摸上面的花紋,“你真棒,居然一點裂痕也沒有呢。”
神威莫名其妙看了她一眼:“原來你真的這么喜歡它啊,我還以為”
他還以為那是少女一向演出來的“彩虹屁”。
“以為什么?”綾香問。
神威搖搖頭:“沒什么,忘了。”
綾香眉頭一皺,直覺告訴她,這小兔崽子話不說完,很大可能又在想些亂七八糟的事。
沉默間,少女回想起了那天暈倒前的事。
當(dāng)時她雖然意識有些模糊,但并非一點也不記得。
“其實,我不是喜歡梳子。”
神威性格超爛不假,扭曲了這么多年也不假。
然而從幼年時期,他將自己從鳳仙手里救回,再到前幾天,他小心翼翼將自己摟進(jìn)懷里。這么多年,好像有什么東西,依舊未曾改變過。
迎上少年的目光,綾香難得收起嬉皮笑臉的表情,而后緩慢又認(rèn)真地說道:“因為是你送的,所以我才喜歡哦。”
不是因為喜歡梳子,而是因為梳子是喜歡的人送的。
神威,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像是被兔子滿是絨毛的掌心,輕輕踩了下胸口。
明明沒有像貓那樣的肉墊,卻依舊讓人欲罷不能。
少年微微睜大了雙眼,海藍(lán)寶石般的眸子,明顯有了絲動搖,良久,這才堪堪轉(zhuǎn)過身去:“那種東西明明你要有多少,就有多少。”
“咔嚓”一聲。
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發(fā)言,神威“氣勢洶洶”離開了病房。
綾香眨巴眨巴眼:“阿這?”
氣氛尷尬了一瞬。
綾香槽多無口。她都暗示得這么明顯了,神威不會理解成自己在找他索要禮物吧!?
不會吧,不會吧。
綾香僵硬地轉(zhuǎn)過頭,看向從剛才開始就完美隱身的阿伏兔:“前輩,他這是生氣了?”
“唔,不知道呢。”阿伏兔早已習(xí)慣這種雞同鴨講的場面,心道照顧兩個小兔子也不是一天兩天,干脆好人做到底。
轉(zhuǎn)而摩挲起下巴,意味深長開口道:“但大叔我怎么覺得,應(yīng)該是害羞了呢~”——
嗚嗚我回來了,大家久等了TAT補償大家弄了個抽獎活動!大家積極參與答題呀,參與規(guī)則寫在置頂了,評論區(qū)也有回復(fù)解釋,就不一一說明啦(給我點面子求求了,不然晉江幣發(fā)不出去我很尷尬的,都是超簡單的數(shù)學(xué)題)
最后感謝不想做夢的MZD小天使的地雷,以及missi,不想做夢的MZD,riddle,薄雪憂藍(lán),半城,論青花魚的百種做法,lumen.,胖貝殼,若雪,lcy.w,名偵探小王,柒七,暹羅貓耳朵,薄荷糖,亞月嘉,伏璃,敬業(yè)人質(zhì),論青花魚的百種做法,貓又貓,研磨的貓瞳,生活需要糖分,船長好人,二瀟吶二瀟,饅頭不蘸醬,澤良,熾辛小天使的營養(yǎng)液TAT大家真的給得太多了謝謝!
第34章 三十四根呆毛
=============================
說起神威害羞這事, 最近一次還要追溯到對方剛上船那會,綾香錯將小黃|本拿給了他。
后來神威臉皮厚了,殺人多了, 和自己差距越來越大, 少女便不敢再輕易“調(diào)戲”對方。
然而時隔多年, 這種不用氪金就可以抽到SSS稀有卡牌的“好事”,居然再次降臨到她身上。
綾香忍不住摩拳擦掌, 決心再探虛實,別名為:
「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
期間, 綾香去探望了一下昏迷中的高杉晉助。
對方救過她一次, 于她有恩。
再者, 舍棄了春雨的第七師團(tuán),以及被天導(dǎo)眾算計的鬼兵隊,如今算是孤立于宇宙一條繩上的螞蚱。
“不過無所謂, 天無絕兔之路。”
監(jiān)控室內(nèi)。
綾香燒掉屬于云業(yè)的那份白紙黑字, 繼續(xù)打起麻將:“兔子繁殖能力強, 哪有那么容易被消滅, 唯一可惜的就是沒找到老婆。”
哎,怎么又開始了。
陪少女留下打牌的阿伏兔, 無奈發(fā)出一聲嘆息:“自己沒有的東西, 就不要苛求別人了。”
“不,我偏要。”綾香打出一張四條, 堅持內(nèi)耗別人, 成就自己的思想, “再退一萬步來說, 我怎么沒有老婆了。”
她老婆膚白貌美戰(zhàn)力高。
雖然近期帶領(lǐng)員工“辭職”, 從提督回到了團(tuán)長, 但怎么說還是一個小老板呢。
“什么老婆,我怎么沒聽說綾香小姐有老婆?”
說話的夜兔是位新成員,年紀(jì)二十出頭,剛?cè)雸F(tuán)不久,顯然還沒習(xí)慣少女的胡言亂語。
另一位老隊員聽完,哈哈大笑起來:“你可能不知道,綾小的時候,經(jīng)常追著我們團(tuán)長叫老婆,還說長大了要娶他。”
“啊?”新隊員愣了一下,“厲害啊,綾香小姐,團(tuán)長這都沒殺了你,還留你活到現(xiàn)在?”
綾香碰了一下新人打出的雀牌,故作瀟灑:“嗐,年輕人不懂,別看他臉上那樣,指不定內(nèi)心偷樂呢。”
“原來如此。”新人真信了,緊接著靈魂發(fā)問,“那如果綾香小姐真娶到了團(tuán)長,我要改口叫你什么,團(tuán)長夫君?”
“噗——”
阿伏兔剛拿起水杯,一口水噴了出來。
綾香嘴角抽了抽,心道這個稱呼真難聽,怎么也該是“傳說中團(tuán)長背后的兔子”之類吧。
老隊員笑得前仰后合,正想說一個個膽子肥了,竟敢拿團(tuán)長開涮。
這時,監(jiān)控室自動門“唰”得打開,神威踩著砍人的步調(diào)走了進(jìn)來。
笑聲戛然而止。
不遠(yuǎn)處,少年晃了下呆毛,揮手道:“喲,我來玩了哦~”
似曾相識的場景。
然而這次還沒等綾香開口,新人搶先道:“團(tuán)長,您來得正好誒!我們正在討論,綾香小姐小時候追著您叫——”
“咚——!”
新人話音未落,散落的雀牌擦著他的耳邊,將背后的墻壁砸出一個深坑。
“唔,好復(fù)雜的話,我怎么沒聽懂呢^ ^”
墻壁縫里,白煙裊裊升起。
神威上下拋著另一枚雀牌,溫潤的聲線回蕩在監(jiān)控室內(nèi)每個角落,視線緩緩落到了少女身上:“綾香,他說你剛才叫我什么?”
“咕咚”。綾香咽了下口水。
按照以往發(fā)展,她早該認(rèn)錯滑跪。
可既然神威都誠心誠意發(fā)問了,她當(dāng)然要“大發(fā)慈悲”把握住機會。
回想前幾天對方的異常反應(yīng),她不信神威沒聽懂自己的意思,更不信神威對她丁點兒感情都沒。
于是少女深吸一口氣,顫顫巍巍抬起眼睫,小聲叫了句:“老老婆?”
一瞬間,監(jiān)控室內(nèi)室溫驟降。
綾香打了個哆嗦,看向身邊幾人:“呃,你們有沒有覺得突然冷了起來啊?”
阿伏兔臉色精彩繽紛,內(nèi)心忍不住咆哮道:老子是讓你打直球,不是讓你打出核彈啊喂!
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敢率先出聲。
半晌,神威維持住笑容,這才冷冷說了句:“你們,出去。”
懂了,這是要關(guān)起門來“打架”的意思。
眾人心知肚明,齊齊點頭,光速消失在了“案發(fā)現(xiàn)場”。
不多時,監(jiān)控室恢復(fù)安靜。
綾香破罐子破摔,干脆繼續(xù)試探道:“神威,你生氣了?好嘛,對不起,可我小時候也這樣叫你誒,我只是覺得做人總不能食言,對吧?”
做兔要有始有終,稱呼也要從一而終。
綾香試圖用幼年的感情打動對方,誰料,下一秒,神威上前幾步,作勢便要抬手。
啊。綾香內(nèi)心一緊。不會吧,他為了這點小事就要跟我動手!?
少女眼疾手快,搶先一步,鉗住了對方的手腕。
神威一怔,轉(zhuǎn)而伸出另一只手,結(jié)果“啪”得一聲被對方擋在臉側(cè),順勢將自己按在了牌桌上。
“嘩啦——”。雀牌散落滿地。
“你要干嘛,想打架嗎!”綾香氣勢洶洶瞪著少年,心道今天非得讓小兔崽子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好欺負(fù)的。
“哇哦,不錯呢。”
維持著被壓抑的姿勢,神威飄著調(diào)子回道,“居然一直藏著掖著這么多本事,你果然一直在騙我呢。”
“呸呸呸,誰樂意一天到晚騙你啊。”這時候還嘴硬。
綾香恨不得連兔帶桌,打成一坨肉餅:“你整天威脅要殺我,難道還不允許我有點防衛(wèi)能力了。”
身為人類和夜兔的混血,少女生來實力“戰(zhàn)五渣”不假,但并不意味著她一點長進(jìn)也沒。
“呵,幼稚。”神威輕笑一聲。
緊接著輕而易舉掙脫束縛,手掌穿過少女的后頸,旋即伸手一勾。
眨眼間,上下互換,這回?fù)Q作少女被死死按在了牌桌上。
“怎么樣,還打嗎。”神威挑眉問她。
綾香雙手交叉,被固定在腦袋上方,氣得牙癢,抬膝便朝對方踢去。
可惜神威身經(jīng)百戰(zhàn),怎會看不出她想干嘛,右手輕易按住了那條腿,繼而用力一捏。
“啊,我的腿!痛死”
“誒?”
想像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
綾香順著看去,只見腿上的石膏漸漸出現(xiàn)龜裂,最后“咔嚓”一聲,和緩沖的棉布一起撒了一地。
“啊這?”
好家伙,人家醫(yī)生拆石膏,還得用電鋸鋸上半天呢。
神威這倒好,直接給捏碎了,甚至精準(zhǔn)掌握了力度,絲毫沒傷到她的皮膚。
看來以后神威不做海賊,改行專業(yè)切石膏也不錯。
“明明腿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上次還騙我呢。”神威托著她的小腿,仔細(xì)看了看,確認(rèn)沒問題后,這才悠悠說道。
“沒騙你,就在剛才一瞬恢復(fù)了。”
綾香臉不紅心不跳,“還有快松開你的兔手,不然踢你哦,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我了。”
“又來這套。”神威嗤笑一聲,“你好好看看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難道你覺得,自己真能打得過我?”
