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車庫里很安靜,小貓一般的請求在這里也引起了一點回音。
三個字的「親親我」像是有魔力般更是一圈一圈地在江聽聞耳邊回蕩。
他沉穩的心跳突然快速起伏,和任何時候都不一樣。像瀕臨絕癥的病人突遇救命良藥,讓他迫切地想抓住。
江聽聞任清恕桑摟著自己的脖子,單手按在清恕桑腦袋邊的椅背上,幾乎將他密不透風地籠在懷里。
他低下頭尋到清恕桑唇瓣淺啄。并沒有深入,但只是輕微地碰在一起,江聽聞就覺得自己心臟要驟停了。
“再親一下,可以嗎?”他稍微退開點身體,眸光柔和又帶著清欲,紳士地尋求意見。
清恕桑腦袋頓時揚得更高,連脊背都微微向后弓起一些,纖長的脖頸猶如天鵝,凸起的喉結恰到好處地顯露:“親……”
江聽聞便又貼上去,一下、兩下、三下……
這么純情的親吻卻制造出了火熱的氛圍,迅速地讓不大的車廂空間彌漫出黏著的氣息。
江聽聞怕清恕桑吃不消,克制隱忍。畢竟清恕桑上次明明不好意思、卻還是紅著臉控訴說出了「我體力跟不上」這種話,他自然不會不懂事的再鬧小先生。
江聽聞輕輕拍了下清恕桑的胳膊,讓他松開自己的脖頸,嗓音含著忍耐低啞,低笑:“今天好像有點粘人。”
“你不喜歡嗎?”清恕桑終于睜開了有些迷懵的眼睛,清澈的眼球表面似乎蒙著一層漂亮的水霧,讓他的眸子更亮了。
他松開胳膊,在副駕駛坐好,少爺脾氣發作,故作冷淡地道:“不喜歡就算了。”
“喜歡。我喜歡。”江聽聞捧住清恕桑的臉,又在他唇瓣上印下一個、兩個淺吻,音色里是怎么掩飾都阻擋不了的笑,“小先生,以后也這樣好不好?”
他大拇指輕蹭清恕桑光滑的臉頰,右手指腹有薄繭,應該是多年拿槍的緣故,退役兩年了還是存在,清恕桑反而往那邊的指腹蹭了蹭,似乎很喜歡這點異樣感。癢癢的……
“老公,以后也要這么粘我一下,好不好?”江聽聞在他耳邊問,音色很低,怕吵醒他的瞌睡蟲似的。
清恕桑不好意思地垂眸,支支吾吾地「嗯」了一聲,不說話了。
和江聽聞比起來,他的情話與親密舉動只有心血來潮的一瞬間才可以做出——
這瞬間是真的想說想做,所以他也就做了,只不過稍微反應一會兒,難為情的感觀就會將清恕桑吞沒。
他沒談過戀愛,總是做不好這樣的事。反觀江聽聞……好像個談過十個八個男女朋友的渣男。
毫無根據的假設,江聽聞也說過他沒有談過戀愛,也沒有喜歡的人,但清恕桑就是突然在意起來。
興許是白天里才被江聽聞欺負過,清恕桑想了想其它情侶談戀愛什么樣子——好像生活太甜太順的話,其中一個會沒事找事兒。
清恕桑看向已經把車開出去的江聽聞,不在意地問:“江嬌嬌,你談過幾個男朋友啊?”
“嗯?”江聽聞有些驚疑,似是以為自己聽錯了話,在看到清恕桑審視的目光后,立馬極其正經地說,“沒有談過。”
“一個都沒有?”
“一個都沒有。”
“女朋友也沒有?”
江聽聞失笑:“不喪,我喜歡男人。”
他說:“高三就跟家里出柜了。”
不是渣男,知道自己喜歡男人不禍禍別人小姑娘。清恕桑在心底認同地點頭,又問:“那你為什么不找男朋友?”
江聽聞:“不喜歡……”
清恕桑:“必須要喜歡才能談戀愛?”
“不喪不是嗎?”前面有個紅燈,車子平穩地停下來,江聽聞側首看清恕桑,眼睛里有讓人看不懂的東西,“你不喜歡別人也會跟別人談戀愛嗎?”
“呃……”這話題進行的怎么反而是自己更像個渣男了,清恕桑立馬道,“我沒有!不是!”
江聽聞無聲地笑了下,他沒將同樣的問題拋給清恕桑。清恕桑談過戀愛——和秦斯言。清恕桑也有喜歡的人——秦斯言。
“晚飯想吃什么?”江聽聞重新啟動車子,眼睫半闔,似乎要專心開車。
清恕桑靠在椅背里,他渾身都不舒服,聞言想了一會兒,才說了自己想吃什么。
“好。”江聽聞點頭,“回家給你做。”
——
江聽聞做飯的時候,清恕桑就在客廳看電視,看了一會兒又打開手機,看看五行群里有沒有什么事。
而后便發現綜藝定下來的具體時間還是沒通知,工作上也沒新的更新,他就放心加心安理得地將手機扔到了角落。
客廳里響著《我就是我》綜藝的最后一期,五行在舞臺上唱著屬于他們的最后一首歌,清恕桑看了會兒,覺得沒意思,關了屏幕,穿上鞋端起茶幾上的水果碟「啪嗒啪嗒」朝廚房去了。
聽到動靜,江聽聞側首打算看他一眼,嘴邊就突然被懟進一個溫涼的東西。
“張嘴啊。”清恕桑手捏著圣女果喂他。江聽聞卻傻了似的盯著他,而后又看他的手,沒想起來動,清恕桑只好催促。
話落,江聽聞下意識唇瓣輕啟,把那顆圣女果咬進嘴巴里。
新鮮酸甜又帶點什么奇怪味道的果液在口腔里蔓延性的炸開,沒兩下就進了肚子。
江聽聞抿了下唇,后眼巴巴地看了眼清恕桑抱著的水果碟。似乎在暗示什么。
清恕桑當即會意,重新捏起一顆遞到他嘴邊,江聽聞張嘴。
如此反復好多個來回,清恕桑伸手再去拿,碟子空了。
清恕桑:“……”
他低頭看,真的空空如也,但他似乎確定了什么,說:“你喜歡吃圣女果啊?”
他以為自己會聽到確定的答案,還想說明天去超市再多買點新鮮的。沒想到江聽聞認真思忖片刻,斟酌道:“不算太喜歡。味道怪怪的。”
“蛤?”清恕桑不理解,舉起碟子讓他看。這碟子不小,能裝幾十個圣女果,他在沙發邊看電視的時候也就吃了十幾個,“你把它吃完了,說不喜歡?”
江聽聞不好意思地垂睫,他說:“你喂我……”
喂就得接著。管他味道怪不怪。
“呃……”清恕桑捏水果碟的指尖邊緣泛起白色,明顯在無意識用力。
剛剛還和人對視的眼睛突然就不敢了,他垂下眼眸,調頭就往客廳走:“我去看隊長他們有沒有說工作上的事情。”
江聽聞在他身后莞爾輕笑,應了聲「好」。
當然沒有工作,清恕桑就是找借口,落荒而逃。跑過之后又覺得很懊惱,為什么老是這么不自然啊,他好像很好騙的樣子,照他這樣的,不會很容易就被花言巧語騙走吧?
不應該啊,清恕桑剛入圈時,沒少遇到示好的男性——雖然都帶著目的,但好話情話也是應有盡有。
可要不是經紀人攔著,清恕桑能直接把他們打一頓。惡心的人就愛干惡心的事兒。
而江聽聞和他結婚也不是毫無目的,一紙結婚協議立馬就可以說明一切了,但……
可能是因為目的不相同?
清恕桑想不明白,也不愿意想了。他抱著抱枕躺在沙發上看廚房里的江聽聞,門沒擋全,正好能看到。
肩寬、腰細、腿長,膚白、貌美,屁?股翹,器大……思想越發不對勁,清恕桑急忙戛住思緒,用抱枕蓋住臉,裸?露在外的一只耳朵燒成了粉色。
吃完晚飯后,洗了澡差不多晚上十點了,江聽聞給清恕桑把頭發吹干,先讓他去被窩。
十分鐘后他頭發也干了,上床把清恕桑扒拉進懷里抱住。他下巴墊在清恕桑頭頂,說:“不喪,明天去公司嗎?我去送你。”
清恕桑打了個哈欠:“我跟隊長請假了,你今天……弄得太狠了。”
還非逼他看秦斯言那個狗東西,看一下就得哭十分鐘,不看就當他心虛,還是得哭十分鐘。
反正就是看不是、不看也不是,那時候的江聽聞才是真正的狗男人呢。
“沒有吧……”江聽聞裝傻,下巴輕蹭他頭發,“你走路不好好的?”
“呃……”好家伙,這是要自己癱在床上才好?清恕桑不困、還精神了。
他抬頭故意用頭撞江聽聞下巴,后者低笑,抬手揉他腦袋:“別撞疼了自己。”
“我都說了不要走路,哪里好好的?”清恕桑又撞他一下,被大手擋住,“你別太過分。”
“不敢不敢……”江聽聞把他腦袋揉亂,像摸貓頭似的,“逗你的,不要咬人。”
每次被欺負狠了,清恕桑都會毫不留情地張嘴咬江聽聞,特別用力,好像兩人有什么血海深仇,必須得你死我亡。
江聽聞今天肩膀上就挨了三次咬,留了幾排整齊的牙印。
“咬死你。”清恕桑嘟囔。
江聽聞道:“不能咬死。”
清恕桑在腦子里想了想動物怎么表達咬人的前兆,當即故意呲牙:“就咬死你。”
江聽聞安撫他,上下拍拍他的腦袋:“不可以……”
“就要……”
“不行的……”江聽聞認真地進行勸說,“咬死了你就沒有老婆了。”
“呃……”說得也是,清恕桑撇嘴,退而求其次,道,“那把你咬殘。”
“嗯?”江聽聞有點發愁,一本正經地說,“我不信,你不會的。今天在辦公桌底下你就沒有……”
清恕桑目光一凝,臉頰又一熱,手上頓時動起來開始擰江聽聞腰間的肉,說:“閉嘴!我不咬了!”
江聽聞不閃不躲,忽而想起下午清恕桑對他的稱呼,低笑,道:“口是心非的小壞蛋。”
作者有話說:
審核員專審lijuan,您好,我不申請重審,也不用你扣績效,咱倆彼此放過,你好好看看你給我標的這一段是什么,受用頭撞攻的下巴你也鎖?你在想什么?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第32章
「小壞蛋」清恕桑聽見這句稱呼不可思議地退開點身體。
他直眉瞪眼地盯著江聽聞,拿手繼續擰他,毫不留情,控訴:“你還罵我。”
“沒有。”江聽聞道。
同時手腕一動握住搭在自己腰間、比他明顯小了一點的手掌,十指相扣,將自己的肉解救出來,“這是我對小先生的愛稱。”
清恕桑不服:“愛稱就是壞蛋?”
“是小壞蛋。”江聽聞糾正道。
“呃……”清恕桑使勁兒從對方手里抽自己的手,抽不出來,沒好氣道,“那你是什么?”
江聽聞當即:“大壞蛋……”
“呃……”清恕桑服了,也舒服了。他滿意地「哼」道:“睡覺……”
江聽聞揉他的腦袋,重新將人摟好:“好……”
“晚安,小先生。”
……
最近小日子過得不錯,比較舒坦,心情順暢,清恕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此時也正在付諸行動。
但跟江聽聞在一起確實得擁有一幅好體力,睡著之前他還下意識想要不把自己的訓練程度再提提?不然每次都被弄得腿軟站不起來太丟人了。
酸、累、疲憊……清恕桑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察覺到腦袋里涌入了無邊的黑暗。
并不沉悶,像流水一般浮動在周圍,似乎在耐心地哄他入睡。
緊接著,明亮的光線忽而從遠處撕破黑暗,一線天光從那里炸泄。讓人不由自主地看過去,走過去。
清恕桑回到了高中時代。那年他高一,體育全能,學習不在話下,哪怕沒和同學們說過自己的身份,他的表現也依然像個我行我素的小少爺。做什么事都先隨自己開心,和誰都能玩到一塊兒。
離升高二還剩兩個多月的時間時,清恕桑和幾個同學從籃球場上下來,一起商定翹課翻墻去網吧。
叛逆的小少爺就喜歡干叛逆的事兒,進網吧之前還買了幾罐啤酒放在手邊喝。他酒量好,那點酒絲毫沒讓他感到醉意。
因為熬了通宵,第二天翻墻回去,清恕桑就在桌子上昏昏沉沉趴著睡了一整天,老師也不管他。等再醒來下午都放學了,朋友把他喊醒去吃飯。
也不知道具體是怎么開始的了,他突然和朋友們玩兒起了真心話大冒險,不僅玩兒了,清恕桑還輸了。
“高三學神,聽說人長得很好看,就是天天在臉上糊著一張口罩,而且難搞。恕桑,既然你選大冒險,那你去跟他告個白親他一口,再把他口罩摘了。怎么樣?”朋友笑著這么說,語氣里滿是期待催促。
難搞?當時聽見這兩個字的清恕桑忘記自己是什么心情了,但應該是不屑的。
他想,有多難搞?比登天還難?當天下午踩著滿地金色夕陽的光輝,懷里抱著包裝精美的九十九朵艷麗玫瑰,清恕桑在半途截住了打算回教室的口罩學神。他現在還記得那一瞬間的感覺,清恕桑想,好像確實難搞。
口罩上方的那雙眼睛如墨一般深沉,似乎里面藏著一個碩大無比的深淵,無論有多少目光朝他投去,他都可以如數接納。
但那抹色彩卻并不令人覺得壓迫悶滯,只有堅定的從容不迫,清亮得嚇人。
也正因為如此,好像他不會為任何事物任何人停留。他可以來時一人,去時依然一人。
清恕桑大腦有短暫的宕機,只下意識把玫瑰一舉,一下子塞進了學神懷里。
后者跟著下意識抱住那團火紅,眼神有一瞬間的怔愣,瞳孔深處的清亮便染上了絲迷惘。
不過這種場景他似乎見多了,眨眼間就恢復如初,指尖一動便想把玫瑰還回去。
“學長,大家都說你特別厲害,是學神。但我還不認識你,抱歉。”
一向叛逆的清家小少爺第一次在最叛逆的年紀用上了恰到好處、甚至帶點禮貌的措辭,甚至讓他有點不好意思。
他垂著眼睫,看到學神想把玫瑰往前遞的手指微微頓住。
清恕桑便又說:“我跟同學玩兒真心話大冒險輸了,過來給你送玫瑰,你別讓我輸啊。我沒有其他意思。”
學神很善解人意,不再繼續把玫瑰往前面遞,而且看起來也不再有這個意思。
“除了玫瑰,現在我還欠一個吻。”清恕桑抬眸說。
而后他便看見學神本還一幅淡定、以及愿意讓他贏的樣子,在那一瞬間眸子里現出了一抹不可思議的驚疑。
他短暫地停留住了,為清恕桑。
“所以我要……”
——
“親你。”清恕桑嘟囔著睜開眼,還沒徹底清醒,就覺得嘴巴受到一抹擠壓,觸感軟軟的。
他眼睛和近在咫尺有點發愣的江聽聞目光對視,頓時一股死亡的靜默在二人之間徘徊。
“小先生這是夢見我了?還親我。”江聽聞說。
大概是不想驚動臉上的柔軟,他嘴唇動的幅度很小,但眼里的笑意明顯得幾乎要溢出來。似乎在驚喜。
“呃……”伴隨著這句話,全身的血液突然像是煮沸的滾水般咕嘟起來,清恕桑臉頰爆紅,驚恐萬分地后撤身體,捂住嘴巴。不一會兒耳朵、脖頸都蔓延上了一層粉色,比初開的桃花還要好看。
江聽聞湊近,明顯沒想放過他:“夢見我了?”
