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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1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

    “10月31日萬圣節前夜, 涉谷,我為你準備的舞臺,屆時恭候蒞臨。”

    這發言讓九島月眉頭緊緊皺起的同時, 幾乎是在他話音剛落就召喚出了魔虛羅。

    只是眼看著虛魔羅一拳砸下,那家伙卻是突然變成了一個巴掌大的紙人。

    “這是……式神?!”

    想起自己看過的一些影視題材里描述的陰陽師不就是喜歡用小紙人變成各種式神嗎?!

    還以為這個只有咒術師和咒靈的世界沒有類似的“設定”呢。

    而她的疑問也從杰的回答中得到了肯定。

    “看來是的, 這算是一種很古老的陰陽術了。”

    眾所周知,在千年前的咒術全盛時代,這種也曾盛極一時的陰陽術后來逐漸被戰斗中更實用的術式所取代,到現代幾乎已經銷聲匿跡了。

    九島月:“一只懂古老陰陽術的咒靈, 這種事‘正常’嗎?”

    “肯定不正常啊!”

    從駕駛艙爬出來, 還不是很適應這個剛剛獲得的健康身體的與幸吉,一邊吐槽著, 一邊難掩興奮地活動著自己的四肢。

    夏油杰:“月, 你還記得嗎,在你剛剛詢問對方是誰的時候,它的回答。”

    “當然記得!”

    就是因為記得,她才越想越覺得頭大。

    說什么她“心里肯定已經有了答案”,什么答案?

    而且它還說了“大家都能‘未卜先知’”, 難不成這咒靈也跟她一樣是手握劇本的“穿越者”,亦或者是“重生”的?

    可惜目前掌握的線索有限,她這會兒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不!或許是有的,只是她一直在逃避那個可能性而已, 因為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 那一切就亂套了。

    “喵嗚~”

    見她始終緊皺著眉頭, 情緒怎么看都不是很對勁, 五條貓貓當下圍著她的腳邊轉了好幾圈, 藍色的貓瞳里寫滿了擔憂。

    這會兒它又不得不郁悶變成貓貓之后的“不便”了!連想用像平常那樣“插科打諢”的辦法活躍一下氣氛都做不到。

    反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摯友笑得一臉寵溺地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

    “不用想那么多, 不就是一只喜歡藏頭露尾的咒靈嗎?我們眾人齊心協力,還怕對付不了?”

    “嗯……可我就是想不通為什么還是‘涉谷’,如果它就是那群特級咒靈背后的‘主謀’,我們出現在這里,它也應該明白自己的計劃已經暴露了吧。”

    可就它剛剛的發言,它好像并不擔心自己的計劃被他們提前知道的樣子。

    這又是為什么?

    如果還是像原劇那樣的“封印計劃”的話,它就不怕他們提前將萬圣節前夜聚集在那里的群眾全部疏散嗎?

    要知道原劇里,咒靈陣營能逼得五條悟“單刀赴會”就是因為它們手上有大量的非咒術師作為“人質”。

    “少年,你對他們原先的計劃了解多少?”

    這會兒他們已經離開了倒在河川上的“高達”,來到了只剩殘垣斷壁的堤壩邊。

    “說了我叫與幸吉。”

    少年一邊矯正了夏油杰的稱呼,一邊開始操縱著僅剩的十多臺沒有被完全破壞的“機械丸”清理戰場。

    九島月看著那基本已經散失功能的水壩,目測了一下這修繕工程無論是費用和工作量可都不小。

    她倒是有心要幫他聯系工程隊來維修,可惜人家很是硬氣地直接拒絕了,并表示區區這點“工事”他自己分分鐘就能搞定。

    也是!再怎么說都是能徒手造高達的少年,確實是輪不到她操這份心。

    又聽與幸吉繼續說道,“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它們打算在10月31號晚上的涉谷實施針對五條悟的封印計劃。”

    “……”這樣看來還是跟她所知道的劇情一樣啊?!

    “可是最近不是一直在傳五條悟失蹤了嗎,所以即使這個計劃有變也不奇怪吧。”

    不得不說,少年一下子就說到點上了。

    九島月低頭看了眼腳邊的大貓貓,現在對外界來說,神子大人的人間蒸發已成定局,從那些詛咒師最近活動越來越猖狂就能看得出來。

    “也就是說,它們在涉谷的最終目的不可能還是針對五條老師的。”

    同樣摸著下巴作思考狀的夏油杰,也在這個時候開口道。

    “它剛剛不是說了嗎,那是給你準備的舞臺,恐怕你才是他們真正的目標吧。”

    “啊,求之不得!”如果是沖著她來的話,她反而是不懼的。

    誰知道這話剛說完就被旁邊的杰麻麻敲了兩下額頭。

    “痛!痛!”

    “還知道痛,什么叫‘求之不得’,之前還說希望我更加珍惜自己,結果你自己呢!”

    “可是杰你也知道,我很強的不是嗎?”

    “強就是你亂來的資本?”

    “我也沒亂來啊……”

    顯然因為“前科”累累,她的這句話顯得十分之沒有說服力。

    以致于就連五條貓貓仰頭看著她的眼神都帶著十足的壓迫感。

    月毫不懷疑如果對方這會兒是人的話,她的腦袋可能還要再遭受一波暴擊,來自五條悟的。

    這兩人的互動讓旁邊的與幸吉都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你們的關系可真好呢。”

    要不是有年齡差在,他都要懷疑他們是不是那種關系了。

    根本不知道對方還腦補了什么的九島月當即點了點頭,“那是當然,我們可是可以互相交托后背的重要伙伴。”

    至于某只狐貍更是笑瞇瞇地附和道,“也是相親相愛的‘家人’。”

    “家人?是不是所有加入盤星教的,你們都‘一視同仁’。”

    教祖大人聞言,雙手一展,“如何,有興趣加入我們盤星教,成為我們之中的一員嗎?”

    “還是算了。”

    與幸吉深知自己現在身上還擔著一個“內奸”的罪名。

    要是再加入盤星教,跟被咒術界“通緝”的詛咒師們有所勾結,那就真的是洗不白了。

    “直接說你們想讓我做什么吧。”

    既然他們幫他收拾了真人,他自然也會履行之前定下的「束縛」。

    只見女生摸了摸下巴,“你對我的計劃了解多少。”

    “不多。”

    與幸吉從自己在認識九島月之后所收集到的那些“情報”里,只能看出來她很重視自己高專的伙伴,日常行動也幾乎都在圍繞自己的同伴們轉悠。

    除此之外就是很能賺錢,手底下的公司所涉及的業務更是五花八門。

    最近最大的動作,大概就是拍了部經歷跟咒術師很相似的陰陽師題材影視劇,已經火出海外了。

    還有就是在兩校交流會之后,她好像突然之間就和很多詛咒師有了聯系。

    明明只是一個年齡比他小一歲的“后輩”,身上的秘密卻一點都不比真人那群特級來得少。

    所以他也只能隱隱猜到她可能是想要顛覆現有的體制,但這樣的猜測畢竟過于“天方夜譚”了,就算她確實能力不俗,這也不是能輕易達成的事情。

    既然要對方出力,九島月也沒想過多的跟對方賣關子。

    “首先,我需要你那個能監控和錄下咒靈映像的‘技術’。”

    “那是我的術式和機械結合的結果,并不是能夠被他人掌握的。”

    換句話說,即便是他送她幾臺【機械丸】,不靠他的術式來驅動的話,誰也用不了。

    “這個‘技術限制’是無法被攻克的嗎?”

    “不一定,只是我還沒研究出來而已。”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九島月是希望他的這項“技術”以后能有更長遠的前景的。

    至于現在,“就由你先為我所用吧。”

    這話說得可真是一點都不客氣!好吧,他其實也拒絕不了,“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應該能猜得到的吧,我的最終目的便是將咒術師和咒靈的存在公之于眾,并改革咒術界,建立起一套新的秩序。”

    她的目的竟然真的是這樣子!

    哪怕早有預料,親耳聽到這話從一個十六歲的女生口中說出,與幸吉的第一反應依然很是震驚。

    “開玩笑的吧,改變咒術界?!你還不如說是打算改變這個國家現有的權力結構!”

    托咒力遍布全國的福,他可是知道的,咒術界高層在暗地里對這個國家的掌控有多深。

    想要改變咒術界,可不就是要連同這個國家一起動搖嗎!

    “這不是必然的嗎!”

    九島月比誰都清楚,讓非咒術師知道咒術師和咒靈的存在,這個國家,甚至是整個世界都將為之改變。

    “牽一發而動全身”這個道理她再明白不過。

    “你明知道這樣,為什么還要這么做,你想讓這個國家陷入戰爭嗎?”

    “不,恰恰相反,我正在努力地讓世界免于不必要的戰爭苦難。”

    與其像原劇那樣由羂索拉入國外勢力,把咒術師當成資源掠奪,將這個島國變成一片焦土,還不如由他們主動出擊,這完全就是兩條不同的道路。

    只是旁人并不知道在另一個世界線曾經有過怎樣的未來,她的做法不被理解也是正常的。

    九島月想要的從來也不是被理解,她想要的自始至終都是守護自己的家人、老師和同伴。

    這發言在旁人看來肯定極其大言不慚吧,但夏油杰卻是當即就對此作出了無條件的支持。

    “月,無論你想要做什么,我和盤星教的大家永遠都會是你最堅實的后盾。”

    “喵!喵!喵……”還有我!還有我!我也永遠會站在你的這邊的!

    努力想要表現的大白貓,一通語言輸出的結果都只能發出一堆喵言喵語。

    可惡!又被杰搶先了!五條簡直心塞得不行!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小姑娘對著摯友笑面如花。宏鏤梳媛

    它要變回來!馬上就要變回來!

    可惜了!詛咒這種東西并不是想解除就能解除的。

    所以無論它此刻內心想要變回原樣的想法有多強烈,也只能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怎么了,肚子餓了?”

    旁邊的五條貓貓突然就喵喵叫個不停,即使九島月自信自己已經“喵語十級”也是翻譯無能。

    又見它叫到最后變成了一副有氣無力,連毛發似乎都少了幾分光澤的模樣。

    也只能理解為它是太久沒吃東西被餓的。

    實際上她也餓了。

    夏油杰倒是能看出來,某貓多半不是因為餓了。

    不過嘛,他還是選擇順著月的話茬說了下去,“確實,說起來我們連午飯都沒吃呢~”

    為了袚除個真人,他們可是從早上干等到了下午,這會兒都已經日落西山了。

    好在之前他們有跟其他人發消息“報備”過,所以呆在四葉旅館特訓的大家應該不會太過擔心。

    “那我們趕緊回去吧!”這么說著,月又看向還在游刃有余地進行著“善后”工作的與幸吉。

    “你要跟我們一起走嗎?”

    “不,我打算先回京都一趟,歌姬老師已經發現我是‘內奸’了。”

    夏油杰聞言,眉毛一挑,“你是準備回去‘自首’?”

    不過有個袚除特級咒靈真人的功績在,還能算是將功補過,所以問題應該不大。

    對與幸吉的決定,月在摸了摸下巴之后,還是問了一句,“要不,干脆還是別回去了,直接先跟我們一起行動?”

    “不,我還是想回京都。”

    少年這么堅持想要回去的理由,其實她還是能猜到個大概的,“是為了三輪對吧!”

    “……”

    如今已經與正常人無異,不用再全身纏著繃帶,更不是硬梆梆的人形機械的少年,對于九島月的調侃,臉上一下子就爬滿了紅云。

    又見她一邊點頭,一邊感慨道,“嗯嗯,我懂‘純愛無敵’!”

    臉上溫度再次急速攀升的與幸吉,最終也只能很不爭氣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雙頰。

    純情的少年只覺得自己的那點小心思就這么被旁人當面戳穿,實在是太羞恥了!

    哦呀~沒想到逗小男生這么有意思!

    差點“怪阿姨”屬性覺醒的九島月,如果不是被杰麻麻一下子拐到了虹龍的背上,她可能還要忍不住多調侃人家幾句。

    “純愛?!我還以為你對戀愛這種事什么都不懂呢~”

    “怎么可能!”

    對于杰麻麻的感慨,月擺出了一副“我超懂”的架勢。

    “是嗎~我們家月也長大了呢~”

    “……”這話怎么聽起來那么怪,“我本來也不小啊~”

    雖然現在表面上還是個未成年就是了。

    “哦~16歲確實也不小了呢,”再過一年半載馬上就成年了,杰笑得一臉欣慰地抬手又摸了摸小姑娘的頭,“快點長大吧~”

    誒~她真不是小孩子了呀!

    不過沒等她反駁,好不容易在虹龍背上穩住了身子的貓貓就給自家摯友的手背來了一下。

    當下三道血痕就出來了。

    “嘶!”看得九島月都替杰倒吸了一口冷氣。

    “五條老師?!”

    “悟,你怎么還撓人了~”

    眼看著杰一臉受傷的樣子,月趕緊拉過他的手用咒力把那幾道抓痕治愈了。

    “月,不用擔心的,我沒事,只是一點皮肉傷而已,倒是悟……”

    教祖大人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還是很受打擊的樣子,像是根本無法接受摯友會突然“暴起傷人”一般。

    前提是他沒有趁機拉近自己和小姑娘的距離。

    五條貓貓也是傻眼了,完全震驚在杰的“茶藝”之下。

    它剛剛是想撓人沒錯,但關鍵時刻也是收住了的,明明就是這家伙自己借勢將手背往它的爪子下送。

    “喵嗚!!!”

    可是它還能怎么樣嘛!反駁的喵叫聲到了旁人耳中反倒是成了“拒不認錯”。

    讓原先還覺得它這么做是不是有什么不得不為之的緣由的九島月,這會兒看著它的眼神都多了幾分不認同。宏熡薯媛

    五條貓貓只覺得冤得不行,可惜這會兒在虹龍背上,也沒人掏平板給它打字。

    當然!它毫不懷疑,它怎么打字都不可能“說”得過“茶藝滿分”的摯友。

    就好氣啊!

    它現在真的是做夢都想變回人了!

    當貓有什么用!賣萌段位再高也斗不過茶藝大師啊!!!

    最后還是月嘆了口氣,摸了摸一臉暴躁外加全身炸毛的貓貓,“嘛!怪我,都忘了幫你剪指甲。”

    五條老師這都當了快半個月的貓了,指甲肯定長了不少,容易撓傷人也是必然的。

    “這怎么會是你的錯呢!月,幫悟剪指甲的事還是我來吧,嗯……聽說大部分貓都很抗拒剪指甲這種事,萬一把你也撓傷了怎么辦。”

    想趁機跟月親近?呵!做夢~

    內心這么想的杰,面上卻完全是另外一副表情。

    那滿心滿眼都是對小姑娘的擔憂的模樣,看得差點已經被哄好的五條貓貓直翻白眼。

    讓他幫它撿指甲?

    死也不要!

    光是想想杰一個大男人把自己抱在懷里,握著它的爪子剪指甲的畫面……

    口區~好惡心!

    前途多難,生無可戀的貓貓直接四只爪子一趴,在虹龍的背上攤成了“貓餅”。

    一開始當貓時有多爽,此時此刻就有多郁悶!!!

    還以為它要懷著這樣郁悶的心情一路從神奈川飛回埼玉縣。

    “五條老師到底是怎么了?從剛剛開始的表現就一直很奇怪。”

    再怎么也不可能因為餓而情緒波動這么大吧?!

    “說不定是因為那個……”

    杰一開口,原本還在“裝死”的大白貓立刻就把腦袋支棱了起來,圓滾的貓瞳里滿是警惕,就想聽聽綠茶摯友又準備怎么“抹黑”他。

    “那個?!”

    “你看啊~”只聽笑瞇瞇的教祖大人循循善誘道,“男生其實每個月也都會有那么幾天的……”

    “誒!!!真的是這樣嗎?”

    雖然不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但其實對此也只是一知半解的月,默默地轉頭看向了旁邊的貓貓。

    只見它這會兒整個貓瞳都瞪得老大,緊接著又開始變得暴躁了起來。

    “喵!喵!喵!”

    雖然聽不懂,但看這架勢誰都能知道,神子大人這會罵得超臟的!洪簍書原

    對此,教祖大人可是一點都不懼的,反而笑得一臉意味深長地繼續解釋道,“怎么說呢,就是屬于男性生理期的煩躁吧~”

    “生理期啊……”

    還真別說,看著上躥下跳的大貓貓,深知每次來“大姨媽”有所令人難受的月,覺得可能還真是那么一回事。

    總之,在那之后的幾天,五條貓貓都是在小姑娘既同情又飽含關懷的眼神中度過的。

    尤其是落在它肚子上的視線十分頻繁!

    要不是它確定是只公的,它都懷疑對方準備紅糖姜水、暖寶寶一條龍給它服務上了。

    對此綠茶摯友私底下還取笑它,“怎么被月這么關心著還不知足?”

    個鬼哦!這種“關心”它是真的會謝!

    ——

    暫且不說合宿期間,在杰眼皮子底下的五條過得有多不痛快,兩人一貓坐著虹龍回到埼玉縣時,勉強趕上了晚飯時間。

    偌大的和室里,本來還因為特訓累得吐魂,正化身為無情的“扒飯機器”補充一天所虧空的能量的眾人。

    在看到夏油杰和九島月神清氣爽地踏進飯廳和大家打招呼時,終于忍不住留下了辛酸的淚水。

    釘崎率先地吐露出了眾人的心聲,“我也好想出去玩啊!可惡!”

    難道她人生的第一次“埼玉之旅”都要在旅館中度過嗎!不要啊!

    松阪牛肉、川越布丁、草加仙貝……還有埼玉的溫泉、動物園……

    她做的合宿出行攻略,還一項都沒達成呢!

    虎杖聞言也是立刻就附和道,“雖然這幾天的特訓超級充實,但果然,第一次來埼玉我也想到處逛逛~”

    這話頭一起,除了對外出不是很熱衷的惠之外,二年級的前輩們也紛紛發表了想出去玩的感想!

    這其中也包括在超級忙碌的任務之余,總算是得以和伙伴們在旅館一聚的乙骨!

    “啊哈哈……”一開始對這突然轉變的氣氛,月還有點反應不及。

    直到在杰的暗示下,才想起來他們之前外出給大家“報備”的簡訊用的就是“出門游玩”這個借口。

    顯然這會兒在大家看來他們這是玩了一天剛回來呢,也難怪這個出游的話題會如此來勢洶洶。

    “既然都那么想出去玩,那就明天休息一天不就好了~正所謂勞逸結合嘛~”

    跟七海海一樣靠譜的灰原前輩這一提議立刻就得到了熱烈響應。

    虎杖:“真的嗎?!”

    胖達:“前輩!真的可以嗎?”

    狗卷:“金槍魚?!”

    再有甚爾、日車和杰老師的點頭,這突如其來的“幸福”讓幾人一下子就跟放歸山林一樣,情緒高漲得不行。

    ——

    自從決定明天一早要出門游玩之后,不用擔心要早起訓練的小年輕們瞬間放飛自我。

    先是美美地享受了一番旅館后山的天然溫泉,當然是男女分開的那種。

    緊著就是合宿少不了的環節,一群人聚在了一間大的和室里做各種小游戲,最后還打起了枕頭大戰,玩得不亦樂乎。

    那場面,讓即使是自己的高專生活都未曾體驗過類似的集體活動的五條,羨慕得一度想要加入。

    可惜它現在連人都不是,根本沒辦法和它可愛的學生們一起玩游戲!

    只能在一旁很不甘心地好一頓轉悠。

    最后還被準備和甚爾他們一起去酒吧喝酒,開啟屬于成年人們的“夜生活”的杰給拎走。

    “喵喵喵!”他又不喝酒,去酒吧那種地方還不如去甜品店!

    “悟,省點力氣吧~我聽不懂~”

    “喵喵!”可惡!杰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絕對!

    教祖大人當然是故意的,之前沒在他眼皮子底下的時候他想管也管不著,主要還是他天真的以為悟作為教師,起碼還有一點為人師表的“師德”。

    如今看來,他果然還是高估了摯友不當人以后的道德底線,動不動就往人家小姑娘懷里鉆什么的,真當自己是貓了是吧!

    今晚還想要留下來跟學生們一起過夜,簡直就是做夢!

    至于九島月他們幾人,顧著分陣營,互相防守和丟枕頭進攻,哪里注意到他們的“第二團寵”是什么時候被帶走的。

    直到晚上一兩點,實在熬不住了的眾人,才紛紛窩進各自的被窩里,進入了香甜的美夢中。

    次日,九島月是在一股重壓中驚醒的,醒過來的前一刻她還夢到一堵水泥墻壓在她身上,自己差點就被壓扁了。

    哪怕是睜開眼之后,那股夢里感受到的可怕壓力依然如有實質。

    與此同時,空氣中好似還彌漫著一股強烈的——怨念?

    不對,是真的有怨氣,而且自己所感受到的重壓也是真的!!!

    抬頭就看到像招財貓一樣隔著被子蹲在她胸口上的大白貓,在對上那雙藍色貓瞳中如有實質的幽怨時,月差點一口氣沒喘過來。

    她現在很能理解那些每日早晨起床前,偶爾會經歷“命懸一線”的鏟屎官們的心情了,真的是又驚又無奈,還不能生氣,誰叫是自己養的“主子”呢!

    可是此“主子”畢竟非彼“主子”,要不是知道它的真身是何許人也,她可能都要懷疑它是不是準備就這么把她壓死好繼承她的巨額財產……

    emmm……好像扯遠了!

    “Go……”慣常的稱呼差點脫口而出的她關鍵時刻急忙剎住了嘴,趕忙看了眼左右兩邊的被窩。

    在看到野薔薇和真希明顯都還是一副熟睡的模樣之后,才下意識地松了口氣。

    可惜呼吸還沒順過來,又被頭頂傳來的聲音給驚了一下。

    “木魚花?”

    再熟悉不過的狗卷語,被窩里的月扭頭就看到睡在另一排的男生們。

    其他人都只能看到各自被窩里冒出來的腦袋,明顯都還在睡覺。

    只有狗卷前輩,一邊揉著那雙睡意惺忪的紫眸,一頭原本柔軟服帖的白發發尾都翹起了好幾根。

    因為穿著浴衣的原因,臉上往常總是被故意遮住的咒紋也顯露了出來。

    九島月沉默了一下,才想到要如何形容剛剛睡醒的狗卷——可愛中透著一股子色/氣,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哦嗨喲,狗卷前輩!”為了不吵到其他人,她只能小聲地回應了一句。

    然后就換來小天使十分亞撒西的一笑,“早上好。”

    不是狗卷語,而是日常的打招呼,少年獨特的聲線簡直令人驚艷!

    以致于抱著純欣賞態度的月,看著對方的眼神一下子都莫名炙熱了起來,然后就是“啪”的一下,又被某只突然撲到她臉上的大白貓糊了一臉。

    要死了……不止再次吃了一嘴毛,還真切地體驗了一把窒息感!

    月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己為什么一大早的這么遭罪。

    所以說狗卷前輩這句“早上好”為什么沒有像其他咒言那樣生效啊喂!

    這個早上一點都不好!

    最后等她總算是把貓給從臉上扒拉下來之后,其他人也都紛紛醒了過來。

    深覺是自己把人給吵醒的九島月,心里真的超內疚的,又哪里還記得要立刻去哄明顯有了小情緒的某貓。

    和一群酒鬼呆了一個晚上,好不容易從喝醉的摯友手底下溜出來,最后還被無視了的五條,簡直要氣瘋了!

    明明它都擺出一副自己需要哄的樣子了,月竟然沒有像往常那樣給它“順毛”!

    難道這家伙是——變心了?!

    再想到她之前看著棘時,眼里那毫不掩飾的驚艷,意識到這個可能性的貓貓別說是生氣了,直接都原地自閉了。

    它的“情敵”顯然根本就不止杰一個!

    一直到一群人在旅館中吃完早飯準備出門,它都還是像一朵要枯萎的花似的,無精打采,垂頭喪氣。

    它都這般反常了,九島月怎么可能注意不到。

    只不過因為杰麻麻昨日的一番話,它的表現在她眼里明顯完全被解讀成了另一種意思。

    原來男人生理期也這么情緒化的嗎?五條老師一大早都切換了N種負面情緒了吧!

    為此她還帶著幾分同情的用手機上的瀏覽器搜索了一番相關知識。

    可惜上面也沒說要怎么做能讓人恢復元氣。

    她倒是有心想要伸手摸摸它,只是在對上它明顯煩躁的眼神之后,她也不太敢下手了。

    正盤算著要不回頭偷偷帶它去一趟甜品店,就聽一旁的虎杖開口道,“貓貓看起來對外出好像不是很感興趣的樣子呢,不如把它留在旅館好了?”

    “是這樣子嗎?”這貓平日里還挺好動的,現在卻焉啦吧唧的,釘崎總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就連惠都忍不住提議道,“要不要順便帶它去看看獸醫?”

    “喵!?”咩咕咪在說啥?看獸醫什么的,他都不是真正的貓好嗎!

    “看獸醫?!”九島月聞言摸了摸下巴,能看好嗎?

    不不不,關鍵生理期也不是生病吧?!

    這么想著她又將視線落在了現場的幾個男生身上,如果開口問他們每個月那幾天是如何緩解情緒化的,肯定會很尷尬吧!

    為了防止出現什么社死場面,她最終還是放棄了找“外援”的想法。

    “我帶它去吧,你們先出發,之后我再去跟你們匯合。”

    花了點時間總算說服了小伙伴們同意暫時分頭行動,她當即就帶著貓出了門。

    真以為小姑娘是準備帶自己去寵物醫院的五條貓貓一路上都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即使是久違地又享受到了被人全程抱在懷里的服務,它也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更別說背后竟然還有不知道哪來的“小蟲子”鬼鬼祟祟地跟了他們一路,讓處于“神隱”狀態不能隨便出手的神子大人愈發煩躁了起來。

    直到九島月再次響起的聲音才將它暫時從那種不愉快的心情中解脫了出來,“好了,我們到了。”

    “喵嗚?!”面前裝修得十分少女系的店面,明顯就不可能是寵物醫院那一掛的,再看上面的招牌——春日甜品屋!

    原來她是準備帶自己來吃甜品嗎!

    一如既往地好哄的五條貓貓,那雙滾圓的貓瞳一下子就像是陽光下的蔚藍海面般閃閃發光了起來,都還沒吃上甜品呢,就已經自我感動得不要不要的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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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偽貓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42章 第一百四十二章

    沉迷在月的貼心和甜品的美味中的大貓貓, 以致于連被跟蹤這種重要的事情都忘記提醒對方了。

    這也導致它的好心情在沒離開甜品屋前就悲慘地提前結束了。

    “母親大人……”

    臨窗的卡座,過道旁,一個五六歲的小正太, 仰頭看著正在往大白貓嘴里喂奶油蛋糕的九島月,眼里除了滿滿的孺慕之情外還有幾分對能接受投喂的貓貓的羨慕。

    “喵?!”哈?!

    確定這個突然冒出來, 不知道究竟算是咒靈還是人的小鬼喊的確實是月,五條悟整個貓都傻了。

    誰來告訴它現在是什么個狀況!!月的孩子?!

    看著面前這個黑發棕瞳的小鬼,光是想象了一下事情發展的可能性,五條都無比地抗拒。

    除了和他或者月一樣的配色之外, 他只接受銀發金瞳、黑發藍瞳, 所以這小鬼他是絕對不會認可的!!!

    別說五條悟了,九島月自己都是相當地傻眼, 特別是看到那緊隨其后冒出來的兩位……

    “血涂, 哥哥不是說過了嗎,不能擅自行動。”

    只見其中那位身穿白色襯衣,打著黑色領結外加吊帶緊身褲,全身都充滿了某種哲學氣息的肌肉男,率先對著小男孩開口訓斥道。

    然而小孩畢竟是小孩, 當即就委委屈屈地反駁道,“可是哥哥,我也好想要被母親大人投喂啊~”

    但比起這兄弟兩個,另外一個青年無論是長相還是裝扮都讓九島月分外熟悉。

    “血涂, 都說她不可能是我們的母上大人了!”

