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額頭抵在胸口的觸感是那么真實,溫熱一點點地透過布料傳達過來,圍繞在心跳周圍為它送去溫暖。
清恕桑瞳孔還震顫著,他動手掙扎,可是以現在江聽聞的警惕與抗拒程度,他根本不可能放手,而且力度還更重了。
清恕桑道:“嗯嗯嗯!”
你松手讓我說話!
江聽聞沒抬頭,低弱哽咽出聲:“不讓你說!
清恕桑:“。”
江聽聞執拗地維持著這個姿勢,他一手按著清恕桑的嘴巴,另一只手垂在沙發邊,并沒有桎梏住身?下的人。
但他幾乎將全身重量都壓在了清恕桑身上,后者根本掙脫不開。
掙扎間,清恕桑覺得他聽見了什么金屬碰撞的動靜,不過他沒心情注意,只覺得是自己被累的恍惚了。
和江聽聞拼力氣和體力簡直是自取其辱,他不再動。
忽而,江聽聞所有力氣如數消失,他抬頭堪稱震驚地看清恕桑,手指微顫。
清恕桑便又立馬伸出舌尖第二次舔了江聽聞的手心,江聽聞手指輕蜷,力度不自覺地松了一點。
接著是第三次舔舐,清恕桑眼睜睜地看著江聽聞的耳朵尖蔓上一層火熱,和他被染濕睫毛的通紅眼尾相得益彰。
說實話,這一瞬間,清恕桑的感覺并不是覺得哭了的江聽聞可憐,而是感覺……別有一番滋味。特別好看。他心臟不受控制地敲鑼打鼓。
“呼、呼——哪有不讓人說話的!”察覺到按在臉頰上的大手松開了,清恕桑連忙側頭躲過被再次桎梏,“我想說的是你的結婚協議在不在這里,我要把它撕了!
江聽聞已經重新伸到清恕桑嘴邊的手頓住,一副完全不在人間的模樣,確認:“什么?”
他堪稱迷茫地睜著眼睛,別說剛才的那股紅有所好轉,顏色還更深郁了,“你說、你說什么……老公,你把話說明白一點,再跟我解釋一下好不好?”
“我說我要跟你聊聊,聊之前要先把結婚協議撕了,那樣咱們兩個就只剩下結婚證了……”清恕桑扒著沙發靠背坐起來,“你是我的。我想要你!
“真的嗎?”江聽聞驚喜得不知該擺出什么表情好,手忙腳亂地湊上去擁住清恕桑,“真的是真的嗎?”
清恕桑任他抱,聞言只覺得心軟得一塌糊涂,而且他絲毫都不再擔心江聽聞會跟他說什么好聚好散的話了,他的漂亮老婆根本沒這個意思。
不就是以前的破事嗎,說出來又不會掉塊肉。清恕桑嘴角仰起抹笑,張嘴正要說什么,就只聽身邊響起一聲“啪嗒!”
有什么東西掉在了地上。他下意識低頭去看——一把泛著銀光的手銬像是看戲似的格外清晰地映在瞳孔深處。它是從自己身后靠著的抱枕后面掉出來的。
清恕桑:“……”
清恕桑收起笑容,面無表情地看江聽聞。江聽聞和他一樣,有些懵然地盯著地面,但他臉上的表情明顯多了一層東西——怎么掉出來了?要怎么解釋?
“你要干嘛?”清恕?粗犅,道。
江聽聞心虛地俯身把東西撿起來:“不想干嘛啊!
清恕桑不信,逼問:“說實話……”
江聽聞沉默,小聲:“把你鎖在這兒。”
清恕桑:“。”
想想剛才江聽聞的反應,他竟然哭!表現的那叫一個委屈,還那么可憐巴巴。
一個鐵骨錚錚的大男人因為老公可能要跑,就啪嗒啪嗒掉眼淚,現在清恕桑想到那個場面還覺得自己的瞳孔在震顫,同時還心疼的不得了。
原來這只是假象,他就是想趁清恕桑不注意,拿手銬鎖人!
剛才江聽聞在沙發邊的手肯定就是在拿這玩意兒,只是他還沒有和擁有另一個思想的自己天人交戰好,他老公就「回來」了。
這不是第一次。在日常的接觸中,清恕桑覺得他已經摸清了江聽聞奇奇怪怪的癖?好,等下一次就會被告知他還是摸得不夠全面。
清恕桑故意涼著面色,明知故問:“你想拷誰?”
江聽聞抬眸,眼里寫著「這還用問」?就被清恕桑突然瞪圓的眼睛威脅,把他頭頂上無形的耳朵給嚇趴了,卑微解釋:“鎖我……”
伴隨這句話,只聽一聲「咔噠」,江聽聞把自己左手給拷上了。
清恕桑滿意,還沒來得及點頭,又聽一聲相同的「咔噠」。他低頭,手銬的另一邊在自己手腕上。
“但是第二個人,肯定是要鎖小先生的!苯犅効粗鴮⑺麄冞B接在一起的手銬,“不然我鎖自己干什么。我挺正常的,沒有精神病!
“你正常?”清恕桑抬手想打他,“你正常就是要把我關起來?”
“嗯……”江聽聞腦袋上無形的耳朵趴得更厲害,道,“愛而不得,黑化了!
清恕桑:“……”
他靜靜地盯著眼前這個差點黑化又被及時救回來的江聽聞,后者根本不敢抬頭,心虛地喉結都不自覺地滾動。
“這不是……沒有黑化成功么……”江聽聞伸手拉住清恕桑的一點衣擺,手銬隨著他的動作叮鈴作響,“老公,別生氣,也別走!
極其小聲的語氣真是像極了犯錯求原諒的大狗,清恕桑覺得心癢癢的,忽而輕松地笑出聲。
他上手捧住江聽聞的臉,四目相對,明目張膽地愉悅控訴:“江嬌嬌,你就會裝可憐!
“你今天還裝哭,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沒有裝……”看他開心,江聽聞明顯放松下來,他身體前傾抵住清恕桑的額頭,“是真的很害怕小先生不要我。沒有人比我更可憐了!
“你對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誤解?”清恕桑道,“會有人不喜歡你嗎?沒有人會不喜歡你!
江聽聞:“我不需要別人喜歡我。”他道,“我只要你喜歡我。”
清恕桑:“我已經告過很多次白了啊!
江聽聞垂下眼眸:“可我們簽了結婚協議!
清恕桑了然,這個東西時時提醒著他們是各取所需,根本沒有感情。
在此之前,他們誰也沒料到會相愛……不對,江聽聞預料到了,他圖謀不軌。
經此,清恕桑自然而然地想起江聽聞找他簽結婚協議時,似乎說了在這段關系里他可以隨時喊停的話,可是江聽聞表現的明顯沒有這個意思吧。
清恕桑冷靜,狐疑:“簽結婚協議的時候,你是不是說過這段關系我可以隨時終止?”
聞言,江聽聞剛放松下來的身體霎時僵住,清恕桑一點拒絕的風吹草動在他這里都是可怕危機。他道:“我沒有……”
“你就有,你說過的!
江聽聞捂住他的嘴,強硬倔強:“我沒說過!
清恕桑舔他手心,江聽聞手指戰栗。
二人眼神對峙半晌,江聽聞敗陣,說實話:“是,我說了。但我根本不可能讓你終止這段關系的,無論你喜歡什么類型,我都可以做,我會讓你喜歡上我。
如果你最后都還沒有喜歡我,那我就跟你續約,你不續……我就把你鎖在這座莊園里,不讓你出去!
“你已經是我的了,還想走嗎?”
“你想多了。”
聽前面感覺還很正常甚至已經在感動、又聽到后半部分的清恕桑:“……”
他不得不提醒:“我是清家小少爺,你鎖我會很快被查到,然后你會被抓起來!
“嗯……”江聽聞執拗,“我愿意。我就是要擁有你!
他抿唇,低聲說:“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只是想要你。”
枕邊人告訴你他想把你關起來,按理說應該害怕一下的,但是很奇怪,不知道清恕桑是不是被時常精分的江聽聞搞出毛病來了,他竟然覺得很……刺激?連心跳都快了,還想試試。
清恕桑:“!
他似乎跟著不正常了。
怕被人看穿隱?秘的癖好,清恕桑連忙欲蓋彌彰地輕聲咳嗽,又稍稍往后退點身體,不讓江聽聞離他的心臟太近,他怕把人嚇到:“江嬌嬌,我告訴你我喜歡什么類型。”
江聽聞立馬正襟危坐,耳朵都豎了起來,勢必認真學習。
清恕桑:“我就喜歡江聽聞這種類型的!
江聽聞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低笑,強勢地捧住清恕桑的臉吻他。
這樣的時間里,直接談論過去太煞風景,晚上吧。
……
清恕桑抬著頭迎合對方的深吻,等分開道:“我餓了……”
江聽聞輕吻他鼻尖:“我去做……”
他們嗓音都有些沙啞,不及時止住肯定要出事,江聽聞率先從沙發上起身。
清恕桑饜足地舔嘴唇:“所以你的結婚協議書呢?”
江聽聞:“撕了……”
清恕桑驚訝:“什么時候撕的?”
江聽聞:“簽完當天!
“呃……”清恕桑道,“所以你根本就沒有打算履行約定?”
“嗯……”江聽聞去找圍裙圍上,“我只認結婚證!
清恕桑:“……”
是啊,明明兩個各取所需的人簽協議書就行了,但江聽聞卻非要和他去民政局,還必須是當天去,他說過幾天去偷戶口本都不行。都是一早算計好的!他真傻,就這么被騙了。
“那你結婚證呢?”清恕桑問。
“吃了……”
“蛤??”江聽聞關冰箱,回頭:“沒有結婚證離不了婚。”
“不不不,我知道沒有結婚證得先補辦才能離……”
“我就不跟你補。”
“你別打岔!”清恕桑站起來走過去,震驚,“你把結婚證吃了?!”
和撕結婚協議似的,江聽聞先把結婚證撕了,只不過沒有把它扔垃圾桶,而是把它吞了。
江聽聞:“嗯……”
“很好……”清恕桑真情實意地評價,“江嬌嬌,咱倆鎖死。誰會不喜歡你啊,我要是犯渾離家出走你直接把我鎖起來,我不讓我爸和我哥救我!
江聽聞應:“嗯!”
嗯完他極其高興,覺得什么話都可以往外禿嚕,“這里有個地下室小黑屋,用來鎖你的!
清恕桑一巴掌拍在人后背,瞬間變臉:“你大變?態啊!”
江聽聞低笑:“我是……”
清恕桑跟著江聽聞一起去廚房,怕自己幫成倒忙就沒動手。忽而,他甕聲甕氣地問:“小黑屋在哪兒?”
聞言,江聽聞頗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些躍躍欲試。
清恕桑下意識覺得臉熱,但也什么話都敢往外說,道:“要不試試?”
思忖片刻,他覺得定位很準確地自我評價,“我是小變?態!
眼看江聽聞要放下手里的東西,清恕桑覺得自己找到了支配江聽聞情緒的快樂,又道:“要等晚上。因為晚上我要跟你聊聊姓秦的!
江聽聞眼神一秒冷卻。
清恕桑心虛,裝看不見,還說:“傅小白還跟我貼臉了呢,你酸不酸?”
說著他湊上去,仰臉索吻一般,說道,“你不想弄哭我嗎?”
寂靜無聲,只有兩個人的眼神交鋒。
“很好!苯犅勑Γσ獠贿_眼底,“你不哭一整晚,我明天就去改名!
“記住,乖寶,少一秒鐘,都不叫一整晚。”
作者有話說:
清恕桑:現在跑來得及嗎?TAT;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第52章
“噔……”
清恕桑放在身側的手無意識往身后去,似乎想趁人不注意預備轉身跑,手背卻一下子碰到放在流理臺邊的玻璃碗,腳步不得不頓住。
江聽聞也不拆穿他,只有笑意更顯。
“我剛才就是開玩笑!”清恕桑頭皮發麻,笑不出來,“你就當沒聽見!
“可是我聽見了。”江聽聞說,“怎么辦?”
清恕桑簡直想回到兩分鐘前狠狠給那個腦抽的自己一巴掌!
床上的江聽聞他能挑釁嗎?!這不死也得癱瘓吧?!不過想想他們兩個剛剛才互相交過心,再想想平常江聽聞的作風,清恕桑覺得應該學習一下。
“漂亮老婆……”他主動上前抱住江聽聞的腰身,仰臉看他,一本正經地虛弱,“我真的是開玩笑的,你別讓我哭那么久。”
太可憐了,也太可愛了。江聽聞忍住不聽話想上下滾動的喉結,盡量表現得人模人樣,后退一步:“那讓你少哭十分鐘!
“啪!”
清恕桑抬手就直接拍在江聽聞后腰上,力度之大肯定能把人拍紅。
江聽聞感受了一下位置,抿唇:“你打我屁?股,這是調戲,你主動的,再加十分鐘!
清恕桑:“……”
“我打的明明是后腰!”
“那是尾椎骨。”江聽聞細心講解,“你半個手掌就是碰到了屁?股,你調戲我!
清恕桑不跟他掰扯,果斷換路子:“嬌嬌,啵一個!
江聽聞錯眼不眨地盯著他,喉結終于背叛主人先行滾動。
隨著清恕桑話音落地的瞬間,他的腦袋就已經低了下來,滾燙的呼吸猛近,噴灑在面部上能將人的臉頰灼熱。
清恕?粗磳⒙湓诖桨晟系娜彳,先發制人:“只要你親了我,就不能讓我哭一整晚。”
江聽聞霎時后退一步,冷靜自持地倒冷水一飲而盡。
只差一毫米就親上、應該根本收不住嘴、甚至有點洋洋得意的清恕桑:“……”
他滿頭問號地盯著江聽聞,對方又喝了一杯冷水,徹底冷靜了。
——
因為此事,他們幾乎來回較量了一下午。看著天越來越黑,清恕桑心里也越來越慌,同時與之一起存在的還有越來越興奮的隱?秘。
不過真的怕江聽聞不知道節制,受罪的還是自己,清恕桑慌得直接說:“我現在跟你談談以前的事?”
江聽聞:“現在不聽。”
清恕桑:“為什么?”
江聽聞:“晚上再說。聽的越多,我越生氣,就越兇。”
清恕桑:“!
徹底確定彼此心意后,江聽聞好像說話再也不藏著掖著了。
不過船到橋頭自然直,只要他能說話,他就不信說不服江聽聞。
思及到此,清恕桑竟然奇異地心大起來,覺得事情不大。況且,和江聽聞做……是真爽……
沒吃午飯前,清恕桑就看到了網上的言論,也看到了自己的爸爸和哥哥,以及江聽聞的爹都出來撐腰,那瞬間清恕桑是真感覺團寵真是太好了。
清和跟清肅還給清恕桑打了個電話,問他們幺兒的情緒怎么樣,有沒有不開心。
和家里聯系過后,聽著他們的關心,清恕桑就更覺得像秦斯言這樣的渣男,多給他一個眼神都是浪費時間。不久前他因為這樣一個人還想放棄江聽聞,更是大錯特錯!
期間,莊廷玉他們也都一一和他打電話發消息,清恕桑身心舒暢,珍惜每一個朋友的慰問,幾乎和他們聊了一下午。當然其中聊的時間最長的就是傅白。
清恕?粗桓蛋子H手改成「小白白」的備注發來消息。
小白白:“你現在和江總在干什么?”
清恕桑心道能干什么,江聽聞正在書房瘋狂處理工作,好像要把明天后天的事務都給處理了似的。只是字還沒打全,對面的消息就又過來了。
小白白:“他是不是在你身體里?”
清恕桑:“……”
清恕桑:“??”
清恕桑直接一句語音怒懟過去:“傅小白!你是不是有什么大。!”
小白白:“咦惹,語氣這么氣急敗壞,還這么有活力,也沒哭,看來江總沒按著你!
清恕桑:“??”
清恕桑:【你再給我浪信不信我打死你?(兇狠呲牙jpg。)】
小白白:“哇,好可愛。想太陽!
短短幾個字,映進眼里好像就怎么也不認識了。清恕!笓潋v」一下從沙發上坐直,瞪著眼睛陷入凌亂。
小白白:“寶,要是你跟江總分手了,記得來找我,我可以含淚做一。”
清恕桑發語音,冷笑著由衷道:“你對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濾鏡?爸爸能日?死你。”
傅白也發語音過來,躍躍欲試:“那……也不是不行!
“那……要不趁江總不在的時候,咱倆?”
……
“你要日?誰?”
“啪!”
清恕桑猛然回頭,因為手抖手機一下子面朝下摔在地上。
江聽聞雙手搭著沙發靠背,探頭看他屏幕,此時看不見了便面無表情地看清恕桑:“你把話再說一遍!
“呃……”清恕桑嚇得跳下沙發,“你走路怎么沒聲兒!”
“不然也聽不見他要跟你開房!苯犅勚逼鹕眢w,眼神如炬,搭在沙發靠背上的手收緊了一些。
“嗯?”清恕桑反駁,“哪里有開房這兩個字?他沒說這句話。”
江聽聞說道:“你還為他說話!
清恕桑:“我沒有!”
江聽聞:“你在心虛!
清恕桑:“……”
“他那么一朵白不回來的黑蓮花,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意……唔!”
