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 第 82 章
◎再拽的小狼也要坦白從寬◎
人無完人。
明潯什么都會, 可惜實在太不會講故事。央妤在心中感嘆。
具體來說表現在以下四點:
第一,此人非常能賴皮,又愛拖延。也算他有點狗屎運, 在央妤層層逼問的生死存亡之際, 護士把飯菜送了進來,他小聲說了句“餓了”, 央妤心軟下來,不僅暫停了逼問,還一口一口吹涼喂他喝了粥。
護士說雖然退了燒但不能太掉以輕心,囑咐他要多多休息, 他簡直醍醐灌頂,正好趕上吃了飯后藥勁涌上來,人又開始犯困,直往央妤懷里鉆, 手指根根并入她指縫間, 然后沒說兩句話就昏睡了過去。
好不容易一覺醒來又趕上了晚飯, 整整耗了央妤一天。
第二,此人講起故事時極其干澀,著實沒什么水平。終于到了夜幕降臨之時, 他睡了一整個白天,實在逃不過去,央妤威脅他道“再不說我回家了”,他才勉為其難地決定開開金口, 還很會提條件,前提是央妤先洗漱完躺在他身邊。
央妤小時候聽過姐姐講的很多故事, 長大后自己筆下又寫過很多故事, 對“故事”有種天生的期待。她被明潯的大鉤子狠狠勾住, 只好任人揉捏,乖乖地躺下傾聽。
可惜明潯基本處于一個問什么答什么的狀態,就著央妤的幾個疑問點展開,其余一句關于場景氛圍的描述、心理狀態的剖析都沒有,主要人物的對話也被簡化的少之又少,只剩下個大概意思,完全沒有代入感。
第三,此人太過于注重聽眾的感受,沒有主心骨,聽眾的丁點兒反饋就影響到他單薄的輸出,搖擺不定,甚至現場就打算對真實事件進行改編。
這對于講故事的人來說堪稱大忌。故事在形成時已經定下了框架和走向,如果因為聽眾不小心落下眼淚來,就刪掉重寫,那怎么還能算一個誠實、誠懇、成功的講故事的人呢?
比如此時此刻,明潯緊張地手心都出了汗,干巴巴地找補道,“也不像你想的那樣,我們就是鬧著玩兒,沒有那么疼,我都忘記了……”
“這哪里算鬧著玩?怎么可能忘記?”央妤輕輕摩挲著他指尖,氣得直哭,“肯定很疼很疼很疼……他真該死。簡直死不足惜。他怎么敢這樣對自己的弟弟?怎么會有這么殘忍的人?”
明潯不知道說些什么,任她柔軟的唇輕柔地親吻了他每個指尖,柔聲地哄他,“痛痛飛走啦。”
……好奇怪,他心想。這么多年過去,他的手指一直有點神經質地抽疼感,他都已經習慣了,甚至都已經可以完全忽視掉了。
但央妤把他的手拿起來看的時候,那抽疼感幾乎是瘋了地涌了上來,疼得指尖隱隱發顫。她輕輕吻過去,吻過一處,疼痛跟著消失一處,全部吻過去時,疼痛完全消失了,他從來沒覺得這么輕松過。
然后他的手掌被她托起,貼上了她沾著淚痕的濕潤臉頰,這讓他聲音都低了幾分,道,“……不痛了!
央妤眼淚流的更兇。他手指輕輕抹去她的淚水,輕聲道,“現在真的不痛了。不哭了好嗎?”
“嗯。”央妤吸吸鼻子,道,“繼續講!