    三人之中明顯扮演著“大哥”角色的青年, 頭頂綁著沖天雙馬尾, 臉上有一道橫貫鼻梁的黑紋, 不是【咒胎九相圖】中的脹相還能是誰?!

    至于另外兩個, 排第二的壞相暫且不說, 那叫“血涂”的可愛小正太跟原劇中受肉后的咒靈外表相差也太大了吧!

    回過神來的九島月,最先做的就是放下了手里的叉子,伸出手往小家伙的臉上捏了捏。

    奶呼呼軟綿綿的手感,確定不是用了什么“換頭邪術”的她不由得嘖嘖稱奇。

    要不是全程緊盯著她的動作的“歐尼醬”眼神逐漸危險了起來,那不錯的手感,她可能還真有點不舍得松手。

    再看被捏臉的血涂,笑得一臉乖巧又討好,顯然很喜歡跟月的親近。

    在受到邀請在她身邊的空位坐好后,更是開心得不得了,“母親大人,最喜歡了!”

    如果不是反應過來的五條貓貓,眼疾手快地用自己敦實的貓身占據了兩人之間的空隙,這小鬼都要當著它的面往月的懷里鉆了。

    跟貓貓的反應不同,作為對可愛乖巧的幼崽總是容易愛心泛濫的女孩子,再加上她本來就對這三兄弟“恭候多時”,對他們的突然出現從最初的震驚過后,九島月接受得不要太迅速。

    在向店里的服務員又追加了幾份本店的招牌甜品之后,看著小家伙像兔子一樣,開心地享受起了美味的甜點,月笑著又摸了摸他的腦袋。

    細軟的短發是跟脹相同款的發色,仔細看五官也有幾分相似。

    被摸腦袋的血涂笑得格外燦爛,又甜甜地喊了一聲“母親大人”。

    雖然九島月自認為自己有一顆“媽粉”的心,但現實真的“喜當媽”的話,果然怎么想都會讓人覺得很奇怪。

    “為什么要這么叫我呢?你哥哥也說了吧,我不可能是你們的母親哦!”

    “可是你身上有熟悉的味道啊~”

    “熟悉的味道?!”

    “是咒力,在我們還沒受肉之前,你曾用你的咒力凈化過我們身上的詛咒對吧。”

    和壞相一同在九島月的對面坐下的脹相,始終都板著那張妝容獨特,卻依然難掩秀氣的俊臉。

    “原來是因為這個嗎!”

    猶記得她當初還曾“大言不慚”的跟天元表示要對九相圖進行“胎教”。

    雖然當時只是抱著嘗試的心態,所謂的“胎教”除了凈化了它們身上據說是從娘胎帶出來的詛咒氣息之外,主要還是為了告訴還是咒胎狀態但明顯能感受到外界的“歐尼醬”,他還有一個弟弟叫虎杖悠仁。

    希望他在不久的將來如果成功受肉不要草率地選擇咒靈的陣營。

    又聽脹相繼續說道,“也是托你的福,壞相和血涂受肉之后的模樣才能變得和人類無異。”

    “欸?”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意外的收獲!

    只是他這話說得,怎么好像他知道“原世界線”兩兄弟受肉后完全是另外一副長相一樣。

    等等!難道說……

    “脹相你是不是什么都記得!!!”

    月這話沒有說得太直白,但也足夠對方聽得懂了。

    “啊,我確實都記得,關于我們的另一個兄弟,悠仁的一切。”

    所以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重蹈覆轍,做出像在涉谷地鐵站時,那樣傷害弟弟的事情了。

    如今壞相和血涂也都好好的活著,曾經那“不存在的記憶”終有一天肯定能變成真正發生過的珍貴回憶。

    九島月看著眼神越發堅定的脹相,也有些感慨。

    真不愧是一心為了弟弟的“歐尼醬”,他的“重生”肯定也是為了弟弟們而來的吧!

    “所以你們現在算是徹底地脫離咒靈的陣營了嗎?”

    “算是吧。”

    脹相并不打算深究九島月能無所不知的原因。

    出于咒力上的親近,即便他沒像心理年齡還是小孩子的血涂那樣直接表現出來,在他看來對方也是除了兄弟之外和他們最親密的人了。

    對于這樣的人,他愿意給予無條件的信任。

    九島月沒想到事情進展得遠比她原先預想的還要順利,“需要我現在幫你們聯系悠仁,讓他先過來一趟嗎?”

    或者是大家一起去約好的景點匯合也行!

    不過這樣一來,突然冒出三個哥哥,虎子肯定會嚇一跳吧!?

    出乎她意料的是,原劇里在確定悠仁是自己的弟弟之后就迫不及待想要跟他相認的脹相,這會兒卻意外地不著急想要見到弟弟。

    “我們暫時不打算打擾悠仁,他現在過得很好,身邊還有那么多同伴。”

    “你是擔心他一時無法接受你們的存在嗎?”

    “這只是其中一方面的顧慮……”

    脹相看著另外兩個正在開心地吃著甜點的弟弟,做哥哥的他只希望弟弟們能無憂無慮,開開心心地享受這來之不易的人生,當然,對悠仁也一樣。

    “離萬圣節也就只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了,”未來會不會再變成“前世”那樣,他也不好說,“總之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還是讓他在高專安穩地度過吧。”

    “我明白了!”

    這么替弟弟著想的歐尼醬,也難怪原劇悠仁被那樣暴揍了一頓之后,后來還能心無芥蒂地接受他。

    因為這樣的家人是真的值得啊!

    虎子未來能再次擁有這樣的“家人”,真好!

    不過九島月隨即又想到那個身份詭秘的咒靈,既然脹相他們剛脫離咒靈的陣營,說不定會有所了解。

    “那個,我想問一下,跟真人同行的咒靈,你了解多少?”

    “你想知道哪一個?”

    “就是那個戴面具,還用變聲器的那個!”

    脹相聞言眉頭一皺,臉上是明晃晃的困惑。

    “抱歉,我所接觸到的就只有真人、花御和陀艮,你說的那個戴面具的會不會是它們之中的哪一個偽裝成的?”

    “……”對方的回答,讓九島月的心又跟著往下沉了沉,“我還想問,假如加茂憲倫出現在你周圍,你是不是可以感應得到?”

    “嗯……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我們身上都留著那個人的血,我所擁有的「赤血操術」能讓我對擁有相同血緣的人產生特殊的感應。”

    這也是當初他為什么能認出悠仁是他弟弟的原因,并不是單靠一段“不存在的記憶”而已。

    “是這樣啊……”在這之后,月陷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心中某個最不希望成真的猜測似乎正在一點一點地被證實,面前原本光是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的甜品,也因此變得索然無味了起來。

    至于五條貓貓,美好的甜品之旅(單獨約會)因為中途三兄弟的亂入已經變了味,原本不錯的心情早就再次轉化為了滿腔的怨念。

    ——

    從甜品店離開后,九島月并沒有按照原先約定的那樣去旅游景點跟小伙伴們匯合,而是在征得了脹相的意見之后,先將三兄弟帶回了旅館。

    雖然脫離了咒靈陣營,但身為咒靈和人類的混血,要想得到如今的咒術界的接納顯然沒那么容易,而包容性很強的盤星教就不一樣了。

    和甚爾他們喝了一晚上的酒,醒來之后就發現學生們都已經出了門,連被他拘著的某貓也跑沒了影,夏油杰只覺得太陽穴隱隱作痛。

    當然頭痛的大部分原因還要歸咎于宿醉導致的,哪怕是一杯醒酒茶下肚都沒讓他覺得有所好轉。

    直到看到去而復返的九島月,教祖大人的好心情才跟著回來了。

    “月,你不是跟大家一起出去玩了嗎?怎么又突然回來了。”

    “是這樣的……”

    經過月的一番解釋,杰總算是明白了其中的緣由,對于【咒胎九相圖】的存在他也不過是略有耳聞。

    被稱為“史上最惡的咒術師”,御三家的污點——加茂憲倫,利用可以懷上咒靈孩子的女子,九次懷孕九次墮胎的產物。

    沒想到那群咒靈在將其盜走后,還讓“咒胎”受肉成人,更沒想到其中一個也像悟和日車那樣擁有另外一條世界線的記憶。

    “只要他們和我們的目標一致,并且站在人類陣營這一邊,盤星教非常樂意接納他們。”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啦~”事不宜遲,九島月當即將還呆在會客室外的幾兄弟喊了進來。

    “加茂憲倫!!!”

    誰曾想,甫一見到夏油杰,脹相在大喝一聲之后,立刻就將兩個弟弟擋在了身后,并作出了一副隨時準備發動攻擊的狀態。

    糟糕!忘了另外一條世界線的腦花用的是杰的身體這件事了!

    這馬上就可能打起來的架勢,讓月不得不第一時間擋在了雙方的中間,“等一下!脹相你看清楚了,這不是羂索啊,杰額頭上可沒有縫合線!”

    這是原裝的啊喂!

    “……”用血液仔細感應了一番,確定對面確實不是加茂憲倫后,脹相總算收起了戒備狀態。

    九島月也算是看出來了,才受肉沒幾天的“歐尼醬”對外界的了解,恐怕還存在著不小的信息差。

    剛見面就被人誤會成“最惡咒術師”,教祖大人倒也沒有生氣,只是好奇地詢問還保持著擋在他身前的姿勢的月。

    “我之前聽悟說過,另一條世界線‘奪舍’我的不是一個叫羂索的嗎,怎么又扯上加茂憲倫了?”

    “因為加茂憲倫也是羂索所使用過的其中一個身份之一,據我所知羂索還曾和天元是熟識。”

    原劇里羂索還稱天元為“老朋友”,由此得出兩人的關系肯定不普通。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那個老狐貍活的時間也是夠久的了,對于這個在另一條世界線利用他的身份為非作歹的人,教祖大人是真的很想親自會一會呢。

    提到天元,九島月倒是反應過來自己該如何確認那個神秘咒靈的身份了。

    至于脹相因為不打算現在就跟悠仁相認,所以在杰的關照下先一步離開了埼玉縣,前往位于東京的盤星教總部。

    解決了三兄弟的歸宿,九島月也終于能前往約好的地點跟小伙伴們匯合了。

    只是回過頭才發現,五條老師跟著她回旅館后就不知道跑哪去了,難怪剛剛她和杰他們在商談的時候,一聲喵叫聲都沒聽到。

    本來還煩惱著要上哪找貓,一出門才發現它竟然守在旅館大門外。

    “難道是迫不及待想出去玩了嗎?”

    “喵!”當然!

    總不能告訴她,自己不敢進門是擔心又被杰逮個正著吧!

    哼!他五條悟可是很機智噠!

    可惜神子大人終究還是高興得太早啦~

    沒等它怎么嘚瑟,夏油狐貍愉悅的聲音就已經從月的身后響起,“哦呀~悟,我還以為你跑哪去了~原來在這啊~”

    五條貓貓聞言貓軀一震,它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jio底抹油就想溜。

    可惜如今的四只小短腿哪跑得過人家兩條185的大長腿,還沒邁出幾步,就被教祖大人輕而易舉地拎了回來。

    “喵!喵!喵!”

    面對摯友的壓迫,貓貓自然是想著全力反抗,除了不敢亮爪子,免得又被某“茶中翹楚”給訛上。

    可憐它在半空中撲騰了好一會兒都收效甚微,最后還把自己累得夠嗆。

    ——毀滅吧!世界!

    看著一副“筋疲力盡”模樣的五條貓貓,這一刻的九島月無疑是心疼的。

    同情的視線不自覺地在它的小肚子上巡視了一圈,腦海里在想什么不言而喻。

    【啊!沒想到平日里不可一世的“最強”竟然敗在了“生理期”上……】

    察覺到她的視線在看哪的五條貓貓真的很想去死一死。

    不得不說,能把神子大人折騰成這樣子的,這世上也就只有一個夏油杰了。

    ——

    合宿七天,說長也不長,但再次回到高專的一二年級可謂是“滿載而歸”,實力上都上升了一個很大的臺階。

    就連夜蛾對于學生們煥然一新的精神面貌,都給出了肯定的評價。

    咒術界有乙骨憂太的坐鎮,之前因為五條悟的突然失蹤而逐漸失控的局面終于逐漸恢復了常態。

    至于行事越發囂張的詛咒師,自然也沒被慣著,都不用等咒術界出手,就被夏油杰和日車寬見在暗地里聯手鎮壓了下去。

    能招安的招安,不能招安的就剝奪術式送交有關部門法辦。

    一通雷厲風行下來,整個社會的風氣似乎也悄然地發生著某種良性的變化,至少從大數據上來看,惡性事件的發生有了明顯下降的趨勢。

    九島月則是一回到高專,當天晚上就立刻跑到薨星宮去“騷擾”天元。

    一進那間用天元的結界打造出來的和室,就看到“大拇指”形象的老婆婆正坐在臺式電腦前刷熱播劇《陰陽師少年》。

    “!!!”

    要不是因為整套設備都是她搬進來的,網線也是她偷摸給拉的,她都要以為自己走錯房間了。

    只是這還是那個一開始對她發表過“自己和電子設備相性不合”的言論的人嗎?!

    “要不……我下次來再給你帶一部手機?”

    又忍不住試探性地這么提議到,結果天元當即就點了頭,“那就有勞了。”

    跟原來表現得很抗拒接受新事物的她簡直判若兩人。

    這下“御宅族”的形象是真的坐實了啊!

    “你這次來肯定不是沒事來找我閑聊的吧。”

    這么說著,早已經按下視頻上的“暫停”鍵并離開電腦前的天元,又貼心地給她準備了一杯飲料。

    九島月拿起來喝了一口那冒著氣泡的黑色液體。

    “!!!”好家伙!肥宅快樂水!

    猶記得她之前來的幾次喝到的可都是傳統的熱茶,只能說天元這“進化”的速度屬實也太快了吧!

    現在她就是當著她的面掏出幾包薯片來,她都不會覺得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沒等她開口道明來意,天元已經繼續說到,“想問那個咒靈的身份對不對,不用猜了,就是你想的那樣。”

    “……”天元怎么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難不成她那遍布全日本的結界還有“讀心”的功能?

    但現在這些明顯都不重要了,如果事實就是她心中所想的那樣,那可真是讓人頭大了。

    猛然間想起當初在“2007”年的水族館遇到的那個頭上有縫合線,卻無法被監控拍下的高大身影……

    以及前不久見到的那個不止面目,連聲音都要特意進行偽裝的神秘咒靈……

    如果這二者之間被畫上了等號的話,那么很多事情也都變得合理了起來。

    但前提是,按照之前五條老師和杰他們調查到的資料,如今的加茂家明明也有一個羂索,這也是她一直覺得自己心底的那個答案根本不可能發生的原因。

    但現在看來,恐怕她最不愿意看到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為了最終驗證自己的猜測,抱著僥幸心態的九島月還是再次開口道,“一個時空兩個羂索,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吧?”

    “這種‘玩笑’你覺得好笑嗎?”

    “一點都不!”

    原劇里一個羂索就能把整個世界攪得天翻地覆了,現在竟然還來兩個,而且變成咒靈那個還和她一樣手握劇本,還有比這更令人絕望的事情嗎!

    哪怕再來幾條世界線都不夠這么搞吧???

    思已至此,九島月只能感慨一句,“我就說他原世界線‘退場’得也太隨便了,沒想到竟然這樣陰魂不散。”

    甚至有本事變成咒靈出現在另一條世界線,看來兩條世界線之間的聯系遠比她原先設想的還要緊密復雜得多。

    但她畢竟不是研究這方面的物理學家,也說不清這其中的科學原理,當然詛咒的存在本身就是非常理的。

    “想好要怎么對付他了嗎?”

    “既然變成了咒靈自然就是要將它徹底袚除啊!不過作為對方的‘老朋友’,您不會心疼的吧~”

    “怎么會呢,你想太多了。”

    “真是‘無情’啊~主世界線里,你不是還和他是合作關系嗎~”

    “這個問題我們之前就討論過了吧,”天元也不在乎小姑娘對她的揶揄,“說是‘老朋友’也不過是彼此都活得足夠長而已。”

    君不見,羂索那家伙利用起她來可是一點都不客氣的,另一條世界線的她都被直接當成咒靈吞噬,淪為咒靈操使手中的工具了好嗎。

    “確實,”當初在決定要不要跟天元同化的時候,她們確實已經探討過這個問題了。

    不然九島月如今也不可能這么心平氣和地跟對方坐在一起聊天。

    天元:“如果這個時空的兩個‘羂索’聯合起來肯定不好對付。”

    “那就不要讓他們有聯合的機會不就好了!”

    現在想想,明晃晃地出現在加茂家當長老的那個羂索,恐怕從一開始就是被用來麻痹他們判斷的“幌子”吧。

    只是變成咒靈的那個來自原世界線的羂索,不可能猜不到它一露面,可能就會被無所不知的天元察覺,進而讓他們這邊的陣營知曉“真相”。

    還是說,它如今已經不擔心被他們識破身份了?

    想到那“神秘咒靈”之前關于涉谷的宣言……

    不懼怕暴露,只能說明它已經料定自己現在暴露也不會對自己的計劃產生任何負面影響,是因為計劃已經進行到了最后的環節了嗎?

    所以羂索的最終目的到底是什么?

    思路似乎又繞回到了最初,也是最根本的那個問題上,讓九島月忍不住抬手按了按自己發脹的太陽穴。

    “沒記錯的話,羂索原本的目的是想讓人類和你完成同化,進而促使全人類的進化對吧。”

    “是這樣沒錯,不過重來一次,我明顯已經不是他的目標了。”

    這么說著,天元的兩雙眼睛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九島月。

    “我成了他的目標?”是了,那咒靈之前確實透露過這樣的意圖,只是為什么?

    難道是因為她是對于原世界線來說“本不存在”的人?所以有“科學狂人”潛質的腦花準備在涉谷的時候,把她抓起來做人體實驗?

    光是想想可能會被綁在實驗臺上解剖什么的,九島月就狠狠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應該不至于吧?!

    但是要真的只是沖著她一個人來的也好,起碼不用擔心她身邊的人再被針對而因此受到傷害。

    “雖然你的問題,我無法回答,但總之你自己小心。”

    天元再怎么無所不能,也不可能知道他人的想法,特別是像羂索那種本身就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這天底下能知道他究竟想要什么的恐怕也就只有他自己本人了。

    “那是當然,我還是很惜命的。”

    愿意為伙伴犧牲,可不等于她就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但愿是這樣子吧,看在我們交情還算不錯的份上,我只想說,別總是什么事情都自己扛,你身邊的那群同伴關鍵時刻還是很靠得住的。”

    “了解~”面對突然就變得和長輩一樣愛念叨的天元,九島月還是有些受寵若驚?的。

    既然確認了那個神秘咒靈的身份是來自原世界線的“羂索”,不管腦花打算在萬圣節前夜的涉谷實施怎樣的計劃,他們這邊都應該盡快想好對策才行。

    一時間陷入思考的月,差點就忘了她此次前來拜訪天元的另一個目的。

    直到視線無意識地落在了一旁的電腦桌面上,屏幕正好定格在作為《陰陽師少年》主角之一——陽光開朗的粉毛少年身上。

    她才右手握拳錘了一下左手的手心,“對了,宿儺的肉/身在哪?”

    這問題一出,沒等天元回答,她自己反而是愣了一下,瞳孔一縮,整個人從榻榻米上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糟了!原世界線的‘羂索’是知道宿儺肉身的所在地的對吧!?”

    雖然很多原劇里提到的地名她不記得了,但她還是記得有羂索拿到宿儺本體那一幕的!

    “是的,”見她在她面前少有地一副著急忙慌的模樣,天元覺得還挺新奇的,“你是擔心羂索會打上宿儺肉/身的主意?”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哪怕她短時間內還沒打算復活宿儺,但萬一肉/身先被羂索偷走了,她想要讓宿儺主動離開悠仁的身體,并且不奪舍惠的計劃就直接落空了。

    “安心吧,我并沒有感應到羂索在飛驒(tuó)靈山凈界附近出現過。”

    “能先告訴我具體的位置嗎?”

    “當然……”

    千百年來,她在日本境內設置了許多凈界用以抑制咒靈的出現和提升輔助監督的結界術的精度。

    而這其中最大的四處凈界之一,就是將日本分為東西兩部的「飛驒靈山凈界」。

    兩面宿儺的肉/身本體正是被封印在其中。

    聽完天元的解釋,九島月緊皺的眉頭并沒有因此就舒展開來,既然還有封印在,感覺也不好輕易帶走,“你要不要直接陪我走一趟。”

    “行吧。”記得原世界線里,她是被羂索用「咒靈操術」控制后,在成為對方的咒靈大軍中的一員的情況下,和他前往的飛驒靈山。

    如今只是陪九島月走一趟也沒什么,反正現在這個身體也不是她的本體,并不用擔心會被半路襲擊。

    “只是拿到宿儺的本體后你打算怎么做?”

    理想的做法是自己先重新找個地方把大爺的尸身給藏起來,但如果情況又變的話,她只能考慮先復活宿儺,達成「束縛」的條件了。

    起碼這樣一來,宿儺今后的行動會受到「束縛」的制約而變得可控。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途生變數,九島月決定明天一早立刻就出發。

    “到時候你最好準備一下照明工具。”

    對于天元的提醒,月當即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眼看著現在時間都已經快晚上十一點了,她也沒在薨星宮過多的停留。

    只是離開之前,又被天元叫住了。

    以為她老人家還有什么要吩咐的,沒想到她接下來的開口再次刷新了九島月對天元的認知。

    “這部劇的主角都是你公司簽約的明星對吧,下次來能不能給我帶點他們的周邊。”

    萬萬沒想到天元不止是一名資深“家里蹲”,還有成為“追星女孩”的潛質!

    真就是“活久見”了啊!

    “那個……您會不會太放飛自我了?!”

    誰知道對于自己的變化,這位被譽為咒術界“基石”的老婆婆還挺理直氣壯的。

    “世道都要變了,我也是時候該與時俱進了,放心!東西不會讓你白帶的,你能用得上我幫忙的地方我都不會推拒的。”

    “行!我給你帶就是了~”

    不就是明星周邊嗎,對于她這個社長來說不過舉手之勞,這就能換來天元的幫忙,簡直不要太劃算!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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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3章 第一百四十三章

    告別了天元, 從薨星宮的和室開門離開,出來直接就是自己的房間了。

    這“任意門”一樣的便捷功能,讓九島月無論嘗試過多少次, 都還是會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一番。

    “喵嗚~”

    正準備洗洗睡了的她剛從浴室出來,就聽到了一聲喵叫。

    只是環顧了眼空蕩蕩的房間, 意識到自己完全就是當了太久鏟屎官,又突然沒貓之后的后遺癥。

    多少有點后悔白天從埼玉回來后,杰要把五條貓貓帶走時,她沒有過多的挽留。

    現在想吸貓都吸不到了TAT!

    可是她也沒辦法啊~她又沒立場妨礙人家摯友之間的相處!

    不過這樣一來其實也好, 起碼她這段時間又能單獨行動了。

    第二天一早, 將出行可能需要用到的工具簡單收拾了一番的九島月,背上一個紅色的小背包就出了門。

    以要出任務為借口, 成功地瞞過了伙伴們。

    也是她最近這段時間單獨出任務的次數太頻繁了, 已經習慣了的眾人才對此不疑有他。

    離開高專,坐上前來接她的伊地知的車子前往九島家的私人機場,下車前還跟老實憨厚的伊地知先生串通好了口徑。

    之后她就上了自家的飛機,直接飛往位于本州島的飛驒市。

    雖然還在飛機上時,從空中鳥瞰就已經很清楚飛驒市山脈縱橫了。

    但真正下了飛機之后, 身處于這個城市之中,還是讓人對那大片大片未開發的崇山峻嶺感到望而卻步。

    九島月先是從旅游業發達的街道出發,再獨自從東南向進入一片山林里后,天元的身形也出現在了她的身邊。

    進化后的天元靈魂無處不在, 她可以利用結界術隨時隨地構筑出自己“人”的形態。

    也是因此她可以在任何時間點搜索起惡羣衣屋而而柒唔二扒幺出現在任何自己想出現的地方。

    “天元大人~早上好呀~接下來就拜托您帶路咯!”

    九島月心情不錯地跟“大拇指”模樣的天元打了聲招呼。

    同時心底暗自慶幸天元愿意親自給她帶路, 不然哪怕對方給她一個精準的衛星定位, 要她一個人在這除了山還是山的地方找到封印宿儺本體的地方, 恐怕比登天還難。

    “早。”對于小姑娘有求于她才用上的敬稱, 天元反應平平。

    當然, 她才不會承認其實是因為太久沒“出門”,對于外面的空氣她總覺得自己哪哪都不適應。

    不過九島月的好心情其實也沒維持多久。

    在爬了半天山之后,終于來到一處半山腰的她,又跟著天元進入了一個洞口被結界術覆蓋隱藏起來的山洞。

    哪怕如今已經快十月底了,外面天氣早已經轉涼,在進入山洞的一瞬間,她還是感覺到了一股氣流不順的悶熱。

    她第一時間打開了帶來的手電筒。

    “早知道要進山洞,應該先準備一支火把的。”

    不知道洞里的氧氣含量夠不夠,可不要“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放心吧,山洞里的空氣沒問題。”

    得到天元的答復,月提著的心總算是稍稍放下了,不過終究也是不敢大意的。

    隨著越深入洞內,周圍的地貌也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嶙峋的鐘乳石猶如大小不一的石筍一般倒掛其上。

    地下水從洞穴的四面八方緩緩滲透而出,在低洼處形成了一道道細小的水流,斷斷續續地一直往更深處延伸。

    又濕又悶,總之這一路過來的體驗相當的不美妙。

    再加上有限的光亮給人造成的幽閉感,讓九島月真的無時無刻不想著趕緊結束,她寧愿面對一堆咒靈也不想在這樣的環境里久呆!

    可惜這個山洞遠比她料想的深得多。

    在前行超過二十分鐘之后,面前才又再次出現了一個堵著大石頭貼滿了符咒的更狹小的洞口。虹熡姝原

    都不用她動手,天元就已經一個結界術把石頭給碾碎了。

    原來「結界術」專精這么牛的嗎?!此行絕對是漲見識了。

    前路再次被打通,緊隨著天元穿過那個狹窄的洞口,空間再次霍然開朗的洞穴中,九島月的視線幾乎第一時間就鎖定了那盤坐在巖石地面上,猶如木乃伊,又似坐化的高僧一樣不腐不化的尸身。

    那與常人迥然不同的兩雙凹陷得只剩下四個狹長黑洞的眼睛,不是傳說中的兩面宿儺還能是誰!

    本以為之后只要將宿儺的身體先搬走,這一趟不是很美妙但意外順利的山洞體驗便能迎來尾聲,誰曾想她終究還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在進入到這個空間之后,天元也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

    只見身穿寬松的白色袍服的她第一時間攔住了想要繼續上前的九島月,“等一等!”

    “怎么了?”對方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剛準備松口氣的月心都一下子跟著提了起來。

    “這里還有其他結界……”

    天元分外嚴肅的語氣,已經表明了這個結界的存在明顯在她的意料之外,果然,接下來就聽她繼續說道,“看來我們來晚了。”

    隨著她再次發動了結界術,面前的一幕瞬間就像是被打碎的鏡子一樣分崩離析。

    等九島月再定睛看去,原本應該封印著大爺本體的那個地方空!無!一!物!

    “這怎么可能?!難道咒靈羂索還能在你的‘眼皮底下’做到偷梁換柱不成,還是說……”

    他們根本就是一伙的!