“沒有!”清恕桑緊閉上雙眼,折疊起一半枕頭糊在臉上,悶悶的聲音從下面傳來,“沒夢見你!”
“不是我?”江聽聞眼睛里的柔和逐漸散去,湊上去扒他枕頭,在他耳邊問,“那是誰?你夢見誰了?”
清恕桑打死不說。江聽聞的手便逐漸順著人的睡衣下擺進,后者被指尖觸到的腰窩忍不住顫動,連忙爬起來往旁邊躲,臉仍舊紅著。
江聽聞蹙眉:“不會是姓秦的吧?”
與此同時,眼神越發危險。畢竟清恕桑還親他。
“不是!”清恕桑反駁。
像是暫時解除了最大的危機炸?彈,江聽聞臉色緩和了點,但還是詢問:“那是誰?”
窗外已經天光大亮,不知道是沒到時間還是江聽聞根本沒去公司,無論什么原因,清恕桑目前都不想跟江聽聞共處一室。
他火速翻身下床,怕不回答這人就會一直追問,便急忙快速地實話實說:“就一個……學長……”
“呃……”
“。”
江聽聞看著他下樓的背影,目光沉凝,轉而便追了出去。
“你夢見了你的學長?還親他?”江聽聞腿長,兩步追到人身邊,手握住樓梯扶手擋住清恕桑的去路,眉宇輕蹙,“你前男友?”
“不是的。”清恕桑即刻回答。他現在想勾?引江聽聞讓他喜歡自己來著,不能讓他誤會。
可他又實在不知道從何說起,他也完全不明白。為什么會夢到一個連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的學長,就很奇怪,他們也就只有一場大冒險的交集。
清恕桑覺得自己像個渣男,懷里抱著老婆,腦子里想著野男人。
但那雙眼睛……好像有點似曾相識,他想不起來。而且那時候每個人都才16、7,18、9歲,閱歷沒那么多,所表達出的神采自然都很獨特。比如那個學神的,就是帶著堅定的干凈。
清恕桑抬眼盯了一會兒江聽聞,這人此時的眼里滿是不悅,以及想追根究底的執拗,毫無堅定。
“小先生又沒夢見我,這么盯著我干什么?”江聽聞道。語氣控訴,非常標準的鬧脾氣。
“呃……”清恕桑理虧心虛,立馬垂下眼睫。
江聽聞不想這樣,但他還是不明顯的冷笑一聲:“夢見了一個野男人,連看我一眼都不愿意看了。”
清恕桑:“……”
“他是什么天仙啊?”
清恕桑:“……”
遲遲等不到人說話,江聽聞抿唇,眼睛自上而下地盯著清恕桑,眸里戾氣乍現。
可最近這段時間的清恕桑令他喜歡、著迷,清恕桑似乎在不覺間正漸漸地依賴他,他怕自己的一不小心又讓事情回歸原點,因此極力克制忍耐。只在心里記下來,心道,除了秦斯言,小先生還有其他人。
他永遠做不了那個唯一。
“你怎么沒去上班?”
摻雜著心虛的小貓音量的詢問在樓梯上響起,江聽聞長睫半垂,新一天的心情在起床睜眼的一分鐘內被破壞。
聽見清恕桑這猶如趕人的問話,他語氣算不上好,道:“你一去公司就十天半月不回來,我去找你你也不一定見我。你今天請假休息,我不可以跟你待一天嗎?”
“呃……”經歷過幾番對話的清恕桑終于清醒了,他剛才不該實話實說的!
就直接說是江嬌嬌不就好了……可這一點也不尊重他喜歡的心,更不尊重江聽聞,而江聽聞除了偶爾床上兇,每件事上對他都很珍重。
那也實在不該實話實說,大不了保持沉默就行了,這現在弄得……清恕桑很心虛很尷尬,不知道怎么辦。
“沒有的……”他說,“我就是問問。”
沒理的清恕桑小聲:“我之前天天回來的,你去找我我也見了啊。”
江聽聞不再說話,他像是生氣了,轉身就走。清恕桑慌了一下,心里下意識道,這需不需要哄哄啊?只是想法還沒成型,就見已經到了一樓的江聽聞重新折返,到了他跟前。
緊接著——“啪!”
清恕桑懵了,低頭看自己屁?股,后又抬頭看江聽聞,表情震驚。
“啪!”
江聽聞又不輕不重地打了他一巴掌,那兩團軟肉就隨著主人的心情一般亂顫,隔著睡衣都看得清清楚楚。
無法言喻的羞恥感頓時襲擊天靈蓋,清恕桑臉紅脖子粗地顫聲開口:“你……”
“啪!”
江聽聞不讓他說話,面無表情打了第三巴掌,打完一字一句地說:“有老婆了還夢見別人,小渣男。”
作者有話說: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第33章
停留在軟肉上面的觸感還存著掌心的余溫,眼見著人巴掌又裝模作樣地揚起來了一點,清恕桑臉冒熱氣連忙倒退著上了好幾層臺階。「噔噔噔」的架勢唯恐避之不及,臉色紅的恨不得可以煮熟生雞蛋。
“你竟然……”清恕桑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往身后去,捂住一半臀瓣,氣急敗壞,“你打我……”
不疼,一點都不,但那只大手接二連三地打那種地方,這和兩個人毫無保留地做時不一樣,這是出其不備。
清恕桑完全在被當做小孩子對待了,只有小朋友才會被打屁?股。
可江聽聞神色認真,一點也不像開玩笑,見他退了那么幾步眼神還反而更沉了。
“你夢見野男人。”江聽聞抿唇,說,“在和我同床共枕的時候。”
清恕桑:“……”
“合約里說過,和我在一起的期間里,小先生身邊不能有其他任何人。”江聽聞提醒。
清恕桑冤死了,張嘴就要說我沒有啊,江聽聞便又道:“夢里也不可以。你還親他。”
“呃……”這就有點兒太無理取鬧了吧,誰能控制得了夢境?
他又不是控夢大師,而且這個夢本來就不正常,清恕桑清清楚楚地記得,他沒親學神的!誰想到回憶個高中時代,發生過的路線途徑都給改了。
想起自己沒親,清恕桑頓時硬氣起來,癟嘴道:“我沒有親學長,我親的就是你。”
聞言,江聽聞倒是微怔,心情非常見風使舵地好了不少。
而且這個話題最好終止在這里,他們是合約夫夫,過問太多太急會惹人生疑。
江聽聞忍住舌尖的話語,只走上前去,握住清恕桑的手腕把人往浴室里拉,一起去洗漱。
和人一起洗完,江聽聞才最后問了句:“親的真是我?”
“真的啊。”清恕桑把擦臉毛巾掛好,回頭又表真心似的啪嘰印在人嘴巴上親了一口。
聲音響亮,兩人均是一愣,江聽聞眼睛里逐漸浮上層淺淡的笑意,清恕桑手扒著人肩膀,臉皮又受不住了,轉身就走。
親的真是江聽聞這點清恕桑沒騙人。他又沒失憶,對以前的事記得還很清楚,他確實沒親高三學神。
畢竟剛見面就做這樣的事太冒犯了,只是玩兒大冒險游戲也不行。
他那時說完自己的游戲規則就跑了,由于沒做完大冒險的步驟,也輸了。
不過清恕桑不在乎,學神畢竟是學神,他不好玷污的。但夢境到最后學神的臉突然變成了江聽聞的,清恕桑沒覺得奇怪,還甚是理所當然,而后夢境就抽了,他一下子親在了江聽聞臉上。
“不喪,早餐吃什么?”江聽聞悄無聲息地湊上來,在清恕桑耳邊問。
清恕桑立馬回頭,捂耳朵,點菜名。江聽聞應下來,轉而去廚房。
他和江聽聞經歷最多的就是這種瑣碎平淡的日常生活,沒有大起大落,也沒有驚心動魄,清恕桑竟然很滿足。他踢掉拖鞋跳上沙發趴在上面,刷手機。這一刷不得了,有事情了。
五行跟感情綜藝「感情大亂燉」簽合同已經是半個月前的事情了,工作上的行程安排如非必須保密,公司都會主動向粉絲們公開藝人接下來的工作安排。
網友當時知道五行要去參加綜藝,一個個都很興奮,都說從現在開始坐等。
只不過半月過去,節目組那邊卻一直沒動靜,更別提定官拍攝了。
網友們等不了了,在今天開始紛紛地艾特「感情大亂燉」節目組,問他們到底還拍不拍。
最后興許是頂不住壓力了,他們沒想到五行熱度竟然有這么高,每個人的粉絲出來一波,五個人的加一塊兒,官方微博都癱瘓了一次。被「質問」的一小時后,節目組終于出現。
感情大亂燉節目組:“實在抱歉,知道大家急,我們也急,但最近確實沒有找到比較合適的素人。時間上總是調不開,選人上又不能過于草率,且必須得是素人。大家也都知道這是咱節目的規矩,所以請再多給我們一點時間,最多一周。”
回應得還算及時,說得也還算誠懇,網友的急切被平息下來一點。
但沒過片刻,有腦袋瓜很好使的網友提出了一個建議,被其它網友連連稱絕。
我只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網友:“別選了節目組,讓網友們投票吧,誰票數最高你去邀請誰,跟人商量。放心,大家都是老朋友,我們知道節目組規矩,絕對不亂來。”
這條評論和建議直接沖到熱評第一,最后又上了熱搜。
# 大亂燉節目組讓網友投票選素人叭 # 沸;
事情走向發展的是自己從未想過的,清恕桑覺得有趣,正打算細看呢,就聽江聽聞喊他吃早餐。他放下手機找拖鞋穿上,吧嗒吧嗒跑過去。
“餓壞了?”江聽聞笑著問道。
清恕桑立馬坐下:“嗯。昨天晚上吃的消化完了。”
江聽聞給他夾菜:“那多吃點兒。”
清恕桑邊吃飯邊跟江聽聞把剛才看到的熱搜說了,聽完江聽聞道:“網友的想法還挺有意思的。”
“我也覺得。”清恕桑附和評價,專心吃飯。
因為今天誰也不去公司,清恕桑和江聽聞在家膩了一天。
什么也沒做,就是互相貼著,江聽聞去書房處理工作時,清恕桑也跟著坐他對面。胳膊橫在桌面下巴墊上去,肆無忌憚地盯著人的臉看。
就這樣到了下午,一天時光過得特別快,窗外的天色都暗下來了。
天上的云層很淺薄,且不連貫,長長的短短的一前一后一上一下地落著,像漂亮卻不規則的長階梯。挨得不算遠的夕陽將光線投到它們身上,將其映得柔軟。
清恕桑跑到園子里找到遙控器,打開草坪上兩處貼地的銀色水龍頭,給草地澆水。
會轉動的水珠瞬間往周圍飛,繞成一個猶如珍珠串起來的水鏈。每個水珠里都藏著一線陽光,一個自己,還有——
“江聽聞——”清恕桑在樓下喊二樓的江聽聞。他還剩兩份文件需要看,清恕桑就先跑下來了。他喊人的時候,江聽聞正好合上電腦,聞聲先走到窗邊打開了窗戶。
“小先生。”江聽聞回應。
見他探頭,清恕桑笑起來,一指那些四濺的水珠,很大聲地說:“好了,現在每個水滴里面也都有一個你了——”
江聽聞抵在窗戶邊緣的手指尖微動,錯眼不眨。清恕桑雙臂擺起來,做作又放肆地比了個大心。
“等著。”江聽聞說。
后長腿一邁,三步下完樓梯。他幾乎是眨眼間就到了清恕桑跟前,到了也什么都沒說,直接捧住眼前人的臉吻上去。
快秋天了,天氣恰好正是最熱的時候,清恕桑拉著江聽聞去水龍頭下面淋水,不一會兒身上全濕透了。
兩個加一塊已經半百的大男人此時卻像五歲,一個比一個孩子心性。
等重新回到客廳已經是晚上七點,昏暗的天色全部在天空中蔓延開。月亮出來了。
“快擦擦,雖然天熱,但還是小心別感冒。”江聽聞拿著一張大毛巾給清恕桑擦頭發。
清恕桑老老實實站在人跟前,腦袋微微仰著,眼角眉梢的笑意還沒有散去。
讓人沖個幾分鐘的熱水澡,換上干凈衣服,江聽聞才去收拾自己。十分鐘后收拾完就又去廚房了,準備晚飯。
清恕桑沒事可做,轉手又趴上沙發玩手機。今天網友們說投票選素人的事他還記著呢,下午一直沒結果。
而節目組已經同意了這種做法,但卻沒有公布任何素人名單,不知道是放任網友選還是只打算應付應付,所以清恕桑還挺好奇接下來怎么發展的。
清恕桑打開微博,去夠茶幾上的水杯。水剛順著柔軟的唇瓣滑入口腔,那股水潤就立馬又折返回去,把喉嚨弄出一陣無法忍受的癢。清恕桑咳得死去活來。
“咳!咳咳咳……”
他手忙腳亂地把茶杯放下,爬起來震驚地看已經有了結果的后續。
“咳咳咳……”
目前網友們選出了一個人的名字,除以之外第二個還沒有。好像就是一個一個選的。
清恕桑眨眼睛,那個名字沒有消失。只見觀眾最期待的素人名單,100萬+票——江聽聞。
“咳……”
清恕桑拍胸口,喉嚨里的癢一點都沒好。這時,明顯是有事而剛打完電話的江聽聞聽見他咳嗽的動靜,忙走過來問:“怎么了?喝水嗆到了?”
