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不過白知徒還沒等到蘇云檐愛的小拳拳, 就先等到了網絡‘暴力’的小拳拳。
起因更簡單了,寧憂寫了一篇長微博,洋洋灑灑八百字, 把白知徒從頭夸到腳, 順便還著重夸了夸白知徒的福袋和轉運水。
那華麗的辭藻,就差把白知徒的轉運水奉為圣水了。
寧憂是沒什么影響力的,好友圈全是白知徒的直播粉絲, 彼此都對白知徒是什么人心知肚明。
她發出來也只是想給周圍的姐妹兄弟們一個安利, 大家都是一個圈子的人,互相安利一下也沒什么問題。
壞就壞在白知徒的粉絲太多了。
而且還有不少都搶到福袋和轉運水的人。
他們扎根在寧憂的這條微博底下,你一言我一語,全是夸白知徒和轉運水的, 這條微博一下子就爆了。
【之前一直不敢說,現在終于能說了!!我愛轉運水, 轉運水牛逼!!我以前臉上全是痘痘,我小侄子整蠱我把轉運水加到了我的可樂里, 結果我喝了以后痘痘都消失了!!小侄子被我打了一頓后說了實話】
【我草細思恐極啊, 這幸好加的是轉運水,萬一是別的東西不就完了??】
【小侄子從小就是個壞種, 我感覺是我的福袋保佑了我,自從帶上它以后干什么都特別順利, 工作都變得不那么討厭了】
【我我我我也是,以前總是被上司刁難, 導致我上班狀態特別差,然后出錯, 被刁難, 簡直是惡性循環, 帶上福袋第一天我精神特別好,干什么都特別快,同事還以為我發生什么好事了呢,而且心情也特別好,上司刁難我的時候我還懟回去了,結果他慫了哈哈哈哈】
【有沒有你們說的這么神奇啊,我啥也沒搶到,你們不要騙我】
【種花家不騙種花家!】
還有沒搶到的孩子在哭天搶地的。
【嗚嗚嗚主播,主播你帶我走吧,你再開一次販售吧,這次我一定定時定點蹲守】
【我這幾天倒霉透了,有沒有哪個好心人轉我一個福袋用用?】
【主播快開二售啊!!這東西有時效的你不會忘記了吧??我已經不能再過沒有它的日子了!】
如果只是朋友們自己夸夸到還好,但不知道被哪個沒良心的人買了熱搜,導致寧憂無法刪除也無法編輯,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微博掛著白知徒的大名沖上了熱搜第一。
她連忙跑到微信上給白知徒道歉,不知道自己的無心之舉會變成這樣。
白知徒摸摸下巴,這個已經無數次上過熱搜的男人此時無比淡定,他毫不謙虛的接受了寧憂的感謝,并拿了小姑娘三千塊的感謝金,然后火速捐掉了一千五。
剩下一千五,打算帶旁邊這個睡覺大王出去吃點好吃的~
因為不是所有人都認識白知徒,也不是所有人都相信世界上有玄學還有鬼魂,所以沖上熱一的壞處顯而易見。
是的,白知徒上一秒還被夸得天上有地上無,下一秒就被打成封建迷信的騙子了。
上一批這么罵他的,在知道賬號不能舉報后銷聲匿跡,結果又換了一批網友。
始終不變的,只有羅小歐(出現在第25章)。
白知徒直播校園霸凌案件的時候,他就對白知徒產生了惡感。
他是被國家特殊部門錄取的正規員工,為了讓老百姓理解玄學每天兢兢業業的做科普,幾年下來微博賬號才積累了幾萬粉絲,憑什么這個白知徒剛一出現就能天天上熱搜?!
而且他哪有一點玄學道士的樣子,他沒有道袍,沒有木劍,他甚至沒有胡子!
就這樣一個人還能說自己是玄學大師,真是不要face!
萬一誤導那些不懂行的普通人以為街邊隨便一個人都是‘掃地僧’怎么辦!
羅小歐自從盯上白知徒后就一直關注著他,本以為白知徒堅持不了幾次直播就會露餡,結果這個人越來越紅,越來越厲害,接觸的案子也越來越大。
他平時也要工作,不能一直守著白知徒的直播看,所以他就把自己看過的直播整理一下,然后寫成了一份報告。
上個月剛剛交給自己的領導,每天搓手手等待領導跟他一起來打擊這個半吊子騙子的囂張氣焰。
領導日理萬機,暫時還沒有給他答復。
結果領導還沒給回應,他就收到了一個粉絲的艾特,說有一個叫白知徒的玄學主播的福袋和轉運水很神奇,想讓他鑒定一下是真是假。
那個粉絲還給他寄來了東西,一個小巧可愛的福袋和一小瓶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水。
羅小歐雖然討厭白知徒,但他還是認真把這兩樣東西拿去做了鑒定。
先是用精密儀器檢測成分,然后又拿去給部門里的大拿們檢查,當然他沒說是白知徒的東西,只說是家里人從路邊攤買的,大拿們仔細看過后都覺得沒什么用處,只是普普通通的水,至于那福袋里的符箓,符文也不正統,不知道是哪個騙子胡亂寫的。
拿到結果的羅小歐放心了,他下定決心要戳破白知徒的真面孔。
正好趕著白知徒被沖上熱搜的這個時間段,羅小歐把自己的鑒定和報告發了出去,還正兒八經的寫了一篇長微博做科普,教導大家不要隨意相信這些符水,開光,還有轉運的東西,小心病從口入。
他還舉例了許多因為胡亂喝符水導致失去性命的例子,一下子喚起了網友們對于騙子、神婆的憤怒。
【我就說這東西不對勁,一下子這么紅火,果然是那個主播拿出來賺錢的工具吧,成分也不知道合不合標準】
【轉運水的成分不就是普通水的成分嗎?這都能拿出來賣??】
【糾正一下,這個是贈品,而且只需要一塊錢】
【一塊錢不是錢啊,最重要的是這東西的噱頭,萬一真有人喝下去了怎么辦,出了事找誰負責啊】
【拜托,難道真的有人會喝從網上買的香氛、精油嗎?】
【你不會不代表別人不會,萬一家里有老人相信了這b的謊話,真的拿來當神水喝了,到時候耽誤了病情或者損傷了身體,你替主播去蹲牢獄?】
【虛假宣傳,虛假銷售,和假藥一樣是詐騙!】
【對,主播滾出來道歉!】
【下架,這必須下架,食品安全局的人都死了嗎?!】
寧憂和她的小伙伴們都驚了,福袋和轉運水都是限量供應的東西,怎么就鬧到詐騙的地步。
白知徒一點都不著急,他還頗有閑情的翻看網上的評論,發現這屆網友罵人水平越來越高了,都不帶臟字的。
蘇云檐睡醒后并沒有給白知徒愛的小拳拳,反而找到羅小歐的賬號,到處搜了一下,發現這個人真的一直在做科普,而且每天一條微博,從不間斷。
“老白,這個人干的活兒和你好像啊。”蘇云檐皺起眉頭,不停地滑動手機,“他真奇怪,自己也是搞玄學的,居然這么貶低你。”
“正常,估計是看不慣我這種野路子。”白知徒早就認出了羅小歐,不過這個人不是什么大奸大惡的人,所以他并沒太在意,反而憨了吧唧地堆了堆腰上的被子,被子里的腳面一轉,不小心碰到另一個軟軟的腳。
這絲滑的觸感,一定不是他自己的腳。
于是他又非常下流的蹭了蹭,然后一路蹭到了某人的小腿上。
說來也奇怪,以前蘇云檐沒恢復人身的時候,他作為一個小狐貍和白知徒睡一個被窩也就算了。
現在都恢復人身了,怎么還和他睡一個被窩呢?
白知徒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無所謂,哪個男人不愿意抱著香香軟軟的大美人睡覺呢!
尤其是早上一醒過來,看到一個容顏如玉的大美人躺在自己身邊,呼吸勻稱,睫毛卷翹,他的頭發還會落在自己的掌心,騷/癢酥麻,這種感覺,那些單身狗是不會知道的。
蘇云檐被男人一路蹭到小腿肚,忍無可忍,干脆直接把腿壓到白知徒的腿上,大咧咧地把人壓住。
白知徒的腿很長,蘇云檐的腿也很長,兩個人光溜溜的大長腿就這么胡亂交纏在一起,還把被子蹬開了。
若是有別人在這里,看一眼都要啐一口:“淫/亂!”
滑膩的皮膚努力貼貼,白知徒撈起自家嘴硬心軟的媳婦的大長腿,像擼小狐貍那樣,用手從下往上摸了一把。
蘇云檐一個激靈,雞皮疙瘩立刻起了一身,目光移到白知徒臉上。
兩個人四目相對,曖昧的氣氛逐漸熱度升高。
白知徒終于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么,蘇云檐也終于醒悟自己在干什么。
兩個大男人瞬間從黏黏糊糊的狀態剝離,一人一床被子,縮在各自睡覺的床邊,用力裹緊自己。
白知徒面露尷尬,“那什么,我不是……”
我不是故意摸你大腿的。
這話說出來怎么有一絲猥瑣啊。
蘇云檐臉紅紅,“我知道……”
他也不是故意那么撩撥人的,但是忍不住嘛。
蘇云檐的腳趾抓了抓床單,忍不住回味剛才白知徒大腿的觸感,勁瘦修長,薄薄一層肌肉剛剛好,把腿搭上去都格外有安全感。
這么想著,蘇云檐的腳又不受控制的從被子里伸出來,暴露在空氣中。
蘇云檐腳面纖長優雅,腳趾圓潤可愛,再加上他膚色偏白,落在白色的床單上更顯白皙。
雖然白知徒沒見過多少人的腳,但他發誓蘇云檐一定是他見過的最漂亮的。
不愧是玉澤山的狐貍精,從上到下都漂亮的很完美。
被這樣的人勾/引,是個男人都忍不住吧?
白知徒好像給自己剛才的舉動找到了一個合乎情理的理由。
于是他放下那點尷尬,也伸出自己的腳。
不出三秒,蘇云檐和白知徒的小腿又交纏在一起,肌膚相貼,在白色的床單上摩擦。
這一次,他們堅守著自己的節操,只是用腿互撩,上半身不動如山,宛如柳下惠。
前提是能忽略兩個人越來越紅的臉的話。
白知徒一邊感受蘇云檐的性感一邊登錄微博,發現羅小歐給自己發了個私信。
【@羅小歐V:兄弟,收手吧,不然再這樣下去你會很難看的,看你以前的直播經常幫助別人,雖然不知道真假,起碼能感覺出來你不是個壞人,要是只想賺錢,世界上有那么多途徑可以讓你去做,干嘛非要搞詐騙?你知不知道每年有多少人因為玄學詐騙而丟掉性命?兄弟,聽我一句,不要再搞這種的,損陰德,真的。】
他就說羅小歐不是那種大奸大惡的人,雖然這個人看起來有點炮灰,不過他的出發點是好的。
白知徒不靠買東西吃飯,但也不喜歡被人罵騙子,他確實需要一個途徑來證明自己不是騙子,證明自己的東西不是假冒偽劣的產品。
索性公開艾特了一下羅小歐。
【@路人白V:@羅小歐V,旁友,這些東西你試過了嗎?】
羅小歐一愣,他以為自己那番掏心窩子的話能感動白知徒,結果這個人還是死性不改。
他當然沒試過,檢測出結果后就被他鎖起來了,至今還在保險柜里放著呢。
難不成這人是想靠讓自己試用來拖延時間?
【@羅小歐V:我的確沒用過,既然你不見棺材不落淚,那你等著,七天后我給你一個答案。】
白知徒找到羅小歐微博的一張自拍,掐指一算,笑了。
【@路人白V:不用七天后,你明天就會倒大霉,建議你帶著我的福袋和轉運水,不然我怕你撐不住啊~】
羅小歐一看,更生氣了,這個騙子還敢說自己明天倒大霉,以他所見,馬上要倒大霉的是白知徒這個騙子才對!
兩個玄學大博主打起來,沒有什么比這種戲碼更令人抓馬的了。
早就對無聊互聯網死心的網友們頓時被盤活,紛紛下賭注,看看是誰贏。
當然,還是有不少人惦記著正事,在狂歡中虛弱地詢問青禾市是不是又發生了什么駭人聽聞的案子。
不過都被忽視了。
所幸開盤時間就在第二天,是真是假,馬上就能見分曉。
眾人拭目以待。
結果第二天,羅小歐沒動靜。
第三天,羅小歐沒動靜。
第四天……
第五天……
直到第七天,羅小歐還是沒有動靜。
【這個博主去哪了??】
【不會是跑路了吧】
【這個博主一直很努力更博的,不會無緣無故跑路】
【不會被路人白打死了吧??】
白知徒:“??”
放/屁,他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才不會那么粗暴。
羅小歐會消失的原因很簡單。
在他發博第二天,他的大領導就把他抓去做檢討了。
大領導黑著一張臉,把白知徒的資料拍在羅小歐的手上,讓他自己看。
羅小歐不明所以,老老實實翻開資料。
這一看不要緊,上面記載了白知徒從出現到現在所經辦的所有事情,上面還有各個部門的證詞和印章,比真金還金。
從頭到尾白知徒都沒有撒謊,也沒有騙人,他就是一個玄學大師,而且還是很牛逼,很善良的那種。
大領導苦口婆心,“小歐啊,你這次真是太莽撞了,你怎么不等我的回復呢?”
你看看,你看看,闖禍了吧!
羅小歐:“……”
領導,您都消失七八天了,他怎么等得起。
大領導大概也是知道自己過于忙碌忽視了羅小歐的報告,輕咳一聲,“小歐啊,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過嗎,在咱們之上還有個特殊部門。”
“啊,我知道。”羅小歐抱著文件夾,撓撓頭,“咱們這兒都是有點天分的普通人,主要是面向大眾的,那個特殊部門里的人都是正兒八經的修道之人,比我們厲害多了。”
“那么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你千萬不要害怕。”大領導頓了頓。
羅小歐心里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然后預感成真。
大領導說:“那個白知徒,現在就是特殊部門的部長,人家是真真切切的玄學大師。”
羅小歐:“……”
原來他今天真的這么倒霉!
后面不會還有更倒霉的事情吧!
他現在去把福袋和轉運水拿過來辟邪還來得及嗎?
羅小歐今天帶了福袋和轉運水,卻又好像沒帶。
因為一早上他都平平安安的,所以草率的認為這兩個東西沒用,就扔到了抽屜最深處。
結果下午,他就被大領導揪走了。
大領導摸摸羅小歐的腦袋,笑得很殘忍,“小歐,規矩你知道的,你鬧出這么大動靜,去寫檢查吧,這幾天就在部門里反省。”
羅小歐:“……”
果然很倒霉!
于是羅小歐就消失了將近一個多星期。
等到他再上線的時候,他的微博都快爆炸了。
網友們從一開始的期待到后面的失望,全都能從他們給羅小歐的評論看出來。
不過能怨誰呢,造成現在這個結果的,就是他本人啊。
要是他不那么莽撞,仗著自己有點本事就輕視別人就好了。
事已至此,雖然不知道道歉還有沒有用,羅小歐還是公開給白知徒道了歉。
然后又給白知徒發了一條私信。
【@羅小歐V:白大師,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是特殊部門的部長,其實我是特殊部門的員工。不過我們這個特殊部門和你那個不一樣。這幾天給你造成的困擾我很抱歉,你看我用什么方法才能補償你?】
網友們沒想到等了這么久等來的是羅小歐的道歉。
這下可炸鍋了。
羅小歐雖然粉絲少,但并不代表沒有。
那些人都是因為羅小歐一直不間斷的做科普,而且嫉惡如仇,戳穿了不少騙子才關注他的。
現在羅小歐滑跪了,他們很難以接受。
【羅小歐,你不是自詡正派道士嗎,怎么連你也被收買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說一種可能,這個博主沒有被收買,就是白知徒太牛逼】
【檢測報告不是有成分表嗎?是個人都能看出來這轉運水是假的,你怎么昧著良心說話呢】
白知徒的粉絲直接拿起香檳開派對,尤其是寧憂和她的好姐妹們,紛紛在微博po出各種各樣的福袋照片和轉運水。
【家人們,不信謠不傳謠,是真的很好用,比我買過的什么手串好用多了】
【嫉妒死了嫉妒死了嫉妒死了,我沒搶到!!啊!!】
【求求好心人,我有個朋友快去世了,臨死前就想帶一下這個福袋,有沒有好心人轉我一個,我出八千!】
【呵八千!八萬一口價,不還價不磨嘰,求二手!】
價格越炒越高,比坐火箭還快。
白知徒瞧見后,苦惱了一秒,然后發微博讓大家不要高價收。
以后會再賣的。
至于什么時候賣,看緣分。
網友們:……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就是你問賣家什么時候賣貨,而賣家告訴你三個字:看緣分。
你們搞玄學的要不要這么看緣分啊!
他們這些苦逼打工人真的很需要一些可以轉運賜福的東西啊!
至于羅小歐那邊,白知徒笑得很沒良心,這幾天他把羅小歐的微博翻了個遍,發現這人真是個任勞任怨的好苗子。
于是他給羅小歐回了一條私信:【想知道怎么補償?乖,加我微信,詳談哦~】
雖然語氣像個怪叔叔,但白知徒是有正經事要他幫忙的。
綾清這幾天因為外地有人求助,就自愿去出差了,據說出差前還和劉蕓約了個會。
至于是不是真的約會,那就只有綾清知道了。
綾清不在,老道士懶得像失蹤人口,蘇云檐剛剛復學,而白知徒現在正好有個大活兒要忙。
那就是去青禾市第一醫院,履行他的諾言,給那些孤魂野鬼們超度,幫他們早日去投胎。
如果遇到還有怨氣的,順便給他們消一下。
畢竟人家當初冒著魂飛魄散的危險幫了他,他白知徒說到做到,答應了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況且青禾市小動物離奇死亡的事情也要給大眾們科普一下,以免將來被翻出來,引發更大的恐慌。
羅小歐懷著忐忑的心情加上白知徒的微信。
這位白大師的微信像他的人一樣放飛自我,頭像是他做鬼臉的自拍照,朋友圈空空蕩蕩,名字居然是還是他的真名。
羅小歐不明白那個頭像把白知徒好大一個大帥哥弄得丑得清奇,為什么要用來做頭像。
若是他知道這個圖片是蘇云檐和白知徒打情罵俏的時候,趁白知徒不經意間偷偷拍下,然后發給白知徒的話。
他大概就不會這么想了。
他只會啐一口,然后大罵:“戀愛的酸/臭味!”
羅小歐加上微信的第一件事,就是道歉。
只是他的‘對不起’三個字還沒發出去,對方就發來了一長串。
【白知徒:你好啊,既然你誠心誠意的道歉,那我就大發慈悲的拜托你幫個忙。幫我準備x斤朱砂,還有x斤黃符,哦對了,白米和檀香也準備一點,盡快哦~】
盡快哦,還有個銷魂的波浪線。
羅小歐戳戳手機,【羅小歐:白大師,你要這么多是要做什么啊?】
【白知徒:本大師要干一件大事,給你個機會參與進來,流芳百世,怎么樣,高不高興^_^】
羅小歐看看自己的存款余額,突然覺得流芳百世好像也不是那么高興。
作者有話說:
感謝訂閱~
服了我自己了!!放進存稿箱忘記設置發表時間了!!啊!!!(無能狂怒)
感謝在2022-08-23 19:54:19~2022-08-24 19:16:0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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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 第 52 章
部門和部門的區別, 有時候比人和動物的區別還大。
身在特殊部門的小員工羅小歐,月薪只有四千五,還要交各種保險, 好不容易攢下來的幾萬塊錢, 因為白知徒的短短一句話,就花出去一大半。
幸好老領導還有點良心,幫他報銷了一部分, 不然下個月羅小歐一定會窮到天天纏著老領導蹭飯吃。
而另一個特殊部門的掛牌部長白知徒, 正看著銀行卡里國家打進來的錢,心情愉悅的換算成工資和提成,給綾清和阿娜依發過去。
瞧瞧,他多么善解人意, 而且心地善良,簡直沒有比他更靠譜的資本家了。
而且國家打錢就真的只是默默打錢, 沒有半點廢話。
這種冷冰冰的金錢交易最適合白知徒這種目前仍然不太愿意和人類玩的人。
為了能順利的舉辦法事,白知徒特意又去了一趟青禾市第一醫院。
這次是老院長接待了他。
老院長有點禿頭, 還有點話癆, 知道白知徒是要為醫院死去的鬼魂們超度,立刻拉著他聊了三個多小時。
從醫院創立初期, 到醫院后來接診的病人,從老院長作為住手接的第一臺手術, 到老院長現在作為院長遇到的奇葩事情……
白知徒第一次遇見比自己還能嗶嗶的人,被說得頭暈眼花, 腦袋發懵。
幸好老院長是個面善心慈的人,也沒有追究白知徒把醫院送上熱搜的舉動, 甚至為他特意安排了十幾個不值班的護士和醫生, 陪他一起送那些鬼魂們一場。
白知徒其實并不想要這么多人圍觀, 可這十幾個護士和醫生都是醫院的老人了,一聽說是白知徒要為醫院的鬼魂們超度,連假都不休了,全都一窩蜂跑到醫院,表示愿意聽從白知徒的調遣。
這是白知徒第二次從人民服務行業感受到一種澎湃的熱情和責任感。
第一次是在青禾市警局,在劉蕓和她的同事身上,他看到了一種一往無前的信任感。
看著眼前這群白大褂熱火朝天的討論自己的病人,和即將到來的法事,白知徒的胸口突然也熱熱的,有一股陌生的情緒在他的心間洶涌,無法抵抗。
兩天后的晚上,羅小歐準備好所有東西,氣喘吁吁地來到青禾市第一醫院。
白知徒已經坐在小樹林面前的長椅上玩游戲。
最近他迷上了一款電競游戲,但是技術太爛,總是被噴。
不過他人菜癮大,越噴越愛玩。
白知徒旁邊還站著十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這群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唯一共同的標志就是洗的干干凈凈的白大褂,上面似乎還掛著青禾市第一醫院的金色徽章。
不得不說,能見到這么多人,羅小歐很震驚。
別以為他不知道,這群人里有好幾個都是醫院的坐鎮醫生,在全國都排得上名號。
以往這些專家排號都是擠破頭的,托人找關系都不一定能見到一個,現在居然全都聚集在一個地方?