    她都要后悔自己是不是終究還是太過輕信于人了。

    對于小丫頭的懷疑,這會兒的天元心情也算不上輕松,“羂索是做不到,但是‘我’卻可以。”

    “啊?難不成原世界線的你也跟羂索一樣到這條世界線來了???”

    如果真是如此,這條世界線還有救嗎?

    “看來無論是你還是我,一開始都把咒靈羂索的出現想得太過簡單了,如果現在的羂索是它最后奪舍的那位咒靈操使,并且他在另一條世界線所吞噬的所有咒靈都依然能召喚出來的話……”

    直到此刻,天元也總算是想明白了,難怪她的結界遍布全日本,羂索還能輕易地在這個國家隱匿自己的行蹤。

    如果羂索是利用了另一條世界線的天元的術式,那一切就變得一點都不奇怪了。

    原以為咒靈的形成,不過是他變態的執念化為了詛咒的結果,現在看來咒靈羂索的出現恐怕也沒那么簡單。

    “……”此刻的九島月是沉默的,這個世界是不是對“反派角色”太過友好了?

    她該想到的,咒靈羂索刻意偽裝的原因,畢竟如果讓他們看到兩個夏油杰的話,他的所有底牌就會在第一時間全部暴露了。

    奪舍杰的羂索!真的不想讓杰親眼看到原世界線自己死后還被那樣的利用,更不想看到五條老師再經歷一次手刃摯友啊……

    可是對方來勢洶洶,這次肯定也不可能像原劇那樣被高羽和乙骨出其不意的“奇襲”而草草下線。

    只是他先一步盜走宿儺的本體想做什么?難道他仍舊準備復活“詛咒之王”讓他在涉谷大鬧一場嗎?

    他就不擔心再次把這條世界線給搞崩潰了?

    不管怎么樣,她可能得先找大家一起商量了。

    不說這已經不是光靠她一人能解決的狀況了,起碼要讓大家先了解即將要面對的敵人是一個怎樣變態的存在,讓所有人早做準備才行。

    至于咒術界的改革,恐怕也得加快進度了。

    盡管這次飛驒市之行并沒能達成目標,但也不是一無所獲,起碼對對手的情報有了更進一步的掌握。

    ——

    九島月在回到東京之后就立刻前往了盤星教總部。

    來的時候,教祖大人正在日常的接見前來尋求幫助的教眾——一對帶著三四歲的女兒的年輕父母。

    看起來依然沒什么精神的五條貓貓則百無聊賴地趴在杰旁邊一塊看起來明顯是專門為它準備的蒲團上。

    九島月本來只是在門外看了一眼,并沒打算上前打擾人家的工作。

    怎奈大白貓實在過于敏銳,她剛在門邊冒了個頭,它便一下子從蒲團上支棱了起來。

    又在那跟父母一起來的小女孩亮晶晶的目光下,邁著看似優雅實則迫不及待的貓步朝躲在門外的她迎了出來。

    “媽媽,貓貓~動了~”

    視線被可愛的毛茸茸所吸引的人類幼崽,看著貓貓的眼神充滿了渴望。

    “乖,媽媽和爸爸在跟教祖大人講話呢,花子要好好聽話哦。”

    名字叫“花子”的小家伙扁了扁嘴,雖然不大理解大人們的行為,但還是乖巧地對著媽媽點了點頭,“好吧,花子會乖乖聽話的……”

    等她又將視線轉回到笑得很友善的“教祖大人”的身上后,又聽到這位看起來很容易讓人產生親近感的“大哥哥”笑得很溫柔地溫聲詢問她道。

    “所以,花子醬總是半夜被驚醒,并且哭著說床底下有東西對嗎?”

    “是,是的……”仿佛又回憶起了可怕的場景,當即就變得淚眼汪汪的小家伙一下子就抱住了站在旁邊的媽媽的大腿,下意識地作出了尋求庇護的動作。

    “花子醬,別怕,無論是花子醬的爸爸和媽媽,還是教祖大人我,大家都會保護你的哦。”

    不得不說杰那天生自帶親和力的溫柔聲線真的很能安撫人心。

    蹲在門外一邊擼著躺在地板上翻肚皮撒嬌的大貓貓,一邊光明正大的偷聽的月,暗自贊賞地點了點頭。

    等到小花子冷靜下來后,杰才開始詢問她有關床底下的“東西”的細節。

    在確定是詛咒沒跑之后,他才安撫好了這一家子,之后叫來了作為盤星教干部的灰原跟他們回家一趟去把咒靈給袚除掉。

    這些年來,盤星教就是通過這樣的方式幫助了無數深受咒靈的困擾,卻因為看不見詛咒,無法理解其為何物,求助無門的普通人。

    有這樣的實績在,盤星教在一般群眾間的名氣和威信也越來越大。

    哪怕咒術界將其視為眼中釘,并將加入其中的術師全都列為了被通緝的詛咒師,實際上根本無法撼動其分毫。

    在去年的「百鬼夜行事件」之后,見識到了盤星教真正實力的老橘子們更是只能“隔空”無能狂怒。

    這也是為什么盤星教敢把總部明目張膽地設置在東京,「總監部」的眼皮底下的原因。

    “杰,辛苦了!”

    “不辛苦~”暫時結束了“工作”的教祖大人,在看到九島月的到來后,只覺得疲憊感都跟著一掃而空了。

    “你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午飯吃了嗎?”

    “額……”杰不提醒,她還真忘記午飯這回事了,從飛驒市回來后,她滿腦子都是想著該如何和大家解釋有關羂索的情報,哪里還記得吃飯的事情。

    “嘛,剛好,可以讓米蓋爾久違地在你面前露一手了,他之前在國外的那幾個月又學了不少新菜式哦~”

    “好。”雖然這會兒實在沒什么吃東西的心情,不過她還是笑著點了點頭。

    盡管她已經盡量讓自己表現得很平常了,心細如塵的杰還是一下子就看出了端倪,“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喵嗚!”五條貓貓也是一臉關切地仰頭看著她。

    “是有些事要告訴你們,不過等吃完飯再說吧!”

    免得害大家跟她一樣被影響了用餐心情,人是鐵飯是鋼,吃飽了才有力氣想對策嘛。

    見她的表情很是堅決的樣子,杰也就沒再追問。

    等盤星教的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吃了一頓米蓋爾烹飪的,十分具有異域特色的午餐,看著和美美子菜菜子都相處得很融洽的脹相三兄弟,月對此總算是放心了不少。

    之后她才和杰,以及五條貓貓一起去了書房。

    因為情報特殊,還叫上了擁有前世記憶的日車。

    在九島月將事情的前因后果說出來后,在場一度陷入了很長時間的沉默。

    特別是日車,至于同樣擁有另外一條世界線記憶的五條貓貓,此刻板著一張貓臉,也看不出是什么情緒。

    最后還是杰這半個“當事人”用一聲輕笑打破了現場凝滯的氛圍,“我還愁沒處報‘上輩子’被算計奪舍的仇呢,對方能親自送上門來不是挺好的嗎!”

    “夏油……”日車看著他的神色莫名的復雜。

    “你這是在同情我嗎,日車先生,不用擔心哦,我的情緒很穩定。”

    月聞言,忍不住想象了一下杰情緒不穩定會是個什么樣子,當即原劇里教祖大人和乙骨對決時的瘋批形象就猝不及防地出現在了腦海中。

    讓她禁不住打了個冷戰,再看此刻正笑瞇瞇地坐在紅木辦公桌后,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教祖大人……

    免不了感慨一聲,“情緒確實穩定點的好!”

    “喵?”

    趴在她手邊的沙發扶手上的五條貓貓,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就挺好奇她剛剛是想到什么了。

    “不過沒想到兩面宿儺竟然會和你定下那樣的束縛,”那個詛咒之王竟然甘愿受制于人,日車覺得還挺稀奇的。

    “說到這個,月,是不是沒有發生現在這樣的狀況,你都沒打算將自己準備復活宿儺的事告訴我們?”

    面對少有的板起臉來的杰,九島月略慫地瑟縮了一下,下意識地對起了手指,視線半點都不敢跟此刻的教祖大人對上。

    “我就是……還沒想好要怎么跟你們說嘛……”

    畢竟她也知道,那可是詛咒之王,復活他的事情非同小可。

    雖然她的出發點是希望讓悠仁和惠不再像原劇那樣,因為被宿儺受肉而承受不屬于他們該承受的傷害,但主動復活詛咒之王這樣的做法肯定很難被理解,而且一個搞不好可能還會帶來更加無法挽回的“災難”。

    她深知這樣的做法完全就是出于她的自私,但她在做之前一定會把所有可能出現的最壞狀況都考慮進去,想辦法做到萬無一失的。

    這也是她和宿儺定下束縛之后,卻遲遲沒有兌現的原因之一。

    不過現在說什么都遲了,羂索比她更早將主意打在了宿儺的本體上。

    “我并沒有不贊同你的做法,只是不希望你每次做危險的事情時,都忘了自己身邊還有我們這些愿意無條件支持你的家人和同伴在。”

    不要總是自己冒險,這才是杰想告訴她的。

    “我知道的,”對于杰麻麻的語重心長,月是又愧疚又感動。

    “像這次這樣,就做得挺好的~”沒有自己直接跑去跟羂索對線,教祖大人還是挺欣慰的。

    就是一旁沒有插手杰教育他們社長大人的日車,這個時候也給了她一個表示肯定的眼神,之后才道,“既然出現了兩個羂索,那就得先逐個擊破了。”

    “我也是這么個打算。”

    本來她以為只有加茂家那個沒有奪舍杰,不曾擁有「咒靈操術」,實力遠不如原劇的羂索時,還有心想要等著他將來搞事情時,再趁機借勢將咒靈的存在公之于眾,同時借機進行改革。

    但現在既然已經演變成如今的場面,為了不讓原本可控的因素變得不可控,就只能想辦法將其先扼殺了。

    像腦花那樣喜歡玩弄生命的,也早就該下地獄去了。

    日車:“不過對方現在畢竟還有加茂家的長老這一層身份在,平時又幾乎不外出,如果直接沖進御三家之一的加茂家里把人給殺了,這無異于是對整個咒術界的正式宣戰吧。”

    日車的顧慮,杰自然也明白,“雖然想說再發動一次「百鬼夜行」也不是不可以,但現在真正的敵人已經出現,術師這邊的陣營也屬實不適合‘內耗’了。”

    “關于這一點,我想我可以利用一下作為高層的身份,召開一場全體高層都必須參加的會議,再通過天元大人的結界把他傳送到薨星宮,之后在那里解決他。”

    這辦法是九島月回來的一路上思考出來的,細節上肯定還有待商榷。

    對于她的提議,教祖大人在思索了一番之后,才點了點頭,“我贊同,不過對付羂索我要加入。”

    “也算我一份。”

    日車如今對利用「審判者」剝奪術式的操作已經十分的爐火純青,通過追加一定的審判條件,他可以更加靈活地操縱領域展開后,「諸伏賜死」的術式效果。

    已知羂索可以使用所有被他奪舍過的人的術式,但目前他們掌握的有關他的能力情報其實十分有限。

    日車真正了解到的,也就是據脹相所說的,羂索在和九十九由基對決的時候,曾經使用過虎杖的母親虎杖香織的「反重力機構」術式。

    而他兩度作為加茂家的人,所以可能還會使用「咒血操術」,然后就是「反轉術式」和「結界術」,其他能力未知。

    毋庸置疑,即使沒有奪舍夏油杰的羂索,也絕對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存在。

    所以日車思索了一番后又開口詢問道,“上一世殺死羂索的高羽和乙骨,要一起叫上嗎?”

    高羽史彥,和日車一樣作為覺醒型的泳者,在上一個歷史節點前也同樣“重生”了,并且在「百鬼夜行事件」后被盤星教“招安”。

    只是他作為一個咒術才能出色的家伙,卻明顯還是更喜歡自己作為搞笑藝人的身份。

    所以比起重生后就不斷地開發自己的術式讓自己變得更強大,以應對未來危機的日車,高羽對此并沒有太大的抱負,大部分時間依然只是致力于如何逗笑人的事業。

    雖然對此有些惋惜,但成不成為咒術師畢竟是個人的選擇,所以無論是日車,還是作為教祖的杰,都沒有人刻意地去勉強他要變強。

    面對已經自顧自地討論起了討伐羂索的名單的兩人,幾欲開口的九島月話剛到嘴邊都被打斷了。

    其實她想說她一個人應該就能對付得了不是頂配版的腦花來著,如果再加上他們幾個的話,感覺我方戰力都嚴重溢出了。

    教祖大人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意圖,根本不可能贊同她的“個人單干主義”。

    最終商定的結果就是,杰自己加上日車和月,還有乙骨。

    隨著他的拍板定案,這場針對“史上最惡咒術師”的討伐行動正式展開。

    “喵……”

    五條貓貓也好想參加,這種明明自己是“最強”卻被排除在戰力之外的決斷,可真是令貓不愉快!

    可惡!好想變回來!可憐它最近都在想如何找到解咒之法,想到毛都快禿了!

    而且都當貓了還只能天天跟摯友同進同出,四目相對,它都好久沒和月貼貼了,這日子再這么過下去,怕不是要瘋~

    不行!它得想辦法開溜才行!

    一向行動力超強的神子大人自然是想到了就要馬上做到,于是乎接下來它都在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全程貓貓祟祟將自己隱身于杰的視覺死角中。

    果然很快就讓摯友忘了它的存在。葒摟梳原

    等到九島月要回高專的時候,它也一下子瞅準了時機,偷摸地跟在她身后溜上了她的車,就這么成功地逃離了摯友的地盤。

    自以為自己的計劃十分成功的瞞天過海的五條貓貓,看著車窗外飛速略過的景物,終于感受到了一股久違的自由~

    “喵~喵~喵~”后會有期了~杰~

    “回高專就那么高興嗎?”

    因為車里還有負責開車的孔時雨在,九島月也沒像私下那樣直接稱呼貓貓“五條老師”。

    “喵!”那是當然~

    五條一邊喵叫一邊肯定地點點頭,緊接著又親昵地蹭到了九島月的懷里,一臉撒嬌討好的由著她給它順毛。

    整只貓幸福得似乎都在冒粉色泡泡一樣。

    剛好瞟了眼后視鏡,看到這一幕的孔時雨不由得嘖嘖稱奇,說起來社長大人去年身邊也跟著這樣一只大白貓,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只來著。

    好奇歸好奇,孔特助卻不打算多問。

    盡職的他路上最多也就跟九島月聊了一些公司業務上的事情,直到將人安全地送回了高專才返程。

    ——

    九島月帶著貓貓回到高專之后,自然是馬不停蹄地就開始著手準備對付羂索的事情。

    先是再次拜訪了天元,跟她說明了他們接下來的計劃需要她提供怎樣的助力。

    之后她又通過那幾個聽命于她的高層的名義,假裝以“討論如何應對日益猖獗的詛咒師團體”為議題,召開了一次全體高層都必須出席的會議。

    時間就在次日早上。

    因為她的雷霆手段,事情進行得十分順利,就在會議結束以后,所有人準備通過各自的門離開時。

    天元的「結界術」及時發動,就這么將羂索進入的那一扇門直接連通到了高專地底下的薨星宮。

    等那個奪舍加茂家長老,屬于這條世界線的羂索意識到自己被困在了天元的結界中,就等著被“甕中捉鱉”時,想逃走也來不及了。

    面對從四個方向將他包圍住的,四位真正實力都在特級以上的術師,腦門上有著縫合線的老頭在緊張了一瞬之后,就迅速地恢復了淡定。

    他甚至還笑著感慨了一句,“哦呀哦呀~另一個‘我’這么快就已經暴露了嗎~”

    日車:“羂索是吧,雖然想用法律的手段來制裁你,但你所犯下的罪行早已經遠遠超過人類社會的法律可以界定的‘惡’了,所以對于你,我們也只能用術師之間的方式來解決了。”

    “是嗎?我也不過是想要看到人類進化的極限是什么樣的而已,至于所做之事是否為‘惡’又有什么關系,只要能讓事情的走向變得有趣起來……”

    一邊說著,笑容逐漸變態起來的老頭,“哦,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傳聞中能剝奪他人術式的‘天才’詛咒師對吧~我對你的術式也挺感興趣的呢~”

    然而他話音剛落,伴隨著一聲巨響,乙骨的術式「里香」已經直接對著他發動了攻擊。

    羂索當即就使用了「反重力機構」化解了「里香」這威力驚人的一擊,在不停地躲閃著“詛咒女王”的連續攻擊的同時,嘴上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

    “現在的年輕人可真是急躁,就不能等我把話說完嗎?”

    “那可真是抱歉了,我們叫你來此可不是為了聽你說話的,當然如果你愿意說出另一個‘羂索’的目的的話,我們還是能勉強再聽你多說幾句的。”

    在「里香」再次出拳時,夏油杰也是一個瞬身出現在了羂索的身后,和里香配合著利用體術對他進行打擊。

    只能說不愧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哪怕同時對上「里香」和體術超強的夏油杰,這外表看起來年紀大得骨頭都快要散掉的老頭竟然還能應對得有來有回。

    “啊,真是可惜了,難怪另一個‘我’要選你作為奪舍的對象,這身體素質確實很強……”

    “你可真是……”教祖大人聞言臉上的笑都冷了好幾度,緊接著在抽身的同時,放出了無數蜈蚣型咒靈將其淹沒,“少惡心人了!!!”

    在場上的羂索被「里香」和「百足」逼至日車寬見的跟前時,準備已久的律師先生抓準時機展開了領域——「誅伏賜死」。

    在「審判者」面前,羂索在第一次“剝奪術式”的判定中失去了對他來說近身戰十分有利的「反重力機構」。

    第二次則失去了「反轉術式」,此后還有「結界術」,甚至是那能將大腦轉移到他人身體內存活的生得術式也被一一剝奪。

    技能被削得所剩無幾的老頭最終是在一擊「百斂·穿血」下正中胸膛,又被「赤血操術·超新星」那像散彈槍一樣的掃射打成了篩子的。

    視線的最后一刻定格在了突然出現的脹相身上,在“因緣果報”這幾個字浮現在他的腦海中的同時,屬于這條世界線的羂索,這個臭名昭著的咒術師也真正地迎來了屬于他的終結。

    “這也算是為這個世界的我,和我的弟弟們報仇了,放心吧,另一個羂索很快也會下去陪你的。”

    脹相突然出現,在場除了全程都插不上手的九島月之外,其余三人甚至包括之后解除了結界和他們匯合的天元都是知情的。

    在這之后,脹相又朝在場的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多謝諸位了!”

    將“最后一擊”留給跟羂索有不共戴天的血仇的他,那位滿懷詛咒被迫生下他們的母親,在九泉之下應該也能安息了吧。

    了解【咒胎九相圖】來歷的幾人都沒有再多說什么,離他最近的日車也只是順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至于九島月,為了防止腦花有死灰復燃的機會,直接將他那被「超新星」打爆而崩線的大腦用術式凈化掉了。

    想要像另外一個那樣再趁機變成咒靈,門都沒有。

    雖然成功解決了這條世界線的羂索,但前面畢竟還有一個頂配的咒靈羂索在等著他們,所以一群人也沒有因此就真正放松下來。

    更何況還有諸多事情必須緊鑼密鼓的籌劃起來。

    在此之前,加茂家突然失蹤了一位長老,本來還想鬧到「總監部」。

    但是隨著之后的會議上,一份紕漏加茂憲紀“借尸還魂”的鐵證被甩到了他們面前,這個暗地里卷土重來的御三家“污點”,讓尚且還想要保持所剩不多的那點顏面的加茂家最終也只能選擇了閉嘴。

    這件事也至此正式地畫上了句號。

    ——

    解決了這條世界線的腦花,接下來的首要任務除了追查咒靈羂索的行蹤之外,便是咒術界的改革必須盡快提上日程了。

    不過在此之前還發生了一件事,那就是本來作為他們王牌的五條貓貓突然變回人了!!!

    “詛咒”解除得毫無預兆,以致于這天早上,九島月從被窩里冒出頭來,看到自己枕頭旁邊正躺著一個銀發帥哥時,她的第一反應是以為自己還在夢里沒醒過來。

    【啊啊啊!!!牙白牙白~竟然夢到跟悟躺在一張床上!怎么辦?!這也太……太令人羞恥了……九島月!你這個罪孽深重的女人啊!怎么能做這樣的夢……】

    內心被各種o瘋狂刷屏的少女,手卻已經相當誠實地從暖和的被窩里探了出來,朝對方伸了過去。

    先是摸摸對方在晨曦里泛著銀光的白發,又戳了戳那張正側對著她,看起來彈指可破的臉。

    還是熟悉的手感,只能說五條悟無論是做人還是當貓,都很好rua~

    然而等她視線往下,在滑過那頎長的脖子又繼續往下面而去,將全部“盛景”盡收眼底時,她的大腦瞬間遭受了史詩級的沖擊……

    第144章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一大早就看到這么“上火”的一幕。

    等回過神來, 九島月已經鼻頭一熱,在抬手慌忙捂住的同時,像急于逃竄的兔子似的, 從床的另一次迅速溜走并直奔浴室而去。

    以生平都未曾有過的超高速移動消失的她,哪里知道她剛把自己關進浴室里, 床上的人已經睜開了那雙流光溢彩的漂亮藍瞳,原本緊抿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這個師德敗壞的人渣教師,根本沒有半點禍害“高專花朵”的自覺。

    要是被摯友知道了,那他可能會被人道毀滅一百次不止吧!

    可惜~他是永遠也不可能讓杰知道他都干了啥噠~

    憋屈了那么久, 此時此刻心情超美麗的神子大人終于不緊不慢地從床上起了身。

    先是打開月的衣柜, 在角落里拿出了被疊放得整整齊齊的,屬于他的衣服。

    這是他上次在她辦公室里突然變成貓之后, 她幫他帶回來洗干凈收好的。

    等他穿好衣服, 對著臥室里的全身鏡十分臭美地從頭到尾欣賞了一遍自己的顏值之后,見月還沒有從浴室里出來,這才后知后覺難道自己給小姑娘造成的沖擊過頭了?

    “月?!你沒事吧?”

    “……啊,嗯!我,我沒事。”

    “抱歉哦, 我沒想到‘詛咒’會突然解除了。”

    這他可絕對沒有撒謊,實際上他也就比她早醒過來那么十幾秒。

    所以哪怕他動作再快其實被看光也絕對是必然的,他不過是選擇順勢“躺平”并假裝自己還沒醒而已。

    “咳……哦,沒關系……”

    在浴室里, 九島月總算是徹底地止住了鼻血, 沒有讓自己一大早就因為失血過多而亡, 同時慶幸自己剛剛跑得快, 不然可能已經當場社死。

    在手忙腳亂地將自己收拾了一番之后, 才怯怯地將浴室門拉開了一條縫。

    在探出頭來, 看到就守在浴室門口,臉上難掩關心的五條悟時,本來應該慶幸對方已經把衣服給穿戴整齊了的她,不知道為什么心里好像還有那么億點點小失望?

    果然腦海中那個過于美麗的畫面根本不是想望就能忘得掉的!

    意識到自己的真實想法的九島月再次在心里對自己進行了一番深深地譴責。

    “那個,五,五條老師……該說抱歉的是我才對……”

    “為什么這么說?”

    “……”抱歉不止把他給看光了,還饞他身子什么的……

    這解釋要她怎么說得出口嘛!!!

    “總之事出突然,所以沒關系的,你也會原諒我的失禮的對不對?”

    五條悟臉上關心的神色未變,實際上正十分愉悅地欣賞著對方紅透了的臉蛋,心里想的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啊~他家小姑娘也太可愛了~要是能咬一口,一定超甜的!!!

    要不是他始終謹記對方只有十六歲,早就借題發揮讓她對自己負責到底了~

    還好節操尚且沒有完全淪喪的白毛教師,最后還是沒有做出諸如此類挑戰人類道德底線的行為。

    此刻的九島月又哪里知道那個純情五條悟已經在不知不覺產生了“質變”,反而還在為對方沒有怪她把他給看光了而暗自松了一口氣。

    “所以還需要我再‘神隱’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不能露面的他肯定就只能繼續留在她這里了吧,對此五條悟可是非常樂意的。

    對于五條悟的提問,九島月在皺眉思索了一番之后才回答道。

    “如今因為咒靈羂索的出現,未來的情況已經跟我們原先預想的完全不同了,老師的隱藏可能也意義不大了。”

    “確實。”

    同樣想到羂索的五條悟臉上的神色一下子都冷了下來,這家伙這次竟然打算針對月,簡直找死。

    他可不能因為滿足于現狀,就忘了如今的咒術界依然群狼環伺。

    “我先去趟盤星教吧,跟杰商量一下之后的對策。”

    “好。”

    不得不說,神子大人只要一嚴肅起來,那也絕對是相當可靠的!

    只是這里畢竟是學生宿舍,為了避免被其他學生目擊到,進而出現被夜蛾“打斷狗腿”的慘劇發生,五條悟是利用傳送的術式離開前往盤星教的。

    雖然成功地規避了因為師德淪喪而被夜蛾暴打的風險,但是到了盤星教的神子大人,還是免不了被教祖大人以幫他“檢測體術是否退步”為由,親切地“問候”了一番。

    ——鴻簍薯原

    消失了快一個月的五條悟的突然回歸,最高興的莫過于高專的學生們。

    雖然杰老師也超好的,但久別的五條老師也令人倍感親切。

    當然這份“親切”就只維持到他再次展露吊兒郎當,插科打諢的本性之前。

    “樂子人”笨蛋教師總能用他不靠譜的行徑,讓他可愛的學生們飽受荼毒和摧殘。

    就這樣,在五條悟的帶領下,“多姿多彩”的高專生活,轉眼便又過去了一周。

    與此同時,隨著《陰陽師少年》的同時,網絡上,一批靈異網站也如雨后春筍般冒了出來。

    其中最火的一個——名為“「門戶」”的靈異論壇上,一個網名為“詛咒無處不在”的網友開始上傳發布了一段段錄下各種怪物身影的影像。

    這些怪物因為過于怪誕且超乎常識的獵奇造型,短時間內就沖上了熱搜。

    更多抱著圍觀,甚至是趁熱度心態的人們也紛紛涌入「門戶」這個靈異論壇。

    當然,一開始幾乎所有人都以為那些奇形怪狀的怪物不過是藝術加工的道具,再以模仿監控畫面的特殊手法合成的視頻而已,沒有人當真!

    但隨著一眾專業人士下場,證實那些監控畫面毫無PS痕跡之后,人心開始動搖了。

    緊接著一檔名為《真實》的紀錄片開始在電視臺上播出。

    節目的一開始,旁白就發出了這樣一個提問,“‘詛咒’真的無處不在嗎?——日本每年平均失蹤的一萬人口究竟去了哪?”

    一瞬間就將觀看者的好奇心提高到了頂點,而這份好奇心也將在隨后播出的內容中徹底地變為現實被顛覆,“真實”被紕漏震撼。

    越來越多“詛咒事件”受害者開始登上熒幕發聲,而后那群隱藏在歷史的背面,負責處理無數的“詛咒事件”的無名英雄的身影也終于出現在了陽光之下。

    人心的動搖已經到了一個需要官方出面給出答復的時刻了,甚至是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這個島國的身上。

    這種情況要是發生在以往,咒術界絕對不可能放任這些輿論信息發酵到這個地步的。

    但如今的「總監部」半數以上的決定權都掌握在九島月的手中,連在管制輿論上負責出錢出力的九島家也是她說了算。

    正是因此,一切才會按照她安排好的劇本一一順利展開。

    其余的高層哪怕再貪戀躲在暗地里掌控一切的權力,也早已無力改變什么,“改革”成了咒術界此時唯一的選擇。

    10月中旬,一場由首相和代表咒術界發言,御三家之一五條家的家主五條悟,共同出席的新聞發布會在網絡上以直播的形式展開。

    然而最先“點燃”彈幕,讓直播間的觀看人數出現爆炸性增長的,不是這場發布會的主題,亦不是親自出面的首相,而是五條悟這個人!