“嗯。咳,沒……咳……”清恕桑擺手,咽口水,“沒事……”
與此同時心里卻在想,節目組不會真會找江聽聞讓他簽合同吧?
江聽聞會去?
不得不說,作為普羅大眾里的其中一員,和此時眾位網友的想法不謀而合,清恕桑竟然也挺想讓江聽聞去。
可江聽聞那么忙,又從沒露過面。他連宴會都不出席,何況是娛樂圈里的這種東西。
“喝口水。”江聽聞把杯子遞到清恕桑嘴邊,小心地喂他。
清恕桑摒除雜念,就著他的手喝了兩小口,嗓子里癢癢的異樣感這才消失大半。
見他不激動了,江聽聞忽而有些緊張地喊:“不喪……”
“嗯?”清恕桑看過去,察覺到不對,疑惑,“怎么了?”
不會是節目組真找到江聽聞了吧?清恕桑震驚節目組效率,正要讓江聽聞別答應,就聽對方說:
“我媽來了。”
“呃……”
“啊?”清恕桑迷茫。
“咱們領結婚證的時候我跟家里說我結婚了,但我一直沒怎么回家,也沒帶你回去。”江聽聞耷拉著眉尾,發愁,“我媽不相信我把自己嫁出去了,她非要找我。”
“呃……”清恕桑緊張了,忍不住吞咽口水,嗓子突然又有點癢,他喉結動了兩下:“啊?”
江聽聞單腿跪在地面,微仰頭看坐在沙發上的清恕桑,傾身伸手抱住他的腰,仰臉說:“老公,救命。”
他說:“你要證明我已經把自己嫁出去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第34章
頭頂上的吊燈感受不到人的任何心情,一成不變地散發著光亮,將人纖長的眼睫投在下眼瞼處形成一小片陰影。隨著輕眨的弧度像蝴蝶的翅膀在顫動。
二人一上一下地對視,江聽聞還摟著他的腰,在眨過兩次眼睛之后,清恕桑才如夢方醒,突然抓住江聽聞的胳膊,慌亂地問道:“阿姨到哪兒了啊?”
問完也不等江聽聞回答,清恕桑忙把人推開手忙腳亂地找拖鞋穿上,直奔上樓。
江聽聞被推得一個趔趄,仰頭看人跑上樓的背影,有點受傷失落:“老公,你不管我了嗎?”
他想,不喪果然不愿意見家長,那就更不用提會跟他回家這件事了。
“愣著干嘛啊?”清恕桑跑到二樓扒著欄桿看江聽聞,急得要跺腳,“快上來換衣服,你穿著睡衣見你媽媽啊?”
聞言,江聽聞下意識低頭垂目打量自己。清恕桑看他發愣,又「咚咚咚」地跑下樓去,拽起人手腕拉著他回臥室。那架勢活像是后面有大火把他們屁?股燎著了。
意識到小先生并不是不管自己,也愿意見父母,江聽聞沒忍住無聲低笑。他安撫地拍拍清恕桑的手背,道:“不是外人,沒關系的。”
“我第一次見家長!”清恕桑幽怨地盯他一眼,開始瘋狂地在壁櫥里找衣服,“太隨便了不好吧。”
言罷覺得不對勁,這話說的好像他并不害怕、并且有點期待見對方父母似的。
但剛簽結婚協議的時候,清恕桑可是直接說過不會跟人回家的。只不過現在是對方媽媽找上門來。
可還是怕自己的心思暴露太多,清恕桑迅速脫掉上身衣服,把襯衫穿上,扣紐扣,道:“不會讓你被拆穿的,放心。”
“謝謝小先生。”
江聽聞剛應完,樓下門口就響起了門鈴被按的響聲。幸好最好一顆紐扣已經扣完,不然清恕桑非得把扣子拽飛!
一分鐘后,江聽聞去開門。清恕桑拘謹地站在旁邊。門外站著的是一位堪稱溫婉的女性,她拿著包,頭發梳得一絲不茍,臉上沒有多少歲月的痕跡,只能從周身的韻味判斷出她已經是一位中年母親。眼神里全是柔和,毫無令人緊張的壓迫。
江媽媽看了看江聽聞,視線后挪又落到清恕桑身上。清恕桑瞬間站得筆直。江媽媽笑了,趕緊將視線再移到江聽聞身上,不讓他緊張。
“媽。”江聽聞錯開身體,讓人進來。
“嗯。”江媽媽應道,“我還以為你不打算讓我進去呢。”
話落地她意識到不對,忙對著清恕桑解釋:“清清別多想,我就是調侃一下他。”
“啊、啊?”猛然被提到的清恕桑反應未及,后忙擺手,語無倫次地說,“沒、沒沒關系阿姨,您快坐。我去倒水。”
他轉身「啪嗒啪嗒」地跑去倒水,心道清清是什么稱呼啊,他都那么大人了,被這么喊有點不好意思。
但江聽聞還喊他乖寶呢,想到這點清恕桑的羞恥感倒是減卻了不少。
“阿姨,水。”清恕桑雙手捧著水杯遞過去,還是頭一次這么乖巧。
江媽媽坐在沙發上接過水,輕聲道:“清清為什么還喊我阿姨呀?不應該是……”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旁邊的江聽聞,眼里似乎都寫著「你果然沒把自己嫁出去」。
除以之外,眼里就像沒江聽聞這個人似的。說是過來看兒子不如直接說是看女婿。
江聽聞:“……”
清恕桑:“!!”
“不、不是……”清恕桑忙擺手,瘋狂找補,“我只是見到您有點緊張,所以沒想起來……媽……”
“誒。”江媽媽笑起來,她朝清恕桑招了招手,等人過去就拉過人的手,道,“長得真是特別好看,比電視上還好看。怪不得江聽聞非要跟你結婚呢,他撿到寶啦。”
清恕桑茫然:“啊?”
這是客套話,清恕桑立馬點頭:“是我撿到寶了,江嬌……先生特別好。”
江媽媽一直盯著他,似乎愛不釋手似的,絲毫不見外。聊了一會兒她才像是覺得自己有點自來熟,道:“知道你們兩個平常都忙,所以從你們結婚以后這才是咱們第一次見,又是我貿然找過來的,今天還有點晚了,清清別介意哈。”
“不會。”清恕桑道,“您想什么時候來就什么時候來。”
江聽聞坐在旁邊猶如一枝綠葉,還是多余的那枝,沒一個人顧忌到他。
江媽媽是因為兒子看多了這時候看不看都沒事,清恕桑是不敢跑神,專注于江媽媽一個。最后說了很多,江媽媽突然問:“你們吃飯了沒啊?”
“正要吃。”這時,江聽聞說,“您就來了。”
江媽媽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空空如也的茶幾,以及餐桌上也沒碗碟:“沒點外賣你們吃什么啊?”
“要不我給你們做吧。”
“不用的媽……”清恕桑下意識道,“江先生做。”說罷又不好意思地低聲,“我不會……”
這下,似是觸及到了什么盲區,江媽媽有些訝異地抬頭看江聽聞,道:“你還會做飯呢?”
江聽聞:“不會……”
清恕桑:“……”
什么意思?身為江聽聞的親生媽媽都不知道他會做飯?那肯定更不知道他會做的還可多了。關鍵是江聽聞還說瞎話!面不改色的。
江媽媽像摸到了什么驚天大秘密,匪夷所思地試探道:“下次回家做一頓?”
江聽聞:“說了不會。”
清恕桑:“……”
“既然不會,你在這兒坐著干什么?”江媽媽說道,“我又不會嚇到清清,你該干嘛干嘛去吧。”
江聽聞看了一眼江媽媽,又看了一眼清恕桑。兩個人已經聊了大半天,清恕桑不再特別感到緊張。
而且江聽聞在這兒似乎很無聊的樣子,他就眼神示意讓江聽聞先去忙自己的。
“好。那我去樓上處理一份工作。”江聽聞站起來。上樓經過清恕桑身邊時按了下他頭頂,后又對江媽媽說:“媽,你別嚇到他。”
江媽媽:“走你的吧。”
從和江聽聞簽了結婚協議開始,如果只算具體時間的話,如今已經過去了四個月。
而江媽媽說江聽聞就剛開始回家一次,通知自己結婚了,還給家里看了結婚證,然后就再也沒回過家。
典型的有事業心沒家庭心,他之前就這樣,一工作起來就直接住公司。
所以江媽媽很怕江聽聞一忙就冷落了清恕桑,雖然還沒真正見過這個孩子,但她就好像對清恕桑很熟悉似的,愿意替自己的孩子維持一下這段關系。讓他不要怪罪江聽聞。
清恕桑認真聽著,后面才聽明白江媽媽在說什么。但他找不到任何代入感,實在是……
和江聽聞比起來,他才像是那個經常不著家的工作狂,好多次都被江聽聞叫著「老公」求他回家。
清恕桑下意識將那個有事業心冷落伴侶的身份代入自己,也不敢吭聲,只在心里開始覺得愧疚,有點對不起江聽聞。
“不過我看你倆感情好像挺好的……”江媽媽滿意地說,“那我也就放心了——誒呀清清,我真是越看你越喜歡,等下次有時間你跟江聽聞回家去,和家里人也見見好不好?”
清恕桑不好意思地應:“好的媽媽。”
一句「媽媽」把人喊得心花怒放,江媽媽喜笑顏開:“確實討喜,我很喜歡你。江聽聞曾經那兩頓打看來是真沒白挨。”
“呃……”直到江媽媽說真的太晚了,今天還是知道他們兩個都不忙才抽時間來,江父沒一起來有點抱歉,而后離開,清恕桑都沒明白江媽媽那句「江聽聞那兩頓打沒白挨」是什么意思。
江聽聞曾經因為一個人挨了兩次打,就是他找清恕桑結婚那天,無意間說的「挨過兩次,每次都在醫院待了半個月」,當時清恕桑還在震驚別人家的孩子為什么會挨打這么狠。
原來是因為喜歡上了一個人,但他家里似乎不同意,可江聽聞又軸。
但這個人絕不會是清恕桑,他和江聽聞之前沒見過,更沒交集!江媽媽也明顯認錯人了。
“呃……”清恕桑坐在沙發上盯著抱枕,覺得家里所有的醋都倒在了胸腔里,酸軟得發脹。
說什么沒喜歡的人,都是騙人的鬼話,他竟然還信了!這不是白月光是什么……
白月光,又是白月光。
那江聽聞對他這么好是干什么?把他當替身嗎……清恕桑所有的思緒都為之一頓,不覺間眼前都模糊了,難受得要命。
怎么又是替身……
江聽聞這個大騙子。他果然很好騙,這人不過是對自己好,自己就喜歡他并且還打算讓他喜歡上自己。
真是從小到大當慣了少爺,覺得誰都愛自己,都寵自己,這時候上天就是要把你曾經叛逆過的都如數還回來,清恕桑接二連三地收到玩笑。可這次和離開秦斯言還不一樣,他真的好難過,他真的……喜歡江聽聞。
他可以容忍秦斯言不理他,把他關在家里,可不能接受江聽聞把目光放在別人身上,想想都覺得要受不了。
他可以不在意秦斯言跟白月光怎么樣,但他在乎江聽聞曾經為白月光做過什么,還挨打,還兩次都進醫院……
“不喪?”江聽聞收到江媽媽的信息說她走了,讓他們兩個好好相處。從書房出來后就見清恕桑在哭,而他自己好像還沒意識到。
江聽聞嚇壞了,連忙下樓到清恕桑身邊單膝跪下,接住他的眼淚,手足無措:“怎么了?我媽說什么了?嚇到你了嗎?對不起對不起……”
“討厭死你了!”看江聽聞接住自己的眼淚,清恕桑才意識到自己哭了,他拿起一個抱枕一下子蓋在江聽聞頭上,“你真是太討厭了!”
“為什么啊?”江聽聞任他用抱枕打自己,捧住他的臉,很受傷,他傾身去吻清恕桑,嗓音都啞了,“別討厭我。不喪……”
清恕桑躲過他的吻,鬧了很大的脾氣,他站起來要走:“就討厭你!”
討厭的江聽聞有喜歡的人,有白月光,把他當替身,還沒事人一樣對他那么好。
不知道別人是會動心的嗎?
“不要。”江聽聞不知道清恕桑怎么了,只連忙拉住他,繼續捧他的臉抬起來,祈求,“不喪,怎么了?小先生,老公,乖寶,你別哭,別哭……告訴我好不好。我哄哄你……哄哄你……”
他低聲下氣,甚至比正在掉眼淚的清恕桑還要可憐,嗓音喑啞:“別討厭我,求你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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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細細密密的吻落在臉頰上。清恕桑拿手推江聽聞,后者巋然不動,依然去拭他的眼淚。
“走開啊。”清恕桑手腳并用,退出江聽聞的懷抱與桎梏,轉身上樓。
江聽聞追上去,動作與力度不敢太大,但就憑清恕桑那點力量根本掙脫不開。
“不喪,不喪……”江聽聞伸長胳膊橫在扶手上,握住,雙臂圍成一個半圓將清恕桑困在里面,“不喪,到底怎么了啊?別哭,也別不說話,好不好?”
高大的身影把清恕桑的身體全部籠罩在內,江聽聞的神情是那樣慌亂。
這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只是把他當替身的人身上,未免也太真情實感了。但如果,江聽聞就是演技高超呢,就是演得入木三分呢?