江聽聞大手一伸將站在沙發邊的清恕桑拽過來,后者被他拽得踉蹌,跪在沙發上貼著沙發靠背讓人索?吻。
“嗡嗡、嗡嗡。”
地上的手機發出幾聲震動,證明此時有人發消息過來?汕逅∩U焕罩?取,根本無暇顧及,只有在實在受不了時才會忍不住溢出一聲嚶?嚀。
傅白左等右等等不來消息,等不及了,咣咣發消息。
小白白:“人呢?你怎么不回了?”
小白白:“你回我。
小白白:“都說了是在江總不在的時候,你不會這也會害怕吧?”
小白白:“清恕桑?清寶?寶?爸爸?”
小白白:“哦,我明白了,看來是江總出現了,他看見咱倆聊天記錄了吧?哎嘿,真不錯,就是看不見你們有點可惜,要不我給你打個視頻你接一下?我不是外人啊爸爸!
……
傅白一個人在注定得不到回應的聊天框里說話,另一邊的主人公根本沒有機會再摸到手機。
“什么東西……江聽聞!”亮如白晝的空間里,清恕桑感受到一絲異樣,嚇得忙喊出聲。
在客廳時,清恕桑被江聽聞吻得云里霧里,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江聽聞便隔著沙發靠背將他單手抱起挪在沙發另一邊。
一心不能二用,因此清恕桑根本沒看清江聽聞走的什么路線,眼前就出現了一個碩大的空間——所謂的地下室小黑屋。
大燈亮起的那一瞬,清恕桑只驚嘆這能算是小黑屋?豪華程度和莊園的建筑風格沒有任何區別,空間極大,色彩明艷,簡直富麗堂皇。
不同的是這里沒有窗戶,而且墻壁上都是些奇奇怪怪的物件兒,空間中央甚至還有個說床不是床,說案臺不是案臺的東西,四個角的立柱應該是用來綁……
角落里有個八爪椅,聽說這種椅子就是專門為某種事設計的……還有很多說不上名字的東西。
清恕桑直接就給嚇清醒了,猛吞口水轉頭就要跑,被江聽聞大手一伸扣住腰拖了回來。
“江嬌嬌江嬌嬌!可以再商量商量的!鼻逅∩j犅剻M在腰間的手,回頭可憐巴巴地看他。
江聽聞提醒似的輕捂住清恕桑的眼睛:“不喪,在特殊場合時不要用這種眼神看你的愛人。這不是商量,你不明白嗎?”
因此也就有了眼下手指輕蜷,驚訝喊著什么東西的清恕桑。
他攀著江聽聞的肩膀,眼睛已經不受控住地紅了——被強勢的江聽聞嚇的,但也不敢再輕易開口說話。抓著江聽聞的手指倏然收緊,清恕桑低泣:“你欺負我……”
“嗯……”江聽聞側首,吻他耳尖,“就欺負你!
本來是打算跟江聽聞說以前的事的,他想告訴江聽聞他沒有跟秦斯言做過,但是目前這種情況要怎么說?
江聽聞是個一聽見秦斯言名字就發瘋的小氣鬼,清恕桑不敢。
可他不提,江聽聞也沒打算再讓這個人橫在他和清恕桑之間太久,主動提了起來。
“乖寶,我知道你是想向我解釋一些事情,不然姓秦的出言不遜時你不會不開心。我想讓你開心!
江聽聞溫柔地舔去清恕桑臉頰上的淚,自認為大方地說道,“人生來自由。成年人要選擇什么自然更擁有自由,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無論好的壞的,愿意珍藏的還是會后悔的,別人都無權評價,更無權干涉,那是成長時必須也必然要走的一段路程。我之前就說過,少了哪一段路程,你都不是清恕!闶仟氁粺o二的!
清恕桑掙手腕,哽咽:“要不你先把我解開。那樣可能我會更感動!
江聽聞低聲笑,拒絕:“不要!
他的行為和語氣一點都不匹配,清恕桑手緊握成拳,耳朵里全是江聽聞溫柔的低語,“之前的經歷是你們的,現在的經歷才是我們的。感受到了嗎?”
清恕桑用哭表達自己的「氣憤」。
“大變?態!”
“那大變?態現在告訴你……”江聽聞眼里笑意明顯,執拗藏在里面卻不減分毫,“以后我不會給你看任何人的機會和自由,明白嗎?”
清恕桑只顧著哭,不吭聲。
江聽聞捏著他的下巴,忽而兇狠:“回答……”
“啊!”清恕桑肩膀一抖,立馬喊道,“明白了!”
“你是誰的?”
“你的!”不等繼續問,清恕桑便聰明地接下去,“你是江聽聞!”
“我喜歡江聽聞!”
“我愛江聽聞!”
“我永遠是江聽聞的!”
江聽聞滿意,雙手虔誠地捧住清恕桑的臉,吻他:“乖寶真的好乖。”
……
沒有窗戶的地下室里亮著明亮的燈光,蕩度光陰也不知道幾點了。
但清恕桑覺得哪怕再在這里多待十分鐘,他就會死。他搖頭淚眼朦朧地看江聽聞,滿是乞求。
清恕桑:“嗯嗯嗯!”
你讓我說話!
江聽聞:“想說話?”
清恕桑點頭,隨著弧度眼角的濕潤又匯聚成滴落下來。
“那你還提不提姓秦的?”
清恕桑猛搖頭。
江聽聞大發慈悲地拿掉清恕桑嘴里的球,湊近:“吻我……”
清恕桑便連忙傾身抬頭去吻他。
“呃……”
“睡覺吧,休息吧……”清恕桑嘴巴疼,緩了一會兒才好,但一開口嗓音就啞得不像話,“我想睡覺!
江聽聞認真:“是男人就不能說自己不行!
清恕桑:“我不是男人!
江聽聞被他苦大仇深又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沉悶的低笑自胸腔深處傳出,每一分貝都傳達給清恕桑,清恕桑只能哭:“你別笑了……嗚嗚嗚難受死了……”
江聽聞忍不住,強行將愉悅的情緒往回狠壓,哄人:“好好好。怎么這么可愛啊!
“那看在我這么可愛的份兒上,你別讓我哭一整晚了,好不好?”清恕桑癟嘴,用兔子眼睛看他。江聽聞抬手輕掃他濕潤的眼睫毛,提醒道:“是你挑釁我的。”
清恕桑理虧,心虛,但命重要:“我以后再也不這樣了。我乖乖的!
“不要。以后繼續挑釁我,然后再像現在這樣哄我,我會同意的。”江聽聞松開他被桎梏的手腕,白皙的膚色上已經呈現出一道紅色的印記。
清恕桑瞪江聽聞,識相地先不開口說話。等人抱著他出了地下室,清恕桑終于覺得像是回到了人間,猛松口氣;
等人抱著他去浴室不鬧他洗漱好,清恕桑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等人將他安安穩穩地放進被窩圈進懷里,清恕桑覺得他還能浪,道:“那天亮了你要不要改名?”
不讓你哭一整晚,我明天就去改名——江總說過的話。
江聽聞低頭和懷里的清恕桑四目相對:“嘖。乖寶,你到底想不想睡覺?”
清恕桑:“……”
“我不想改名……”江聽聞說道,“你繼續哭吧。”
“啊。 鼻逅∩CΦ肿〗犅劦男靥,語速極快,“別別別。∥抑皇嵌Y貌性地問問。我也很喜歡你的名字咱不改名不改名!”
他連忙翻身把江聽聞壓住,只覺得腰又廢了一次,但顧忌不了這么多了,他按住江聽聞吸引人注意力,“我有個秘密告訴你!
江聽聞當即正色:“老公你說。”
“我沒有跟姓秦的做過。”在地下室提了一個「秦」字就被堵住嘴巴根本說不出話,這時有前車之鑒的清恕桑快速將話說出了口。
他神色極其認真,字句更是清晰的不得了,江聽聞卻像是沒聽清似的,傻道:“什么?”
清恕桑猛點下頭:“嗯!”
江聽聞「刷」地坐了起來,表情堪稱空白。
清恕桑和秦斯言在一起了三年,這種事情是必然的,江聽聞并不在意這種東西,他只是喜歡清恕桑,要了命地喜歡這個人,根本沒有想過任何除清恕桑這個人之外的任何事情。
聽到秦斯言說「你真應該看看他在我床上的樣子」江聽聞是生氣,但他只是生氣那個人渣傷害到了他的小先生。
可是身為一個普通人,聽到自己愛的人現在從身到心都是自己的,江聽聞當然會高興,且是想發瘋的那種高興。
但幾秒過后他就反應過來,怕自己的反應讓清恕桑受傷,江聽聞立馬語無倫次地解釋:“老公我不在意這個的,你知道的我只是愛你,不然我也不會那么圖謀不軌,但是你突然告訴我……我……我……”
“我知道。”看他一副高興得想瘋又硬生生忍住,還慌著解釋的模樣,清恕桑只覺得滿心滿眼都被江聽聞這個人填滿了,他眼眸明亮,“感謝渣男渣的那幾年。”
“江聽聞,我屬于你,連第一次都是!
江聽聞喉結瘋狂滾動。
“我那時候是挺傻逼,但主要是因為我出過一次車禍,他救過我一次。”清恕桑道,“我醒的時候他照顧我也很溫柔,所以才……”
“等等!苯犅劺潇o了,道,“你大二出的車禍!
“嗯……”清恕桑不知道江聽聞為什么要打斷自己,聞言又有點疑惑,“你怎么知道?”
雖然說江聽聞從高中就認識他,但是清恕桑實在不認識江聽聞啊,他只是知道高三里有個學神。
江聽聞試圖將某段事情捋清楚:“秦斯言說他救的你?”
清恕桑覺得有哪里不對,謹慎:“嗯。我一睜眼他就在我病房門口……”
“你就因為這件事開始喜歡他,追他?”
清恕桑眨眼,還沒說話,江聽聞深呼吸一口氣:“那你現在開始追我吧,你不追我我就哭,讓你哄不好。”
清恕桑:“。”
事情發展軌跡太詭異,還撲朔迷離,他不明白。
江聽聞掐清恕桑下巴,讓他抬頭:“你知道你在醫院養傷的時候我在哪兒嗎?”
清恕桑下意識搖頭。
“我在你隔壁。”江聽聞一字一句道,“小先生,聽著,你出車禍的時候是我救你護你,把你送進醫院的。在那場車禍里我毫發無損,但我依然去了你隔壁養傷!
“我因為小先生差點就要被打死了,姓秦的人渣卻頂功。要是他還敢出現在我面前,我能打死他嗎?”
清恕桑的眼睛一點一點地睜大。
江聽聞由于心情郁結看到對方這樣的反應好了一點,他動唇正欲再說什么,桌子上的手機就死命響了起來,在安靜的夜里特別突兀,把清恕桑嚇了一跳,整個人都「咯噔」地哆嗦。
“沒事沒事,只是手機,別怕!苯犅劽θ嗨X袋,半抱住他去夠手機。
看到來電備注眉宇都輕蹙起一些。
清恕桑:“怎么了?”
江聽聞古怪:“我爸……”
清恕桑緊張:“。俊
這都凌晨三點了吧,怎么這時候打電話。
江聽聞按了免提,接聽,一聲爸還沒喊出來,對面就先發制人:“我聽你媽說你對象不要你了,我翻來覆去睡不著,過來問問!
語氣很沖,還很別扭,聽著是關心的話,組合在一起就好像總是不那么友好。
江聽聞音色冷淡:“我跟我老公好著呢!
江父:“……”
對面那個鐵骨錚錚的兒子自己養了十幾年,本以為是個有血性的孤狼,但其實他是個會喊人老公的綿羊。
江父不知道什么感覺,只在電話這邊齜牙咧嘴地痛苦面具,看起來很想掛電話。
他說:“你……呢?”
江聽聞將手機往清恕桑眼前象征性地遞了遞。
清恕桑一下子身體繃直,反手指著自己,無聲:“找我?”
江聽聞點頭,也無聲:“沒事,他不吃人!
哄完這邊對電話另一邊說,“爸你別嚇到我小先生。”
江父冷呵小聲:“嬌氣……”
清恕桑咳嗽清嗓子,不知道手該往哪兒擺,結巴道:“爸……”
江父:“……”
江父又小聲,嘟囔:“嬌氣就嬌氣。”
他跟著咳嗽清了清聲音,把和江聽聞說話時的語氣放得輕了點兒:“你就是江聽聞那混賬東西被我兩次打得半死也非嫁不可的小媳婦兒?”
清恕桑:“……”
對方說的一定不是中國話,他聽不懂。
清恕桑震驚抬頭,江聽聞眉梢微動,抬手碰他臉頰。
“不對,定位錯了,不好意思……”江父別扭改口,“江聽聞才是那個嬌滴滴的小媳婦兒!
作者有話說:
加更啦!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第53章
清恕桑覺得自己肯定是被江聽聞玩兒壞了,不然他為什么聽不懂江父在說什么。
他眼里的震驚揮之不去,嘴唇動了幾次,就是說不出話。最后還是江聽聞應了江父:“您說得對。不過爸你嚇到我的小先生了。”
“嗯?我說什么了?這就嚇到了?”江父大驚失色,很是不解,“我吃人了?”
什么車禍、養傷、挨打,這些全都跟自己有關,一下顛覆了前面多年的認知,清恕桑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很正常。等他神魂歸位,江父的電話已經掛斷了。
“怎么掛了?”清恕桑嗓音含著些不真實。江聽聞玩兒他頭發,說:“我爸覺得隔著電話不太好,防止自己再說出什么驚人的話,他讓我有時間帶你回去,到那時候再說。”
清恕桑輕聲:“那他今天這么晚打電話是為什么?”
江聽聞輕笑:“一開始他不是說了,以為你不要我了。他嫌我沒用,過來問問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順便踩我一下說我沒出息。”
清恕桑慢半拍地「噢」了一聲。他有好多問題想問江聽聞,但又因為問題太多,根本不知道該從哪兒問起。
只是眼睛卻先行一步給出最直白的反應,又酸又熱,下一秒一滴滾燙就這么毫無征兆地滾落下來。
這和他在床上被弄哭可不一樣,這是實實在在的哭。
江聽聞頓時傻在原地,茫然手足無措地低頭看他:“怎么了不喪?怎么了,別哭別哭。”
“我沒想哭,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鼻逅∩1砬椴]有悲傷的情緒,他挺驚訝地自己擦臉,“我就是……很難過……”
為江聽聞難過。
他抬頭,一件事情一件事情往外拋,先問:“你兩次挨打都是因為我。”
江母的「江聽聞的那兩頓打沒白挨」說的不是外人,根本不是什么自認為的替身,就是清恕桑。
清恕桑心里發酸,在他不知曉的歲月里,有一個人竟愛他至此。
江聽聞:“嗯……”
清恕桑:“第一次為什么挨打!
江聽聞:“和家里出柜!
江聽聞的爸爸是軍人,爺爺是軍人,他會和自己的祖輩、父輩一樣,在最好最剛硬的年紀效忠國家。
軍政世家的紀律很鮮明,還有不容打破的家風,但就是因為家風嚴厲、紀律分明,才會有一個老是把自己框在原地的弊端。
比如早在幾十年前國內同性婚姻法就通過了,可江父堅決認定這是不可為的。
那時候江聽聞離高考還剩三個月,他的報考志愿是爺爺和父親都待過的最好最嚴厲的軍校,但清恕桑突然像朵向日葵似的出現了。
江聽聞抱著一捧玫瑰回家,江母看見不以為意,還甚是習以為常,笑道:“又有同學給你表白了?”
說完又道,“但你最好還是不要耽誤人家。軍校特殊,你報考的志愿更是連手機都碰不上,白白耽誤別人青春!
江聽聞摸了下臉上的口罩,摘掉:“嗯……”
這下江母倒是有些訝異。往常她照例將這些話做總結說的時候,江聽聞都會冷淡地道:“已經拒絕了!
江母奇了:“哪家的女孩子?”
江聽聞將視線從艷麗的玫瑰上移開:“不是女孩子!
“啊?”
“是男孩子。”
“啊?”
有其他男孩子跟江聽聞告白江母不是不知道,但江聽聞從來沒有這么認真過。
“這……”江母壓了下想笑的嘴角,真驚奇,“你已經成年了,喜歡不喜歡的我不管你,但你要想清楚不能耽誤別人,那樣我會生氣的,我教出來的孩子不能不負責任。男孩子女孩子我都能接受,就是你爸哪兒……”
“他不是喜歡我。”江聽聞將花放在茶幾上,“他只是在玩兒游戲。”
“那你?”
“我也不喜歡!
當天說著不喜歡的江聽聞在一個月后就和家里出了柜。雖說先有了個心理準備,但江母還是訝異,而且她攔不住江父!
聽江聽聞說自己喜歡上一個男生的江父瞪大眼睛,似乎覺得天都塌了,還覺得這有病。
那頓家法不留一點余地地落在身上。江父是軍人,身經百戰,知道怎么打人能讓人最疼,更知道怎么打人能將其打出內傷,卻留著人性命。
江聽聞直接在病床上躺了半個月。等江父再問他喜歡男人的病好了沒,江聽聞直接道:“更重了。非他不可!
江父氣得差點兒想打死他。這次江母直接一通哭,說要不要也把我一起打死,這才把江父攔住了。而且那時候離高考越來越近,江父再氣也不能怎么樣,以大局為重。
……
“可是你根本沒想著去認識我!鼻逅∩Q劬t紅的,“哪有你這樣喜歡人的。磕阍┐箢^吧?”