第四,也是最讓人生氣的一點。就是此人竟然講到一半,因為聽眾的激烈反應讓他難以承受,就害怕地棄了坑,堅決不往下講了。
“不講了。”他不想讓她再哭,干脆直接跳到大結局,道,“現在我掌握了許清、許莜犯罪的所有證據鏈條,已經提交給警方,他們會得到應有懲罰的。”
“講。”央妤是個極好的聽眾,她很執著,不放棄地催促,又溫柔,循循善誘道,“我想聽。”
“不好聽了,這個故事!泵鳚∈种咐碇腈サ陌l絲,溫柔地別在她耳后。
他不想讓她知道更多了。他現在回想起央妤竟然突然出現在他的辦公室,暴露在黑黢黢的槍口之下,很是心有余悸,便看著她的眼睛,很是鄭重地保證道,“對不起,嚇到了你。以后我不會讓這種事情再發生了,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好嗎?”
“不好!毖腈嗳痪芙^,這份決然讓明潯愣了一下,問,“為什么?”
央妤根本不接他的話茬,怕被他三言兩語帶跑偏了,她還惦記著他的故事,只道,“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你做的好事也好,壞事也罷,我都真的很想知道!
她聲音越來越輕,腦袋往他肩上靠,貼著他耳朵低聲誘哄,“我會接受,也會包容,求你講給我聽好嗎?”
她從來沒用過“求”這個字。帶著香氣的發絲撩在明潯臉上,他完全抵擋不住,但他無比留戀此時此刻的央妤,只想把這時間再拉長一些,于是他思索片刻,道,“好。我都講給你聽!
央妤愛戀地蹭他的臉,又聽到他侃然正色道,“太長了,明天繼續講。”
她動作頓住,抬起頭來瞪他,道,“哪有講故事只講一半的道理?”
當時她給明潯講自己家的事情時,可是竹筒倒豆子一樣嘩嘩而出,一直講到了深更半夜呢,他這是想急死誰?
“我受傷了!泵鳚≌UQ劬,委屈道,“傷口又疼了,姐姐!
話說出去,他自己都有點怔住了。他本來下一句想說的是“要睡覺了”,不知道為什么,脫口而出就很像撒嬌。
止疼藥的效果過去了,疼勁兒確實在隱隱爬上來,但完全沒有疼到他不可忍受的地步——畢竟一直以來,他的忍耐力都出人意料的強。怎么會突然變得像個不小心跌倒在地的小孩,躺在地上審慎的計算著,沒決定好要不要自己爬起來,只小心地等待大人的反應。
“怎么不早說?”央妤立刻蹙起眉,急急想要起來給他拿止疼藥,被他按了下來,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止疼藥不能老吃,對身體不好!
“還有這一說?護士說疼了就吃呀。”央妤沒怎么吃過止疼藥,立刻被唬住,道,“不吃的話那疼著怎么辦?”
明潯小聲道,“你親我一下,就不那么疼了。”
“這么神奇?”央妤一聽就反應過來,氣笑了,道,“原來我是華佗再世,吻到病除?那只治療你一個也太沒格局了,我應該去濟世救人,普度眾生才是。”
明潯三腳貓的伎倆被拆穿,氣急敗壞道,“普度什么眾生——”
后面的話說不出來了,因為央妤突然靠近,吻住了他。
她動作很輕柔,吻都帶著些寵溺的意味,吮他的唇瓣,勾他的舌,在他迷蒙之間猝不及防地撤離出來,又捧他的臉頰細細地吻。
唇落在他閉著的眼睛,落在顫抖的睫毛,輾轉到英挺的鼻梁,又舔過他不安滾動的喉結。
他難耐地哼了一聲,央妤問,“還疼不疼?”