和秦斯言在一起的那三年,每次清恕桑不高興,他都只是甩出一張銀行卡,問清恕桑想要什么。
除此之外,根本不會有任何言語與行動上的誘哄。清恕桑把位置放低,以為這樣就可以讓對方喜歡。可人渣就是人渣,永遠不明白別人的真心是什么東西。
清恕桑拖著遍體鱗傷的過往滾了,沒想到遇到江聽聞卻還是要重蹈覆轍。
他已經完全明白了卑微沒用,還會讓主導者感到愉悅。你越低賤,所傳遞出去的感覺就越是令對方美妙。
久而久之,感情又是一團不值錢的東西。
要是江聽聞也這樣對他……清恕桑才不會跟他說這些東西,他有白月光就有啊,有喜歡的人就喜歡啊,他絕不能在意。否則又要輸得一塌糊涂。狼狽不說,還一文不值。
但清恕桑真的……
“不喪,你別哭了。”江聽聞彎下腰從下而上看清恕桑,用手背去蹭他臉頰,指腹輕拭他眼角,“我難過,別哭了……要是我媽說了什么嚇到你,我替她跟你道歉好不好?”
“不是阿姨。”清恕桑悶聲道。
“那就是我了。”江聽聞放低音色,“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傷心了。你告訴我,我會改的,別哭。”
他微顫地深呼一口氣:“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看看,這樣的人有誰會不心動嗎?
清恕桑眼淚掉得更兇,他惡狠狠地想,白月光不喜歡江聽聞是眼瞎了嗎?!
“乖寶,別哭了,真的別哭了,我親親你,哄哄你。”江聽聞湊近吻清恕桑的額頭、鼻尖、唇瓣。
最后是下頜。清恕桑的臉被捧著抬起來些許,就這樣用通紅的兔子眼和江聽聞對視,淚珠子從眼尾「刷」地滑下去。
“江聽聞。”他幾乎不成形地喊。
江聽聞:“乖寶你說。”
“你不是說你沒有喜歡的人嗎?”清恕桑問。
話落江聽聞有片刻的茫然,后立馬道:“是沒有啊。”
他重復:“沒有喜歡的別人的。”
清恕桑大半張臉放在江聽聞捧他臉的手里,眼淚暫時出息地止住,唇瓣一張一合:“以前也沒有?”
江聽聞微怔,沒說話。
清恕桑抿唇,紅色的眼睛全然是在瞪他。
“以后會跟你解釋的……”江聽聞輕聲道,“好不好?”
“咱們什么關系啊,你跟我解釋這個干什么。”清恕桑打開江聽聞的手,把自己的臉解救出來,匆匆把淚擦干凈。
看來是冷靜了。江聽聞被打開的手指節輕蜷,聞言垂下眼睫,沒應聲。片刻后還是抬眸,柔聲道:“那乖寶不哭了。”
“沒哭。”清恕桑說。
晚上還沒吃晚飯,剛才又發了那么大一通脾氣,肚子感覺到了明顯的餓意。
清恕桑重新下樓,去洗手間洗臉,洗完還是越想越煩,他看著江聽聞說,“江聽聞,結婚的時候是你說的合約期間誰身邊都不能有人,條款上也有寫。但你有白月光還要跟我結婚,是不是有點過分。”
“什么白月光。”江聽聞本還垂頭耷腦地跟在清恕桑身后,似是在醞釀一會兒怎么哄人,聞言怔愣。
清恕桑迷茫,后狐疑:“沒有嗎?”
“沒有啊。”搞不清狀況的江聽聞像是摸到了一點邊,快急死了,可又不敢表現的太急切,怕把人嚇跑。
“呃……”清恕桑下巴微抬,道,“你發誓?”
“我發誓。”江聽聞當即豎起三根手指,“什么白月光,那是什么?”
表情迷惘,好像真的不懂的樣子。清恕桑甚至覺得他下一秒可能就會問出“能吃嗎?”
江聽聞:“誰的名字嗎?”
清恕桑:“……”
江聽聞手指繼續指天:“我不認識姓白的。也不認識其它任何亂七八糟姓氏的。”
清恕桑:“……”
清恕桑身上有的,江聽聞身上都有。有錢有權有地位,真沒必要騙他啊,為了樂趣更不應該吧。
江聽聞看起來也不像那么無聊的人。清恕桑徹底冷靜了,這要是誤會了,那剛才哭成那個狗德性,多丟人啊。更不能開口將這件事說出來,不然非得被笑掉大牙。
但江媽媽的意思……清恕桑要喜歡的是江聽聞,又不是江媽媽。人家媽媽到底了不了解還是另一回事,這要是純屬是自己理解錯了呢?
徹底神魂歸位的清恕桑腳趾忍不住蜷起來摳鞋,不用買別墅了。
他欲言又止,實在說不出真正的來龍去脈。最后,只悶聲解釋了「白月光」什么意思。
“噢……”聽完名詞解釋的江聽聞放下手,一幅極其受傷的模樣,“我沒有白月光。但是不喪有。”
清恕桑:“……”
江聽聞:“姓秦的……”
清恕桑:“……”
被反將了!清恕桑驚恐后退一步,江聽聞抬眸看他,眉尾向下落,低聲:“不喪總是離我好遠。”
清恕桑剛后退一步的腳立馬挪回去:“他不是我白月光!我沒有白月光!也不喜歡他!一個狗男人誰還喜歡他啊!”
“真的嘛?”江聽聞希冀地看他,“老公……”
“呃……”二人之間的氛圍轉變太快,很難想象剛剛才發生過什么。
清恕桑眼睛有點腫,睜起來不太舒服,他走過去靠近江聽聞,額頭抵在江聽聞胸膛,伸手玩兒他衣擺,“真的……”
江聽聞擁住清恕桑,失而復得一般緊緊抱住他:“小先生能不能告訴我剛才怎么了?”
這么丟人的事清恕桑才不會說。他繼續玩兒江聽聞的衣擺,不小心把衣服掀起來一點,瓷白的人魚線頓時映進瞳孔。
上面有曖昧的粉色痕跡,是清恕桑吸出來的……清恕桑松開衣擺,移開視線,悶聲道:“沒有怎么。就是想哭。想讓你哄我不行嗎?”
“行。當然行……”江聽聞吻他發頂,“那下次直接告訴我讓我哄你好不好?不要哭了,你不哭我也會一直哄你的。”
他說:“你是被寵的。”
清恕桑支吾:“嗯……”
沒有白月光,有喜歡的人那也是以前了,清恕桑眼神又落到江聽聞的腹肌上,裝作不經意地掀開衣服,心道,都是我的。就應該是我的。
他就是要讓江聽聞喜歡他。而且年輕……再撞一次南墻又怎么了?沒事的。
“江嬌嬌。”清恕桑喊。
江聽聞:“嗯……”
清恕桑沉默片刻,意味不明地說:“你別讓我疼。”
“我只會寵你。”江聽聞應下來,堪稱虔誠。
——
折騰到太晚,飯菜早就不新鮮了,不過為了填飽肚子,江聽聞把飯菜熱了熱,和清恕桑一起共進晚餐。
“不喪。”江聽聞用筷子尖戳了下碗。
“嗯?”清恕桑抬眸,把碗推過去接過江聽聞夾來的菜,問道,“怎么啦?”
“下樓之前,我簽了一個合同。”
簽就簽啊,都是公司上的事情,清恕桑不懂,但平常江聽聞不會跟他說這些。
“什么合同啊?”
江聽聞筷子尖又戳了下碗,道:“一個綜藝節目的。”
“啊?”清恕桑驚,“不會是……《感情大亂燉》吧?”
網友們投票投的第一個人就是江聽聞,導演竟然還真找過來了!
江聽聞竟然還簽了!清恕桑按耐住咚咚作響的心跳,不把愉悅裸露出來,矜持:“你工作怎么辦?”
江聽聞看了他一眼,沒從上面找到開心的痕跡。他垂睫,有些失落:“不喪是不是不想讓我去啊?畢竟……讓大家知道我是你的男朋友,就已經不是合約里的內容了——那時說的是我只會做你的擋箭牌,你永遠不公開我也沒關系的。但我老是給你添麻煩。”
“可是我想跟你在一起,你一工作又要好久不回來……”江聽聞把碗里的青菜葉挑起來、按下去,挑起來、按下去,“節目組的導演說不需要我做什么,我可以用電子設備處理工作,他們也不會對我的工作內容進行拍攝,只要我出境,和你們在一起就可以……”
他聲音低下去,不再解釋,“不喪不喜歡的話我還可以回絕的,不過要賠點違約金。”
清恕桑怎么可能不喜歡!他太喜歡了!
“干嘛回絕啊!”他啪一下放下筷子,傲嬌地說,“簽都簽了,憑什么要付違約金,你錢是大風刮來的嗎?”
江聽聞搖頭:“不是……”
“你銀行卡在我手上……”清恕桑道,“還敢亂花錢。”
江聽聞繼續搖頭,說:“不敢……”
“所以……”他身體前傾湊近清恕桑,眉梢掛上了明顯的愉悅和期待,“老公是希望我去的對嗎?”
清恕桑重新拿起筷子,揉了揉遭受磁性嗓音荼毒的耳朵,不吭聲。
“老公你就騙騙我,哄我一下也可以啊。”江聽聞伸出兩根指節勾住清恕桑的衣服,嬌弱地晃了晃,“就一下下——”
“啵……”
江聽聞愣住。
“啵……”
清恕桑在人嘴巴上親了第二下,說:“快吃飯……”
江聽聞還傻著沒反應過來。
清恕桑第三次親上去:“吃完做?愛。”
“我好好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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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感情大亂燉節目組:“更新進度,已與江總簽訂合同。期待合作。”
晚十點,在網上還在投票選素人時,節目組用驚人的行動力和江聽聞簽訂合同的事被他們輕飄飄地公布。看到顯著效果的眾人們在片刻的怔愣后,開始狂歡起舞。
【節目組牛逼啊,竟然這么迅速……】
【啊啊啊我終于要見到真正的江總了嗎?】
【天知道清寶參加宴會被爆出身份的時候,江聽聞只露了一個側臉,還被清恕桑用酒杯擋住了!(可惡)】
【那優越的下顎線我至今還記得!讓我看他!!】
【也讓我看看這倆人到底是怎么談戀愛的。】
【真的不太相信清恕桑剛甩了秦斯言就和江聽聞在一起了,該不會是簽訂了什么協議吧……】
……
外人不知道,反正清恕桑與江聽聞要是看見這條言論,肯定是不敢說話的。更不會對此進行回應。
清恕桑的結婚協議就在他家的書房里,江聽聞搬進來后時常在里面辦公,一側首就能看見一排的書籍中央突兀地放著幾張A4紙。
那些書從上下兩千年到未來幻想兩千萬年,中國名著、外國研究史簡直應有盡有。
倒不是說清恕桑有多愛看書,純粹是這些都是有錢人家的樂趣。買了大房子就得建一個書房,書架還得占據一整面墻。
“咚!”
一雙泛著汗濕的手狠狠扒住書架,兩本書被波及從格子里掉出來砸在地上。
那雙手背被另一雙比他大一些的手緊緊握住。指節在背后強硬地穿過指縫,青筋暴起,甚至能在動作中看到血液在興奮地跳動。
清恕桑被按著,眼睛里全是會晃動的書棱。他額頭抵住左邊手背,咬緊下唇,透明的淚珠順著下眼睫滾下來,砸在了剛才掉在地上的書皮封面。
——生物學人體結構書。
去尼瑪的生物學人體,誰買的書,肯定是清和那個老Baby。
清恕桑移開視線,抬頭又看見薄薄的幾張白色A4紙,不用拿出來這里的主人也知道是什么。
結婚協議書。而他和江聽聞此時正在做協議里并沒有寫、也沒有不寫的愛,太刺激了,清恕桑手指尖痙攣蜷縮,下意識掙扎,被一只大手強勢地勾住腰往后壓。清恕桑一下子哭出聲,他搖頭小聲啜泣,江聽聞當聽不見。
吃完飯兩個人一起去浴室洗漱,清恕桑說要哄江聽聞就是要哄他,毫不做作還異常主動地和人親吻。
后面出來時,清恕桑突然對江聽聞簽的綜藝合同好奇,說想看看。這才來了書房。沒想到現在還沒能出去。
書桌上的電腦屏幕被設置成常亮模式,頁面上顯示著微博網友們開始選第二名素人的頁面。
那些言論都亂七八糟的,清恕桑淚眼模糊地看了會兒就不愿意再看,鬧著離開。
而后便去了寫滿文字能夠修身養性的博大書籍旁邊,整個鑲嵌式的書架似乎都在震顫。
書又被一只手掃到,掉了兩本下來。
清恕桑掃了一眼。
——對性的理解。
去尼瑪的性。跟故意和人作對似的,不提醒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是嗎?他知道。
清恕桑閉上眼睛,癟嘴哭,但沒說什么。晚上哄人之前江聽聞說了:“就算不喪一直哭,我也不會讓你睡覺的。”
清恕桑當時挺直腰板,做了什么來著……哦,他硬氣地淺笑一聲,說:“我習慣了。根本不會說任何拒絕的話。”
他做到了,一句都沒說,但眼淚也一直沒停。
“乖寶……”江聽聞輕咬清恕桑耳垂,“你要站不住了。”
清恕桑:“……”
丟死人了。清恕桑咬牙,生氣地說:“你閉嘴!”嗓音卻喑啞軟綿綿的,沒絲毫力量。
江聽聞低笑,溫熱的氣息猛然靠近,他親吻清恕桑的后頸。
緊接著江聽聞的大手一動,把清恕桑的身體轉過來,輕松地將人抱起。清恕桑下意識摟住江聽聞的脖子,把自己掛在他身上。
桌上文件早不知道什么時候散落了一地,江聽聞把清恕桑放在桌面,讓他坐在邊緣。
冰冷的桌子碰到溫熱的源頭,迅速地在周圍形成一層凝霜的覆蓋,被手指碰到,就變成細小的水珠和白色霧氣的痕跡。電腦還散發著幽幽的光,照亮某些畫面。
清恕桑雙手搭在江聽聞的肩膀上,仰頭接住落下來的親吻。江聽聞說了句「乖」,下意識看了眼電腦屏幕,瞳孔里的溫度明顯驟減。
怎么忘了,既然網友們想看清恕桑與江聽聞談戀愛,看他們是怎么相處的。
那網友們也更樂意看到修羅場的畫面,玩兒的就是刺激心跳。節目組和江聽聞簽訂合同的兩個小時后,素人的第二名也誕生了。
——秦斯言。
這些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網友們體會不到當事人的心情,在評論區表達歡樂。
【哈哈哈操,誰這么缺德啊……】
【反正我沒投秦斯言啊哈哈哈】
【大家可別忘了江聽聞是什么轉世,醋缸啊!哈哈哈這不得酸死……】
【搞快點搞快點我愛看】
【你們說現在清寶是不是就在被搞?】
【前面你好不對勁】
【你怎么這么粗俗,我要譴責……附和你!】
……
“你別兇。”清恕桑在江聽聞肩膀上咬了一口,問,“怎么了?”同時下意識扭頭朝身后的電腦看去。
清恕桑:“……”
天爺,真是缺了大德了。誰啊?!信不信提著刀去砍了他!