“我很想去!苯犅劙阉帜笤谑掷,語氣有點失落和對現實的無力,“可我要走了,去的是軍校。那時候認識你,我怕你不喜歡我,我難過;也怕你喜歡我,等我走了你難過,我更難過——更怕你喜歡我后等我,在很長時間的磋磨下最后我還是失去你……比死了還難受!
“這些場面我每天都假設,感覺一點也不好!
江聽聞笑了下,說:“所以我那時候每天睡前都會許愿!
清恕桑:“什么?”
“那時候你還沒成年,我就許——希望清恕桑不要有喜歡的人!
清恕桑罵:“有病病……”
他擁住江聽聞的腰身,把臉埋進他胸膛,許久都沒說話。
“等你成年,我睡前就換愿望了。”
“呃……”清恕桑悶悶的聲音從下面傳出來,“什么?”
江聽聞拍清恕桑的腦袋,像拍小動物的腦袋似的:“希望清恕桑不要談戀愛!
清恕桑抓住江聽聞在頭頂作亂的手:“那第二次挨打呢?你救了我一命,多有功的事情啊,叔……爸為什么還打你?”
江聽聞:“因為在學校里的各項成績都很突出,我提前畢業了——也就是要到部隊報到!
自然,他所去的部隊更是嚴于律己,還很不「通情達理」。
被選中的人只有一次機會過去報道,除非死了,不然只要不去,就再也去不了了。這是一個一生只有一次的經歷。
江聽聞:“走之前,我想親自去看看你。”
清恕桑狐疑:“親自?”
江聽聞抿唇,不解釋。
他很幸運,見到了清恕桑,但那天又很糟糕,他目睹了意外發生的一瞬間。
眼睜睜地看著不知由于什么原因橫沖直撞的汽車直朝清恕桑而去,江聽聞想也沒想便沖了過去。
那一刻的心臟似乎都驟停了,他現在已經記不清當時的具體感受。
只知道在抱著清恕桑滾在地時,江聽聞慌亂地去檢查懷里人的傷勢。映入眼簾的清恕桑腦袋上全是血,當場就不省人事。
醫生緊急救治后說清恕桑腦震蕩,而且比較嚴重,一時半會兒根本醒不過來。
而第二天一大早江聽聞就該出發去報道了,他沒去。他要等清恕桑醒過來。
那是他人生里第二次叛逆,和第一次出柜時叛逆相同,這一次的叛逆仍舊給了清恕桑。
江父在部隊里時擁有最高職位,哪怕后來退役了都還在那里占據著一席之地。
在江聽聞該去報道的時候,他卻沒從多年好友那里聽到自己兒子的名字,立馬就知道有事。
得知江聽聞在哪里后,江父怒不可遏,馬不停蹄地找到江聽聞把他打進了醫院。比第一次挨打狠多了,江聽聞連坐起來都困難。
一個月后,江聽聞還是去部隊報了道——江父并沒有為江聽聞說情,他只是把江聽聞在病床上爬都爬不起來的樣子記錄下來發給了多年好友,說:“這玩意兒報道當天死了一次!
現在又活了。不可抗力因素不在一生只能報道一次的規則里邊,江聽聞的名字仍然在列。
解決完事,江父忍著性子,問:“不是說因為救人才沒去報道。人呢?誰?”
江聽聞趴著看他一眼:“隔壁。清恕桑……”
四年前聽過這個名字,并且記性非常好的江父:“……”
他指著江聽聞的鼻子:“你死性不改?!”
江聽聞:“嗯……”
江父瞪著眼:“你敢再去找他我真就讓你死在這所醫院!
“隨便。”江聽聞閉眼睛,連看他都不看了。
不過不用江父說,江聽聞也沒去找清恕桑。他聽見了隔壁的聲音,那個人有很多朋友——
清恕桑車禍的事情家里不知情,他沒有告訴家里,怕他們擔心。
但他有很多朋友,病房里每天都不缺人過來。江聽聞聽不清具體內容,但知道清恕桑比較開心。
傷好過后,江聽聞會走,且部隊里還不比軍校,沒有實戰還好,要是有實戰還可能會沒命,但江聽聞所去的部隊有——江父說的。
軍令如山,實戰前每個人都會簽軍令狀,是死是活看自己本事,當然明確知道自己到盡頭了可以自愿放棄,投降。
江聽聞并不打算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出現,出現了會讓對方一直記著這份人情,可他不想。
……
“然后就讓別人頂了!”清恕桑越想越氣,為自己傻逼的那三年,為江聽聞的自以為是,他抬手捶在江聽聞的腹肌上,“你真是個冤大頭!”
“我不是……我只是想珍重你……”江聽聞為自己辯解,“身份比較特殊,如果有幸讓你喜歡我,我當然會開心,可是要等好多年!
他認真又惆悵地說道:“異地戀已經很難了,何況是意念戀呢!
清恕桑眼淚還在眼尾掛著,聞言不受控地笑出來:“你神經病啊!
他吸了吸鼻子:“我要是和別人結婚了呢?”
江聽聞臉色有點緊繃:“沒有如果。”
清恕桑哼道:“你肯定假設過。”
江聽聞沉默,低聲:“那就是我的事了。反正你不認識我,不會因為我有任何難過。”
說著,清恕桑突然覺得有點疑惑,抬頭:“江嬌嬌……”
江聽聞:“嗯?”
“我總覺得有處地方比較可疑!
“哪里?”
清恕桑想了想他決定和秦斯言分開去清吧的那天,江聽聞的適時出現:“我去清吧那晚,為什么你就那么巧地出現了?你當時好像……不是好像,就是專門沖著我去了。你算好的?”
聞言江聽聞眼神閃躲,不敢吭聲。
“嗯?”
江聽聞捉住對方亂動的手,自暴自棄:“我在關注你。不然你以為我只靠高中里所謂的一見鐘情就能喜歡你那么多年嗎?”
從高中里清恕桑找過來就開始關注。他原以為不會有什么特殊感受,沒想到越關注越喜歡。
江聽聞也說不清他為什么必須非清恕桑不可,好像是他從小到大的家風都太嚴格,又循規蹈矩,他本來以為自己會在軍政世家的影響下做個合格的軍人、首席執行官。
但是叛逆的清恕桑打破了他多年規整的生活。他那樣耀眼,而且過來送花時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來意。
是游戲就是游戲,不認識他就是不認識他。可江聽聞想讓他認識自己。
他不是見色起意,隨著深入的考慮,他那時候想著清恕桑就只有一個濃烈的念頭——他想和這個人過完一生。想讓他永遠明亮的眼神都放在自己身上。熱烈奔放,放縱恣意。
就像可以把熱烈的玫瑰毫不在意地塞進他懷里,無所謂地笑著說這只是游戲,學長別讓我輸了比賽啊,以及他進退有度落在玫瑰上的吻,他說哪怕是游戲也不會吻學長的,這是只有兩個互相喜歡的人才能做的事情,不然就是輕浮。江聽聞想讓他喜歡自己。
他退役后知道清恕桑和秦斯言在一起,真的傷心透了。他每天睡前的愿望沒有實現,清恕桑談戀愛了,他覺得自己也該醒醒了。
可再關注一些時日,他又發現似乎不是那么回事。他發現清恕桑總是在一幢別墅里待著,幾乎沒有出來過,就算出來也是跟秦斯言一起,他做的事情就是每天等秦斯言回來。
江聽聞就什么都明白了,他想要珍重的人正在一個不知道珍惜他的人手里慢慢枯萎。
清恕桑和秦斯言分開那天,江聽聞的車就停在那座猶如金絲牢籠一般別墅的路邊。
天上下著雨,將近十一點的夜晚那么冷,可那個青年只穿著單薄的襯衫,就那樣拉著行李箱撐著傘毅然決然地離去。
他那么悲傷,背影纖弱又寂寥,江聽聞看了好大一會兒,只覺得心里跟著一起發冷。
他熱愛的青年被傷害了。但青年似乎跟著想通了,他在成長,在涅槃,江聽聞又不自主地高興。
江聽聞想讓清恕桑開心,就像他當年送給自己的玫瑰,里面的卡片一樣,讓他做——永遠不喪的清恕桑。
——
清恕桑緊了緊抱江聽聞的力度,沒控制住哽咽的聲音:“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江聽聞這樣的人呢,還被我遇見了!
江聽聞低笑,他抬起清恕桑的臉,輕聲哄:“不要哭……”
“不行啊,就是想哭……”清恕桑紅著眼睛,眼淚啪嗒啪嗒地掉,“我真的好愛你!
所以說上天有時候真的是公平的,他讓清恕桑撞了三年的傻逼南墻,又給了他一個完美的江聽聞。
江聽聞:“那老公以后也一直愛我好不好。”
清恕桑:“嗯!”
今晚說的實在太多了,也不差再多一點,江聽聞抵住清恕桑的額頭:“偷偷跟你說……知道你和那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你知道我那時每天睡前的愿望是什么嗎?”
“什么?”
江聽聞笑了聲:“希望清恕桑立馬分手。”
清恕桑:“愿望實現了。分了……”
江聽聞:“等到你真的分手了,我的愿望就變成了——希望小先生好騙一點,和我結婚。”
真是步步為營啊。清恕桑冷靜不少,道:“實現了。我就是很好騙,已經和你結婚了!
看著清恕桑眼里的清明,江聽聞滿心愉悅往外冒,說秘密似的:“現在我又有了新愿望!
清恕桑捧場:“什么呀?”
下一刻,清恕桑根本沒看清江聽聞的手伸向了哪里,就只見那只骨節分明、平常沒少欺負他的大手,此時捏著一枚銀色的戒指。在落地窗外月光的琿映下,泛著淡淡的冷色光調。
江聽聞有些緊張,又實在希冀:“小先生。老公。娶我吧,好不好?”
作者有話說:
預防針來啦,沒幾萬字了哈,寫完姓秦的人渣作完最后一次妖(預警),這篇文就差不多啦,所以天使們有沒有想看的番外,可以說一下下,能寫的我會寫(希望不是flag);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第54章
銀色的戒指還被江聽聞倔強舉著,清恕桑傻愣愣地看。
“你什么時候準備的這個?”
江聽聞不樂意他先問這些,道:“你快先答應!
清恕桑當即伸出手,鄭重其事:“我愿意……”
江聽聞低笑。哪怕已經和自己的小先生互表心意,但此時看著那只已經握了許多次的手,他還是覺得如釋重負。這個人真的是自己的了。
江聽聞把戒指小心且鄭重地推入清恕桑的無名指。
“這么合適?你什么時候量的?”清恕桑再次覺得訝異,胸腔的位置酸酸漲漲。
江聽聞附在他耳邊:“和你做的第一晚。”
清恕桑不可思議地抬頭。
也就是說他們在清吧遇見,去酒店的那一晚。
清恕桑仔細回憶了一下……那晚江聽聞手足無措地說完「我不太會」以后,還不等清恕桑反應,他就直接按住了清恕桑的手腕,再與其十指相扣。
那天晚上就幾乎是這樣度過的,江聽聞沒有將他的手松開過,勢必從上到下都占據主導地位,讓清恕桑隨著他的行為哭、愉悅、低求。
各種經歷忽而歷歷在目,清恕桑抿唇,在夜里的耳朵尖攀爬上一抹紅。
灰暗的光線能看清愛人的面容,但這種小變化肯定不能,清恕桑悄悄松了口氣。
江聽聞:“老公,你為什么臉紅?”
清恕桑:“……”
江聽聞用指背輕蹭清恕桑的耳垂:“好燙。”
他有點惡劣地問道,“我的小先生想到什么了呀?”
清恕桑啪地拍開江聽聞的爪子,怒道:“老實點兒!”
江聽聞笑意明顯:“噢……”
“另一枚戒指呢!
江聽聞正色,立馬將另一枚也拿了出來。
清恕桑接過來,也不問人愿不愿意,直接抓過江聽聞的手便強勢地給他套進去。
晚風從開著的半扇窗戶里鉆進來,撩起落地窗簾追逐。
月光傾灑,仿佛是在邀人共舞。
戒指在指根處攜著月光的手躍起腳尖泛起冷光。江聽聞如墨一般的眸子里泛起明亮,如珍寶似的握。骸袄瞎趺床粏栁以覆辉敢?”
清恕桑睨他:“怎么?你還想不愿意?”
江聽聞道:“這不得走個過場嘛!
“就不走……”清恕桑霸道握住他的手,兩枚戒指相觸,“看見沒?我的。”
江聽聞應:“嗯嗯……”
清恕桑煞有介事:“你不愿意我就把你關起來,榨?干你!”
江聽聞忍笑,再開口時音色里的笑意還是沒能遮。骸斑@么兇。俊
清恕桑把自己往江聽聞懷里塞了塞:“那可不,誰讓我是嬌生慣養的小少爺。”
“你必須是我的。”他宣布說,“你要寵我,而我要一直愛你!
江聽聞吻清恕桑的發頂,滿足:“好……”
——
兩個人結婚半年,雙方父母終于見了面。本以為只是個循規蹈矩的過場,沒想到清父和江父卻是一見如故,相談甚歡,兩位母親也都開始約著下次一起去逛街了。
不過二位爸爸談的主要是清父貶低自己兒子說清恕桑是個壞脾氣的小孩兒,讓聽聞多多擔待一下。
而江父聞言更是直接道就江聽聞那嬌滴滴的模樣,和他外形絲毫不匹配,除了清清誰也瞧不上他,讓清清別受不了退貨就行。
互相貶低完,清父和江父互一對視,覺得能處,一個說自己兒子傲嬌怪,一個說自己兒子裝乖巧。
不知不覺聊了大半天,他們這才注意到除了他們四位家長,兩個年輕人不見了。
清父問:“幺兒呢?”
清母理了理頭發:“傲嬌怪走了!
清父:“……”
江父跟著問:“聽聞去哪兒了?”
江母貼心回答:“黏著他老公裝乖約會去了!
江父:“!
?
“我爸竟然說我傲嬌。”清恕桑被江聽聞牽著手不服,“我哪里是這樣?”
江聽聞開口正欲說話,清恕桑便又先發制人道:“江爸爸說得沒錯,你就是裝乖。你不僅裝乖,你還裝溫柔,裝哭!”
江聽聞拒絕承認,道:“我沒有……”
“你就有!”
“我表現的明明都是真的。你不愛我了竟然這樣說我!苯犅効卦V。
清恕桑懶得理他,甩開手直奔對面而去:“在這等著我。”
那是一個極大的花店,門口被各種鮮艷的顏色點綴,似乎下一秒就可以進入花園的海洋。
清恕桑摸了摸臉上的口罩,走到半路又回頭叮囑:“把口罩戴好!
江聽聞乖巧點頭:“好的老公。”
來時他們跟父母一起來的,走時把車留給爸媽,而且他們確實是出來約會,便到處走走。
只不過清恕桑身份特殊,不可能肆無忌憚地露臉,江聽聞跟著參加過綜藝,只要他出現就難免會讓人下意識尋找清恕桑在哪兒,所以也不算安全。
不過現在已經算是晚上時間了,天色漸暗,人流涌動,沒有幾個人會特別注意他們。
清恕桑從花店回來了。他懷里是一大捧玫瑰和向日葵,周圍人們的嘈雜絲毫影響不到他們。向日葵的花瓣被晚風撩起,抖了抖小耳朵。
“追江先生的第 21 天!鼻逅∩0鸦ㄟf到江聽聞眼前,眼眸彎起來,“希望漂亮老婆好追一點。”
江聽聞眉目全是柔和,伸手接過:“追到了……”
從知道真相之后,江聽聞鬧脾氣似的說「那從現在開始你追我吧,你不追我我就哭,讓你哄不好」,清恕桑知道江聽聞只是開玩笑。他們已經互相交換了戒指與真心,江聽聞根本不會真的在意這些。
但清恕桑仍然開始追起了江聽聞。每一天都很認真。
第一天收到一大捧玫瑰和卡片的江聽聞一臉懵然。
清恕桑說:“追江先生的第一天!
還沒來得及象征性地說第二句,玫瑰就被江聽聞神圣般地接過去,啞聲,“追到了……”
那一刻清恕桑只覺滿心滿身都被江聽聞下了蠱,讓他再也看不見其他人。
他笑著問:“你這也太好追了吧。”
“嗯……”江聽聞應,“你追我,我當然好追。”
……
“太好追了!币股珡氐装迪聛,清恕桑撥了撥江聽聞懷里向日葵的花瓣,玩笑道,“你可以不讓我那么快追到!
“不要……”江聽聞道,“我就是很好追!
清恕桑眸子里綴著如星辰的笑意,摘掉自己和對方的口罩,踮腳吻他。
當晚,熱搜第一。
# 清恕桑江聽聞在鮮花后擁吻 # 爆;
看看我發現了什么:“這玫瑰好看吧?這向日葵好看吧?這個人好看吧?這個人也好看吧?你看他倆像誰?你看他倆在干什么?【圖片】x9……”
清恕桑扒住江聽聞的肩膀,踮腳,江聽聞順勢低下腦袋,交換氣息。
他騰出一只手環住清恕桑的腰,強勢地將他往自己懷里按。
隔在二人中間的花卉玻璃紙緩緩變形,玫瑰與向日葵隨晚風而動,無聲地表達某種歡呼。
已經亮起的路燈投射在二人身上,在地面拉出纖長緊密的融?合身影,難舍難分。
【啊啊啊他們!在!接吻!】
【博主你真是太幸運了,竟然離這么近!】
【啊啊啊一個多月了,我終于又見到聽清夫夫了!!】
【聽清出現了!!】
【操,區區幾張圖,我特么流了鼻血……】
【清恕桑!你不營業竟然是因為在干這種事!你竟然在親江聽聞!】
【我眼瞎,誰會寫小作文,請用文字再告訴我一遍他們是怎么親的,以及怎么做?愛的……】
……
在外面吃完晚飯回來的清恕桑一打開手機就發現自己和江聽聞上了熱搜,有點意外。
他也沒多長時間不出現,但這在粉絲眼里已經是消極怠工不營業了。
而且他今天晚上跟江聽聞擁吻被拍到,有多少張嘴也說不清,不多時新的熱搜出現,大家開始問「清恕桑不營業在干什么」。
這點好回答。清恕桑毫不避諱,當即更新微博。
清恕桑:“我在追江先生。追他一輩子!