    這位一出生就被譽為“神子”,光是存在就打破了詛咒和術師之間的平衡的當代“最強”。

    僅僅只是因為那張像是被神明親吻過的,偉大的臉,就讓無數的非咒術師們為之輕狂。

    “啊啊啊啊啊!太帥了!”X 999

    “天啊!全世界靠臉吃飯的男明星都在此時此刻被秒成了渣!”

    “三分鐘!我要這個男人的全部資料!”

    “求求,原地出道啊啊啊!”

    “這到底是什么神仙顏值!”

    “他一出場,我整個大腦都在顫抖,啊啊啊!”

    “為什么會有這么好看的男人!他的美貌讓我詞窮!”

    “雖然同為男的,但我可以!”

    “等等!還有人記得這個直播的主題嗎!?”洪鏤薯元

    “我不管,我要看帥哥!主播,快給我懟臉拍!我只想看辣個燙男人的臉!”

    “作為一名理智的顏狗,我發現原本長得還能看的首相,坐在五條大人的旁邊,五官簡直慘不忍睹,哈哈哈~”

    ……

    后面跟著的一連串“哈哈哈”的彈幕,讓負責維護直播間的幾個官員都挺汗顏的。

    同情首相一秒鐘,但該給“五條大人”安排上的鏡頭那是一個都不能少。

    托五條悟這逆天神顏的福,接下來的直播間全程都十分和諧。

    哪怕是首相在發布會上正式公布咒靈的存在,大部分群眾的反應竟然都不是覺得可怕。

    不少人更是紛紛發彈幕表示,“別說咒靈了,哪怕現在告訴我神是存在的,并且五條大人就是神本人,我們都信!”

    “據知情人士透露,五條悟自出生就被稱為「神子大人」哦~”

    “啊啊啊!神子大人!我可以!”X999

    “天啊~~~原來我一直被這樣的男人保護著嗎~我也太幸福了~”

    “不是‘我’是‘我們’!!!”

    “被你們這么一說,臥槽,幸福感瞬間就滿了!”

    “+1發工資的時候都沒這么幸福過~”

    “安全感同樣MAX啊,姐妹們~”

    ……

    “感謝各位對我的支持和喜愛!那么接下來將由我,東京都立咒術高專一年級的班主任五條悟,來為大家講解一下咒靈的形成,以及當詛咒發生時,一般群眾該如何正確尋求幫助。”

    因為正式的場合,身穿一身剪裁得體的高定黑色正裝,打著黑色領帶,乍一看就是輔助監督們的日常打扮,卻將同款衣服再次成功地穿出了一個新高度的男人。

    一開口,那迷人的聲線又是一頓嘎嘎“爆殺”。

    “啊啊啊!這個男人太完美了吧!!!”

    “他真的只是個區區人類嗎!我不信!”

    “嗚嗚~生而為人,我不配!”

    “當然不是區區人類啊!據說這位可是當代咒術師‘最強’!”

    “不要告訴我咒術師的顏值都很高!”

    ……

    彈幕瞬間又變成了對咒術師們的顏值大討論!

    這讓負責管理彈幕的官員們一度懷疑直播間里是不是壓根沒人在認真聽發布會講解的內容。

    此時就坐在這群平均年齡四十歲以上的官員中的九島月,此刻也正埋頭捧著自己的手機看直播。

    雖然她一抬頭就是現場版,但果然彈幕歡樂多。

    作為這次發布會真正的發起人,以及直播平臺的幕后社長,本人更是毫無自覺地投身到了彈幕大軍中,化身純純的顏狗各種舔屏,外加“666”。

    又是手腳麻溜地打下了一句:“本人內部人士,可以負責任的告訴大家,神子大人本人就是顏值天花板~但咒術師們真的普遍顏值不低哦~”

    這條爆料剛發出去立刻又是點贊“X999”。

    彈幕大軍很快又從神子大人的顏值,討論到了他所在的那所宗教學校。

    “有這樣神仙顏值的班主任,我要去!有人知道那學校要怎么辦入學手續嗎!”

    “肯定只有覺醒咒力的人能入學吧!”

    “啊啊啊,為什么我只是區區凡人!我也想成為術師啊!”

    “咒力低微的聽說可以當協助咒術師的輔助監督哦!”

    “嘶!那不就能近距離瞻仰到五條大人的神顏了嗎!!!”

    “我要去,我要去!”

    ……

    那過度積極的表現,讓最終看到民意調查結果的政府和咒術界高層一度都覺得難以置信。

    畢竟他們曾經將詛咒的存在隱瞞的死死的,就是擔心非咒術師會因此產生更大的社會心理壓力,進而催生出更可怕的詛咒。

    但顯然能在現代社會中摸爬滾打的人,抗壓能力都不可能太差,區區詛咒又算得了什么?

    又不是不讓人們知道,詛咒就不會發生了。

    當然相關的反思尚且還是后話,此刻光是直播間里顯示的那遠遠超過了全體國民總數的觀眾量,就已經讓一旁的首相不斷地用手帕插了一遍又一遍的冷汗。

    不止是首相,接下來即將面對來自全世界各國“問候”的外務省壓力也很大。

    只是如今直播平臺上,國外的觀眾無法發送彈幕,所以壓根看不出什么,但是外網無疑也已經炸了。

    “世界將引來詛咒的時代”、“日本是否將成為下一個世界中心”、“術師是否是日本獨有的資源”、“強烈要求各國政府像日本那樣公布國內術師現狀”……

    諸如此類的話題更是在臉書等社交平臺上居高不下。

    在國外同樣炸了鍋的情況下,新聞發布會上五條悟言簡意賅的生動講解也終于結束了,只是隨后他又拋出了一個問題。

    “大家肯定很好奇我們為什么要選在這個時候將咒術界的存在公之于眾,對不對?”

    隨著他的提問,看似都是顏狗大軍在舔屏,實則都有好好地在聽人家五條老師講話的網友們又立刻紛紛附和。

    而這樣觸及核心的問題也不免產生了一些不和諧的聲音和質疑。

    甚至有人已經在評論區發下長篇大論,質疑掌握著異于常人力量的咒術師是不是企圖統治非咒術師。

    當然這樣的言論剛出現,立刻就遭到了群嘲。

    【女巫的黑貓】:你是沒看過《陰陽師少年》嗎?那我建議你先去補完再來。

    【東京夜色】回復@【女巫的黑貓】:+111111

    【花澤長谷川】:那部劇就是以咒術高專學生為原型拍攝的,你還不知道在哪享受青春時,年輕的咒術師正在為了我們暗中跟咒靈戰斗著,他們中很多人甚至活不到畢業!

    【三春早季】:就是!了解之后就不會說出這樣陰謀論的話了!

    【唯美櫻花】:要我說咒術師那么強,想統治非咒術師早就統治了,還需要問你的意見?

    ……

    不管平臺上怎么吵,五條悟已經打開了投影,將事先準備好的資料在大熒幕上一一展現。

    被披露的人包括:利用人類和咒靈做實驗的百年前術師,廢棄醫院地下從事人體實驗的變態醫生、身份不明但行蹤詭異的女人、與國外勢力勾結的御三家之一的長老……

    而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共同點,那便是每個人的額頭上都有一道縫合線。

    羂索的身份,以及他可能正在謀劃的陰謀被先一步公之于眾,這無疑是一個需要咒術師和非咒術師聯合起來、共同對付的可怕敵人。

    而一個共同的敵人,也是讓不同的陣營在最短的時間內凝聚起來的最有效的手段。

    “為了最大程度的保證非咒術師的人身安全,這是必要措施,”再次由首相做下了結論,接下來便是宣布相關應急機構的成立了。

    一個關于建立專門負責咒靈袚除的“咒術特殊安全部門”簡稱“特安部”,早在此之前就在國會上被以多數票通過并成立。

    未來所有覺醒了咒力的人,無論是否出身世家名門,也無論血統如何,都將歸屬這個部門的管轄并登記在冊,都有資格在咒術高專接受教育。

    從此不會再有咒術師和詛咒師之分,利用術式犯罪的術師則將同時受“特安部”法規和國家法律的雙重制裁。

    咒力低微的人如有能力通過測試的也可以進入高專修習,畢業后通過相關考試便可進入這個部門擔任文職。

    總之,自此之后,術師正式成為一個公職,享受該有的薪金報酬和節假日。

    而為了今后社會的長治久安,抑制詛咒的大規模爆發,全國各地也將加裝能夠監測詛咒產生的安全系統。

    今后“窗”的工作將得以更加便利的展開,能收集到更及時更前面的咒靈信息,對咒靈做到快準狠的打擊,避免造成更多不必要的傷亡。

    這場新聞發布會從與會者的滿心忐忑中開始,又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圓滿結束。

    作為這場“改革”的主要推動者,計劃了那么久終于邁出了真正實質性的一步,對于這樣的成果,九島月比誰都要感到高興。

    當然也不是說改革到此就完成了。

    應該說現在才是真正的開始。

    今后的社會要想演變成一個全新的時代,注定還要所有的人付出更大的努力才能達成。

    “大家,都辛苦了!”

    “九島小姐,客氣了。”

    在場誰不知這位是九島財閥的唯一繼承人,未來更將是掌握日本經濟命脈的大佬,就連首相大人對她比對那位神子大人都還要客氣。

    所以哪怕對方怎么看都只是一個未成年的高專生,在場這些比她年長的官員也沒一個敢怠慢的。

    雖是如此,但九島月依然秉持著作為“后輩”的謙虛,跟一眾官員紛紛恭敬地握了手之后,才離開了會場去和之前一起前來的五條悟匯合。

    “五條老師,辛苦了!”

    首相官邸,一個非正式的小小會客廳里,九島月一進門就跟迎上前來的五條悟愉快地擊了掌,慶祝這場發布會大獲成功。

    “一點都不辛苦呢~”五條悟笑得一臉愉悅的回應道。

    只是當看到小姑娘那刻意戴了副黑框眼鏡都遮不住的黑眼圈時,他的眼神里又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心疼。

    不用想也知道月這家伙最近肯定偷偷熬了不少的夜。

    可惜他變回人之后,就沒辦法賴在她宿舍里監督她了。

    九島月顯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這是有些擔心地問道,“突然變成名人,老師感覺怎么樣?會有心理負擔嗎?”

    “怎么可能~你也太小看你的老師我了~”

    他五條悟從小就是“萬眾矚目”的存在,別人追捧的眼光對他來說那就是家常便飯,怎么可能會有心理負擔。

    “也是~”

    見他又把墨鏡扒拉下來開始自信放光芒,月就知道自己是純純瞎操心了。

    “神明大人!”

    一旁一上來就是90°鞠躬的首相,這才讓九島月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首相大人也辛苦了。”

    “能為神明大人的事業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是在下的榮幸。”

    對方那始終畢恭畢敬,不敢有半分怠慢的模樣,即使已經不是第一次接觸,九島月還是免不了有些感慨。

    誰能想到,這位新上任一年的首相,正是當年最早那批盤星教的教眾之一呢!

    這十一年來他因為廣做善事,在民間積累了很高的聲望,就這么從厚生省的官員一路做到了內閣大臣,再到當選首相。

    如果不是杰后來告訴她,她都不知道這位國家“一把手”也是他們的人。

    之后彼此又聊了一些有關今后改革的話題,九島月和五條悟才一起離開了首相官邸。

    ——

    回到高專,迎接他們的是伙伴們鋪天蓋地的彩帶。

    “恭喜目標達成!”

    東京和京都兩校的師生再次齊聚一堂,連七海和伊地知這些往屆的高專畢業生都來了。

    不止如此,還有夜蛾和樂嚴寺,以及盤星教的眾人,之前水火不容的兩個陣營早已再不分彼此。

    即使是守舊如樂嚴寺,在知曉未來即將面對一個共同的強敵的情況下,也接受了咒術師陣營不能再搞內部分裂的事實。

    “五條老師,月,你們辛苦了~”

    虎杖十分興奮地和惠一起從廚房里搬出來了一個特大的蛋糕。

    “哇哦~好厲害~”

    看到蛋糕,不止是五條悟,就是月都是兩眼發光,難怪她剛進門就聞到了一股奶油的甜味。

    真希:“有生之年,沒想到咒術師竟然會成為一份公職。”

    狗卷:“木魚花~”

    釘崎聽到兩人的感慨,雙手一拍,“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可以和其他公職人員一樣,帶薪休假啊喂!”

    “別忘了還要通過考試才行哦~”五條悟這么一提醒,一年級除了九島月其他三個瞬間都歇菜了,畢竟三人文化課的成績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倒是京都校的幾個自信滿滿,看起來就對文化課都挺拿手的樣子。

    不過比起這個,胖達更關心的還是,“在任職條件上,‘物種’一欄應該不會卡得太死吧?!”

    “啊,這……也是哦!”九島月摸了摸下巴,這點確實要考慮,還有像脹相他們那樣的情況的。

    說到脹相,這會兒他們三兄弟正圍著在半開放式廚房里準備壽喜鍋食材的悠仁,幫忙打下手呢~

    也是因為合宿之后,高專的小伙伴們跟盤星教的大家迅速地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誼,所以后來也連帶著成為盤星教一員的三兄弟一起,就這么順其自然地成為了朋友。

    雖然暫時沒有兄弟相認,但明眼人都看得出這三兄弟對悠仁的偏愛。

    而本來就是小天使的悠仁,誰對他好,他自然也是加倍對對方好。

    結果就是連釘崎和惠都不止一次吐槽過,這四人簡直就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具體的制度目前還沒完全定下,如今還是‘集思廣益’的階段,大家有什么意見都可以提。”

    即將出任特安部部長的夜蛾都這么說了,在場的眾人當即就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連一向沉穩的七海海都難得參與到這種熱烈的氛圍中,“我只希望部門能保證按時休假,退休年齡一到就可以安享晚年就行。”

    明明資歷更老,卻甘愿屈居副部長之位的樂嚴寺,對于應付過分活躍的年輕人們明顯有些力不從心,所以隨后又趕緊宣布道。

    “有意見就各自提交一份書面報告吧。”

    該說不愧是校長嗎,死死地拿捏住了學生們的“痛腳”。

    一提還要寫報告,現場的活躍度瞬間都降低了一半不止。

    但并不代表大家就真的因此熄了火,畢竟這些制度確定下來后,將來可是直接跟他們的職業生涯掛鉤的,有機會提意見當然要多提。

    就算是寫報告方面的苦手,也絕對不能阻擋為自己謀求福利的心不是!

    但這之中還是有個別例外的,比如三輪,從剛剛一開始就一直在埋頭刷手機。

    連一旁的與幸吉幾度想要將話題引到她身上,好引起她的注意都沒能成功。

    早就看出少年的心思的禪院真依和西宮桃,為此都不由得替人家著急。篊摟姝圓

    兩人對視了一眼,終于忍不住地由真依先開口詢問道,“三輪,你從剛剛開始到底在看什么?還笑得那么傻兮兮的!”

    西宮桃:“就是,我可不記得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玩手機上癮的。”

    這會兒所在的位置剛好離幾人不遠的九島月。

    在聞聽此言后,以為“瓜”的她,作為一只合格且敏銳的“猹”,當即就支起了耳朵想要聽聽她們的下文。

    “啊?哦!”總算是將視線從手機屏幕上抽離的三輪,一秒鐘就將臉上的傻笑切換成了一本正經的狀態,“沒,沒什么啦……”

    真依&西宮:“真的?!”

    “……”實在沒什么撒謊天賦的三輪,最終還是選擇了“繳械投降”。

    “我就是在看網上關于新聞發布會的反響啦~”

    聽到幾人討論的釘崎也忍不住插了一句嘴,“看到什么能讓你傻笑成那樣子?”

    “欸?我有傻笑嗎?”懷疑自己不小心暴露了內心真實想法的三輪,默默地擦了把冷汗。

    “老實交代吧~不會是偷偷談戀愛了吧?”

    作為一個熱衷聽“八卦”,特別是戀愛八卦的人,釘崎一下子“哥倆好”地勾住了三輪的肩膀。

    “來吧來吧~告訴我們,我們一定替你保守秘密~”

    “對啊~快說,我們會幫你保守秘密的~”同樣從另一邊勾住三輪的肩膀的真依,這么說著的同時還看了眼另一邊京都校的歌姬老師。

    意思就是不會跑去“告老師”的。

    被一左一右夾在中間,顯得自己十分“弱小可憐又無助”的三輪當然是極力否認戀愛的話題。

    但越不說出“實情”就顯得她越可疑,最終在姐妹們頗具壓力的視線下,她不得不選擇坦白。

    “其實,就是現在網上各大社交平臺的熱搜榜首,‘五條悟’依然高居不下啦。”

    “啊?”

    等著聽八卦的幾個女生都傻了。

    就連注意力同樣在這邊的與幸吉更是直接原地石化了,腦子里瞬間都被“為什么是五條悟”給刷屏了。

    也就只有九島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想起來三輪“小迷妹”人設,十分同情地看了眼某位已經開始懷疑人生的少年。

    不過話說回來,五條悟還是那個五條悟,連三次元都抵擋不了的魅力,更何況是二次元本元。

    再看此刻的他,正一手勾搭著杰的肩膀,和站在兩人對面的硝子聊著什么,旁邊還有同樣勾肩搭背的灰原和七海。

    陽光下那一張張肆意的笑臉,亦如那年高專的夏天,美好得不可思議……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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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聽說名字設的特別長就 10瓶;江年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45章 第一百四十五章

    “謝謝你哦, 幫我把那個苦夏所有的遺憾和錯過,全部都彌補回來了。”

    當突然出現在她身后的五條悟用只有她聽得到的聲音在她耳邊說出這句話時,九島月還以為是自己前一秒的心聲被聽到了呢。

    再看他此刻那沒有一絲陰霾的笑容, 似乎這一路走來所經歷過的波折也都在這一笑中變得有了價值。

    等到虎子幾人將幾個壽喜鍋的湯底和材料全部準備妥當,所有人才圍在宿舍大樓前拼起來的巨大餐桌邊, 紛紛舉起手中的果汁。

    比之前兩校交流會規模還要大的一場聚會,雖然不是十分正式,更多的是“臨時起意”,但所帶來的歡聲笑語卻半點都沒有因此消減。

    在這場簡單的“慶功宴”之后, 所有人也再次投身到了改革的洪流之中。

    一個全新的屬于咒術師們的光明未來在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下一點一點地被變成了現實。

    國內的形勢如此, 國外也因為日本突然拋出的“炸彈”而應接不暇。

    只是情況遠比九島月原先預料的好得多。

    比起漫畫中咒術師幾乎是日本特產的設定,在這個更加真實的世界里, 日本之外的咒術師其實并不在少數。

    只是相比較于原來的「總監部」和日本政/府高層的緊密關系, 外國的咒術師更多是游離于政府之外的民間團體,或者是受政府管轄的秘密機構。

    “咒靈”這一存在的曝光,讓全世界的非咒術師面對這“無形卻真實存在的威脅”展現出了非同一般的團結。

    紛紛一致要求自己國內的政府必須公布相關的情報,因為每個人都有知曉真相的權利。

    各國政府在巨大的壓力下,不得不將這些團體和機構進行一一公布, 并且重新進行政策調整。

    可以說不只是日本的咒術界在改革,全世界的咒術界都在興起改革的狂潮,甚至還有史以來首次召開了關于今后各國咒術聯合互助的國際會議。

    這種專業領域的事情自有更專業的人士操心。

    至于九島月,既然知道羂索有搶先一步復活詛咒之王的可能, 她也自然不能坐以待斃。

    所以等再次被拉入宿儺的生得領域后, 她卯足了勁地和這位大爺進行了一場談判……

    ——

    10月31日_20:00_涉谷

    一輪圓月高高地懸掛在夜空中, 夜幕這下的涉谷燈火輝煌。

    然而在這個特殊的節日夜晚本應該人山人海的街道, 如今卻是空無一人。

    除了日常運作的霓虹燈依然變幻著各種顏色, 遍布涉谷各條街道和地鐵的最新型監控正有條不絮地發揮應有的機能以外。

    所有的商業屏幕上都在滾動播放著同樣的條文。

    ——“根據最新發布的《詛咒災害緊急應對策略》相關規定, 今夜涉谷區為高危區域。

    危險等級:特級。為了保護群眾的生命安全,請所有無關人士遠離該區域,積極前往安全區域避難。”

    而此刻涉谷的外圍,已經聚集了大批穿著黑西裝的輔助監督和身穿特安部黑色制服的諸多咒術師。

    這之中最顯眼的莫過于以「滯空」之術佇立于上空的白發青年。

    那遺世獨立的姿態,僅僅只是存在在那里就極大地鼓舞了整個陣營的士氣。

    聞風而來的媒體面對這個陣仗,也只敢遠遠地等在更外圍的地方。

    但大多數的攝像頭無一不對準了那位在全球范圍內名聲大噪的神子大人。

    然而這之中,哪怕是很多電視臺把最尖端的無人機拍攝都給安排上了,論拍攝和直播,某位女大佬的能力依然讓眾人望塵莫及。

    那就是特安部官方認定的一級咒術師,也是國民公認的最美咒術師——冥冥小姐。

    她和她的小助手優優,同時還是日本咒術師人氣排行榜上有名有姓的。

    而此刻的她正身居于附近的臨時作戰指揮中心之中。洪熡淑原

    一邊用烏鴉和與幸吉掌控的機械,配合著監視整個涉谷,一邊百無聊賴地跟一旁的九島月搭話。

    自從搭上了這位九島家大小姐的線,冥冥覺得自己就像是被商業之神惠比壽特別眷顧了一樣。

    這些天光是和與幸吉配合著給咒術師們搞袚除任務的現場直播,她就已經數錢數到手抽筋,徹底賺翻了!

    “小月~下次要是還有什么賺錢門路,可一定也要第一時間想到姐姐我哦~”

    那諂媚中帶著討好,恨不得將人摟過來親幾口的模樣,讓憂憂一度十分心塞。

    雖然知道姐姐大人心里眼里都只有錢,錢才是她的真愛,但是突然失寵什么的果然還是令人覺得好難過呀~篊嘍姝院

    【以后姐姐大人最喜歡的人就不是憂憂了對吧QAQ!】

    更過分的是,另一個還很無自覺地答應得干脆,那聲姐叫得比他這個當弟弟的還要親熱。

    “當然!有能讓冥姐發揮特長的地方,我肯定不會忘了冥姐你的~”

    全程都沒有接收到憂憂怨念的九島月,這么說完之后還一臉真誠地跟冥冥握了手。

    然后就被順勢按在大姐姐的胸口好一陣揉搓。

    噢~差點無法呼吸的她就這么在天堂和地獄間來回拉扯,真是痛并快樂著~

    最后還是剛好來找她的硝子把她給從大姐姐的懷里解救了出來。

    直到此時此刻,終于對上憂憂一臉羨慕得要哭的表情,她才后知后覺自己真是個罪孽深重的人~

    硝子同情地拍了拍九島月的頭,又幫她把被冥冥弄得差點散掉的馬尾重新綁好,“杰讓我來跟你說一聲,盤星隊的術師們也都全部就位了。”

    原盤星教的術師們在加入特安部之后,為了方便管理,直接冠名為“盤星隊”,仍然交由夏油杰這位教祖大人親自帶隊。

    “收到!”

    本來月還納悶為什么杰不直接在人手一個的機械丸牌通訊器里跟她講就行了,非要作為后勤最珍貴的醫療兵的硝子親自跑一趟。

    就被硝子用力地敲了幾下額頭,“還有就是他要我務必當面好好‘敲’打一下你,之后的行動絕對!絕對不許做冒險的舉動。”

    九島月捂著被敲得還挺痛的額頭,想到自己以往的行徑,自知自己沒少讓同伴們擔心的她也是理虧的不敢反駁。

    “我……知道了。”

    “死后還能復活一次是奇跡、兩次是神跡,但不代表還會有第三次,所以不要去賭這種概率還沒有‘地球現在就毀滅’的概率大的事情!我的意思你明白的吧!”

    死亡再來一次,可能就是真正的死亡了……

    一向不愛多管閑事的硝子難得的語重心長。

    被說到心坎上的月看著對方擔心的眼神,更加鄭重地保證道,“我明白的,放心吧,硝子,我還等著參加特安部正式成立的慶典呢!”

    “記住你自己說的話就行~”

    雖然很不習慣做這種事,但是真正的把對方當成伙伴甚至是家人的硝子,最后還是給了她一個自己事后想起來都覺得肉麻的擁抱。

    等目送硝子離開指揮室之后,九島月又再次將注意力轉向了一旁的十幾個屏幕上。

    也是這會兒,右耳上的“機械丸牌通訊器”突然傳來了五條悟過分愉悅的聲音。

    “莫西莫西~月~聽得到嗎~”

    “收到!五條老師,是有什么發現嗎?”

    “沒有~”

    “啊?”

    “沒有發現就不能跟你通訊嗎~”

    “……”

    隔著耳機都能聽出來的委屈,這波通訊要是換個時間點,九島月肯定多少都要在心里心疼對方一下下的。

    但像現在這種大戰一觸即發的時刻,她只想說,“沒有的話請不要隨便占線!”

    “欸~~~被可愛的學生這么說,老師好受傷啊~”

    “……”啊,這發言,話說這家伙最近好像油膩加倍了?“五條老師,你就不能稍微有一點緊張感嗎?”

    “緊張?那是什么?難道說~~~月,你在緊張嗎?”

    “怎么可能不緊張嘛!不如說這種時候‘不緊張’才比較奇怪吧!”

    “有什么好緊張的~我可是‘最強’的~有我在來幾個羂索都幫你擺平了!所以~沒事的,有我在哦!”

    “嘛,真是的……”原來是變相來安慰她的嗎!

    托他的福,那股這些天一直籠罩著她緊張感還真的一下子消散了很多。

    只是明明更讓人擔心的是他好吧!

    想到原世界線對方經歷過的事情,九島月同樣認真地叮囑起對方來。

    “五條老師你也是,無論發生什么,絕對不能像‘原來’那樣輕易輸掉或者受傷哦!”

    請一切以自己的安全為先吧,不要隨便犧牲掉了……

    當然,她也絕對不會允許“悲劇”再次重演的,如今的一切都不一樣了不是嗎!

    “那是當然~”

    他五條悟還準備把羂索宿儺之流全部解決后,好迎接全新的未來呢~

    像原本那樣只是想著肆意而活已經不是他的終極追求了!

    她才是他想要的未來,為了擁有那個未來,他可是無敵噠~

    那元氣滿滿,干勁十足的回答,讓原本擔心著他的九島月多少覺得放心了一點。

    等結束了五條悟的通訊,時間也已經來到了“20:30”。

    “有動靜了嗎?”

    “沒有!我們都部署了半天了,你說那咒靈該不會不來了吧?”

    指揮室里,一直在盯著面前數十個屏幕的與幸吉,對著起身走到他身后的九島月感慨道。

    “‘戰帖’可是羂索自己下的,如果只是因為這樣的陣仗它就不敢出現了,那證明它也不過如此。”

    這話是坐鎮指揮室,也是身為此次行動總指揮的夜蛾正道說的。

    九島月:“確實。”

    就像夜蛾說的那般,如果羂索選擇了當縮頭烏龜,那就證明我方陣營的實力已經令他心生忌憚。

    而他哪怕是因此躲起來,總有一天也會漏出馬腳進而被徹底袚除。

    但九島月知道,事情肯定沒有這么簡單。

    那個幾乎算無遺策同時也甘于蟄伏上千年的家伙,他一定是對自己的計劃已經十分自信的時候,才敢像之前那樣暴露自己的!

    所以今晚他一定會出現!

    在時間終于指向21:00時,臨時指揮室里的數十個本來還在實時播放著監控畫面的數十個屏幕,在一瞬之間全部變成了雪花屏。

    這一幕的突然發生讓本來就時刻戒備著的眾人更是一下子全都神經緊繃了起來。

    夜蛾第一時間詢問道,“與幸吉!什么情況,是線路故障嗎?”

