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霽自然聽到了黎蔓開心的狀態(tài)，手上動作沒停，卻分出了一些心思。
聽起來這么歡欣？是因為她答應(yīng)了一起吃飯？
不過宋初霽在這上面停留的想法只是一閃而過，沒有過多探究。
十分鐘后，她忙完了手頭的工作，起身看著目光落在手機中的黎蔓，“可以了，走吧。”
黎蔓連忙收起手機，跟著宋初霽一起走出去。
因為黎蔓跟在宋初霽身邊，又是新人的緣故，她一路上仍舊收到了許多其他人望來的目光，不過現(xiàn)在黎蔓不是很緊張了，還有心思跟其他人對視，并且笑了下。
兩個人坐電梯去了五樓。
黎蔓跟在宋初霽身邊，沒有察覺到對方排斥的態(tài)度，畢竟宋初霽都愿意和她一起吃飯了。于是黎蔓便問道：“沒有想到你會來吃公司食堂。”
宋初霽道：“很值得驚訝嗎？”
黎蔓點了點頭：“我還以為，你會喜歡吃一些……”她絞盡腦汁，“就是那種，高大上的食物。”
宋初霽微微挑眉，有些意外她這樣的感知。
“并不。而且，員工餐廳的飯也很好吃。”
黎蔓“哦”了一聲，點了點頭。
黎蔓原本以為話題到這里會打住，卻沒想到宋初霽接著道：“我也沒有想到，你會愿意吃員工餐廳的飯。”
黎蔓眨了眨眼，心念一動便順口問道：“啊，我以前在你心里就是這樣一個形象嗎。”
才剛問完這句話，黎蔓覺得好像有些超過兩人之間的界限了，這樣直接問會不會讓宋初霽感到不爽。她剛想為自己方才的話道歉，就聽見宋初霽道：“也不算。”
于是黎蔓抿了抿唇，將快要說出口的道歉話語收了回去，側(cè)眸看向宋初霽。
不過這次宋初霽卻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了。
黎蔓也沒有強求，今天才是第一天，能夠取得這樣一個進度可謂很好了。
在黎蔓收回了視線之后，宋初霽側(cè)眸瞥了眼黎蔓。
容顏昳麗的少女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邊，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似乎透露著乖巧。
和以前一樣漂亮且容易讓人心生好感的容貌，只是在以前的時候，宋初霽從來沒有去在意過黎蔓這個人，以及她的長相；但是在對方去除掉那些敵意排斥之后，就變得分外的……惹人喜愛。
宋初霽收回了視線。
到了食堂之后，人還不少。畢竟公司餐廳的飯物美價廉，有人愿意點外賣，自然也就有人愿意在這里吃飯。
黎蔓眨了眨眼，看著諸多窗口，一瞬間夢回大學(xué)。
不過也莫名的有了選擇恐懼癥。
雖然人多了起來，但是黎蔓仍舊跟在宋初霽身邊，倒不如說跟的比剛才還要緊一些，唯恐被人群沖散。
她想跟著宋初霽去同一個地方買飯。
宋初霽察覺到了她的動作，卻沒有介意。
她們停留的這個窗口還有人在前面，因此，她們二人便等在后面排著隊。
排隊的過程中黎蔓掏出手機看了下，收到了江夏的消息，對方詢問她今天上午助理當(dāng)?shù)迷趺礃印?br />
其實并不算是成功，畢竟黎蔓什么都沒做，唯一做的一個算得上助理的活，也就是幫宋初霽沖了杯速溶咖啡。
但黎蔓覺得中午兩人都一起買飯了，那就是天大的進步。
于是她大言不慚的回了江夏：我覺得十分順利！
江夏給她回了個大拇指。
而后，黎蔓收到了常胭脂打來的電話。
對方大概是掐著飯點打來的，想要詢問黎蔓上午的情況。
但是黎蔓此刻并不敢接，宋初霽就在她身邊，雖然黎蔓自信手機隔音不錯，但是自己總要回常胭脂一些話，萬一有些話語回的不妥當(dāng)，讓宋初霽察覺到了什么，那就不好了。
當(dāng)然了，黎蔓并不是要背著宋初霽講她壞話，而是她有些擔(dān)心宋初霽會對常胭脂的印象一降再降——雖然現(xiàn)在差不多已經(jīng)在谷底了吧，但黎蔓不能讓事情變得更壞。
除了調(diào)和自己和宋初霽之間的矛盾，黎蔓也想讓常胭脂和宋初霽之間不要真的變成死敵。
她可真是用心良苦。
掐掉了常胭脂的電話后，也挨到她們了。
宋初霽這次沒有無視黎蔓，問道：“吃什么？”
黎蔓：“和你一樣的。”
宋初霽垂眸，而后報了飯，接著直接替黎蔓刷卡付錢。
黎蔓驚訝的睜大雙眸，“飯卡？”
宋初霽“嗯”了一聲。
黎蔓表示很震驚：“我的天，公司居然還辦理飯卡，我以為都是付現(xiàn)金或者直接刷支付寶完事了。”
宋初霽回眸看了她一眼，眼底情緒并不是全然的冷漠，而是變得隨意了一些。
她隨口道：“很驚訝嗎？你在大學(xué)的時候沒有辦過飯卡？”