【啊啊啊清恕桑想起來自己的微博賬號啦!】
【他拉著他漂亮老婆的名字一起出境啦!】
【噠噠噠】
【哈哈哈前面的你是想逗笑我讓我好想起江總的噠嗎……】
【什么意思?倆人不是已經在一起了,怎么還追江總?】
【別問,問就是情趣……】
【好酸(檸檬)】
情趣不情趣的別人不知道,反正確實有很多人在問清恕桑這條微博到底是什么意思。
昨晚清恕桑累壞了,今晚說什么也不愿意再跟江聽聞一起洗澡。
他自己匆匆洗干凈出來,江聽聞就抱著睡衣在門口幽怨地盯著他:“你不愛我……唔……”
清恕桑及時把他的控訴堵回去,再順勢拍拍他的屁?股,像個睡完就走人的渣男:“自己去洗澡,乖!
江聽聞:“!
乖巧的江聽聞無話可說,進浴室了。聽著嘩嘩的水聲,清恕桑身心舒暢地趴在床上,跟傅白聊天。
小白菜:【什么叫你在追江聽聞?你倆怎么了?!BE 了?(滿臉驚恐jpg。)】
清恕桑:“黑蓮花你就不能盼我點好?BE了我還能親他?”
小白白:“說得對,那你倆現在在干嘛?他入你……沒?”
清恕桑:“??”
清恕桑簡直忍無可忍,一句憤怒的語音懟過去:“你腦子里是不是就這點事兒了?!”
“是啊,我多誠實。”傅白道,“多么良好的中華兒越品質。”
“呃……”格局上升到國家了,清恕桑再說不出話。傅白看自己這局贏了,便問他微博的追江聽聞到底是什么意思,清恕桑三言兩語說了說。
小白白:【不是吧爸爸,您就這樣追啊?(靜靜地看你)】
清恕桑:“怎么了?我老婆就是這樣對我一見鐘情的,我這樣追怎么了?”
小白白:“……”
小白白:“好,算你贏了。但你不覺得光這樣追太單調了點兒嗎?你能不能有點兒創意!”
經此一說,清恕桑想著這些天他送過的紅玫瑰、粉玫瑰、金玫瑰、向日葵,也覺得自己沒情調,沒創意。
他虛心請教:“那你說怎么辦?”
十分鐘后,江聽聞從浴室出來,就見他的小先生一動不動緊盯自己的手機屏幕,耳朵和臉頰都詭異地泛起紅色。映進眼底的屏幕光還隱隱將里面的興奮泄露了出來。
“看見什么了?”江聽聞湊過去。
“啪!”
“什么也沒看!”耳邊忽而響起聲音,清恕桑猛地把手機扣在床面,撲騰翻身躺好,將被子拉到脖頸,“睡覺!”
江聽聞狐疑,半干的頭發末梢還濕潤著,水分往下滑凝聚成滴落在清恕桑腦門兒上。
“呃……”清恕桑伸手推他胸膛,“去吹頭發!
江聽聞巋然不動,大手伸進被子底下去摸他手機:“到底在看什么?”
“都說了沒什么!”清恕桑連忙把手機拿過來往衣服里藏,誓死不給,“你不準搶!”
“你防著我……”江聽聞無比受傷,“啊,愛竟然可以消失得這么快。傷心了……”
“神經病啊……”清恕桑笑出聲,拿腳踹他,“快去吹頭發;貋砦規湍惆研呐!
“用什么暖?”
“體溫。”
這么一打岔兒,還是被這么主動的打岔兒,江聽聞色令智昏地不跟人去搶手機,但他時刻記著清恕桑防著他這件事。
第二天不得不去公司上班時,心里都想著趕緊處理完工作,早點回家看看他的小先生在干什么。
?
清恕桑今天下午出去了,把自己從頭包裹到腳,清母來了都不一定認識他,然后他出去半小時又迅速地回來了。
“你確定這樣有用?”他沖電話里的那頭說。
傅白:“為什么沒用?”
清恕?粗掷锏臇|西,逐漸升起不詳的預感:“我覺得我會死!
“怎么可能……”傅白滿聲正氣,“江總那么愛你,頂多讓你落個半殘。”
清恕桑:“……”
清恕桑怒而掛掉電話,對著手里的東西發愁。他有點后悔,傅白根本就不像安好心的人!
但買一次就已經很羞恥了,退回去絕不可能,可又不能把它放在家里,只要存在,就總有一天會露餡兒。
而且買都買了……
下午五點,按平常不應該是江聽聞回來的時間,但他一直惦記著清恕桑昨天的可疑,提前兩個小時回來了。
清恕桑最近沒有工作,沒怎么去公司。
他原以為今天還會像往常迎接到青年的吻,卻在開門的一瞬間直接愣在原地?蛷d中央的清恕桑更是驚慌失措地側首,眼神慌亂,手僵硬在半空。
雪白的蕾絲邊包裹著瓷白圓潤的肩膀,精致的鎖骨如數裸?露在空氣當中。
纖細的腰際被裙身緊縛,勾勒出一目了然的線條。因為身高腿長,三層的裙擺只堪堪遮住大腿,白色絲襪一路順下去,將小腿都包裹。
除了眼里的女仆裝……清恕桑頭頂上還帶著一頂兔子發箍,一只耳朵支棱著,另一只便半垂著。
他面色有點泛紅,明顯是正在跟什么較勁,頗有點兒氣急敗壞,聽到動靜猶如受了驚的小動物,瞪圓眼睛看過來。
他的手還在拽著點……尾巴尖,似是想讓把它原地消失。
但貓尾巴長度足夠,在裙擺的遮擋下依舊露出了一點兒。
“咔噠……”
江聽聞將只差一條縫隙的門關嚴,這點動靜都震耳欲聾,霎時驚醒被拎出來圍觀的羞?恥。
清恕桑臉色猛然爆紅,一下子后退坐到沙發上,只是坐得太猛,差點把生理性眼淚逼出來。
他握拳咬緊下唇才沒低呼出聲。清恕桑紅著眼睛看向一步一步朝他走過來的江聽聞,緊張震驚得不知道該怎么辦。
他想大聲問你今天為什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話到嘴邊轉了轉,變成仰起臉,笑容明艷,道:“哥哥,我甜不甜呀?”
作者有話說: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第55章
五點天還沒黑,客廳里不至于開燈。但江聽聞每走近一步,清恕桑就覺得壓在眼前的陰影就越重,強勢的壓迫感漫天席卷,卻依然壓制不住狂歡的心跳,他不自主地蜷緊手指緊緊抓住沙發靠背,屏住呼吸。想跑……
可剛才坐下的那一刻真是差點被要了半條命,貓尾巴從裙擺下探出,白色毛絨絨輕蹭到側邊的瓷白大腿肌膚,清恕桑腿有點發軟。
“你怎么……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他喉結滑動,強行使自己穩于泰山,臉上的笑容未減。
江聽聞上手捏住清恕桑的兔耳朵,順時引起一陣顫栗,似乎他捏的是清恕桑的本體。
“想見你……”他嗓音明顯喑啞,“所以就回來了。”
“小先生怎么這么甜!苯犅勄,狠狠捏住清恕桑的下巴,與他深吻,“老公就趁我不在的時候,玩兒這么野嗎?”
清恕桑:“!
臉上的嫣紅隨滾燙的呼吸火速傳染蔓延,清恕桑耳根、脖頸肉眼可見地紅了通透。
他抬手抵住江聽聞越靠越近的胸膛,肩膀詭異微顫。太不舒服又太折磨人的異樣使清恕桑不明顯地抬腰想起身站起來,讓自己遠離沙發。
只是弧度剛起就被江聽聞壓回去,他瞬時重新坐回到了沙發上,整個身體都陷進柔軟的抱枕與沙發靠背。兩邊是江聽聞有力的臂膀與胸膛,根本無處可逃。
清恕桑沒穿鞋的腳趾猛蜷,生理性的眼淚刷地落下來。他抬手打江聽聞后背,毫無殺傷力地怒道:“起來!別壓著我!”
江聽聞大手放在清恕桑后腰處,隔著裙子指尖輕按:“尾巴好漂亮!
清恕桑瞪他。
“不過老公……”江聽聞沒有退開分毫身體,湊到人耳邊,呵氣問道,“為什么是兔子頭箍和貓尾巴?你到底是小兔子還是小貓?”
他剛開門時看到清恕桑想把尾巴藏起來,四目相對時才停下動作。
“呃……”清恕桑兇狠,“我就喜歡毛毛比較多的毛絨絨,不行嗎?!兔尾巴是個球!”
他嘟嘟囔囔:“兔子的尾巴明明是長的,輕輕一拽就可以知道——為什么會設計成毛絨絨的球?”
“因為小兔子總是把尾巴蜷起來,所以看起來就是球!苯犅勀托慕忉。
“我記住了!彼那逅∩4桨,嘴角的笑意幾乎要跟眼里的愉悅一起飛上天。
清恕桑驚:“我說什么你就記……唔!”
江聽聞把他按在沙發上,毫無章法地扯掉自己的領帶,縱情索?吻。
?
自從昨天上熱搜,清恕桑高調地宣布了最近在干什么就又消失以后,粉絲們很不滿。
晚上十點多。
【唉好無聊啊,清恕桑又不見了……】
【別找了,人家現在肯定正忙著談戀愛……】
【談啥戀愛,他們肯定是在做?愛】
【晚上果然來了,大家開始開車了……】
【啊啊啊真是氣死了,你們難道忘了嗎清寶以前為秦斯言退圈的事!現在不會又要退一次吧?】
【什么?!清恕桑你醒醒可千萬別做傻事!江總現在是愛你但誰也說不準以后!】
【不會吧?】
……
一石激起千層浪,一個隨意的假設頓時讓粉絲們開炸。他們很害怕清恕桑再次傻逼上頭,直沖著愛情這條南墻而去,其它什么也不顧忌。
雖說聽清夫夫是很甜,但天有不測風云,身為粉絲都不敢奢望聽清白頭偕老,只敢說走一步看一步,愿二位永遠幸福下去,這要是當事人毅然決然地放棄事業扎進愛情的懷抱,他們真的會非常失望。
而且這時候的清恕桑已經不是毫無名氣的二十八線了,他更要拿出百分之二百的態度對待自己以后的人生。娛樂圈的每一個決定都可以決定未來生死。
討論熱度越漲越高,清恕桑的名字都已經不負眾望地上了熱搜,他本人還沒出現。
粉絲越等越心急,也越來越心涼。有過一次前車之鑒,他們幾乎已經開始默認清恕桑確實要再退圈了。
不多時,罵聲便跟著猜測一起蔓延。
不知道什么人開始帶節奏說清恕桑就是這樣不負責任的人,永遠被愛情沖昏頭腦,想讓他專心搞事業?
根本不可能。他就只能做一個老老實實待在家等人回來,再被人按著弄的發泄工具。
言語實在難聽,哪怕粉絲們害怕甚至默認清恕桑會退圈,也聽不得這樣的東西。罵戰一觸即發。
兩分鐘后,晚上十點五十八分。
橙子娛樂李陽:【誰在帶節奏,我明天再查給你寄律師函。都閑得慌是不是?大半夜的你們想要誰回應?我身為他們經紀人都已經回家睡覺了。
這條微博都是我個人編輯的,都懶得給公關團隊打電話。
我手里的五行小朋友們離拍《感情大亂燉》綜藝才過去了23天,我不得讓他們休息。
不然又讓你們罵我壓榨他們嗎?沒工作期間,他們幾個寫專輯的寫專輯,休息的休息,這都能黑?
鑒于這次清恕桑被黑得最厲害,下面附一張我半月前跟他的聊天記錄。
深夜十一點了,他跟江總不睡覺啊?就知道陰謀論。清醒的小可愛粉絲們,切忌別被當槍使(圖片)】
粉絲們今天顧慮到的事,身為金牌經紀的李陽早就將所有可能性考慮到。
私下他和五行可以是朋友,但工作上,李陽就是一個資本家。
他肯定要時刻關注藝人還能不能為自己創造價值,哪怕是清肅的弟弟清恕桑也得不到太多偏愛。
大半個月前,他就主動找清恕桑聊天。
李陽:“現在有江總了,這次你不會退圈了吧?違約金五千萬,雖然我知道你付得起,但我還是得問!
當時清恕?匆娺@么一條消息也不知道具體什么感受,但他是這么回李陽的。
清恕桑:【?】;
清恕桑:“【滿臉疑惑】我為什么要退圈?因為愛情嗎?”
李陽:“不然嘞?”
清恕桑:【(冷漠jpg。)】
清恕桑:【陽哥,我希望你明白,兩個真正喜歡的人并不需要任何一個人放棄事業,而且還會對彼此無條件支持。
我是退過圈,但我那是因為愛情嗎?我那是因為傻逼,謝謝。你在侮辱我(微笑jpg。)】
李陽:“……”
清恕桑:“我熱愛自己所擁有的一切,江聽聞,音樂,家人朋友,都屬于我。”
清恕桑:“你怎么光知道掙錢不知道人的感情呢?哦,陽哥你還沒對象。對不起,是我高估你對感情的理解了!
李陽:“……”
李陽:【。】;
李陽:【可愛微笑jpg。】;
李陽微博的熱評第一,還是李陽。
李陽:“當時我已經被傷害過一次了,今晚就請讓我睡個好覺吧,謝謝大家!
評論區:
【哈哈哈特么笑死了,一個只有李陽受傷害的世界形成了……】
【不,現在還有我,清寶和江總怎么這么甜嗚嗚嗚……】
【哈哈哈說得對啊,陽哥你為啥還沒對象?】
【啊啊啊我睡不著了,化身為尖叫雞……】
【說得太對了,真正喜歡的人并不需要誰放棄事業,誰特么帶節奏呢,秦斯言?】
【操,把這人渣給忘了……】
【嗚嗚嗚清寶又被傷害了,快出來讓姐姐抱抱……】
【等明天他醒了嗚嗚嗚】
?
被眾人討論的清恕桑根本沒睡。他看著隨自己亂晃的尾巴,失聲:“江聽聞,你……直接殺了我吧。”
只不過音色綿軟無力,還帶著哭腔,像小貓似的撓人。
江聽聞憐惜地吻他,呼吸灼熱:“乖……”
乖你大爺,信不信我把你頭打歪!但清恕桑不敢說,不然就會被默認還很有活力,會被欺負的更狠。
他忍不住往后撤身體不讓江聽聞親,眼尾艷麗得像涂了幾層暗深色眼影,哽咽著罵罵咧咧:“傅小白這個狗東西,我要殺了他。”
“你竟然在看著我的時候喊別的男人的名字。”江聽聞掐住清恕桑的下巴,撥了撥他身后的尾巴,笑,“老公,你怎么可以這樣呢?”
清恕桑:“我沒有在看著你的時候說!”
“噢,所以你連看我都不想看。”
清恕桑:“。”
江聽聞命令:“吻我……”
清恕桑攀著他肩膀,一秒都不敢耽擱,果然將熱吻送上去。
尾巴未撤,江聽聞還……稍微有一點動作就能讓人緩半天,清恕桑貼著床面小心地往后挪,想逃出某種鉗制,被一眼察覺的江聽聞撈著大腿拽了回來。
“!”清恕桑一個用力,把江聽聞嘴咬破了。鐵銹般的血腥味頓時擴散在口腔內部,咸澀的眼淚順著嘴角混進血液,讓清恕桑更加清醒地感知著一切。他氣不過,又狠狠咬了江聽聞一口:“我咬死你嗚嗚嗚……”
“不能咬死……”江聽聞舔了舔嘴邊的傷口,語氣旖?旎,“我要做老公一輩子漂亮老婆的!
“嬌嬌,我愛你……”清恕桑淚眼朦朧,抬眸,“江聽聞,我愛你,漂亮老婆,我愛你……讓我睡覺吧,好不好!
“有什么好處?”江聽聞眼神晦澀,欲未退。
清恕桑:“下次你穿制服,我穿洛麗塔!
“下下次你穿女仆裝,我不穿!
“下下下次咱倆去大泳池,做有雙腿的美人魚!
江聽聞喉結滾動。
見狀清恕桑抓住時機,一把摘下還在自己腦袋上卻已經有點歪了的兔子發箍,往江聽聞腦袋上一扣。
“兔女郎,咱們下次再探討生命的大和諧吧!
清恕桑認真想了想,又極度正經道:“傅白那個不孝子咱們不要也罷,等下次我再給你生個更聽話的寶寶!