    “不是,是我的術式突然被切斷了。”

    不只是他,就是突然從椅子上坐直了身子的冥冥也是一臉的冷然。

    “我和烏鴉們的聯系也斷了……”

    然而還沒等夜蛾究明緣由,面前墻上的所有屏幕又突然恢復了原樣。

    夜蛾:“悟,匯報一下剛剛外面是什么情況。”

    “是‘帳’,一瞬間出現的,籠罩了整個涉谷的‘帳’。”

    五條悟的聲音從指揮室里公放的音響中傳出。

    難得正經的語調,說明他已經試圖阻止但無果。

    現在身形就橫卡在“帳”中間的他,一邊將通訊器換到了位于“帳”里面的那只手上,又繼續講話到。

    “好消息是,這個‘帳’沒有屏蔽信號的‘副作用’,并且不限制所有人出入。”

    屏幕上,與幸吉已經用其中一個攝像頭找出了這位“最強”依然懸浮于半空的身影。

    只見屏幕里的他此刻少有地板著臉,連眉頭也是皺起的。

    “壞消息是,我感應到了好幾股至少都在特級以上的詛咒氣息,就在涉谷站的地下五層,并且還有大量人質……”

    “怎么可……”能!?

    九島月否定的話還沒說完,眼睛始終緊盯著那些屏幕的她已經先一步被“事實”打了臉。

    明明應該被清了場的車站,此時此刻竟然瞬間被塞滿了奇裝異服的人。

    那些似乎還沉浸在萬圣節前夜祭的快樂氛圍中,對周遭的變故毫無所覺的男男女女的出現,簡直令她頭皮發麻。

    一時間,九島月甚至以為自己是產生幻覺了,或者是在做夢還沒有醒來。

    不然怎么可能發生這樣比“活見鬼”還要可怕百倍的事情!

    不止如此,隨著屏幕里的畫面不斷切換著地點,越來越多“人質”的身影成片成片的出現。

    冥冥:“簡直就像是被‘傳送’過來的一樣。”

    傳送……

    這個形容讓一瞬間聯想到什么的九島月瞳孔驟然緊縮。

    “我要過去確認一下!”

    不等其他人阻止,她已經第一時間地奪門而出。

    “這可真是……”夜蛾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

    這一個兩個的,明明已經耳提面命要服從指揮了,但一到關鍵時刻,最不聽話的總是那么幾個本來應該最讓他放心的!

    九島月在離開臨時作為指揮處的建筑后,隨即召喚出了鵺。

    就這么乘著它極速朝涉谷的中心地帶而去。

    不過是眨眼間她便看到了那將整個涉谷區籠罩住的半球型黑幕。

    在靠近的第一時間她就嘗試使用術式「祝」想要看看能不能將其破壞。

    可惜,這個“帳”明顯十分特殊,在「祝」的金光中毫發無損。

    就連她召喚出魔虛羅,企圖讓它往上面來上一擊。

    最終拳頭也只是像打在空氣上一樣,就這么直接穿了過去。

    也是在她進行著這些嘗試時,五條悟已經通過瞬移來到了她身邊。

    “月,不是讓你先乖乖呆在指揮部嗎?對方今夜的目標可是你!”

    “羂索現在的目標是什么已經不重要了,五條老師,你肯定也已經意識到了吧!這些人的來歷可能……”

    “啊,可能來自另一條世界線對不對?”聰明如五條悟怎么可能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對!”

    只要確認他之前提到的地下車站出現的那幾個咒靈是誰,這個猜測基本就能被確定了。

    至于深究這到底是咒靈羂索的杰作,還是“世界線收束”的“修正”已經沒有意義了。

    “結果”就擺在這里,他們即將面對的是那個原劇里一團糟的涉谷。

    唯一慶幸的是,提前安排的監控還能使用,她的打算就是確認現在的狀況之后,當務之急先將“人質”們全部安全轉移。

    “至于五條老師你,就不要接近‘地下五層’了!”

    她可不希望對方會被“卷入”像原來那樣的境地。

    雖然她有一堆可以解開【獄門疆】的特級咒具,但并不代表她想要看著他在她面前被封印!

    “哈?!你是不是太小瞧你的老師我……”了~

    “閉嘴!聽我的!”

    五條悟的話還沒說完就這么被突然冷下臉來的九島月給直接打斷了。

    那在她臉上少有出現的兇巴巴的表情,讓白毛教師不自覺地就乖巧地把嘴巴給閉緊了。

    “我讓你不準靠近那里就不準!”

    誰知道那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可抗力”存在,上一次“世界線收束”他不就中招了嗎!

    所以不怕一萬只怕萬一,現在絕對不是他任性逞能的時候!

    “好,好吧~”

    感覺自己要是在這種地方繼續較勁的話,月絕對會真的生氣的五條,默默地點了點頭,“都聽你的就是了。”

    所以千萬別真的生他的氣了~

    “啊,這家伙以后說不定意外地會是個‘妻管嚴’呢。”

    指揮室里,通過烏鴉的眼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的冥冥,忍不住愉悅地感慨了一聲。

    惹得旁邊不知道她究竟“看到”了什么的與幸吉對她頻頻側目。

    本來想要攔著九島月,卻反而被留在原地的五條悟,頗為郁悶地落在了一棟幾十層高的商務大樓上。

    這里正對著涉谷地鐵站的其中一個入口,只要地下一有動靜,他隨時都可以第一時間趕去支援。

    “冥小姐,現在‘地下’是什么情況。”

    隨著五條悟的提問,通訊器那邊很快就傳來了答復。

    “從剛剛我就跟地鐵站下面的烏鴉們失聯了,與幸吉少年的術式也是。”

    還真是意料之內。

    也是這時候,通訊器再次響起,不過這次傳來的是夜蛾的聲音。

    “悟,‘地下’就先暫時交給小月吧!我會讓伏黑甚爾和日車寬見盡快趕過去支援她。

    我從現在開始,要讓各個小組進入‘帳’里負責對一般群眾進行疏散和救援,你和杰帶領的隊伍負責掩護,沒問題吧?”

    雖然“帳”內的監控依然在密切地進行著,但因為情況不明,目前率先進入“帳”里的就只有負責前線的五條悟和行動過分自由的九島月。

    “……”對于夜蛾的命令,五條悟并沒有第一時間給出答復。

    視線落在那些從剛剛開始突然就變得一動不動的人質上的他,此刻盈潤的雙唇都抿成了一條直線。

    “悟?我的命令你聽到了吧?”

    “聽到了,但是救援的事情可能得緩一緩了。”

    “你在現場發現了什么新情況嗎?”

    夜蛾深知從監控了解到的信息永遠都不可能有現場來得全面。

    “這些人有點不對勁……”

    至于怎么個不對勁法,下一秒已經瞬移到了廣場上的五條悟,正打算近距離檢查一下這些突然就像被按了“暫停”鍵一樣的人是怎么回事。

    然而沒等他開始細究,這些人一個個的突然開始由內而外的不斷扭曲膨脹起來。

    直至身為“人”的輪廓已經無法支撐這樣的變形時,又紛紛像是被擠爆的氣球一樣爆裂開來。

    一時間血肉橫飛,讓現場一度變得更詭異的是,全程除了人體自爆的噗呲聲,竟然一聲尖叫亦或者是悲鳴聲都未有人發出過。

    這么近距離的被迫觀摩了一場“自爆盛宴”,五條悟要不是全程開著無下限可能都免不了要被濺一聲血污。

    這還沒完,緊跟著這些人/體爆炸之后,是一只只形態各異的咒靈從其中破體而出。

    比電影《異形》中上演的畫面更加惡心百倍不說,詛咒那令人作嘔的氣息更是瞬間就彌漫了開來。

    一人一只咒靈,聚集了數千人的廣場瞬間就被以這個詭異的形式轉換成了數千只咒靈。

    而同樣的場景也發生于這個“帳”內的其他地方。

    臨時指揮部里,看著這一幕,即便還隔著屏幕也足以令在場的眾人覺得不寒而栗。

    要知道能呆在這里的哪一個不是見慣了各種詛咒怪事,長期奮戰于對抗咒靈前線的人。

    但即便如此,眼下發生的事情也再次狠狠地刷新了他們的認知。

    “姐姐大人,這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在‘獻祭’一樣啊!”

    憂憂的這個描述可以說十分準確地形容出了在場大部分人此刻的想法。

    “說不定正是‘獻祭’哦,”雙手環抱于胸前,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雙眼始終緊閉著的冥冥開口回應道。

    “難道說這些都是那個咒靈羂索的‘杰作’。”

    與幸吉現在回想起自己當初“與虎謀皮”的行為,簡直后怕,才知道自己能成功活下來究竟有多幸運。

    整個被“帳”所籠罩的涉谷里,那些突然憑空出現,目測數量至少在萬以上的普通人,僅僅只是數分鐘不到的時間里便全部喪命,沒有半點轉圜的余地。

    第146章 第一百四十六章

    數萬名普通人在短短的數分鐘內全部喪命, 連救援都來不及出動。

    身為這次行動的總指揮,夜蛾正道這一刻臉上的神色凝重得可怕。

    但無論如何,現在也不是哀悼生命逝去的合適時機。

    當務之急是那“替代”了犧牲的人們而涌現出來的, 數以萬計的咒靈。

    為了其他民眾的人身安全,這些咒靈必須在此被袚除, 絕對不能讓它們有離開涉谷的可能。

    “全體小組注意,接下來的任務是,袚除降臨于涉谷‘帳’內的全部咒靈。

    從外圍開始推進,輔助監督負責現場監測和支援, 避免有‘漏網’的咒靈從‘帳’中脫離。”

    “了解!”

    幾乎全體出動的術師們, 以三人為一小組,在夜蛾的一聲令下, 開始對涉谷進行“地毯式”的咒靈袚除行動。

    然而一開始還進行得十分順利, 直至越來越接近中心區域的時候,有不少行動人員開始突然莫名其妙的暈倒在地。

    雖然昏迷的時間極短,也沒有人因此受傷,但是這些重新醒過來后的術師,不少都是一副精神上遭受了某種重創, 甚至充滿了恐懼的模樣。

    特別是負責跟在各個小組后面收尾的輔助監督中,很多人都因此直接喪失了行動能力。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是在場有不知名的詛咒在搞鬼。”

    夜蛾的疑惑很快就有了答案。

    所有因為無法繼續任務而被送回來“治療”的輔助監督,無一不是說自己在昏迷之后,經歷了一場十分可怕卻又格外真實的“死亡體驗”。

    而在那場死亡體驗中殺死他們的人, 均是那個不久前和咒靈聯合在兩校交流會期間襲擊高專的詛咒師——重面春太。

    然而誰都知道因為那場襲擊, 這個家伙現在正在蹲大牢呢!

    又怎么會莫名其妙地跟輔助監督們的“死亡體驗”扯上關系。

    就在這迷一般的“昏迷事件”讓局面短暫的陷入僵局時, 另一邊同樣從昏迷中醒來后的虎杖、伏黑和釘崎三人正在面面相覷。

    “先說一下昏迷后, 大家都看到了什么吧……”鴻簍姝遠

    “我先說!”釘崎此刻臉上是一整個大寫的“暴躁”, 比一起逛街的時候虎杖把她剛買的新衣服弄掉到地上時, 看著還要可怕好幾倍。

    但另外兩人的臉色顯然也好看不到哪去就是了。

    “我‘看到’同樣是今晚的涉谷,只是我們并不像現在這樣一起行動,我是被分到和真希姐一組,由一級咒術師的禪院直毗人帶隊……”

    她這話一出,虎杖和伏黑就對視了一眼。

    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沉重后,虎杖轉頭就急急地打斷了釘崎的繼續發言。

    “釘崎,如果你覺得……總之你可以不用勉強自己繼續說下去的!”

    “怎么……”

    聰明如釘崎,一下子就從同伴的顧慮中看出了端倪。

    “看來你們肯定也都‘看到’了差不多的東西了!”

    越想越是憤怒的她拳頭一握,將手上的錘子握得咯吱作響。

    “可惡!該死的!老娘現在真的是一肚子的火!那個該死的能改造靈魂的咒靈在哪,讓我遇到,我絕對要用釘子和稻草人把它往死里釘!”

    竟然讓她野薔薇大人以那么丑陋的姿態“下線”,還是當著虎杖的面!

    啊啊啊啊啊!那個卑鄙又該死的家伙!!!

    就算這份莫名奇妙的“記憶”可能只是沒有發生過的虛假夢境,她也絕對不能饒恕那個家伙!

    在釘崎化身為“噴火龍”好一陣咆哮時,虎杖和伏黑看著現在就在他們面前活潑亂跳的她,反而是一陣莫名地心安。

    同時也都默默地下定決心,之后要是真遇到真人,一定要第一時間確保釘崎的安全。

    等釘崎發泄了一通之后,很快又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又蹲回他們此刻所在的街邊。

    三人剛剛一路袚除了十幾只二級還有幾只一級,因為突然陸續發生昏迷,不得不暫時在這個相對隱蔽的區域里休整。

    “說說你們的情況吧,如果我們‘看到’的東西是一樣的,你們肯定比我看到得‘更遠’。”

    虎杖本來還想著安慰她兩句,是迫于野薔薇大人一副明顯不想讓他們把時間浪費在這件事上的表情,他才轉而繼續說道。

    “我‘看到’五條老師被封印了,然后我和伏黑、娜娜明和豬野前輩匯合……”

    之后是一系列的戰斗,直到遇到重傷的七海先生……

    回想起他在自己面前犧牲的畫面,還有之后釘崎的慘狀,虎杖的眼里滿是沉痛的同時,拳頭同樣拽得青筋暴起。

    真人!他是第一次如此強烈的憎恨著某個存在,甚至到了想要追殺它生生世世的程度。

    可惜那家伙被另一個更令人憤怒的家伙給吞噬了。

    之后的“記憶”就是涉谷事變結束后的死滅洄游了,他的記憶最終停留在了跟兩面宿儺決戰的戰場上。

    至于伏黑,前面看到的幾乎都和虎杖沒有太多出入,他甚至看到了本會死去多年卻又被迫降靈的伏黑甚爾當著他的面自殺的場景。

    而他當時甚至都不知道那是他的父親。

    荒唐中卻又透露著某種合理。

    如果不是月曾經穿越到過去改變了那個“渣爹”,恐怕那份“記憶”就是他此時此刻的境遇了。

    但那份“記憶”里更令他絕望的還是姐姐津美紀被古代術士奪舍,而他被宿儺受肉之后,用自己的手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姐姐和老師……

    如果不是他天生情緒就偏于內斂,現在在場三人最先瘋掉的恐怕就是他自己了吧。

    說到宿儺,虎杖現在真的很想將他身體里寄宿的詛咒之王拉出來痛打一頓!

    這家伙竟然敢對他最珍視的同伴下手!

    但現在的他只能下意識地想要離伏黑遠一點,免得那覬覦伏黑身體的家伙突然發瘋!

    只是他剛有要挪開的動作就被伏黑揪住了衣領,“你要干什么去!”

    “啊哈哈……”虎子還從來沒有笑得如此這般心虛過。

    “你這家伙不要亂跑,免得真的像我們‘看到’的場景一樣,被敵人逮到機會喂手指。”

    “也,也是哦~”伏黑的話總算是讓虎子冷靜了一來。

    想到那“記憶”里自己被一次性喂下了好多根手指,然后被宿儺控制了身體大開殺戒的畫面,虎杖不自覺地咬緊了牙關。

    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再發生一次了……

    偏偏在這個時候,能窺探到他的思想的大爺,竟然還“大搖大擺”地從他的左臉上冒了出來。

    “想多了,你最近被小鬼一天一根手指的投喂,怎么可能發生那種事。”

    大爺表示他總共也就二十根手指,虎杖連著被投喂了十來天,再加上之前吃下的幾根,他現在體內可是有十六根他的手指了。

    “宿儺!你還敢出來!”

    虎杖也是不客氣,當下就給自己的左臉上來了一拳,直接都把自己的嘴角給打出血了。

    要不是伏黑及時攔著,他肯定還要再錘自己兩拳。

    而宿儺早就從他的左臉遁到了他的手背上,又怎么可能被他打到。

    “小子,你‘看到’的那個可不是我,誠然我一開始確實是對伏黑惠的身體挺感興趣的,但現在嘛……”

    大爺的紅眼睛明晃晃地上下打量了一遍伏黑。

    最強式神魔虛羅已經成為九島月的私人“所有物”,所以他又哪里還會想要大費周章奪舍伏黑。

    “想讓我迷上他,還差點資本。”

    大概也就只有詛咒之王能把“奪舍”人說得這么冠冕堂皇,還挑挑揀揀。

    別說虎杖了,連伏黑和釘崎都想當場給他來幾拳。

    之所以能忍住沒動手,那完全是因為身體是虎杖的身體。

    “總之,我現在跟你們可是一個陣營的。”

    “誰知道呢,你這家伙狡猾得很!”虎杖才不相信宿儺的鬼話。

    “哼!愛信不信,反正我和小鬼有約定!”

    一副不想再跟虎子多費唇舌的大爺說完又遁了。

    “嘖!”釘崎不爽地咂舌道,“要不是知道月之前是怎么投喂這家伙的,我都不敢相信這貨真有從良的可能。”

    伏黑:“算了,現在不是討論他的時候。”

    郁悶歸郁悶,那“記憶”里的事情畢竟沒有真的發生在他們身上。

    如果真的可以無須跟宿儺為敵,這樣的局面無論是誰都樂意看到。

    虎杖:“所以我們‘看到’的那些到底是什么……”

    “是另外一條世界線的‘記憶’哦~”

    突然從頭頂傳來的,是五條悟的聲音。

    三小只不約而同地抬頭望去的同時,在看到白毛教師臨空而立的肆意姿態后,當即都無比激動地從地上站起身來。

    “五條老師!!!”

    “哦呀~哦呀~”學生們異口同聲的呼喚,讓五條悟揚起了嘴角,“這才幾分鐘不見,大家就已經這么想老師我了嗎~”

    除了虎子一如既往地捧場應是,釘崎已經兩眼往上一翻。

    “五條老師,都這種時候了,你竟然還有心情開這種玩笑!”

    至于對某人的行徑見怪不怪的伏黑連吐槽都懶得吐槽了。

    五條悟臉上的笑容不減,“不對哦~正是在這種時候才更應該讓自己適度地保持松弛~”

    虎子一臉“老師說什么都是對的”的模樣,超級認真地點了點頭。

    同時又再次感慨道,“太好了,五條老師沒有在‘地下五層’!”

    不用擔心五條老師像他們看到的記憶那樣被封印了。

    不止是虎杖,另外兩人雖然沒有像他表現的那樣激動,但也明顯都在為這一件事而感到慶幸。

    伏黑:“五條老師,你剛剛說的另一條世界線的‘記憶’是怎么回事?”

    “事到如今,既然大家都有了‘記憶’了,也就沒必要再瞞著你們了……”

    接下來五條悟盡量簡明扼要地說明了另一條世界線的存在。

    “嘛~你們就簡單的當那是發生在你們的‘異界同位體’身上的未來,當然現在的情況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因為月對不對。”

    很快就理清了思路的伏黑,抬眸定定地看向了白毛教師。

    如果說伏黑一家的未來之所以會不一樣,那完全就是被月所改變了的結果。

    就連現今整個術師陣營會有今日這樣團結高效的局面,她同樣功不可沒。

    釘崎:“說起來為什么我另一條世界線的記憶里沒有月的出現,難道……”

    已知他們看到的“記憶”都是從此刻這個時間點開始,又截止到自己的死亡。

    “記憶”里沒有那個對他們來說無比重要的同伴的身影,只有兩種可能。

    要么是對方在涉谷事變之前就因為其他意外而犧牲了。

    要么就是……另一條世界線打從一開始就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這兩個可能性,無論是哪一個,光是想想,釘崎都覺得自己很難接受。

    “野薔薇果然很明銳呢,沒錯哦,月只存在于這條世界線哦~”

    所以無論這次羂索是出于什么目的搞出來的這些,他絕對不會允許這條世界線也跟上一個世界那樣崩潰掉的。

    這個有她存在的世界絕對要守住才行呢。

    那雙今晚全程都沒有帶著眼罩或者是墨鏡的“六眼”,從剛剛開始,他臉上浮夸的笑容就未曾抵達眼底。

    顯然此刻的五條悟遠沒有他為了安慰學生們而表現出來的那樣放松。

    “竟然是這樣子……”

    難怪虎杖總覺得現在的自己比上輩子幸運了好多,一定也是托月的福吧。

    伏黑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才突然提問到,“所以她現在人呢?”

    “在地鐵站,準確地來說是涉谷站地下五層。”

    “哈?”五條悟看似輕描淡寫的回答,讓伏黑都傻眼了,“五條老師你在開玩笑的吧!”

    就連虎杖也是一臉的不理解,“老師你明明比誰都清楚那里現在可能有多危險,你怎么還放任她去冒險呢!”

    至于本來就很暴躁了的釘崎,那肯定是更暴躁了。

    “就是!說你是‘人渣教師’真沒錯!”

    “不行!我們現在馬上趕過去幫她才行!”三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作出了決定。

    等的就是學生們這句話的五條悟嘴上一勾,“贊成!身為老師的我怎么可以放任可愛的學生們獨自去冒險呢~”洪摟淑院

    總算是有借口可以去地鐵站了!

    以保護月最珍視的小伙伴們的安全為借口,可不是他故意不遵守約定,所以她之后肯定也沒法真生他的氣啦~

    打的就是這么個主意的五條悟,在達成目標之后,不做半分停留地就準備將三小只連同自己一起打包傳送。

    然而還沒等他發動術式,涉谷之光大廈的方向就爆發出了一陣巨響……

    ——

    時間回到二十分鐘前,跟五條悟分開之后的九島月很快就到達了涉谷站的地下五層。

    在這里毫不意外地看到了跟原劇一樣的情形,整個樓層到處都擠滿了奇裝異服的人,候車區更是人頭攢動。

    她倒是試過跟現場的人溝通,想要疏散人群,避免等會兒若是發生打斗會傷及無辜。

    然而這些人要么就是當她是個小女孩,對她提到的可能發生危險的警告一笑置之。

    要么就是理都不理她。

    另一邊能感受到的詛咒氣息越來越強,沒有時間再耽擱的她,也只能暫時放棄對這些沉迷在節日的氛圍中,對危險一無所知的人們的疏散。

    直奔散發出那股不祥氣息的源頭。

    當看到陀艮、花御和本來應該被袚除了的真人以及漏瑚,幾大特級咒靈齊聚一堂時。

    盡管早有預料,但當猜測被證實的那一刻,她的心還是跟著一沉再沉。

    而那群咒靈在看到那使用「滯空」之術,出現在此的不是五條悟,而是一個見都不曾見過的小鬼時,則是一臉的茫然。

    最先回過神來的漏瑚,第一時間便叫囂道。

    “五條悟竟然當起了‘縮頭烏龜’嗎!他就不怕我們把這些人質全部殺掉?

    小鬼,看你這樣子也是一名咒術師吧!不管你是什么人,不想死的話,現在最好立刻馬上把五條悟本人喊來!”

    “難道你們還沒發現嗎?外頭可沒有任何可以攔住其他人,只允許五條悟進入的‘帳’存在哦。”

    換句話說,它口中的“人質”也已經不具備任何威脅力度,任何人現在只要想離開都可以隨時離開。

    “怎么可能!!!”

    “不然不是五條悟的我是怎么出現在這里的?”

    “難道那個詛咒師欺騙了我們不成!”

    九島月看著漏瑚的種種反應,已經基本確定它對眼下的真實狀況一無所知。

    就像現場的這些人一樣是被突然憑空“傳送”到這里來的。

    而且從它們眼下的認知來看,對方的“來處”正是原世界線,這個時間點的涉谷。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群特級之中沒有脹相的身影,不然等下動起手來絕對會束手束腳。

    “漏瑚~花御~她說的好像是真的。”

    還是咒胎形態的陀艮開口道,“而且我明明已經按照計劃守在了指定的位置了,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真人也是,不是應該在另一個地方待命嗎?”

    “欸~確實呢?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哦~”

    真人一副后知后覺,又恍然大悟的模樣。

    緊接著它又突然指著站在他們對面的九島月道。

    “這人類小鬼看起來很強的樣子呢~總之我們先把她解決掉,再去找那個詛咒師問清楚情況吧~”

    沒來得及思考這個“真人”為什么透著一股子古怪,九島月只能對一下子攻過來的漏瑚使用了術式「祝」。

    突然出現的光柱,讓完全輕敵了的漏瑚猝不及防地被打中,當下就在金光中失去了左腿。

    意識到眼前的小鬼實力不容小覷的它只能迅速地利用火山頭噴發時的后坐力迅速地將自己推離。

    本想著借此完全拉開兩者之間的距離,卻沒想到小鬼的式神會緊隨其后。

    在它還沒有落地之前,「鵺」已經一口攔腰將它咬住的同時,放出了一陣威力極其可怕的閃電。

    差點就被當場袚除了的漏瑚,關鍵時刻還是花御的藤蔓及時地卷住了它,將它從式神的口中救出。

    不過短短一分鐘不到的時間,被那個叫“夏油”的詛咒師判定自己的實力相當于宿儺的八九根手指的漏瑚就已經元氣大傷。

    這下,在場的特級咒靈可沒有一個再敢小瞧九島月的了。

    漏瑚:“大家小心,這個小鬼很強!”

    這么年輕就這么強的小鬼,為了它們咒靈的未來,必須將她盡快殺掉才行!

    至于五條悟,之后再籌謀對付他就是了!

    所以伴隨著漏瑚的話音落下,除了真人以外的三個特級一下子就朝九島月圍攻了過來。

    但即便如此,她的咒力對詛咒來說就是天生的克星。

    它們根本就近不了她的身。

    就算僥幸尋到了死角也攻不破那跟無下限術式不相上下的被動防御。

    當花御被那突然從咒術師小鬼的影子里冒出來的高大式神斬首時,漏瑚簡直要瘋了。

    “花御!!!”

    那目眥盡裂,痛失同類的悲鳴,一時間竟然讓九島月生出了一股自己才是那個反派的錯覺。

    可惜,他們彼此之間的立場注定是絕對對立的,同情和手軟都是不可能的。

    陀艮在花御被袚除的畫面刺激下,當場就從咒胎蛻變成了完全體。

    并將九島月拖入了它的領域之內。

    ——「領域展開·蕩蘊平線」

    周圍的景象瞬間變成了一片沙灘和海洋。

    然而沒等它發動領域內的“死累累涌軍”,九島月也同時展開了領域。

    ——「領域展開·污穢盡除」

    自從知道「靈魂救濟」存在著使用代價之后,可以不用的情況下,九島月都盡量不去使用。

    但她所能開啟的領域從來都不止一種。

    只是在已知每人都只有一種生得領域的情況下,同時掌握了多個領域什么的,因為實在太過逆天,所以她從來沒有在人前顯露過。

    然而現在明顯已經不是能夠繼續“藏拙”的時候了。

    領域的必中效果互相抵消的同時,威力明顯更甚一籌的金色領域瞬間將陀艮的領域給覆蓋吞滅。

    本來就不存在實體的特級咒靈,在金光的滌蕩下,不過一瞬間就消失得干干凈凈。

    “陀艮!!!”接連失去兩位同伴的漏瑚簡直要瘋掉了!

    但理智又告訴它,為了它們的大業,為了能在千年以后,這片土地上的咒靈也能像人類一樣光明正大的行走于世,它不能再像伙伴一樣在這里被殺掉。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它必須逃走才行!!!