【天了嚕我看到了我的主治醫生,他不是退休了嗎怎么又回來了,嗚嗚嗚看到他穿白大褂的樣子真是勾起了我不少痛苦的回憶】
【我草我草我草我看到了我的導師,救命,退休以后連我的電話都懶得接的導師居然出現在主播的直播里??】
【樓上笑死,你導師不愛你,他愛主播:)】
【媽鴨,我看到我同學了!!那邊那個漂亮的護士小姐姐就是我同學!】
【我也,我看到我學姐了!!】
【啊!媽媽,我看到我的媽媽了!!她不是和我說今晚有臺手術的嗎???撓頭】
【笑死,繼導師不愛學生后又出現了媽媽‘欺騙’孩子】
羅小歐的腦海中自動回放白知徒說過的話:“本大師要干一件大事,給你個機會參與進來,流芳百世,怎么樣,高不高興?”
拎著蛇皮袋的手微微緊了緊,羅小歐的心開始怦怦跳。
難不成……真的要流芳百世?
和羅小歐同樣有疑問的還有白知徒直播間幾百萬觀眾。
托那群傷天害理的王八蛋們的福,白知徒現在的觀看量直逼娛樂圈頂級流量,甚至還有公司找到他想讓他接點廣告。
羅小歐沒來之前,白知徒就開了直播,名字還是那個味道,【中西大戰為哪般,最后只有人間煙火引歸途】。
觀眾們抱著瓜子爆米花興沖沖點進直播間,然后看白知徒玩了一個小時的電競游戲。
堂堂玄學大師,居然被人打了個0—20—0,真是丟人。
【0—20—0,真是丟人啊,主播你還是不要玩了】
【主播你這都不挨噴??】
【前面的你來晚了,主播早就被人罵的褲子都沒了,你現在看到他沒被罵是因為他把語音系統關了】
【我們是來看直播的,不是來看主播你送分的】
【主播你換換鏡頭啊,讓我們看看那些醫界大拿行不行】
【主播今天的名字雖然還是那個味兒,可是我怎么看不懂】
【看不懂+1,什么中西大戰,主播難不成去對抗吸血鬼了?】
猜測吸血鬼的那位網友沒想到自己一語成讖。
白知徒見到羅小歐后,停止了自己送分慈善家的舉動,伸了個懶腰,“來得好慢啊你。”
居然讓他等了……三分鐘!
羅小歐放下兩個大蛇皮袋,擦了一把汗,“白大師,你還沒告訴我你要做什么呢。”
“哎呀別急,先聽我來講個故事。”白知徒拍拍長椅,讓羅小歐坐下。
羅小歐坐下后,白知徒對著鏡頭打了個招呼,“大家好啊。”
【主播,你已經開播一個小時零十三分鐘了,你現在才打招呼會不會晚了點】
【你最近是不是飄了,越來越敷衍了!】
【無語,果然男人有錢就變壞】
【我是新來的,請問這個主播以前風格就這樣嗎?】
【他以前更隨心所欲,現在都知道和我們打招呼了,是個巨大的進步!】
白知徒翻了個白眼,“別把我說的像白癡一樣。”
然后用他高超的講述技巧把潘西和李月如的故事講了一遍,并且講明了青禾市小動物離奇死亡的原因。
只不過李月如的名字被他隱下,用女學生代替。
最后還頗為良心的叮囑了一句,“現在大家也看到了,亂七八糟的事情越來越多,如果平時遇到那種讓你花錢消災的事情不要著急,可以先去警局或者政府部門尋求幫助,國家不是傻的,早就安排了相關部門處理這些事情,懂了嗎?”
只是他沒想到,眾人還沉浸在上一個道士大戰吸血鬼的故事中,顯然沒有把他的忠告聽進去。
【我去,好虐好悲傷的一個故事……這個潘西簡直就是惡女角色啊】
【我好喜歡這個人的人設……只是談人設不談道德觀點的話】
【我也是,而且她做下那些事本來就是因為她是吸血鬼啊,道德觀念和我們人類不一樣】
【但她確實很惡心也很血腥,有現在的下場不奇怪】
【誰和我一樣嗑到了,潘西和那個女學生也太好嗑了】
【踏馬的這不就是血族文照進現實??順便說一句,世界上居然真的有吸血鬼!!!】
【道士和鬼魂都有了,吸血鬼很奇怪嗎?】
【主播主播,潘西和女學生到底是什么感情啊,這對我很重要!】
白知徒瞅了一眼最后這個問題,說實話,他也不知道。
對于感情他整個人都是懵懵懂懂的,不然也不會到現在都還是個單身狗。
所以他坦然承認,“不知道。這個問題已經沒有答案了。”
過去沒有,現在沒有,將來……應該也不會有了。
【好虐好虐,但是一代入一下那些動物們又不覺得虐了】
【我家養了三只貓一條狗,一點都不同情那個該死的吸血鬼】
【潘西確實作惡多端,但是她竟然是為了女學生,吸血鬼的情感也挺復雜的】
【原來這就是青禾市第一醫院那天動靜這么大的原因啊,主播你不厚道,居然沒開直播給我們現場直播?】
【就是就是,長這么大唯一一次能看吸血鬼的機會就這么沒了!!】
直播間因為白知徒的不作為,開啟新一輪的討伐。
白知徒面對眾多指責,毫不愧疚的摳摳耳朵,“當時太緊急了,忘記了,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當時場面那么混亂,他哪還記得開直播。
【狗/屎!你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你每次都是解決完了才告訴我們】
【而且每次講述的時候都要夾帶私貨,吹一波牛逼】
【再也不想看二次轉述了,我們要看現場直播!!】
【對啊對啊,你們不是要做什么科普嗎,二次轉述哪還有科普的意義,肯定是現場直播來的更震撼啊】
白知徒轉念一想,覺得也是,現在再講道理,很明顯大家都只顧聽故事了,一點科普的作用都沒有。
“好吧,下次我努力現場直播。”白知徒攤手,“這個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得需要當事人同意。”
羅小歐也像直播間的觀眾們一樣,沉浸在那個故事中久久不能出神。
原來白知徒他們每天面對的都是這樣的事情,比他做得事情厲害多了,他居然還去懷疑白知徒是騙子,他哪里來的勇氣啊!
夜色逐漸加濃,夜風輕起,撩動樹葉‘索索’作響。
看看時間,正好午夜。
白知徒頂著夜風站起來,“時間到了。”
“朋友們,剛剛講的是中西大戰,現在給大家講第二個故事,人間煙火引歸途。”
羅小歐很有眼色的自動擺放道具。
雖然他是個普通人類,也沒什么大本事,但是基礎的一些道具使用方法他還是知道的。
白知徒則招呼旁邊的白大褂們,“來這里來這里,你們可以圍成一圈,看著我。”
白大褂們有些懵,他們以為自己來是幫忙的,可看看地面上的大米,朱砂,還有檀香,一點用武之地都沒有。
他們能拿起手術刀,做最精密的手術,可他們不會這些玄學啊!
這群白大褂們來都來了,白知徒索性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水。
白知徒:“想見見鬼魂的話,可以喝,不想見就不喝。”
里面混著自己的一點血液,能讓他們短暫的開啟天眼。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齊刷刷一飲而盡,都不帶半點猶豫的。
笑話,一群整天生活在醫院的大夫們,每天都在面對生離死別和支離破碎,還會懼怕區區的鬼魂?
更何況這里不是還有一個玄學大師嘛!
白知徒:“……”
看著空掉的十幾個杯子,白知徒覺得他們開心就好。
那些鬼魂們可不是大家想象中的那么美好,畢竟有些都死了幾十年,而且死之前不知道遭遇了什么,缺胳膊斷腿都是好的。
羅小歐擺好了東西,乖乖退到一邊去。
白知徒表情肅穆,連帶著周圍的白大褂們都嚴肅起來。
靜謐的氛圍感染了直播間的觀眾們,讓他們仿佛忘記了呼吸。
世界在這一刻陡然安靜,白知徒用毛筆蘸取自己早就準備好的一點血液,速度飛快的在黃符上寫符文。
引魂符,安魂符,還有送魂符。
零零總總寫了幾十張,足夠了。
【天,還是第一次見到主播畫符】
【QAQ那個是血嗎?主播手疼不疼啊】
【聽說道家用血寫符是常態,精血精血,血液里蘊含的力量不是外面的東西能比的】
【我怕痛,看來我做不了除魔衛道的道士了】
白知徒將符箓拍在地上,靜靜念出咒語,然后道:“兄弟們,我來履行諾言了。”
話音剛落,一陣又一陣的狂風突然在白知徒身邊卷起。
颶風繚亂了在場眾人的視線,吹亂了他們的頭發。
等他們整理好儀容后,面前已經換了一片新的天地。
以白知徒為分界線,白知徒的身后是一片祥和安靜的醫院,還有身為人類的他們。
白知徒的前面,竟然是不知道多少個人形黑影,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恐怖又詭秘。
還不等醫生們驚詫,直播間先炸了!
【媽媽媽媽媽媽,這么多這么多,這就是我平時去的醫院嗎?!】
【救命,我看到一個腦袋掉下來的大兄弟,我快吐了】
【喂喂,你們對這些死者有點尊重好不好!】
【不行了,我對他們很尊重,但是他們的死狀……實在是……yue……】
不怪網友們這個反應,實在是這群鬼魂們死得太凄慘了。
有出車禍后四肢扭曲的,還有頭顱掉下來的,有的沒穿衣服,有的沒有皮膚,更甚者只能趴在地上。
不得不說,醫院果然是人間熔爐,在這里能見識到各種各樣的世間百態。
此刻他們擠成一團,都要搶著出現在白知徒面前。
“滾開,誰的頭掉地上了,撿一下啊!”
“啊!誰的胳膊塞我眼睛里了,離我遠點,不要打擾我投胎!!”
“那邊那個淹死的,能不能不要滴水了,我的衣服都濕了!!”
白知徒:“……”
還是這么活寶,不愧是當初寧愿魂飛魄散都要上去打吸血鬼的熱血鬼魂們。
身后的醫生已經久久沒有說話,白知徒本想安慰一下這群白大褂,“你們沒——”
一句話還沒說完,誰知道有幾個老醫生踉踉蹌蹌的直接越過他,奔向那群鬼魂。
“喂!”羅小歐嚇得跳起來,這個老大夫可都是醫院的寶貝,要是出了問題他們會吃不了兜著走的。
白知徒眉心簇起,攔下羅小歐,“別急,你看——”
只見鬼魂大軍中也跑出來幾個人,同樣奔向老醫生們。
羅小歐想象中的鬼吃人的景象沒有發生,反而是那幾個鬼魂直接跪在老醫生們面前,哭得要死要活。
“羅醫生,羅醫生,好久不見啊!”
“嗚嗚嗚嗚李大夫,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全家!”
“張姐,張姐,當年我要是聽你的話,我也不會這么早就死了……嗚嗚嗚!”
幾個老醫生也忍不住老淚縱橫,狠狠抱住那群鬼魂。
沒想到撈了個空,那群鬼魂被他們的手直接穿身而過。
鬼魂們有些憨厚地撓撓頭,“不好意思,忘了現在是鬼了,抱不了了。”
醫生們破涕為笑,改為站在他們旁邊。
“好啊,我現在很好啊,我已經退休了,你在那邊還好嗎?”
“沒事沒事,應該的,現在你家人過得很好,你沒去看過他們嗎?”
“你糊涂啊!我當初就讓你離婚你為什么不跑啊,為什么啊!!”
羅小歐:“……”
這是在做什么,怎么變成認親大會了。
白知徒琢磨了一下,“這幾個人……應該是這群醫生以前的病人吧?”
“沒錯。”旁邊一位護士長確定了白知徒的猜想,她嘆了口氣,指著前面那個老爺爺鬼魂道,“這位老爺子以前是羅醫生的病人,九十多歲壽終正寢,是羅醫生送了他最后一程。”
又指著那位四肢不怎么健全的男鬼說:“這位……呃,是車禍,全家車禍。當時李醫生接得急診,救了整整一個晚上才把他妻兒救回來,但是他因為車禍當時為了保護妻兒受傷太重,沒救回來,唉,李醫生一直覺得很后悔,他覺得當時要是再努努力,說不定一家人都能救回來。”
護士長看著最后那個全身潰爛,面部燒傷的女子說:“這位阿姨是被丈夫家暴,張醫生一直是她的主治大夫,勸她離婚好幾次,她為了孩子沒聽,最后被丈夫暴打,然后一把火燒了,送來的時候只剩下最后一口氣,連張醫生的面都沒見到。”
直播間的觀眾都聽呆了。
他們只是慣例點進白知徒的直播間,沒想到會看到這樣一幕場景。
一面是已經死亡的鬼魂,一面是與閻王爺搶人的醫生,生與死好像透過白知徒在此刻交匯。
【救命,我突然覺得好感動啊,是我太感性了嗎】
【我也是,我眼淚直接出來了】
【作為醫學生現在已經哭成狗了嗚嗚嗚,這個場景真是做夢都沒想過,我已經叫我全班同學和導師一起來看了】
【我媽媽就是在青禾市第一醫院去世的,主播,我能再見到我的媽媽嗎?】
有了這批老醫生打頭,其他醫生也鼓起勇氣,頂著對鬼魂的懼怕,閉著眼大喊。
“張大栓!張大栓在不在!”
“小花,小花你在嗎?李阿姨來看你了!”
“王爺爺,王奶奶!你們在哪啊?”
在醫生們一聲聲的呼喊下,鬼魂們心情浮動。
這些醫生們都在醫院工作了大半輩子,經手的病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誰沒有個心帶遺憾的病人呢?
現在托白知徒的福,他們能再次見到那些病人,了去一樁心事。
于是在白知徒和羅小歐的注視下,不斷涌現出一個個鬼魂,回應這些醫生的呼喚。
“護士姐姐,護士姐姐,俺來了,嘿嘿,恁還是這么漂亮嘞。”
“李阿姨!我長高啦!”
“哎呦,小劉啊,越來越漂亮了,結婚了沒有哇?”
在這一刻,沒有人意識到他們還有人類和鬼魂的區分,在這里,他們只是曾經的醫生和病人。
坐在一塊話家常,就像很多年以前治病的時候那樣。
白知徒只是想辦個渡魂大會,最后變成了認親大會。
可是看著這些人又哭又笑的樣子,他又不忍心打斷他們,只能和羅小歐盤腿坐在旁邊。
“白大師,你好偉大。”羅小歐誠心誠意的夸贊他,并且再一次認識到自己有多狹隘。
白知徒瞅了他一眼,“真的?”
“真的。”羅小歐點點頭,“而且你看看直播間,都哭了。”
羅小歐說的沒錯,隨著這些醫生和病人的相聚,他們哭得厲害,直播間也感動得厲害。
【被導師推薦來的,還以為是什么鬼直播,沒想到笑著進來,哭到現在】
【救命啊,這不就是做醫生的最高境界嗎?這些病人們死了都不忘感謝醫生,嗚嗚嗚我將來也要做這樣的醫生】
【主播主播,我也是第一醫院的醫生,我現在能去參加嗎?我好像看到我曾經診治的一個病人了,我還有一些話要囑咐她】
【我也是我也是,我是第一醫院的護士,我已經看到好幾個被我扎過針的小朋友了,我想問問他們是怎么死的……】
白知徒看看時間,感覺今晚是搞不定了。
果然,老院長也穿著嶄新的白大褂,從醫院大樓走過來,手里的手機還亮著屏幕,“白大師啊,我有個不情之請……”
白知徒面無表情的打斷他的話,“你是不是想說,能不能讓醫院的醫生們都過來一趟?”
“哎對對對,這種機會,一輩子也不一定有一次啊!”老院長點頭如搗蒜,沒看他自己都穿上好久不穿的白大褂了嘛!
原本在大樓里看鬼魂們出現的時候他那顆老心臟還有點顫抖,但是看到醫生們和曾經的病人們相聚,他又不害怕了。
他行醫坐診一輩子,有太多太多的遺憾想彌補了。
白知徒:“……”
為什么他感覺,自己肩膀上的擔子,又沉了幾分。
這,難道……就是主角的責任嗎!
老院長的出現,更加激勵了直播間的觀眾們。
【啊啊啊啊院長加油,院長加油,我能不能去醫院就看您的了啊啊啊啊啊】
【院長啊啊啊,你要是成功了,我再也不搶您的熱水了!!】
【我的天啊,我第一次在直播間見到這么多醫生……居然居然還有我導師??】
【不管了不管了,我已經穿好白大褂了,出發!!】
【主播主播,我能不能去,我看到我媽媽了,我求求你了,我已經十幾年沒有見過她了!】
【哇樓上的摸摸頭,主播你看看這個姐妹?她真的好可憐啊】
白知徒又不瞎,他當然也看到了,只是這樣一來,整個醫院可能都會人滿為患。
不過來都來了,就送佛送到西吧!
白知徒一撩頭發,帶著點意外的帥氣,“好吧院長,你把那些醫生和護士都叫來吧,不過你需要先審核一下,不要讓亂七八糟的人過來。”
“好好好!”老院長狂喜,立刻開始打電話。
至于那些網友們就不能這樣了。
網友們人數多是一方面,鬼魂們參差不齊又是一方面,萬一來一個心懷不軌的人或者鬼,那就麻煩了。
就在白知徒思索的時候,劉蕓的電話適時響起。
“白大師晚上好啊。”劉蕓看了一眼身后已經穿戴整齊,躍躍欲試的同事們,“我猜,你現在應該需要我們的幫助。”
白知徒一挑眉,“你們怎么知道。”
電話那頭突然變成一群人嘈雜的喊聲:“因為我們都在看你的直播啊!”
白知徒立刻拿遠手機,“耳朵要瞎了要瞎了!”
“白大師,只要你說一聲,我們立刻就能過去幫你維護秩序。”劉蕓說,“而且這也是莫老的意思哦。”
“莫老?他也知道?”白知徒沒想到今晚這么熱鬧。
劉蕓咳嗽了一聲,“當然,不然你以為我能調動整個警局嘛?”
這倒是。
白知徒思考了一秒鐘,果斷同意。
不會帶團隊的天師不是好主角,既然劉蕓能主動提供幫助,干嘛不用!
白知徒雙手做成一個喇叭狀,放到嘴邊對那群鬼魂們喊:“都過來排隊!今天本大師心情好,讓你們一個一個都見見自己想見的人。”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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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3 章
劉蕓他們到的很快, 除去正在工作的部門,劉蕓把所有休假和剛剛結束工作的同事拉了過來。
這種沒有加班費還耗時間的事情,所有人竟然都自愿參加。
老領導無數次搖著頭感慨, 要是這幫‘混蛋’上班的時候有這么積極就好了。
白知徒之前的血還剩了點, 分一分正好夠所有人使用。
實話說,這點血對白知徒來說不過爾爾,但是有了正規軍幫忙后, 他的壓力陡然減輕。
他坐在長椅上看著羅小歐混進部隊里累得氣喘吁吁, 撇著嘴打開自己的游戲。
在幾百萬人的注視下,又光榮地打了個0-30-0。
他的固定隊友都被他氣得尿遁了。
白知徒憤怒地關掉手機,“不玩了!”
丟人一次也就罷了,居然還丟第二次, 他白大師的面子不要錢的嗎!
為了方便直播,他準備了兩臺手機, 一個只用來直播,另一個用來日常使用。
關掉游戲后他又翹起二郎腿, 像個地主老爺一樣看著劉蕓他們忙碌。
【主播, 你會不會悠閑地太過分了??】
【這副嘴臉,和歷史書上的萬惡的地主一模一樣, 好想掛到路燈上去】
【加我一個,主播最近賤嗖嗖的】
【看主播干嘛, 看那邊熱火朝天的場景啊兄弟姐妹們,這種場景百年一遇啊!!】
【就是啊, 截圖啊!!瘋狂截圖啊!!這都是以后的知識點啊!!】
這個人說得不錯,即使是白知徒也必須承認, 眼前的景象百年一遇。
所有的一切都在濃密的夜色掩蓋下悄然進行著, 一大批一大批白大褂回到醫院, 井然有序的按照科室排好隊,老院長和其他老領導們按照名單挨個審查,忙得不可開交。
另一邊,穿著便服的人民公仆們則手持武器,嚴格把守在外圍,把每一個過來的普通人都檢查一遍,沒有問題的話,羅小歐就在這個人額頭上拍下一張符,開一個短暫的天眼。
和自己想見的人敘舊結束后,再去簽署一份保密合同,按下無數個手印,這才能離開。
所有人都很忙,只有白知徒一個人坐在長椅上發呆。
最開始他也想過幫忙,但是之前他耗費了不少能量,被所有人押著去休息。
劉蕓和羅小歐找的理由坦坦蕩蕩,“總不能讓你一個人做英雄吧,我們又不是什么都不會的廢物。”
于是白知徒只能變成一個開直播的攝像頭。
他用胳膊墊在腦后,吹了一會小涼風。
夜風有點涼,他想蘇蘇了。
突然,眼睛被一雙手蒙住,細膩的觸感下還帶著一點點草木清香。
“猜猜我是誰。”熟悉的聲音好似沒打算隱藏自己的身份,尾音上翹,充滿活力。
白知徒跟著笑起來,“蘇蘇!”
蘇云檐從白知徒側邊彎下腰,長發垂落。
他在學校還是之前的樣子,放學后就恢復原來的樣子,因為他發現白知徒好像是個顏狗,對自己本來的樣子沒有多少抵抗力。
白知徒確實是個顏狗,所以他再一次被星空下溫柔又性感的蘇蘇迷倒,像個小孩一樣貼著他的脖頸撒嬌,“今晚累死我了。”
咳,累不累,只有白知徒自己知道。
蘇云檐沒有管真假,反而順勢幫他捏了捏肩膀,揉了揉白知徒的頭,“我都看到了。我晚上可是翹掉社團課,一直在看你的直播。”
天知道當他看到那么多鬼魂的時候有多么震驚!
更別說后面催人淚下的場景了,在教室里的他一刻都坐不住,一下課就抓著書包跑到醫院來。
還順便帶上了自己的相機,想要記錄下這個震撼的時刻。
兩個人在這邊你儂我儂,直播間觀眾在那邊快樂吃瓜。
【這就是之前出現在直播間的大美人吧?】
【確實好漂亮啊我的媽,只看一個側臉都很漂亮了,線條流暢,骨相完美,尤其是那雙眼睛,也太眼波流轉了】
【好像……狐貍精……這種感覺,誰懂】
【我懂,我要是主播,我也香迷糊了】
【問題是主播也很帥啊!!這兩個人居然搞在了一起內部消化了!!】
【主播是給我一種吊兒郎當的帥,平時看著不著調,但是意外的很可靠?搭配這樣一個大美人,好嗑】
【剛剛主播是不是撒嬌了,是不是!一個大男人也不害臊,有本事讓我也加入進去啊!!】
白知徒拉著蘇云檐的手,跑到鏡頭前做了個鬼臉。
把直播間的觀眾氣個半死。
但是還能怎么辦呢!