手被按住,腿也被按住。
沒關(guān)系,這不還有嘴么。
綾香揚起眼角,反問道:“不然呢,難道你想家暴?”
哼,看你傲嬌到什么時候,這么多陷阱,總得跳下來一個吧。
她今天就不信撬不開這張兔嘴了。
兩人正較著勁,飛船忽然劇烈搖晃了一下,像是遭到了外部攻擊。
綾香腦袋被撞了下,疼得瞇了下眼:“什么聲音?”
神威反射性沉下|身,雙手撐在兩側(cè),將她護(hù)在下方。
驟然縮短的距離,近到連對方的眼睫毛都能數(shù)得清。
少女再睜開眼時,兩人滾燙的呼吸糾纏在一起,一時間,竟分不清誰比誰心跳更快。
綾香張了張嘴,盯著那對蠱惑人心的海藍(lán)寶石,有些鬼迷心竅。
熟悉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重現(xiàn)。
那天處刑上,神威說什么來著。
「記住了嗎,下次應(yīng)該這樣親,不然扣你工資哦。」
嗯,她記住了。
從記憶中抽身,綾香咽了下口水,隨即毫不猶豫抬起頭,輕輕用嘴唇碰了下對方。
呼吸一滯,湛藍(lán)色的眸子隨之微微收縮。
神威護(hù)在少女后腦勺的手掌心遲疑了一瞬,剛要按向自己——
“團(tuán)長,不好了!我們中計了!”
“嘭——”得一聲巨響。
門打開的同時,綾香狠狠踹了神威一腳。
新人沖進(jìn)門內(nèi),入眼便是他們號稱要成為“宇宙最強”的團(tuán)長,被一腳踹飛到墻上的畫面。
“啊這。”
綾香雙手捂嘴,和新人發(fā)出了異口同聲的感嘆詞。
草啊。
她發(fā)誓只是下意識的動作,沒想到神威躲都沒躲,真就老老實實挨了一腳!
*
眾人聚集到指揮時,神威后腦勺鼓起一個大包。
阿伏兔好奇看過去,立馬被對方一個眼刀掃了回去:“敢問點奇怪的事,就殺了你哦^ ^”
一旁,綾香眼神瘋狂示意男人,順便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阿伏兔搖搖頭,果斷決定放棄:“算了,還是先說正事吧。”
言歸正傳,這幾日,第七師團(tuán)和春雨的交戰(zhàn)不斷,雙方有勝有負(fù)。
漫長的飛行中,能源補給是決定能否持續(xù)戰(zhàn)斗的關(guān)鍵。
第七師團(tuán)為保存體力,攻占了春雨的據(jù)點之一“南天樓”,而春雨恰好利用這點作為誘餌,趁其守備最薄弱之時,發(fā)起了新一輪攻擊。
“轟隆隆——”
耳邊,炮|火聲接連不斷,整個艦隊猶如暴風(fēng)雨中搖晃的紙船。
鬼兵隊的武市變平太很快發(fā)來通訊,有序指揮艦隊撤退“南天樓”。
神威卻矛頭一轉(zhuǎn),直接率領(lǐng)整個母艦,迎著槍林彈雨,沖向敵人的飛船。
“臥槽!這么狠,不要命啦!”
劇烈的撞擊下,綾香忍不住罵了句臟話,心道小兔崽子到底在拿誰撒氣呢。
“不要命?”神威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眼里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
他們夜兔生于戰(zhàn)場,也死于戰(zhàn)場。
既然敵人給他們準(zhǔn)備了如此盛大的舞臺,自然要好好表達(dá)一下“感謝之意”。
“草啊,大草!我可不想這么快死,本小姐還想多活幾年呢!”
綾香槽多無口。
然而嘴上這樣說著,卻迅速解開纏在自己身上礙事的繃帶,從休息室里取回自己的雨傘。
這幾天的修養(yǎng),她早就恢復(fù)到了全盛期,正好剛才神威替她拆了石膏,自己也不用再演戲裝病了。
“呵,你不是不怕死么。”神威抬眼看她,意有所指。
綾香無語,心道好小的心眼,就這點破事居然能記到現(xiàn)在。
“誰說我不怕了,我怕得要命。”少女懶得跟他計較,給自己戴好耳飾,整理好發(fā)型。
兔子最害怕寂寞,她可不想一個人消失在這茫茫宇宙,連個尸骨都找不回來。
“這樣啊,既然你這么怕一個人死——”
隨著一陣巨大的爆炸聲,第七師團(tuán)的母艦狠狠撞上了春雨的飛船。
濃濃的硝煙之中,漫天火光下。
神威揚起雨傘,將砸向兩人的飛船碎片打飛,旋即轉(zhuǎn)身笑瞇瞇說道:
“綾香,那就跟我一起死吧^ ^”——
七夕快樂=3=
放心沒有虐都是甜的(防止被誤會狠狠標(biāo)粗)下章開啟小情侶love love新婚之旅地圖!
p.s.神威最后一句話是不是感覺很耳熟,兔爸帶兔媽走的時候說過同樣的話,這是真的告白了(確信)
最后不想做夢的MZD小天使的地雷,以及看到我請讓我滾去學(xué)習(xí),若只如初見,亞月嘉,論青花魚的百種做法,十七月,生活需要糖分,于彼朝陽,若雪,暹羅貓耳朵,九苧陵宇,銀醬愛吃糖,沁怡呀,奈月,張家的暮笙,沭,Booloos.,木兔的好朋友小天使的營養(yǎng)液=3=
第35章 三十五根呆毛
=============================
“撲通。”
綾香心臟狠狠跳了一下, 內(nèi)心泛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
這是哪門子的殉情嗎,類似于雙死也是HE那種?
沒給她吐槽的機會,神威抓起她的衣領(lǐng), 騰空一躍, 兩人方才所在的位置, 立馬成為了火海一片。
“別發(fā)呆了哦,待會打起來我可沒工夫管你。”
一抬眼, 神威的呆毛隨風(fēng)飄蕩,游刃有余的表情不像去砍人, 更像要出門踏青旅游。
原來如此。綾香舉起雨傘, 對準(zhǔn)背后襲來的天人, 一槍打穿腦殼。
當(dāng)年阿伏兔說過,神威無論在何種逆境,總會笑著將眼前的障礙物掃清, 原來
這句話是真的啊。
從空中穩(wěn)穩(wěn)落下, 綾香利索砍掉面前的幾只丑八怪, 神威則是沖在最前面, 一路掃清障礙。
途中,武市變平太給阿伏兔發(fā)來緊急通訊, 問他們是不是瘋了。
和阿伏兔同行的綾香, 聽完“撲哧”一下笑出聲:“恭喜你,武市前輩, 終于看破本質(zhì)了, 我們團(tuán)長他本來就是一只瘋兔子。”
“哈, 說什么呢, 臭小鬼。”
阿伏兔一邊撐起雨傘擋住對面的槍|擊, 一邊按掉通訊器, “傷口才剛剛?cè)筒灰馗^來,我看你跟那個笨蛋團(tuán)長也差不了多少。”
“前輩,此言差矣哦。”綾香稍一偏頭,食指和中指夾住側(cè)方射來的毒|箭,緊接著轉(zhuǎn)過身,“咻”得用力一扔。
暗中伏擊的天人應(yīng)聲倒地。
少女踩著倒下的尸體輕輕躍起,白色的唐裝衣擺處,染上了幾滴飛濺出的血液。
“家人當(dāng)然是要在一起。”綾香笑著回過頭,耳飾在昏暗中閃閃發(fā)光,”才能叫做家人啊~”
離開了第七師團(tuán)她什么也不是。
如果不是鳳仙撿了她回來,如果不是阿伏兔他們照顧她到成年,她根本不可能活到現(xiàn)在。
是。她是怕死。
但這群“海賊”給了自己第二次生命,她又怎么可能拋下家人,選擇獨自茍活下去。
侵入敵方艦隊后,己方倒下的隊員逐漸增多。
兩人趕到神威身邊時,對方正蹲在地上,細(xì)細(xì)觀察著倒下隊員的慘狀。
阿伏兔抹了把臉:“草,春雨那群老賊到底雇傭了誰,真打算把兔子一只不剩殺干凈嗎。”
神威笑容染上了一層嗜血的殺意:“據(jù)我所知,能這樣清楚殺死夜兔方法的人,好像就只有一個呢。”
少年揚起下巴,看向戰(zhàn)火紛飛的長廊另一側(cè)。
四周,爆炸聲和叫喊聲此起彼伏。
不多時,在神威目不轉(zhuǎn)睛的注視下,只見一個頭戴飛行帽,手持長傘的男人從煙霧中走了出來。
“喲,我等你好久了。”久別重逢。
神威興奮到顫抖,死死盯住男人,咬牙切齒吐出兩個字:“禿子。”
“不是禿子。”男人按住最近的一個夜兔腦袋,“嘭”得一聲砸向墻壁。
傳說中的“宇宙最強掃除屋”,星海坊主抬手整理了下飛行帽上的擋風(fēng)眼鏡,淡定回道:“請叫我腦袋清爽的爸爸。”
身穿灰色唐裝的中年男人,留著兩撇胡子。
這么多年,綾香或多或少從別人的口中,了解過星海坊主的存在。
他是鳳仙認(rèn)為唯一能和自己匹敵的對手。
他也是神威憎恨了這么多年的親生父親。
綾香曾好奇問過神威,如此強大如鬼神般,卻又受著神樂愛戴的男人,到底長得如何。
今日一見,果然——
少女握拳敲掌,恍然大悟道:“團(tuán)長誠不欺我,果然是個禿子啊!”
阿伏兔:“哈?”
星海坊主:“哈?”
神威:“”
話落,氣氛短暫尷尬了半秒。
星海坊主揚起的雨傘僵在了半空,阿伏兔機械地轉(zhuǎn)過頭看她,滿臉寫著大大的“無語”二字。
綾香撓了撓臉頰,嘴角抽了抽:“呃,你們干嘛這樣看我,難道我說錯話了嗎?”