    幸好能被它托付重擔的真人還在,就算它自己逃不出去也沒關系,只要真人……

    “——「無為轉變」。”

    突然在耳邊響起的聲音。

    等漏瑚回過神來,只能直愣愣地看著真人就這么將手搭在它肩膀上,對毫無防備的它發動了術式。

    “真人!?你在干什么……”

    直到此刻漏瑚才后知后覺地回想起來剛剛它們幾個動手的時候,真人自始至終都在“冷眼旁觀”。

    “果咩,漏瑚~我如今自己也做不了自己的主了呢~”

    “什么……意思……”

    沒等漏瑚的話問完,它已經在「無為轉變」的作用下,身體開始扭曲變形,然后無限膨脹。

    真人的突然“反水”,讓早就注意到它的古怪的九島月并沒有太大的驚訝。

    此刻的她,在漏瑚無法追擊的空隙,終于得以抽空看了眼候車區。

    盡管從她來到這里到現在不過短短的幾分鐘過去,但是剛剛她和漏瑚它們戰斗的時候,期間可是打出了不小的動靜。

    然而一旁的“人質”別說是尖叫聲或者發生騷動了,人群里一開始還有的嘈雜聲到最后甚至連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對于現場至少有數千人的車站內來說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等她看到車站里的所有人像是蠟像館里的人形蠟像般,沒有生命的全部靜止在原處時,一股沒來由的寒意讓她瞬間汗毛直豎。

    然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還是,接下來所發生的事,那突然齊齊自爆的人體,取而代之出現的密密麻麻的咒靈。

    到了這一刻,九島月也算是明白了,眼前這一切絕不可能是“世界線收束”導致的,因為原世界線里根本就沒有這種人變咒靈的破事發生。

    所以這就是咒靈羂索弄出來的!

    再想到地面上那些同樣憑空出現的人群,現在恐怕也是一樣的光景。

    不敢想象眼下的涉谷區已經亂成什么樣了。

    只是這會兒她也沒那個功夫吐槽腦花的喪心病狂。

    因為另一邊的真人已經開始行動起來了。

    只見在它的「無為轉變」術式的控制下,漏瑚徹底地變成了它手中的傀儡。

    連原先還算“憨厚”的形象都被改造成了一個三米多高,全身冒火的熔巖怪。

    “來吧,小丫頭,讓我的主子看看你的能耐吧~小心了~現在這個漏瑚升級版實力可是之前的十倍增幅哦~”

    “你的主子……”真人的發言中,這顯然是九島月最在意的一點。

    這不由得讓她想到了疑似仍然能使用「咒靈操術」的咒靈羂索。

    所以真人如今的行動也就不難解釋了,跟其它被傳送到這個時空的特級不同,它從一開始恐怕就是腦花安置在地鐵站這里的。

    “作為這場好戲的‘第一幕’,我一定會賣力演繹的。”

    完全就是一副發癲狀態的真人,嘴巴咧到了一個十分夸張的幅度,就這么帶著那變態的笑容,和被改造了的漏瑚一起攻了上來。

    二者之間的攻擊速度比剛剛提升了一個檔次不止。

    九島月本來也不是體術那一掛的,但她的防御術式也不是蓋的。

    哪怕真人和漏瑚的攻擊變得再凌厲,想要打破她的結界也是不可能的。

    “就只有這點水準嗎?那還是趕緊下地獄去吧。”

    眼看著候車區里挨挨擠擠的咒靈也都已經開始朝她這邊涌過來。

    九島月第一時間調動了全身的咒力,在利用「玉犬」和「鵺」分別封住漏瑚和真人的行動的同時。

    使用了最大咒力輸出的「祝」,將周圍整個空間都用光柱填滿了。

    金光中,那些咒靈被袚除了個干凈。

    但是意外的,真人和漏瑚的身影竟然都沒有消失。

    “是不是很意外呢~”

    “確實有點。”

    但以她之前跟這個世界線的真人對戰過的經驗來看,“你是用「無為轉變」把漏瑚的體質改造成了人類對吧?”

    至于真人自己,它現在比起咒靈更像是腦花的式神,沒有那么容易被凈化掉也是正常。

    “哦呀~沒想到你還挺聰明的嘛~”

    “那可真是謝謝夸獎了。”

    既然凈化不了,那就只能用其他方式將其消滅了。

    也是這時,自從斬首了花御之后就一直處于待機狀態的魔虛羅動了。

    帶著千鈞之勢,一下子就將升級版的漏瑚壓著打。

    所過之處,那鋼筋混凝土構筑的地鐵站不過頃刻間就變得一片狼藉。

    在和傀儡漏瑚打斗的過程中,魔虛羅也在不斷地適應著它的巖漿攻擊,這個過程并沒有耗費多長時間。

    很快漏瑚的術式被一一適應破解。

    在攻擊無法再起作用,體術也遠在魔虛羅之下的情況下,很快就被最強式神手中的退魔劍從中間劈成了兩半當場袚除。

    改造的“玩具”被終結,手上也沒有其他改造人存貨的真人,只能當機立斷地變化出自己的終極形態。

    正是原劇中它被腦花吸收之前,在和虎杖對決時領悟的,自己靈魂的本質,屬于自己的真正形態——「遍殺即靈體」。

    它倒是想要逃,可惜它現在哪怕還保留了自主意識,但也不過是被“夏油”支配的工具而已。

    身為「咒靈操使」的主人所下達的命令可是絕對的。

    換句話說,它沒有退路!

    打斗再次一觸即發。

    身體能力變得跟之前完全不是一個次元的真人和「八握劍異戒神將魔虛羅」的體術看起來幾乎到了不相上下的地步。

    彼此之間的每一次出招都能造成十分恐怖的破壞力。

    沒多長時間,整個車站就在一陣又一陣的強烈震蕩中,搖搖欲墜,隨時發生塌陷都不足為奇。

    九島月自始至終都不曾擔心過魔虛羅有被破壞掉的可能,她所需要做的就是作為“飼主”為它的戰斗提供源源不斷的咒力。

    更遑論她最不缺的就是咒力。

    沒有了“人質”的地下車站反而讓她無所顧忌。

    而現在也沒那個功夫探究腦花弄出這波“獻祭”的意義何在。

    她要做并且能做的就是將一切可能危害到她的家人和同伴的禍害一一鏟除。

    最終形態的真人確實很強,但在魔虛羅強大的適應能力面前,它敗下陣來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伴隨著真人在魔虛羅的斬擊下被切成了碎片,從地下五層往上延伸,整個車站包括車站之上的涉谷之光大廈,都因為過于激烈的打斗而變得破破爛爛。

    主要承重框架都被悉數破壞殆盡的情況下,猶如悶雷般的“轟隆隆”巨響接連不斷地響起。

    整個建筑最終在一陣天塌地陷中開始分崩離析。

    在護主的魔虛羅的回護下,九島月在躲過了兜頭落下的鋼筋土塊后,安穩回到了地面。

    坐在懸浮于半空中的魔虛羅的手臂上,金色的雙瞳不帶半分情緒地注視著下方。

    車站和大樓的塌陷最終只剩下一片廢墟。

    而廢墟之上所顯露出來的身影,不知道為什么,此刻的九島月竟然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啊~太棒了~這金色的咒力~

    原本咒力應該是情緒外泄所形成的負能量才對~這不需要通過「反轉術式」就能自然產生的正能量,真的是無論讓人見識多少次都想要贊美一番!

    多么完美的咒力形態啊~簡直就是‘神明的杰作’,不,就算說是‘神明’本身也不為過!”

    頂著夏油杰的臉,對著懸浮于半空之中的少女振臂高呼,甚至越說還越亢奮的正是腦花本花。

    這一幕真的讓九島月很想第一時間沖下去拆掉它腦門上的縫合線,把里面那顆作為一切罪魁禍首的大腦拎出來扔到絞肉機里榨成漿,再燒成灰給揚了。

    之所以忍住了,那完全是因為腦花身邊此時此刻站著的那個身影——兩面四臂,全身布滿了黑色咒紋,身形極其魁梧的詛咒之王“兩面宿儺”。

    原本她還以為腦花只是搶在她前面把宿儺給復活了而已。

    直到這位大爺開口說道,“羂索,這就是你說的那個高手如云的‘新世界’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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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7章 第一百四十七章

    “羂索,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高手如云的‘新世界’嗎?”

    “是啊~怎么樣?宿儺,這位跟你一樣能完美馴服「魔虛羅」的小姑娘夠格當你的對手嗎?”

    “!!!”九島月一聽這對話,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

    難不成這個兩面宿儺根本就是原世界線奪舍了惠, 完全復活的那個宿儺!?

    她還以為羂索最多就是利用其他手指和那具被他提前偷走的本體將這個世界的宿儺復活了。

    沒想到……

    “羂索,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這家伙難道想把這條世界線也給搞崩潰嗎!

    他的目的不是想要促使人類進化嗎?把世界線搞崩對他來說有什么好處!

    “當然知道~”

    “這么做對你來說到底有什么好處!”

    “既然神明大人這么好奇, 那我自當為您解惑。”

    還是那副僧人打扮的羂索,在做了一個自認為很紳士的屈膝動作之后,才開始解釋道。

    “這一切都要從我突然被殺說起,為了讓我奮斗了畢生的事業不至于中途夭折, 我為自己設置了一道保險……”

    托自己花了一千多年將咒靈研究了個透徹的福, 他在上一條世界線“決戰”之前就造就出了如今這個可以完美承載他的靈魂和全部能力的咒靈身體。

    一旦他身死,靈魂和能力就會被第一時間轉移到這個新身體。

    至于為什么能出現在這條世界線, 某種程度上也算是一種強大的運氣使然。

    當五條悟被腰斬, 他就已經察覺到了世界開始崩潰的跡象。

    本來以為一切都無法挽回之時,因為吞噬了天元而對時空間擁有了一定干預能力的他幸運地察覺到了另外一條世界線的存在。

    他廢了好大的功夫,九死一生才成功地沖破了時空間的束縛,到達這條世界線。

    而他到來的時間,也遠比九島月料想的要早得多。

    “現在看來, 我到達的那一天,正是16年前您成功降世的那一天,也是這條世界線正式形成的那一天。”

    “……”

    聽到羂索這么說的九島月,只覺得頭皮發麻。

    怎么也想不到腦花的能力這么逆天。

    這要是給他個機會, 他豈不是連次元壁都能打破!

    她現在懷疑, 當初06年那個廢棄醫院地底下的“改造人”根本就是他搞出來的。

    對于她的疑問, 腦花大大方方地給出了肯定的答復, “沒錯哦~”

    善于隱匿的他沒有第一時間將自己的身影暴露于人前。

    放任這個世界線的自己繼續按照原來的計劃搞事情。

    他自己則沒有再將目標放在「星漿體」和“六眼”身上, 而是探究起了這條世界線的不同。

    與此同時開始研究如何將另一條世界線的人和咒靈轉移過來。

    那個廢棄醫院地底下不倫不類的“改造人”, 正是腦花穿越的那頭幾年,“時空傳送”實驗下的“失敗作”。

    最后被用來測試“五條月”這個突然轉學到“高專”二年級的“變數”的實力了。

    畢竟這可是除了未來的伏黑惠的又一個「十種影法術」使用者,她的能力如何自然會讓人心生興趣。

    哦,當時為了不讓人注意到他真正的目的,他還特意雇傭了幾個詛咒師去暗殺五條悟,以此來轉移視線呢~

    果然,最終都沒有人懷疑到他身上,鍋也全讓這個世界的“同位體”給背了。

    而測試的結果,也遠比他預料的還要有趣。

    由她身上所展現出來的非凡能力和與眾不同的完美咒力形態足以令人著迷。

    更不要說后來也是因為她,一切的歷史軌跡從06年的那個夏天開始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越是暗中觀察就越是迷戀上她的腦花,明明沒有受到領域的洗腦,卻比任何教徒都要狂熱。

    而一個全新的,更加吸引羂索的計劃也在他瘋狂的大腦中迅速的滋生。

    ——他一定要親手將她送上神座。

    不過這些在達成之前,他并不打算多說。

    ——

    涉谷車站發生了這么大的動靜,自然是第一時間引起了已經進入“帳”里的所有咒術師的注意。

    跟能輕松解決掉二級以上咒靈的五條悟和九島月不同。

    其他咒術師面對那突然涌出的數以萬計的咒靈應付起來還是頗有壓力的。

    更何況不少人因為受到腦花「時空轉移術式」的影響。

    前世參與涉谷事變的人,除了像日車和五條悟這樣原本就擁有另一條世界線記憶的人,其余無不受到了原世界線“死亡記憶”的沖擊。

    大部分輔助監督徹底喪失了行動能力,小部分的術師也受到了相當程度的心理打擊。

    所以對咒靈的清剿行動也因此沒有原先預料的那么順利。

    但更糟糕的還是,羂索從另一條世界線轉移來的可遠遠不止咒靈那么簡單。

    還有那些被他通過咒物一一復活的古代術師!!!

    一開始九島月并沒發現這一狀況,以為腦花把兩面宿儺和上萬只咒靈搞過來就已經很喪心病狂了。

    直到一個綁著高馬尾,穿著黑色緊身背心和白色闊腿褲,頂著津美紀的臉的御姐從天而降。

    九島月的心一下子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想到前不久才和她通過話的津美紀。

    只覺得遍體生寒的她幾乎是下意識就想去摸兜里的手機,確認對方是不是依然好好地呆在國外。

    “津美紀……”口中不自覺呢喃出聲。

    哪怕雙方隔著不小的距離,并且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也還是被那個一出現就一臉狂熱的往兩面宿儺身上撲的女人聽了個正著。

    對方本來看著詛咒之王時那愛慕的心心眼,扭頭尋聲朝九島月望過來卻立刻變得冰冷無比。

    仿佛在警惕他人從她口中奪食的野獸一般的眼神,讓九島月本能地打了個寒顫。

    不,這不是津美紀!

    她差點就被對方的外表迷惑了,溫柔善良的津美紀絕對不可能露出這樣的表情。

    眼前這人分明是那個原劇里,在羂索的幫助下奪舍了津美紀的古代術師“萬”啊!

    那個自稱深愛著詛咒之王,要和詛咒之王結婚的古代女術師。

    可在原世界線,她不是應該被奪舍伏黑的宿儺殺死了嗎?!

    所以果然是……

    九島月拿著手機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如果真的是津美紀,那她該怎么辦……

    “哪里來的賤人,不要打擾我和宿儺寶貴的重逢時間!!!”

    “……”

    面對突然從地面上像炮彈一樣彈跳而起,握著拳頭朝她攻過來的萬,九島月握著手機的手終于停止了顫抖。

    抱著她的魔虛羅一掌接下對方的拳頭,并順勢包裹住對方的拳頭,將人一甩砸回了地面。

    趁著這個間隙,九島月當即用「守」結下了一個金色的光罩將她和魔虛羅的身影籠罩在了其中。

    緊接著撥通了那個熟悉的遠洋電話。

    不得不慶幸,信號在她離開地下車站之后就恢復了。

    視頻通話的界面在亮起的一瞬間,看到那邊一副剛剛起床,還穿著睡衣站在落地窗前的女生時,九島月終于徹底地松了一口氣。

    “hello~這里是伏黑津美紀,姑姑你怎么這個時候跟我視頻通話,是惠出什么事了嗎?不對,他昨晚才給我打電話來著……”

    “沒什么,就是想跟你道個‘早安’而已。”

    對于月作為“姑姑”的這個身份,津美紀接受得明顯比惠沒有障礙多了。

    “姑姑真是的,你這么說,我更想快點回日本了!”

    “還是等我忙完,跟惠一起去那邊看你吧。”

    “真的嗎!那一言為定哦!”

    女生在金色的晨曦里,溫柔又暖心的笑容十分治愈人心。

    看著這一幕,內心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定的九島月,在萬再次攻上來之前,為了不讓津美紀察覺到異常,迅速地結束了通話。

    “喂!我在跟你說話呢,你沒聽到嗎!沒有禮貌的女人,從剛剛開始,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在第一次的輕敵之后,萬當即使用「構筑術式」構筑出她最得意的作品之一——“肉/身之鎧”。

    那相當于在周身覆蓋上一層堅硬的昆蟲外殼的鎧甲,同時背后還長出了一對昆蟲翅膀。

    在飛到和九島月同一水平線上的同時,萬一邊叫囂著,一邊一拳又一拳的砸在她的結界上。

    連五條悟都難以一擊擊碎的光罩,哪怕萬的力量再強大,想要撼動自然也沒有那么容易。

    但架不住人家一身蠻力,而且沒有半分想要放棄的意思。

    “可惡!竟然敢當著我的面勾引宿儺,我絕對要弄死你!能跟宿儺結婚的只有我!能教會他愛,理解并全盤接收他那份孤獨的也只有我!”

    “啊?”

    九島月本來正在思考著“將人活抓起來再想辦法剝離身上咒物”的可行性有多大。

    突然聽到萬口中的咒罵越發的不對勁,怎么連“結婚”和“愛”這樣的字眼都出來了???

    “那個,你是不是誤會什么了?”

    “誤會,怎么可能是誤會!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宿儺用那種感興趣的目光看著誰的!所以你必須死!”

    “……”這是什么神仙邏輯?!她可以爆粗口嗎!

    “這位大姐,你到底看沒看清楚,他要真的感興趣那也是對我的式神……”

    九島月這么說著的同時,還不忘指著一片廢墟的地面上,從始至終都跟羂索站一塊兒,看似老實,實則就是在坐山觀虎斗的詛咒之王。

    “看清楚了!他四只眼睛……”剛剛明明都在看著她身后的魔虛羅呢!

    企圖將萬的注意力引回兩面宿儺的身上,然而她的話剛出口,就被兩面宿儺打斷了。

    “我確實對你的式神挺感興趣的,不知道跟我的魔虛羅比起來如何。”

    “萬,聽到沒……”有!

    “不過……我對小鬼你更感興趣!”

    “!!!”這詛咒之王說話還帶大喘氣的嗎!

    而且這根本就是在當面給她挖大坑!

    只能說無論哪條世界線的宿儺都是這么的惡趣味。

    那一看就是故意為之,一臉得意的彎眼笑,只有萬這個戀愛腦才會相信他的鬼話!

    果然,對面的女人被這么一刺激,已經一副小宇宙爆發的瘋狂模樣,氣勢順便變得比之前還要恐怖百倍。

    “你今天必須死!能成為宿儺正妻的只有我!”

    “豈可修!”這大姐真的無法溝通,還她溫柔善良的津美紀!

    眼看著她的結界被錘了這么久,已經有開裂的危機,氣得磨牙的九島月狠狠地瞪向兩面宿儺,半點形象沒有地怒吼道。

    “你這家伙哪里是對我的人感興趣,分明是對我的肉感興趣好嗎!”

    真是多年的好修養毀于一旦。

    “沒想到你這么了解我,小鬼,突然更喜歡你了怎么辦,難道這就是萬所說的——‘愛’。”

    那精準踩雷的話語從一本正經的兩面宿儺口中說出的同時,九島月的耳邊也響起了一聲類似玻璃破碎的“咔嚓”聲。

    她從來沒有破過防的結界,就這么被萬錘!爆!了!

    “都是一群瘋子!”

    一個身為詛咒之王,竟然用這種語言挑撥的狡猾手段,一個戀愛腦被明晃晃的利用了還不自知。

    這群古代術師簡直有大毛病!連一個講武德的都沒有!

    九島月一度懷疑自己當初看的是假漫畫!

    但現在明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一心只想要把她這個“情敵”給弄死的萬,可不會給她喘息的機會。

    本想著離開魔虛羅的手臂上,好讓它有更多的施展空間。

    誰能想她剛用滯空之術回到地面,萬的拳頭也緊隨其后。

    魔虛羅自然不會給對方傷害她的機會,當即就再次擋在了她面前,在將萬掀翻之后,雙方再次纏斗在了一起。

    九島月始終也沒有放棄思考如何拯救眼前這個“津美紀”的方法。

    但在對方不是咒靈而是受肉體的情況下,她甚至連「祝」都使用不了,說不定還反過來把人給治愈了!

    真就是技能到用時方恨少,唯一慶幸的是這會兒的魔虛羅已經成功“適應”了萬的攻擊手段。

    只是因為她的指示,到現在為止都還是保持著以守為攻的狀態牽制著對方而已。

    然而始終想不出應對方法的她,最終也只能將視線落在了對面腦花的身上。

    “讓被受肉者恢復原樣的方法,你知道的吧?!”

    “很遺憾~這個術式是不可逆的,即便天使的術式也無能為力哦~”

    羂索的回答讓九島月眉頭皺得更緊,抬頭看著萬瘋狂的身影,難道就只有“殺死”這一個選擇?

    更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原本還在看好戲的兩面宿儺會趁這個時機突然動起手來。

    “小鬼,對于強者來說最不需要的就是‘善心’,不然你就注定永遠只能是個弱者。”

    一個瞬身突然就出現在她面前的詛咒之王,一邊這么戲謔地說著,一邊握拳砸了下來。

    這一拳的威勢極強,完全就是奔著想要一拳擊碎她的被動防御而來的。

    然而沒等他的拳頭落下,就被另一個膚色比他白得多的手掌給精準接住了。

    “afe~總算趕上了~”

    “五條老師!!!”

    身穿特安部帥氣的特制制服,輕松接住兩面宿儺拳頭的白毛青年,笑容超級元氣地朝她wink了一下。

    “我可愛的學生,讓你久等了~”

    “你怎么……”

    對于他的出現自己是應該高興的吧,但實際上九島月這一刻是真切地感到了什么叫做恐慌!

    她寧愿自己應付兩面宿儺,也不想看到他和對方同時出現在一個空間里。

    明明都已經作出了那么多的改變了,為什么事情還是演變到了這一步!

    難道有些東西真的是注定無法被改變的嗎!

    “哦?五條悟。”

    “好久不見了,宿儺,這下我們的恩怨也可以來一個真正地了結了。”

    “是嗎,看來就像羂索說的一樣,你擁有原來那個世界的記憶,那你也肯定沒忘記自己曾經是誰的手下敗將這件事吧。”

    “你也知道是‘曾經’了,如今的我可是更強了哦~”

    “那我倒是要看看,你變強到了什么地步。”

    因為五條悟的出現而興奮起來的兩面宿儺,當下也顧不上九島月這個跟伏黑惠一樣的「十種影法術」使用者了。

    擁有四只胳膊的他,在其中一只被握住的情況下,當下就調動起了另一邊的拳頭揮向了五條悟。

    然而還沒接近對方就被另一個出現的身影給接住了。

    “看來還真像小鬼說的那樣,羂索私自破壞了我和他之間的契約呢。”

    虎杖悠仁,正確來說是暫時借用了虎杖身體的,屬于這個世界的宿儺,就這么鉗制住了他另一邊的拳頭。

    “本大爺的身體就只能是本大爺的,趕緊滾回你自己的世界去吧!”

    不愧是大爺,狠起來自己都打。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這個世界真的是,哈哈哈哈哈哈哈,比原來那個世界有趣多了!”

    面對此情此景,兩面宿儺就像瘋了一般地大笑了起來。

    一刻不停地跟與五條悟連手的宿儺戰到了一起。

    至于二打一不講武德什么的,只要能打贏就行,誰還管這些。

    這邊五條悟和大爺意外流暢的配合,一時間竟然打得全盛狀態的兩面宿儺節節敗退。

    對此,九島月懸著的心也落回了一半,不枉她最近一天一根手指地投喂虎杖。

    雖然因為缺少了四根,始終比不上全盛時期的兩面宿儺。

    但是這點差距,也在和五條老師的配合下被彌補了。

    ——

    另一邊跟著五條老師和虎杖一起趕到的伏黑和釘崎則對上了萬。

    “津美紀……”

    伏黑瞪大了雙眼,看著半空展開了一對昆蟲大翅膀正在和魔虛羅打得有來有回的萬。

    那份被宿儺奪舍后親手殺死了姐姐的“記憶”再次席卷而來。

    哪怕理智一再告誡自己那已經不是他的姐姐,而是奪舍了津美紀的家伙。

    無法平復的內心還是讓他一下子將拳頭拽得青筋暴起,手心都被自己的指甲扎出血來了都尤不自知。

    “伏黑,你在發什么呆,這里可是戰場。”

    釘崎一釘子錘爆了冒出來的咒靈。

    這里可不止有復活的古代術師,現在的涉谷到處都是詛咒橫行。

    哪怕已經被袚除了不少,時不時都還會冒出那么幾只難纏的。

    稍有不甚就不是死在那些古代術師手上,而是死在咒靈手上了。

    “對啊,惠,現在不是想其他的時候。”

    九島月早在注意到兩人的身影時,就朝他們這邊靠了過來。

    五條老師和兩個宿儺之間的對決她是暫時插不上手的,所以只能先退而求其次,想辦法把其他威脅先解決了。

    看到九島月擋在自己面前,伏黑就像是找到了依靠一樣,原本的焦躁和不甘瞬間便平復了下來。

    “姑姑……月……”

    “我在哦!”轉身踮起腳尖迅速地摸了摸少年的海膽頭。

    “這個世界的津美紀也好好的,我剛才還和她視頻了。”

    “我知道的,”剛剛在來之前他也跟津美紀打了電話的。

    就像月說的那樣,這個世界,他的家人都好好的,不是嗎!

    但越是這樣,上個世界的遺憾也就讓人越發的不甘心呢!

    “惠,別忘了還有你爹我啊!”

    伴隨著一個青色頭發,頭頂梳著雙丸子哪吒頭的人被從天上錘到了地面,一身肌肉,孔武有力的甚爾爹咪也跟著從天而降。

    特安部目前唯一一個零咒力的“特級”,人氣排行榜第三的伏黑甚爾,一登場就向所有人展示了什么叫做非咒術師天花板。

    “痛快!老夫還以為再來一次最差的結果不過是再被兩面宿儺殺多一次,沒想到世上竟然還有你這么強的人。”

    一邊感慨著一邊從人形坑里爬起來的,正是剛剛被“天與暴君”打落的古代術師——鹿紫云一。

    “你也不差。”

    甚爾給出了肯定對方實力的評價,語氣不可謂不傲慢。

    但在壓倒性的實力面前,這份傲慢又顯得那么的理所當然。

    “再來!!!”鹿紫云一再次擺開了架勢。

    這次他可不會再有半分輕視對方的心理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同樣好斗的甚爾這會兒卻對他擺了擺手,拒絕了他的再次挑戰。

    “我要先料理一點‘家事’先。”

    只見他在說完這話后,一雙眼睛沉沉地看著始終被魔虛羅牽制著的萬。

    “敢對我的家人出手,就要做好被報復的準備。”

    誠然原世界線里甚爾可能對津美紀這個繼女并沒有多少感情,但這條世界線可不一樣。

    津美紀是他親眼看著長大的,哪怕沒有血緣關系,也是他甚爾除了兒子以外最寶貝的女兒。

    如今看到另一個津美紀被人奪舍,他這個做父親的又怎么可能不火大。

    “九島,把你的式神撤回來,讓我來對付她。”

    “你確定嗎?”

    “嗯,與其讓他們利用津美紀的身體為所欲為,不如讓她早點解脫。”

    這是他這位做父親的,唯一能為這個“素未謀面”的女兒做的事了。

    “……”這樣的決定說出來輕巧,但實則無比沉重。

    明明她都改變了那么多了,卻還要讓身邊的人被迫承受這種必須親手手刃親人的痛。

    只能說腦花真是該死!