自己家的主播,忍了!
蘇云檐舉著相機,一路拍拍拍,白知徒就手抄著口袋跟著他。
有人在拍攝他眼中的風景,殊不知自己也是別人眼中的風景。
白知徒自己可能都不知道,這個時候的自己眼里有多少溫柔。
如果蘇云檐能回頭看一眼,一定不會在懷疑白知徒到底是喜歡那個幻想中的未婚夫,還是喜歡真實的自己。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直播間熱度不降反增,越來越多的人知道這件事,開車從外地跑過來,只為了能見到親人、愛人、朋友的最后一面。
即使是見多了生離死別的醫生和警察,都對這種場景動容。
可人間相聚,終有一別。
時間走過半夜三點,月亮也逐漸隱匿到云層后面。
白知徒叫來羅小歐,“時間差不多了,正好送他們離開。”
羅小歐點點頭。
老院長看到蘇云檐胸前掛著一臺單反,“你好,能拜托你幫我們合張影嗎?”
他太想把這一刻留下來了。
蘇云檐走了一圈,現在眼睛也紅紅的,他二話不說答應下來。
這注定是一張人數爆棚的大合影。
所有醫生們眼眶泛紅,眼角還掛著一點淚珠。
他們并排站好,前排蹲下,后排彎腰,對著鏡頭豎起大拇指,胸前的清河市第一醫院的金色徽章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他們的周圍、身后都插空站著一個或兩個鬼影。
原本鬼影們也想排隊形的,但是看了看自己現在虛無縹緲的樣子,又放棄了這個念頭。
最后變成隨機插空,他們找到自己熟悉的醫生護士,然后站到他們旁邊。
有調皮的小孩子直接掛到了他們的護士姐姐肩膀上。
清秀年輕的小護士卻完全沒有害怕,反而笑得燦爛。
警察們都以軍姿的姿態守衛在他們身邊,表情堅毅,眼神明亮。
老院長抱著他的恩師的照片,靜靜坐在最前面,看著現在這個可能一輩子都沒辦法再見到第二次的盛景,擦了擦恩師的照片,“老師啊,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到,我現在應該是你最出色的學生了吧……”
蘇云檐哽咽了一聲,端起攝影師的態度,調整好隊形后,“大家站好,擺好姿勢,表情,表情管理!要笑。”
“1、2、3……茄子!”
快門聲響起,這一幕被永遠留了下來。
下一秒,滿天黃符飛揚。
在幾百雙眼睛的注視下,鬼魂們被白知徒和羅小歐合力送去投胎。
幾天后,青禾市的大廳里掛上了一張很奇怪的照片。
上百個醫生和護士大半夜的跑到醫院廣場上拍合影不說,人和人之間還隔著老大一塊空,姿勢也都歪七八扭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的夜風有點涼,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像是哭了一場似的。
有路過的病人抱著熱水壺,對這張照片發出疑問,“這張照片拍得這么奇怪,有什么意義嗎?”
“只是一次普通的醫院活動而已。”護士長笑著接過病人暖水壺,扶著他往自己的病房走去,“可能醫院只會舉辦這一次了,所以拍了照片留作紀念。”
“什么活動啊,怎么就辦一次呢?”
“這個,我們也不知道了,需要去問老院長了哈哈哈,來小心,我扶您。”
……
醫院后續的事情白知徒就不知道了,莫老和劉蕓接管了剩下的事情,保證不會讓亂七八糟的人影響白知徒。
羅小歐臨走前還搓著手詢問白知徒有沒有原諒他。
白知徒笑著拍拍這小孩的肩膀,然后冷酷地扔給羅小歐一張書單和一份他自己寫的修行手稿,讓他和他那個部門里的人別閑著,回去把書單上的書看一遍,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然后去幫那些被潘西傷害的養寵家庭,幫他們再最后見一次自己家的寵物。
不是白知徒想躲懶,實在是這一晚消耗有點大,他得養養。
反正羅小歐心地不壞,也勤勞努力,干脆鍛煉一下他好了。
羅小歐不知道白知徒的小心思,他欲哭無淚,抱著一大堆書回了部門。
不過學習的效果還是很明顯的,或許是受了打擊,羅小歐比以往更努力的學習,吃透了白知徒手稿上的內容。
最后由他牽頭,和部門里的其他人一起幫助青禾市失去寵物的家庭們做了送靈法事,圓滿解決了這件事。
白知徒不知道的是,這群人開始私下里偷偷叫他師父,并且在部門里供上了一張他的照片。
呃,照片是從直播間截下來的。
雖糊但帥。
而白知徒也收獲了一次比之前都厲害的暖流。
這次暖流堪稱兇猛,舒服的白知徒干脆在家擺爛,睡了三天三夜。
期間哪怕是蘇云檐拽著他起床吃飯,他都卷著被子不起。
蘇云檐只能端著做好的飯放到床邊,不然他真的害怕白知徒把自己餓死。
蘇云檐端著餐盤,一進門就看到白知徒在撓自己的腦袋,還在摳自己的尾椎骨。
蘇云檐:“……”
蒼了個天,為什么每次都讓他看到這么猥瑣的場景。
白知徒:“……”
要死了,怎么每次這么猥瑣的時候都會被蘇云檐看到。
“你怎么了?”蘇云檐放下托盤,順便幫白知徒撓癢癢。
沒辦法,自家老白,得寵著。
白知徒搖頭晃腦,把頭發甩得一翹一翹,“不知道,這幾天總覺得腦袋和尾椎骨很癢,好像長什么東西了一樣。媽鴨,我不會得癌癥了吧!”
“少放屁。”蘇云檐橫了他一樣,非常自然的脫掉白知徒一半褲子,看了看他的尾椎骨,“沒什么問題啊。”
還是那么健康,連尾椎骨和屁/股都很帥氣。
蘇云檐一時沒忍住,輕輕拍了一把,然后若無其事的把手背起來。
白知徒用被子裹緊自己,臉通紅,“蘇蘇,你盯著我的屁/股看,我好沒安全感。”
蘇云檐玩心大起,猛地湊到白知徒面前,企圖用自己的這張魅惑的臉攻克白知徒,聲音也無比輕柔,“真的嗎?”
他深知自己狐貍精的天性,本以為白知徒會害羞的躲起來。
結果這個男人不走尋常路,直接壓著自己的脖子上下顛倒。
只是眨個眼的功夫,兩個人就換了個體位。
白知徒在上,他在下。
這一番操作把蘇云檐弄懵了。
兩具溫熱的身體緊緊靠在一起,蘇云檐慣性把手放到白知徒的腰上,卻更是把自己的主動權讓了出去。
白知徒右手托著蘇云檐的后頸,像捏曾經的小狐貍那樣,對著人類身份的蘇云檐捏了捏,直把他捏得腰酸腿軟。
蘇云檐被捏得眼尾泛紅。
小動物的后頸,怎么可以這么被人捏!
曖昧的氣氛又再次被點燃,兩個人之間呼吸可聞。
蘇云檐臉上的熱度逐漸加深,以往清澈的眸子變得更加水漾,偏偏他還時不時地偷看白知徒一眼,像是主動邀請這個男人來對他做點什么一樣。
白知徒眼底欲望翻涌,就像蘇云檐剛剛做的那樣,他也把自己俊帥無比的臉懟到面前,聲音低沉而磁性,“蘇蘇,我能親你一口嗎?”
這種氛圍下,不做點什么也太對不起這個氣氛了。
蘇云檐咽了咽口水,難堪和羞澀快把他湮沒了,嘴唇被他舔得晶亮誘人,“親……親什么的,你還要問我嗎?”
都已經這個姿勢了,白知徒這個臭男人還要禮貌的詢問他?
就那么想看他更羞恥的表現嗎?!
白知徒也覺得自己問的有點多余,他現在就應該狠狠親上去才對。
把眼前這個大美人親暈,親昏,親到他眼里心里只有自己,一看到自己就軟成一灘水。
這么想著,白知徒更加強勢的把身/下這個折磨人的狐貍精禁錮住,撩亂蘇云檐的長發,感受那頭順滑的秀發從掌心掠過,攪亂一池春/水。
兩顆跳動的心臟越靠越近,蘇云檐忍不住在白知徒熾熱的目光下輕輕閉上眼,卻很誠實地仰起頭,把自己送到某人嘴邊。
白知徒內心一片柔軟,他捧著蘇云檐的后腦勺,馬上就要親上去……
老道士突然在門外敲門,“徒弟啊!莫老頭找你,你快出來接一下啊,師父我的節目還沒看完呢!”
白知徒的動作停在半空中,和睜開眼的蘇云檐對上。
曖昧親昵的氛圍剎那間因為老道士的呼喊破碎。
老道士吼了一嗓子就下樓了,可屋內的兩個人了,彼此之間只剩無比的尷尬和羞惱。
蘇云檐一把推開白知徒,忍不住扯過自己的頭發,慌亂的梳理,“那、那什么,飯放在床邊了,你記得吃,我、我下午還有課,我先走了。”
“噢……哦哦。”白知徒也尷尬地手足無措,看天看地看床,就是不敢看蘇云檐。
蘇云檐整理好衣服和頭發跑到門外,背靠著門扉猛烈喘氣。
他剛剛都干了什么呀!
怎么不明不白的就和白知徒滾到床上去了,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親上去了!
老白都沒有和他表過白,他也沒有和老白表過白,怎么、怎么能就這么無名無分的親到一起……
屋里的白知徒坐在床上,用手撫著下唇,神色恍惚,“親、差一點就親上去……”
該死的老頭,就不能晚一分鐘上來嗎!
不、不過,進度會不會太快了,他都還沒和蘇蘇表過白,蘇蘇也沒有對他表過白……
正當他陷入沉思的時候,蘇云檐去而復返,手里還拿著筆記本電腦。
他別別扭扭地把電腦遞給白知徒,“喏,別讓人家等急了。”
“蘇蘇,你對我真好!”不難發現他的蘇蘇還在害羞,所以白知徒故意癟起嘴,眼淚汪汪的看著蘇云檐。
被白知徒這一通耍寶,蘇云檐終于從那種曖昧不清的氛圍中解放,他‘噗嗤’一笑,眉眼彎彎,“你少來這一套,我真的還有課,我先走了。”
“揮揮。”
蘇云檐走后,白知徒拍拍自己臉頰,接通屏幕上的視頻通話。
莫老那張慈祥的臉出現在屏幕上,背景好像又換了一個辦公室,不過還是很整潔和書香氣。
“白大師,好久不見啊,前幾天辛苦你了。”莫老心情似乎很好,連皺紋都跟著他的聲音翹起來,“最近休息好了嗎?老頭子我這兒還有個事兒要麻煩你啊。”
剛剛才休息了幾天的白某人好像又看到了自己累死累活的未來。
他撅起嘴,不是很想答應。
“這次的地點你應該很感興趣。”莫老笑得有些深意,“是青禾大學的校長拜托我的,學校里有點事情,想請你過去看看。”
莫老果然拿捏住了白知徒。
他聽到‘青禾大學’四個字,耳朵立刻支棱起來,“青禾大學?是那個青禾大學嗎?”
莫老笑了,“青禾市還有第二個青禾大學嗎?”
“大學不是學習的嗎,里面都是高學歷人才,出什么事了?”白知徒雖然很心動,但還是有點懶,他拿起床邊的大肉包咬了一口,吃得像個倉鼠。
莫老這個年紀看白知徒就和看自家小孫子差不多,他‘哎呦’一聲,“慢點吃,別嗆著,白大師,你這樣容易弄到床單上。”
“胡說,我才不會——”白知徒只忙著反駁莫老,結果悲劇了。
大肉包的湯汁果然如莫老說的那樣,飛濺到床單上。
潔白的床單立刻染上一片油污。
白知徒舉著肉包不知所措,“……”
鏡頭那邊的莫老則大笑起來,渾厚的笑聲透著無比的愉悅,“青禾大學的校長只是說那邊一直有個校園怪談的傳聞,本來只是一種校園文化,可是現在學校里經常有鬧鬼的傳聞,他們作為高等學府不好直接大張旗鼓的找人過來看,只能托我找你幫忙了。”
白知徒想出一個餿主意,拿剪子把床單弄臟的地方剪掉,他一邊剪一邊和莫老聊天,“那我也進不去啊,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和我師父一樣,都是特大文盲。”
shit都能說成shift的那種文盲。
“不要緊,你就是去幫個忙,又不要你上課。”莫老換了個姿勢,“校長告訴我他們正好要開個民俗傳奇的選修課,你可以去當個選修課老師,給他們講講道學上的東西。不過,可不能講得太深入,也不能太偏僻啊,要符合咱們的社會觀。”
白知徒愣住了,指了指自己,“我?去教課?你沒開玩笑吧!”
莫老笑呵呵,“沒開玩笑,只是一種試驗。你也知道,現在的情況不怎么樂觀,老百姓們早晚都要知道世界上有你們和鬼怪的存在。這批學生們年輕,有朝氣,而且接受新鮮事物的能力強,先拿他們做個試驗,效果要是可行的話,我們才會慢慢地下放到其他學校。”
“那我也……”白知徒從沒想過自己能去教書育人,面露難色。
他倒不是覺得自己教不好,而是害怕面對那么多學生。
莫老比出一個數字,“三千萬。其中一千萬是國家給你的,那兩千萬是校長私人的財產。”
青禾大學的校長出身書香世家,早年還是世界上名聲顯著的大教授,活了大半輩子,拿出兩千萬來不奇怪。
白知徒一改剛才的為難,笑得像朵花,“成交!”
莫老:“……”
這個年輕的白大師,意外的好收買呢。
白知徒答應莫老答應的很爽快,可是在面對蘇云檐的時候,他好像又變成了一個膽小鬼。
還是一個莫名其妙突然陷入愛河的膽小鬼。
若說之前的兩個人是好朋友,好搭檔的話。
那么現在這兩個人好像蹦跶著進入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黏糊期。
明明沒有確定關系,卻已經淪落到一個眼神就讓對方臉紅心跳的地步。
蘇云檐準備早飯的時候會忍不住給白知徒多加一個蛋。
蛋上可能還會用醬料畫一個心型。
雖然幼稚,但白知徒就覺得很可愛。
他會在飯桌上堂而皇之地360°炫耀,然后一口吞掉。
旁若無人的秀恩愛行為,造成的惡劣后果就是老道士和綾清的早飯不僅沒有愛心,甚至沒有多一個蛋!
明明都交了伙食費的!
居然還搞區別對待!
這種不爽的心情即使知道蘇云檐是拿自己的錢補貼白知徒后,也沒有消減。
反而更受傷了有沒有!
綾清還好一點,他受到心靈暴擊就去找他的劉警官。
老道士只能默默忍著內傷,然后在深夜懷念自己風華正茂的曾經。
隨著時間推移,到了要去青禾大學上任的日子,白知徒突然近鄉情怯,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他沒告訴蘇云檐,是想給蘇云檐一個驚喜,而且他還偷偷上網查了一些關于師生戀的內容,真是讓人羞羞。
可是作為一個大文盲,進入這個這個高等學府,他是慌張的。
同時作為蘇蘇的同居人,進入蘇蘇的學校,他是緊張的。
所以,這個從來不做夢的人,生平第一次做夢了。
夢里他不知道去了哪里,一片迷霧中有一個帶著黃金頭簾,穿著黑金衣袍的胖子在猛踹他的屁/股。
那個胖球一聲不吭,就是踹他的屁/股,偏偏白知徒在夢里還毫無還手之力。
幸好他踹得不是很疼,而且這個夢境只維持了一小會。
但是造成的后果很嚴重!!
今天一醒過來,他的屁/股就很疼!!
所以他捂著屁/股一瘸一拐的下樓,老道士帶著一副太陽鏡坐在搖椅上,看見白知徒下樓,眼睛很恰當地從鼻子上滑落。
“喲,你這是,被蘇蘇攻了?”老道士嘖嘖兩聲,覺得白知徒不爭氣,“看不出來蘇蘇還挺猛的啊,一早就精神滿滿的去上學了。”
甚至還做好了一桌早飯。
白知徒:“……”
今天是他上班的第一天,不能生氣,氣出病來無人替,只會讓老頭子看笑話。
另一邊,蘇云檐背著書包走進教室,噙著微笑和每一個遇見的同學打招呼。
剛坐下就有朋友過來聊八卦,“云檐啊你知道嗎,咱們好像開了一門新的選修課。”
這人名叫趙文奇,是蘇云檐的舍友,雖然蘇云檐家在本地,不怎么住宿舍,但兩個人的關系一直很不錯。
畢竟,青禾大學是雙人間,蘇云檐不住宿舍,就代表這位舍友獨享宿舍了,能不高興嗎。
“又是什么亂七八糟的選修課吧。”蘇云檐興致缺缺,他們已經大二了,課程安排的緊湊又緊張,他休假幾個月后,居然就趕不上進度了,馬上又要進行考試,他現在焦慮得不行。
趙文奇搖搖頭,“經過我多方打聽,這次的課是學校準備很久的一門課,只不過一直沒找到教授所以才沒開,聽說前幾天找到了教授,所以可以開起來了。”
蘇云檐拿出課本和筆記,一邊劃線一邊閑聊,“是什么課啊?”
“好像叫民俗傳奇吧,看樣子是講民間風俗的,你說會不會看到一個道士來上課啊哈哈哈!”趙文奇越說越覺得有可能。
他們大學一直秉承以才選人的標準,除去專業課和大課外,選修課的老師都是該行業出類拔萃的精英,即便沒有拿到教師資格證,也能來上一堂選修課。
趙文奇搖晃蘇云檐,“云檐,咱們今天第四節選修大課就是民俗傳奇,你一點都不好奇?”
“不好奇,可能是年紀比較大的老教授吧。”蘇云檐現在更看重自己的學習成績,他決不允許自己掉下年級第一的位置!
青禾大學有個規定,每一堂選修課都有一節大課,讓本專業的學生們試聽,然后再決定要不要選這門課。
所以第一節大課是必須上的,蘇云檐想跑都跑不掉。
他趴在課桌上,像失去靈魂的軀殼,滿腦子都是自己幾周后掉下年級第一的慘狀。
突然,教室一陣喧嘩,引得蘇云檐抬起頭。
這一看不要緊,差點嚇得他跳起來。
只見講臺上站著一個一身西裝,身高腿長,又帥又面帶微笑的大帥哥。
這個大帥哥不僅腿長的讓人暈眩,還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酷帥中又帶著幾分斯文的氣質。
最重要的是他劍眉星目,面盤周正,只是讓那雙深邃的眼睛看一會,就立刻臉紅心跳。
這位年輕老師腰間還掛著一個小狐貍掛件,給人平添了幾分俏皮和親近。
可這個再怎么帥,蘇云檐都get不到。
因為這個人是白知徒啊啊啊啊啊!
他現在不在家里躺尸,怎么跑到青禾大學來當教授了!!
等等,民俗傳奇,這門課聽起來就像是為白知徒量身打造的!
果然,白知徒推了推眼鏡,一派斯文敗類的模樣,“大家好,我姓白,今后將由我來帶大家上這門民俗傳奇的選修課。”
大學里不乏年輕帥氣的老師,可是帥成這位白老師這樣的,也不多。
人都有愛美之心,所以所有學生都忍不住對這位白老師產生了好奇。
這么帥的一個大帥哥,怎么會來他們這兒上課呢?
白知徒享受地站在講臺上,心滿意足,不枉費他特意找李濟琛和林知行搭配了這一身行頭,效果果然不錯!
令人臉紅心跳的師生戀,本大師來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訂閱!嘿嘿,新地圖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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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4 章
雖說白知徒去青禾大學主要是為了驅邪, 但莫老給的實在是太多了,白知徒決定好好做個教師,趁著這個機會教點東西, 體會一把人民教師的快樂。
為了這第一天上課, 白知徒準備了很多東西。
不僅手寫了一大堆基礎道學的知識點,還做了十幾種符箓的符文講解。
甚至在晚上縮在被窩里偷偷看十幾位老教授的講課視頻,就是怕自己上場露怯。
然而他忽略了自己的顏值殺傷力。
導致上課十分鐘了, 無人在意他的學識和能力, 全都圍繞在他的臉上。
“老師老師,你好年輕啊,你有二十歲嗎?”
“老師,你是什么民俗學家嗎?怎么會來我們學校教課啊”
“聽說這門課校長準備了很久, 就是為了等你嗎?老師你很牛嗎?”
課堂上嘈雜紛紛,白知徒不惱不氣, 拿起一張殺傷力最小,幾乎等于展示用的文火符, 在眾目睽睽之下打了個響指。
符箓順著他的氣流飛向講臺另一側, 憑空停滯在半空中,然后無風自燃。
小小的明黃色火焰順著符箓本身, 一點一點蠶食,直到把符紙燒成灰燼。
整個紛亂的教室立刻鴉雀無聲。
前排的幾個同學忍不住揉搓自己的雙眼, 以為自己學習太累出現了幻覺。
趙文奇已經嚇傻了,他瘋狂搖晃蘇云檐, “啊啊啊啊云檐,云檐, 你看到了嗎?那個老師他他他他居然真的有兩把刷子!”
這世界怎么越來越魔幻了啊啊啊!
蘇云檐被搖得前后晃悠, “……”
看到了看到了, 兩個耳朵都看到了!
他能不知道白知徒有幾把刷子嗎?
哼,這還只是一張符箓,要是讓他們知道白知徒都干過什么,還不得嚇死。
……等等,他在驕傲個什么勁兒啊!
“啊!!!”
在白知徒露了這一手后,有學生突然大叫,“我想起來,我說怎么這么眼熟!!這不就是那個天天上熱搜的男人嗎!!”
旁邊的同學表示不認識,“誰啊?明星嗎?明星來咱們這兒上課??”
認出白知徒的學生立刻掏出手機,調出白知徒的直播頁面,“這個啊!啊,就是這個人啊,你們不是都看過他的直播嗎,怎么不認識了?!”
其他同學:“……”
當然沒認出來了!
直播間里的主播懶懶散散,毫無形象可言。
現在講臺上的這個老師從頭到腳都是精英范兒,還特別帥。
這誰能把這兩個人聯系到一起啊!!
白知徒笑著碾碎剩下的符箓,“看來有人認出我來了,沒錯,我叫白知徒,可能有不少同學以前見過我,也看過我的一些視頻,那么……是不是對這門課充滿期待了?我們可以開始上課了嗎?”
“嗷嗷!!”