“沒有哦,你說得很好。”率先反應(yīng)過來的是神威。
少年笑瞇瞇地鼓了鼓掌:“不愧是你呢,和老板保持統(tǒng)一戰(zhàn)線,是一個好員工該有的基本素養(yǎng),綾香,你說得很好哦。”
“哈哈是嗎,謝謝團(tuán)長夸獎。”神特么基本素養(yǎng)。
頂著來自對面陰沉沉的壓力,綾香強顏歡笑:“那個,這位大叔,不對,這位宇宙最強掃除屋先生,請忘記剛才的話吧,我不是故意的哈哈。”
不是故意的,但是有意的。
綾香往神威身后躲了躲,正心想著這位宇宙獵人,不會一氣之下把自己變成烤兔吧。
誰料下一秒,星海坊主突然“噗通”一聲跪下,仰天長嘯道:“為什么啊,兒子叛逆就算了,連兒媳婦也不待見我!怎么可以叫我禿子,哪怕未婚先孕,也應(yīng)該和小神樂一樣叫我‘爸爸’才對!”
綾香緩緩打出一個問號:“哈?”你誰啊。
還有未婚先孕是誰傳出去的謠言,小神樂嗎。可惡,這小兔子一定是數(shù)學(xué)題沒做夠。
當(dāng)初地球之行,神樂說要把自己懷孕(假的)的好消息告訴星海坊主,沒想到這么快就傳遍宇宙了。
綾香渾身抖了下,被那句“叫我爸爸”雷得夠嗆,心道禿子就算了,怎么還是個女兒控。
“呵,誰會叫一個陌生人爸爸。”
少女沉默間,神威揮了下雨傘,將四周的障礙物一掃而空,“況且你自己不也是未婚先孕,去死吧,禿子!”
神威說完,迎面沖向星海坊主,頓時帶起四周一陣巨大的氣流。
然而就在對方拿起武器的同時,阿伏兔意識到了什么不對勁,慌忙大喊一聲:“團(tuán)長!星海坊主!你們快住手!”
“嘭——!!”
話音落下的同時,炮火聲在耳邊炸裂。
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綾香只覺腳下一空,隨后被膨脹的氣流撞飛老遠(yuǎn)。
來自第三方的艦隊,將炮|口對準(zhǔn)兩支艦隊發(fā)起連續(xù)攻擊。歷經(jīng)各種磨難的兩只船身,猶如同威化餅干般,頃刻在宇宙銀河中炸成了碎片。
“尼瑪,神威這張破嘴,怎么說什么來什么!”
氣流卷起的金屬碎片擦肩而過,風(fēng)聲在耳邊不斷呼嘯,綾香死命抓住“茍延殘喘”的甲板,被濃濃的煙霧熏到睜不開眼。
“抓緊我,蠢貨,別松手。”
朦朧中,一雙綁著繃帶的手穿過煙霧,將她整個人拉起,旋即緊緊按進(jìn)了懷里。
綾香順勢摟住對方,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咳咳!神威你這張破嘴,這就是你說的要跟你一起死嗎,嗚嗚嗚嗚,這下我們真要葬身宇宙啦!”
“嘭——”又是一陣巨大的爆炸聲。
神威踩著浮在宇宙中的碎片,一路向上跳進(jìn)一艘半廢棄的艦隊里,這才不慌不忙貼在少女耳側(cè)回道:“哈哈,這不是很浪漫嗎,誰說雙死就不是HE了呢^ ^”
草啊,干嘛搶她臺詞。
綾香死死攥住神威的衣服,攥完嫌不夠,轉(zhuǎn)而又拉住了眼前的麻花辮,忍著失重的惡心感,大聲喊道:
“死就死吧!死在一起也好,如果不能死在一起,我也要拉著你的頭發(fā)一起去地獄!”
*
一望無際的碧藍(lán)大海,偶爾有微風(fēng)吹過,海面泛起一片波光粼粼。
白色的細(xì)砂與海岸線相接,漁民的村落錯落有致,分布在這個星球唯一的島嶼之上。
夕陽西下,孩童們在海邊撿著貝殼,大人們剛剛出海捕魚歸來,正招呼著自家孩子回家。
忽然間,海面狂風(fēng)四起。
一抬頭,只見染上橙紅色的天空中,出現(xiàn)了一個發(fā)光的小點。
而后,小點半徑逐漸擴(kuò)大,化為一團(tuán)火球,最后猝不及防砸進(jìn)了海里,狠狠掀起一層幾十米高的巨浪。
從破爛不堪的艦艇里爬出來時,綾香跌跌撞撞趴在出口處,對著海里就是一陣狂吐。
“嘔嘔嘔!沒有下次了!哪怕吃烤紅薯嘔嘔嘔!都沒有下次了!”
一直“船里蹲”的少女,過慣了平穩(wěn)的飛行生活,哪經(jīng)受得住如此刺激的“過山車”,只覺自己的胃酸都要吐了出來。
而與狼狽不堪的綾香不同,神威顯然習(xí)慣應(yīng)對這種突發(fā)狀況。
拔掉嵌在自己后背的金屬碎片,神威悠悠然環(huán)視四周:“真柔弱呢,這點程度就受不了,還敢說要跟我一起死?”
尼瑪,這又在說什么虎狼之詞。
“呲啦”一聲。
綾香吐完了,從神威風(fēng)衣撕下一塊布料,擦了擦嘴:“呸呸呸,有一說一,先說這話的人不是你嗎,我只是為了配合你而已。”
“哦。”神威挑了下眼角,純純好奇道,“配合我?”
綾香一秒滑跪:“對叭起,是我求著要跟你死在一起!”
插科打諢間,飛船順著漲潮的海浪,徐徐被推向了岸邊。
眼看見海岸線越來越近,綾香探頭好奇張望,放眼望去,岸邊貌似停著幾艘漁船。
好耶,看樣子不是無人島。
少女內(nèi)心松了口,正要側(cè)過身跟神威宣布這個喜訊,少年卻殊得朝她伸出了手。
“我靠,你干嘛,嚇我一跳!”
綾香反射性歪頭,不遠(yuǎn)處射來的弓箭掠過臉頰,剛好被神威握在手里,隨即“咔嚓”折成了兩半。
“你們什么人!從哪個星球來的!”
聞聲轉(zhuǎn)頭,只見一群漁民從樹林后面走了出來,手上拿著原始的弓箭,以及用來捕魚三叉戟,正滿臉戒備看向兩人。
大約是頭次遇見從天而降的不速之客,漁民握著兵器的手微微有些顫抖,遲遲不敢發(fā)起攻擊。
“你們是”綾香好奇上下打量對面幾人,發(fā)現(xiàn)對方和普通人類并無差別,心道要是神威有這個心——
“哇哦,原來這個星球的人,是這樣迎接遠(yuǎn)道而來的賓客啊~”
糟糕,想什么來什么。
神威指節(jié)嘎吱作響,像是立馬要給這幾個“無端”挑釁自己的生物開腸破肚。
“誒,神威,等等!”綾香慌忙攔在少年面前,“別沖動!”
初來乍到,她不想這么快惹是生非。
現(xiàn)在他們連這是哪都沒弄清,萬一把這里的人都?xì)⒐饬耍麄冞怎么找回去的辦法。
況且方才的降落中,神威為了保護(hù)自己,身后被好幾片飛船殘骸砸傷,傷勢還不知道怎樣,真要打起來,最后死的還不知道是誰。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拉扯的功夫,漁民們又問了一遍,“為什么會從天上飛下來,到底來這里有什么目的!?我們這里可什么東西都沒有!”
漁民靈魂三連問,看起來比兩人還要緊張。
不知為何,綾香突然戲癮上身,干脆握拳放到嘴邊,輕咳一聲道:“既然是從天上下來的,當(dāng)然是神仙下凡,你們就是這樣對待我們兔仙人的嗎。”
神特么兔仙人。神威“嘁”了下,就差沒把“嘲笑”二字打印下來,貼她臉上。
漁民們聽完面面相覷,似乎在認(rèn)真思考起綾香話里的真實性。
神威不想再陪著鬧下去,剛要揚起拳頭——
“原來原來真的是兔神仙顯靈啊!”
“噗通”,跪地聲相繼響起。
眨眼間,面前的漁民們放下武器,轉(zhuǎn)而紛紛跪倒在兩人面前:“是兔仙人!原來幾百年前的傳說是真的!”
綾香瞪大了雙眼:“啊這。”
真的假的。她就隨口編了一句,沒想到真有這種破傳說啊。
*
漁村民風(fēng)淳樸,島上供奉著一座兔子廟。
據(jù)說幾百年前,那會漁民常受海妖侵?jǐn)_,每每出海捕魚,十有八次都會遭到海妖的攻擊。
后來有位四處旅游的夜兔族人,偶爾路過此地,順手為村子鏟除了海妖,從此村民便修了座兔子廟,祈禱年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
兔子廟里,綾香席地而坐。
少女望著眼前巨大的兔子雕像,以及桌前供奉的各類果蔬,一想起剛才自己的謊話,忍不住潸然淚下。
她可真不是人。不對,真不是兔。
竟然陰差陽錯借著老祖宗的名義,成功騙得眾人將他們當(dāng)成神仙供奉起來。
“哎,神威,要是哪天我遭報應(yīng)了怎么辦。”
既然是神仙,當(dāng)然要住在供奉的廟宇里。
綾香看著眼前的供品發(fā)愁,很擔(dān)心自己哪天被天打雷劈。
神威卻絲毫不在意,像是倉鼠般一個接一個往嘴里塞,口齒不清道:“唔唔,你做的要遭報應(yīng)的事情還少嗎,也不差這一兩件吧。”
呔,你這潑兔,咒誰呢。
綾香兔口奪食,搶走吃到一半的香蕉:“不許再吃了,留點給我!”
“呵。”神威舔了下嘴角,輕笑一聲,“剛才不是還怕遭天譴呢,現(xiàn)在又要留點給你。”
“一碼歸一碼。”
綾香氣得咬了一大口手里的香蕉,鼓著腮幫回道,“天打雷劈我也要先填飽肚子!”
說完將剩下的香蕉全塞進(jìn)了嘴里。
一瞬間,神威瞇了下眼睛。
但緊接著,少年便決定不跟她計較搶走自己食物,甚至“間接接吻”的事。
他拍拍自己的衣角,起身道:“我要去睡覺了,你自己慢慢玩吧,敢吵醒我的話就揍你哦~”
“誒,等等。”綾香沖著神威的背影喊道,“你刷牙了嗎,怎么可以不刷牙就”
一抬眼,對上了少年威脅的笑容。
綾香立馬噤聲,做了個嘴巴拉上拉鏈的動作:
知道了,祖宗晚安!
夜晚的小漁村安靜得可怕。
神威走后,不多時,只剩下祠堂的供臺上,蠟燭“噼啪”燃燒的聲音,以及窗外偶爾傳來的樹葉“唰唰”聲。
綾香仰起頭,視線再一次落在了那只兔子雕像上。
橙紅色的火光照耀下,兔子雕像兩只紅寶石般的眼睛,愈發(fā)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媽呀。這世上不會真有“天譴”這一說吧。
綾香抖了又抖,越想越可怕,一溜煙趕緊跑到了祠堂后方:“神威——!”