    九島月意念一動,原本牽制著萬的魔虛羅轉而一個瞬移就攻向了在另一邊看好戲的羂索。

    “哦呀!好險~”

    及時放出了一只體型巨大的咒靈擋住了這一擊的羂索,一邊急速后退,一邊拍著自己的胸口。

    看起來好像真的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嚇到了似的。

    在魔虛羅再次朝他攻打過去的時候,他又召喚出了其他咒靈來抵擋。

    面對這只禪院家的最強式神,哪怕是羂索都不敢輕敵,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對。

    也正是如此,全力應付魔虛羅的羂索有那么一刻,背后簡直空門大開。

    “——極之番「漩渦」。”

    伴隨著正牌的“咒靈操使”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嗓音落下,最大咒力輸出的一擊瞬間就將羂索的身影淹沒在了刺眼的光柱中。

    第148章 第一百四十八章

    “——極之番「漩渦」。”

    來自夏油杰最大咒力輸出的一擊。

    哪怕羂索反應再快, 也只能不斷地釋放自己所操控的咒靈企圖替自己化解這可怕的一擊。

    幾乎是眨眼間,他就被消耗掉了數百只咒靈“存貨”。

    “用我的身體壞事做盡的家伙,我們總算是正式見面了。”

    本來也不覺得自己能一擊得逞的杰, 在看到挨了他最強一擊,只是看起來有點狼狽的羂索, 冷冷地勾了一下嘴角。

    “這種感覺還真是奇妙呢~跟被自己奪舍的家伙面對面什么的,怎么樣~像不像在跟鏡子里的自己面對面?”

    不止是術式,連肉/體的性格都一并繼承了的羂索,笑瞇瞇地跟本尊打起了招呼。

    “如果這‘鏡子’效果這么差, 恐怕已經被敲碎回爐重造了。”

    這話是九島月說的。

    早在杰出手攻擊的時候, 她就已經讓鵺馱著她飛到了這邊的戰場來。

    “明明是同一張臉,連我們杰的十分之一帥都‘照’不出來, 差評!”

    明明除了縫合線, 無論是長相和性格,連說話的聲音都一模一樣,但給人的感覺就是天差地別。

    更不要說如今的杰可不穿袈裟了。

    一米八五的好身材,一身剪裁得體的特安部黑色制服,穿衣顯瘦, 脫衣有肉。

    人氣排行榜第二,粉絲群體僅次于五條悟,再加上性格溫柔好說話,妥妥全民公認的“國民老公”。

    哪一點都能甩腦花N條街。

    然而都被她這么正面懟了, 羂索也沒有惱羞成怒。

    反而臉皮超厚地作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 “神明大人, 同為您忠實的信徒, 你這樣說我可是會很傷心的~”

    “呵呵!”

    五條貓貓和夏油狐貍做這表情可能會讓人想rua。

    但換成腦花, 九島月光是腦補了一下它把腦門上的縫合線拉開的畫面……

    抱歉, 她只想ue!

    所以,這樣喜歡搞事情給人添麻煩的‘信徒’不要也罷!

    “我只最后問你一句,要怎么把這些原世界的家伙弄回去!”

    “不可能的哦,原世界線已經崩潰了,這是‘單程票’呢!”

    既然這樣,那就不需要再跟對方說那么多廢話了。

    不可能互相理解和妥協的雙方,唯有一戰。

    列表里的“寶可夢”幾乎一模一樣的兩個咒靈操使的咒靈對決。

    虹龍、裂口女、百足、玉藻前……

    一開始還勢均力敵的局面,直到之后出現的咒靈,明明應該是同一只,但夏油杰所釋放出來的都明顯比羂索的還要強悍了一倍不止。

    “咦!”羂索當下就發出了一聲驚疑不定的感慨聲。

    他甚至為了驗證這是不是只是偶然想象,接下來夏油杰放出什么咒靈,他也跟著放出同樣的咒靈。

    果然,不對比不知道,一對比高下立判。

    這是怎么回事,按理來說他們所馴服的只是不同世界線的同位體,怎么可能會有所區別。

    不止是羂索,就是夏油杰自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并且很快就注意到了其中的緣由,看著那些摻雜了不屬于他的金色咒力的咒靈,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這些全都是九島月幫他凈化過的咒靈。

    原來不只是咒靈球變“好吃”了,竟然還有增益buff,只是以往沒得對比,所以連他本人都沒注意到這一點。

    這下羂索要想在咒靈比拼上勝過他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更不要說,隨后解決了不少咒靈和古代術師的乙骨、日車、九十九、脹相、七海和灰原等一眾特級和一級大佬們全都齊齊到場。

    腦花最終的下場根本就沒有太大的懸念。

    “變成了咒靈之后,面對咒靈操使會有怎樣的風險,你應該比誰都更清楚的對吧。”

    最終,隨著突然出現在他背后的杰的話音落下,即便咒靈羂索掌握的術式再多,也終究無法逃脫被變成咒靈球的命運。

    “就這么結束了?!”

    等夏油杰將那顆烏漆嘛黑的咒靈球放到九島月手上讓她凈化時,哪怕是全程親眼在一旁注視著,她仍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并不是說過程有多容易,就是這幕后大bo就這樣下線了,讓人心里莫名地就有些不太踏實。

    但她還是第一時間就將手里的咒靈球徹底凈化干凈后,讓杰當場吞食掉,以免夜長夢多。

    ——

    這邊的“戰場”結束了,另一邊五條悟和宿儺們的對決也已經快把涉谷區夷為平地了。

    如果不是外圍由天元親自緊急加固了一個具有抵御功能的結界,損害的范圍恐怕已經波及整個東京了。

    不得不說有原世界線作為對手的經驗在,五條悟和這個世界的宿儺配合得越發順暢。

    至于穿越而來的兩面宿儺,面對自己的“同位體”和明顯比原世界強了不止一個境界的五條悟。

    哪怕一度被壓制得完全處于只能“見招拆招”的被動局面,從未遇到這樣的強敵的他也是越打越興奮。

    這三人的戰斗,到目前為止依然處于一種讓旁人無法介入的狀態。

    但可以看出我方陣營一直都穩占上方,勝利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本來想上前幫忙的夏油杰和其他幾人也只能先轉而去料理那些古代術師。

    至于月,則繼續充當機動人員和前線醫療兵,騎著式神的她哪里需要就往哪里飛。

    另一邊,甚爾和萬的對決本來并不需要耗費那么長時間的。

    不曾想中途不止亂入了一個里梅、烏鷺亨子、連鹿紫云都摻和了一腳。

    當下局面立刻就變得復雜了起來,本來的1v1瞬間就變成了“混戰”。

    不同立場的四者,半點沒有互相聯合的意向,彼此對立,打得難舍難分。

    特別是本應該最有可能合作的萬和里梅,隔得老遠都能聽到兩人的對線。

    “啊啊啊!你們這些蟲子一個兩個的!都來打擾我和宿儺的約會!我一定要把你們全都弄死,再讓里梅把你們全都做成我和宿儺婚禮上的菜肴!”

    “我只服從宿儺大人的命令做事,賤婢,你沒有資格命令我。”

    “等我成了宿儺的正妻,誰是賤婢還不一定呢!”

    “真是不知死活!忘記一千年前自己是怎么死的了嗎!竟然還敢肖想宿儺大人!”

    “哼,我可是跟宿儺結下「束縛」的!只要我能打贏他,他就必須娶我為正妻并且不準納妾!”

    “但是你輸了。”

    “又沒有時間限制,之后我再打贏他,束縛也依然生效。”

    “癡心妄想。”

    里梅一招「冰凝咒法·霜凪」企圖將眼前這個肖想他家主人的卑賤之人給徹底封住。

    然而一身昆蟲鎧甲附體的萬也不是吃素的,在被冰封住的第一時間就一拳打爆了那厚厚的冰層。

    兩人不相上下,卻又同時承受了鹿紫云的一擊雷擊。

    至于甚爾在一群混戰中率先打破了烏鷺那將“空間”轉化為“平面”的術式。

    轉頭又跟鹿紫云打成了一團。

    看他的樣子由始至終都十分游刃有余,觀戰了一會兒的九島月也就沒打算上前去將場面變得更混亂了。

    緊接著又繞了一圈涉谷,治療了一圈傷者的她正想回到原處和野薔薇他們匯合。

    不曾想沒被咒靈絆住的她,反而被一個長得十分有辨識度的人物攔住了去路。

    一個金發藍瞳,頭頂光環,背生雙翼的女生,來人不是羂索口中的“天使”還能是誰。

    騎著鵺就這么被天使攔在了半空,九島月第一時間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按照她對原劇的了解,這位同樣被羂索復活的古代術師應該是他們這邊陣營的吧,但來者看著她的眼神似乎不太友善?

    “那個……”

    “我要和你決斗!”

    “啊?”被打斷話頭的九島月此刻是一臉的懵逼。

    這妹子是不是找錯對象了,天使的目的不應該是清除所有受肉的術師嗎?

    而且還是「墮天」,也就是宿儺的死對頭吧!

    來找她決斗?沒毛病吧?

    “如果你輸了,就請自動退出吧,能站在惠身邊的只有我!”

    “……”好家伙!這妹子原來又“戀愛腦”上頭了!

    想到原劇里這位作為天使的受肉,明明握著一手好牌,卻能因為戀愛腦差點把自己給霍霍沒了的少女,九島月也是挺無語的。

    要不是因為【獄門疆】里的五條悟是多虧了她才能被解除封印的,她這會兒肯定第一時間讓鵺繞道飛。

    “你確定要跟我打?”

    九島月只是打了個響指,就在附近清理咒靈的魔虛羅當下就出現在了她的身后。

    那巨大的身影,光是一只手就能將眼前小姑娘的腦袋輕松捏爆。

    天使,不,應該說是本名叫“來棲華”的少女,顯然找上九島月之前并沒有摸清人家的底細。

    只看到之前九島月親昵地摸伏黑惠腦袋的一幕,被愛慕沖昏了頭的她,就挑了對方完全落單的空隙沖了上來。

    事實上,并不知道九島月也是「十種影法術」使用者的來棲,還一度以為月騎著的鵺以及在場上活躍的魔虛羅都是惠的式神。

    在嫉妒驅使下,滿腦子就只有伏黑惠的女生,連最基本的判斷力都下了線。

    “怎,怎么會,為什么惠的式神會……”

    難道說眼前這個黑發金瞳的女孩子跟惠的羈絆比她預想的還要深?

    可怕的執念和占有欲讓來棲原本漂亮的臉蛋都有些扭曲了起來。

    “華,你還沒發現嗎,那些都是這個小姑娘的式神。”

    來棲華的臉上一下子冒出來了一張跟宿儺寄宿在虎杖身上時十分相似的同款嘴巴。

    九島月知道,那才是真正被稱為“天使”的家伙。

    “怎么可能,天使,你不要騙我!”

    “我騙你干什么,我還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我們不是她的對手。”

    “怎么會這樣……”

    來棲華因為天使的“大實話”臉上肉眼可見的消沉起來。

    就在九島月想著趁機跟她解釋清楚這其中的誤會時,前一秒還一臉生無可戀的女生轉眼間又變得瘋狂而偏執。

    “不!我不接受!果然能站在惠身旁的只能是我!!!——「雅各布天梯」!”

    “……”突然從天而降的巨大光柱,帶著可怕的威勢朝九島月俯沖而下。

    “術式的無效化”,天使的術式效果。

    正面命中了一次天使的大招的月,身邊所召喚出來的兩只式神——「鵺」和「魔虛羅」在第一時間被解除了術式。

    她當即就想利用「滯空」之術穩住自己的身形。

    然而在光柱沒有消散之前,對方持續發揮作用的術式效果讓她想使用任何術式都是徒勞。

    不愧是連詛咒之王一開始都很忌憚的存在,更不愧是能解除【獄門疆】封印的大招。

    無法施展任何術式的九島月,最終也只能這樣放任自己的身體以自由落體的姿勢摔向地面。

    然而,經過一波戰斗洗禮的地面,如今早已是一片殘垣斷壁。

    沒有任何防御手段,體質也不如一般咒術師強壯的九島月很清楚自己這么摔下去,絕對不死也殘。

    好在在她的身體即將觸及地面之時,千鈞一發之際,天使的大招效果終于解除。

    九島月當即利用「十種影法術」的影子特性,讓變成“液體”狀態的影子承接住自己的同時,緩沖了下落的大部分重力勢能。

    是泥人尚且也有三分土性!

    被當面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攻擊,向來都是“與人為善”的月也是少有的覺得火大。

    既然用語言沒法交流,喜歡動手解決,那她也沒必要再跟人家客氣。

    重新從影子里出來的九島月,魔虛羅和鵺的身影也再次出現在了她的左右。

    兩只式神分別帶著恐怖的氣息和雷霆直沖來棲華而去。

    跟九島月不同,被天使附身的來棲還是會幾招體術的。

    然而深知鵺和魔虛羅這兩只式神有多強的她根本不敢跟它們正面對上。

    只能利用著自己背有雙翼的優勢,在空中拼命地閃躲。

    同時企圖再次使用她的術式「雅各布天梯」。

    之前是趁其不備才得以施展的術式,這會兒又哪有那么容易“故技重施”。

    更何況魔虛羅堪稱變態的攻擊速度。

    哪怕她僥幸地躲過了鵺不斷釋放的雷電,最終也被魔虛羅一腳從天上踹回了地面,就這么徹底地喪失了戰斗能力。

    九島月本來也只是想出手教訓對方一頓,并沒有想要她性命的意思。

    所以在來棲華再起不能之后,兩只式神也雙雙停止了攻擊。

    騎著玉犬,躍過殘垣斷壁,來到對方掉落的地方,冷眼看著狼狽的呆坐在碎石瓦礫間的女生。

    “住手,別殺華!你是伏黑惠的同伴吧,我們跟他也是一個陣營的。”

    “哦?原來你還知道啊,剛剛對我出手的時候也沒見得你們有顧慮這一點啊。”

    九島月可不管他們是什么立場,如果換做個實力不如他們的,剛剛是不是就得任他們拿捏了?

    打著“愛”的名義行傷害他人之事,她可不會慣著。

    “現在能用語言溝通了嗎?不能的話,我真不介意送你們一程。”

    “能,當然能,華,快點回神了!”

    在天使的拼命呼喚下,總算從剛剛的沖擊中回過神來的來棲,再次看向九島月時,眼神偏深的藍眸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

    顯然她已經清楚明白兩人之間的實力差了。

    小時候被咒靈飼養過的經歷讓她學會了最大程度的隱忍。

    即便現在想起女生和阿惠那么親密的樣子,還是讓她打從心底地感到很不甘心。

    但動手肯定是不可能再動手的了。

    低下頭的來棲華,撐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我認輸了。”

    “那就好。”

    此處畢竟是戰場,九島月也沒那功夫去探究她是真心還是假意。

    雖然天使是復活的古代術師,但只要對方是站在人類這一邊的,她也不可能不分青紅皂白地將其趕盡殺絕。

    不過想了想她還是多嘴了一句,“喜歡惠是你的事,不要給其他人添亂就行。”

    來棲華的眼底暗了暗,“……我知道了。”

    也是這個時候,甚爾那邊終于有了勝負。

    九島月不再停留,騎著玉犬就準備往那邊而去。

    來棲華當即抱著受傷的胳膊起了身,“等等!我可以跟你們一起嗎?”

    “可以。”

    九島月看了眼她可憐巴巴的模樣,想到對方再怎么也算是在另一個世界解救過五條老師的人。

    她又施展了「祝」治愈了來棲華剛剛所受的傷。

    ——

    等九島月趕回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身邊時,看到的就是幾人沉默地圍著已經變回原樣的津美紀的尸體的畫面。

    今夜本應該晴朗的夜空因為“帳”的關系,看起來暗沉又壓抑。

    亦如此刻伏黑惠的心情。

    甚爾這個做父親的心情同樣也沒好到哪去,但是他畢竟經歷得多,人生最痛苦的大抵不過死別,痛過了也就學會了麻木。

    起碼他還能維持住表情上的平靜,只是想要安慰兒子的手卻是怎樣都伸不出去。

    若不是另一個世界線的他沒有當好這個父親,津美紀又何須遭受這樣的磨難。

    這個世界所被改變的一切不就是最好的佐證嗎?

    還好有九島在……

    甚爾和趕過來的九島月無聲地點了點頭,看著她走到惠的身邊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沒關系的,咩咕咪,你看,既然天使都存在了,天堂肯定也存在的,津美紀這么善良,只是提前去了那個美麗的地方而已……”

    并不習慣這種場面的九島月,也只能用她所知道的最老套的說辭笨拙地安慰著對方。

    可是說著這話的她,哪怕聲音聽起來十分平靜,眼淚卻掉得比誰都兇。

    最后還是惠反過來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

    “等這邊的事情告一段落,我們一起去M國找津美紀……”

    “嗯!”九島月重重地點了點頭。

    上個世界線沒能享受到的幸運,一定要讓這個世界線的她加倍幸福快樂才行!

    ——

    沒有留給他們過多的時間哀悼,另一邊作為這場“決戰”的關鍵,兩面宿儺和五條悟以及附身在虎杖身上的宿儺的決斗也終于接近了尾聲。

    這位千年前咒術全盛的平安時代無人能敵的詛咒之王,被這邊陣營的宿儺切斷了兩條手臂。

    還正面挨下了五條悟的好幾次「黑閃」和「虛式·茈」。

    每次展開領域都會被他的“同位體”以同樣的「伏魔御廚子」所抵消,然后緊接著而來的就是五條悟的「無量空處」。

    原本血厚防高的本體都架不住這樣的摧殘變得破破爛爛了起來。

    至于「魔虛羅」在橫跨兩條世界線之后,就徹底地跟兩面宿儺斬斷了聯系,根本無法召喚。

    眼看著大勢已去,想到羂索的“提案”,兩面宿儺的眼神在悄無聲息中鎖定了場外觀戰的九島月。

    在五條悟再一次朝他揮出帶著黑色咒力的一擊時,兩面宿儺借勢朝九島月所在的方向摔了過去。

    最了解自己的莫過于自己的大爺,當即就意識到了對方的目的。

    “小鬼,小心!!!”

    隨著大爺的預警聲傳來,兩面宿儺的身影也已經近在眼前。

    九島月當下就將身邊的幾人都擋在了身后,同時讓魔虛羅擋在她之前準備補刀。

    誰也沒想到,意外會在這個時候發生。

    “——「雅各布天梯」!”

    不知道什么時候又飛到了九島月的正上方,凝聚好天使大招的來棲華。

    在宿儺離九島月不過幾步之遙時,突然發動了攻擊。

    那一刻,在場知道她來歷的所有人,無一不以為她攻擊的目標是兩面宿儺。虹簍梳元

    然而隨著刺眼的白光落下,首先被解除的是原本擋在九島月身前的魔虛羅,以及她身上自覺醒咒力之后就一直存在的被動防御。

    哪怕詛咒之王同樣受到了一些肉體上的傷害,卻也剛好趁著這個機會來到她跟前。

    緊接著笑得一臉瘋狂的兩面宿儺迅速地將自己的靈魂凝聚到了左手尾指。

    在切斷那根手指的同時,又一把捏住了九島月的下巴將那根斷指塞進了她口中。

    動作一氣呵成,沒有半分猶豫。

    “噗通噗通噗通——”

    那一刻心臟鼓動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際,沒等九島月消化口中那股殘留的惡心味道。

    意識就因為外來的入侵而感到了一股非比尋常的壓制。

    下一秒,眼前一黑的她就被拉入了對方的生得領域內。

    巨大的骨架為頂、白骨堆砌的王座、漫過小腿的紅色液體……

    托這個世界的大爺喜歡晚上找她閑聊的福,對于九島月來說,這場景熟悉得就像她夢里的后花園。

    “小丫頭,你看起來還挺淡定的嘛。”

    王座上身穿女性和服,黑發紅瞳的男人,既不是虎杖的長相也不是伏黑的模樣,更不是那副兩面四臂的怪物模樣。

    讓九島月不由得好奇地多看了他兩眼。

    “其實我挺納悶的,我的體質這么差,你怎么這么想不開,放著自己的本體不要,要換到我的身體里。”

    “你是弱,但我也看出來了,場上那群咒術師絕對沒有一個下得了手殺你,即使你成了我的受肉/體。”

    “……”

    所以他接下來是準備在她身體里茍著?!

    詛咒之王什么時候這么沒志向了。

    不過既然目前她還能這樣和對方在生得領域里對話,那就證明兩面宿儺其實也沒法完全占用她的身體。

    她這會兒現實里大概率是昏迷的狀態。

    “我覺得你既然不想被殺死,還不如把自己變回特級咒物,過個千年再復活。”

    反正千年后,她熟悉的人們也都不在了,愛怎么霍霍都是他的事。

    九島月很不負責任地想著。

    “這個主意也不錯,不過我憑什么要聽你的。”

    “這倒是……”兩面宿儺要是這么聽勸就不是詛咒之王了。

    如今演變到這個局面,交出自己身體的主動權,讓對方利用自己去傷害那些她珍視的伙伴和家人顯然是絕對不可能的!

    沉默了良久,九島月的目光也從一開始的游移不定到最終下定決心。

    “如果我自殺你也會跟著死掉的對吧。”

    高高在上,一手撐臉的兩面宿儺嘴角一勾,“先不說小丫頭你有沒有這樣的勇氣,前提是你還能醒得過來。”

    是啊!就算要有個了結也要她的意識能在現實中醒過來先。

    只是她幾番嘗試,用不了術式,無論在生得領域里怎么蹦跶都不得其解。

    最后反而把自己累得夠嗆,只能尋思先找個地方坐下。

    “這里不是你的領域嗎?好歹給個能坐的地方啊!”

    除了那像血的不知名紅色液體,其他到處都是骨頭。

    “這還不簡單,你把身體控制權交給我,我這個寶座讓給你坐。”

    “想得真美~但,我拒絕!”

    尋思著怎么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九島月,吭哧吭哧就爬到王座上,企圖跟兩面宿儺搶座位。

    看得心煩的宿儺倒想用斬擊對付她,可惜了九島月可不是能任他揉扁搓圓的虎杖悠仁。

    他的斬擊根本傷不到她。

    “這位子這么寬,往那邊挪一挪。”

    “你是真不怕我?”

    “我現在就是你,你現在就是我,你又不能吃了我,也不能殺我,我怕你做什么?”

    眼看著兩面宿儺不舍得挪臀,九島月直接手腳并用就把人給推一邊去。

    還在思考她這句話說得挺有道理的兩面宿儺就這么輕而易舉地被擠到了一邊。

    又見她坐下之后,張牙舞爪地對他繼續說道。

    “身為‘租客’就要有‘租客’的自覺,我可不像悠仁。”

    別想著白吃白住不交租,還跟個大爺似的用這種居高臨下的態度跟她講話!

    “哦?該有怎樣的自覺?”

    “當然是凡事聽‘房東’的,‘房東’最大!”

    “呵,小鬼,你到底是哪來的自信。”

    “當然是身為‘戶主’的自信啊!”

    本來已經想一腳把人給踹回下面去了,動了動腿的兩面宿儺,在突然察覺到什么之后,又悄然把腳收了回來。

    “你就準備這么跟我耗著?”

    “不然呢~”

    她醒不過來,他也別想用她的身體搞事情,就這么耗著唄,誰怕誰!

    適應能力一向強得一批的九島月,秉承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想法,坐在王座的一角東摸摸西整整。

    這玩意兒說是“寶座”,實際就是一塊稍微大一點的骨頭,硬邦邦的,也就勉強能坐人,舒適度是真的沒有。

    也不知道大爺是不是沒坐過什么好椅子,不然為什么每次總給人一種很享受坐在這上面的樣子。

    這樣一想,九島月再看向對方的眼神都不由得帶上了幾分同情。

    也難怪她這個世界線的大爺那么好拐,只是答應以后吃喝玩樂帶上他,他就肯幫她對付自己的“同位體”。

    “你這是什么眼神?!”

    紅眸一瞇,兩面宿儺很想將人的腦袋給擰下來。

    這要是里梅在這,都不用他動手。

    “同情你。”

    現在誰也打不過誰,兩面宿儺在她眼里就是只紙老虎,九島月當然是有什么說什么。

    “你不會跟那個女人一樣愛上本大爺了吧。”

    “那個女人?萬?想不到你還挺自信。”

    “說起來你是那個曾經被作為祭品獻給我的巫女的直系后代吧。”

    “……”好像有這么回事。

    畢竟另一位詛咒之王剛見面那會兒一直都把她視為自己的“口糧”來著。

    “你們這一族不是被詛咒了嗎?”

    “……”他不說九島月都忘了有這回事了,而且聽對方這么說,“難不成你還知道我先祖被詛咒的內情?”

    有瓜吃她可就不困了!

    這故事嘛說來也挺老套的。

    起因是當時一位平安京的貴公子看上了奉職于稻荷神社的九島巫女,然而巫女以自己是侍奉神明之人拒絕了對方的求愛。

    貴公子愛而不得,設計讓巫女成為了兩面宿儺的活祭品。

    然而那巫女精通結界術,負責幫詛咒之王料理食材的里梅根本奈何不了她,更遑論將她做成菜呢。

    巫女也因此逃過一劫。

    當然,按照兩面宿儺的說法,“因為留著不能吃還只會浪費糧食,最后也就只能讓對方卷鋪蓋滾蛋。”

    那貴公子見巫女不但活了下來,還因緣際會離開神社最后和別的男子結為了恩愛夫妻。

    嫉妒成性的貴公子便找來臭名昭著的詛咒師,獻祭了不少活人對巫女和她的后代施下了惡毒的詛咒。

    “也難怪我們九島家人丁一直不興。”

    聽完所謂“詛咒”的來龍去脈,九島月還挺唏噓的。

    果然“戀愛腦”害人啊!洪樓淑源

    “要是當時沒有將人放了,也就不會有你這么麻煩的小鬼降世了。”

    “我不出生,原世界線崩潰,您還能上哪霍霍?”

    “你這伶牙俐齒的還真是一點虧都不吃。”

    “那是!”

    這么說著,九島月突然下意識地抬手捂住了胸口。

    不知道為什么有種心慌的感覺。

    “看來開始了呢。”

    “什么開始了?”

    “羂索口中的同化啊。”

    “什么!?”

    九島月不可能聽不懂兩面宿儺口中的同化是什么意思,但是,“沒有開啟死滅洄游怎么同化……”

    原劇里,羂索可是要大費周章地開啟死滅洄游,通過參與死滅洄游的泳者和咒靈間的互相廝殺來收集大量的咒力,才能達成同化的初步條件。

    現在別說是“死滅洄游”了,同化的條件根本沒有一點被滿足了吧?

    “如果他的目的已經不再是全人類的進化了呢,還有涉谷上空的‘帳’,你該不會以為那只是普通的結界吧。”

    “!!!”

    “而且當時參加死滅洄游的受肉型泳者和咒靈不都幾乎到場了嗎?”

    換句話說,這就是一個小型的死滅洄游啊!

    “只是沒有作為系統的‘小金蟲’,也沒有將‘泳者’的身份以及游戲規則強加到參與者的身上,但是互相廝殺,收集咒力的目的卻是全部都達成了。”

    也不怪兩面宿儺這么熱心地給她解說,實在是看小鬼難得吃癟的表情太令他感到愉快了。

    “所以他的目的到底是……”

    “你和天元的同化,和已經進化為世界意志的天元同化,哦,那家伙還大言不慚地將他的計劃稱為‘造神計劃’呢。”

    至于他在關鍵時刻選擇她當受肉對象,也不過是賭一個坐享其成、一步登天的可能性罷了。

    “……”

    這可真的是……被這一個兩個算計得死死的啊!

    一時失語的九島月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過于操蛋的心情。

    同化之后的自己會變成什么樣,她不知道。

    她唯一確定地是自己必須立刻馬上醒過來才行!

    否則一切可能就徹底失控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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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9章 第一百四十九章

    對九島月來說, 她已經和兩面宿儺在對方的生得領域里耗了很久很久,但現實其實只不過過去了一瞬。

    親眼看著九島月就這么被兩面宿儺塞下手指的所有人,那一刻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

    特別是記憶里, 自己也經歷過相同一幕的伏黑惠。

    剛送走了另一個世界無法被挽救的姐姐,現在另一個對他同樣無比重要的“家人”也遭遇了同樣的境遇, 那一刻伴隨著絕望而生的是一股強烈到極點的憤怒!