傳說中的真實的玄學大師跑過來給我們上民俗課程!!
后排的同學們立刻出現返祖現象,嗷嗷直叫。
其他不認識白知徒的同學立刻找旁邊認識的同學了解情況,驚訝過后跟著一起嗷嗷直叫。
白知徒很滿意現在同學們崇拜的眼神。
這群學生果然像莫老說的那樣,年輕有朝氣,而且好奇心很重。
不管他講什么亂七八糟的內容,都不會有人覺得奇怪。
反而接受度良好,甚至做好筆記,打算下課后繼續查資料。
為人師表。
原來就是這種感覺。
這一刻,白知徒突然知道老道士為什么總是在他面前擺出一副師父的樣子。
這種被人崇拜,被人尊敬的感覺,真的爽爆了!
蘇云檐本以為白知徒過來上課是鬧著玩的,誰知道真正上課后,白知徒并沒有像直播那樣夾帶私貨吹牛逼,而是真的在教授知識。
而且或許是因為白知徒沒有上過學的緣故,他的講課方式并不照本宣科,而且想到哪講到哪。
這么天馬行空的講課方式,正因為白知徒肚子里存貨很多,所以總能在最后拉扯回來。
而且他不僅講,還會做實驗。
講到一些地方他會直接用手邊的道具做試驗,身體力行的告訴同學們這個東西的原理。
雖然同學們不一定能聽懂,但聽那些充滿驚嘆的聲音,能感覺出來同學們都聽得很開心。
一堂大課兩個小時,蘇云檐和其他同學們一樣,每一份每一秒都沉浸在白知徒的講解中。
他們跟著白知徒溫柔的聲音,知道了道家百師,見到了五種符文,明白了道家是從何時傳承起來的……
白知徒對這群乖乖上課的學生仔很滿意,所以他笑著說:“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乾坤澤?”
“乾坤澤?”
大多數學生都搖搖頭。
有家境比較好的同學立刻舉手:“我知道我知道!據說是一個道觀,里面的道士特別有名,經常下山去給一些大戶人家驅邪祈福!”
“什么大戶人家,我看是有錢人家吧。”
學生們哄笑。
“沒錯。”白知徒點點頭,“如果同學們今后上課能像今天這樣聽話,以后我會讓乾坤澤的首徒也過來給大家講課,讓大家見見傳說中的,正統道家是什么模樣。”
不少同學冒出星星眼:“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本大師從不騙人。”白知徒一高興,口癖立馬暴露,他假咳兩聲,“只要你們好好上課。”
綾清小道長,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遠在他鄉正在跋山涉水的小道長立刻狂打三個噴嚏,忍不住皺起鼻子,抓緊雙肩背包的帶子。
整整三個噴嚏……難道是劉警官想他了?
嘿嘿,劉警官,劉警官,嘿嘿……
看看時間,距離下課還有點時間,白知徒決定和這群學生聊點家常,他坐在凳子上,長腿交疊,露出瘦削卻修長的腳腕,“同學們,你們知道學校為什么要開這堂課嗎?”
同學和老師拉近關系,有時候只需要一節四十五分鐘的課。
因為白知徒親切沒有架子,所以一堂大課下來已經和同學們打成一片。
這個問題一出,第一排的同學都搶著回答他。
“不知道,不過我們學校本來就愛開各種各樣的選修課。”
“對,我們學校崇尚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所以經常會開選修課,什么插花,家政,甚至還有甜點課!”
“說起來我還上過半年的瑜伽課……”
“不過這些課由于上的學生太少,上著上著就被取消了。”
“其實還挺有意思的,我每年都很期待學校會出什么幺蛾子課程。”
“我也是我也是,多虧學校的選修課,我才能知道世界上的甜點居然會有那么多種類!搞得我畢業后都想去當甜點師了。”
白知徒一邊聽一邊用符紙疊出一個千紙鶴,然后唇角上揚,把千紙鶴扔了出去。
“可能有不少同學都知道,最近幾年咱們地球的環境正在逐漸大變樣,氣溫上升,地龍翻轉,再加上全球科技進步,人類的腳步正在逐漸拓展到曾經沒去過的地方,開發新的天地。這就導致有許多古老生物的生存環境被破壞。”
“相信經過這節課的,大家都知道地球上的生物不止有我們人類,所以當這些古老生物的生存環境被破壞后,他們會怎么辦呢?沒錯,他們會離開賴以生存的環境,來到人類的世界,尋找新的生存環境。”
“這就會導致我們人類的生存環境被破壞。”
最明顯的例子就是潘西,若不是那個國家開采新環境,也不會把這位沉睡百年的血腥女王挖出來。
阿娜依也是,要不是開發旅游區,她和他的族群現在可能還在山那邊悠閑地生活呢。
還有那些突然學會一些歪門邪道法術的普通人,若不是地貌改動,把那些曾經被塵土掩埋的書籍和記錄暴露出來,他們也不會接觸到這些東西。
千紙鶴從白知徒這里出發,扇著翅膀飛過整個教室。
幾百雙眼睛緊緊盯著這個小小的千紙鶴,然后看著它落到一名男生的頭上。
這個男生有一頭柔順的栗棕色頭發,正好被千紙鶴拿來做鳥窩。
男生似乎有些呆愣,頂著腦袋上的千紙鶴有些搞笑。
白知徒推了推眼鏡,笑得很沒良心,“看來有位同學變成呆小子了。”
引來其他同學善意的笑聲。
蘇云檐:“……”
沒錯,這個呆小子就是他本人。
趙文奇比蘇云檐還激動,“云檐云檐,你被老師的千紙鶴選中了誒,你不會也要變成玄學大師了吧?好兄弟,茍富貴啊!”
“老師老師,這個千紙鶴是怎么做到的!!”
“它居然在飛,它居然真的在飛……”
“救命啊我同學暈過去了,掐人中,快掐人中!”
蘇云檐把千紙鶴拿下來,哭笑不得。
他是被選中了,但不是被選中做玄學大師,而是被選中做玄學大師的老婆。
白知徒站在講臺上繼續說:“所以青禾大學響應現在的潮流開設了這門課,讓我來給大家講講生活之外的東西,好讓大家在心里有個底。”
“世界上怪奇的東西很多,不是所有非人類存在都是邪惡的,也不是所有看著很美好的東西就不會有危險。而且大家所知道的道學,玄學,也沒有想象中那么神奇。”
“很多同學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神,所以沒有敬畏之心,也有很多同學過于相信鬼神之說,活得膽戰心驚,我希望大家通過這門課,能知道玄學是什么,道學是什么,以后可以用平常心去對待它們。”
有同學舉手發問,“老師,那萬一我們真的遇到了那些臟東西怎么辦啊?”
“對啊對啊,我們是不是只能去找那些大師來驅邪啊?”
“可是那些人很多騙子啊。”
“老師,你以后能幫我們嗎?”
“平時你們遇到問題都知道報警打110,怎么遇到這種事就不會了呢?”白知徒笑道,“遇到問題找警察這個說法,現在依然適用。如果上面的人沒有任何準備,青禾大學怎么會開設這門課?我又怎么會來給你們上課呢?”
“哇!!”
教室里再次發出一聲聲贊嘆。
救命,他們好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感覺以往普通而平靜的生活隨著這個白老師的出現,被打破了!
激蕩的心情讓每個同學都面紅耳赤,恨不得現在就下課去給自己的親朋好友打電話,告訴他們自己剛剛上了一堂什么課!
下課鈴適時地響起,白知徒整理好自己帶來的東西,“好了,下課。如果同學們還想繼續上我這門課,記得在明天的選課表上把我勾上,不然小心我這個課堂大門不對你們打開哦。”
“好!”
“知道了!”
“對了,剛剛那位被千紙鶴選中的同學,跟我去一趟辦公室吧。”白知徒笑瞇瞇地動用老師權利。
蘇云檐只能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笑容不變,硬著頭皮跟在白知徒身后。
拳頭梆硬。
小狐貍的拳頭梆梆硬!
因為白知徒授課的特殊性,所以他的辦公室單獨一間。
一進門他就被蘇云檐頂在門后,小狐貍的拳頭壓在他的臉上,蘇某人齜牙咧嘴,“你怎么會來學校的,居然還成了選修課的老師!”
白知徒絲毫不怕,摟住蘇云檐的腰,把臉遞過去,“想你啊,就來了唄。”
蘇云檐:“……”
某人撒嬌,小狐貍嘆氣。
他把頭靠在白知徒肩膀上,悶聲悶氣,“我、我也有點想你。就一點點。”
真奇怪,以前都不會這樣的,上學他就會把心思都放在學習上。
可自從那天差點親上后,白知徒就經常在他腦子里跑來跑去。
好煩人,都趕不走的。
白知徒就知道蘇云檐對他很心軟,所以美美的吃了一頓豆腐,然后把莫老的交代和蘇云檐說了一下。
“你知道你們學校的怪談嗎?”白知徒拉著蘇云檐坐下。
蘇云檐坐在板凳上,被白知徒拿出來的水果收買,“聽說過,不過都是謠傳。哪個學校沒有幾個校園文化呢。”
所謂校園怪談,其實就是一種都市傳說,只不過背景是學校,而主人公都是學校里的學生。
最出名的比如,學校早就荒廢的鋼琴房半夜會傳出琴聲,明明只有十二個臺階的樓梯卻在午夜會出現第十三個臺階……
青禾大學的校園怪談,就狂野多了。
聽說在青禾大學的第九課樹下拜一拜,考試的時候就會如有神助。
如果遇到渣男了,就去半夜去女淋浴房上香,第二天那個渣男就會被剃頭,然后全校都會知道這個人是渣男。
等等等等,諸如此類。
白知徒聽完這些怪談,心里久久不能平靜。
別人家的校園怪談都是血腥恐怖,青禾大學的校園怪談都是學習、考試,卷來卷去……
由此可見,大□□的學霸們,連靈異鬼怪都獨樹一幟。
蘇云檐啃完一個蘋果,“不過這些都是很多年前的傳說了,因為那些地方現在都被校方管控了,所以還沒看到有渣男真的被剃頭。”
“空穴不會來鳳,不然校長也不會拜托我來了。”白知徒說。
蘇云檐看了他一眼,“那你干嘛不直接去問問校長?”
“你們的校長大人去別的學校做考察了,一天天行程忙得要死。”白知徒不是沒想過給校長打電話,可每一次打電話,校長身邊都有很多人。
白知徒也不好意思讓一個老人家再為學校里的事情操勞。
再說了,他要在學校里教半年多的課,有的是時間。
“好吧。”蘇云檐看看時間,嘆了口氣,“我要回去上課了,你怎么辦?”
“我?”白知徒拿出擺爛的姿態,理所當然地說,“打游戲啊。”
“……”蘇云檐有一瞬間的無語,“就您那0-30-0的戰績嗎?”
他用后jio爪爪打都比白知徒打得好!
白知徒戳開游戲圖標,“莫欺少年窮,說不定過幾天我就戰神附體,打出30-0-30了。”
別人家的老師是上課講課,下課備課,俯首甘為孺子牛,蠟炬成灰淚始干。
他家的這位白老師是上課隨心所欲,下課擺爛游戲。
真是同人不同命。
蘇云檐想到自己今天滿滿的課,還有幾周后的考試,悲從中來。
搶了白知徒三個蘋果,回教室上課去了。
白知徒并不知道蘇云檐回去遭受了同學們怎樣慘無人道的多□□問,要不是他堅守陣地,估計老蘇家十八代祖宗都能被盤問出來。
放過蘇云檐后,心思比較縝密的同學立刻給家里的親人和朋友發消息。
現在就有一個活生生的玄學大師在面前,不好好利用更待何時!
家里有問題的,朋友生活不順的,還不趕緊托人找關系過來請人!
那些買過白知徒福袋和轉運水的學生,已經摩拳擦掌,準備和白知徒搞好關系,爭取下一次搶東西的時候能得到一個黑幕。
而在辦公室的白知徒則泡了一壺茶,慢慢悠悠登錄游戲。
不錯,老隊友竟然在線。
不過一看到白知徒上線,老隊友的頭像立刻灰掉。
這位老隊友是白知徒打游戲第一天認識的,人狠話也多。
不過幸好脾氣不錯,被白知徒拖累了三天都沒爆粗口。
只不過經常在白知徒面前表演尿遁就是了。
白知徒:“……”
別以為我不知道,假裝下線是吧。
白知徒點開老隊友的聊天列表,給他送了一套時裝。
老隊友馬不停蹄地恢復在線狀態:“兄弟你上線了?怎么又送時裝,多不好意思,來來來,帶你caryy帶你飛。”
沒錯,只有金錢的力量才能讓這位老隊友復活。
于是白知徒又在老隊友的幫助下打了個0-30-0,還被人舉報了三次。
老隊友再也沒有剛開始霸氣的狀態,他慢吞吞打字:“……兄弟,你有沒有考慮,換個游戲?”
“不要。”白知徒又給老隊友送了一套時裝,反正一套時裝才幾十塊,賺個陪玩也不虧。
老隊友艱難地收下時裝,又含淚帶著白知徒打了個0-30-0。
有些人的游戲天賦,可能真的就到此為止了。
再打下去就不禮貌了。
老隊友也不收時裝了,“那什么,我尿急,去個廁所先。”
然后這一去,就是再也沒上線。
白知徒:“……”
似曾相識。
他果然又尿遁了。
可是他的游戲天賦怎么能這么爛啊啊啊!
明明學玄術的時候一點就透,怎么就不知道怎么控制角色走位然后放技能呢!
他居然不能在走位同時放技能!
這是何等的菜雞啊!
整整四個小時,白知徒一個段位都沒上!
蒼天啊,真的沒有什么機會讓他突然變成游戲大神,在游戲里制霸嗎?
他趴在自己的辦公桌上,悲傷極了。
在emo的時候,他看到自己的辦公室大門被推開。
門框旁邊探出一個栗棕色的腦袋。
蘇云檐扒著門框,對他勾勾手指,眼波流轉,“白老師,放學了哦。”
“干嘛。”白知徒現在很悲傷,他的小白知徒和他的心情一樣低沉,拒絕任何勾引。
蘇云檐的腦袋下面又竄出另一個人的腦袋。
寧憂綁著一個黑色馬尾辮,化著淡妝,整個人清爽秀氣,“白大師,沒想到你會來這里做老師,早知道我也去上你的選修課了。”
只可惜她們系班級太多,今天不是她的選修大課。
看著門框旁邊的兩個腦袋,白知徒終于抬起頭,“你們這是要干什么。”
玩疊疊樂嗎?
于是,第三個腦袋出現了。
寧憂下面冒出一個白知徒今天上課剛認識的學生的腦袋,“白老師,我們有個不情之請。”
第四個腦袋也跟著出現,“我們靈異社團今晚想玩筆仙,想請白老師過去坐鎮一下。”
聽到‘筆仙’兩個字,白知徒終于提起了興趣,“筆仙?你們自己玩嗎?瘋了?”
筆仙是一種民間召鬼的方式,傳承已經不可考據。
是□□最古老的巫術之一,也是“扶乩”的變種或簡化版(來源百度)。
如果沒有修行過,普通人擅自玩筆仙,真的有可能會召喚出惡鬼。
這群學生也太大膽了吧?
四個人乖乖站在辦公室門口,第三個學生撓撓頭,“其實我們一直想玩不敢玩,就是怕出事。幸好白老師你來了,我們才有勇氣玩這個。”
白知徒指指自己,“我?”
不明白和自己有什么關系。
“是啊!”第四個學生對著白知徒,語氣充滿崇拜,“我一直在看白老師你的直播,沒想到你居然會來我們學校教書!有老師你在旁邊看著,我們就敢玩了!”
白知徒:“……”
感情是讓他去做保鏢的?
眼神飄到蘇云檐身上,挑了挑眉,意思是你也玩?
蘇云檐乖乖巧巧的舉手,“我也玩。”
誰說狐貍精不能玩筆仙的,體驗的就是緊張刺激的過程嘛!
白知徒:“……”
白知徒醉了,蘇云檐一個狐貍精還沒見過鬼嗎?他跟著湊什么熱鬧!
但是真放任這群學生自己去玩筆仙,鬧出事情了估計還是自己來收場。
還不如一開始就跟著去,萬一出了什么事也好及時處理。
嗯,說不定還能給這群學生講一下筆仙的知識點。
上班不過兩個小時,白老師已經深深進入大學老師的身份。
午夜十二點,他們相聚在大學小樹林里,旁邊就是校園怪談里那棵據說許愿很靈的樹。
白知徒是路人兼保鏢,玩筆仙的主要是那四個人。
寧憂,蘇云檐,還有兩個學生。
看著這玩筆仙的陣容,白知徒都笑了。
真不知道等會是筆仙嚇唬他們,還是他們嚇唬筆仙。
寧憂,一個家里養著一只開了靈智的小狗,見過吸血鬼,見過大黑蛇,膽子比天還大的小姑娘。
蘇云檐,一個生活在山林里的堪堪三百多歲的狐貍精,大姐二哥都是百年狐妖,未來老公還是玄學大師。
也就只有剩下的兩個男同學,不知道和他們一起玩游戲的兩個人是什么人。
也不知道他們即將面對什么。
四個人摩拳擦掌,互相打氣,“好了,我準備好了,我們開始吧!”
一只毛筆被放在正中間,四個人分別握住這支筆,然后閉上眼。
白知徒啃著蘋果站在旁邊,看著他們。
別說,他們走得流程都是對的。
也正因為流程都正確,他們好像真的召來了什么東西。
筆仙的規定是每個人問個問題,不能問涉及到筆仙自身的內容,于是他們幾個問的都是普普通通的關于學業,戀愛的問題。
蘇云檐更是當著白知徒的面,問:“筆仙筆仙,我能不能做攻。”
差點讓白知徒一口蘋果嗆死。
筆仙好像也被這個問題噎住了,停留了半晌,在蘇云檐生氣前夕,一步一步挪到否的位置上。
筆仙筆仙,我能不能做攻。
不可能,死心吧。
蘇云檐:“……”
你給我出來,看我不用爪子撕爛你!
隨著最后一個問題問完,整個筆仙的過程就結束了。
兩個學生松了口氣,都在慶幸沒出什么岔子。
蘇云檐也悄悄松了口氣,看來他們沒請到什么惡鬼,對白知徒比了個耶。
結果就在這一刻,他們四個人手中握著的那支筆像瘋了一樣開始四處抖動。
四個人不受控制一樣跟著筆走。
兩個學生嚇哭了,哭著喊著叫媽媽,我不要死。
蘇云檐和寧憂也有點驚嚇,難不成他們真的召喚到了惡鬼?
白知徒正好啃完蘋果,把蘋果核隨手扔進幾十米之外的垃圾桶,帥氣而瀟灑。
然后走到這四個倒霉蛋身邊,對著筆狠狠一抓,冷笑,“敢在我面前班門弄斧,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筆瞬間被白知徒抓碎,四個人都像被彈出來一樣,跌到在地。
再回頭看去,他們請筆仙的位置逐漸顯現出兩個人的身影。
一個穿著紅裙子,黑頭發,似乎是一個女人。
另一個,穿著長衣長褲,短頭發,看身形應該是個男人。
男人正跳在女人頭上,揪著她的頭發,“讓我出來,讓我先出來!我很急啊!我的明星賽要開始了,我真的很急!”
女人也不甘示弱,她四肢著地,拽著男人的褲子,兩個鬼魂滾在一起,“滾開,滾開!好不容易有人玩筆仙,該我出來了!”
“放你x的屁,上一次就是你出來的,該我了,該我了!”
“我不管,女鬼優先你懂不懂!學校晚會要開始了,老娘趕著去表白啊啊啊!”
“我還比你小呢,尊老愛幼行不信!”
白知徒:“……”
這是……兩個死掉的鬼,因為誰先顯靈的問題,打起來了?
兩個學生抱在一起,突然覺得好像……也沒那么可怕?
至少這兩個‘筆仙’的打架姿勢,和家里剛上小學的弟弟妹妹們打架的時候,沒什么區別。
作者有話說:
感謝訂閱~~一些腦袋仿佛有問題的筆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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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5 章
兩個人類吵架的時候, 會扯頭發。
兩個鬼吵架的時候,會扯胳膊。
或許是因為沒了身體的顧忌,他們兩個鬼打起架來兇殘至極, 在四雙眼睛下, 硬生生把對方的胳膊和腦袋扯了下來。
男鬼少了半個胳膊,手里拿著女鬼的腦袋。
女鬼雖然沒了腦袋,但她兩只手里還有男鬼的一手一腳。
“……”
看到這一幕的兩個學生仔, 徹底嚇暈了。
蘇云檐好像看到了曾經被嚇暈的寧憂。
寧憂雖然很想繼續看下去, 但她也對這個畫面略感不適。
為了保命,她向白老師說了一聲再見,然后拖著那兩個沒用的男生狂奔回宿舍樓。
短短三分鐘,就只剩下兩個鬼魂面面相覷。
此時他們好像終于意識到自己不用再打了。
因為他們都顯靈了!
“把我的頭還給我, 沒禮貌!”女鬼奪回自己的腦袋,裝上去。
男鬼也罵罵咧咧地裝好自己的四肢。
作為筆仙, 他們深記自己的職責。
既然都顯靈了,那就一起為召請他們的人實現愿望!
這么想著, 兩個鬼達成一致, 一起看向玩筆仙的人。
彼時只剩下了白知徒和蘇云檐。
在兩個鬼眼里,那個穿著西裝的男人, 雖然長得很帥,可是表情好臭, 一看就不好惹。
還是另一個看著親切,頭發顏色都不像另一個人那么硬, 一看就是個小可愛。
女鬼最先帶著她剛裝好的腦袋‘走’過去,笑容可掬, “就是你在玩筆仙吧, 你有什么愿望, 我都可以幫你實現,但是相對的,你也要幫我一個忙哦。”
“還有我還有我!”男鬼也不甘其后,跳起來舉手。
蘇云檐同樣笑得很親切,然后一手一個,掐住他們的脖子,眼睛彎彎,“請問一下,剛剛是哪個說我做不了攻的!”
看他不用爪子把這個鬼撕爛!
白知徒:“……”
鬼魂們并沒有被掐脖子的痛苦,但他們能從眼前這個看起來很可愛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一種不同于普通人類的壓迫感。
那種壓迫仿佛與生俱來。
怎么肥四啊,剛剛不還是個小可愛嗎!
白知徒嘆了口氣,輕輕捏住蘇云檐的后頸,給這個炸毛的小狐貍揉了揉脖子,“好了。”
“……哼。”
蘇云檐也很好哄,被白知徒這么一捏脖子,再炸毛也被順下來了。
他乖乖把那兩個鬼松開。
兩個鬼現在也沒有剛才大打出手的勇氣,反而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突然,那個男鬼像是發現了什么新大陸一樣,指著白知徒大叫:“啊!你是路人白!”