“這跟我沒關系!”清恕桑往后挪身體,忙道。
秦斯言會去?這要是不想找難堪,腦子被驢踢了才會去吧?
伴隨著這道匪夷所思的不可能心聲,電腦版微博頁面更新了一條最新動態。
感情大亂燉節目組:“更新進度,已與秦總簽訂合同。期待合作。”
清恕桑:“……”
什么驚天迷幻?
“嗯。我知道。”這時,江聽聞應了清恕桑的話,只不過音色極低,含混著此時的一點沙啞就好像他受了什么大委屈,失落極了,“可我不開心。”
那雙不藏任何雜質的墨色眼眸直勾勾地盯著清恕桑。清恕桑看見自己的影子映在那雙漂亮的瞳孔里。
額前發絲凌亂微濕的、眼睫掛著淚珠眼尾泛紅的、臉色紅潤某道欲望濃重的、唇瓣嫣紅潤著水光的——自己。
“只有江嬌嬌能看見這樣的我。”清恕桑說。他前傾送吻,江聽聞垂首相迎。
“那乖寶再哄哄我,好不好?”江聽聞指尖順著清恕桑后背的脊柱輕滑。清恕桑忍不住往江聽聞懷里貼,軟糯著嗓音黏糊糊地答應:“好……”
——
按照「感情大亂燉」以往的拍攝流程,大致分為幾下幾種基本情況。
以生活感情為主,節目組會自行找地方供嘉賓們拍攝。例如美麗鄉下、城市中心、富豪莊園等一系列選擇。
只要有錢什么都好說,他們可以談價錢。就是要讓嘉賓以及觀眾們體會和往常不一樣的生活。生活很累了,當然得放松。
這次的素人嘉賓興許是真的有點難找,所以節目組也樂意聽觀眾的聲音。
這一點做的太好,導致新一期綜藝還沒開始,「感情大亂燉」的期待流量就再創新高。
導演嘴都快笑裂了。而且他根本就不怕這一期會賠,光有清恕桑江聽聞秦斯言這三個人,看點就夠密集了。
但今年的情況還是有點兒特殊,平常藝人素人對半分,今年卻直接簽了一個團隊,有五個藝人,素人就只能找三個。只是這都不是大問題。
既然有了第一次聽觀眾的,第二次就會來得很快。節目組調查了網友們想看什么背景設定,最后富豪莊園得票數最高。
直播形式的綜藝開拍前,節目組不會讓嘉賓們刻意見面。
要的就是大家隨機發揮和最真實的反應。素人全都定下來之后,三天后「感情大亂燉」最新一期的直播式綜藝開始了。
首先火熱起來的就是彈幕。
【啊啊啊終于】
【哈哈哈我來了我來了我來了】
【話說第三個素人是誰?】
【秦斯言的白月光,叫什么玩意兒來著,傅白?】
——
【害,那點兒破事,就不要妄想在福爾摩斯般的網友們面前遮遮掩掩了吧……】
【請他他竟然還真來?】
【這不是秦斯言來了么】
【秦斯言為什么敢來?我以為大家搞事歸搞事,他干的這些挫事兒肯定不敢露面……】
【害,這不是清寶在嗎……】
【……】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去你媽的!】
【操,佩服。刺激。】
……
嘉賓們什么時候到達的時間彼此也沒有說好,分前后到達。
鏡頭里緩緩出現一輛車,在此之前已經有一輛車到了。車里的人打開車門下來。
秦斯言穿著一身休閑套裝,一抬眸就看見對面的鏡頭,他有片刻的怔愣,隨即便頷首示意。
【不得不說,秦斯言還挺帥的……】
【再帥也是渣滓,算了吧……】
【啊啊啊另一輛車是五行,我看見廷玉了……】
【快讓我看看我的崽!清寶呢!】
【清恕桑好像不在】
……
車門打開,陳馳和其它三個隊友一起下車。和秦斯言以及傅白互打了招呼后,陳馳給清恕桑打電話:“恕桑,你們到哪兒了啊?現在就差你們了。”
“來了。”清恕桑的音色被收進了機器里,眾人的視線頓時側首往旁邊的一道小石子路上看去。小路在拐角處消失了,似乎連接著另一道門似的。
清恕桑和江聽聞并肩走著,沒借助任何外力工具。
莊廷玉驚奇:“怎么走過來的啊?”
“我跟江先生到的早。然后到的時候我被這個莊園驚呆了,就非拉著他到旁邊看看。”清恕桑笑著解釋。一旁的江聽聞臉上帶著口罩,頷首和眾人打招呼。
【是不是玩兒不起!!江聽聞竟然戴口罩!】
【啊啊啊把他口罩給我摘了!!】
【誰的主意?我以為讓他上了節目就能看到他的臉,沒想到還碰到一張口罩臉……】
【江聽聞玩兒不起】
……
沒有一個人預料到如今的情況,一腔熱血直接喂了狗,全都在怒吼為什么!
不過這種情況沒有持續多久,此時的鏡頭恰巧將節目組需要拍攝的莊園景象收了進去。
彈幕突然一片靜默,彈幕突然一片奮起。
白色的柵欄大門寬數米,高數米,里面一望無際的大,草坪上的每一株青草都在陽光下閃著光亮,水珠明顯剛滋潤過它們。
葉尖在少許的風中微動,像在對門外的客人表示歡迎。遠處的柵欄墻上開滿了薔薇花,紅色、粉色、白色。花瓣搖曳,送出一陣一陣淺淡的清香。
歐式建筑的塔尖高聳入云,頂尖像圓球似的矗立,一座挨一座。
主色調為乳白的墻壁泛著玉石一樣的光芒,窗戶明顯采用鎏金窗棱,頂端中心還嵌著圓潤的紅色寶石。
白鴿站在屋頂,正在沐浴著陽光頸貼頸,它們好像在說悄悄話。這里的每一寸地方都凸顯了金錢二字,不像莊園,倒像是城堡。
【特么的,節目組好有錢啊,這誰的財產啊,在這錄一期一個月,沒一個億下不來吧?】
【啊啊啊清寶是小少爺都說被驚呆了,我特么沒見過世面啊!!】
【節目組好有錢,比以往的任何一期都要有錢,導演是不是發達了?】
【我也想去!!】
……
“喜歡?”忽而,嘉賓里的秦斯言說話了。他看著清恕桑,說,“我可以買下來送你。”
身為一個平常只顧工作的素人,他再怎么有經濟頭腦,也不會很快適應幾乎每分每秒都對著他拍的鏡頭。比如現在,五行都像看鬼一樣的看秦斯言。江聽聞眉眼直接泛起涼色。
【牛逼】
【不得不說,秦總有點兒東西哈……】
【這么大的莊園說買就買?清寶不如考慮考慮?】
【去你媽的,誰稀罕!】
……
“我不比你窮。”清恕桑這么回敬。秦斯言臉色有瞬間的僵硬,抿唇。
彈幕直接笑死,全都在討論這場最快的反擊劇情。
【哈哈哈爸爸就是少爺,想要用你送?】
【哈哈哈太搞笑了,兄弟姐妹們,果然有你們的,我就愛看修羅場……】
【秦斯言是不是不習慣鏡頭把他的存在忘了?】
【哈哈哈笑死】
【江總快江總快,快說點兒什么,你也說給清寶買!】
嘉賓是看不到彈幕的,但像是覺得這還不夠。一旁的江聽聞抬手摸清恕桑的腦袋,像打情罵俏一般輕揉了揉,淡漠道:“不勞秦總費心。”
“這莊園是我的。”他漫不經心地說,“房產證上是我小先生的名字。”
作者有話說: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第37章
除了節目組,聽見這句話的人全部都齊齊愣在原地。包括清恕桑。
他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抬頭看江聽聞,后者的大手還在他的腦袋上,頭發被按得下壓。
他震驚地抬起左手,食指反向指著自己,顫顫巍巍道:“莊園是你的?證上是我的名字?”
他和江聽聞來時是坐車,方前送的他們。第一次和江聽聞參見綜藝,很可能也是最后一次,清恕桑有點興奮,收拾東西特別快。
所以就來早了。他當時站在門口時,歐式建筑明明離他們很遠,可清恕桑就是覺得他在微微抬頭俯視。他從小長在清家,什么世面沒見過,今天……還真是第一次。
莊園無數,像這么大、每一毫米的地方里都像是摻雜著金錢的莊園,今天才算見識。
他當時就脫口而出:“這家主人是誰啊,節目組也太有錢了吧。”
江聽聞正要開口,清恕桑眼睛里的神采都亮了,拉著江聽聞就走:“節目組和隊長他們都還沒來,我們去看看。”
江聽聞便只好先緘默不語。
清恕桑的這股反應可謂是更加地驚呆了眾人。
【啊啊啊江總牛逼,我特么看別人的錢還這么開心……】
【我丟我丟我丟,我興奮了!】
【江聽聞真的好愛清恕桑,如果這都不算愛……】
【我的天吶,節目組直接租到了江聽聞的莊園,這是什么緣分,另外有錢人的世界我不懂……】
【有錢真好,媽媽我好酸。請問二位爸爸缺孩子嗎?】
【而且小先生什么的,我真是太喜歡了好嗎!】
【小先生,awsl……】
“是不是又給你添麻煩了。”江聽聞小聲說道,盡量不讓攝像機把自己的聲音收進去。
但他對鏡頭也是毫無經驗,除非把麥掐了,不然這聲音在鏡頭里能被所有人聽見,“但是姓秦的好煩。”
嚇得清恕桑連忙伸手去捂他嘴巴,道:“能聽見。你別亂說話。網上會胡亂解讀罵你的。”
【哈哈哈我的媽呀,江總你是不是以為小小聲我們就聽不見……】
【啊啊啊清寶護夫的架勢太好了,放心清寶,誰敢罵江總我幫你們罵回去!】
【這也太甜了!】
【哈哈哈姓秦的。都怪你們,非要投什么秦斯言,真是笑死我了……】
【江聽聞真是悶聲干大事,這么大的莊園說送就送,清恕桑還不比我們知道的早,他都要嚇死了……】
【我也想在我不知道的時候突然多這么大一筆家產……】
【啊啊啊你們投江聽聞真是太對了,雖然我現在還看不見他的臉,但是我真的好愛……】
……
莊園大門被人從里面打開,一位明顯是管家的中年男性身穿西服,微笑地看門外的各位,頷首道:“讓各位久等了,實在不好意思。快請進……”
白色的柵欄門沒打開之前,眾人也不覺得那望不到邊的柵欄墻上的薔薇有多香,比較清淡。
此時莊園光景暫露一隅,毫無阻礙地展示在大家面前,他們卻只覺得專屬于花的清香肆無忌憚地沁入鼻腔。濃郁卻不刺鼻,令人心生向往。
這點輕微的動靜什么也沒有驚動,但極遠處的歐式屋頂上,幾只白鴿發現了陌生人,撲棱著翅膀朝著他們飛過來。過了足足幾分鐘才飛到面前。
震顫的動作忽而響在耳畔,清恕桑還因為自己多了一座極大的莊園財產而傻著,聞聲下意識抬眸直視上江聽聞的眼睛。
這些白鴿一點都不怕人,圍在他們周圍打轉。有一只甚至直接落到了清恕桑的肩膀上。
白色羽毛的脖頸蹭了蹭清恕桑的臉頰,清恕桑被蹭的癢,不自覺地低笑一聲。緊接著白鴿命運的后脖頸就被人拿捏了。
江聽聞揪住了一撮白鴿脖頸的細小絨毛,自然沒揪掉毛,只是嚇唬它,像警告人似的警告出聲:“下去。我的……”
白鴿發出幾聲「咕咕」,似是在抗議,但它也沒多做停留,真的下去了。
在低空中飛時,它又圍著清恕桑轉了幾圈,最后不知道是不是懷恨在心,張嘴叨了一下江聽聞腦殼,跑了。
清恕桑:“……”
江聽聞:“……”
“噗嗤。”宋慈第一個忍不住,悶笑出聲。他腦袋微低,肩膀輕抖,看起來是在極力忍耐。
但是笑聲一旦開了頭,那就不是想能控制就能控制的。當即,周邊響起了一聲、兩聲的笑,連彈幕都笑瘋了。
【哈哈哈特么的,讓你揪我毛,我咬你!】
【嘖嘖,就說江聽聞是醋缸轉世吧,你們看他連一只鴿子的醋都吃……】
【哈哈哈什么慘絕人寰的景象】
【哈哈哈江總實慘】
……
雖然看不見彈幕,但大致也能猜到大家都說了什么。江聽聞并不覺得慘,眾目睽睽之下,只見他突然彎下脊背,把下巴墊在了清恕桑的肩膀上,說:“小先生,鴿子叨我。”
宋慈突然不笑了。莊廷玉覺得有哪里不太對。陳馳和程承安直接警惕。彈幕一瞬間靜默。只有清恕桑一個人習以為常,還異常認真地聽他講話。
江聽聞繼續:“好疼的……”
清恕桑下意識抬起手,扒拉他腦袋,說:“給你揉揉。”
一旁的秦斯言臉黑如鍋底。有什么事情徹底不受控制了,有什么人也越來越抓不住了。
要不是顧忌著鏡頭,江聽聞覺得他都想跟自己打一架。但江總根本沒心思和誰打架,他下巴還墊在清恕桑肩上,又說:“剛剛他們都笑話我。”
“要哄哄……”
五行其余四人:“……”
網友:“……”
秦斯言:“?”