“疼!彼麛蒯斀罔F道,央妤嗤笑一聲,吻便跟著向下滑。
松軟的白色被子被推到一邊,繃帶斜斜綁著一邊,他的肌膚控制不住地泛起了粉,裸露著的另一邊,有一處色澤更艷。
躺了幾天,人瘦了些,倒也沒掉多少肌肉。央妤拿鼻尖逗弄般蹭了蹭,便立刻像回應她似的變得更粉了些。
“別……”明潯見勢不妙,低低哀求,卻晚了一步,變成難耐地低吟,“啊……”
誰還不能吃顆荔枝了?在楠水鎮她剝開的那顆荔枝被明潯低頭咬了去,指尖的那溫熱她一直記到現在。央妤很不服輸地想,明年就叫他給她剝顆荔枝,她也要直接含住,也要拿唇掃過他的指尖,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央妤敢想敢干,逼得他轉了音節。她覺得他聲音從來沒有如此動人過,但只不小心發了短促一聲就死死咬住了唇,讓她很不樂意。
她口中動作更不客氣,還使上了點力氣,偏他這人挺要臉,竟然顫著都不肯出一聲。
央妤松口換上了手,她小時候學過琵琶,手指輕攏慢捻抹復挑,很是熟練,順便又抬頭去看他的眼睛。他仰躺,她就支著自己的腦袋從上面瞧他,充滿興味的眼神將他籠罩了蓋全了,沒有一絲逃跑的余地。
他急促地喘息,睫毛和唇一起打著顫,想閉上眼睛,央妤輕聲道,“睜眼!
他幽幽睜開,往旁邊瞟,央妤又道,“看我!
他咬著下唇看過來,央妤得寸進尺道,“叫兩聲聽聽!
明潯有些氣惱地決定反抗。他一聲不吭,伸手試圖抓住她正作惡的手,她卻立刻反映過來,坐起身子,手直直往下抓住了他。
……好大。
醫院病號服的料子是薄薄一層純棉,透著些滾燙,好似灼到了她一下。
央妤一愣,覺得自己實在太流/氓,她恢復一絲清明,跟著漫出一絲悔意和羞意,剛想松手道歉,就聽見明潯帶著顫和啞地開了口,哀求之意不能更明顯,他道,“別碰……”
這話聽在央妤耳朵里像反了過來的指令,他話音還沒落,央妤就輕輕一揉,那邊立刻哀哀低吼一聲,喘氣聲都帶上了哭腔似地,讓她徹底失了分寸。
她分神回頭看了一眼關著的房門,目光掃過來,又看到了桌上的藥盒,忍不住問了一句,“你還受著傷。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話音剛落,她差點咬到自己舌尖。她實在是很像個裝模作樣的渣男,當面一套,背后一套地裝作關心,動作卻不停。
明潯大腦一片放煙花,央妤開始真的猶豫起來,她貼心問道,“要不今天就這樣吧?”
“你……”明潯想說“你怎么能這樣”,可惜一張嘴就變了調,一不小心,啞著嗓子“啊”地叫了一聲。
央妤怔住幾秒,然后干脆利落地拋棄了自己的貼心人設。
“天啊。”她詠嘆似地在他耳邊呢喃,“之前我都覺得你的聲音已經足夠好聽了。怎么還能變得這么、這么的好聽?”
說著,她有些不滿足地鉆了進去輕輕碰了他,兩人肌膚相觸,央妤的手心溫軟,帶著涼意,明潯渾身都開始發抖,她卻突然停下了動作,歪過頭看他,“怎么不說話?”
明潯喘著氣道,“我……”她看準他張口的時機,壞心眼地握了下,明潯眼睛鼻尖都發了紅,徹底收不住自己的聲音。
他夠狠的,下唇咬的破了點皮,一圈牙印泛著血色,可惜現在只能不受控制的張合,舌尖都跟著顫。
央妤也意亂情迷,貼著他問,“以后我保護你好不好?”
他飛上云端的混亂思緒被她的聲音拽回來一些,又聽到她軟軟地問,“你跟我結婚吧?”
明潯僵直住,床頭柜上的空氣加濕器一股一股地冒出白色的水汽,徹底洇濕了床單。
作者有話說:
今天我狠狠加更了!真的!加在我的存稿箱里!(輕輕地跪下)將于9月7日凌晨哐哐發出來,一口氣把正文完結開始寫番外!
另外如果大家喜歡的話請點進作者專欄收藏下作者吧!這個東西沒什么用就是面子,本人……很愛面子(害羞
感謝在2023-09-03 23:59:52~2023-09-04 16:47: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葡葵 2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