作者有話說: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第56章
“老公,你不會……是在給我畫餅吧?”江聽聞湊到清恕桑耳邊,熱氣鉆入耳廓,后者沒忍住微微側頭,遠離罪魁禍首。
“我哪一次沒順著你!”清恕桑氣道,“你看看你現在在干什么?!你快答應,不然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就沒有了……我真的好難受嗚……”
“可你在站著啊。”江聽聞指尖點在清恕桑小腹處,像對待一件珍寶般流連,怕把東西碰壞了。
“啪!”
清恕桑一巴掌拍他胳膊上,瞪視:“你閉嘴!”
江聽聞低笑,抱著他去夠床頭柜抽屜,變戲法似的從里面拿出一張白紙和筆。
他握住清恕桑的腰調換位置,把紙和筆放在他面前:“只認白紙黑字。小先生寫!
“!
清恕桑簡直氣得磨牙,怒而回頭:“萬惡的資本家!”
江聽聞附上來,愉悅:“謝謝老公夸獎!
清恕桑忍著不適,咬牙癟嘴委委屈屈地寫字?墒种杠浫鯚o力,還老要拿不穩似的抖啊抖,有一瞬間他都覺得自己得了暫時性的帕金森綜合征。
他把剛才說過的話一條條寫上去,再歪歪扭扭地簽下自己的大名,猛地拍在江聽聞臉上,怒吼氣沉丹田:“寫好了!快出去——”
江聽聞將簡易的合同從臉上揭下來,滿意,緩緩撤離身體,尋個恰到好處的姿勢將清恕桑打橫抱起:“我抱你去洗漱,不鬧你了。睡覺……”
清恕桑如獲新生,攀住江聽聞的脖子把自己掛在他身上,心安理得地享受服務。
?
一夜過去,網上關于清恕桑的猜測與道歉還沒消失,不過當事人一直沒出現,到了第二天下午,大半個下午都過去了,清恕桑還沒出現。
粉絲們終于等不及按捺不住,紛紛說昨晚的言論是真傷害到清恕桑了吧,他今天一直不出面。
【嗚嗚嗚清寶到底怎么了?】
【@清恕!
【清恕?斐霈F。。
【清恕桑你又丟了嗎?】
【這個「又」字用的真是極其巧妙,你們還記得上次清寶丟的那幾天么,他跟江總……】
【對不起,我開始黃了……】
【操,好像還真是……】
一扒過往,上次清恕桑什么時候丟的,丟了幾天全被重新擺在明面上。
那是五行參加的《我就是我》的最后一期節目,清恕桑在舞臺上說自己愛廷玉、愛宋慈、愛承安愛隊長……然后他就丟了。
最后發酵到全網都在找清恕桑時,江聽聞卻出面發了個「沒丟」的微博,可謂是震驚若干人等。如今場面高度相似,大家竟然全體興奮,又開始艾特起了清恕桑!
不多時,一條和那天一模一樣的熱搜詞條榮登榜首。
# 清恕桑丟了 # 爆;
【咳,那個清寶,你出來解釋一下?】
【咳,悄悄地@清恕!
【輕輕@清恕桑】
【哈哈哈你們缺不缺德啊】
【昨晚玩兒的很花很累吧?不然這都下午了實在不應該啊……】
【爸爸女仆裝帶不帶感。。ㄅd奮搖兔耳朵jpg。)】
剛醒十分鐘就被微博盛世驚到、打算了解一下情況,卻看到這條評論的清恕桑:“……”
爸爸,女仆裝,兔耳朵。
清恕桑:“!
呵呵……
他咣地從床上坐起來,牽扯到腰眉宇輕蹙,但還好沒呲牙咧嘴。清恕桑把這條評論截圖,找到一個人的聊天框憤而發過去。
清恕桑:“黑蓮花,這是你吧?是吧?!”
清恕桑:【火冒三丈jpg。】;
傅白:“嗯?”
傅白:“你怎么這么早就醒了?”
清恕桑:“??”
昨天哭得太久太狠,眼淚流干了,眼睛發酸發澀,打字都覺得老眼昏花。
清恕桑閉眼休息,發語音罵罵咧咧:“特么下午三點了,你說我醒得早?!別給我打字,發語音,不想看手機!
傅白一個電話就甩了過來。
“效果怎么樣怎么樣?女仆裝很厲害吧。”傅白語氣興奮。
“呃……”清恕桑生無可戀地重新倒回床上,“你差一點兒就沒有干爹了。”
“哈哈哈。”
“你這個逆子。”
“哈哈哈……”
傅白笑得幾乎要斷氣,特別猖狂:“誒不過爸爸,你聲音怎么變成這個德性了?”他意有所指地,“好聽……”
清恕桑冷笑:“你最好躲遠點兒,不然我非殺了你!
“哈哈哈!备蛋讖氐仔镞^去,后面幾乎只剩氣音。
清恕桑冷漠,不再出聲,只有咬合肌動得相當厲害,明顯記了大仇。
三分鐘后,傅白覺得確實不該這么放肆,強行收笑清咳,往回找補:“你老婆呢?”
“上班!鼻逅∩7砻嫦蚺赃叄霸缟线不想走,被我一腳踢出了門!
傅白硬忍住才沒有再次笑出來。
“那你吃飯了沒?”
“我特么都快死了,剛醒我吃個鬼的飯!鼻逅∩F庀喈敱┰辍
江聽聞走之前喊了他好幾聲,說讓他別忘了吃東西,或者先起來吃完再睡,清恕?匆娝外,連忙蒙上被子讓他快走,閉眼再睡就睡過了頭。
“你沒事是吧?那過來接我請我吃飯……”清恕桑扒拉著頭發去浴室,“然后送我去公司!
“嗯?”傅白道,“去公司干什么?不是沒工作?”
“沒工作不會找么?”清恕桑道,“我要住在公司!
傅白:“……”
“很好……”他狐疑,“你要離家出走?”
“不是我要離家出走,是你身為好兒子,不忍心看爸爸再受苦,馬不停蹄地殺過來把我接走送到安全目的地,那樣江聽聞就會記恨你啦!鼻逅∩︾R子里的自己微笑,如意算盤啪啪響。
傅白:“……”
“那我不去接你!”被江聽聞記恨,這能去嗎?絕對不能。
清恕桑不強求:“斷絕父子關系。”
“我去!备蛋滓а,“算你狠。你贏了……”
?
江聽聞回來就發現老公不見了,心頭一跳,忙打電話問在哪兒,清恕桑期期艾艾地說:“陽哥剛準備了工作,隊長他們全在公司,我不能搞特殊!
他把李陽半小時前才發給他的工作截圖讓江聽聞看,看完又道:“傅小白送我過來的喔。”
仇恨拉完,清恕桑神清氣爽道:“漂亮老婆,我最近先不回家了哈,你乖。拜拜……”
昨天江聽聞弄得太狠,為了活命清恕桑是想躲他幾天,但回公司主要不是因為這個,在小黑屋又不是沒玩兒過。
微博熱搜對他的評價以及期望他都看在眼里。和陳馳他們四個不一樣,清恕桑有「前科」,是退過圈的人,而人的信任度很難培養,所以哪怕是粉絲昨天都在下意識默認他又要退圈了也情有可原。
清恕桑熱愛音樂,不想讓別人質疑,他有實力;
清恕桑鐘愛江聽聞,不想讓別人罵他——昨天的虛假退圈風波,就有一部分人開始說江聽聞不也是和秦斯言一樣,讓清恕桑退圈在家等他。清恕桑非常厭惡這些東西。
他所愛著的,不求所有人都喜歡,但也不希望別人進行胡亂的、惡意的猜測。
李陽身為經紀人,更知道這點。所以第二天一醒就開始安排工作,沒想到還沒親自把清恕桑召喚回來,人就自己來了。
?
作為一個團隊,五行會出一張專輯,專輯里面會有一首獨屬于每個人自己的歌。
收到任務,清恕桑他們便都開始忙起來。五個人白天縮在練習室,大喇喇地往地上一坐,有靈感了誰也不搭理誰,沒靈感了和旁邊請教商量這句歌詞里用哪個音節更合適。
不覺間半月就過去了。
“啊……寫歌詞好難。”宋慈呈大字型咣當躺地上,欲哭無淚,“半個月了,我才寫出來三句歌詞。專輯里個人的歌曲我可不可以申請不要!
陳馳:“不可以……”
莊廷玉:“我看你是想讓你的粉絲罵我們,再罵公司。小慈慈,你居心何在!”
清恕桑:“廢物……”
“!彼未仁栈叵雽ηf廷玉解釋的小表情,側首微笑看清恕桑,“你寫多少了?”
清恕桑:“一句……”
宋慈震驚爬起來:“那你還有臉說我?!”
“我明天就可以寫出來一整首!
“你昨天也是這么說的!”
“恕!毖劭粗鴤z人又要打起來,坐在落地窗邊的程承安及時道,“江總到樓下了!
“找老婆去了。拜拜,單身狗們。”清恕站起來就走,絲毫不留戀。
五行其余人:“……”
宋慈虛空一腳踹向清恕桑背影,隨著他拉開門出去,很像踹他屁?股將人踹飛了。
宋慈心氣順了點,拿過清恕桑蓋在地面上的歌詞本,嘟嘟囔囔:“我倒要看看你這寫了半個月的歌詞是什么驚天大……”
“怎么了?”莊廷玉聽他沒聲了,湊過去,當即沉默。
情緒和好奇是會傳染的,陳馳和程承安見狀也走過去。就見清恕桑的歌詞本上不僅只有一句話,還只有三個字。
——我聽聞。
“呃……”宋慈:“操。這都能被塞著吃狗糧?”
莊廷玉:“生氣……”
程承安:“被愛情沖昏頭腦的男人!
陳馳:“嘖……”
?
“嘭——”
“嬌嬌,親。”清恕桑關上車門,手還搭在把手上,就已經傾身過去吻住江聽聞的唇。主動又灼熱。
駕駛座的江聽聞摟過他的腰身,幾乎要讓他坐在自己身上。
“什么時候回家?”江聽聞看著清恕桑問。
清恕桑悶笑:“為什么要回家,讓你實行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嗎?我才不。”
這段時間江聽聞都快委屈死了,比自己這個資本家還要忙,問清恕桑什么時候回家,清恕桑都只說好忙的回不去。
那老公不回來能怎么辦,耐不住寂寞的江聽聞只好每天下午下班過來,和清恕桑見面——主要是哄他。
“老公,別生氣了……”江聽掐在清恕桑腰間的大手輕動,卑微求原諒,“我已經跪過鍵盤榴蓮還有電子秤了,你還想讓我跪什么我都可以的;丶野,好不好?我不那樣弄你了,真的!
想起視頻時江聽聞把鍵盤榴蓮電子秤全拿出來跪,清恕桑就忍不住笑。
他強行忍住,這才正色了些:“沒有鬧脾氣,是真不能走。在家里一看見你哪還有心思寫歌詞,我需要靜!
“我可以不打擾你。”
“不……”清恕桑正經,“光看見你,我就靜不了了。”
江聽聞眼眸略彎,被哄得舒舒服服。明明他是哄著讓人回家的,沒想到又變成了自己妥協。
“我帶你去吃飯,我訂了位置。”
“好!鼻逅∩W馗瘪{駛系好安全帶,說秘密似的,“我要好好寫歌,送你一個禮物!
?
一個月后,五行的專輯里,每位成員都先發了一首屬于自己的歌。
由于五個人的粉絲都接收到了自家偶像的營業戰績,人多力量大,沒一會兒就將含有五行二字的詞條送上熱搜。
點進去就是他們每個人對應的歌曲。
其中一首最為顯眼,一看就知道他寫的誰。
《聽聞》。
【啊啊啊我在這里也要吃到狗糧!】
【酸死了酸死了(檸檬)】
【清恕桑,你現在滿心滿眼都是江聽聞是不是?!】
【果然是深秋了,今天也果然天氣不好,我本就蕭瑟的心更是被酸得哇涼哇涼的……】
【讓我先去聽清寶的歌!】
……
舒緩的音調溫柔蔓起,猶如一個只有清朗沒有炎熱的普通夏日的夜晚,暖風吹向田野之上的麥浪。
衣角變幻出風的弧度,被觸及到的肌膚毛孔都為之打開。月光、微風從指間溜走,又有新的隨即附上纏繞指尖。
與清恕桑之前總是比較激烈的風格不同,他溫柔、仔細、耐心、認真,且小心翼翼地撥響音符,清晰地訴說明亮的情緒。
夏日的晚風將他推遠。他乘著春天的尾巴,沖過熱烈的夏,來到碩果累累、擁有溫暖太陽的秋。
【我聽聞;
你在遠方中哭泣;
為你糟糕的、不快的、一塌糊涂的經歷;
可有人說;
少了任何一段歷程,你都不是你;
我聽聞;
你在黑暗里壓抑;
為你麻木的、焦灼的、凌亂不安的思緒;
可有人說;
無論是好的是壞的,你就是唯一;
……
所以醒來吧;
不要覺得糟糕、不快,你就是你。你那么有趣那么燦爛那么美麗,你要去擁抱自己所以去飛吧不要覺得麻木、焦灼,你就是你。你那么優秀那么爽朗那么俏皮,你就該只做自己……】
……
三分多鐘的歌曲完,只用了十分鐘清恕桑的單獨詞條就占據一席之地。
# 清恕桑聽聞 # 熱;
【啊啊啊我原以為這只是單純的秀恩愛,沒想到他在讓我擁抱自己……】
【嗚嗚嗚我奔著吃狗糧去的,清恕桑卻讓我哭,為我一塌糊涂的過去……】
【老子就只做自己怎么了,我對朋友忠誠,對家人愛護,沒犯過法只是因為某段操蛋的感情傻逼,我有什么錯?】
【我沒錯!】
【謝謝。醒來了,我要去飛了……】
【清恕桑和江聽聞一輩子鎖死,你倆一定要白頭偕老!】
……
深秋,雖說是上午,被風一吹也涼得夠嗆。
今天還是大陰天,天邊陰沉沉的,早已沒了樹葉的光禿禿樹枝被刮得晃動。
只不過這個城市擁有銅墻鐵壁,建筑擠在一起,冷風倒是沒怎么吹到地面。
清恕桑穿著一件加棉的淺黃色衛衣,從公司出來時身上洋溢著興奮的快樂,從頭到腳的神采寫的都是——終于要回家了!
灰暗的世界里,淺黃色衛衣少有地成了極其明亮的色彩。清恕?粗謾C上的出租車越來越近,越發控制不住激動的心情。
他要去公司找江聽聞!
昨天歌曲發布后,江聽聞就語無倫次地跟他打電話,像小孩子確認什么似的一直翻來覆去地問“不喪,你寫的是我嗎?”
得到清恕桑愉悅的確定答案,他又一遍遍地說“小先生,我真的好開心。”
不過那時候已經快晚上了,清恕桑沒能回家,江聽聞說要過來,被清恕桑拒絕。天冷,而且天還黑了,不怎么安全。
清恕桑想讓江聽聞更開心,今天把公司宿舍收拾收拾,他就馬不停蹄地叫好車打算去江聽聞的公司找他。
手機頁面顯示出租車還有兩分鐘到達,清恕桑摸了摸口罩,先強行收起口罩后面嘴角揚起的弧度。
只是一抬頭,那弧度卻是更加放肆地顯現,連眼眸都彎了起來,路邊停著一輛他非常熟悉的車。
這車時常接送他,還幾乎每天都過來。別說他,連粉絲們都認識——江聽聞剛被扒出是江家掌權人時,開的就是這輛車。
江聽聞竟然過來了?!
清恕桑眼睛一亮,覺得很驚喜。他迅速地點了出租車的訂單取消,快步朝路邊走過去。
“嬌嬌,你怎么過……”
他打開副駕駛門無比自然地上車,半邊身體都已經進去了,驚喜的音色卻戛然而止。
清恕桑心頭猛跳,下意識想看眼車牌號。但此時明顯不是在意這些的時候,他身體快過腦子急忙想下車跑。
可后車座的人根本不等他反應,便如獵豹般沖上前一把拽住清恕桑的手腕,又狠又不知顧忌地把他往車里拉!
“當!”
“放手!”
“咣!”
清恕桑被拽得朝后座倒,胳膊肘懟到堅硬的座位底部,麻骨當即蔓延出無邊的麻意。
沒了借力的點,身體一下子失去力氣。他低呼出聲,抓著他胳膊的手卻已經摟過他的腰把他往車后座拖。
“關門!”冷漠的聲音迅速地對駕駛座說。
司機心驚膽戰,嚇得忙撤著身子去關副駕駛的門。
隨著一聲咣當,清恕桑的怒吼緊隨而至。
“秦斯言!你個傻逼!特么放開我。
他奮力掙扎,車身劇烈地抖動,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里面在干什么。
秦斯言牢牢把清恕桑按在后座上,雙手幾乎是把他的胳膊擰在身前的,腿更是直接壓制住清恕桑的整個身體,不給他一絲一毫能夠反抗的機會。
清恕桑怒火攻心,動作卻毫無章法,掙扎起身又很快被按下去。
“秦斯言——”
“嗯!鼻厮寡哉怂目谡,看他急得臉色發紅,怒氣沖沖的樣子,眼神瘋癲又愉悅。
他掐住清恕桑的下巴,一字一句道:“我什么都沒有了,我現在什么都不怕!