被當眾叫出隨手想的網名,白知徒有一絲社死,“那什么,你認識我?”
他的名聲已經傳到鬼界了?
“喂,你不是在套近乎吧?”女鬼懷疑地看著男鬼,同樣都是鬼,怎么她不認識這個男人?
“大姐,你死了多少年了?怎么會懂我們這些小年輕的快樂。”男鬼朝女鬼翻了個白眼,在女鬼生氣暴走之前飄到白知徒身邊,“直播,我看過你的直播!”
男鬼搓著手,小圓臉上透著點諂媚,“大師,你既然能幫活人,那你是不是也能幫幫我們這些死掉的鬼啊。”
蘇云檐盯著男鬼看了一會。
從剛才男鬼出現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個人有點眼熟,只是一時沒想起來。
現在男鬼高清□□的臉就擺在眼前,那股熟悉感越來越明顯。
“啊!我想起來了!”蘇云檐猛錘掌心,“你是那個意外身亡的學長,你叫章勇!”
他高中參加過一次國際比賽,拿了第一名,剛入學就被老師叫去辦公室,詢問他要不要繼續參賽。
老師的辦公室里有一排拿獎的學生照片,其中一個就是叫章勇的學長。
不過聽說那位學長夏天游泳的時候不小心意外身亡了。
蘇云檐還為他惋惜過,因為章勇的成績真的很好,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是可以代表國家去參加世界比賽的。
只是……如果章勇是游泳身亡的,為什么他的脖子上會有一道猙獰的傷疤呢?
男鬼,也就是章勇,沒想到這里還有人會認識他,“咦?你認識我?你是青禾大學的新生?”
“我算是你學弟吧。”蘇云檐沒想到男鬼居然是自己的學長,剛剛他居然還掐人家的脖子,雖然鬼魂感受不到,但蘇云檐還是覺得很抱歉。
章勇一看對方是自己的學弟,那股同為學畜的親近之感立刻油然而生,“哈哈,哈哈緣分啊!怎么,你也死了嗎?”
蘇云檐:“……”
他都活了三百多年了,要死還早著呢。
白知徒忍不住錘了男鬼一個腦崩,“你看清楚,人家是人,而且活得好好的。”
章勇抱著頭蹲下,痛苦面具:“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話比較多,說快了說快了。”
白知徒沒忘記自己的本職工作,就地一坐,托著腮:“你們是怎么變成筆仙的?青禾大學那個據說在樹下許愿就能實現愿望的傳說,又是誰鬧出來的?”
女鬼乖乖舉手,“是我。我死得比較早……上吊死的,就在旁邊那棵大樹下。”
說起這個,女鬼也一臉痛苦,“我叫文紅,也是這所學校的學生,不過死了很久了。我本來以為死了以后能到處玩,還想著去國外旅游,誰知道死了以后總是在那棵大樹下打轉,哪里都去不了。只能在有人玩招魂游戲的時候出來求他們幫個忙,把我帶出去,可每一次都沒成功。那些學生要么是嚇死,要么是沒有能力幫助我。”
文紅的敘述中居然還帶著濃濃的嫌棄。
也不想想那些普通學生在看到真的鬼魂的時候,不嚇暈過去都算心理素質過硬了。
“你是自殺的,所以你變成地縛靈了。”白知徒對這兩個好像沒帶腦子的筆仙絕望了。
沒想到青禾大學校園怪談的第一個怪談,居然是這么簡單的一個真相。
白知徒有一種自己在用砍柴刀削鉛筆的感覺。
“那你呢?你又是哪個怪談?”白知徒揉揉額頭。
章勇在旁邊舉手,“我不是自殺的,而且我也不是死在這個學校里的。但是我好像也離不開這里,不知道為啥。難道我對這里還有什么留戀嗎?”
這兩個鬼都有一個共通的特點,那就是因為死得太久,已經逐漸遺忘生前的事情。
鬼在死后只會記住自己想要記住的事情。
怨靈會記住仇恨,普通的鬼魂可能只會記一些沒有完成的小心愿,或者一些美好的記憶。
而且鬼魂不投胎一般有兩個原因,一是對人世間還有留戀,二是仇人還活著,想要復仇。
照他們這么說,那就是還有沒有完成的心愿,所以不愿意離開這里。
白知徒既然把他們抓出來,那就不能不管。
于是白老師從人間天師變成橫跨人鬼兩界的好心人路人白。
白知徒摸著下巴看向章勇,“你有喜歡的人?”
章勇搖搖頭。
“那你有討厭的人?”
章勇還是搖搖頭,“大家都是好兄弟。”
“你考試不及格?”
“我以前都是尖子生的。”章勇還是搖搖頭,“其他的我就記不得了,不過我記得我喜歡打游戲,還想去參加一次我一直想去的職業選手明星賽。”
“什么東西?”白知徒好像聽到了一個從沒接觸過的詞語。
蘇云檐幫忙解釋,“大火的游戲都有職業聯賽和職業選手,所謂明星賽就是以表演性質為主的,職業選手之間的表演賽。還會抽選在場觀眾一起上場比賽,是拉近選手和觀眾之間的一種方式。”
“對對對,就是這個!”章勇語帶向往,“雖然我做不了職業選手了,但是我總不能連個明星賽都參加不了吧!”
白知徒點點頭表示了解,又對著文紅問道:“那你呢?”
“我?我的很簡單啊。”文紅捧著臉,“我有一個暗戀很久的男老師,想在學院晚會上向他表白。”
白知徒疑惑地看著她,“你不是死了很久嗎?你確定那位男老師還在青禾大學上班?”
“他一定會的,他說他畢生的夢想就是在青禾大學教書教到退休,讓所有學生都能從他手里走向社會。”話雖然是這么說,但文紅也有點不確定,她低下頭,捻著手,“但是……但是我也不確定,我死了太久太久……已經不記得他的樣子了。”
只記得自己要表白,而且一定要在學院晚會上表白。
“你那個明星賽什么時候開始?”白知徒問道。
章勇:“就在下個月!”
要不然他也不會這么著急了。
白知徒又問蘇云檐:“學院晚會是什么時候?”
蘇云檐想了想,“一般都在期末。現在距離期末也就三個月時間了。”
“ok,那就先處理你,再處理你。”白知徒依次指過章勇和文紅。
他從口袋里掏出兩張空白黃符,用隨身攜帶的簽字筆寫好兩道安魂符,夾在兩指之間,“這兩張符可以暫時保護你們的魂魄不會破散,文紅你先繼續在這兒待著,等我解決完章勇的事情,再過來想辦法讓你離開。”
文紅接過符箓,面露感動,“嗚嗚,謝謝你白大師!”
“可是明星賽一般都在外地,我連這個學校都出不去。”章勇雖然很感謝白知徒的幫忙,但他也知道自己的情況,不免有些喪氣。
“怕什么?”白知徒一挑眉,摸遍全身只有一只簽字筆,他只好舉著簽字筆,“你可以附身到這支筆上,我帶你出去。”
章勇:“……”
他以為白大師至少會拿出個人偶娃娃的,怎么會是一只簽字筆啊啊啊!
白知徒臉不紅氣不喘,“出門太急,也沒料到會有你這么個情況,裝備沒帶,湊合用吧。”
章勇有些委屈,但還是爬進簽字筆中。
文紅看著章勇被白知徒揣進褲兜帶離小樹林,有些羨慕。
不過白大師說了,只要解決完章勇的問題就來幫助她,她要好好等待!
文紅摸著自己的胸口,心里一片歡愉。
老師,這次我一定可以向你表白的……
全明星賽在一個月后,所以這一個月內,章勇只能跟著白知徒養魂魄,好堅持到一個月后的全明星賽。
他知道白知徒現在是一個老師,但沒想到白知徒竟然是這樣一個老師!
上課的時候,面對坐得滿滿當當的教室,白知徒掏出簽字筆,非常嚴肅地說:“這里面,封印著一個大魔頭。”
章勇嚇得發抖,以為白知徒要當眾把他交出去。
誰知道整個教室哄堂大笑。
章勇頓時感覺自己才死了幾年,就已經和現在的小孩子們格格不入了。
面對學生們的這個反應,白知徒很滿意,要的就是這群學生面對未知而輕松淡定的心境。
“這里面確實沒有什么大魔頭,不過有一個喜歡打游戲的倒霉蛋。”白知徒打了響指,“朋友,出來走兩步?”
章勇的魂魄太弱了,需要多加鍛煉,這是在給他凝魂的機會。
白知徒給自己的行為找到一個合理但不怎么有良心的理由。
“老師老師,真的是鬼嗎??”
“完了,我的唯物主義……我的世界觀……”
“快打120!!又有同學暈過去了!!”
即使已經上過一次白老師的課,學生們的心臟仍然需要鍛煉。
白知徒久見章勇不現身,敲了敲筆桿子。
章勇:“……”
章勇很委屈。
然后聽話的照做了,他現身出一條腿,晃了晃。
整個教室鴉雀無聲。
過了一會,有學生弱弱的舉手,“老師,我們什么都看不見。”
只能看見白知徒舉著一只簽字筆擺好pose。
白知徒:“……”
糟糕,忘了這群學生看不見鬼了。
蘇云檐捂住眼,不忍直視,腳趾仿佛在教室里摳出一座狐貍洞。
“咳,那什么,你們看不見是正常的,接下來我要教你們一句口訣,可以短暫的看見鬼魂幾十秒。”白知徒努力撿回自己的面子,“不過這個口訣一個月只能用一次,不然會傷身體。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成功,需要看體質,明白了嗎?”
所有人激動地大喊:“明白!”
一點都沒有害怕鬼怪的意思。
白知徒嘀咕著這群學生的大膽子然后把口訣交給他們。
就像他說的,不是所有人都能成功。
整個大課百十來號人,成功的也就十幾個。
而且還不是一直都能看見,只能若隱若現的看見章勇那條晃悠的腿。
“啊啊啊啊啊媽媽我看見了我看見了!”
“我也看見了!是個人,是個人——”
“救命啊,繼續打120!!又有人暈過去了!!”
章勇悲傷的發現,他變成了白知徒上課的一枚道具,哪里需要哪里搬。
不過這群學生還挺有讓他感動的。
居然還知道給他這個道具上香,經常上著上著課就掏出一把檀香,熟練地給他點上,美名其曰害怕他餓死。
章勇:“……”
好像也并不是那么感動。
章勇所說的那個全明星賽,白知徒查了以后才知道,竟然是他玩的那款游戲的比賽。
于是他特意查了查所謂的電競規矩,還有一些電競戰隊和隊員。
只是幾分鐘后,他發現他看不懂。
憤怒地關閉網頁。
他發現了,和游戲相關的東西,他的天賦之門就好像被上了502,踹都踹不開。
而且他陷入了一個困局。
全明星賽去是能去,該怎么讓自己變成被抽中的幸運兒呢?
蘇云檐則是對章勇的生平比較感興趣,于是他又敲開了那位路老師的大門。
路老師是青禾大學的王牌教授,從業三十多年,從風華正茂到現在隱約禿頂,每一根掉落的頭發都代表著路老師對學生們的愛護。
路老師雖然對所有學生一視同仁,但蘇云檐不光學習成績好,長得也好,性格還溫和,是所有老師的寶貝學生。
路老師也不例外,所以看到蘇云檐提著一袋子水果進到辦公室的時候,路老師笑著放下筆,摸了摸自己有些光滑的頭,“云檐啊,你怎么過來了?”
以前路老師帶過蘇云檐幾節課,不過現在路老師因為崗位問題,不再教課了。
蘇云檐放下水果,語氣帶著一些懷念,“路老師,還沒恭喜您變成辦公室主任呢。”
“哎喲,都過去兩個多月了,你終于想起來祝賀老師了?”路老師打趣道。
蘇云檐不好意思的摸摸頭。
不是他不想祝賀,實在是幾個月前他還是個吃飯都要人喂的大狐貍呢。
他倒是想來祝賀,就是怕路老師看到他暈過去。
路老師哪怕離開教書一線崗位,也是三句話不離學習,“最近學習怎么樣?下半年有個國際比賽,要不要試一試?”
還活在上半年,不知道期末考試能考多少分的蘇云檐:“……努、努努力試試?”
“路老師,我來找您是有點別的事情。”蘇云檐岔開話題。
路老師重新開始批改,“哦?什么事啊。”
蘇云檐頓了頓,“您還記得有個學生叫章勇嗎?”
路老師批改的動作一停,“你怎么問起他了?”
“啊沒什么,之前碰到了章勇的父母,他們還問起我來著。”蘇云檐隨口胡謅。
誰知道路老師突然抬起頭,看著蘇云檐笑了一下,“章勇的父母?你要是能碰見他們才叫稀奇,更別說他們會詢問章勇的現狀了。老實說吧,到底怎么回事。”
蘇云檐對上路老師歷經世事的眼睛,頹然嘆氣,“那個,您知道咱們學校來了一位白老師吧……就是教民俗傳奇的那個白老師。”
“啊我知道。”路老師恍然大悟,“聽說這位白老師來頭不小啊,第一天上課就鬧出不小的動靜,說實話,我這唯物主義的幾十年都快被他打破了。”
蘇云檐閉上眼,視死如歸:“實話告訴您吧,白老師他好像找到了章勇的魂魄,現在正打算幫章勇了去心愿。”
路老師沉默片刻,“白老師真的能看到魂魄嗎?”
“能、能吧。”蘇云檐不敢在路老師面前把話說太死,實在是路老師現在的表情太奇怪了,像懷念,又像不可置信。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路老師看向蘇云檐,“你一個普通學生,不害怕嗎?”
“我……膽子比較大。”要撒謊騙這位老教授,蘇云檐是惶恐的,但他不得不這么做,只能拼命在心里對路老師道歉。
路老師看了他一會,眼里帶著一些了然,他放下筆,長聲嘆息,“行吧,我告訴你章勇的事情。不過這些事你不能再往外說了。”
章勇確實是青禾大學的學生,不過不是這一屆,而是五年前的那一屆,正好也是路老師帶過的學生。
他雖然其貌不揚,可是學習刻苦,人也聰明,是不少老師看中的好苗子。
實習前的招聘會上也能說會道,拿到了不少大公司的offer。
所有人都以為章勇實習的時候會去大公司,結果他哪個公司都沒去。
他跑去打游戲了。
而且加入的還是那種職業俱樂部。
大家都以為章勇瘋了,放棄高福利高待遇的大公司不去,反而去打游戲?
只有路老師一個人跑去那個俱樂部,找到章勇,和他詳細談了三個多小時。
章勇從小就喜歡打游戲,長大了更是有了一個做職業選手的夢想。
只是家里要求嚴格,他不好放棄學業,只能壓下這個夢想不提,老老實實的高考,上學。
好不容易熬到大學畢業,他又剛好通過了俱樂部的選拔,就高高興興地去參加訓練了。
路老師本來以為章勇是鬧著玩的,可是章勇一提到游戲,眼睛里都在放光。
他又怎么好扼殺這個學生的夢想。
于是路老師只留下一句對他的祝福,回去了。
后來他聽說章勇好像成績很不錯,馬上就可以上場比賽。
路老師雖然不懂游戲,但也想看看章勇的第一場比賽,不過那個時候他工作變多,還是錯過了那個機會。
他以為章勇會在自己的夢想道路上勇往直前,誰知道才過了半年,他就收到了章勇意外身亡的消息。
章勇的父母親自來學校領取的章勇的東西,哭著說章勇夏天下水游泳,結果不小心淹死了。
路老師不可置信,想去看看章勇。
章勇父母表示章勇已經火化,為了不再提及傷心事,準備搬家去外地了。
路老師雖然覺得可惜,但也能理解。
如果他后面沒有偶然從章勇的妹妹口中得知,章勇根本不會游泳,更不可能下水玩的話。
路老師瘋了一樣給章勇父母打電話,章勇父母終于承受不住路老師的壓力,承認當年他們反對章勇去打游戲,便把章勇鎖在家里。
結果章勇自己利用床單從二樓跳下去了。
章勇父母沒辦法,只好把他送到軍訓中心,企圖讓那里的老師把章勇掰過來。
誰知道,章勇在章勇父母探視的時候,用早就保存好的玻璃片,劃爛了自己的喉嚨,當場死亡。
軍訓中心給章勇父母賠了幾十萬,章勇父母也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那么優秀的兒子放棄高薪職業去打游戲,便拿著錢,帶著女兒搬家了。
知道真相的路老師失眠了三天。
章勇已經死去一年之久,而章勇父母也不知道搬去了哪里,路老師沒有一點證據可以指控章勇父母。
更何況章勇還有個疼愛的妹妹,正在上學。
通過之前的溝通,路老師覺得妹妹是不知道哥哥死亡真相的。
如果要為章勇報仇,勢必會傷害無辜的妹妹。
路老師再一次陷入兩難的選擇。
這一次,他就像幾十年前一樣,選擇了逃避。
聽完路老師的講述,蘇云檐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他一言不發的看著路老師,看著他揪住自己為數不多的頭發,陷入痛苦。
“路老師,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先走了。”
蘇云檐起身,向路老師鞠了一躬,然后關門離開。
路老師揪著自己的頭發,拉開最底下的抽屜,里面有一張已經泛黃的老照片。
一個穿著紅裙子,黑長發的小姑娘正抱著書,她似乎沒想到會被偷拍,被定格下來的表情還帶著一些俏皮的驚訝。
“對不起……對不起……”路老師拿起這張照片。
不知道是對著上面的女生道歉,還是為章勇道歉。
另一邊,白知徒帶著自己的小道具章勇又上完一節完美的課。
走過教師辦公室長廊的時候,章勇突然飄出來,帶著懷念的語氣,“不知道當初教我的路老師咋樣了,我死了這么多年,都沒看過他。”
“人家應該過得比你好。”白知徒推開自己辦公室的門,毫無形象地躺下,隨口問道,“那個路老師是誰啊?”
“路老師是我們這最受歡迎的老師,據說年輕的時候特別帥,只可惜教我的時候已經開始禿頂了。”章勇摸摸自己濃黑的頭發,“我別的不記得了,只記得路老師對我特別好,是我最喜歡的老師,總想著去看看他。”
“別想了,等我把你送去投胎,這些煩惱就都沒有了。”
白知徒說著打開自己的游戲,準備再來一把激情刺激的0-30-0。
“誒……白大師,我能試試嗎?”章勇看著白知徒選角色,好像勾起了什么回憶,“我……我好像對這個游戲有印象,你說我之前是不是玩得特別好,所以才有印象啊。”
白知徒看看他,再看看自己的游戲,把手機一推,“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經過白知徒的‘滋養’,章勇已經可以碰到一些現實中的物體。
所以他接過白知徒的手機,仿佛肌肉記憶一樣,選擇了一個角色,熟練地添加技能,開始游戲。
這一刻的章勇好像換了一個人,他沉浸在游戲對戰中,冷靜而沉穩,左右手操控著角色靈活地進行推進,收割。
屏幕上不停地傳來‘殺一人’‘殺二人’的音效。
白知徒的嘴巴長得能塞下一個雞蛋,眼睜睜看著章勇用他的弱雞菜號拿了一個30-0-30的mvp。
“呼……我生前應該玩的是鍵盤,手機的話手感不太對,不過還好。”章勇笑得靦腆,還帶著一點謙虛。
白知徒看著自己賬號上的30-0-30,目瞪口呆。
原來……游戲打得好,是這樣的!
雖然不是自己玩的,他也要拿出去裝逼!
白知徒的老隊友也震驚了,忍不住第一次開麥,聲音竟然是一個清亮的女聲,“我說兄弟,你戰神附體啊?怎么突然這么厲害了?你是不是叫了代打??”
白知徒雖然沒學到多少電競知識,但也不是白看的。
至少他現在認出那位老隊友的游戲id,竟然就是這個游戲的職業戰隊的名字!
白知徒戳開對話框,打字,“朋友,你是職業戰隊的?”
“我以為你知道???”老隊友立刻秒回,“是我的名字不顯眼還是我們戰隊太糊了。你先別打岔,你快說你剛剛是怎么打的,代打?戰神附體?”
真是打瞌睡送來枕頭。
白知徒笑瞇瞇地給老隊友送上十個最新時裝,“朋友,你們這些戰隊是不是有個全明星賽啊?全明星賽上是不是還有抽選觀眾的環節啊?那什么,看在咱們這么久的交情上,黑幕我一下?多抽個觀眾名額唄,給我個機會上場和你們這群職業選手切磋一下。”
老隊友很想拒絕。
可是十個時裝實在是太香了。
再加上白知徒又說了一句:“我再包你一年的時裝。”
等章勇走了,他還是那個0-30-0的菜雞,仍然需要老隊友的撈撈。
兩全其美,左右他都不虧~
于是她踹開聯盟老板的房門,抱著老板的大腿痛哭,“老板啊,我有一個朋友得了絕癥,他快不行了,他臨死前的夢想就是想被咱們全明星賽抽中一次,在大舞臺上和咱們的職業選手切磋切磋。老板,我心慈手軟的老板,能不能答應我的卑微請求!不會剝奪其他觀眾的名額的,只要多加一個就行,求你了老板!”
快被拽掉褲子的冤種老板:“……”
他看起來像那么好說話的白癡嗎?
好吧,他就是這樣一個心慈手軟的白癡!誰讓提這個要求的人是他們職業聯賽最有人氣也是最有實力的選手呢!
作者有話說:
感謝訂閱~周末又要結束了,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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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6 章
老板雖然比較冤種, 但真的很好說話,而且心慈手軟。
不知道是不是老隊友那套騙人的絕癥理由騙到他了,總之白知徒把買票錢打過去后, 五天后就收到了兩張門票。
據說位置還是前三排。
本來是安排給投資商的, 但是投資商有事來不了,就借花獻佛半價賣給白知徒了。
明星賽是在周末,于是在這個周末, 白知徒和蘇云檐包袱款款地坐車去隔壁市約會, 呃不,是工作去了。
至于老道士,反正在家餓不死,隨便吧(白知徒原話)。
隔壁市是和青禾市完全不一樣的風土人情。
白知徒大半輩子都在青禾市打轉, 一進別的地方像剛下山的猴子一樣,這邊看看, 那邊看看,到旅店的時候他和蘇云檐都拎了兩個禮品袋。
沒錯, 全都是白知徒買的東西, 自己拿不了,蘇云檐只能充當一下苦力。
一進酒店兩個人就癱在地上。
蘇云檐以前只陪自己的大姐逛過街, 差點累劈叉,沒想到白知徒和他大姐有的一拼。
白知徒興致勃勃地拆開自己買的東西, 一路上他都處于一種興奮過頭的狀態。
不僅沒仔細看過買了什么,而且買完就忘, 現在居然有一種拆盲盒的感jio,快樂!