他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沒事,他們單身。”清恕桑說。
五行:“……”
網友:“……”
秦斯言:“。”
原來是我有病。
【特么的,啊啊啊我要殺了江聽聞……】
【這狗東西,好茶啊!你們發現了沒……】
【江聽聞畫風是不是不對,他怎么突然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霸總人設呢??】
【他還一副多么游刃有余的模樣,關鍵是清恕桑絲毫都不震驚!】
綜藝直播還沒半小時,# 江聽聞疑似綠茶 # 的詞條就已經登上熱搜。看見的人不止一個。包括清家一家以及江家一家。
聽說兩個人一起上綜藝的清母一早就抱著手機,拉著清父一起看。
直播沒開始時,清父還在振振有詞地說道:“別人家的孩子,就被這傻幺兒糟蹋了。”
清母當時就懟回去:“幺兒才不傻呢。”
直到看見這這一幕的清母清父齊齊陷入沉默。半晌,清母真情實感地問:“這個別人家的孩子,夠穩重嗎?是不是得讓幺兒保護啊?”
清父:“……”
他也不太知道,但他保持合理懷疑。
而且經此,網友們像是發現了什么新大陸。嘉賓們錄節目時肯定是不能帶手機的,找他們找不到。
但大家又實在好奇,便紛紛開始大膽地艾特清和、清肅,甚至清父——你們知道江聽聞這么茶嗎?
這誰敢回復?除了清父,其他兩個人不敢。不是怕江聽聞,只是怕幺兒打他們。最后清父的私人微博更新了動態。
清氏家族里最沒地位的董事長:“我現在知道了。”
可這還不夠,網友們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又艾特起了江聽聞他爹,問他知不知道自己的兒子這么茶。
和清家一樣,江父也被江母拉著看綜藝,看到同一個片段的時候他簡直像看到了什么鬼東西,嫌棄地把手機推遠。興許是越想越不對勁,越想越氣,他氣沖沖地發了條微博。
江聽聞他爹:“沒這么嬌滴滴的兒子。讓他滾。”
【哈哈哈我今天要直接笑死在微博里,清董的名字是什么情況啊,為什么是最沒地位哈哈哈……】
【沒這么嬌滴滴的兒子哈哈哈,讓他滾……】
【hhhhhhh哈哈哈我算是知道了,以前江聽聞肯定不這樣,他是不是和清寶在一起之后才變成這樣的啊……】
【如果這都不算愛】
【啊啊啊太愛了,我被圈粉了……】
……
八位嘉賓一前一后地進了莊園。草坪上的地面水龍頭似乎是定時開的,現在撒著水。
晶瑩的水珠在旋轉的力度下甩出優美的弧度,清恕桑光看著就想起了上次他在院子里打開草坪水龍頭,和江聽聞在下面被淋得濕透。
很開心。但江聽聞說他們現在所踏足的地方,房產證上的名字是他的。這太不可思議了。江聽聞什么時候辦的這件事啊?
清恕桑完全不知道。
不止他一個人好奇,在場的各位可能都好奇。他們專心走路一時之間也沒人說話,周圍有點安靜。宋慈突然清了清嗓子,喊道:“江總……”
江聽聞看過去。
宋慈指了指清恕桑:“我想把恕桑借走一小會兒。”
話落,江聽聞本還老實握著空氣的手立馬牽住了清恕桑的,道:“不借……”
宋慈:“……”
【哈哈哈江聽聞太幼稚了】
【有毒,我竟然很愛看……】
【我真是太愛看了,他不是霸總嗎?】
【是霸總啊,看他說不借的時候,那語氣和架勢還不夠霸總嗎?】
“那行吧,不說話對節目組不好,咱們大家聊聊天?”宋慈也不尷尬,和莊廷玉他們對視一眼,問,“江總,這莊園真是你的啊?”
江聽聞點頭:“準確來說,是我小先生的。”
“然后你就這樣租給節目組了?”
節目組真是走了狗屎運,找到清恕桑這么幾個有無數看點的人就算了,還恰巧看上了江聽聞的莊園過來談價錢。
江聽聞:“沒租。借的,不收錢。”
他說,“都是小先生的朋友,不用錢衡量。”
言罷思忖片刻,補充:“除了其中兩位。”
眾人:“……”
秦斯言和傅白在最后走著,不知道有沒有聽見這話。但片刻后,眾人巧妙地發現秦斯言一直都不怎么好看的臉色好像更難看了。大家心思各異,但無一例外開始心疼地為秦斯言點蠟。
【嗚嗚嗚江聽聞好會】
【啊啊啊我也想變成這樣性格的人,喜歡的就是喜歡,厭惡的就是厭惡……】
【江總真的絕了,他根本不怕得罪秦斯言,還直接在節目里這樣說……】
【哈哈哈我的媽呀真是笑死】
但清恕桑明顯顧忌會有人罵江聽聞,他晃了下手,小聲警告道:“別亂說話。”
江聽聞瞬間老實下來,乖乖巧巧地應:“噢。”
接著他湊近清恕桑彎腰蹭他側臉,像個黏人的大型犬,低聲說,“我錯了。小先生別不開心,蹭蹭——”
作者有話說: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第38章
“咳……”
無比寂靜的氛圍中,不知道是誰忽然輕咳了一聲。沒有人在意,但所有人都被驚醒了。
除了清恕桑,五行里的其余四人都像是發現新世界一般,堪稱驚恐地盯著小鳥依人的江聽聞看。而清恕桑還回了句:“蹭!”
五行:“……”
他們組合里那個紈绔傲嬌的清家小少爺去哪兒了?怎么也像是換了個人?
【啊啊啊媽呀,我血槽空了……】
【為什么他們兩個大男人談戀愛是這個樣子的?!】
【像話嗎?像話嗎?!江聽聞這么嬌氣?】
【我的媽呀,江聽聞還沒露臉,按理說我應該觀望,但是啊啊啊……】
【蹭蹭——】
【蹭!】
【很好,別談戀愛了,你們兩個什么時候結婚?】
【哈哈哈秦斯言臉色都快難看死了】
……
秦斯言和傅白依然走在最后面的位置,恰巧盯著江聽聞與清恕桑的背影。
江聽聞將下巴墊在清恕桑的肩膀上,腦袋輕動,還在鍥而不舍地將他的「蹭蹭」貫徹到底,而清恕桑明顯很喜歡。
不過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總歸還是不好意思的,清恕桑只讓江聽聞「變身」了那么片刻,便肩膀一抖讓他站直。
江聽聞側首看清恕桑,眼眸略彎,似乎瞳孔里沒有天地一席,只有清恕桑。
他們的手還牢牢地交握,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是個戀愛綜藝呢。
秦斯言盯完清恕桑的背影,就死命地盯他們十指相扣的手,抿唇,從身到心都是一片晦澀難明。
但這不是戀愛綜藝,是感情大亂燉。管你是什么感情呢,有看點就隨便制造。想到這兒,他心情算是好了點兒。
管家領著幾個人到了歐式建筑的別墅。
巨大的圓形噴泉汩汩地散發著水聲,順著東面二十米處的地方有座白色的拱橋,橋下面是水流,連接著百米之外的湖泊。
噴泉里的水就是湖泊里的水,里面的游魚穿過拱橋,在兩個不同的世界里來回感受。
不過噴泉這邊明顯更好玩一點,魚兒「刷」地跳出水面,在半空中留下道優美的弧度。噴泉的水灑在鱗片上,經過太陽的折射泛出彩虹一般的色彩。
清恕桑走過去,錦鯉沿著噴泉邊緣緩慢地游動,也不怕人。
見到陰影從頭頂籠罩,一串串泡泡從它們嘴里冒出來。他回頭開玩笑地問江聽聞:“能吃嗎?”
“能。”江聽聞回答得倒是認真,“不過觀賞魚的味道應該不會好。”
清恕桑笑:“那還是讓它們活著吧。”
“這魚是真不怕人,被摸都不跑。”宋慈將手伸進水里,摸錦鯉的脊背,滑滑的、涼涼的。
“別摸我的魚……”清恕桑一本正經,“要收錢的。”
宋慈輕哼:“這是你的地盤兒啊?”
清恕桑來勁了:“不是我的嗎?”
宋慈:“……”
還真是……
宋慈把手拿出來,甩了甩水珠,不感受金魚了,只感受到了金錢的壓迫。
他假哭著去找莊廷玉,嗚嗚地哭:“廷玉我被資本家剝削了,它不讓我摸魚。”
莊廷玉提議:“那你去摸資本家。”
宋慈轉眼就抬頭看清恕桑。一旁的江聽聞看著他。
宋慈:“……”
宋慈更傷心了,繼續嗚嗚嗚地哭:“嗚嗚嗚我不敢。”
【哈哈哈神經病啊】
【笑死了,平日里五行都這個樣子?】
【陳馳他們都快笑瘋了】
【嗚嗚嗚我的心情就好比宋慈,我想摸清寶……】
【前面的,你號沒了……】
【你人也沒了,等著被江總暗殺叭……】
……
感情大亂燉之所以每一季的收視率都這么高,是因為除了喜歡搞事,任意嘉賓們發展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感情之外,他們不會給嘉賓發布任何任務,就完全按他們自己的生活方式來。
素人就不說什么了,粉絲們能夠直觀地感受到藝人、自己的偶像平常在做什么,本身就是一件很令人期待的事情——
不過參加綜藝,藝人自己就會設計他們需要走的劇情,根本不需要節目組大費周章地寫劇本。
省心又省力。但也有不設計劇本的藝人,也省時省力,平常什么樣子,拍綜藝就還是什么樣子。
這一期的八位嘉賓,好像沒人給自己寫劇本兒。跟來玩兒似的。
所以感情大亂燉就是花最少的錢,創最高的利益。他們的主要任務就是拍攝,連話都不說。
幾個人鬧了一會兒,分前后進了別墅。
里面的光景也是采用歐式風格,頂端是半球式穹頂,色調主鮮艷,一進來就讓人覺得自己進到了宮殿。
琉璃吊燈精細繁瑣,紋路復雜卻不紊亂,流蘇似的水晶吊墜一條一條地垂落著,沒有任何強光的直射,自身便散發著鉆石一般的光芒。
樓梯是圍繞著整幢別墅的螺旋式,打眼一掃看不全面,圍著它跑說不定就像圍著半個地球在跑。
當然這是極其夸張的說法,可真的太大了。環形走廊可以將樓下的光景一覽無遺,扶手都是鎏金的。奢華又矜貴。美與豪華全都映進人的瞳孔,似乎戴了一雙美瞳那般靚麗。
說實話,清恕桑還是沒感覺到這地方是自己財產的實感,晚上一定得問問江聽聞。
“恕桑,真是太有錢了,包養我啊。”宋慈巴巴地跑過來,眨巴眼睛。
清恕桑還沒說話,一只大手就伸過來環住他的身體將他往后帶。
清恕桑順著力道后退到一個人懷里,江聽聞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還是包養我吧。”
宋慈:“……”
“這么大的地方就住你們倆人不寂寞嗎?”
清恕桑笑:“不……”
看宋慈又要吵不過了,莊廷玉過來解圍,真誠發問道:“江總,我們恕桑今天和大家一樣,也是剛知道這莊園寫的是他的名字,那他不知道的時候你就自己住在這兒嗎?”
“不是你們的恕桑,是我的小先生。”江聽聞較真地糾正完畢,道,“不住這,我跟小先生有家。”
“呃……”莊廷玉覺得他不該過來給宋慈解圍,道,“那你買這地方是干什么?”
江聽聞:“嫁妝……”
“呃……”
“以后嫁小先生用的。”
“呃……”清恕桑新奇地抬頭盯著江聽聞,眼睛里亮晶晶的。
宋慈抿唇,和同樣寂靜無聲的莊廷玉對視一眼,他們都從對方的眼神里看出了單身的人打不過談戀愛的,而后雙雙抱住嗚嗚痛哭。
【哈哈哈笑死了,自取其辱,簡直是自取其辱……】
【嗚嗚嗚我也想哭,真是太有錢了,清寶保養我吧……】
【啊啊江總真的太會了,還這么早給自己準備了嫁妝……】
【關鍵是江總的嫁妝已經送出去了,而你們還是單身……】
【前面的??】
【氣死!】
半天下來,全是江聽聞與清恕桑在說話了。從來到這里還始終沒說過話的傅白覷了身旁的秦斯言一眼,只見他半垂著眼眸,不知道是后悔和節目組簽訂了合同,還是不愿意看見什么場景。
他覺得江聽聞有點眼熟,但是又沒印象。江聽聞這個人還沒在大眾視野里露過臉,這時候還帶著口罩,難不成是長得太丑?
“江總怎么一直戴著口罩?”傅白音量不大不小,“我看你眼睛特別好看,想必長得也不錯吧,遮著干嘛?”
清恕桑皺起眉頭,心道,去尼瑪的眼睛特別好看,把你眼睛戳了信不信。
但這段問話雖說有點陰陽怪氣,不過傅白似乎深知該用什么語氣說話,適中的腔調里還摻雜著一點天真的無辜。好像別人要是因此誤會,那就是自己不對。
“江先生還不習慣鏡頭,我讓他暫時戴口罩的。”清恕桑眼神冷淡,“你這么愛沒事兒盯著別人的男朋友看嗎?以前是,現在是?”
嬌貴的小少爺就是要先讓自己開心,有人舞到他面前,就別怪他小心眼兒不留余地。
清恕桑可不是有耐心和人演來演去的性格,他能接受的綠茶精只有江聽聞一個。其他的就算了吧,不夠看。
似是沒料到他這么不顧忌場合與面子,傅白臉色有一瞬間的僵硬。秦斯言道:“阿清誤會了吧,小白沒有那個意思。”
清恕桑:“我說過,不要這么喊我,更不要當著我男朋友的面這么喊我。”
“那他是哪個意思?”江聽聞問。
他還環著清恕桑將他扣在自己懷里,清涼眼神淺淺淡淡地掃過去,里面是一片觸不驚心的冰冷。
和他在清恕桑面前完全不是一個樣子,“既然是拍節目,大家還是相安無事一點。不要惹我小先生不開心。”
他平緩地一字一句說:“我自己都不可以,何況是外人。”
他們幾個永遠都不可能和平共處下去,哪怕是假象,此時還對著鏡頭。惡心就是惡心,怎么能忍。
清恕桑背對著江聽聞,根本看不見他眼睛里的東西,但站在對面的秦斯言與傅白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這個人轉變起來太游刃有余了,像有病。秦斯言想,阿清肯定是還不知道江聽聞的另一面。
他略略地掃了眼鏡頭,將自己的身體微微調轉,只讓鏡頭拍他的背影,還算謹慎。
但領口有麥,聲音再怎么壓低也能被收進去。江聽聞胡亂說話有清恕桑提醒慣著,秦斯言可沒有。
秦斯言自以為是地壓低聲音道:“你就喜歡他那樣的?”