他在大眾面前出過那么多次丑,秦氏股份也因為他跌落,他失去的越來越多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可這個局面卻讓此時的清恕桑心底發涼。車里空間小,他剛才失去先機,眼下秦斯言又那么警惕,別說逃脫,現在連起身都困難。
清恕桑強行使自己冷靜,下一秒卻只覺無名指一涼。
秦斯言在扒他戒指!
“你別碰我戒指——”清恕桑聲嘶力竭,發狠地握緊拳頭,秦斯言以更加兇狠的態度掰他的手。
“不準碰!”
那只拳頭迅速褪去所有血色變得蒼白,清恕桑脖頸仰起,使力到額頭青筋都出來了。他喑啞著嗓音嘶吼:“別碰我戒指,那是江聽聞給我的——”
“咔噠……”
聽見江聽聞名字的秦斯言雙眼猩紅,最后一點顧忌也沒了,無名指被硬生生掰開,清恕桑痛苦低呼。
秦斯言把他的戒指退下來,冷聲道:“手沒事,是你握太緊了,所以才響!
“清恕桑,我告訴你,你身上不可以有其他人的東西——任何!
“這些都應該是我給你!”
他打開窗戶,狠狠將戒指往外一丟。冷風迅速灌進來,還沒在人的身體上留下太多痕跡便又被玻璃隔絕。
清恕桑聽見他的戒指掉在地面時,發出「叮」的脆響。
作者有話說:
放心,不喪沒事!人渣找死來了。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第57章
“啊……”
清恕桑喉間發出困獸一般的壓抑嘶吼,沙啞難忍。
“嘭!”
極怒狀況下的身體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力量,他把狠狠壓制在身上的秦斯言掀翻,不待人扒著座椅起身,凜冽的拳頭就迅速砸在了他臉上。
秦斯言腦袋被打偏,另一邊臉猛地撞上椅背,又發出咣的巨響。
瞬間的頭暈目眩會讓一個人暫時失去行動能力,這時清恕桑該乘勝追擊,但他此時的目標明顯不是秦斯言,而是戒指。
清恕桑滿身戾氣,兇狠地拉車門,感覺這時如果車門沒鎖,他能立馬跳車——
司機在后視鏡看得額頭冒汗,忙檢查到底有沒有把車門鎖好。正在極速行駛的車子拐出了一道弧度。
“打開車門!”清恕桑放棄把手,更深處的一點理智告訴他不要碰司機,這很危險,他還不想制造一車三亡。
可司機不給他開門,清恕桑一拳錘在門上,又去開車窗。
冷風如冰雪般撲面,他眼睛下意識半闔,又憤而睜開,腦袋鉆出車窗看自己的戒指被扔到了哪兒。
他指節發白地扒著窗邊,腳下一蹬,明顯是想鉆窗跳車!
“!”
路邊行人看到過去的一輛車窗戶邊卡著一個人,極度危險的行為嚇得她和同伴低聲驚呼。
可那個青年身后立馬伸過來一只手把他往里拖,青年怒吼「滾!放開」的聲音響徹天地。
車子呼嘯而過,青年當然沒有跳車成功,迅速被拖進車里,窗玻璃轉而往上升。
冷風將路邊看到這一幕行人的聲音吹散。
“那是清恕桑吧!眲偛诺秃舫雎暤呐⒆勇曇粲悬c顫。
她身邊的同伴也明顯被剛才的景象驚呆了,說:“江總怎么怎么暴力!
女孩子定睛一看:“那不是江總的車!車牌號不對!”
五分鐘后,一則驚天動地的熱搜瞬間引起廣大網友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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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就愛蹲在橙子娛樂門口拍藝人的媒體今天可算是摸到大料了。
清恕桑剛一出公司門口就上了江聽聞的車,還玩兒起了車震,看著鏡頭里的畫面,這誰看了誰不「嘖」?光天化日之下搞?黃色,有傷風化!
但拍過那么多次江聽聞車的鏡頭拉進聚焦——那不是江聽聞的車!
拍攝的人一擰眉頭,正待看仔細點兒,卻發現那車火速開了出去,緊接著讓人看不清的小玩意兒從車窗里被扔出來。
這東西如果聯系李陽的話,絕對能賣很多錢。但那勢必會浪費時間,大概率還會出事,拍攝的人一咬牙,誰也沒聯系,直接就在網上發布視頻。
他連忙低聲對自己的搭檔說道:“跟上那輛車,隱蔽點。”
# 清恕桑疑似被綁架 # 爆;
——
【什么情況?】
【啊啊啊臥槽特么的,視頻里在副駕駛拽清寶露出一點臉的是秦斯言!】
【報警了嗎?靠……】
【肯定已經報了啊,但就是不知道秦斯言會把清恕桑帶去哪兒,我的天不會出事吧……】
【我嚇哭了,瑪德姓秦的是什么瘋子,去死吧!】
【被扔的是什么?好像是戒指……】
【啊啊啊我真的想殺了秦斯言,清寶那么寶貝他的戒指……】
【江總,江總你在哪兒嗚嗚嗚,清寶多害怕啊……】
……
清恕桑這次剛營業時,有媒體拍到他的戒指,興奮的同時紛紛都問這戒指哪兒來的,是江總給的嗎?
“不然呢?除了我漂亮老婆誰還能給我帶戒指。”他老是這么炫耀,絲毫不加遮掩。
有粉絲跟他開玩笑:“讓我們近距離看看好不好?”
“no!鼻逅∩>芙^,“我的,誰也不讓看。”
粉絲大笑反擊:“它只是一枚戒指。
“一看你就不懂愛情……”清恕桑挑眉,愉悅,“他明明是江聽聞!
當時粉絲們嗑得有多瘋,現在罵得就有多兇。
「秦斯言去死」這個詞條都有了。
目前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發布清恕桑疑似被綁架的賬號一直都在評論區更新狀態,會附上他所們經過的路程,以及圖片。
他跟得很急,但又不得不隱秘,所以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不然就功虧一簣了。
因此大家有時只在評論區看到一張途經哪里的圖片時都急得要死,完全不知道這是哪兒?伤麄冇植荒艽,這根本不是催不催的事兒。
萬幸,有一個人看完圖片就知道路在哪兒了。
“江聽聞,來我這,換車!我帶你去!”另一邊,傅白火急火燎地對電話里的江聽聞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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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怎么樣?”清恕桑倚著車窗,腦袋抵著玻璃,雙手放在腿上不再掙扎,開口。
秦斯言看了眼他被繩索捆得結結實實的手,從頭到尾檢查綁得緊不緊,打的是不是死結。
“下車……”
清恕桑抬眼看外面,方圓十里樹枝光禿禿的,似乎沒有多余的別墅了:“是要關我?”
秦斯言神經質地盯著他。
車里空間實在太小,他幾乎和人打了一路,勝算太低,如今還被捆,勝算就更低了。清恕桑點頭,不在意地邁下車。
秦斯言牢牢拽著他的手腕,防止他有逃跑的一舉一動。
清恕桑打量周圍,感覺到了過分的熟悉。
直到別墅門被推開,他才沒忍住「噗嗤」樂出來。
“哈,你好啊孫管家!鼻逅∩VS刺出聲,不過不是對眼前的孫管家,而是對秦斯言。
孫管家欠身:“清少爺,你回來了!
“嗯……”清恕桑道,“被非法綁回來的!
孫管家不敢抬頭,退到一邊當隱形人。
這么一座偏僻的地方,所有設施竟然和清恕桑待的那三年的別墅一模一樣,連孫管家都在;秀遍g清恕桑還以為他昨天才甩掉秦斯言離開別墅呢。
“倒茶,渴!鼻逅∩M嘲l上一坐,沒有絲毫驚慌。
秦斯言遞給他一杯水。看人喝完,他啞聲問:“阿清,要怎么樣你才能原諒我?”
在車上時雖然清恕桑沒落上風,但秦斯言挨打多,光臉上就青了兩塊。
看著他的臉,清恕桑特別好奇:“你真的好蠢。你這樣綁架我是怕別人不知道嗎?”
秦斯言臉色冷下來:“我只有這樣才能把你帶回來!
其余時間他根本沒有機會,清恕桑要么一直待在公司,要么就和江聽聞在一起。像今天這樣的時機,都是他等了好久才等來的。
清恕桑冷笑,嘲諷:“說得也是。”
“你見到的都還是以前的樣子,我只差你!鼻厮寡哉驹谇逅∩C媲,抬手碰他,被厭惡地躲開了。
他手頓在半空,卑微就要有卑微的樣子,根本不敢拿清恕桑怎么樣:“阿清,我的小時候并不像你,在充滿環境里長大,我不自私、不唯利是圖根本就站不穩腳跟……
我首先要獨立地活下去,才能學會去愛另一個人。我沒有學過什么是喜歡,可我現在懂了,你……”
“傅小白呢?”清恕桑眉頭緊蹙,眼神冷漠,“別告訴我你是看他在傅家受寵,利用他!
秦斯言喉頭一哽,艱澀出聲道:“有這個想法。”
有這個想法,但后來肯定是喜歡上了,不然他不會為傅白守身如玉那么多年,白月光一定是真的,可清恕桑還是覺得怒不可遏。
“你特么是什么傻逼!”他起身,抬起一腳就踹過去,“他不是那么多年的白月光嗎?你就看他單純好騙?你不喜歡他你跟他上床?!”
“我沒有!”秦斯言急忙辯解,“我們沒有睡!
清恕桑忍著惡心,強行壓下由于憤怒而急促的呼吸,想起秦斯言有一次跟傅白接吻上熱搜的事,他們明明去了酒店,這件事還讓秦斯言栽了好大的跟頭,直接在和江聽聞的競標里出局。
“熱搜?酒店?”清恕桑冷聲。
秦斯言連忙證清白:“我們當時都已經喝得差不多了,已經醉了,根本睡不了的!
清恕桑明顯松了口氣:“很好!
他說,“沒被你糟蹋真是太好了!
秦斯言面目一僵。他以為清恕桑那么生氣是因為在意他,沒想到是在意傅白。
他上前一步,清恕桑警惕后退一步。
“秦斯言,你的人生經歷不該強加在我身上,我也沒有興趣看你痛苦悔過……”隨著人的不斷靠近,清恕桑強壓厭惡,退到樓梯邊,“你認識我就是因為和你的那群傻逼朋友打賭,明明不是你救的我,你卻說你救了我,讓我感激你……你這個人劣跡斑斑令人惡心,等我走了你卻說你喜歡我,不覺得很可笑嗎!
聽到那句不是你救了我秦斯言的臉色刷地就白了。他幾乎是無措地盯著清恕桑:“你怎么知道……什么時候知道的!
“那場車禍是江聽聞舍命救的我!鼻逅∩5穆曇羰悄敲辞逦,簡直振聾發聵。
秦斯言感覺很戲劇性,甚至不自在地勾唇笑了下,很病態,語帶不信質疑:“什么?”
“江聽聞……”他低喃,點頭,逐漸發狠,“江聽聞……江聽聞江聽聞江聽聞!他說什么你就信什么,他有沒有說謊你怎么知道?!你那么確定嗎?!你現在滿腦子都是江聽聞——”
秦斯言眼角神經質地抽動,忽而快步上前,清恕桑眉頭猛然蹙起,轉身就跑。
“他日的你很爽?我不可以嗎?!”
“咣!”
“嘭!”
二樓只是走廊,空間很大,但沒有障礙物,根本跑不了多久就很容易能被抓到。
清恕桑心臟砰砰跳,迅速閃進臥室關門,卻被一只緊隨其后的大手「啪」地拍在門上。
清恕桑忙用肩膀懟上門,用盡生平所有力氣:“秦斯言你瘋了!”
“我是瘋了,我看著你和江聽聞卿卿我我恨不得殺了他!再把你抓回來鎖著!你知道我拍了多少張照片嗎?每一張上都是你和江聽聞,每一張都是!!”
秦斯言雙眼猩紅,里面隱隱還泛著水霧,“清恕桑,是你說你要待在我身邊一輩子的,你說話不算話!你說你永遠都會需要我,但你轉頭就將這種需要給了別人!你的感情就那么廉價嗎?!”
“滾啊——”清恕桑被捆的雙手死死抓住門把,脖頸的筋脈都被逼了出來,“你特么到底想干什么?!”
“我干什么?”秦斯言音色低下來,卻鏗鏘有力,“當然是干?你!
“咣——”
“撲通——”
清恕桑猛然松手,一方力量的猛撤讓還用盡所有力氣的秦斯言狼狽地往前跌,整個身體都撞進不遠處的桌子上。
上面的東西嘩啦啦落一地,秦斯言更是直接痛苦跪下,面目猙獰。
既然所有的東西都像曾經的別墅,那清恕桑對自己之前的房間還很熟悉。他連看都不看秦斯言,火速拉開窗戶,長腿一跨就上了窗臺。
下面是草地,二樓而已,找準角度肯定會沒事,只要他保護好自己,落地迅速翻身站起來就能跑。
秦斯言剛抬頭就見清恕桑已經攀住了窗臺,張大眼睛嚇得失聲。
“阿清!”
清恕桑一躍而下。
“別跳——”風聲如數灌進耳朵,清恕桑卻渾身一凜,這聲音……江聽聞眼看著清恕桑的衣角隨風鼓起,膽肝俱裂,“清恕!
他已經到了,還已經到了樓下了……是,已經到了樓下,江聽聞不敢眨眼睛,小腿繃得像鋼板,那股剛硬又迅速回歸成緊張狀態下的原形,身體猶如攻擊的猛獸不顧一切地向前撲。
特種兵巨大的爆發力在這一刻發揮到極致,在清恕桑離落地只剩十公分左右時,爆滿青筋的大手迅速撈過清恕桑,兩個身體在地上不受控制地翻滾,好幾圈才停下,將傷害降到最低。
江聽聞牢牢護住清恕桑的后腦勺,將他按在懷里,察覺到靜態忙低頭看清恕桑,眼睛通紅得嚇人:“不喪,不喪,有事嗎?有沒有事?摔倒了嗎?你有沒有哪里疼?”
想象在現實面前不堪一擊,雖然被江聽聞及時護住,但砸進江聽聞懷里時產生的巨大沖擊力還是讓腦袋有點發懵。
清恕桑從小叛逆,但他沒跳過樓啊,明明沒有磕到哪兒,沒有受傷,但他卻突然覺得好疼。
哪里都疼……
江聽聞一直在說話,清恕桑隨著人的力度坐起來,仔細感知到底哪里疼,也好回答江聽聞。
胳膊不疼,腿不疼,腳也不疼……可他就是疼得厲害,疼得在聽到江聽聞一句一句焦急的詢問兇中,眼淚刷地洶涌而出。
原來是心疼。
原來一個人可以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江聽聞……江聽聞嗚嗚嗚我害怕……”清恕桑緊貼著江聽聞的胸膛,仰臉看他,瞬間成了淚人,“我好害怕……”
“不怕不怕,我來了,我來了。”江聽聞嘴唇顫抖,手忙腳亂地捧清恕桑的臉,“別哭,別害怕,別害怕。”
清恕桑:“你抱抱我!
江聽聞一把將清恕桑摟緊,把他的腦袋狠狠按在懷里邊,嗓音喑啞憐惜:“不喪乖,乖寶回來吧,回來吧。沒事,沒事的,我在這兒!
清恕桑額頭抵著江聽聞的胸膛,哭聲壓抑地從下面傳出來,雙手緊緊、緊緊地抓住江聽聞胸前的衣襟,眼淚撲簌簌地滑出來砸在二人相擁的身體上:“我戒指丟了,江聽聞我……我、我戒指丟了……”
“我好難過啊!
江聽聞狠狠閉眼,又清明睜開,像哄一個小孩子般:“不難過,不難過乖寶。沒關系,我就是戒指——我沒有丟,我永遠不會丟的!
清恕?薜谜f不出話,聲若蚊囈:“你親親我。”
警車環繞,人聲嘈雜,慌亂下樓而出的秦斯言剛出面就被按倒在地上。
他眼睛死死地盯著清恕桑,似是想看他有沒有摔到,可沒辦法起身,越掙扎就被制服的越厲害,一雙眼睛只看到江聽聞跪在地上,用寬闊的脊背把清恕桑整個人全部籠在懷里。
江聽聞低下頭,虔誠地在清恕桑的額頭落下一吻。
作者有話說: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第58章
這場只持續了四十分鐘的綁架卻極其驚心動魄,他引起的不只是一個兩個人的關注。
“清恕桑——”秦斯言奮力掙扎,依舊死命盯著那個被寬闊肩背籠罩的身影,哪怕只是露出了一點衣角,眼神卻仍然是那么執拗。似乎馬上失去這個人是莫大的痛苦,他還想拼盡最后一絲力氣嘗試擁有。
“老實!”一個人單腿屈膝壓制在他脊背上,以絕對碾壓的姿態讓身下的人動彈不得,制服由于力量與角度繃得很緊,他迅速給那雙因為掙扎而被制住明顯泛白的雙手銬上手銬,“回局里隨便吼,我時間多得是。”
江聽聞抱住清恕桑的腦袋,低聲對他說話:“沒事,不喪,什么聲音都沒有,是我在喊你,我在哄你。乖寶不要害怕,我在抱著你!