第一個小袋子, 里面是黃符、黃符、黃符, 檀香、檀香、檀香……
白知徒有一瞬間的呆滯。
沒關系, 還有下一個。
古籍,各種古籍,沒看過的古籍和地攤文學。
然后還有毛筆,狼毫羊毫各種毫的毛筆。
白知徒抱著自己的頭,“我出來旅游居然只記得買這些東西……”
一點享受人間的欲望都沒有,難道他已經徹底被改造成一個古板的道士了嗎?
“你看,你還買了這個。”蘇云檐說著展開一個掛畫,上面是一個面寬橫眉的男人,穿著黑金色的衣袍,頭上還帶著金色流冠,“這個據說是閻王爺的畫像,花了你一百八十塊。”
白知徒接過掛畫,皺起眉頭,“這個男人怎么看著這么眼熟呢……”
黑金色的衣袍,頭上還帶著金色流冠。
想起來了,這不就是之前在夢里踹他的那個胖球嗎?!
居然是閻王爺?
怎么和青禾市本地的閻王爺畫像不一樣啊!
難道閻王爺也分地區的嗎??
蘇云檐倒開自己拎著的那兩個袋子,“你看,你還買了一堆……娃娃擺件,玻璃制品,還有兩根……夜光棒。”
一只手一根,分別舉起那兩根夜光棒,在明亮的房間內散發微弱的紅藍光芒,并且很快消失不見。
蘇云檐笑得很自然,沒有半點生氣的意思,“怎么樣,是不是開心了一點。這兩根沒什么用處,已經狗帶的夜光棒花了你七十五。”
“……”白姓敗家子無顏見人,掩面而泣。
蘇云檐嘲笑完他,從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個做工精美,一看就價格不菲的手表。
拉過白知徒的手給他帶上。
白知徒傻不愣登的,看著蘇云檐低頭為自己帶表。
整個腕表呈白銀色,表盤透明的像不存在似的,在燈光下還閃著深藍和深紫的光澤。
底層有一個卡通的小狐貍形象,伸爪子嗷嗷叫,伸出去的爪子正好夠在針盤的位置,好像是它撥弄著指針走路一樣。
“這個是你在買夜光棒的時候,我去旁邊的精品店買的。”蘇云檐扣好最后一個卡扣,欣賞了一會,覺得自己眼光不錯,“果然很配你。”
白知徒雖然自身條件夠硬,但他不太注意外在裝飾,白白浪費一個大帥哥。
上次定制的西服他覺得穿起來不錯,于是又去訂了十幾套,一模一樣的衣服塞滿了衣柜,然后換著穿。
這次出門他好不容易穿上之前定制的西裝,卻也只是穿上而已,別的什么都沒帶。
白知徒的手腕修長而白皙,線條流暢掌心前面地銜接著骨節分明的手指。
由于白知徒皮膚比較白,他的指尖還會微微泛著紅。
總之是一雙人看了都迷糊,并且長在蘇云檐心上的一雙手。
這雙手手腕和手指都空空落落,于是蘇云檐便萌生了給他買一個手表的沖動。
正好來外地出差,他一眼看中一個有小狐貍圖案的手表,價格做工都很配白知徒。
至于白知徒的手指……以后他再買鉆戒給白知徒戴上吧。
白知徒雖然和蘇云檐住在一起,但還是第一次收到蘇云檐的禮物。
他忍不住把腕表放在燈光下,不停地欣賞上面的閃光,越看越喜歡,越看越激動。
蘇云檐則坐在旁邊,看白知徒像個小傻子似的傻樂,臉上的笑容也不遑多讓。
而作為屋子里唯一一個外人,章勇躲到了窗簾后面,面對這車水馬龍的街道面壁和發呆。
沒辦法,誰讓屋子里的那一對傻子男同,膩膩歪歪的,氣死他了!!
游戲宅犯了什么錯,不就是沒有對象嗎!
死了還要受歧視,嗚嗚嗚嗚。
蘇云檐看了一眼輕微晃動的窗簾,終于找到一個章勇不在身邊的機會,附耳在白知徒旁邊,把章勇的生平講了一遍。
白知徒聽完,也跟著看向那個晃動的窗簾,心里微微嘆氣。
章勇平時大大咧咧的,看著沒心沒肺,沒想到生前也這么苦。
他下山以來,怎么總是遇見這些身陷苦難的人或鬼啊?
難道這是天道派他來渡人的?
章勇那對父母最好別被他逮到,不然送他們個鬼纏身大套餐!
第二天晚上,白知徒和蘇云檐帶著章勇來到明星賽的會場。
進場需要上交門票,然后由工作人員在手背或者手臂上蓋一個圖章。
輪到白知徒的時候,他猛地一伸胳膊,露出手腕上的寶貝腕表,像炫耀似的滑過工作人員的眼前。
最后把手臂露出來,還特意挽起了袖口,不讓衣服蓋住他的腕表。
工作人員:“……”
這個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穿西裝看游戲比賽,不給票也就算了了,還跳大神?
蘇云檐把白知徒拉到旁邊,把兩張票遞過去,“不好意思,他喝奶喝醉了。兩張票在這。”
“蘇蘇。”一個腕表拿下了高貴冷艷但很好哄的白大師,所以白知徒現在時刻膩歪在蘇云檐身邊,緊緊貼著對方,對工作人員扎眼。
然后再次把自己的腕表露出來。
蘇云檐:“……”
工作人員是個小姑娘,她狠狠在兩個人手背蓋下一個印章,冷漠道:“您好,請進。”
她已經在會場干了十多年了,心已經和超市里被冰凍的魚一樣冰冷。
呵,不過是一對膩歪的男同,呵。
前排的位置視野的確很好,而且很空曠。
可能是因為這個區域都是給投資商留的,然而那些投資商都比較忙碌,禮節到了,贊助費到了,就是人沒到。
所以白知徒和蘇云檐一點都不擠得慌,甚至還能獲得一個安安靜靜的環境。
整個大廳呈一個半圓形,最前方是作興別致的舞臺,兩邊各放著五個電腦位,應該是一會讓選手們坐的。
白知徒他們正前方是一個電子大屏,旁邊依靠著十個小屏幕,可以全方位無死角的轉播每一位選手的樣子。
白知徒第一次接觸這種活動,腦袋轉得像陀螺,看什么都新鮮。
蘇云檐也是第一次參加明星賽,忍不住瘋狂拍照,好留作紀念。
白知徒看到蘇云檐在拍照,又湊到蘇云檐鏡頭前,做了個鬼臉。
蘇云檐適時地按下快門,留下了這張鬼臉。
小心思被滿足,白知徒心里和腦袋都脹脹的,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但很傻的笑容。
蘇云檐看著相機里的白知徒,臉上也開始逐漸升起紅暈,悄悄把這張照片鎖定,以防不小心刪除。
章勇:“……”
男同男同,外瑞古德。
白知徒的老隊友是職業選手,比賽前非常忙碌,所以白知徒也沒去打擾她。
直到明星賽開始,看到臺上站著的十個人,白知徒才發現他這位技術高超的老隊友,竟然是職業戰隊的王牌選手!
不僅是隊長,還是整個聯盟人氣最高的女選手!
舞臺上的老隊友穿著黑金色的隊服,綁著一個颯爽的馬尾,雖然眼睛下面有些黑眼圈,但她畫著精致的妝容,再加上甜美的笑容,那點黑眼圈根本沒法影響她的美麗。
“大家好,我是GR戰隊的永遠。”頂著游戲id【永遠】的老隊友高興地介紹自己。
隨著她的介紹,后方的電子大屏上實時展示出她的游戲角色,一個手持長劍的金發女劍客,還有屬性面板和永遠擅長的打法,以及她曾獲得過的榮譽。
第三賽季MVP,職業聯賽最佳選手,國際大賽冠軍戰隊女隊長……
“我這位老隊友,真了不起啊。”白知徒數了一下,竟然有十幾條!
永遠進入職業賽道好像才四五年,竟然拿下了這么多榮譽。
蘇云檐也被永遠震撼了,“聽說這個行業就是這樣,有天賦的選手十三四歲就能拿冠軍,沒有天賦的哪怕練到三十歲,也不行。”
白知徒看看老隊友,再看看自己,突然覺得自己可能就是那個練到三十歲也不行的人。
白知徒的口袋里,章勇悄悄探出一個腦袋。
他從一進入會場就在激動,白知徒嫌他煩就把他塞到了口袋里。
看著舞臺上正在把話筒遞給隊友的女孩子,章勇突然高興不起來了。
紛亂的記憶從他體內涌出,他有些痛苦,也有些灼熱,明明已經死了五年,卻依然還是能感受到疼痛。
他忍著這種痛苦,目光死死追著永遠,看她坐下,戴上耳機,登錄游戲。
再看著她全心貫注開始打游戲,一殺,二殺,三殺……
可可愛愛的小女生舉著利刃,在游戲里制霸整個賽場,無人能敵。
長劍在技能釋放的時候,閃出冷酷的寒芒,仿佛死神的召喚。
全場都為永遠的表現沸騰!
不愧是他們心中永遠不敗的戰神!
永遠再一次帶著她的隊伍拿下了明星賽的冠軍,對手也是好朋友了,見怪不怪。
兩個戰隊在友好和諧的氛圍下一一握手,然后把舞臺交給接下來的戰隊隊員和觀眾的表演賽。
每一場明星賽都會抽五個觀眾,依次上場,和職業戰隊的選手一對一solo。
至于指著戰隊的選手如何商場,那也是看抽簽。
保證和抽選觀眾一樣,公平,公正。
呃,不過這次多了一個有黑幕的觀眾。
那就是白知徒。
主持人拿著手稿,“接下來就是我們的幸運觀眾時刻!不過這次有一些變化,由于我們的金主爸爸太熱情,今天,我們將在原定五個名額的基礎上,額外增加一個名額!”
坐在位置上的虛假的金主爸爸白知徒摳了摳下巴。
場外真實的金主爸爸已經遺忘了自己還贊助過這么個游戲,正在酒局上醉生夢死。
舞臺上串聯兩位金主爸爸和聯盟老板的‘橋梁’,悄悄對著白知徒的位置比了個大拇指。
第一個幸運觀眾毫無懸念,是白知徒。
而他的對戰對手,也沒啥意外,是永遠。
白知徒的老隊友。
永遠深知白知徒玩游戲有多bug,她不能讓自己的財神爺在這么多人的目光下丟人,所以干脆自己上,好歹能讓白知徒不輸得那么難看。
不過話說回來,她這位財神爺挺神秘啊!
居然還帶著一個灰色的帽子。
黑西裝配灰帽子,很有時尚品味。
白知徒也不想這么搭配,誰讓他打算一會用章勇的名字呢。
到時候是丟人還是出彩,都和‘白知徒’沒關系了!
坐到位置上,攝像頭還沒調整過來。
看著面前一溜專業的設備,白知徒捧起章勇的小魂魄,“兄弟,待會靠你了。”
“放心,包在我身上!”章勇搓手手,一掃剛才的呆愣,滿心滿眼都是一會的對決。
對方是永遠,他一定會用十二分的力氣!
白知徒看了他一樣,“打完這局我就送你去投胎,所以,盡全力吧!”
說著把章勇拍進自己的胸口處,吐出一口濁氣,“你可以附身在我身上一個小時,足夠你打完游戲了。”
這句話剛說完,賽方調整好攝像頭和屏幕。
比賽正式開始。
開始之前,永遠只想著隨便打打,放放水,別讓她的財神爺輸得太慘烈。
開打之后,她才發現她錯了。
因為她的財神爺好像又戰神附體了!!
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好像被預判,每一個技能總是都和對面的角色擦肩而過。
開場整整十分鐘,她一分都沒撈到。
要不是對方看起來并不熟悉這個競技場地,她說不定反而要被對方拿人頭!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到這里,永遠才放下玩鬧的心思,認真對待起來。
這一認真不要緊,她打得更疲憊了。
因為對方好像熟悉了競技場地,開始反客為主了。
沒錯,章勇一開始由于很久沒玩過游戲,對現在的競技場地一點都不熟悉。
所以打起來比較遲鈍。
但天才就是天才,他只用了十分鐘就已經摸清了這個場地的特點和拿分方式。
整個后半段比賽,白知徒就像個局外人一樣,看著章勇和對面的永遠你來我往,刀光劍影。
恰好章勇習慣用的角色也是劍客,兩柄劍不停地交鋒,砍殺,看得人揪心。
隨著最后一個技能落下,永遠以一分的差距,贏得比賽。
這是游戲的獲勝機制,如果雙方都沒有人頭數的話,就按競技分來判斷。
打完比賽的永遠人都傻了,她打職業比賽開始,從沒贏得這么艱難,只差一個分,就差一分!
“他……真的鬼附身了吧。”永遠掰著僵硬的手指,喃喃自語。
不光永遠愣了,觀眾們也愣了,甚至忘記了吶喊。
他們看到了什么?
永遠不敗的女戰神,就差一分,就差一分,就要被一個隨機抽選的觀眾打贏了?
這人誰啊??
難道是哪家俱樂部的壓軸選手,趁著明星賽拿出來練練的嗎?
而那些電競欄目的記者則像發現什么寶藏一樣,對著舞臺上的人狂拍幾百張照片。
這都是大新聞啊!
傳說中的壓軸選手,從觀眾席上選出來的職業冠軍。
短短幾分鐘,他們已經想出了幾十個驚爆眼球的題目,保證下個月獎金無憂!
蘇云檐第一個站起來鼓掌,為這場精彩的比賽鼓掌。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人也跟著站起來。
巨大而熱烈的掌聲響徹整個會場。
白知徒壓了壓帽子,和章勇一起接受了這片掌聲,“你開心嗎?”
“開心,從沒有這么開心。”雖然附身還有大半個小時,但心愿已了的章勇主動從白知徒身上跳出來,準確落到他的口袋里,“白大師,謝謝你,我以為我這輩子都沒機會體驗這種快樂了。”
“會的,不管是人是鬼,都有權利獲得快樂。”白知徒彈了章勇一下。
主持人過來采訪這位從觀眾席上挖掘到的天才,“哇哦,剛剛那場比賽實在是太精彩了,您好,介紹一下自己吧?”
“我叫……章勇。”白知徒再次壓低自己的帽子,甚至換了個聲線,“文章的章,勇敢的勇,我特別喜歡玩游戲,最大的夢想就是成為職業選手。”
“其實以您剛才的表現,完全可以去打職業比賽啊。”主持人善意的調笑,“說不定待會就有戰隊打爆您的電話呢。”
永遠站在剛剛的位置上,捂住嘴,滿臉的震驚。
白知徒不知道她在震驚什么,不過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所以他只是對永遠點了點頭,然后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離開舞臺。
再后面,就沒有白知徒的事兒了,他和蘇云檐還有章勇坐在位置上,看完了一整晚的明星賽。
對這個游戲,這個職業有了新的了解。
原來打游戲,也是一群人的夢想,并且這群人會為了這個夢想而不懈努力。
白知徒想到了章勇,如果章勇沒死的話,現在說不定也能站在這個舞臺上,打著自己心愛的游戲,接受所有人的贊美。
只是世事難料,命運無常。
明星賽會舉辦兩天,不過章勇打完一場比賽后就已經滿足了。
第一天結束后,他便請白知徒超度自己,送自己去投胎。
“明天可還有一天呢,你不參加了?”白知徒牽著蘇云檐的手,在會場周圍閑逛,享受夜風的吹拂。
章勇趴在口袋里搖搖頭,“我已經沒什么心愿了,一直留在人間也不是個事兒。”
而且他總感覺永遠可能認出自己了,還是早點投胎比較好。
章勇的預感很準,剛在心里念叨永遠,下一秒他就看到了永遠。
小姑娘帶著一個輕薄的圍巾,還是穿著那身隊服,站在白知徒不遠處。
白知徒剛想揮手感謝她的傾囊相助,就被狂奔過來的小姑娘抱了個滿懷。
伸出的手愣在原地,僵硬,非常僵硬。
蘇云檐看看他,又看看小姑娘,默默往旁邊邁了一步。
白知徒:“……”
你什么意思你!給我邁回來!
永遠抱著白知徒高大的身軀,聲音哽咽,“哥,哥,你是我哥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沒死,我就知道你沒死!”
她抬起頭,抱著白知徒的俊臉,驚訝,“你,你怎么整容了,好像變帥了,比以前好看多了。他們都說你死了,我不信,一直在找你,原來你……你瞞著我去整容了!”
白知徒:“……”
蘇云檐:“……”
這段對話怎么似曾相識啊.jpg
章勇:“……”
長成我這樣,真的很抱歉吼。
白知徒把小牛皮糖從身上撕下來,仔細看了看小姑娘的面相,恍然大悟,“你是章勇的妹妹!”
“是我啊,我是章媛啊,你腦子整容整沒了嗎,連妹妹都不認識了?”章媛手掐腰,雖然矮,但氣勢不弱。
白知徒沒打算認個妹妹,所以他把章勇揪出來,“你哥哥在這,不過……”
他好像不是整容不整容的問題了。
章媛親眼看著白知徒從口袋里拎出一個什么東西。
像是一團黑霧,又像是一團灰塵。
然后這團東西在她面前逐漸凝聚成一個熟悉的人形。
那個人還撓著后腦勺,一臉歉意,“妹,妹啊,不好意思,哥哥我是真的死掉了。”
“呃!”章媛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幸好蘇云檐眼疾手快,把小姑娘接住,避免了兄妹一起去投胎的慘狀。
好一頓照顧后,章媛才悠悠轉醒,她看著空曠的廣場,手掌一握一松,“我、我好像看見我哥了,我哥死了?不、不我哥去整容了,還整成了一個大帥哥……”
章勇戳破章媛的幻想,“不好意思啊,妹,你哥是真的死了,死得透透的了。”
“哥!”章媛一個猛子坐起來,想要抱住自己的哥哥,卻只能看著自己的雙手穿過章勇的身體。
那團黑霧散了又聚,輕輕抱住自己的妹妹,親了一下她的發頂,“哥哥在這。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哥!”
章媛終于忍不住眼淚,哇得一聲哭出來。
白知徒和蘇云檐像兩個門神一樣,一邊一個,看天看地,把空間留給那對兄妹。
章媛哭起來沒完,還是被章勇吼了一嗓子,才止住眼淚。
小姑娘哭得一噎一噎,鼻頭紅紅。
章勇看了心里難受,為什么偏偏要在他去投胎的時候,讓他妹妹找到自己呢?
“你怎么會來打游戲的?”章勇想到了什么,“你不是學音樂的嗎?怎么沒去上學?”
“哥,他們,他們都說你死了,我不信,我要爸媽給我看你的尸體,他們也不愿意。我不相信你死了,更不相信你是什么游泳死了,你告訴過我的,你最討厭游泳,你根本不可能去水邊玩的對不對!”章媛又哭起來,一邊哭一邊用手接眼淚,“我和家里大吵了一架,他們要我放棄音樂,想要我考好大學,我不愿意,再加上他們一直不告訴我你去了哪里,我一氣之下,就從家里跑出來了。”
“幸、幸好你曾經當訓練生的時候的那個老板,是、是個好人,他收留了我,還讓我跟著一起訓練,掙錢養活自己。”
章媛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哥,哥!你帶我走吧,帶我一起走吧,我不要、我不要回家,我也不要離開你,從小就只有你對我好,你帶我走吧!”
“媛媛……”章勇看著眼前哭成一個淚人的妹妹,想再去抱抱她,可看看自己散發著黑氣的手掌,又無力垂下。
他已經死了五年了,他還有什么能力去保護照顧自己的妹妹。
就在此時,一個尖銳刺耳的女聲傳來,“章媛!可讓我找到你了,跟我回家!能的你了,還跟你哥學會離家出走了!個丫頭片子不好好讀書就給我嫁人!正好老家一個叔叔缺兒媳婦,跟我回家,嫁人!”
白知徒被這個聲音刺到,掏掏耳朵,循著聲音看去。
竟然是一對年過四十的夫妻,穿得人模人樣的,可是夫妻倆都是薄心薄情的面相,尤其是女方,吊梢眼,尖下巴,親緣淡漠。
男方則是自私自利,花心風流的面相。
這樣一對夫妻,竟然是章勇和章媛的父母。
作者有話說:
感謝訂閱~
我服了,同樣的忘記設置發表時間的錯誤我竟然能犯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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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7 章
章媛一看到自己的父母, 連忙往哥哥身后躲。
哥哥其實第一反應是抱頭,然后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死了,這對夫妻已經沒辦法再踹自己的頭了。
現在就是他保護自己妹妹的時候。
長久的壓迫和憤恨在一瞬間涌出來。
章勇的身軀逐漸變得明顯, 黑霧也越來越濃郁, 他的雙目不再清明,漸漸染上血腥的紅色。
整個人的氣質也開始大改變,枉死的怨氣和生前的仇恨席卷他的身體。
從普通的鬼魂變成要人命的怨靈, 有時候只需要一個仇人的出現。
“不好, 章勇變怨靈了。”白知徒猛拍了章勇一下,“兄弟,你要是還想去投胎,我勸你冷靜點。”
章勇回過頭, 此時他的眼睛已經全部被鮮血充滿,脖子上的傷疤也開始流淌出鮮血。
正是他死前的模樣。
過多的仇恨喚醒了章勇的記憶, 導致他開始無限次循環死亡的那一刻。
還有那一刻的仇恨,解脫, 不滿。
章媛看著哥哥的模樣, 淚如雨下,她無法想象從小保護自己, 什么好東西都先給自己吃的哥哥,會變成這樣。
她的哥哥到底經歷了什么!
章勇的父母也看到了自己的兒子。
原本他們作為普通人應該是看不到, 但他們是章勇的父母,也是章勇死亡的原因之一, 因果循環之下,他們能夠清晰無誤的看到自己兒子的血腥模樣。
夫妻倆跌坐在地上, 愣愣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章勇爸爸的表情是恐懼, 章勇媽媽則哭著爬過去, 大聲呼喊著兒子的名字,“章勇,章勇!我是你媽啊,你回來,你是不是回來了!”
章勇聽到這一聲聲呼喊,心里的仇恨不減反增,他的身形暴漲數十米,巨大的黑霧籠罩在自己的爸爸媽媽身上。
他化形成無形的怨氣,死死纏住自己的母親,用沙啞而痛苦的聲音叫她,“我回來了,我來要你們的命了!!”