黎蔓摸了摸下巴，“見別人刷過，但我這不是以為，公司和學(xué)校不一樣嗎。”
學(xué)校的食堂因為涉及到了入住商家和校方的一些關(guān)系及交易，所以要求刷飯卡是正常的事情，但是公司怎么也弄了飯卡呢？
宋初霽收回目光，沒有多說，只是簡單解釋了一下：“員工每月都會有飯補，這個錢是直接返到飯卡里的。”
黎蔓醍醐灌頂：“原來是這樣啊。”
解決了心底一個困惑之后，她覺得心頭都敞亮了不少，再加上這是宋初霽為她解得惑，黎蔓心底就更加開心了，于是唇邊的笑意變深了不少。
宋初霽端過餐盤的時候瞥見了黎蔓的笑意，動作微頓，而后收回了目光，“去端飯。”
“哦哦。”
兩個人在同一張桌子上坐下。
黎蔓還在絮叨：“那我入職了之后是不是也可以拿到飯卡了？”說到這里，黎蔓想起來一件事，“啊，我好像還沒有簽合同誒，我是要先當(dāng)實習(xí)生嗎？”
黎蔓一邊攪著飯，一邊若有所思：“不過宋氏這么大的公司，就算是實習(xí)生應(yīng)該也會簽訂合同吧？”
宋初霽抬眸看向了她。
她沒有急著吃飯，在聽完黎蔓的話語之后，只是淡淡問道：“你確定？”
黎蔓不解的眨了眨眼，“什么？”
宋初霽望著她：“要簽合同。”
黎蔓歪了下頭：“當(dāng)然啊，這還有假嗎？”
她都來這里工作了，當(dāng)然要當(dāng)正經(jīng)員工的，如果沒有簽合同，那豈不是名不正言不順的。
但隨后，黎蔓誤會了宋初霽的意思。
“啊……是因為我的能力還不夠嗎？”
關(guān)于這點黎蔓還是知道的。雖然助理這個稱呼聽上去好像低人一等，但實際上，那也要看是什么人的助理。
如果是宋初霽的助理的話，黎蔓相信應(yīng)該是自己夠不上助理這個職位才對。而目前來看，她也確實是走后門才進來的，宋初霽不愿意她簽合同也是因為這個？
黎蔓有輕微的心虛。
她輕咳一聲：“我、我也知道現(xiàn)在我的能力不符合，但是我會努力的，也會盡快擺脫走后門的這個印象……”
黎蔓解釋的話語還沒說完，就被宋初霽淡淡打斷：“我指的不是這個。”
黎蔓停下，看向宋初霽，仿佛無聲的詢問：那是什么？
宋初霽眼底帶著輕微的打量，從黎蔓臉上掃過，在確定黎蔓沒有意會自己的意思之后，就明確指出：“你既然費心進入宋氏，就只打算當(dāng)一個助理嗎？而且還是我的助理。”
她沒有絲毫的避諱，此刻坐在對面的椅子上，身處食堂之中，卻還是帶著一種極淡的、仿若天山冰雪一般的不近人間煙火的氣質(zhì)。
她好像總是離黎蔓很遠。
“如果你簽了合同，那么短時間內(nèi)就無法轉(zhuǎn)職位，而且就算想要做其他的，也要考慮升遷制度，哪怕是有關(guān)系都不行。”
“所以，你最好考慮清楚。”
黎蔓微怔，看著已經(jīng)收回目光低頭安靜吃飯的宋初霽，唇瓣微張。
她明白了，宋初霽還在誤會著她。
黎蔓已經(jīng)做好了為當(dāng)上一個助理而努力學(xué)習(xí)的覺悟，可宋初霽卻以為黎蔓只是無奈之舉，她以為黎蔓之所以來當(dāng)助理，是因為當(dāng)時無法反駁宋商嚴的決策，宋初霽覺得黎蔓醉翁之意不在酒，最終還是覬覦著更高的職位。
黎蔓可真是冤枉。
黎蔓鼓了鼓臉頰，連帶著覺得飯都不香了。
“我沒有這個意思啊，我既然說了來當(dāng)助理，那肯定是誠心誠意的，否則我不會同意的。”
宋初霽動作微頓，不過卻沒有抬眸。
黎蔓也不管她抬不抬眸，只是先把自己的想法交代清楚，她可不想宋初霽產(chǎn)生這樣的誤會，那樣不利于她之后的攻略。
黎蔓：“所以你剛才說的那些，我是真的沒有考慮過，甚至連想都沒有往那方面想。”
她垂著眸，莫名有一些不開心。
“雖然，或許我之前在你心里的印象是有些唯利是圖，自大，見錢眼開……”當(dāng)然現(xiàn)在也還是見錢眼開。
“但是我說過的話是真的，說要來當(dāng)助理，那就是當(dāng)助理，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準備好了認真學(xué)習(xí)的。”
說完，黎蔓低頭開始干飯。
兩個人之間也沒有再交流什么。當(dāng)然，也因為正在吃飯，加上她們還不是那么熟，所以這也在情理之中。
吃完了飯之后，黎蔓也沒有耍性子離開，而是打算跟著宋初霽一起回到辦公室。
宋初霽看上去神情沒有什么變化，好像方才無事發(fā)生一樣，但是從電梯下來走向辦公室的時候，黎蔓忽然聽見了她說了一聲。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