明明被秦斯言帶走的時候,清恕桑沒有覺得驚懼。但此時窩在這個人懷里,秦斯言猙獰的面目,瘋癲的話以及兇狠的一切都走馬觀燈似的在腦海里閃現,晚到的恐懼直到現在才終于才一點一點順著脊背往上爬,不一會兒冷汗就浸濕了清恕桑的后背。
秦斯言竟然想對他用強,他想毀了他,拉他一起下地獄。
江聽聞的懷抱溫暖柔和得像鋪滿了棉絮,周圍的冷風沒有一絲一毫侵染到身上,清恕桑往他懷里塞了塞,任何恐懼似乎都極端遠去,根本進不了身。
不過他還是低啞地說:“江聽聞,我戒指沒了!
“沒事吧!”傅白徑直朝兩這邊跑過來半跪在地,想碰清恕桑又不敢,語氣焦急,“那人渣沒對你怎么樣吧?”
清恕桑抬頭,從江聽聞的臂彎里露出一雙布滿水汽的兔子眼睛,里面的驚懼和悲傷還被散干凈。誰見了誰都得產生一波濃厚的保護欲。
傅白下意識抬手放在清恕桑腦袋上,揉了兩把:“嘖,小可憐見兒的!
“啪……”
“當摸狗呢你。”清恕桑打掉傅白的爪子,啼笑皆非。
傅白放心,松了口氣:“沒事就好,還能打人!.
警車來了五輛,絕對是把秦斯言這個人當成了極其罪大惡極的犯罪分子來看。
好幾個穿著制服的人挾制住秦斯言,冷風從他們剛毅的臉上吹過,沒將那些嚴肅抹去分毫。
氣氛過于沉重,清恕桑沒忍住往江聽聞懷里縮了縮,一只手在背后抓著他衣襟,走到明顯是為首的警官面前。
“江先生!蹦侨寺氏壬斐鍪窒辔。
江聽聞伸手,頷首道:“江隊。謝謝……”
“為人民服務,應該。”同樣姓江的江隊笑了下,看向清恕桑,“清先生沒事兒吧?”
清恕桑已經恢復得差不多,站得筆直,只有臉色還有丁點蒼白:“沒事……”
“那就好……”似是為起到安心作用,他向清恕桑亮了下自己的警官證,江守兩個字在冷風中停頓兩秒,“如果清先生下午,或者明天情緒徹底穩定,主動去警局做個筆錄可以吧!
清恕桑點頭:“可以……”
“謝謝配合!苯乜辞逅∩D樕珜嵲谡f不上好,不打算逼太緊,走之前還自以為是地半開了句玩笑,“清先生剛才跳樓護住致命部位的姿勢挺標準,江先生教的吧!
……
只要是報了警的綁架案,每一起都會得到官方高度重視,今天清恕桑更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待遇。
原因無他,清恕桑身在娛樂圈,知名度很高,這事兒還已經第一時間在網上發酵,至今熱搜還在微博掛著,數以千計的人民群眾在等待,影響眾大,恐懼更是在迅速傳染。
消除更多恐慌蔓延的有效方法就是極度重視,加派人手及時遏制悲劇發生。
不然今天真讓秦斯言得手了,一定會成為史無前例的慘案,多少年過去都會被拉出來讓人民群眾恐慌一次。
警車消失兩分鐘后,實時更新說清恕桑疑似被綁架的媒體博主又發新動態了。
清恕桑平安的消息火速飛出去,塵埃暫時落定,評論區全都松了口氣。
【嗚嗚嗚我的媽呀,趕緊把秦斯言扔監獄里去吧,真的嚇死了……】
【這可真是一個活脫脫的瘋子】
【沒想到這次狗仔真是干了大事兒,真的愛死了……】
【博主一戰成名】
【等清寶穩定了希望他可以發個微博@清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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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我得自己跑出去!敝苓叚h境漸漸開闊,道路也越發寬敞。清恕桑依偎在江聽聞身上,驚甫未定地小聲道。
傅白開著車,從后視鏡里看過去,語氣不算好:“所以你就跳樓是不是?哪怕你就多等一秒呢,我們已經趕過來了。幸虧是二樓,這要是個八樓十樓的你也跳?”
“十樓八樓我肯定不跳啊,我又不是想死!鼻逅∩Q杆偬ыU了一眼江聽聞的臉色。
這人哄完他后聽到江守說他跳樓就不說話了,現在雖然還是很溫柔地攏著他,但依然沒說話。
傅白:“嘖……”
“那他發瘋地追我,我打不過肯定得跑啊!鼻逅∩`洁,垂眸盯著在自己手腕間輕輕按揉的大手。
傅白:“幸虧我來過這兒,不然真可能出事!
他不得不感嘆,“感謝我做秦斯言白月光的那幾年,讓我涉足過他所有的地方!
提起這個,清恕桑的目光先從手腕上移開,欲言又止地看向駕駛座。
傅白從后視鏡里和他對視,福至心靈,莞爾,笑道:“我知道。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會在錄節目的時候跟他吵架,沒打架就是我能堅持的最后涵養了。”
清恕桑回以笑容,方才的那點緊張放松下來:“他不配……”
傅白挑眉:“當然……”
清恕桑沖他笑。
秦斯言捆他捆得太結實,繩子解開時深深的勒痕便橫亙進瞳孔深處,刺目得厲害。
瘀血層層疊疊泛出不正常的紫紅色,有兩處地方甚至因為和秦斯言追逐拼力氣的時候磨到,薄薄的皮膚不規則地翹起、堆疊,露出嬌嫩的血肉。
江聽聞呼吸微沉,一言不發地拿過他的手腕,避開破開的地方,極輕地揉按瘀血的部分。
“嬌嬌……”
江聽聞抬眼:“嗯……”
清恕桑蹭江聽聞的頸側,小聲道:“我不疼……”
江聽聞垂眸:“我疼……”
清恕桑心神一震,綿綿麻麻的心軟像柳絮生長飄散,癢得不像話,也難受得不像話。
他不再吭聲。
“我送你們回家?”傅白就像感受不到此時的氛圍,問道。
清恕桑當即道:“不回家,我要去找戒……”
“去醫院!苯犅劦。
清恕桑側首,不明白去醫院干什么。
江聽聞抿唇:“做個全身檢查,看有沒有摔到哪兒!
他一點風險都不想擔。清恕桑從窗臺迅速飛下的畫面歷歷在目,江聽聞只要一眨眼便能看得清清楚楚,心臟始終像被一雙致命的大手攫住。
掙脫不開,疼得發慌。
“可我想去找戒指!鼻逅∩5吐暽塘俊
江聽聞嚴肅著面容,一幅商量不通的樣子:“戒指沒有了還可以有,清恕桑只有一個。”
清恕桑難得乖巧,眉尾微微下落,但還是「嗯」地應下來。
“真是免費給你們當吃狗糧的司機。”傅白罵罵咧咧地咬牙嘟囔,將車開出飛的架勢,暗示不爽。
……
今天天氣是真的不好,到了下午,本只是陰沉的天空被大片大片的烏云遮蓋,觸目所及的整個世界滿是灰暗,跟天黑了沒什么兩樣。
冷風獵獵地刮著,將裹在人身上的布料貼著前胸向后刮去,或貼著后背向前攏去,藏在衣擺下鼓出風的形狀,頭發胡亂飛舞一不小心就能被糊滿臉。
不到下班時間沒有太多人?流量,這樣的天氣連行人與車輛都沒幾個。
但聚集在周圍的人還是巧妙地避開大路,打著手機光分散在路邊,彎腰尋找著什么。
下午三點,凜冽的風聲終于舍得休息,天色明亮了一點。橙子娛樂斜對面五百米處的咖啡廳里擠滿了抱團取暖聊天的人。
從清恕桑被綁架開始,每個人都膽戰心驚,根本沒有看手機的時間。清恕桑接了兩邊爸媽的電話,說了晚上會回去這才穩住雙方情緒。
全身檢查的結果終于一一出來,毫無問題。清恕桑立馬帶著江聽聞去找戒指,就從橙子娛樂開始。
可等真到了地方,他就覺得有些頹敗。光馬路就寬六米,這還不是十字路口,周邊還有綠葉濃密的常青灌木叢。路面上光潔如新,一路蜿蜒向前,下水道的鋼筋隔板明晃晃地泛著冷。
如果知道具體丟戒指的地方還算有點希望,但清恕桑根本不知道。
他在車里被秦斯言壓制,戒指沒了也沒能迅速起身,等起來扒窗,車子早不知道開出去了多少米。
清恕桑眼睛想泛酸,但他忍住了,非要找戒指。
“不喪……”
“我就要找。等結婚的時候會有新戒指,但這一枚我也一定要!鼻逅∩_B口罩都沒帶,彎腰俯身,話語很果斷。
江聽聞無奈,伸手拽住清恕桑的胳膊,攏了攏他身上有些不合身的風衣領子,揉他腦袋,說道:“你看斜對面。”
清恕桑下意識看過去。
“清、恕、!
數聲疊加在一起的聲音響徹天地,其中有女孩子男孩子,不過女孩子的數量更多,所以也就更嘹亮一些。
清恕桑不自主地往那里走。
天暗,咖啡店的招牌已經亮起了白熾燈光,幾十個形形色色的年輕人站在門口,有的甚至打開了手機燈。像演唱會似的。
為首的女孩子舉起一只手,大喊:“你的戒指——”
小小的戒圈被捏在纖細小巧的手指里,女孩子臉上的笑容很大,激動驚喜地晃了晃手。穿透冷空氣,戒指泛著冷光。
清恕桑頓在馬路對面,眼睛刷地就紅了。
她們齊聲大喊:“我們給你找回來啦——”
江聽聞的大手附上來,把清恕桑的手強勢地裹包,再與其十指相扣。
“你的粉絲都很可愛。”他低頭,在人的耳邊低聲,“現在在我要開始征求小先生的意見了——老公,咱們婚禮的時候要不要邀請你的粉絲呀!
作者有話說: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第59章
寬闊的大馬路兩邊,遙遙對望著兩撥人。冷風偶爾席卷,只帶起了一點發絲追逐。清恕桑下意識緊了緊手里的溫度,將十指相扣進行得更深刻。
“江聽聞!彼p喊。
江聽聞抬手理他頭發,就著片刻被遮擋的姿勢吻了下他的耳垂:“嗯。我在呢……”
清恕桑走到粉絲們面前,眼睛通紅,水汽明顯。
女孩子咦了一聲,說:“身為偶像,可不能哭鼻子!钡难劬σ彩羌t紅的。
大家的眼神將清恕桑從頭打量到尾,沒看到他身上有傷都紛紛松了口氣。
話音落地,周圍的數十人便沒忍住輕笑出聲。這點情緒傳染的很厲害,立馬就變成了很明顯的笑音。
清恕桑只好把眼里的酸澀憋回去。
他接過那枚小小的戒指,失而復得地緊盯,啞聲問道:“你們什么時候找的。俊
“就你剛出事的時候啊,我們離你近,就過來了。”女孩子一指人群后面,大聲,“陽哥起的頭。”
清恕桑抬眼看過去。
人群后面李陽手里拿著一杯飲料,倚著門框輕啜。見人看過來,他揚了揚手里的飲料:“喝熱飲嗎?”
身在自家公司門口,李陽沒料到會有這種事發生,等他看到網上東西時,追出去都來不及。而且那時警車與江聽聞已經在路上了,太多人反而是累贅。
微博上說清恕桑的戒指被丟出車外,他滿心焦急擔心清恕桑會不會出事,還是立馬出去找戒指。
怕晚一會兒就真找不到了。
清恕桑是個名人,毫不夸張地說,他的任何東西都會有人想收藏,更何況是戒指這么有留存意義的小東西。
但在尋找的過程中,他發現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最開始是附近的兩個粉絲過來徘徊,彎腰找東西,然后是兩個三個……直到最后二十幾個人一起尋找。
李陽說不清是什么感覺,感謝的話在嘴邊滾了幾圈還沒說出來,就被一個察覺到他心情女孩子打斷:“哎呀陽哥你傻愣著干什么,快找戒指啊。這還是我第一次離你們這么近,有點兒激動。”
她心細中又帶著大膽,很樂觀外向,所以戒指找到的時候大家就讓她拿著,等清恕桑來了再給他。
……
清恕桑嗓音更加沙。骸爸x謝……”
這兩個字對李陽說,對粉絲說,對江聽聞說,對今天的很多人說。
李陽笑了下。粉絲們臉上的笑容跟著放大。
江聽聞也道:“謝謝大家幫我的小先生找回了戒指!
他接過清恕桑自然而然伸手遞給他的戒指,給清恕桑無名指戴上去。永遠的虔誠。
“陽哥請你們喝東西了嗎?”清恕桑忙問道,“天這么冷。”
粉絲們道:“當然啦……”
李陽一個白眼翻過去:“你在質疑我金牌經紀的人格。我不是光會掙錢,別侮辱我!
笑聲四起,冷風消散。讓大家趕緊回家之前清恕桑說:“聯系方式報給陽哥,婚禮上我邀請你們!”
——
# 清恕桑的戒指找到了 # 爆;
# 清恕桑和江聽聞的婚禮會邀請粉絲 # 沸;
# 清恕桑跟江聽聞什么時候結婚 #熱;
【啊啊啊太棒了吧,清寶的粉絲真的好棒。∥叶伎蘖,我也是清寶的粉,所以這話也是夸我自己(叉腰)】
【嗚嗚嗚羨慕哭了,我也想去聽清的婚禮現場……】
【所以你們兩個到底什么時候結婚啊啊啊。】
【啊啊啊我也想去!】
【先給個結婚的日期,讓我期待著……】
【二位爸爸,爸爸!你們真的不考慮多讓幾個粉絲去嗎?我很乖的嗚嗚嗚……】
……
今天事情太多,每一個詞條都能引起大家的廣泛關注。明明中午還在怕清恕桑出事,下午就開始瘋狂詢問他們到底什么時候結婚,晚上更過分,網友們連他們打算生幾個孩子都問出來了。
清恕桑看見的時候都一再懷疑人生,心想他跟江聽聞其中一個是真的會生孩子吧?所以到底是他會生還是江聽聞會生?
“江嬌嬌!
“嗯……”
江聽聞拎著醫藥箱過來,走到沙發邊坐下。
“你說如果我們結婚——辦婚禮的話,要不要多邀請一些粉絲啊?”清恕桑有點發愁,“不然好像很偏心的樣子。”
“如果?”江聽聞剛打開醫藥箱,便抬起眼睛蹙眉,“什么叫如果我們結婚?你還想不跟我結婚?”
清恕桑:“你關注點怎么這么歪?”
江聽聞看著他,執拗:“有如果?”
他眼睛里并沒什么笑意,面色也有點嚴肅,這是他從上午哄好清恕桑開始便有的情緒。
只不過拿到戒指后清恕桑跟江聽聞一起去警局做筆錄,做完筆錄他們又一起回了兩邊的父母家,不然他們會持續擔心,所以這種情況沒有被仔細意識到。
回家后里就剩下他們兩個人了,這種氣氛就特別明顯。
江聽聞在不高興,清恕桑很明顯能感覺到。
他忙搖頭:“沒有如果!一定結!”
江聽聞靜靜地看了他片刻,垂下視線,小心拆他手腕上的繃帶。
捆在清恕桑腕上的繩子比較細,在沒有外力幫助的情況下,繩索越細越難掙脫開,特別是在掙扎的時候,會把繩結掙扎的越來越緊。
經過大半天的反應,清恕桑手腕處破開的皮膚沒有再和皮?肉合二為一,殘忍地脫落了。淤血更是從紫紅變成深紫,一眼望去觸目驚心。
怕破開的傷口地方被細菌感染,在醫院時江聽聞找醫生給清恕桑簡單涂藥包扎了下。
清清涼涼的藥膏涂抹在傷口處,清恕桑連手都沒舉,就被江聽聞托著。他的動作很輕,清恕桑沒有感受到絲毫的疼痛。
“嬌嬌……”
“嗯……”
“你是不是在生氣?”
江聽聞手上一頓,隨即反應過來,沒應聲。
清恕桑湊近他:“你為什么生氣?”
江聽聞仔細給他纏上新的繃帶,抿唇依舊沒應。
清恕桑直接俯身躺到江聽聞的腿上,和他自上而下的眼睛對視,道:“說啊,到底為什么不高興?”
江聽聞目光發沉,道:“清恕!
“呃……”清恕桑沒來由地抖了一下,竟覺得膽戰心驚,“干嘛這么叫我!
與此同時,似是察覺到危險即將來臨,他連忙起身想走,卻被重新按了回去。
清恕桑抬手就錘橫在自己腰間的手:“我要去喝水。”
江聽聞大手一伸,直接將茶幾上的杯子撈過來,親手喂他。
待人小口喝完,他道:“你知道你今天做了什么嗎?”
清恕桑心里更緊了,不敢吭聲。
江聽聞語氣沉得厲害:“你跳樓……”
“那又不是我想跳的……”清恕桑辯解,“我是……”
“嗯……”江聽聞道,“所以你就跳樓,致自己于不顧?”
“你知不知道我當時看著你掉下來都要嚇死了!彼Z氣急切,情緒滿溢,“就像傅白說的這只是二樓,大概率會沒事,但如果就是碰巧了呢?!”
“不喪,我了解你……”江聽聞音色低下來,很篤定,“那種情況別說二樓,幾樓你都會跳。你不要命,也不要我!
清恕桑喉結滾動,一個翻身輕巧地掙脫開桎梏,邁下沙發就想跑!
被江聽聞及時勾住腰按在沙發邊緣。他連忙睜著淚汪汪的眼睛,說:“我沒有不要你我很惜命的,我就是太急了……你別生氣……那我哄你好不好!