略帶哭腔的聲音。
神威半靠在草垛上,一睜眼,便是少女淚眼汪汪地拽著自己的袖子。
綾香委屈大哭:“神威,我們今晚還是一起睡吧!”——
一起睡!看我這個進(jìn)度條拉得不錯吧(叉腰)
p.s.好像有幾個小天使抽到獎了,后臺看已經(jīng)發(fā)放成功了,讓我看看是哪幾個幸運鵝!
p.s.的p.s.大家控制一下發(fā)言,好多那啥的評論都被審核刪了(捂臉)我本來就不富裕的評論區(qū)雪上加霜(跪地)
最后感謝不想做夢的MZD,半影月食小天使的地雷,以及ormez,左然宣望鈞都是我的愛,于彼朝陽,暹羅貓耳朵,生活需要糖分,薄雪憂藍(lán),咕咕鴿,歸故里,郡菌君,(>д<)→⊙▽⊙,半影月食小天使的營養(yǎng)液=3=
第36章 三十六根呆毛
=============================
“一起睡?”
神威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這個提議, “不可能哦,建議你不要妄想。”
環(huán)繞四周,兔子雕像后面的這塊空地, 堆滿了漁具以及其他雜物。
雖然平時有人來打掃, 還算是干凈無蟲。
但這畢竟只是個參拜的小寺廟, 除了后院有個小廚房,用來給參拜的人偶爾聚會使用, 壓根沒有正兒八經(jīng)睡覺的地方。
神威剛才繞了一圈,勉強找了塊草垛睡下, 怎么可能輕易讓給對方。
“我天, 你怎么能這么小氣。”綾香再次被神威的厚顏無恥震驚道, “要不是情勢所迫,你以為我愿意跟你一起睡嗎?”
“哦,既然你這么不愿意, 大可以去別的地方睡啊~”神威寸步不讓, “況且你不是最擅長演戲嗎, 隨便找家借宿一晚不就好咯。”
聽聽, 聽聽,這說的什么屁話。
綾香被懟得啞口無言, 心道這兔怎么可以如此冷血。
明明上一秒還摟著自己說要一起死, 這會連個睡覺的地方都不愿意給她騰,這還是兔嗎!?
“我不管, 我就要跟你一起睡。”
打也打不過, 吵也吵不過, 那就只能耍無賴了。
眼看著神威閉上眼, 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 綾香管不了那么多, 硬生生擠了過去。
“神威你能不能讓讓,你那邊還有那么大塊地,就不能讓出一小塊給我嗎。”
綾香和神威背對背躺下,一邊嘴里嘰嘰咕咕說著,一邊用手肘不滿戳了戳對方腰部。
腰間突然一癢。
神威迅速翻過身,抓住那只亂動的手:“綾香,你想死就直說。”
“哎喲,疼!”綾香手被反綁在身后,疼得嗷嗷叫,嘴上仍舊還不忘逞能,“我死了你也要死,你說了要跟我一起死的,神威,你就這么想死嗎!”
哼,看你的回旋鏢,這回打到自己了吧。
神威冷哼一聲:“幼稚。”而后松開了手。
草垛因為翻身的動作窸窣作響,幾句話鬧騰下來,少女睡意全無。
綾香干脆轉(zhuǎn)過身,和神威面對面躺下:“哎,神威,你說阿伏兔前輩還活著嗎,要是活著的話他找不到我們,會不會躲在哪里哭啊。”
“你一定要睡前這么多廢話嗎。”神威莫得感情回道,旋即單手枕在腦后,闔上雙眼不去看她。
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少年的眼睫上。
大約是這段時間經(jīng)歷太多的緣故,褪去了幼兒肥的臉上,如今竟多了幾分青年特有的成熟。
“神威,你睡著了嗎。”不知這樣看了多久,綾香故技重施,輕輕叫了聲對方的名字。
然而神威并不想理她,假裝沒聽見。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兔子廟。
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綾香揚起嘴角偷偷樂了下,隨即伸出手,輕輕捏了下那張可愛又可恨的娃娃臉。
“唰”得一下,神威睜開了眼睛,湛藍(lán)的眸子里閃著寒光:“你又想干嘛。”
綾香嘿嘿笑了下:“神威,你真好看~”
神威:“”
如果世界上有得寸進(jìn)尺的評選大會,綾香稱第一,估計沒人敢稱第二。
“綾香,我發(fā)現(xiàn)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呢。”鉗住那只“咸兔手”,神威笑瞇瞇地看著少女。
綾香回味了下手感,覺得還不錯:“還行吧,你沒聽過一句話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
“呵。”神威不屑笑了聲。
隨后另一手搭在少女腰間,順勢一勾,死死將對方按進(jìn)自己懷里,貼著耳邊幽幽回道:
“沒聽過,但是你再亂動,我就讓你生不如死。”
噫,好中二的發(fā)言。不過這樣才對嘛。
綾香不聽不聽,王八念經(jīng),隨即得逞般偷偷笑了笑,心滿意足往對方懷里鉆去:
“知道啦,不亂動了,晚安~”
*
晚間無風(fēng),一夜無夢。
清晨,綾香再次醒來時,神威早已起床,把島上逛了一圈又回來了。
這座小島半是與世隔絕。
唯一的一座飛船中轉(zhuǎn)站,因年久失修,在幾年前的大暴雨中轟然倒塌,自此失去了與外界的便捷來往。
漁民們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本就不需與外界頻繁交流,再者修補中轉(zhuǎn)站,動輒需要上億的龐大資金。
于是中轉(zhuǎn)站的修補工程一拖再拖,如今要想離開,要么只能等一月一次的外部擺渡巴士,要么只能修一修兩人來時的飛船。
兔子廟的后院里。
神威對著那堆早已不成形的破銅爛鐵,不怎么抱希望地看向少女:“你會修嗎。”
“我怎么會修。”綾香啃著早餐的蘋果,“我只會縫縫補補人體,這玩意兒我不會。”
“人體和船體不是差不多嗎,反正踹一腳都會散架。”
綾香:“”這是什么奇怪的對等邏輯。
“反正我不會修。”綾香將蘋果核扔向一旁的樹林,“我們還是等每月的擺渡巴士吧,正好休息一下,這樣不好么。”
好,但也不怎么好。
過慣了刀尖上舔血生活的少年,忽然被扔到了這座和平的小島上,從昨天住進(jìn)廟里開始,渾身上下都覺得不舒服。
這里的人太蠢了,對他們也太過信任,連綾香漏洞百出的謊言都敢相信。
這與他曾經(jīng)生活過的環(huán)境天差地別,讓自己感覺與這里格格不入。
沉默間,有位小女孩“蹬蹬蹬”跑來后院,找到綾香問她:“仙女姐姐,為什么你要這么多大米呀,神仙也要吃飯的嗎?”
綾香從袖口變出一朵洋桔梗,塞到女孩手上:“神仙下凡,當(dāng)然用的是普通人類肉身呀,不然你們怎么看得到我。”
“哇!好漂亮的花!”女孩興奮接過洋桔梗,把大米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姐姐果然是仙女誒!”
綾香被夸得暈暈呼呼,輕咳一聲道:“那是自然,本小姐本仙女從不騙人。”
少女說話臉不紅心不跳,成功哄騙小女孩為自己上供大米等各種糧食,外帶幾身換洗衣物和被褥。
昨晚她和神威共擠一個草垛,手不敢亂動,腿也伸不直,睡得她一早起來腰酸背疼。
“我知道啦,仙女姐姐!”小女孩答應(yīng)得干脆,接著又問,“既然姐姐是仙女,那這位哥哥是什么呀。”
“哦,他啊。”綾香輕哼一聲,“是我的一個隨從罷了。”
話音剛落,神威一個飛踢踹了過來。
好在綾香眼疾手快,抱著小女孩蹲下,神威擦著兩人頭頂而過,一腳踹斷了身后直徑一米寬的樹木。
“轟——”
伴隨著一聲巨響,神威穩(wěn)穩(wěn)落在地上,樹木應(yīng)聲倒下,掀起一陣氣流。
少年的麻花辮隨風(fēng)飄揚,緊接著回過頭,笑瞇瞇道:“誰是誰的隨從,你再說一遍^ ^”
綾香立馬滑跪改口:“錯了錯了!這位哥哥是武神,百年一遇宇宙最強的那種!”
小女孩似懂非懂點點頭,從綾香懷里鉆出來后,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移動。
最終,女孩奶聲奶氣說了句:“仙女姐姐,你真慫誒。”
綾香:“qwq!”淦,好氣啊,但又無法反駁。
*
收集好齊柴米油鹽,又找前來上供的人要了點膏藥,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到了正午。
綾香給神威背后上完藥,恰好肚子餓了,便開始琢磨怎么煮飯。
幾平米的茅草屋內(nèi),石臺搭建的簡易灶臺前。
綾香來回踱步,緊皺起眉頭:“這玩意兒我好像在哪見過,是不是得往灶臺下面塞柴火燒才行。”
“不然呢,塞你的頭進(jìn)去嗎。”神威套上村民供奉來的藍(lán)色布衣,對綾香的提問感到無語。
小時候住在烙陽時,他們家一直用的是這種灶臺。
那會他一個人做飯洗碗,照顧病重的母親以及剛出生的妹妹,包攬一切家務(wù)活。
沒想到時隔數(shù)年,又陰差陽錯開始了類似的生活。
“綾香,你想一直待在這嗎。”換好衣服的神威突然開口問道。
“啊?”綾香舉著菜刀的手懸在空中,“為什么這么問。”
“因為”因為感覺你很適應(yīng)這里的生活。
初到一個陌生環(huán)境,既沒有驚訝,也沒有慌張。僅花了不到半天,就自然融入了這個小島。
“沒什么,想到以前一些無聊的事罷了。”神威搖搖頭,不打算再說下去。
綾香總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啪”得一聲砍碎了砧板上的紅薯:“你怎么這樣磨磨嘰嘰啊,到底想說什么!”
“我想說——”神威從少女手中搶過菜|刀,“你的刀工真的很爛,你煮的飯也真的很難吃呢。”
綾香:“?”
尼瑪,搞了半天他只是想羞辱自己!?