【OMG,(驚恐)我以為這種場合我會過幾天才能看見,這就來了?】
【我心撲通撲通跳,但是對不起,打起來!】
【嘖,生理不適,我真后悔投秦斯言,就讓江聽聞與清寶好好談戀愛不好嗎……】
【我也后悔了,對不起清寶嗚嗚嗚……】
【而且江總眼神變得有點可怕,明顯生氣了……】
【論讓一個綠茶秒變臉的情況——讓他的男朋友不開心……】
【真是服了秦斯言,能聽見他說話啊!】
……
“嗯?”秦斯言道,“就喜歡他那樣的?那么精分?”
鏡頭里江聽聞的眼神更加冷淡。他垂眸,腦袋微側,口罩后面的嘴巴似乎已經親吻上了清恕桑的臉頰。
“一,我比你有錢,二,我比你有權……”江聽聞抬手勾住口罩邊緣,慢條斯理地摘掉口罩,那張棱角分明、凌厲藏著侵略性的面容裸露無疑,彈幕剎那間靜止。江聽聞盯著秦斯言:“三,我比你好看。”
他笑了一聲,說:“不喜歡我喜歡你這丑東西啊?”
秦斯言咬合肌輕動,眼看在怒火邊緣就要控制不住了。但和節目組簽了合同,哪怕嘉賓間有摩擦,也不能打起來造成事故,江聽聞很樂意解決這樣的隱患。
看見秦斯言一臉怒容,江聽聞突然像是嚇到了似的,不等人說話,他就直接煞有介事地在清恕桑耳邊說:“他生氣了,說不定還要打我,老公,我害怕,快給我撐腰!”
【我還在感嘆江聽聞的顏值,沒聽清他說了什么,我聽錯了?】
【老公??】
【啊啊啊江聽聞好帥!!那一二三條真是絕了,確實有資本嗚嗚嗚……】
【老什么?江聽聞你醒醒,你對得起自己那張總攻臉嗎?】
【操,是不是什么反了啊!我站錯了?】
【不對啊,江聽聞是……】
【前面的幾個一看就不懂,把人吃干抹凈還喊人老公,這是極大的情趣……】
【操,有點刺激……】
【啊啊啊特么的真是嗑拉了,感謝秦斯言,讓我看見這么有趣的江總和清寶……】
……
清恕桑本來還在想該怎么懟秦斯言,耳邊忽而噴灑熱氣,他硬忍住才沒有撤離身體,眼角眉梢還不可抑制地染上笑意。
“什么這樣那樣的……”清恕桑當即撐腰說,“我只是喜歡江聽聞。”
他警告道:“不要欺負我漂亮老婆。明白?”
作者有話說:
審核員專審lijuan,您好,晉江里可能就您的審核標準最嚴了叭?
一章下來主角連個嘴兒都沒親,網友彈幕的一句騷話就「咔噠」給鎖了。行,刪了,咱倆彼此放過叭,謝謝您。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第39章
別墅客廳里沒有人說話。陳馳他們發現事情不對,早就和其他三個隊友手拉手地跑上了樓,此時就躲在扶手柵欄后面觀看樓下的光景。
四顆腦袋并排,雙手抓著欄桿,跟頭被卡在空隙里了似的。
但他們的表情無一例外都帶上了點意味不明且刺激當頭。特別是宋慈,他幾乎無聲地夸張道:“哇哦……”
莊廷玉離他近,聽見動靜直接上去捂他嘴,警告:“小點聲兒。”
【哈哈哈哇哦,笑死……】
【四個人看熱鬧很快樂啊】
【啊啊啊清寶好帥啊,我只是喜歡江聽聞……】
【清寶真的給江總撐腰了!太甜了!】
【五行他們幾個像話嗎?那幾顆腦袋真的是絕了……】
【哈哈哈】
……
在江聽聞慢條斯理摘下口罩的那一刻,無數網友就宣布他贏了。
而傅白也有一瞬間的怔愣。他確實和江聽聞見過,就在清恕桑和秦斯言剛分開的第一天。
他們幾個在 A 城最豪華的高樓三層相遇。當時秦斯言怒不可遏,挨了一頓打弄得滿身狼狽,那時候可能是他最丟人的時候了。
秦斯言還罵江聽聞野貨……原來是江家掌權人啊。傅白臉色有些難堪蒼白,垂下視線不再看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秦斯言的臉色就更不用說,他早就見識過江聽聞是誰,但此時卻還是控制不住滿面怒容。
他不明白,甚至開始懷疑,清恕桑之前是真的喜歡他嗎?
如果真的喜歡,為什么他會走的這么絕?在這么多人的面前他處處下自己的面子讓他難堪……
這些是他活該他應得的,他不在乎,但是他為什么還要處處維護江聽聞?才短短幾個月而已。
“阿清。”秦斯言微呼一口氣,強行冷靜下來,免得做出更難堪的舉動。
他笑了一下:“你滿身滿眼都是我的時候也愛這么維護我。沒關系,我可以暫時將這種殊榮借給江總。”
樓上的程承安蹙眉:“他是不是有病?那時候恕桑因為他被罵成什么樣心里沒數嗎?”
陳馳音色冷淡:“恕桑第一次被罵不就是他動的手?”
彈幕是一樣的心情。
【呵呵,無大語……】
【打他一頓吧】
【當互聯網沒有記憶是吧】
【感謝秦總,讓我認識到了物種多樣性……】
……
在網友們和程承安他們同仇敵愾吐槽秦斯言時,他們也想看看清恕桑想怎么反擊。
與秦斯言相比,清恕桑就像個置身事外的人,絲毫不驚不怒,他只是下意識抬頭看江聽聞。
江聽聞沒有垂眸看他,兩人自然也沒有四目相對,他只眼里沒任何情緒地盯著秦斯言。
“啵……”
“呃……”江聽聞茫然地眨了下眼睛。隨著輕眨的動作,他眼底的情緒瞬散,只留一片空白。他垂眸堪稱無辜天真地和人對視,瞳孔里全是彼此的身影。
和上次哄人一樣,清恕桑故技重施,沒想到效果依然顯著。他彎起眼,又湊上去:“啵……”
江聽聞眼睫快速抖動,近乎執拗地盯著清恕桑的臉,喉結微滾,想做點什么。
但他無意識地抬眸看向對著他們拍的鏡頭,隱忍得喉結再次輕動,耳朵尖竟然詭異地泛起了紅色。
陳馳等四顆圓潤的腦袋握著柵欄的手一起用力,手背青筋全部暴起。
宋慈錯眼不眨地盯著他們看,不一會兒臉竟然紅了!隊里屬他最小,平常再怎么嘴欠,沒見過真的世面也是很正常的。
莊廷玉憐愛地嘖了聲,忙上手捂住他的眼睛。宋慈不服,把他手扒拉開,從誓死不放的莊廷玉的手指縫里查看。跟看小黃?片兒似的。
【啊啊啊我現在就是宋慈,明明他們兩個沒做什么,為什么我就是不敢看!】
【我的媽呀,太甜了嗚嗚嗚……】
【江總好純情,他耳朵還紅了!】
【啊啊啊清寶再親他一下】
【江聽聞還舔嘴巴!明顯在回味!】
【血槽空了,謝謝大家……】
……
“我沒有維護過誰。”清恕桑對江聽聞說道,“我就只護著你。”
江聽聞的耳朵看起來很燙,紅得似乎要燒起來。可他顧忌著鏡頭,什么都不能做。不然就控制不住了。因此極其小聲地說:
“你親我……”
“還親我嘴巴。”
清恕桑明白江聽聞是顧忌有這么多人在場,不然他非得撲上來。
可這真是給他提供了便利,想怎么「耍脾氣」就怎么耍,江聽聞還不能拿他怎么樣。清恕桑仰臉笑,挑眉:“我親我男朋友怎么了?”
江聽聞抿唇,緊盯上他的唇瓣:“那再親一下。可以嗎?”
“呃……”清恕桑一直倚在江聽聞身上沒離開,此時更是將全身重量都交給了他。
他扒住江聽聞的肩膀,笑得開心,幾乎要停不下來。他真是——太喜歡江聽聞了。
這個人總是能讓他心情愉悅,無論在什么場合,無論是單獨和他在一起、還是和大家在一起。
“啵……”
宋慈沒眼看,把莊廷玉打開的指縫主動合上,讓他捂住自己的眼睛。
秦斯言臉色冰冷,再在這里待下去可真就是自取其辱。他抬腳上樓,傅白垂眸跟上。
【哈哈哈有人被刺激的落荒而逃】
【可不是嘛,每次都被光速打臉,哈哈哈我沒有維護過誰,只維護你真是絕了……】
【操,清恕桑跟江聽聞私下里也這樣嗎?如果是那真的太甜了吧?】
【會不會是劇本?我現在覺得很不真實……】
【啊啊啊我不管,就是真糖,江總都說要嫁給清寶了,沒必要裝吧……】
【那我等著他們領結婚證的那天】
……
結婚證早就領過了,不過還不能說。目的不純,不敢提。
在來這里時,節目組就已經安排好了房間。兩人一間房,別墅二樓足夠人住了。
上午節目組邊進行拍攝邊將攝像機在別墅里比較隱蔽的位置安裝好,讓機器在晚上也可以如常運行。
倒不是窺探隱私,只是直播藝人與素人的日常生活,還要看他們在何時何地能產生摩擦,因此時時刻刻的拍攝不能停。所以二樓走廊里也安裝了攝像頭,臥室里幸逃一劫。
清恕桑與江聽聞住在離樓梯口比較近的臥室,出了臥室向左拐走過一條走廊就是書房。
如果有工作上的事情,江聽聞可以方便進出處理公務。至于秦斯言怎么處理工作問題,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在臥室應該也足夠了。
節目組的人只會在白天出現在這里盯著直播設備,時不時跟著各位嘉賓尋找看點。
晚上他們就收工休息,讓設備自行運轉。等到嘉賓們也休息了,他們可以把領口的麥摘掉關閉,過屬于自己的時間。反正臥室里沒有攝像機,麥也沒開,正常說話聲音別人不可能聽見。
——
“江嬌嬌。”清恕桑洗完澡從臥室的浴室里出來,喊道。
江聽聞走過去接過毛巾給他擦頭,道:“嗯。過來坐下,我給你吹頭發。”
清恕桑老老實實地在床邊坐下。臥室里的燈光偏暗偏柔和,光線從頭頂傾照下來,江聽聞的影子全部落在清恕桑身上,似乎是將他攏進了自己懷里。
十分鐘后,清恕桑的頭發干了。江聽聞關掉吹風機,大手在清恕桑腦袋上停留片刻揉了揉:“好軟……”
“呃……”清恕桑晃掉腦袋上的手,抬頭,一雙明亮的眼睛直視上江聽聞的,“江嬌嬌……”
江聽聞覺得自己應該做點兒什么,所以他彎下腰,用額頭抵住清恕桑的額頭:“我在呢。你說……”
“你沒有跟我說過這座莊園的事情……”清恕桑維持著這個姿勢,認真,“你怎么在房產證上寫我的名字。”
右邊臥室是宋慈和莊廷玉。他們明顯是在打游戲,宋慈還輸了,在房間里大吼大叫的,二樓走廊里的攝像機一定能將他的聲音收進去。但這些聲音放在此時卻恰好,不至于讓周圍顯得過于安靜。
江聽聞蹲下?身,左邊膝蓋幾乎碰到地面,就像單膝跪在清恕桑面前。
他把自己的位置放低,讓清恕桑俯視他,自己則將手放在清恕桑腿上,修長的手指勾住一點他的睡衣衣擺,低聲:“不喪不喜歡嗎?”
小心翼翼的姿態猶如怕驚嚇了什么人,所以他將聲音放得更加低:“對不起。就是怕你不喜歡,所以沒敢主動告訴你。”
依照清恕桑的性格,平白無故收到這么無比貴重的禮物,他肯定不會心安理得地接下,還會義正嚴詞地返還回去。
但江聽聞的語氣太微弱了,他鍥而不舍地玩兒清恕桑的衣擺:“今天也不該在錄節目的時候一直不懂事地給你添麻煩,但是……”
他不再說下去,可清恕桑能聽懂他的言外之意。肯定是因為秦斯言。
清恕桑不止一次發現,現在是無比確定,江聽聞對秦斯言這個人很介意,而且是非同一般的介意。
而清恕桑也不想江聽聞對他產生誤會,他喜歡他,不然今天也不會哄著人開心了。
清恕桑想說他沒有不喜歡,只是太震驚,好奇他是什么時候將莊園轉到自己名下的。
但唇瓣輕動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江聽聞身體前傾,將自己卡在清恕桑微岔開的雙腿?間,胳膊環住他的腰身,抬頭祈求:“老公試著喜歡一下,可以嗎?”
燈光沒有照進他的眼睛,他的瞳孔深處卻像是有光。那些東西無一例外地包裹著清恕桑,將他融化。清恕桑忍住喉結滾動的動作,問:“喜歡什么?”
江聽聞看著他,似在思索到底該怎么回應,他應該說試著喜歡一下這份禮物。片刻后,江聽聞啟唇:“我……”
作者有話說: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第40章
“啊啊啊廷玉你為什么不來救我!!”
“去了去了,小點兒聲。”
“啊啊啊我!已經!死了!”