因為全明星賽剛結束,這個廣場上的人都還沒有走盡。
章勇父母的叫喊引來了不少人,不過他們只能看到章媛和那對夫妻。
鑒于章媛的人氣,許多粉絲拿著她的應援物跑過來,害怕自己的大神遇到什么危險。
還有一些只是為了看熱鬧的人,舉著手機過來錄視頻。
章母被章勇濃烈的黑氣死死纏繞在脖子上,呼吸不暢,她痛苦地倒在地上,大口喘息,發出‘斯斯’的聲音。
章父卻像個外人一樣,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老婆,只是一味的喊著‘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
跟著章父章母來的還有章父的弟弟,他看不見章母身上的黑氣,即使看到了估計也裝看不到,畢竟只是一個生不出兒子的女人而已。
他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章媛。
一米八幾的壯漢拽著章媛的胳膊,“走,跟叔叔回家,你一個小姑娘成天在外面算什么事!”
章媛在游戲是馳騁疆場的女戰神,在面對體型比自己大許多的叔叔,卻手無縛雞之力,只能拼命拍打自己胳膊上的大手,“滾開滾開,我不要跟你回去,我不要!”
幸好章媛的粉絲夠多,看到章媛這么痛苦,紛紛跑過來阻攔章媛的叔叔。
“喂喂,你們是什么人?放開她!”
“你哪來的人,別是人販子啊?”
“大庭廣眾之下你想對女神做什么??”
章媛的叔叔一看這么多人,還有不少人舉著手機,立刻變了一個態度,苦口婆心地說:“我是她的叔叔,家里老人生病了,她卻還在外面玩,老人只想看到她回家盡孝,只是她一直不接電話,拉黑了我們全家人的聯系方式,所以我們才跑到這里來找她的。”
這個人口齒伶俐,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其他人作為粉絲和外人,好像真的被他說動了。
畢竟他們和章媛八竿子打不著,了解的也只是游戲里的女戰神,對現實中的章媛并不熟悉,萬一真的是這樣呢?
那他們豈不是做了錯事?
看著群眾張揚的氣勢逐漸消散,章媛哭得更厲害了。
又是這樣,每一次都是這樣,從來都只有她哥哥在保護她。
只是她哥哥現在都死了,還有誰能保護她呢?
白知徒一腳踹在章媛叔叔的腰部,把人踹了個倒仰。
蘇云檐趁機把女孩子保護在自己身后,順便踩這個叔叔一腳。
章媛叔叔趴在地上,痛得面目猙獰,“你有病吧?!”
“我看有病的是你。”白知徒扔掉遮擋自己耍帥的帽子,用力伸胳膊,露出蘇云檐送給他的腕表,然后把漂亮修長的雙手抄進口袋,只留下一個在霓虹燈下閃閃的腕表。
蘇云檐:“……”
好可愛好可愛,喜歡炫耀的老白怎么能這么可愛!
以后如果送給他更多東西,他不會像小倉鼠一樣都堆在身上,帶著到處跑吧?
白知徒踩著章媛叔叔的小腿,一字一句把他的生平算出來,“章駐山,四十五歲,初中畢業,沒有正式工作,喜歡小偷小摸,喜歡偷看女人洗澡,哦,還喜歡打老婆,你結過三次婚,兩次都是因為自己老婆不懷孕就對她拳打腳踢,最后把人打跑了,第三任比較奇妙,她給你帶了綠帽子,然后跟別人跑了,從此你就對女人深惡痛絕,覺得女人沒一個好東西。嗯?覺得女人都不是好東西,你怎么還去偷女鄰居的內衣?”
其實白知徒看到了一些更惡心的東西,不過說出來會損害章媛,他選擇避而不談。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章駐山往后退了兩步,“你到底是誰!”
“我是個算命的,好巧不巧,我算到了你的命。”白知徒掰掰手指,“而且我還算到,你馬上就會有血光之災。”
說完這句話,白知徒立刻狠狠踩上章駐山的胯部,表情略有扭曲地看著他,“你他媽就沒想過,不能懷孕是你的問題嗎?就因為這種莫須有的理由去打人,去猥……人渣!”
后面的話他都不能講出來,只能把怒氣發泄在這個令人作嘔的男人身上。
章媛抱著蘇云檐的胳膊,聽出來了白知徒的未盡之意,眼淚又默默流下。
曾經那些黑暗的過去,終于有人知道了,終于有除了哥哥以外的人,愿意為她出頭了。
這么想著,人群中竄出一個胖乎乎的,還挺著啤酒肚的男人,他拿手帕擦著自己頭上的汗,“誰、誰……呼呼,哪個不長眼的欺負我隊員!不、不知道老子是誰嗎?信、信不信老子一個電話,讓你、讓你牢底坐穿!”
看到這個男人,章媛眼睛一亮:“老板!”
“哎喲,章媛!”看到章媛,老板的眼睛也一亮,撒開腿跑過去,把人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確保人安全才松了口氣。
當初章媛一個小姑娘,拿著一張她哥哥的照片就跑到俱樂部來找人。
出于對章勇的惋惜,他才收留了章媛,介紹她去自己旗下的戰隊打工,沒想到這小孩和她哥哥一樣,打游戲的天賦無人能及!
現在可是整個俱樂部的鎮宅之寶,擦破一點皮他都要心疼。
更何況他照顧了章媛五六年,怎么能看著章媛受欺負!
圍觀的人們雖然不知道白知徒說得是真是假,但他們不傻。
“媽的、媽的,你、你怎么知道!是不是章媛串通了你來打我!”章駐山嗷嗷大叫,還不忘給章媛潑臟水,“你、你就是章媛的男人吧!我就知道章媛那個賤人不是什么干凈東西,還有臉罵我!”
那個叫章駐山的男人現在仿佛被人踩到尾巴一樣的表情,一看就是被說中了!
在場不少人都是女性,還有許多是嫁了人的女性,最痛恨這種無能的窩囊廢,推己及人,要是自己的老公因為自己生不出孩子就家暴,她們不把這個男人命根子打斷才怪!
“什么辣雞,居然家暴?”
“自己陽痿不承認,非要怪罪到自己老婆身上是吧??”
“有錯就怨女人,老規矩了!”
更有人直接打開直播,對著章駐山的臉猛拍。
本來他們就是因為明星賽聚到這里的,游戲里的親朋好友一大堆,想曝光一個渣男那還不容易?
很快,章駐山的臉就在網上廣為流傳。
看得人多了,突然有人認出了那個踢人的男人。
“踏馬的,這不是我們已經失蹤很久的路人白嗎?”
“好小子,居然在別人的直播間看到你??你還有良心嗎??”
“路人白!!你又背著我們偷偷去做刺激的事情!!!”
“狗男人!!我要去你微博罵你!!”
于是不出所料,白知徒的微博再一次被爆破了。
蘇云檐只好把微博頁面拿到白知徒眼前。
白知徒:“……”
看著那滿屏幕的‘狗男人’突然覺得好心虛。
他絕不是故意不開直播的,他只是忘記了。
撓撓頭,他詢問章媛的意見,“介意我開直播嗎?如果你介意的話我可以不拍你。”
“兄弟,你……真的是算命的?”章媛看著白知徒,像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白知徒點點頭:“我是。你哥哥就是我帶過來的,為了完成他最后的愿望。”
章媛不知道想到什么,一把抹掉臉上的眼淚,語氣堅毅,“開直播,就對著我的臉拍!”
就在白知徒搞直播的時候,章勇發現章駐山在糾纏章媛。
舊恨新仇一起涌上心頭,章勇聚攏起怨氣,從章母跑到章駐山身上。
章駐山看不到章勇,只能感覺自己越來越窒息,越來越難受,他以為是白知徒對他做了什么,一邊打滾一邊罵白知徒是神經病。
他越罵,章勇就纏地更厲害,沒過多久,章駐山就要因為窒息而亡了。
白知徒連忙把章勇從章駐山身上撤下來,免得他鑄成大錯,沒法去投胎。
此時章父和章母反應過來,他們指著白知徒和章媛,一臉驚恐,“章媛,你居然把你哥哥找了回來!”
白知徒弄好了直播,名字還是那個名字,【電競天才的隕落,人渣父母竟視孩子生命如兒戲】。
剛一開播,他的粉絲們就罵著‘狗男人’沖了進來。
然后看到鏡頭里出現的不是辣個男人,反而是一個哭得眼眶通紅的小姐姐。
“那什么……在這里看到一個活著的漂亮小姐姐,心情復雜。”
“這個小姐姐,多半命途坎坷,然后遇到了人渣。”
“很抱歉在這個直播間相遇O.O”
“等等,這個小姐姐好眼熟啊,再加上主播的題目,她是不是那個近幾年橫空出世的游戲天才,id叫永遠的選手??”
“什么什么,我女神竟然出現在這個直播間!是誰!傷害了我的女神!”
章媛看著自己已經不再是人形的哥哥,想到小時候哥哥保護自己的情形,喉頭哽咽。
她看向自己的父母,終于問出那句話,“爸,媽,你們為什么要殺了我哥?”
作者有話說:
感謝訂閱~趕不上了嗚嗚,今天十點半才回家,實在沒來得及QAQ
順便推個預收ovo 我約到漂亮封面啦!
《藥修天才穿成嬌氣炮灰Alpha[穿書]》
沈列星曾經是藥修天才,現在是一本全息網游生子文里的嬌氣哭包alpha。
天賦極差,游戲也玩得爛,除了一張美艷的臉外毫無用處。
原主作為炮灰alpha,和主角受一起進入全息網游,喜歡上古武天才主角攻。
可主角攻只喜歡主角受,原主便仗著自己是哥哥,對主角受非打即罵,最后干脆叛變國家,被攻受送進了流放監獄。
點開原著里的游戲,沈列星才發現地球進入新時代后,文明突然斷層。
而《傳星》作為一款橫空出世的全息網游,可以治愈頑疾,可以繼承傳承,甚至可以提高等級。
沈列星驚喜的發現游戲里有無數已經消失的藥材。
沈列星:這還走什么狗血劇情,繼續煉藥啊!
下一秒:【全服公告:玩家【列星】獲得本游第一個藥修傳承,成為《傳星》第一位藥修玩家!】
沈列星:???
*
玩家:打架,打架,pkpk,努力升級!
沈列星:種田,搓藥丸,搓藥丸,種田
玩家:刷npc好感度,拿傳承
沈列星:種田,搓藥丸,搓藥丸,種田
后來,等級排行榜第一是他。
npc好感度排行第一是他。
傳承獲得者排行榜第一還是他!
玩家:md,這個人開掛!!
沈列星:重鑄藥修榮光,吾輩義不容辭~
*
《傳星》有兩個名聲在外的嬌氣包。
一個是身為alpha卻喜歡alpha的弱雞沈列星,另一個是被alpha退婚還死纏爛打的omega宋承。
兩個人因為喜歡同一個alpha,經常大打出手。
后來,沈列星把宋承懟到墻上,啞著嗓子,“乖,讓我親一口,不標記你不會懷孕的。”
宋承傻乎乎的信了。
幾個月后,宋承捂著揣崽崽的肚子眼淚汪汪,變成昔日情敵的專屬Omega。
沈列星:^_^
感謝在2022-08-29 21:26:04~2022-08-30 23:59:3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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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8 章
聽到這句話, 章父章母和直播間的觀眾都停下了思考。
為什么要殺了章勇?
章父章母也不知道,事實上他們并不是想殺了自己唯一的兒子。
他們只是、只是想把自己的兒子從歪路上掰回來。
章媛冷笑了一聲,“你們不說是吧, 那我來告訴你們為什么。”
隨著章媛的敘述, 眾人看到了一個悲哀的家庭的一生。
章父天生花心,對家庭沒有責任感,工作也不好, 所以一直單身。
而章母學習不好, 工作也浮躁,家里還有個弟弟,正好要結婚,便把章母嫁了出去。
按照所有人說的那樣, 結婚,生子, 養育孩子,但兩個人結婚的時候才二十多歲, 根本不知道怎么組建家庭, 照顧孩子。
章家是傳統的家庭,看重兒子看重香火, 章母拼命才生下了章勇,對他抱有極大的期待, 章勇要是稍有不順心的地方,便非打即罵。
章父雖然承認章勇是自己的兒子, 但是他婚后也沒有任何改變,對家庭不聞不問, 整天出去打牌按摩, 高興了就對章勇夸獎幾句, 不高興了就踹章勇一腳,讓他哪兒涼快上哪兒去。
章勇六歲的時候,章家想抱第二個孫子,便催促章母再生一個。
只是這次,章母生了個女兒。
而且因為大齡生產,懷孕期間生氣加照顧不周,傷了身體,不好再懷孕。
章媛變成了章家最后一個孩子。
為此,章勇身上的擔子更重了。
幸好章勇自己爭氣,從小學習一直名列前茅,人長得也周正,一看就是大有前途的好苗子。
而章媛,因為是個女孩子,在章家的日子便不那么好過。
小小年紀,別人都在上學看動畫片的時候,她被教育要學好做飯和家務,將來才能嫁個好人家。
早上太陽剛出山,章父還在呼呼大睡,章媛就要起來幫章母做飯。
章勇想放下作業幫幫章媛,還會被章母趕出去,說男子漢不能進廚房。
看著章媛懵懂但疲憊的眼神,章勇心里五味雜陳。
從那以后,章勇經常以父母太勞累為借口,把章媛手里的家務全都接過來,讓小小的章媛有時間玩耍、長大。
長大后的章媛出落得很漂亮,他們兄妹倆像是完美避開了章家的基因,只挑著優秀的地方長。
章勇學習一直年紀前幾,章媛也被老師夸獎有天生的樂感,適合走音樂這條路。
所有人都在夸獎章家會教育孩子,誰知道章勇大學畢業跑去外地打游戲了。
章父章母還是從外人嘴里知道這件事的,嘴碎的鄰居把章勇的事跡傳遍整個小區,讓所有人都知道章勇是個玩物喪志,只知道窩在網吧打游戲的廢物。
因為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章父章母和章勇天天在吵架,最后實在沒辦法,聽鄰居說有一個全封閉的學校,軍事化管理,最適合把不聽話的孩子送到那里去,幾個月就能掰回來。
于是章勇被沒收了手機,身份證,送到了軍訓基地。
只是誰也不知道章勇性格居然這么烈,在多次和父母溝通無果后,毅然決然選擇了自殺,來解脫這一輩子。
看到兒子的尸體的第一秒,章父章母想得不是孩子有多疼,也不是自己是不是做錯,而是害怕被鄰里街坊知道這件事,說他們家家風不正,養育出來的孩子不僅荒廢學業而會鬧自殺。
再加上軍訓基地賠償了他們幾十萬,他們便壓下了這件事,裝作不知情,隨便找了個借口敷衍過去。
只是他們根本不了解自己的兒子,章勇不會游泳,也很怕水,不可能去水邊玩。
“最開始我以為哥哥是真的離家出走了,直到我打電話給了他的老師,我才知道你們瞞了所有人,在外面說我哥是淹死的!”章媛提到這件事就生氣,她怒吼,“真可恨啊,你們騙我,說我哥是失蹤,離家出走,卻在外面說我哥是不小心淹死的。可笑,你們根本不知道我哥,他不會游泳,最害怕水,他從來不去有水的地方,怎么可能會淹死!!”
章勇死后,他們搬了家,換了新的生活,章媛也相信了父母的說辭,以為章勇是受夠了家里的管教,離家出走尋找夢想去了。
沒了章勇,章家把所有的期待都放到了章媛身上,開始對章媛進行多方面的管制。
斷掉她學音樂的夢想,扔掉她所有花花綠綠的,哥哥的買的衣服,要讓章媛按照他們的想法去生長。
章媛從小被哥哥保護,無力反抗自己的父母,只能憋屈地過著這樣窒息的生活,甚至還怨恨過自己離家出走的哥哥。
直到有一天她翻到自己的娃娃里藏著一本哥哥的筆記本,發現上面有一個路老師的名字。
給路老師打過電話后,她才知道父母在外面是怎么說章勇的。
她不敢相信這一切,不停地質問父母,在被反復推搪后,父母終于說了實話。
章媛又氣又急,離家出走了。
不過她沒失去理智,臨走前拿上了自己的身份證和銀行卡手機,按照筆記本上記載的名字,找到哥哥曾經當過青訓生的俱樂部,留了下來。
這幾年她一邊訓練,一邊尋找哥哥死亡的真相,在老板的幫助下,她終于查出來了。
那一紙報告,承載了他們兄妹兩個的一生。
看到死亡原因,章媛再也繃不住,哭了一晚上。
直播間的觀眾們越聽越心疼。
整天在網上沖浪的人多多少少都會玩游戲,也都認識章媛。
他們沒想到這位職業戰隊的女隊長,竟然過得這么悲苦。
章媛由于技術好,人長得漂亮,性格也外向,是不少玩家心中不可靠近的女神,如今知道女神的家庭這么讓人討厭,他們出離憤怒了!
【我不活了,我的女神,我的女神竟然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受到這么多委屈】
【踏馬的踏馬的,這不就是原生家庭的虐待?這不算家暴嗎??扼殺孩子天性】
【肯定算啊!!女神的哥哥都已經出事了,還被瞞了下來,怎么也算知情不報吧??】
【女神旁邊的那個黑影,就是她哥哥吧,好慘,聽起來好像也是個游戲天才,就這么隕落了】
【還有那個狗屁軍訓基地,什么玩意啊?這種東西合法嗎?】
【報警了,我踏馬報警了!!人渣,給老娘死!!】
【我也報警了,警察說馬上就到!!女神,堅持住!!】
章媛的哭聲喚醒了章勇,他慢慢移到章媛身邊,像小時候陪自己妹妹玩一樣,抱住妹妹瘦弱的肩膀,“別哭……哥在這,哥在這。”
“哥……哥!哥!”章媛拼命抱章勇的胳膊,卻怎么也抱不住。
在場的其他人雖然看不到章勇,但章媛的哭聲太有感染力,弄得他們心里泛酸。
對這一大家子更沒好感。
“什么人啊,有這么做人父母的嗎??”
“孩子死了居然拿著錢跑了,還是人嗎?”
“我要是有這種父母,死之前也要拖著他們一起下地獄!”
章母還在努力反駁,“我們是對不起你哥,但我們虐待過你嗎?你一個丫頭片子,我們供你吃供你穿,還讓你上好大學,我們每天拼死拼活地工作,是為了誰?”
“那個大學是我要上的嗎?”提到大學,章媛更生氣了,“我當時明明可以去更好的專業音樂學院,你們卻篡改了我的志愿,讓我上了另一個普普通通的綜合類大學,只為了讓我將來畢業直接工作,好結婚嫁人!”
章媛猛吸了一口氣,“更何況……更何況,章駐山做了什么,你們真的不知道嗎!!”
最后一句話像是要撕破身體一樣,章媛怒吼出聲。
章勇身上的黑霧抖了抖,阻攔自己的妹妹,“不要說,不能說……媛媛,不要說……”
白知徒立馬攔住章媛,皺眉:“不用說也可以,沒必要讓所有人都知道。”
雖然這件事在他心里不算污點,但人言可畏,章媛還有更燦爛的未來,不應該被這些東西絆住。
章媛握住白知徒阻攔她的胳膊,含著眼淚笑了一下,然后看向章父章母還有章駐山,帶著徹骨的仇恨,“我十二歲的時候,章駐山喝多了,跑到了我的房間,你們真的不知道嗎?要不是我哥半夜起來喝水,我現在都不知道還活沒活著。”
此話一出,現場和直播間都是一片嘩然。
他們以為父母重男輕女已經很可恨,誰知道這對父母竟然還因為面子問題瞞下了兒子的死因。
本以為對女兒好歹還有那么一點感情,他們好像還放任了自己的親戚猥褻自己的女兒?!
這是怎樣一個人渣家庭啊!!
章勇千防萬防,還是讓章媛自己說出來了。
當時章駐山到家里找章父打牌,兩個人喝了一頓大酒,就各自睡下了。
他半夜起來去客廳喝水,誰知道發現妹妹房間有動靜,他以為是小偷,握著一把菜刀走過去,只看到他們那個不學無術的叔叔就壓在十二歲的妹妹身上。
而妹妹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要不是章媛攔著,章勇差點用菜刀砍死章駐山。
章駐山連滾帶爬的跑了,他們事后想告訴父母,又覺得父母不會管他們,便沒說。
事實上,章父章母真的沒有管他們。
現在章媛倒想問問了,這么多年了,章父章母對那件事,是真的不知道嗎?
如果知道了,還和章駐山有說有笑,他們不膈應嗎?
還是覺得,只是一個女兒而已,沒什么大不了。
果然,章父章母的反應告訴章媛,他們知道這件事。
“說出去對你有什么好處嗎?小小年紀就沒了貞潔,說出去別人怎么看我們家?!”章父梗著脖子,“再說了,你叔叔就是喝多了而已,要是別人知道了,你叔叔還怎么結婚,你還怎么嫁人?”
章勇章媛無比失望。
就是這樣,他們的父母永遠只會從外人的角度考慮,從不會考慮自己孩子的想法。
一切都是為了面子,只要面子好看,怎么樣都行。
事情說到這個份兒上,再傻的人也看清楚了。
章父章母就是一對喪心病狂,毫無人性的父母,他們不僅參與了自己兒子的死亡,還對猥褻女兒的兇手視而不見。
天底下怎么會有這樣的父母?!
白知徒因為自己就是被扔掉的,所以最討厭這種不配為人的父母。
他悄悄湊到章勇身邊,“朋友,想不想報仇。”
章勇看看自己的父母,再看看章媛。
白知徒以為他會答應,只要章勇愿意,他有一萬種方法留下章勇,讓他在那對父母身邊,折磨他們。
誰知道章勇搖了搖頭,“不了,他們生我養我,我還他們一條命,已經兩清了。我想去投胎,不管有沒有來生,都開啟新的生活。”
“但我希望,他們獲得應有的懲罰,然后和我妹妹分開。”章勇摸了摸章媛,“她現在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事業,只要她脫離這個家庭,我相信她能過得更好。”
以前章媛比較粘他,他只能帶著章媛一起打游戲,章媛所有的技巧和意識都是他教的。
沒想到竟然成了讓章媛現在安身立命的機會。
白知徒只覺得唏噓,章父章母永遠也不會明白,他們的孩子,真的是兩個游戲天才。
如果給他們兄妹倆機會,將來未必不會為國征戰,拿下世界冠軍。
只是可惜,他們永遠不會知道了。
多謝及時報警的網友們,警察來得很快。
在圍觀群眾們一言一語下,弄清了原委,然后把章父章母和章駐山都帶上了手銬。
本來章媛也要被帶走的,只是聯盟老板站出來,表示自己是她現在的監護人,也是她的律師,有什么問題可以直接找他。
章勇愣愣地看著自己曾經的老板。
老板對看不見的地方比了個大拇指。
別忘了他以前可是法律專業的。
白知徒不想再進一次監獄,便給劉蕓打了個電話。
劉蕓和當地警方交談了二十分鐘,警方非常感激地握了握他的手,然后留下了一個電話號碼。
邀請白知徒沒事的時候多來監獄逛逛,幫他們看看有沒有這種靈異事件和冤假錯案什么的。
白知徒:“……”
謝邀,不會來的!