    然而在場有同樣感受的不止是他,五條悟這一刻更是只想將兩面宿儺給生撕了。

    可他現在就在九島月的身體里,想殺他就等于要對月動手,這是他絕對做不到的。

    生平第一次, 這位總是把“最強”掛在嘴邊, 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神子,變得如此的手足無措。

    只能任由那強烈的無力感生生地撕扯著自己的靈魂。

    在場唯二沒有太過強烈反應的, 大概就只有促成這一幕發生的天使來棲華, 以及附身在虎杖身上的大爺了。

    眼看著自己的本體被“無情”拋棄,大爺也是當機立斷。

    用同樣的方法,將自己的靈魂轉移到尾指,讓本體在徹底沒有氣息之前吞下。

    以這種方式脫離了虎杖,徹底地奪回了屬于自己的身體。

    沉浸在悲傷和絕望中的所有人, 此刻根本就沒有一個想著阻止他。

    倒是天使,好像終于回想起自己受肉復活的真正目的一樣,企圖對大爺再次施展「雅各布天梯」。

    要知道此刻剛剛復活的大爺就在九島月旁邊。

    天使那個大范圍技能下來,不只是宿儺, 就是被另一個宿儺受肉的九島月也會難以幸免。

    意識到這一點的眾人自然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哪怕之后的九島月會以兩面宿儺的姿態醒來。

    反應最為迅速的五條悟第一時間瞬移到了九島月身邊, 將她抱起帶離了原地。

    而正在對自己破破爛爛的本體使用反轉術式的大爺, 則活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

    不等天使的大招落下, 以更快的速度瞬身移動到了來棲華的上空。

    這一切的發生不過在瞬息之間。

    “「解」。”

    數道無形的斬擊瞬間削掉了來棲華的雙翼和左手手臂, 連頭頂的光環都被擊碎了。

    詛咒之王只一擊就解決了天使,讓她重重地摔落地面。

    “阿惠!”

    意料中的支援并沒有到來,狼狽至極的來棲華有些絕望地看向冷眼旁觀的伏黑惠。

    “你不會以為你剛剛做出那樣的行為,還會有人愿意對你施以援手吧。”

    不過頃刻間,身上的傷已經被「反轉術式」恢復得七七八八的宿儺冷笑著落回地面。

    在左右各被廢掉了一只手臂的情況下,他利用受肉后可以自由改變身體樣貌的特性,將自己重新換了一副正常人的姿態。

    黑發紅瞳,樣貌則是伏黑惠和虎杖悠仁的糅合升級版。

    如果九島月能醒過來一定會發現,現在的宿儺長得和生得領域內的那個幾乎一模一樣。

    “他們是心善,可不是蠢。”

    這么說著,價值觀里可沒有“不打女人”這一項的大爺,已經一腳踩在了來棲華另一只完好的手臂上。

    “你們打算看著「墮天」傷害華嗎!伏黑惠,虎杖悠仁!”

    這個時候天使也急眼了,不管他的大招再厲害,在沒有人牽制宿儺的情況下,他和來棲華根本不可能是對方的對手。

    “宿儺……”

    “怎么?小子,不要讓我收回剛剛夸你們的話。”

    眼看著虎杖悠仁走上前來,宿儺不由得挑了挑眉。

    這小子有多圣母心泛濫,附身在他身上那么久,大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是這女的都當著他們的面那么算計他們的同伴了,不要告訴他,這小子還能忍。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可就要瞧不起他了。

    “我是想說,天使也是古代術師,關于她的去留交給特安部按規定處理。”

    這話虎杖也只是試探性說出口而已,畢竟他也不確定眼前這個宿儺是不是真能溝通。

    雖然行動上這個世界線的大爺確實完全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樣子,剛剛甚至好心地用「反轉術式」治愈了他的尾指。

    “嘁!行吧。”

    反正他也答應了小鬼不能隨便殺人,既然成功復活,那么「束縛」也算是生效了。

    宿儺這么配合地放過天使,不知道為什么虎杖心底深處反而還有點失望。

    他也不是表面看起來的那般爛好人啊。

    傷害了他同伴的人,即使是原世界一起行動過的,果然他是一點都無法原諒對方。

    伏黑惠也是同樣的,所以在對方朝他投來求救的目光時,陰沉著一張臉的他才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對方。

    只是無聲的攔著暴跳如雷,要幫月討說法的釘崎,免得她過去反而被無辜波及。

    解決了背刺同伴的“二五仔”,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一直昏迷不醒的九島月身上。

    按照大爺的說法,她之所以處于昏迷狀態,那是因為體內兩個靈魂勢均力敵,誰也爭不過誰。

    但這樣的“平衡”,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被突然打破。

    所有人一籌莫展之際,抱緊了九島月的五條悟卻是突然眉頭一皺。

    翠藍色的“六眼”死死地盯著她的胸口。

    ——一縷縷肉眼看不見的咒力正在朝那里匯聚,又無聲地融入她的身體里。

    很快,隨著匯聚的咒力越來越多,不只是具有“六眼”的他,連其他人都開始察覺到了周圍的變化。

    更多的咒力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在上空形成了肉眼可見的咒力漩渦。

    緊接著在漩渦中出現的,是天元的身影。

    “天元,你要做什么?!”

    “繼續羂索未完成的計劃——同化。”

    天元的話語讓所有人臉色大變,五條悟更是第一時間將九島月抱緊。

    “忘了你和月之間定下的「束縛」了嗎!”

    “我想你們誤會了,我并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天元。”

    隨后才趕到的夏油杰第一時間放出了被他收服的咒靈羂索。

    既然是羂索的計劃,那么問“本人”肯定是最快捷的。

    “沒錯!她是我那個世界的天元。”

    “讓天元停下來,羂索!”

    “不可能的哦,天元已經被我‘熔煉’成了同化儀式的一部分,儀式一旦開始,誰也無法讓它停下來的哦~”

    直到這一刻,所有“知情者”還以為羂索的目的是同化人類,促使人類進化。

    所以杰的第一反應是跟始終保持通訊的總指揮夜蛾請求道,“快讓所有人撤出涉谷!”

    直到咒靈羂索笑著繼續解釋道,“沒有這個必要哦~因為這個儀式的目的跟其他人沒有任何關系呢,這是屬于‘神明大人’的同化儀式!”

    “瘋了嗎!!!”

    離夏油杰最近的惠和虎杖一人一拳打在了咒靈羂索的身上。

    雖然保留了自我意識,但只能任由夏油杰這個主人驅使的腦花,別說是防御了,只能硬生生地抗下這兩招重擊。

    而夏油杰更沒打算將它收回去,就這么放任其他人的攻擊,事實上他自己都后悔沒有將他直接袚除,而是收服了。

    索性變成他的咒靈之后也不是不能打死,那就先讓他生不如死好了。

    ——

    無法被打斷的儀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天元將自己的身軀融入到那咒力的漩渦中,然后不斷朝九島月的身上匯聚而去。

    少女身上被咒力完全覆蓋,所有人,包括原本抱著她的五條悟都被排斥在外。

    咒力的漩渦之中,原本綁著高馬尾的發繩脫落,一頭黑色的長發飛揚,像瓷娃娃一樣的精致臉蛋上無悲無喜。

    但她的身體又確切地在咒力之中發生著某種進化……

    哪怕挨了不少的揍,眼看著自己的計劃越來越接近成功,羂索臉上的笑容也逐漸癲狂。

    然而就在他以為計劃就要成功之時,少女在還沒完成同化的中途,突然睜開了雙眼。

    原本耀眼的金色雙瞳,變成了詭異的一金一紅。

    紅色的右眼眼角甚至還多出了一只眼睛。

    那是誰的眼睛毫無疑問。

    “月!!!”

    在場不止一人急切地呼喊出聲。

    左邊的金瞳也適時地抬眸看了一圈所有人,眼里的光一如既往地柔和又溫暖。

    下一秒,一只匕首型的咒具就出現在了她的左手中。

    “小鬼,成神有什么不好的,別做讓自己后悔的事。”

    “可我一點都不稀罕呢!”

    而且以她一命能將詛咒之王一波帶走,怎么想都是賺了。

    跟兩面宿儺的對話不過是在意識海中進行的。

    所以在其他人眼里看到的,就是她從自己的影子里抽出匕首的第一時間,便不帶半分猶豫地刺向了自己的心臟。

    而且為了確切地殺死自己和兩面宿儺,她所用的還不是一般的咒具,而是那把能讓術式無效化的特級咒具——天逆鉾。

    哪怕是被兩面宿儺所掌控的右手想要阻止,也僅僅只是抓住了短刃的刀柄,而鋒利的刀刃已經確切地穿透了心臟。

    所以才說這些術師很讓人討厭啊!那讓他完全無法理解的坦然赴死,真的是……

    算了,至少這次復活,給他提供了不少“樂子”,總算沒有像千年前的平安時代那么無聊。

    紅色的右眼在徹底閉上之前,又看了眼這個世界線的自己。

    他明顯選擇了一條完全不同,但同樣不無聊的道路呢。

    如果原來那個世界線也有九島月這么個小鬼存在,會不會……

    啊,可惜沒有如果,臨死前還要多愁善感一番也實在不是他兩面宿儺的做派,那就這樣吧……

    ——

    “叮鈴鈴——”

    金屬撞擊的吵鬧聲,將床上的人從黑甜的夢境里拉扯了出來。

    刻入骨髓的肌肉記憶,在人還沒完全清醒前,手已經自覺地從被窩探出。

    “啪”的一下,將那吵鬧得不行的鬧鐘給關掉了。

    九島月再醒過來時,看著刷得粉白的墻壁,掛著粉嫩窗簾,空間狹小,布局簡單卻格外溫馨的房間時,那無比熟悉又懷念的一切讓她好一陣愣神。

    良久都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的她,直到摸到了枕頭邊的彩繪封面書籍時,才不由得瞪大了雙眼。

    那再熟悉不過的漫畫書,不正是她剛剛親身經歷了一遭的那個世界嗎!

    不,現在她也不確定她是不是“親身經歷”了。

    因為眼前的一切分明是她以為的“前世”所居住的公寓臥室。

    又隨手翻了一遍手里的漫畫書,視線最后停留在《向南》里,白毛DK笑容燦爛的那張俊臉上。

    哪怕只是黑白畫,在她的腦海中也被第一時間涂上了色彩。

    嘛,至少夢境最后,英明神武的她把兩面宿儺解決掉了,這個“夢”也算是不留遺憾了。

    哪怕只是夢,夢里的大家也一定能在最終收獲幸福的!

    哪怕只是夢……

    自我安慰過后,無法掩飾的失落不期而然地再次沖上心頭。

    九島月狠狠地揉搓了幾下自己的一頭黑發。

    “啊,就算真的是夢,起碼也給個美好的結局吧!真是煩死了!”

    在夢里沒能和所有人一起獲得幸福什么的。

    既然本來就是夢至少讓她享受一下也沒什么吧!

    真是越想越不甘心!

    請問現在躺回去還能把夢境給續上嗎?!

    答案肯定是不能啊QAQ~

    再看今天是星期一,作為朝九晚五的社畜的月再次哀嚎出聲!

    但,生活還要繼續!

    為了更美好的明天,沖啊~

    年齡奔三,卻依然中二的獨居女生,在經歷了一番思想上的掙扎后迅速地振作了起來,抬手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雙頰。

    終于從那股夢境所帶來的消沉中緩過勁來。

    起床梳洗,叼著提前買來當早餐的吐司面包,拎上準備好的便當,就風風火火地去趕電車了。

    緊趕慢趕,成功上了電車的九島月,站在車道邊,抓著拉環穩定住身形的她總算是得以喘口氣。

    該說不說,那場夢境的后遺癥還挺嚴重的。

    過足了出入都有專屬司機接送的癮,剛剛坐車差點都忘記要怎么刷卡了。

    真是做個夢都把自己做傻了。

    回想起她一路走來的前二十幾年,出生于日本的鄉下。

    家里人口簡單,條件更是一般,但勝在有一對疼愛她的父母。

    小學到高中都是在本地的學校念的書。

    成績嘛,一直也就是中上,總之就是再普通不過的平凡人一個。

    唯一不平凡的,大概也就是高中最后一年,自己“頭懸梁錐刺股”狠狠地努力了一把,以驚掉了很多同期下巴的成績考上了一所位于東京的大學。

    就這樣,畢業后,她順理成章地獨自留在了這個陌生的城市打拼。

    當了幾年的社畜,讓她又再次變回了那個平凡大眾里的一員。

    “哦嗨喲~九島前輩!”

    一進公司,剛入職沒多久的酒井桃子就元氣滿滿地跟她打了一聲招呼。

    “早上好,桃子。”

    反觀九島月因為熬夜的緣故,整個人看起來都有點喪。

    剛坐下還沒開始工作就已經想著晚上下班回去一定要大睡特睡。

    “那個,前輩你應該聽說了吧,今天是新社長上任第一天,晚上應該會有歡迎會哦!”

    “哦,是嗎。”

    九島月面上淡定,實則內心已經一陣哀嚎。

    辦什么歡迎會啊,這不就是公然占用下班時間嗎!

    這種企業文化也太讓人討厭了!

    能不能稍微考慮一下不喜歡應酬的人的心情!

    可惜了,這種“約定俗成”的事情又哪是她區區一個小小職員能夠去撼動的。

    她畢竟也不是夢里那呼風喚雨,說一不二的財閥大小姐。

    平凡的人,就該平凡地認命。

    辦公桌就在她隔壁的桃子還在滔滔不絕地八卦著,“聽說新社長是總公司大人物的親戚,年紀還不到三十歲,也不知道長得帥不帥……”

    聽到“帥”這個字眼,九島月又猝不及防地想起了五條悟。

    見識過那樣的神顏之后,三次元又哪里還有能入得了眼的帥哥!

    果然那個“夢”的后遺癥實在是不輕。

    “說起來……”

    旁邊說著說著突然就湊上前來的桃子,在盯著她的臉一頓猛看后,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前輩你今天是沒有戴眼鏡對吧!難怪我覺得今天的前輩可愛了一百倍不止,原來之前的顏值都是被眼鏡封印了~”

    “欸?”

    正打開面前的電腦準備結束摸魚的九島月聞言,整個人一愣。

    她原來是需要戴眼鏡的嗎?

    一股強烈的恍惚感襲上心頭,愣神了好一會兒,九島月才回想起來自己之前好像是真的有戴眼鏡的!

    然而本應該高達500度的近視眼,這一早上沒戴眼鏡她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最關鍵的是她現在看任何東西都是無比的清晰。

    就如同“夢”里覺醒了咒力之后那樣!

    【所以那真的僅僅只是夢嗎?】

    “抱歉,桃子,我突然有點不舒服,你能幫我請個假嗎?”

    “啊?當然可以,只是前輩你是哪里不舒服嗎,需不需要我陪你去醫院?”

    “不用,我就是有點頭疼,大概是感冒了,請假就拜托你了桃子!”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急于求證的九島月椅子都還沒捂熱就急急忙忙地再次拎起東西離開了公司。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這一走,反而直接跟“真相”擦肩而過……

    ——

    直到坐車回到自己的公寓,進門之后才冷靜下來的九島月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太沖動了。

    只是在看到自己隨手放在柜臺上的眼鏡后,哪怕覺得一切都很不可思議,她還是再次下定了想要弄清楚真相的決心。

    隨手打開了自己臥室的筆記本電腦。

    要驗證那個夢的真實性其實很簡單。

    只要能將夢里學到的一切知識都在現實里“學以致用”的話,就已經足夠說明一切了。

    而她在夢里最擅長的,莫過于每次“穿越”時都能“白手起家”的老本行——炒股。

    信息收集,數據調查,預估行情,判斷走勢……

    隨著在電腦上的一番熟練的操作,剩下的就是時間的發酵。

    從早上一直到下午三點股市收盤。

    看著那原本就少得可憐的存款,就這么在幾個小時的時間里被她翻了十倍,九島月最大的感受反而不是賺錢的快樂。

    而是心情變得更加復雜了。

    起身離開了書桌前,一下子撲倒在床上。

    在呼出了一口氣之后,視線不自覺又落在了那本仍然被隨意放置在枕頭邊的漫畫書上。

    不是夢……

    那她所經歷的一切到底是什么?

    那個世界如果是真實的,那大家之后又如何了?

    五條悟他……

    剛解決了一個問題,更多的問題也隨著而來。

    而且只要一想到那個人,胸口就堵得慌……

    九島月很清楚那份感情是什么,也正是如此等她終于回過神來時,被她趴著的枕頭上已經濕了一大塊。

    好不容易起身把枕頭套扒下來丟到洗衣機里,又將自己整理了一番。

    然而看到洗漱臺上的鏡子里的自己,她的眼淚又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啊,感覺自己好沒用,明明連告白都沒有,還不知道人家對自己是個什么想法,這種哭法真的是好傻……”

    “嗚嗚……可是再也見不到了啊……”

    早知道就該不管什么年齡差直接表白了!

    那樣就算被拒絕也能提前死心,也不用像現在這樣狼狽了!

    明明都沒有談過戀愛,卻要提前體驗失戀是什么感覺,這也太讓人感到糟心了!

    一整個晚上,九島月都是在這種一會兒哭,一會兒自我批判中度過的。

    事后她才后知后覺自己原來已經那么在意那個人了。

    但這場暗戀終究也只能是暗戀了……

    眼淚泛濫的結果,就是第二天眼睛腫成了核桃。

    這讓她這個往常都是兢兢業業的社畜不得不又請了一天的假。

    接下來又花了一天才勉強整理好了情緒。

    理智讓九島月不可能放任自己一直沉溺下去,而是決定先把自己現在的日子過好再說。

    甚至,她還有些期待用那個世界學到的知識和手段,能讓自己取得怎樣的成就。

    “白手起家”這種事絕對是“一回生二回熟”,更何況九島月還這么做過不止一次。

    都不用做什么計劃書了,擼起袖子說干就干。

    只是在用炒股這個“老本行”賺夠啟動資金前,她并沒有那么快就打算結束自己多年的社畜生活。

    所以班還是要繼續上的~

    就這樣,請了兩天的假后,再度回到公司上班的九島月。

    本來還有些忐忑會不會被上司找去問話,然而一踏進公司就先敏銳地察覺到整個公司的氛圍好像都變得不太一樣了。

    特別是那些女同事,照鏡子和補妝的頻率直接翻倍。

    連原本清一色的職業套裝打扮都變得多樣化了起來。

    連衣裙、百褶短裙、甚至還有人穿和服來上班的。

    這是準備選美呢還是?

    這謎一樣的氛圍讓她嚴重懷疑自己沒來的這兩天是不是錯過了什么。

    要知道原來的老社長對女職員的服裝要求可是很嚴格的,就是妝容也要求盡量整潔,大濃妝絕對“打咩”。

    所以這“新氣象”跟新社長有關?!

    九島月的猜測很快就從鄰桌的桃子那里得到了證實。

    “啊,九島前輩,你感冒好點了嗎?”

    “好了,謝謝你的關心!”

    “那就好,說真的,你這兩天請假真的錯過了好多。”

    “嗯?”

    “是新社長啦!年輕有家世,帥氣還多金,而且對人超友善的!

    簡直就是完美男人,理想的老公不二之選,要不是我已經有男朋友,高低也要跟她們一樣好好打扮打扮。”

    “你這么說會不會太夸張了。”

    九島月一邊忙起手頭積攢的工作,一邊笑著回應道。

    實則心里根本不以為然。

    還是那句話,見識過真正的神顏,她實在想不出一般人還能好看到哪里去。

    “真的,九島前輩,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新社長的帥氣,總之你等會兒就知道了。”

    “是是是。”

    “真是的,前輩!”終于看出了九島月的敷衍的桃子雙頰一鼓,納悶地道。

    “你倒是給我上點心啊!前輩現在還是單身吧!完全可以試試啊!”

    “五條社長真的超帥的,估計還有外國人血統,銀發藍瞳什么的,以后生的寶寶一定也超漂亮……”

    完全不死心的桃子還在滔滔不絕地安利。

    本來正在電腦上修改企劃案的九島月打字的手,也在她說出“五條”這個姓氏的時候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桃子,你剛剛說什么!!”

    還在絞盡腦汁要如何形容新社長的盛世美顏的桃子,突然就被一臉震驚的前輩抓住了雙肩,也是有點懵。

    “新社長的姓氏是‘五條’?而且還是‘銀發藍瞳’?他是不是很高,有一米九那么高!本名是不是叫五條悟!”

    “……”可憐的桃子面對本來軟萌的前輩此刻驚人的氣勢,想點頭來著。

    但一抬頭好巧不巧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辦公桌一旁的過道上,此刻正被九島月背對著,一臉好整以暇的新社長。

    緊接著以為公然摸魚被當場抓包的桃子就看到了令她少女心炸裂的一幕。

    只見身穿一身剪裁得體的銀灰色西裝,帥得天怒人怨的社長大人一個優雅彎腰,抬手就將小小只的前輩從后面圈進了懷里。

    濃密的銀色睫毛像鴉羽那般微微垂下,用那能令人耳朵懷孕的嗓音開口道。

    “想要知道是不是,直接問我本人不是更快一點嗎?”

    更神奇的是原本因為被人突然抱住而一副炸毛模樣的前輩,在聽到對方的聲音后,整個人瞬間都軟了下來。

    就像被全身心信賴的大狗狗圈在身下的小貓咪一樣!

    那絕對的體型差所帶來的視覺沖擊,差點讓桃子直接原地去世。

    “啊啊啊!!!”

    看到這一幕的不止是她,發出尖叫聲的自然也不止是她。

    但跟其他心碎了一地的人不同,桃子那完全是一臉磕到了的興奮感。

    就好比她剛粉上的邪門cp下一秒就直接官宣了那般。

    瓜!她現在只想要更多的瓜!

    “悟,真的……是你嗎?”

    不管對面的桃子或者是其他人的反應如何,九島月此刻的注意力全都在這個突然從身后抱住她的男人身上。

    因為緊張她甚至不敢第一時間轉過臉去確認對方的身份,害怕認錯人,更怕這又是一場馬上就會醒來的夢。

    “是我哦,小沒良心的,打算丟下我一個人想都別想!”

    這么說著,男人突然松手轉而一把將她從椅子上抱了起來。

    ——一個堪稱教科書式的公主抱。

    九島月剛看清楚對方那張過分漂亮的臉蛋,就聽他笑著對所有人宣布道。

    “抱歉了諸位,我要借一下我的未婚妻,大家好好工作,這個月獎金翻倍。”

    “未、未婚妻?!!!”

    這個重磅消息效果無異于“核彈”,辦公室半數以上的人都麻了。

    以為只是普通女職員突然上位,說不定人家大少爺玩得花,過兩天就分了。

    沒想到人家已經是未婚夫妻,就差領證!

    別說其他人,九島月也麻了。

    直到被一路抱著進了社長辦公室,她整個人都還是懵的。

    “五條老師干嘛說那種會讓人懷疑的話!不對,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會……”

    “原來月以前過的是這樣的生活啊~”

    被打斷的話頭的九島月,在對上對方戲謔的目光之后,突然就有點萎了。

    是啊!真正的她就是一個普通得再普通不過的社畜。

    不是什么九島家的大小姐,沒有良好的家世,也沒有富可敵國的資產,更不是有特殊咒力的咒術師……

    這樣普通的自己還有資格站在他身邊嗎……

    然而沒給她消沉的時間,對面的男人就已經再次開口道,“再次見面你就沒有什么要和我說的嗎?”

    “我……對不起……”

    “我想聽的不是這種道歉的話。”

    畢竟她當著他的面“死掉”已經不止一次了,光是口頭上的道歉根本不夠啊!

    “我……”可是除了道歉她還能說什么呢!

    告白?給那無果而終的暗戀一個結局?

    如果她還是那個出身名門的大小姐的話,這一刻的九島月是絕對不會猶豫的。

    可她已經不是了啊!

    所以她自卑了,也遲疑了。

    但想到前天夜里自己還為那段“無疾而終”的暗戀掉了那么多眼淚,又覺得好不甘。

    “嗯?我還在等你的答復哦。”

    五條悟坐在辦公椅上,背靠著舒適的椅背。

    就這么好整以暇地看著坐在他大腿上,此刻因為被其他分去了注意力,明顯還沒察覺到他們如今姿勢有多曖昧的女生。

    面上是沒有半分笑意的冷凝,實則那微微摩挲著的指尖已經暴露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但這一切落在九島月眼里,就是如果她不能說出個令對方滿意的回答,他就會真的生氣的樣子。

    最終看著那張能讓她輕易失神的俊臉,心下一橫,終于開口道。

    “我,我喜歡你!!!”

    告白的話終于說出口后,九島月反而心底一松,哪怕身體因為緊張不受控制地抖得厲害,但后面的表達也變得水到渠成了起來。

    “雖然真正的我很普通,沒有家世也沒有錢,但請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可以賺到很多很多的錢,以后我負責賺錢養家,悟就負責貌美如花……”

    “噗呲!”

    突然被告白的五條悟本來還在愣神,完全沒有想到自己之后會聽到這樣的話。

    一時間總算是從那天大的驚喜中緩過神來的神子大人直接爆笑出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一笑仿佛長久以來所經歷的苦悶也都煙消云散了。

    直到笑得眼角淚花都出來了,五條悟才一下子將漲紅了臉的九島月給按進了懷里,緊緊抱住。

    “說反了哦~月,賺錢的事怎么也輪不到你操心的,還有告白這種事明明也應該讓身為男生的我先說才對吧!”

    “……”

    好吧~這會兒九島月終于后知后覺兩個人從剛剛進辦公室之后的姿勢有多曖昧了。

    臉紅得要燒起來的她,現在鼻間全是對方身上的氣息。

    然而五條悟可不會讓她一直當“鴕鳥”。

    這可是好不容易終于確認關系的重要時刻,怎么也要讓她有點刻骨銘心的體驗才行!

    苦等了那么久,根本就不打算再循序漸進慢慢來的五條悟,抬起那如玉的手指勾住對方的下巴就直接吻了下去。

    早不知道在心里“預演”過多少遍的動作,讓他一開始就表現得格外“老練”。

    母胎olo了那么久的九島月又哪里招架得住。

    剛被那看著粉嫩,真實觸感更是柔軟得很的雙唇淺淺地碰了一下,她的腦袋就直接變成了漿糊。

    那本來就紅透了的雙頰這下更像是馬上就會有煙冒出來一樣。葒鏤梳遠

    第一次嘗到比喜久福還要香甜軟乎的美味,作為甜食控的五條悟可是相當喜歡的。

    然而內心遠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般冷靜淡定。

    【哪怕是夢,也請一直延續下去】

    一開始只是猶如淺嘗的吻,開始展現出了屬于“最強”特有的攻勢。

    九島月過于嬌小的體型,讓此刻將雙手抵在男人身前的她,看起來就像是被獵人圈養的兔子。

    除了予取予求,沒有半點反抗的可能,更是一度緊張得忘記了呼吸。

    害怕事態失控的九島月只能掙扎著提醒對方,“悟……這里……是辦公室……”

    終于停下動作的五條悟,一雙含笑的藍眸燦若星辰地注視著她。

    那罕見地笑得比杰還愉悅的表情,就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般。

    果然,接下來就聽他開口說到,“那只要不是在外面就可以對吧~”

    “也、也不行!!!”

    “欸~~~”

    第一時間將捂在嘴上的小爪子拿開,五條悟又趁機親了一口她布滿紅云的臉頰,軟乎乎的口感,真的很棒!

    “那你說說要怎么才可以?你現在可是我的女、朋、友了哦~”

    換句話說,他這可是名正言順地在行使作為男朋友的權利呢~

    聽到“女朋友”的字眼被對方一字一頓地說出,九島月整個人更加暈乎了起來,她都不知道自己原來對這種事這么沒有招架之力。

    “五、五條老師……”

    “啊,在哦~我可愛的月……”

    這么回應到著的五條悟又再次吻住了她,而且還變本加厲連手都不安分起來。

    雖然最后也沒真的發生什么,但,總之九島月中午離開辦公室的時候腿都還是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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