“呃……”隔壁實在吵得厲害,不一會兒宋慈就開始嗚嗚地錘床痛哭,說又死了一局。
他要舉報對方開掛,但下一秒便滿血復活說干他丫的。他在團隊里就擔當高音,穿透力可想而知。別墅再怎么隔音,也經不住這么嚎。音效在深夜里異常明顯。
但饒是如此,清恕桑依然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就在耳邊、耳廓,咚咚作響,似乎馬上就要沖破胸腔跳出來給人看。
他還低頭和江聽聞看著彼此的眼睛,垂在身側放在床面的手無意識地輕蜷,將還算平整的床單抓皺。
指甲的顏色因為用力而變成粉白,下一秒松開時,那股顏色又瞬間被潤紅取代。
“不喪。”江聽聞低喊。
清恕桑沒說話,只是直接低頭吻住了江聽聞的嘴唇。后者有片刻的怔愣,而后猛地伸手扣住清恕桑的脖頸、再是后腦勺。大手用的力度頗重,清恕桑直接從床沿滑下來撲進了江聽聞懷里。
江聽聞將人狠狠下壓,清恕桑沒了坐著的優勢,跪坐在地上時直接比江聽聞矮了一截兒,只好仰著腦袋迎合,被人索?取。
他抓住江聽聞的肩膀,將他的睡衣抓得皺成一團。水聲明顯,還有溢出唇間的低?吟一樣明顯。
“江嬌嬌。”清恕桑推開人喘?氣,靠在江聽聞懷里,呼吸起伏有點急促。
“嗯……”
“你什么時候把這座莊園轉到我名下的?”清恕桑問,后又補充,“不是不喜歡。就是想知道。”
聽到后半句的江聽聞微松口氣,回答:“結婚第一天。”
“呃……”清恕桑不可思議地抬頭,確認般詢問,“你在我們領證第一天,就給了我這么大一座莊園啊?”
江聽聞:“嗯……”
“為什么啊?”清恕桑從他身上爬起來,更加覺得很不可思議。他們那時候剛領證……
江聽聞拽住他的胳膊,不讓他撤離出自己的懷抱,道:“當時不是說了,要給你一切你想要的嗎。”
音色里是一片令人安穩的低沉,細聽甚至還有抹無辜,好像給出這座莊園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清恕桑:“可我沒要求。”
江聽聞:“可我想給你。”
“呃……”眼前這個人真是有魔力,還是天大的那種魔力。
清恕桑舔了舔不知為何忽而變得有些干燥的嘴唇,第二次傾身將自己掛在了江聽聞身上。他們交換著彼此的情緒、溫度、心動。
——
“乖寶,可以做嗎?”江聽聞的唇蹭過清恕桑的耳垂,嗓音低啞。清恕桑忍不住戰栗,驚慌又期待:“會……被聽見的。”
“不會。”江聽聞道,“給你咬我的手。”
清恕桑戰栗的更加厲害,他咬牙:“大壞蛋……”
江聽聞低笑:“真乖……”
臥室的燈被關掉,落地窗的窗簾也被拉得嚴嚴實實,任何光亮都被隔絕在外。
無盡的黑暗襲來,適應了一會兒濃墨一般的黑才變成能勉強視物的灰。
清恕桑盯著天花板,咬住嘴唇,不一會兒眼里就漫上一層明顯的水汽。
濕漉漉的可憐極了,卻激發了對方更深沉的欲。他的眼淚瞬間從眼尾決堤。
左邊臥室的宋慈還在跟游戲戰斗,也不知道幾點會睡。他一會兒“來這邊!”
一會兒“我在這兒!”又一會兒“快救我啊啊啊!!”真是吵鬧的不行。
平常在隊里就屬他最活潑,都不知道哪來那么多活力。但清恕桑這時真是太喜歡宋慈的聒噪了,那種有人正在聽著他們動靜的念頭都消散了不少。
江聽聞讓清恕桑咬自己的手指,告訴他不要忍著,要以另外的方式發泄出來。清恕桑也不客氣,張嘴就咬,嗷嗚的樣子活像要把江聽聞吃了。
“嗷嗚。”江聽聞低聲學清恕桑咬他時不自覺發出的聲音,胸腔深處的笑聲沉悶又愉悅。
清恕桑本來還顧忌著力度,見狀臉紅成一片,牙齒緊合。為什么會發出這種奇奇怪怪的語氣助詞!他沒想嗷!
“不喪真的好乖。”江聽聞低笑,輕吻清恕桑咬著他手指的唇角。清恕桑不看他,只咬得更加用力了。
“咔噠……”
右邊臥室的門被打開,清恕桑眼淚都嚇得一停。那里的房間是秦斯言和傅白。
江聽聞感受著清恕桑微小的僵硬,并沒有說什么,只是眼底起了晦暗。
宋慈的吵鬧大家都能聽到,不過清恕桑他們已經習慣了,能適應。
秦斯言明顯沒有,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得嗓子里渴。臥室里有水杯,但沒有水,所以他就出來下樓找水。
晚上十一點,還有很多網友沒睡,看見走廊里出來一個人,彈幕又開始火熱地刷起來。
【失望,為什么不是清寶和江總……】
【別說,秦斯言是真的還挺帥……】
【畢竟清寶的眼光是在的,你們看看江總更是,那總攻臉真是絕了!!】
【我還沒看夠,就到了睡覺時間,得等到早上了(哭)】
【秦斯言出來干嘛?哦,喝水……】
【他為什么在清寶和江總的臥室門前停下了?】
【其他幾個臥室最底下的門縫里都有燈,就清寶房里沒有,明顯是睡了啊,他站在那兒干什么?】
【也不一定是睡了啊】
【前面的,我懂了,謝謝……】
……
秦斯言倒完水上樓,回自己臥室的時候要經過清恕桑他們的房間。
他知道一樓和二樓走廊都有鏡頭,也知道自己不該多做停留,但他還是停下了。
宋慈的聲音終于消失在走廊,看來是終于決定要睡覺了。秦斯言靜靜地站在清恕桑門前,不知在想什么。
“咚!”
門里突然傳出一道重物落地的聲音。
彈幕靜止了一瞬,隨即便是瘋狂的興奮。
【真的沒睡!!啊啊啊操,他們在干什么?!】
【啊啊啊說不定只是清寶睡覺不老實把東西弄掉了呢……】
【哈哈哈秦斯言還在外邊看呢】
【臉都綠了哈哈哈】
【太特么刺激了】
【啊啊啊真情侶就是好嗑!!】
……
秦斯言握著杯子的力度無意識加緊,指節泛白。由于他側身站著,鏡頭拍不到他的正面,可那露出來的半張臉,唇瓣緊抿,眼底暗沉得似是吞了世界上所有的深淵。
“江聽聞,江聽……”清恕桑咬住他手背,抽空壓抑著聲線喊他,尾音發顫。
明明知道正常說話的聲音不會被聽到,但他還是將音量一再放低,幾乎只有氣音。
江聽聞看了眼被他不小心弄到地上的手機,收回目光,真誠道歉:“對不起,不是故意的。別怕,別怕。”
清恕桑不是怕,是刺激!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就好像……被開發了什么潛在又隱?秘的東西。
而且江聽聞說謊,他明明就是故意的!現在清恕桑太了解江聽聞了。不然他不會這樣說話……
“不喪……”江聽聞捏住清恕桑的下巴,讓他看著自己的眼睛道,“你猜姓秦的現在是不是就站在門外。”
清恕桑說不出話,眼淚倒是流得洶涌。忍了片刻,他抬手打江聽聞掐著他腰的手背。
江聽聞:“隔壁一直沒有回去關門的動靜,所以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清恕桑不回答。只心道,完了,江聽聞又「變身」了。
興許是在回應他,伴隨著這句話的落地,一聲震天響的“咣當!”突然響徹天地,似乎連帶著整幢別墅都在震顫。
江聽聞低笑,說:“他回去了。”
“呃……”
“你在想什么?”江聽聞問道,“是在想我嗎?”
他抱住清恕桑,將背對著他的人拉起來,箍住他的雙腕,唇瓣幾乎貼在清恕桑耳畔,熱氣噴灑出去。清恕桑指尖痙攣,忍不住側頭想要遠離,又被強勢地拉回來。
晚上的問題清恕桑根本沒有回答。「試著喜歡一下我」,清恕桑沒有回答,但他吻他了,所以江聽聞失了智,以為這就是最好的回應。
直到秦斯言從隔壁出來,他才猛然回神,原來這個人還沒徹底解決。必須要解決。
江聽聞在身后將臉埋在清恕桑頸側,低喊:“不喪……”
清恕桑被激得暫時失聲,急促呼吸。
“小先生。”江聽聞音色變低,“老公,喜歡我一下……好不好……”
以自身試出來的清恕桑可太知道該怎么對付江聽聞了。他喉結滾動吞咽口水,好讓自己順利說話。
“好。”他說。
江聽聞怔愣住,抬頭,錯眼不眨地盯著清恕桑。清恕桑去吻他,又道:“不用試著喜歡,就是喜歡你。”
現在清恕桑學乖了,老是會挑人喜歡聽的話說,江聽聞不止一次見識到這種威力。
今天不是第一次,肯定也不會是最后一次。他們的結婚協議人手一份兒,結束的時間在白紙上用黑色字體寫得明明白白,遲早的事,但江聽聞還是淪陷在這句「喜歡」里。
“江嬌嬌,吻我。”清恕桑說。
江聽聞擁住清恕桑,呼吸微顫,虔誠地親吻他。
——
因為知道是錄節目,大家起得還算早,除了宋慈莊廷玉清恕桑,早七點的樓下大家全在了。
宋慈和莊廷玉玩游戲幾乎到十二點,能起來才怪,知道是在節目上也不起,反正這綜藝就是拍真實生活。清恕桑為什么沒起大家就不知道了,反正他和江聽聞睡得挺早。
吃飯的事情大家自行解決,想自己做去廚房,不想自己做點外賣,很自由。江聽聞洗漱完沒下樓,直接奔書房而去,此時不在樓下。
【新的一天,有三個人還沒有立馬見到,嘖……】
【請問,清恕桑為什么沒有起(狗頭)】
【你們猜呢(狗頭)】
【快讓江總去叫他!!】
【江聽聞在書房呢,也見不上!】
……
早九點,書房的門打開,江聽聞穿著一身休閑裝下樓,奔廚房而去。
陳馳和程承安在寫一首歌詞,他們兩個有專輯要出,錄節目掙錢的同時已經在為以后的工作做準備了。
五行成員都知道江聽聞會做飯,之前清恕桑每天晚上回家都要拍大餐刺激他們。
不過見還是第一次見,陳馳順嘴問了句:“江總九點才給自己做早飯吃?”
江聽聞開冰箱看食材,無論哪種都是清恕桑愛吃的。
“我簡單吃過了。”他回答說,“給小先生做,一會兒喊他起床。”
陳馳:“……”
程承安:“……”
不知道什么原因在一樓客廳似乎在辦公的秦斯言:“……”
【啊啊啊絕了,江聽聞還會做飯!】
【看隊長那意思,他們早就知道吧……】
【說不定還沒少受荼毒】
【江聽聞是什么好男人(羨慕哭了)】
【等等,江總手好好看!不是這不是重點,他左手食指和中指上怎么有一排牙印……】
【前面的,我誰都不服就服你,這都能看見?還真有!為什么會有牙印!讓他解釋!!】
……
宋慈跟莊廷玉終于起了,在客廳里煩了一會兒陳馳程承安,二樓樓梯口的臥室才「咔噠」一聲開了門。
都沒等人去喊。清恕桑在臥室里洗漱完,打著哈欠下樓。
他也穿一身休閑裝,比江聽聞身上的衣服顏色要明亮一些,但很明顯,是情侶款。
“江聽聞。”清恕桑邊打哈欠邊下樓,像平常在家里似的那樣喊人。
尾音軟軟糯糯,絲毫看不出日常里是個紈绔小少爺。他一幅完全沒睡醒的樣子,也無心去注意其他人,只迷懵地找誰。江聽聞恰好弄好,聞言忙走過去柔聲道:“正要去叫你。”
找到了。清恕桑在江聽聞面前站定,仰臉:“餓了……”
江聽聞笑:“過來吃飯。”
江聽聞下來時還以為目前幾個人里就只有清恕桑還沒起床,看到宋慈和莊廷玉還愣了一下。所以他很抱歉地說:“只做了小先生一個人的,不好意思。”
宋慈:“……”
好酸……
莊廷玉:“……”
謝謝,已經飽了。
不過宋慈有問題:“江總,你手怎么了?”
【啊啊啊宋慈媽媽的好大兒,媽媽愛你!!真是太有眼色了……】
【哈哈哈我正抓心撓肝兒地說就沒有人問江聽聞那一排牙印嗎,宋慈哈哈哈……】
【清寶跟江總穿的情侶裝啊啊啊】
【謝謝,大早上已經飽了……】
【慈寶,聽我的,你以后一定大紅大紫……】
【哈哈哈快回答!】
……
清恕桑端起溫牛奶喝的手當即一頓,喉結輕動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被嚇到了似的,抬頭盯身旁的江聽聞,暗含警告。
江聽聞下意識垂眸看自己的左手。食指和中指修長,只是中間的位置有一排整齊的牙印,因為瘀著點血,所以一直沒消下去。
他說:“昨天晚上……”
“咳。”清恕桑不明顯地低咳,瞪他。
宋慈:“恕桑你瞪江總干什么?”
莊廷玉看不下去了,腦袋挪過去,小聲:“你以后就等著死吧。”
宋慈傻不拉幾地不服:“為什么?”
清恕桑便收回瞪江聽聞的視線,開始瞪宋慈。
宋慈:“……”
【哈哈哈笑死了】
【宋慈是什么人間傻蛋】
【這純潔的哈哈哈】
【別瞪了別瞪了,快讓江總說話!】
……
“昨晚小先生做夢,夢見自己變成了小兔子,把手機踹到床下之后,他以為我是胡蘿卜,就抓住我咬了一口。”江聽聞一本正經,“咬狠了……”
清恕桑緊繃的呼吸落下去,很滿意。也很好地解釋了房間里那「咚」一聲響是怎么回事。
不然以宋慈這傻蛋的腦回路,還會問昨天那是什么動靜,畢竟那時他還沒睡,正在嘰呱亂叫地打游戲。
清恕桑肩膀放松下來,義正言辭:“嗯。”
嗯完抬頭看江聽聞,眼睛彎起來,咬牙切齒地友善出聲,“真后悔沒咬死你這個大灰狼。”
“不能咬死……”江聽聞搖頭正色,道,“咬死你就沒有漂亮老婆了。”
“呃……”清恕桑覺得這話耳熟,耳熟得讓他耳朵尖發燙。
但江聽聞沒逗他太久,立馬傾身將腦袋堪堪放在清恕桑肩膀上,跟著彎起眼眸,大型犬搖尾巴:“老公,摸摸頭。”
“嗷嗚——”
作者有話說: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