綾香頓時火冒三丈,陰陽怪氣回道:“呵,說得好像你刀工很好,煮飯很好吃似的。”
他們從小在春雨一起長大,老實說,綾香只看過神威捅人,還從不知道對方會干家務(wù)活。
雖然她煮飯確實很難吃,但誰能笑話誰啊。
這只生活不能自理,連衣服盤扣都要讓她扣的殘廢屑兔子。綾香暗自狠狠罵著神威。
記仇的小本本,從神威曾經(jīng)讓她削兔子蘋果,一路翻到了小時候半夜給關(guān)禁閉的神威送飯。
正碎碎念著,神威叫了她一聲:“綾香,有調(diào)味料嗎。”
“有,在這呢。”
綾香從籃里翻出幾瓶調(diào)味料,剛要遞給對方,結(jié)果一抬眼,發(fā)現(xiàn)神威已經(jīng)劈好了柴生起了火,就等著切好的蔬菜下鍋了。
“阿這。”沒想到小丑竟是她自己。
綾香湊到神威跟前,不可置信上下打量了一番對方:“不對啊,你真的是神威嗎,神威怎么會做飯,還能把菜切得這么整齊。”
怪不得少年方才如此嘲笑她,敢情這小兔崽子留著一手呢。
“呵。”神威將蔬菜下鍋,蓋上蓋子,挑了下眼角,“你以為人人都是你嗎,連個飯也不會煮。”
“對對對,團(tuán)長說得對。”
綾香點頭如搗蒜,好奇心戰(zhàn)勝了一切,“可是明明在春雨的時候,你連蘋果都要我?guī)湍阆髡O,我還以為你從小嬌生慣養(yǎng),根本不會做家務(wù)呢。”
她本以為神威是個莫得感情的殺人機器,是個連親生父母和妹妹都可以拋棄的冷血動物。
“神威,你小時候經(jīng)常做這些嗎。”
“那洗衣服呢,洗碗呢,都是一個人在做這些嗎。”
“神威,你——”
“閉嘴。”
猝不及防地,少年冷冷的目光掃了過來,“綾香,如果你想證實自己一些無聊的猜想,勸你最好不要做哦,不然我”
“不然你想干嘛,又要威脅殺了我?”綾香天不怕地不怕。
雖然她不喜歡窺探別人的隱私,也不喜歡揭別人的傷疤。
但他們都說好一起死了,這種關(guān)系下,如果再等著神威主動開口,恐怕總有一天她棺材板爛了,這張嘴都撬不開。
綾香退后幾步,理不直氣也不壯道:”我警告你不許動粗啊,有話好好說,家|暴是不可取的,不守男|德的人以后嫁不——”
一吻封唇,話音戛然而止。
唇上傳來柔軟觸感的瞬間,綾香驚訝瞪大了眼。
然而沒給她反應(yīng)的機會,緊接著少年捏住她的臉頰,讓她被迫張開了嘴。
綾香嘗試發(fā)出抵抗的聲音,卻不料,正好給了對方長驅(qū)直入的機會。
一時間,蘋果的香甜在齒間肆意散開,像是致命的毒|藥般,侵蝕到了身體每個角落。
不知過了多久,禁錮在腰間以及臉頰上的手終于舍得松了開。
綾香一抬眼,墨綠色的眸子里滿是氤氳的水汽。
神威卻心滿意足舔了舔嘴唇,悠悠飄出一句:“唔,這下子總算徹底安靜了呢~”——
上聯(lián):神威做飯洗碗劈柴養(yǎng)家
下聯(lián):綾香指指點點小嘴叭叭
橫批:_____(有請評論區(qū)集思廣益)
最后感謝看到我請讓我滾去學(xué)習(xí),missi,不想做夢的MZD,論青花魚的百種做法,巧克力慕斯,十七月,貓又貓,于彼朝陽,霏雨,咕咚0323,研磨的貓瞳,暹羅貓耳朵,seele,亞月嘉,薄雪憂藍(lán),未聞和紙,宅宅懶熊,墨守成規(guī),放~縱,君莫笑,渠小天使的營養(yǎng)液=3=大家到底哪來這么多營養(yǎng)液的,有被震驚到!
第37章 三十七根呆毛
=============================
神威的吻技好爛。
這是綾香恢復(fù)理智后的第一反應(yīng)。
不同于之前的“蜻蜓點水”, 這次的吻毫無技巧、全是原始感情。與其說接吻,不如更像要把她生吞活剝了。
偏偏當(dāng)事人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絲毫沒有反省之意, 主打一個自信且不自知。
綾香皺眉看向?qū)Ψ? 在維護(hù)對方的自尊心, 和實話實說之間搖擺不定。
“你那是什么表情?”
神威得意不過半秒,臉上很快浮現(xiàn)出一絲不爽。
綾香抹了把嘴, 心道果然是處|男兔,這么急切地問她反饋, 不就是想證明自己很行么。
呵, 幼稚。
“看不出來嗎, 一言難盡的表情。”
綾香瞄了眼那張俊美的臉,決定原諒他,想了想又補了句, “意思是還不錯, 無法用語言表達(dá)。”
神威收起殺氣, 變臉比變天還快:“明明就喜歡的很, 還嘴硬呢。”
綾香呵呵自信一笑,反唇相譏道:“明明就心虛的很, 還學(xué)霸總油膩呢。”
嘿嘿, 攻擊無效。
神威腦殼出現(xiàn)了一個十字路口:“綾香,我發(fā)現(xiàn)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
“我這叫翻身農(nóng)|奴把歌唱。”
綾香快速退后幾步, 以防神威故技重施, 指指點點道, “話說回來, 你不是要做飯嗎, 好好做你的飯, 誰家做飯做到一半親親嘴的,飯都要糊了!”
少女說到某兩字時稍稍卡了下殼,臉頰不覺泛起淺淺的紅暈。
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她變得逐漸默認(rèn)對方這種“流氓”行為來著。
可能是她遇到虛差點死掉那會,也可能是阿呆提督背叛神威差點嗝屁那會,更有可能,更早是吉原之行前。
神威順著她的思路想了想:“誒,原來你不喜歡這種廚房play啊,可是你的漫畫書里都是這種呢。”
神特么廚房play。
綾香腦補了一下畫面,被雷得原地蹦跶了一下:“不要再偷看我的漫畫了!漫畫是漫畫,現(xiàn)實是現(xiàn)實,你抱著我往灶臺上坐一個試試,屁股會燙焦的!”
“噗——”
話落,神威“撲哧”一下笑出聲。
緊接著少年捂住肚子,越笑越大聲,最后笑到連肩膀也在顫抖。
沒有了平日里的笑里藏刀,也沒有了故意氣人時的陰陽怪氣。
仿佛此時此刻,無關(guān)那些錯綜復(fù)雜的家庭關(guān)系,以及阿諛我詐的戰(zhàn)火紛飛,眼前的少年僅僅是她的友人、親人,還有最喜歡的人。
“嘁,有那么好笑嗎”
最怕吵架吵到一半,有人突然去油去污。
綾香撇撇嘴,心道真是不經(jīng)打的兔子,說完捧起自己的那碗米飯,小跑著離開了廚房。
可惡,這次算你贏了!
*
詢問神威舊事失敗,綾香只好一心一意,撲到如何改善兩人住宿環(huán)境上。
比如將被褥鋪在茅草上,四舍五入就是席夢思的平替,再比如用布料做成簡單隔間,硬生生將祠堂分成了1LDK。
最開始,神威還會冷嘲熱諷幾句。
然而漸漸地,許是對方笨手笨腳的模樣實在臟了他的眼,神威竟也鬼使神差伸出手,和少女一起布置起了祠堂。
距離下次擺渡巴士靠岸,還有半月之久。
綾香前有在春雨的經(jīng)驗,對適應(yīng)新環(huán)境有自己的一套心得,很快找到了消磨時間的方法。
村民給他們供奉食物,作為回饋,她便去教留守在家的孩子們數(shù)學(xué)題。
對此,神威表示嗤之以鼻。
兔子廟的后院里。
少年叼根狗尾巴草,悠閑地躺在樹上,時不時扔塊小石頭下去,糾正少女的算法錯誤。
一次兩次還好,到了第三次,綾香終于忍不住吼了回去。
“這位同學(xué),要是想聽課,你就乖乖下來聽,不要搗亂課堂紀(jì)律!”
神威不以為然道:“我只是不想讓你誤人子弟~”
喲,會點成語了不起啊,看把你得瑟的。
綾香雙手叉腰,朝樹上喊道:“那你下來教啊,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整天好吃懶做,睡了吃吃了睡,一分錢也不賺,不覺得羞恥嗎!”
“我才不教。”神威閉眼裝聾,不輕易上當(dāng),“賺錢是你這個隨從的責(zé)任,關(guān)我武神什么事?”
隨從,武神。好家伙,這還真的入戲了。
也不知道誰前幾天對她編的故事嗤之以鼻,這不是對他的新身份喜歡得要死嗎。
但,這都不是好吃懶做的理由。
“誰說武神就不賺錢了。”
綾香契而不舍地pua道,“人家武神守護(hù)風(fēng)調(diào)雨順,守護(hù)家庭和睦安康,這才能讓人心服口服供奉,宇宙最強可不是靠你動動嘴就能當(dāng)?shù)呐叮 ?br />
言下之意:你到處打架捅人還不賺錢,小心隔天我就把你從老婆之位休了。
“呵,不就是賺錢嗎。”
像是戳到了記憶里的敏|感處,這回神威終于有了反應(yīng),“咻”得從樹上跳了下來,“被你說得我像某個禿子一樣沒用,還真讓人不爽呢。”
小時候的他們家不算特別富裕,也不算貧窮,收入大多來自星海坊主的賞金,日子過得還算普通。
只不過母親“重病”之后,生活狀況急轉(zhuǎn)直下。
倒不是說經(jīng)濟(jì)上的支柱,而是星海坊主四處為母親尋找治病的“藥”,離家的日子越來越多。
多到神樂會開口說話后,第一個詞不是“爸爸”,而是“媽媽”和“哥哥”。
“真的假的?”少女的聲音打斷了回憶。
一抬眼,面前的綾香觀察珍稀動物般,看向自己:“你不會是要辦個什么打架比賽,靠打架拿賞金吧,這也太不要臉了,島上哪有你的對手。”
“呵呵,比起比賽,我更想先打掉你的腦袋呢。”神威說著伸出手。
綾香內(nèi)心一緊,以為對方又要彈自己的腦門,慌忙捂住了腦袋。
“叮當(dāng)~”
下一秒,臉頰邊的耳飾發(fā)出了悅耳的聲音。
只見神威輕輕彈了下那對雀牌耳飾,聲音溫柔如水:“等著吧,蠢貨,我有的是辦法~”
*
神威似乎比綾香想象中,更能適應(yīng)這個島嶼的生活。
少年長相俊美,又生得一副好嗓子,隨便靠在樹邊打個盹,都能引來周圍人紛紛側(cè)目。
當(dāng)然,神威說的賺錢,并非靠出賣“色相”。
這座島上的男人們白天出海打漁,直到傍晚才歸來,去山上撿樹枝當(dāng)柴火燒的任務(wù),自然落在了留下的孩子們身上。
樹枝不夠撿的時候,他們需要帶上斧頭去砍樹,一來二去廢上不少功夫。
而神威不枉“武神”的身份,在眾人的注視下,不費吹灰之力,踢倒了一顆又一顆樹木。
“小鬼,這下夠了嗎?”