“好……”江聽聞點頭,“好好哄……”
……
白天里冷風那么肆意,深夜時頭頂上空卻現出了星星,預示著天亮以后的好天氣。只顯現出一點邊緣的月亮光輝倔強地映射在落地窗的玻璃上。
“江聽聞……江聽聞,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嗚嗚嗚……”清恕?拗鴶鄶嗬m續地說,“我真的知道了,你別對我那么兇……嗯!”
江聽聞捏他下巴,讓他不得不扭頭面對自己,在他耳邊堪稱溫柔地問:“乖寶錯哪兒了?”
腕處纏著白色繃帶的手滿是潮濕,清恕桑抓江聽聞放在自己臉頰邊輕輕摩挲的指節,快速地磕絆道:“無論什么時候,生命永遠是第一位。永遠不能拿生命開玩笑……嗚嗚嗚我記住了,我真的記住了。”
他額頭抵住面前的墻壁,眼淚簌簌地往下掉,砸在雙腿前的地板上。
江聽聞吻他后頸,像獵人即將要征戰地盤,在獵物身上留下獨屬于自己的印記。
他抱起清恕桑讓他坐著,坐好,抬起他下巴輕吻他眼淚,不容商量地說:“不聽話的小朋友只有受了罰才能長記性。”
清恕桑害怕地癟嘴看他,淚珠子完全不要錢了似的滾落。
他倔強地小聲求:“我真的知道錯了……”
江聽聞明顯不聽。
清恕桑受不了了,想大哭,沒絲毫底氣地威脅:“我不跟你結婚!也不跟你辦婚禮了!你老欺負我!
“是嗎!苯犅劦托,笑意很淺,話卻很強勢,“始亂終棄是要被關小黑屋的!
清恕?蘼曃⒅,發抖。他委屈哆嗦地直盯著江聽聞看,把臉埋進枕頭里發泄情緒,緊握的拳頭看起來很像把江聽聞錘死,再不濟捶飛也行。
可此時他只能哽咽著嗓音一遍遍說:“我錯了,我也不該那樣說話,你不要更生氣嗚……”
他的小先生很容易這時候說一套那時候做一套,江聽聞愉悅地想。明天可以跪鍵盤,但是婚必須要結,并且不能讓清恕桑有反悔的余地。
不知道具體凌晨幾點,萬物沉睡,沒有幾個人是醒著的,但微博上突然有一個人公然求娶,眨眼間就被熬夜的夜貓子奔走相告,爆了。
江聽聞:“我肚子里已經有了你的孩子,你到底什么時候娶我?@清恕!
作者有話說:
清恕桑:每天都在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天賦異稟的路上越走越遠。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第60章
# 江聽聞懷了清恕桑的孩子 # 爆;
【現在是凌晨兩點四十,怪不得我神志不清……】
【哈哈哈我笑清醒了,等等,江聽聞懷孕了?(驚恐)】
【哈哈哈江聽聞這人是真能處,他有什么直接說……】
【啊啊啊清寶睡了沒,你漂亮老婆在求你娶他啊……】
【這是談什么事沒有談妥?所以江總耐不住了?(狗頭)】
【我猜肯定是清寶說了什么不跟你結婚了這種類似的話,江聽聞急了……】
……
真是驚現預言家,江聽聞好整以暇地看著評論區疊加的一條又一條評論,沒忍住用小號給他點了個贊。
手機靜音調得慢了一秒,清恕桑微蜷身體往江聽聞懷里擠,意識模糊不清地說:“什么聲音啊……是網上怎么了嗎?”
江聽聞連忙放下手機,把清恕桑摟得更緊了些,下巴擱在他頭頂:“沒有的,乖寶睡吧!
清恕桑動了動腦袋,洗漱完剛干沒多久的發絲帶著清香,柔軟地蹭著江聽聞的下巴。
他嘟囔:“你好兇……”
江聽聞莞爾,無辜,跟著用嘟囔的氣音回復:“誰讓你不聽話!
今夜真是聽見了太多次「聽話」兩個字,清恕桑肩膀不自覺地微縮,竟然清醒了大半。
他猛地抬頭,把江聽聞下巴撞出「咣」的一聲,嗓音沙啞氣急敗壞:“你再說,我……我撞傻你!”
看來是嚇得不輕。江聽聞忍住嘴角揚起的弧度,大手放在他頭頂揉:“別撞疼了你。”
“不是累了嗎,快睡覺,我不鬧你!
“哼。”清恕桑收了滿身炸起的毛,重新將腦袋埋進江聽聞胸膛,“嬌嬌……”
江聽聞:“嗯……”
清恕桑靜默,呼吸綿長但卻過于輕,似是在不自覺地屏住呼吸。江聽聞察覺到他的畏懼,哄道:“怎么了,乖寶!
清恕桑猛吸入一口氣,輕聲說:“秦斯言會不會很快就出來?”
“秦家會保他的吧。”
江聽聞:“不會!
他擁住清恕桑,讓小先生好好感知自己的溫度,鏗鏘有力地承諾,“隨便他們保!
“我保證,秦斯言犯過什么錯,該是多少量刑就是多少,一天都不會少!
秦斯言在光天化日之下粗魯地將清恕桑帶走,造成無數人在網上圍觀,影響極其惡劣。
他想對清恕桑實行囚?禁,以及性?強迫,警方到達以后又親眼目睹清恕桑跳樓,行為令人發指,在社會上造成的惡劣影響根本就不是普普通通的綁架案能總結的。
不然廣大網友都不會同意。
江聽聞親吻清恕桑的發頂,道:“相信我,乖寶不怕!
清恕桑是害怕,特別是在見到江聽聞的那一刻,無數恐懼與委屈都被迅速放大,讓他當時根本控制不住地掉眼淚。
經過粉絲們和家人的交談陪伴,清恕桑感覺好多了,但等回家后他卻即刻想讓江聽聞占有,好像只要熱烈地擁有這個人,一切恐懼都會遠去。
“我現在不怕!鼻逅∩远ǖ。
江聽聞:“你要無憂無慮,做永遠不喪的清恕桑。”
清恕桑笑起來,驕傲:“嗯哼!
他抬頭,眼睛晶亮,“那今天晚上我把你哄好了嗎?”
“哄好了!苯犅劥故,堪稱溫柔地問,“那老公記住不能拿自己開玩笑了嗎?”
清恕桑:“!
清恕桑直接一拳捶在江聽聞胸膛,甕聲甕氣:“記住了!”
江聽聞笑著裹住他手:“快睡吧,都打了兩個哈欠了!
……
他們在睡夢中睡得香甜,網上依然是「炮火連天」。
【@ 江聽聞,江總你發一通微博就玩兒消失真的合適嗎?我現在就想知道你肚子里懷了幾個孩子……】
【不是,你們不應該說江總天賦異稟嗎?】
【啥?江嬌嬌能懷孕很奇怪嗎?我之前看他那嬌嫩的模樣就覺得他不簡單……】
【哈哈哈】
【江聽聞為了嫁出去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 清恕桑,所以清寶你還不出來公布一下到底什么時候會娶江聽聞嗎?】
【@ 清恕桑,給我們懷了孕的江總一個交代。
……
晚上一旦清醒就容易讓人上頭,沒半小時,「清恕桑什么時候娶江聽聞」的詞條便不負眾望地被送上熱搜。評論區激動得簡直比兩個人真結婚了還要歡天喜地。
上午十點過去,這熱搜還沒下去,并始終占據著「熱」的江山。
等清恕桑迷迷瞪瞪醒過來,摸手機打算看幾點,就被屏幕頁面的微博自動推送閃瞎了眼。
他和江聽聞的名字明晃晃地掛著,其中還有孩子出鏡。
清恕桑:“。”
他一定是還沒睡醒。
清恕桑動作不大從床上「撲騰」著坐起來,聚精會神地盯著手機:“……”
“江聽聞——”昨晚就比較沙啞的嗓子經過剛睡醒的軟糯,二者疊加聽在人耳里就很有另一番風味。
但江聽聞不敢大意,忙從旁邊書房跑過來:“在!”
他身上穿著睡衣,領口解著一顆紐扣,胸膛與脖頸裸?露出幾道紅色痕跡。
江聽聞大手輕扒住門框,露出整個腦袋和大半個身體,表情小心翼翼可憐巴巴,聰明地不再往臥室里去:“老公早啊。”
“呃……”清恕桑掀了被子下床,朝臥室門口走。
把江聽聞嚇得直把身體往后面藏,忙道:“你不能打我,我很脆弱的,肚子里的孩子一打就會沒有,老公忍心嗎?”
清恕桑詭異地頓在原地,眼神若有似無地落在他肚子上,隔著衣服他都能畫出來人魚線與腹肌的走向:“幾個月了?”
江聽聞:“昨晚才懷的!
清恕桑上去就是一巴掌。他捏住江聽聞后腰上的肉,覺得匪夷所思:“你形象還要不要了?你們霸總都是這個樣子嗎?”
“形象沒有你重要……”江聽聞把他停留在自己屁?股上的手薅下來握住,“只有我這樣!
清恕桑覺得江聽聞就是沒有狗尾巴和狗耳朵,不然他此時一定是搖著尾巴的,耳朵還會愉悅地輕抖。
被自己的腦補逗笑,清恕桑沒好氣地抽出手,轉身去洗漱:“要不是看在你有了我孩子的份上,我一定讓你跪鍵盤!
江聽聞跟著他:“謝謝老公疼我!
“跟過來干嘛?”清恕桑接過對方給他擠好的牙膏,從鏡子里看他,“你不是早醒了。還沒洗漱?”
“不是……”在清恕桑刷牙的空檔,江聽聞微彎腰,讓自己的腦袋輕輕蹭到清恕桑的臉頰,商量,“老公,結婚好不好?”
“呃……”清恕?焖偻碌舭啄冢b傻:“已經領證了啊!
江聽聞:“你知道我說的是婚禮!
清恕桑洗臉擦臉,把毛巾掛好,側身和江聽聞面對面。他本來還想逗逗江聽聞,每次看江聽聞滿心滿眼都是他并認真尋求意見時清恕桑心情都會很好,但此時的江聽聞眼睛里除了珍重,還有緊張——
哪怕他們早就已經領過證,也早就已經互表心意,可他還是會因為清恕桑的一舉一動表現出緊張。
清恕桑心直接軟了,立馬踮腳吻上去,說:“結!立馬去選日期!”
江聽聞眼睛亮得像藏了光,按著清恕桑的后腦勺反客為主。
……
三天過去,兩個人還在家里選日期。網上關于兩個人婚禮是什么樣的都畫出來了,甚至連結婚過后的上?床同人圖都有了,清恕桑還是沒有對什么時候娶江聽聞進行回應。
原因無他——日期真的好難選。黃道吉日更難選。
“半個月以內結的話好像很倉促的樣子,都沒有多少準備的時間……”清恕桑舉著平板讓江聽聞看日歷,“我說等個半年你又不愿意!
“那也太久了……”江聽聞垂首看他,不認同,“我怎么可能愿意!
清恕桑窩在他懷里倚著他胸膛,聞言仰頭:“那你想什么時候?”
江聽聞一本正經,道:“明天……”
“去你的吧……”清恕桑笑罵道,“你明天能變出個婚禮現場啊?”
“唉……怎么這么難……”江聽聞眉尾一耷,擁住清恕桑,傷心得不能自已,“我就是想嫁個人!闭f著還非常應景地發出一聲「嗚」。
“哈哈哈……”清恕桑受不了了,笑得整個胸腔都在震顫,“江嬌嬌你真是,每天都在刷新我的認知哈哈哈……”他伸手撓他下巴,“真的好嬌啊嬌嬌!
江聽聞任他撓自己,甚至將下巴微揚,還在嘆氣,一點也沒有想笑的意思:“我好可憐,嫁都嫁不出去!
這時離元旦還剩一個多月,天比較冷,不過在家里倒是感受不到外面的冷空氣。
因為笑得太開心太激烈,沒一會兒清恕桑覺得后背都隱隱起了熱意。
“好了好了好了,不讓你可憐……”清恕桑一咕嚕爬起來,把江聽聞按倒在羊絨地毯上,“元旦結。辭舊迎新,可以吧?”
江聽聞立馬支棱:“好的老公。”
清恕桑覺得江聽聞真是……太可愛了。這個詞放在江聽聞身上竟然沒有絲毫違和,清恕桑還越想越滿意,忍不住想湊上去把江聽聞親哭——雖然每次都是他自己在哭。
他正要動作,不遠處沙發上的手機就忽而死命地響了起來。
“誰。俊苯犅劽髅鞫家玫綗嵛橇,被打斷后無辜的眼神都凌厲不少。
清恕桑攀著他肩膀夠手機,道:“咱們的孝順兒子!
江聽聞:“!
“傅小白,干嘛?”清恕桑起身倒水,喝了口。
免提里傅白的聲音愉悅地傳出來:“爸爸,你和江總到底什么時候結婚啊?”
清恕桑挑眉,暫時壓下愉悅想炫耀的心情,矜持道:“你打算給多少份子錢?”
“嗯?”傅白疑惑,“我為什么要給份子錢?你聽見我叫你什么了嗎?”
他夸張地糾正:“爸爸,我還只是個寶寶啊!
清恕桑:“……”
一個兩個都好像有病病,好想打人。
傅白:“你們結婚那天我給你們去當花童啊!
清恕桑:“??”
清恕桑覺得腦門兒青筋突突地跳,手握成拳:“你特么比我還大一歲!你給我當花童?你像話嗎?!”
傅白:“哈哈哈……”
清恕桑怒:“閑得沒事兒干出去找個工作行不行?不要光在家混吃等死。”
“哈哈哈……”傅白笑得幾乎要喘不過氣,好像現在跟清恕桑吵架——
單方面把他逗得發火很有趣,上氣不接下氣地道,“你知道設計圈最有名的設計師嗎?”
他說了個名字。
清恕桑應:“知道啊……”
這人今年大概35 歲,年少成名,光設計圈的金字塔尖他都穩坐七年。一設難求。
只要是用在人類形體上的——衣服、首飾,甚至是性?愛道具,他都能做,且沒有一單是讓人不滿意的。
不過這人非常軸,設不設計全看心情,多有錢都沒用。
清恕桑:“怎么了?”
傅白:“那是我……”
清恕桑:“……”
清恕桑:“?”
清恕桑不可置信:“你才多大?他多大了?”
“哎呀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反正我是有工作的啦,而且很厲害的呢。”
傅白忍不住得意,清恕桑都能想到他腦袋微仰,臉上帶點求夸的小表情,“誰讓我16歲的作品就一戰成名火出圈,我壓力也很大的好不好?所以為了不必要的麻煩,我說我那時候已經25歲了!
清恕桑滿心震驚,又忍不住開心。
他轉頭沖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腦的江聽聞笑,后者察覺立馬點頭,給予肯定:“兒子真棒。”
傅白當即笑得更大聲了。
“清恕桑。”他喊。
清恕桑:“嗯?”
“提前祝你和江聽聞新婚快樂!”傅白語氣驚喜,“所以你們的新婚禮物我也打算提前送給你們——我設計了好久的。記得簽收喔。”
掛電話之前,他說:“哦對了,爸爸,除了用在身體里的玩意兒,其它的不是我設計的,那是買的!
清恕桑一臉懵:“啊?”
……
半小時后,清恕桑簽收了一個快遞。那是一個長寬高都有一米左右的箱子,很大,不知道為什么,還沒拆封清恕桑就察覺出一股不詳的預感。
但他還挺好奇傅白設計的東西的。
直到顫顫巍巍地打開后,那股不詳隨著魔盒倏然擴大,撲面而來。
江聽聞好奇極了,湊在清恕桑腦袋邊探頭。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件軍綠色的制服,板板正正,入目之處就全是禁欲,下面便是和制服毫不匹配、搭配在一起又非常有美感的……洛麗塔裙邊。
江聽聞:“哇……”
清恕桑:“……”
他詭異地紅著耳朵,木著臉把制服和洛麗塔服裝拿出來,像扔燙手山芋似的丟給江聽聞。
黑色蕾絲邊、主色調是白色的女仆裝看起來比上次清恕桑穿的大一些,這一看就是江聽聞能穿的……下面則是以黑色為主的男仆裝。
江聽聞懷里抱著洛麗塔的力度緊了緊:“哇……”
清恕桑:“。”
清恕桑呼吸加深,目不斜視地掏出衣服丟在江聽聞頭上,臉都要冒煙了。
江聽聞連忙解救出自己的腦袋,繼續好奇探頭。
美人魚裝,兩件,在水里玩兒肯定很有趣。
江聽聞大聲:“哇……”
清恕桑:“……”
“嗯——”清恕桑喉間發出罵人的低吼,急得一股腦兒把衣服全扒拉出來塞給江聽聞,看箱底。
他倒要看看傅白這狗東西會給他設計什么……
道具。好多。還好厲害的樣子。那都是些什么玩意兒。
江聽聞眼睛極亮,閉不上嘴巴:“哇——”
“你再給我哇一個?!”清恕桑頭頂冒煙地瞪他。
江聽聞嚇得原地立正,嘴唇囁嚅半天,小聲評價:“他真孝順!
“呃……”清恕桑雙手緊握成拳,一時間不知道是被未來注定要發生的事刺激的還是被想象中的畫面刺激的,“逆子。
作者有話說:
江聽聞:哇。
清恕桑:……(上去就是一拳頭。
明天應該能正文完結!哦耶!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