少年穩(wěn)穩(wěn)從空中落下,看著圍觀群眾,又順便將樹木徒手劈成了方便鋸的大小。
“夠了夠了!夠我們用一年多啦!”十三四歲的孩子們,眼里滿是崇拜,轉(zhuǎn)頭便將神威的“英雄事跡”,添油加醋傳遍了村子。
一來二去,老人們對這位年輕的“武神”愈發(fā)贊不絕口。
同時,一些年輕的小姑娘們每每經(jīng)過祠堂,都會帶來豐厚的“謝禮”,紅著臉親手交給神威。
然后神威又會現(xiàn)眼包似得,將這些“謝禮”悉數(shù)擺在綾香面前。
“嘩啦——”
祠堂內(nèi),各類果蔬從麻袋里滾落到地上,全是比平日供奉還要上乘的稀有品。
綾香一個一個數(shù)過去,不禁捂嘴驚道:“天吶,你是去搶劫了嗎,干嘛每天拿回來這么多水果。”
神威呆毛晃得厲害:“交公糧啊,不是你嫌棄我不賺一分錢嗎~”
等等,交公糧的用法是這樣嗎。
算了,不跟他計較這種小事。
綾香堪堪咽下吐槽,忽然間,目光一瞥,發(fā)現(xiàn)了一封散落在地上的信紙。
“這是什么,給你的嗎。”綾香拿起來交給神威,隨后兩人一起展開了信紙。
撲面而來的脂粉香,娟秀的字跡,工工整整的一段詩詞,含蓄地表達(dá)了傾慕之情。
“哇哦。”綾香念完詩詞,瞅一眼面前的少年,“神威,你可以啊,這才幾天,就把不知情的小姑娘迷得七葷八素。”
神威搶過信紙,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晃了晃:“怎么樣,吃醋了嗎。”
吃醋?
“呵。”綾香輕哼一聲,輕飄飄地擺擺手,“想都不要想,不可能哦~”
不知情的淳樸小姑娘會被他外表的蒙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只要一旦深入交往,了解神威性格多么惡劣之后,百分之百會對他恨得牙牙癢。
然而這都沒有關(guān)系,反正綾香會出手。
*
兔子廟最近“生意興隆”,前來參拜的人越來越多。
有時候是青年男人,有時候是年過半百的老人,當(dāng)然,主力軍還是出閣后的姑娘們。
眾人每次前來,指名要見神威,見到一陣寒暄后,男人和老人均是喜笑顏開地離去。
姑娘們則是羞澀地掩住嘴角,柔聲細(xì)語說一句:“謝謝武神大人。”
兔子敏|感又多疑。
意識到事情往奇怪的方向發(fā)展后,神威立馬找到了躲在后院乘涼的綾香,逼問道:“你沒有什么要解釋嗎?”
祠堂的后院,綾香坐在秋千上蕩來蕩去。
秋千是前幾日,她讓神威用剩下的木材做給自己玩的。
“解釋什么,你說參拜的人嗎。”綾香咯咯笑了起來,“我看大家都很喜歡你呀,不是好事嗎?”
少女小腿懸在空中,隨意晃悠著,晃得神威心煩。
于是少年一伸手,握住對方的腳踝以及秋千的繩索,連人帶秋千停了下來。
“在我生氣之前,你最好老實交代哦。”
少年一手握住綾香腦袋上方的繩索,在她身上投下一片陰影的同時,眸子里也透出了瘆人的寒意。
綾香火速滑跪:“好了,對不起嘛,我就是偶然某天胡亂說了句話,沒想到他們當(dāng)真了。”
她說著并攏了食指和拇指:“真的,就亂說一點點,大概這么點。”
神威反手握住她的手腕:“亂說了什么,讓我也聽聽?”
“呃,就是”綾香視線緩緩移開,吞吞吐吐道,“我就是復(fù)述了一下你的話,‘母親可以生出強大的孩子’那句…而已。”
吉原之行那會,神威有過一句響亮的中二病發(fā)言。
他不殺女人和小孩,因為前者可能生出強大的孩子,后者也可能成為強大的人。
綾香對這句話進(jìn)行了一個改編,再加上兔子多產(chǎn)的事實,于是變成了——
只要參拜強大的武神,今后必定會有健康又強大的后代。
簡言之:“武神”也可以當(dāng)作“求子之神”。
一瞬間,神威瞇了下眼睛,意味深長笑了笑:“原來如此呢——”
完蛋,他真的生氣了。
綾香心一沉,見勢不好拔腿就跑,不料下一秒,肩膀處卻是一沉。
神威搶先按住自己,而后俯下身,將人困在秋千和他的胸膛之間,湛藍(lán)色的眸子隨之暗了下來。
“咕咚——”綾香咽了咽口水,心跳得飛快,心道這兔不會又要發(fā)瘋吧。
卻只見少年一點一點靠近她,鼻尖輕輕蹭著自己的臉頰,最后停留在耳邊,輕笑一聲:“綾香,原來”
“你這么想要孩子啊。”——
神威的腦回路be like永遠(yuǎn)只理解自己想聽的
綾香到處造謠他是“求子之神”=綾香自己想要孩子但是不好意思所以造謠讓別人來求類似有個朋友系列(x
最后感謝missi,十七月,墨守成規(guī),論青花魚的百種做法,ormez,秋風(fēng)暮霞惋紅曲,暹羅貓耳朵,貓貓的頹廢日常,洱海,撒鹽空中差可擬,菱歌,薄雪憂藍(lán),生活需要糖分小天使的營養(yǎng)液=3=
第38章 三十八根呆毛
=============================
綾香滿嘴跑火車并非一天兩天。
比起每每計較行為本身, 不如想想少女這樣做的背后目的是什么。
威脅是小孩子才會玩的把戲。
少女一沒有因為別人送禮而吃醋,二沒有因為日益增長的供品而開心,反倒四處散播“求子”謠言, 到底在暗示他什么呢。
大聰明(自認(rèn)為)神威思來想去, 最終得出了如下結(jié)論——
綾香想要孩子了。
但自己不好意思明說, 于是利用謠言假借他人之口。
聽完神威上述這一堆廢話,綾香不由豎了個大拇指, 發(fā)自內(nèi)心夸贊道:“厲害啊,以后邏輯題比賽, 沒有你參加, 我是不會看的。”
神威按下少女的拇指, 順勢用掌心包裹住拳頭:“難道你不想要嗎。”
少年問得認(rèn)真無比,不像在開玩笑,一雙海藍(lán)寶石般的眸子閃閃發(fā)光。
糟糕。
習(xí)慣了神威時不時的炸裂發(fā)言, 綾香竟感覺被戳中了紅心, 暗叫一聲好可愛。
“想要想要, 我超級想噠!”綾香點頭如搗蒜, 突如其來的直球打得神威措手不及。
“你”神威一頓。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趁著神威愣神的功夫,綾香從秋千和少年之間鉆了出來:“我想要一個像你或者神樂那樣的孩子, 但不能暴力, 要聽話懂事點,所以——”
綾香晃了下神威的胳膊, 抬頭星星眼:“老婆, 你給我生一個吧~”
“”神威沉默片刻, 反手彈了一下她的腦袋, “還沒睡醒呢, 要不要我?guī)湍阈研涯X子。”
“啊, 不是說了不準(zhǔn)動手嗎。”綾香捂著腦門嚷嚷道,“而且是你先問我的誒,怎么還生氣了,嘖,小氣鬼。”
神威掰開她的手,揉了揉彈過的地方,笑瞇瞇回道:“我有問你這種亂七八糟的事嗎。”
哎,真是的,不講理的樣子也好可愛。
綾香戴上了八十層濾鏡,手腕被攥緊了也不惱,干脆學(xué)著前幾天神威堵嘴的方式,踮起腳尖,“吧唧”親了口對方的臉頰。
一時間,屬于少女特有的香甜環(huán)繞在鼻尖。
神威松開了手,微微有些驚訝。
明明這幾天同吃同住,兔和兔之間的氣味會如此之大嗎。
“以后不許亂放兔屁,也不許隨便腦補。”
迎著少年錯愕的眼神,綾香苦口婆心教育道,“也不許學(xué)漫畫里的奇怪臺詞,更不許對我動手動腳。”
最后自信甩頭,丟下一句“等你洗心革面了再來找我”,轉(zhuǎn)身就走——
哼,小兔崽子,我還治不了你。
*
“武神求子”的事情告一段落,以此為契機,神威在村里的風(fēng)評越來越好。
但隨著來找他幫忙劈柴,或者搬運重物的人增加,少年白晝離開祠堂的時間,也逐漸增多起來。
綾香欣喜之余,不免有點莫名小失落。
這天,少女給孩子們講著課,一不小心便走了神。
初日送大米來的女孩,伸手在她面前揮了揮:“仙女姐姐,你有心事呀。”
“啊?”綾香堪堪回過神,“別瞎猜,我沒心事,剛在發(fā)呆呢,我們講到哪了。”
“講到2的32次方了。”另一個男孩舉手道。
“什么,這么快!”綾香一驚,轉(zhuǎn)而揮揮手,“算了,這對你們還太早了,等過段時間再教你們吧。”
“過段時間?”
最開始出聲的女孩不解看向她,“過段時間是什么時候呀,下周嗎,話說仙女姐姐,你會一直待在凡間嗎,還有那位武神哥哥,我很喜歡你們誒~”
“是啊是啊,不如姐姐和哥哥都留下來怎么樣?”
忽然間,不知是誰提議了一句。
隨后,像是打開了新世界大門,眾人紛紛興奮討論起來——
“這個主意好誒!
“我也覺得!姐姐留下來一直陪我玩吧~”
嘰嘰喳喳的討論聲圍在耳邊,綾香張了張口,只覺有些晃神:“我們”
原來如此。
綾香恍然大悟,她終于知道那股失落感源自哪里了。
這里的人熱情純真,生活也無憂無慮,但對她和神威來說,再好的生活僅僅是一個短暫的休息點。
她并非戀愛腦上頭,一刻都離不開神威,她只是在害怕,萬一神威真的習(xí)慣了這里的生活,就會
綾香甩甩頭,趕緊讓這個無聊的顧慮從腦中離開。
“我們當(dāng)然要回去的呀~”
綾香輕輕揉了下女孩腦袋上的小漩渦,“但是來時的飛船壞了,我和哥哥要一起等擺渡巴士呢。”
“這樣”女孩失落撇了撇嘴,“那豈不是只剩一周了。”
綾香愣了下:“這么快,就剩一周了啊。”
晚上和神威說這個消息,不知道他會是怎樣的反應(yīng)。
“不過沒關(guān)系,反正以后還有機會見面,我可以把我的”
綾香掏了口袋,“呃,算了,這次沒帶《數(shù)學(xué)大全》,等下回見面送你一本好了。”
正安慰著女孩,門口傳來家長的呼喚聲,原來不知不覺到了傍晚,已是孩子回去吃飯的時間。
不多時,孩子們?nèi)齼蓛呻x開了祠堂。
剩下了最后一個女孩時,綾香收好“教具”,提議說:“你怎么辦,天快暗了,不然我送你回去?”
女孩笑了笑,很快應(yīng)了下來:“好啊,謝謝姐姐!”
*
送女孩回去的路上,綾香得知原來對方父母去世得早,家中只有一位兄長,兩人相依為命至今。
兄長白天去集市賣點手工藝品,偶爾傍晚才收攤回家。
兩人手牽手,聊著家中的瑣事,正巧快到家門口的時候,對方兄長也迎了出來。
“哥哥——”
女孩沖上去,將男生抱了個滿懷。
那是個和綾香年紀(jì)差不多大的男生,笑起來時眼里滿是寵溺。
綾香站在一旁,突然想起來,神威和神樂也是兄妹,忍不住內(nèi)心對神威指指點點:看看人家兄妹,再看看你們家。
胡思亂想間,男生走了過來:“你是綾香小姐對嗎?”
“叫我綾香就行,我們明明差不多大,加上敬語太奇怪了。”
“誒?”男生疑惑道,“綾香不是神仙嗎,我以為已經(jīng)幾百歲了呢。”
綾香渾身一緊:“哦哦呼。”糟糕,忘記這個人設(shè)了。
“哈哈哈,我開玩笑的啦。”男生笑著從隨身布袋里,拿出幾株今天剛采的花,“沒什么好送的,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妹妹的照顧,這算是謝禮。”
藍(lán)紫色的鳶尾花,不挑土壤,生命力頑強。海邊的砂質(zhì)土壤能活,內(nèi)陸的普通土壤也能活。
“好漂亮的花,謝謝你!”綾香欣喜到兩眼發(fā)光,“這可是我人生第一次收到花!”
“是嗎,你喜歡就好。”男生彎了下眼角,“我還以為天上什么都有,怕你看不上呢。”
“咳!”神特么天上,這小子故意的吧。
綾香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抽了抽嘴角:“天天上確實什么都有,哈哈哈,只是我周圍的人太沒情調(diào)了,所以這幾百年來都沒收到過。”
再說下去免不了露餡。
“好啦,這么晚了,我也該回去了,下次再見吧!”綾香道完謝,揮了揮手上的花,忙不迭一路小跑回了祠堂。
*
落日余暉,天際渡上了一層橘黃。
再次回到祠堂時,神威已經(jīng)先一步回來了。
見她手上拿著花,少年先是愣了下,隨后問道:“你去買花了啊。”
綾香看了眼手里的鳶尾花:“不是我買的,是上次給我們大米那個女孩哥哥送的,說是謝禮。”
“哦。”神威瞄了眼,興趣乏乏的樣子,“一點也不好看呢,不如洋桔梗~”
溢出祠堂的酸意,酸得綾香倒吸一口涼氣。
少女假裝沒聞到對方話里的醋味,隨后找了個瓶子洗洗干凈,接了點水,將那幾株鳶尾花裝飾了起來。
有了花卉的點綴,整間祠堂頓時有了生機。
綾香心里那點陰霾一掃而光,正要和神威說回去的事,結(jié)果一抬頭,發(fā)現(xiàn)神威正盯著那束鳶尾花發(fā)呆。
“神威?”綾香輕輕叫了一聲。
神威立馬回過神,眸子里的涼意還未褪盡:“怎么了,有事?”
綾香皺眉:“”尼瑪,怎么怪怪的。
“哦,沒多大事。”
綾香以為自己多心了,很快恢復(fù)笑容,“我聽說下周擺渡巴士就要來了,所以我們可以離開這里啦~”
少女說著背過身去,自言自語道:“哎,不過真可惜,這邊有吃有喝,其實我覺得挺好呢,哦對了,那個小姑娘和她”
“哦,是么。”話說一半,身后神威冷冷打斷道,“你果然想留在這里呢。”
綾香一怔:“啊,你說什么?”
像是點燃了某根引線,變故來得始料未及。
再一回頭,只見神威拿起了她剛插好的鳶尾花,神色淡漠握在手里,大有一副要捏成粉末的架勢。
“等等,你想干嘛?”綾香警惕上前一步。
神威抬眼看她:“怎么了,為什么這種語氣跟我說話,就這么喜歡別人送你的花嗎。”
綾香緩緩打出一個問號:“不是,你又在放什么兔屁,這關(guān)花什么事,快給老子放下!”
少女說到后半句,忍不住提高了語調(diào)。
明明今天一天不在祠堂的人是他,明明自己一回來,就想把可以離開的好消息告訴他。
他怎么還惡人先告狀,污蔑自己想要留下來,甚至因此遷怒到了別人送的花?
許是被綾香的氣勢震懾到了,神威捏住花的手懸在半空,遲遲下不了力,只喃喃自語道:“呵,這種東西,到底有什么好。”
這種失去了土壤,馬上就會枯竭的花到底有什么好,就像人離開了原本的土地,很快就會衰弱死亡一樣。
“不管好不好,你也不能隨便糟蹋東西吧,況且你有話不會好好說嗎,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綾香簡直莫名其妙,試圖用人話溝通。
然而神威不答反問:“你生氣了?”
隨即不等她反應(yīng),又諷刺笑了笑,“也對呢,你一直想回到地球,這里看起來比地球更好,和平、沒有戰(zhàn)爭,太適合你這樣的弱者生存了。”
綾香:“”前言撤回,溝通個屁。
“蹭”得一下,少女火氣上來了:“啊對對對,你說得太對了!”
綾香學(xué)著神威的調(diào)子,陰陽怪氣道:“我就是想留在這里怎么了,畢竟這里太適合我了,又不適合你,可那又怎樣呢,你想說什么,又想說殺了我?”
呵,幼稚!
吵架的時候誰都會上頭,話到了嘴邊統(tǒng)統(tǒng)變成了氣人的謊話。
綾香小腿一抻,干脆一屁股坐到祠堂地上,主打一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神威聽完微微睜大了眼,臉上逐漸浮現(xiàn)出一絲不可置信——
不,更準(zhǔn)確說,應(yīng)該是某種動物受傷后,想將自己偽裝成強大生物,卻同時在尋找救贖的表情。
一瞬間,少年腦海閃過無數(shù)鏡頭。
因為離開了母星無法生存,最終衰弱至死的母親,因為無法釋然讓母親陷入絕境,四處尋找“治病”方法的父親。
最后一切變成徒勞。
母親寧愿死也要陪在他們身邊,父親說哪怕重來一次,他仍舊會把母親帶離那個星球。
即使他們原本不該活在同一個世界。
“綾香,你真的想留在這里?”神威說著上前一步,伸手去探少女的發(fā)絲。
“別叫我,我現(xiàn)在不想跟你講話!”
“啪”得一聲,綾香揮開了神威的小臂,可緊接著,少年立馬死死攥緊了她的手腕。
一抬眼,原本那雙湛藍(lán)色的眸子里,絲毫不見往日的笑意,取而代之是難以言喻的陰鷙。
阿這。綾香卡了殼。
這貨不會真要殺了她吧,就因為她慪氣說要留在這兒,還是因為那株陌生人送的鳶尾花?
眼看神威一點一點逼近,綾香如同漏了氣的皮球般,肉眼可見慫了下來。
“算算啦!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了!”
然而少年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那張娃娃臉越來越近。
綾香頓時慌了神:“我都說了不計較,你還想怎樣嘛,你——”
話音戛然而止。
像是按下了暫停鍵,少女堪堪僵在了原地。
既沒有擰斷她的腦袋,也沒有砍掉她的四肢。
下一秒,神威像是失去重心的玩偶,徑直倒向了自己。
少年將腦袋埋在她的頸窩,近乎顫抖緊緊抱住了自己,不知在對她說,還是在對曾經(jīng)幼小的自己,小獸般低吼道:
“綾香,我沒法在這個星球生活下去啊”——
收尾失敗,也沒寫到car,還有一章(捶地)
這里給沒看過原作的小天使解釋一下神威反應(yīng)為什么會這么大,因為他完完全全代入進(jìn)了兔媽和兔爸。
兔媽無法生活在除母星以外的地方,而兔爸無法生活在母星,但兔媽選擇和兔爸在一起,離開了母星所以像是離開原本土壤的花一樣枯萎死去了。
他和綾香的情況,雖然沒有到死這么嚴(yán)重,但他為戰(zhàn)場而生顯然不適合這個星球,而綾香來到這個星球一系列的表現(xiàn)證明了,她原本就是適合在這種和平的環(huán)境生活。(之前幾章神威就問過她類似的問題,其實當(dāng)時已經(jīng)有點在意了)
所以今天以花為契機,算是徹底觸發(fā)了自己的心魔,導(dǎo)致神威限度了大混亂。
再者人在喜歡的人面前會表現(xiàn)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強者如神威,但他逐漸對妹有了依賴的感情,抖s都是玻璃劍,很容易破碎的啦!
感謝墨狐,洛慕?jīng)觯具?323,名偵探小王,渠,薄雪憂藍(lán),吃兩口,黑貓貓子,暹羅貓耳朵,澤良,Ling,論青花魚的百種做法,我沒有喵,紫衣,阿涼LIANG,菱歌,生活需要糖分,墨守成規(guī),洛慕?jīng)觯牌r陵宇,于彼朝陽,謝秋小天使的營養(yǎng)液=3=
第39章 三十九根呆毛
=============================
神威的母親生于夜兔曾經(jīng)的母星——徨安。
之所以說“曾經(jīng)”, 是因為那里不適合生存,早已被夜兔一族拋棄。
作為唯一存活的住民,江華從未離開過徨安, 也因變異體的身份, 只能獨自留在母星。
她不害怕孤獨, 或者說不懂“孤獨”為何物。
直到某天,她遇見了星海坊主。一個初見強大又輕浮, 實則骨子里純情又固執(zhí)的男人。
于是她第一次卸下和星球共存亡的“使命”,第一次為自己而活, 選擇隱瞞事實陪在對方身邊, 以及后來出生于烙陽的神威和神樂身邊。
然而離開了原本土壤的花, 很快迎來了枯萎期。
江華在神樂出生后不久,身體極速陷入虛弱,從此結(jié)束了短暫的盛開期。
得知真相的星海坊主, 開始四處尋找“解藥“, 離家的日子越來越長。
作為回應(yīng)江華“犧牲自己也要陪在家人身邊”的愛, 他選擇“哪怕不能時刻陪在家人身邊, 也要讓江華成功活下去”。
就這樣,照顧“病重”母親和年幼妹妹的責(zé)任, 全部壓在了神威一人身上。
「變強」
這是星海坊主每次回家, 最常對少年說的話。
可當(dāng)神威為了保護(hù)家人,一次又一次趕走前來騷擾的小混混時, 父親又會告訴他, 不要濫用夜兔過于強大的力量。
母親的“病”不見好轉(zhuǎn), 前來挑釁的小混混越來越囂張。
他漸漸不明白了。
「變強」到底是什么。“強大”就是為了保護(hù)家人, 收斂夜兔的力量任人踩在腳下欺負(fù)嗎。
「家人」又是什么。“家人”就是哪怕明知道離開母星會死, 還要堅持留在他們身邊嗎。
“我不明白啊”
血色染紅的天空下, 只有兩人的祠堂內(nèi)。
褪去了往日堅硬的外殼,像只迷茫又無助的小兔子,少年終于將那份藏在心底多年的脆弱,一點點展示給了他潛意識里最信任的人。
“綾香,我不明白啊。”
神威收緊了手臂,呆毛軟趴趴地垂了下來,“明明你待在這里更合適,明明我曾經(jīng)認(rèn)為,哪怕不在一起,也可以繼續(xù)做家人,但我”
但他卻不知該如何選擇了。
來島上的日子不長不短,還有一周剛好一個月。
這一個月里,他親身感受到,綾香比起夜兔更適合普通人類的生活。
而他自己,從踏上這座島起,不僅內(nèi)心的抵觸感越來越深,更糟糕的是,身體上的弱化也越來越明顯。
比如某天夜里醒來,他發(fā)現(xiàn)早上手臂上的擦傷還沒有恢復(fù)。
再比如今天去幫忙搬重物,回程的路上,竟第一次有了倦怠感。
一切的不安感,在方才看到那朵花,在聽到少女留戀島上生活時,驟然達(dá)到了巔峰。
一瞬間,情緒像決堤的洪水般,轟然而下。
“綾香,我沒法留在這里”你會跟我一起離開嗎。
神威又重復(fù)了一遍,卻咽下了后半句話。
少年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每個字重重落在少女心底,將那還未成形的怒意澆得干干凈凈。
綾香心軟得一塌糊涂:“對對不起,其實我剛才說謊了,我其實”
她其實也差點誤以為神威想留在這里了。
綾香輕輕拍了拍那個橘粉色的腦袋,聲音柔了下來:“雖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不喜歡別人替我做決定。”
無論是勾狼背叛那次,第十師團(tuán)的鹿臉少女勸她“跳槽”,還是差點被虛殺死那次,對方“勸說”自己早死早解脫。
“選擇走什么樣的路,是我的自由,我知道這里的生活很好,但我更喜歡和你們在一起的生活呀。”
綾香推開神威的肩膀,轉(zhuǎn)而雙手捧起對方的臉頰,一如初見時那樣,堅定不移看向他。
“我喜歡前輩,喜歡第七師團(tuán),也喜歡你。”
“不論發(fā)生什么,我都會陪在你身邊,所以——”
綾香話說一半,忍不住抽泣起來,下一秒,一巴掌朝神威呼了過去:“所以你給我恢復(fù)正常啊,不要再擅自ooc了!”
“說好的讓我抱大腿呢,你先萎了我可怎么辦啊!”
她果然還是沒法接受這種事情。
比起神威發(fā)瘋要殺她,或者吃醋要毀掉別人送的花,她更不能接受自己的老婆ooc!
氣氛陡轉(zhuǎn)。
神威捂著自己被扇紅的臉,腦袋上的呆毛彎成一個小問號。
少女卻兀自坐在地上,“哇”得一聲大哭起來:“你這個男兔子好狠的心啊,怎么可以說話如放屁!果然男人都是不靠譜的東西,這日子沒法過啦哇啊啊啊啊!”
才剛剛打開的心房,“啪唧”一聲又關(guān)上了。
神威堪堪回過神后,只覺腦闊被吵得疼,很快壓低了眼睫:“喂,別哭了。”
“我就哭,我就哭!”
綾香哭得眼淚鼻涕橫流,哭得聲嘶力竭,順便還擤了把鼻涕,抹在神威身上。
“反正我超柔弱噠,又打不過你,還給夜兔一族丟臉,你剛才還兇我,嗚嗚嗚嗚,怎么有我這么慘的女主啊!”
沉默,沉默是傍晚的祠堂。
少女一向戲精不假,但這些天的相處下,神威突然發(fā)現(xiàn),貌似自己以往錯估了對方的水平。
“我讓你別哭了,沒聽見嗎^ ^”
神威殊得伸出手,卡住了綾香的下巴,聲線恢復(fù)了一如既往的溫柔,“說實話,我不喜歡別人在我面前發(fā)瘋呢。”
綾香:“”話落,一秒噤聲。
好家伙,只允許自己發(fā)瘋,不允許別人發(fā)瘋。
這到底是什么暴|政!
綾香嚇得不敢再哭,卻生理性原地抖了下,緊接著——
“嗝!”
打出了一個響亮的嗝。
“打打嗝不算的!”少女慌忙解釋道,無奈下巴被捏住,嚷嚷起來的樣子看起來滑稽又可愛。
“呵,蠢貨。”
神威輕笑一聲,轉(zhuǎn)而松開鉗住下巴的手,捏住少女右手中指的第一關(guān)節(jié)處,“咽三下口水試試。”
“啊,什么?”綾香疑惑不解,剛要開口問干嘛,對上了少年威脅的目光。
于是趕緊縮了縮腦袋,乖乖咽了下口水。
一下、兩下、三下。
奇跡般地,打嗝真的停了下來。
綾香順了順胸口,緩了幾秒,這才驚訝看向神威:“厲害啊,真的不打嗝了,我怎么不知道還有這種方法!”
神威維持著抓住少女手指的動作,淡淡地回了句:“神樂小時候經(jīng)常打嗝,怕她吃飯打嗝嗆到,所以偶然學(xué)到了偏方。”
“哦,這樣啊——”綾香拖長了語調(diào),忽然想起今天見到的那對兄妹的事。
相依為命的兩兄妹,雖然嘴上不說,生活上一點一滴都在照顧對方。
嘖,明明就是很關(guān)心嘛,還嘴里總說著要斬斷感情。呵,死傲嬌。
但是好可愛qwq
“你那是什么眼神。”
迎著少女甜到發(fā)膩的眼神,神威瞇了下眼睛,“建議你不要想無聊的事哦,不然我殺——”
“不然你殺了我是吧~”綾香搶話道,旋即擺擺手,“嗐,這句臺詞我已經(jīng)聽膩了,換一””誒,疼疼疼!”
指尖被拿捏在對方手中,綾香欲哭無淚,只好瘋狂求饒,“錯了,錯了!真的錯了!”
“哦,錯了?”神威彎了下眼角,戲謔道,“好沒有誠意的認(rèn)錯呢。”
哎,試圖調(diào)戲她的樣子也好可愛。
“行了,我知道啦。”兔子的心思真好猜。
綾香稍稍一仰頭,輕輕吻了下對方,又迅速拉開距離:“怎么樣,這樣可以了吧!”
多么理直氣壯的樣子,還真讓人看著不爽呢。
神威沉吟片刻,手掌貼上了少女的后腦勺,緊接著按向了自己:“還不夠。”
*
湛藍(lán)色的眸子驟然放大在眼前。
綾香僵硬到忘記呼吸,兩眼瞪得大如銅鈴,手也不知該往哪放。
稍稍離開那片唇后,神威近乎貼著她命令道:“張嘴。”
“啊?”綾香一怔,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神威的吻鋪天蓋地般席卷而來。
兔子的舌頭偏粗糙,舔起來癢癢的。
卻又不像貓咪那樣有倒刺,而是靠舌頭靈活度,將液體卷起送入口中。
綾香被吻得暈暈乎乎,不知過了多久,恍惚間,好像聽到了遠(yuǎn)處漲潮的聲音。
落日西下,夜晚為天空褪去了白晝的余韻,轉(zhuǎn)而披上了朦朧的星輝。
海水拍打在礁石上,來時洶涌急促,去時緩慢又柔情,像是故意放慢了腳步,在礁石上留下幾抹水跡。
綾香蜷縮起手指,正要出聲,余光處,忽然瞄見了那尊兔子雕像。
紅寶石般美到窒息的眼睛,此刻仿佛有了靈魂,正目不轉(zhuǎn)睛注視著赤|裸的他們。
糟糕,不會真有天譴這一說吧。
綾香嚇得渾身一抖,連帶神威也跟著倒吸一口涼氣。
“怎么了。”神威咬著牙后槽問道。
綾香頭枕草剁,雙手捂臉:“雖然但是,我不喜歡被人看到啦。”
“沒人會來。”神威掰開她的手,強迫她看向自己,又問,“綾香,你喜歡孩子嗎。”
尼瑪,簡直雞同鴨講。
“一定要在這種時候問這種直男的問題嗎,先給我把門關(guān)了啊喂!”
綾香氣得伸出手,作勢要去錘那裸露的肩頭,結(jié)果落在了半空中,立馬被對方壓了回去。
一抬眼,神威與她十指緊握,旋即微微頷首,咬了咬手腕內(nèi)側(cè)。
只聽少年如同海妖般動聽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輕蠱惑道:“綾香,我想要。”——
草啊,失策了,還有一章才能完結(jié)(怎么搞得像銀魂完結(jié)欺詐一樣)(閉眼)但是下章真的正文完結(jié)了,我發(fā)誓!
最后感謝十七月,打醬油的貓小天使的地雷,以及沒有龍女仆的小林,soft爹咪,暹羅貓耳朵,若只如初見,男朋友是綱吉君,論青花魚的百種做法,君莫笑,青梅煮酒,用戶7762266835,洱海,渠,名偵探小王,ormez,冬至,生活需要糖分,貓貓的頹廢日常,kenma,Ling,葉辭林,皮蛋瘦肉粥,薄雪憂藍(lán),riddle小天使的營養(yǎng)液=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