相關人員是被帶走了,可直播還沒結束。
直播間的觀眾們還討論地熱火朝天。
【每次在主播的直播間都能大開眼界】
【講真,這比我看過的綜藝、紀錄片和電視劇都有意思,而且好虐】
【就沒有大團圓的結局嗎】
【人間多悲涼,哪有那么多大團圓啊……要是生活幸福,還用得著變成冤魂嗎】
【家人們,我已經把那三個人渣截圖發出去了,家人們我做得對嗎】
章媛不想讓章勇離開。
章勇只好又安慰妹妹,兄妹兩個聊了半個小時,小姑娘終于接受了這個事實。
哥哥已經不可能回來了,她以后必須要獨自面對世界。
白知徒點上三根香,插在地板縫里,面朝章勇死亡時的方向,嘴里念著經咒搖動之前在街上買的小鈴鐺。
所有道具都是地攤貨,但是在白知徒手中,那就是靈器。
古樸而肅穆的鈴聲隨著風聲越傳越遠,也越來越縹緲。
直播間的觀眾們再一次見識到何為天師,何為往生。
“謝謝你,白老師。”章勇對白知徒深深地鞠躬。
在寥寥煙霧中慢慢消失。
不遠處有清脆鈴聲逐漸傳來,那是地府的勾魂使者,前來引渡找到歸途的迷魂。
不過,章勇最后那句‘白老師’被觀眾們精準捕捉到。
【什么?!主播你去做老師了??】
【你教什么啊??畫符?點煙?還是打游戲】
【哪個學校哪個學校哪個學校,我塞錢也要進去上學!!】
【前面的富婆姐妹,帶我一個!!】
白知徒完美的露出自己的腕表,摸摸脖子,撓撓耳朵根,“哎,信號怎么突然不好啊,哪來的妖風,吹得我手機都沒油了,我的表也該去睡覺覺了,這次直播就這樣吧,下次有緣再見哈!”
蘇云檐:“……”
好不要臉。
還有,不要再秀你的腕表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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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9 章
章勇和白知徒不希望章媛暴露小時候的事, 是害怕外面的流言蜚語。
誰知道章媛勇敢說出這件事后,并沒有受到想象中的非議。
當然,不說人話的人也還是存在的, 他們不遺余力的抹黑章媛, 致力于讓章媛變成一個失去貞潔、勾引叔叔的□□。
只可惜,他們忘了章媛的職業。
都不用章媛自己反駁,她的隊友, 她的對手, 還有她的小徒弟,紛紛開著大號微博對罵。
玩游戲的么,誰還沒有幾百個罵人詞匯呢。
尤其是那個娃娃臉的十四歲徒弟,一天能罵幾百條, 堪稱手速和罵人話齊飛的天才。
章媛休息了兩天,把自己和哥哥的過去寫成一條長微博, 發了出去。
她游戲方面所有的一切都是哥哥教的,所以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現在這個‘永遠’是一個叫章勇的少年教出來的。
章勇, 才是這個游戲的天才。
配圖還有章勇留下的筆記本。
那是章勇以前瞞著父母偷偷藏起來的,屬于自己的秘密。
上面記述了一個熱愛游戲的少年, 對這個游戲,對這個社會, 還有對世界的思考。
微博一經發出,引起游戲界一片嘩然。
進而出圈, 讓更多不玩游戲的路人也看到。
不管玩不玩游戲,都在看到章勇筆記上記載的密密麻麻的游戲技巧后, 惋惜章勇的離開, 惋惜游戲界損失了一枚大將。
在這份聲明后面, 是俱樂部針對這件事發布的公告。
和宣布章媛將帶領整個戰隊參與下半年的國際賽事的比賽。
看到國際比賽的消息,人們更加惋惜了。
如果章媛口中的章勇還活著,他們對于比賽奪冠會更有信心。
整件事像白知徒之前經手的事情一樣,鬧得很大。
只不過俱樂部處理起來雷厲風行,最大限度的保護了章媛名譽和人身安全,降低了章媛在這件事中的存在感。
后續網絡上的討論漸漸轉為原生家庭和親戚性侵害等比較深刻的話題。
雖然網友們討論的內容不一定能改變這個現狀。
但總能喚醒一部分,或者說告訴一部分人,針對此類事件社會上有很多解決辦法,所以遇到這種事不用怕。
網絡上的輿論一直關注著這件事。
半個月后,章駐山等人的調查和審理也出了結果。
章駐山對章媛犯下的事情雖然年代久遠,但情節很簡單,有多方證人的供述,章駐山自己認罪了。
再加上他平時小偷小摸不斷,還騷擾自己的女鄰居,多罪共判,判了五年。
而章父章母和那個該死的軍訓中心,則分別以謀殺罪和協同謀殺被起訴。
走完訴訟流程,估計打底十年牢獄。
在章媛的強烈要求下,章父章母和章媛簽下了斷絕關系的協議書,將來章媛是生是死都和章父章母再沒關系。
章母受不了這個打擊,在法庭外暈倒。
章媛只是看了一眼,便和自己的小徒弟離開。
后來游戲官方知道了這件事。
他們大為感動,特意為章勇和章媛在游戲里做了兩個永恒npc,指引所有追求夢想的人,永不停息。
而整件事的幕后推手白知徒,在第二天明星賽結束后,買當夜的票回家了。
為什么?
因為第二天的明星賽有職業選手和觀眾合作的團隊賽。
白知徒旁邊的金主爸爸被抽中,但是由于人沒來,就順延到旁邊的位置。
沒錯,又是白知徒。
只不過這次沒有章勇,白知徒很光榮地被對面的隊伍打爆了。
打爆他的還是章媛手把手教出來的繼承人,就是那個罵人和手速齊飛的少年。
孩子打完以后哭喪著一張娃娃臉,一個勁兒對白知徒鞠躬道歉。
白知徒實在受不了無敵的自己在游戲方面居然是個廢物這件事。
干脆連夜買票跑路,連章媛的感謝都沒收。
章媛只好加上了蘇云檐的微信,把自己所有的存款都轉了過去。
回到家的白知徒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為什么自己能這么菜。
于是他又創了個小號,決定自己偷偷練技術,然后驚艷所有人。
至于這個時限么……可能要五六年之后吧。
蘇云檐回到學校找路老師的時候才知道路老師出差了,據說是去外省學校做講座。
白知徒把文紅從樹下放了出來,不過由于距離學院晚會還有三個月時間,文紅不著急投胎。
她更想去看看這個沒見過的世界。
文紅是自殺的,身上沒有一點怨氣,不會傷害到別人,白知徒也就同意了。
不過還是給她上了一道保險,一旦文紅有失控的可能就捏碎他送的符箓,這樣白知徒就能第一時間感知到文紅的方位,好過去救場。
在文紅逛大街的時候,白知徒被班里的學生纏上了。
一個個全都甜甜的叫著‘白老師’‘白老師’,還拿帶他游戲上分來賄賂他。
“白老師,我家房子鬧鬼嘞!”
“白老師,我每次考試成績都不好,我明明努力學習了啊,能不能幫我看看,我是不是被人換命了”
“白老師白老師,能不能幫我算算我的桃花運啊,我和蘇云檐有希望嗎?”
白知徒依次把這群學生看過去。
“你家不是鬧鬼,是滴水。”
“你考試成績為什么不好你自己心里沒數?半夜偷偷看漫畫,還通宵,人家通宵學習,你通宵看漫畫,你考試能好?”
“至于你……”白知徒看了看眼前一臉期待的女同學,“死心吧,沒戲。你的正緣在西北方向,而且現在很淡,估計要等你畢業才會出現。”
不出五分鐘,所有學生完敗。
至此,他們終于明白了一個道理,在真正的天師面前,一切小九九都沒有用。
白知徒看著眼前一群學生仔失望的模樣,嘆了口氣,“行吧,不是要考試了么?這次考試年級前三可以找我免費算一次命。”
學習好的同學們眼睛亮了。
“真的嗎?!”
“看來要好好學習了啊!”
其他平時上課摸魚的學生則開始哀嚎。
“我恨學習,為什么什么都要和學習掛鉤啊!”
“完了完了,我連年級前30都進不去,更別說年級前三了。”
不管這群學生怎么唉聲嘆氣,青禾大學的測驗周如期而至。
挑燈夜戰一個月的蘇云檐信心滿滿地上了戰場。
白知徒么,則被派去監考了。
恰好還就是蘇云檐那個考場。
說實話,試卷上的題目他一道都看不懂。
不過他能看懂蘇云檐考試的狀態,周身氣息猛烈而激蕩,就像小宇宙爆發了一樣。
學霸真可怕。
這是白知徒監考時唯一的想法。
更可怕的是,整個考場都是像蘇云檐這樣的學霸!
出成績的時候,白知徒專門去看是哪三個幸運兒。
結果排行榜第一的學生,赫然就是蘇云檐。
而其他學生對此仿佛見怪不怪,畢竟蘇云檐一直是年級前三的大學霸。
除去蘇云檐,剩下兩名學生,一個算桃花運,一個算事業運。
白知徒給了他們幾句忠告,便讓兩個單純的學霸高高興興地走了。
唯獨這個蘇云檐,沒有提什么要求,一直保持著平淡的情緒,寵辱不驚。
一回家,蘇云檐就脫掉衣服變成小狐貍的模樣,在家里跑酷三圈,狠狠發泄自己保住年級第一的快樂!
天知道在學校里他維持著完美而謙虛的笑容,有多憋得慌!
他廢寢忘食一直學習,為得就是出成績這一天!
家里家具太貴,蘇云檐不忍心撓,只好拖出自己買的貓抓板,滾在里面玩耍,把自己滾成一團亂毛。
白知徒蹲在貓抓板旁邊,戳了戳小狐貍的耳朵,“蘇蘇,你不要我的算命么。”
那個低落的語氣,如果蘇云檐真的說不要,可能下一秒就哭出聲。
為什么蘇蘇不要!
蘇云檐搖晃尾巴,尾巴尖輕輕掃過白知徒的手腕,還有上面的腕表。
這個人,自從拿到腕表就沒摘下來過。
上課也要帶著,甚至還要秀一下。
上課不出三分鐘,幾百號人都知道白知徒手上多了一個很好看的腕表,據說還是心上人送的。
差點閃瞎同學們的眼。
蘇云檐靈動的眼睛動了動,伸出毛茸茸的爪爪,“我要兩個要求。我作為、作為那什么,應該有點優待吧。”
未婚夫那個詞不論過去多久,他都羞于出口。
“肯定有,必須有。”白知徒指尖對上蘇云檐的爪爪心,就像那昏頭的君王,蘇云檐提幾個要求都行!
……除了做攻。
那十幾年他一直是以‘老公’的身份看待蘇蘇這個未婚夫,怎么能改呢!
蘇云檐嗅了嗅白知徒的味道,然后從旁邊的柜子底下叼出一個粉紅色的寵物頸環,戴到自己脖子上。
蓬松的毛毛被頸環勒出一道痕跡。
這個頸環太小了,已經不適合蘇云檐了。
“這是第一個要求哦,給我買個新的吧。”蘇云檐趁著白知徒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變成人。
還是那身白色的廣袖衣衫,墨發及腰,清風婉約,雌雄莫辨的精致和美貌令人猝不及防。
還有他脖子上的頸環。
粉嫩的顏色錮在人身的蘇云檐身上,把修長白皙的脖子勒出一道痕跡。
蘇云檐一邊注意著白知徒的情緒,一邊漫不經心地做出很不舒服的樣子,眉目垂憐。
狐貍精么,勾引自己喜歡的人,這是本能,是天性!
白知徒不知道為什么,就是咽了咽口水,然后摸上這個白皙的脖頸,和上面粉嫩的頸環。
頸環上還掛著一個寵物銘牌。
這是給小動物用的頸環,現在卻用在一個男人的身上。
而這個男人還正蹙眉地瞧著自己。
狐貍精,這就是狐貍精么!
扛不住,完全扛不住。
蘇云檐那張漂亮的臉上是一副‘隨便你怎么樣’的表情,這哪個男人能頂得住!
小白知徒立刻翹起來,內心的邪惡和愛欲立刻張牙舞爪。
要不是白知徒良心尚在,覺得現在不是一個好時機,蘇云檐明天都不一定能按時去上學。
“好,明、明天我去給你買個新的。”白知徒看向蘇云檐背后的天花板,默念清心咒,“這次……一定不買粉色!”
買個黑的,上面最好刻上幾個大字:清心寡欲!
蘇云檐:“……”
看了白知徒兩眼,慢慢摘下頸環,然后重新變成小狐貍。
后爪踹了白知徒一jio,搖著尾巴跑了。
莫名其妙被踹了一jio的白知徒順勢倒在地上,雙手合十,平息自己不道德的想法。
當天晚上九點半,微博空降一個熱搜,#《青石傳奇》連更十六集#。
沒錯,當初白知徒客串的那個電視劇終于過審,播出了。
而他飾演的那個老神仙,正好在第十六集的末尾。
導演和攝影非常會用光,把白知徒拍得如玉如佛,自帶仙氣。
一上線就掀起一股熱潮。
白知徒又紅了一次,不過這次,終于是憑顏值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訂閱~嗚嗚,又是十點半回家,我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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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0 章
“男女主cp好嗑!!”
“劇情在線!特效在線!雖然只有十六集但已經上頭了~”
“救命, 第十六集那個出場十分鐘的仙尊是誰演的啊??好帥啊,就是我心目中仙尊的模樣!”
《青石傳奇》選的這個時間點很好,周期沒有打擂臺的仙俠劇。
再加上男女主都是目前比較有人氣的男女演員, 所以一經上線立刻引發熱議。
所有演員趁著這股熱潮, 轉發官博的微博,為自己的劇做宣傳。
榮玉上一次雖然獲得了提名,不過最后獎項被一個從業二十多年的老前輩拿走了, 榮玉輸得心服口服。
粉絲和他都把寶壓在了《青石傳奇》上。
前線的粉絲都知道榮玉之前經歷了什么, 所以在播出的這一天,堪稱是熬夜做宣傳。
幸好,結果很不錯。
榮玉的運氣正在一點點走回正軌,雖然他這在這部劇里只是個配角, 但因為人設+演技,一下子讓他的熱度超過了男主。
眾人這才發現, 怎么娛樂圈還有這么一個長得帥,會演戲的滄海遺珠啊?
榮玉對此很抱歉, 但男主角一點都不生氣!
他只是剛出道的新人, 榮玉都已經在圈里演了這么多年,男主角覺得被榮玉碾壓一點都不丟人, 反而竄上微博和粉絲、榮玉互動,狠狠拉了一波好感度。
榮玉第一次遇到這么火熱的局面, 和這么友好和諧的劇組。
這一切的轉變,全靠白知徒。
所以榮玉又誠懇地給白知徒發去了一封感謝信。
白知徒收到感謝信的時候, 正窩在家里和蘇云檐一起看《青石傳奇》。
他們倆的戲份都在前十六集,所以看得津津有味, 不知不覺就陷進去了。
直到第十六集末尾的時候, 白衣翻飛, 冷漠文雅的仙尊抱著小狐貍出場。
兩個演員本尊在電視機前抱著薯片袋子發出‘哇哦’的叫聲。
“原來這就是演戲的感覺。”白知徒看到自己的角色出現在電視上,并且融入進一部劇中,感覺很奇妙。
蘇云檐深有同感,“我也是第一次去劇組。”
雖然他知道自己的本體很可愛,可從未在大屏幕上看過。
嘿嘿,他果然很可愛!
網絡上這只小狐貍也和仙尊一樣,引起了網友們的議論。
畢竟這個狐貍像特效,又非特效,聽得懂人話,甚至能做一些隱隱的表情,比智能還AI!
面對全網讓導演交出小狐貍的呼聲,蘇云檐默默一笑,深藏功與名。
老道士拎著啤酒走過來瞄了兩眼,嫌棄:“嘖,你看你舉手投足哪里有仙尊的樣子,還不如你師父我當年帥氣。”
“現在哪還有仙尊啊,我這已經很帥了好嗎。”白知徒白了一眼這個只會打擊自己的臭師父。
哼,別人都在夸,他就非要挑刺。
老道士喝著酒搖頭晃腦地離開,一邊走還一邊打酒嗝,“仙尊,仙尊!世上何處尋仙蹤,唯有師尊眉間一點紅……嗝,師尊,對師尊……我師尊就是墜棒的仙尊!”
老道士舉著啤酒罐吼了一聲,徹底醉倒在自己房間門口。
這回輪到白知徒嫌棄他了,這老道士自從卸任后天天喝酒追女團,提前退休,過上了紙醉金迷的生活。
白知徒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沒有轉發官方的微博,擦擦手,登上自己只要沒事就想不起來的微博賬號,轉發了官博的開播微博。
順便學著其他演員那樣,認領了一下自己的角色。
這一認領不要緊,一下子就在粉絲中炸開了。
關注白知徒的粉絲,大多都是沖著神秘玄學來的,誰知道這廝平時神出鬼沒,開播全看緣分,結果跑去演戲了??
關注《青石傳奇》的粉絲,大多都是普普通通的網友,或者各家演員的粉絲,播出后被白知徒的顏值蠱惑,想要養成一個長得帥又自帶仙氣的男演員,誰知道這個演員微博粉絲竟然幾千萬?!
比官方的微博粉絲量還大!
而且他的微博畫風也與眾不同。
別人家的演員是轉發商務,轉發美照,轉發各種信息。
這白姓演員呢?
#手把手教你辨別真假厲鬼#
#風水?是不是真的那么重要?#
#路邊撿到陌生的錢?不要怕,這幾招保你平平安安#
全是一些亂七八糟的科普!
這都什么跟什么!居然沒有被封號嗎?
……對哦,為什么沒被封號!
白知徒的粉絲一看,好哇,來活兒了。
紛紛扛著自己做的安利長圖加入新粉絲的基地,向他們大講白知徒的所作所為。
新粉絲們聽得一愣一愣的,總覺得自己好像關注了一個很了不得的演員。
哦不,人家不是演員,人家是天師。
演戲只是客串。
也就是說以后看不到白知徒的戲了?
想到這種可能性,粉絲們又彌漫上一股悲傷的氛圍。
白知徒的粉絲們撓撓頭,“其實他也不是失蹤,他平時還是會直播的,只不過什么時候直播,全看緣分。”
新粉絲們:“……”
全看緣分。
還不如不說!
如果只是網絡上熱議也就算了,可白知徒的學生們也不是瞎子。
都在電視劇播出的第一天就認出了自己的老師,在家里,在宿舍,在外面,大叫出聲!
然后被家長揍了一頓。
大家打開班級群聊,開始針對白知徒發散各種言論。
等白知徒看到的時候,班級群已經變成999+,里面充斥著大量對他的造謠。
“我就說白老師不只是天師,這么帥的臉不去勇闖娛樂圈怎么能行!”
“他以后不會去演戲吧?那我們的課怎么辦,我最近剛剛學會畫符,還不成功呢!”
“什么?!你都學會畫符了,我怎么連點煙都點不起來!”
“朋友們,我剛剛把白老師在我作業本上的簽字賣出去了,兩百塊!”
“???經商天才啊!”
白知徒憤怒:“我的簽名居然只值二百塊!”
“……這是重點嗎?白老師。”蘇云檐戳他腦門。
“哦對。”白知徒在群里發話,【同學們,你們的八字和資料都在學籍檔案上,所以……不許倒賣老師的簽名!】
此話一出,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畢竟白知徒是有真材實料的,而學生們的八字,真的都在檔案上記載著。
不過,雖然不能倒賣白老師的簽名。
但可以倒賣白老師的肖像啊!
這年頭,大學生上課誰還不帶手機呢。
于是白知徒發現,自己上課突然冒出來許多偷拍他的人,被抓住了還不承認,非說是自己暗戀白知徒,想要留下美好的紀念。
看著這些學生臉上衰敗的紅線,和極其旺盛的事業線,白知徒冷笑一聲,給他們布置了加量的作業——手繪一百張基礎符文,然后寫一篇關于古老符文的論文。
要是放在以前,白知徒會很開心自己這么出名。
但是現在他已經不再是那個會因為兩千塊錢瞎開心的傻瓜了。
看著自己微博爆滿的信箱,和每天都999+的微信,白知徒很郁悶。
他只有一個人,他的部門也只有一個正式員工,這么多事件,他要怎么處理?
但是又白白放過這么多功德,他又覺得很可惜。
蘇云檐時刻關注著他的老白,自然發現老白臉上擠成一團的郁悶。
“老白,你怎么了?你的牛奶又過期了?”自從上次白知徒喝了一口過期牛奶就要死要活,蘇云檐嚴格把關家里的食品保質期,應該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才對。
白知徒托著臉,“看看這些未讀的信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和功德,可是白知徒只有一個。”
最重要的是,這里面很多人可能真的正面臨危險,他卻沒辦法去幫助那些人,這不對。
“唔……”蘇云檐想了一下,把白知徒的臉捧起來,“或許我可以幫你。”
白知徒的臉被捧成肉包子,口齒不清,“逆腫么綁。”
“你忘了我是什么了嗎?”蘇云檐松開白知徒,在他面前變出狐貍耳朵和狐貍尾巴,“我們玉澤山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口。畢竟狐貍一生生一窩……有許多已經化形的小狐貍,正愁怎么安排呢。”
這件事蘇大姐已經和他討論過很多次。
山上化形的狐貍越來越多,可山頭就那么大,而且總不能讓這群已經能化形的小狐貍天天光著屁股在山頭瘋跑。
可是放他們獨自下山,蘇大姐又不放心。
愁得她頭發一掉一大把。
正好白知徒這里缺人手,如果能把山上的小狐貍們收編,高低也是在人間有鐵飯碗的了,總比自己瞎跑下山強啊。
白知徒秒懂蘇云檐的意思,“對啊,我怎么沒想到呢,真是腦子堵塞了。”
明明身邊就有這么多人!
白知徒立刻掏出手機,撥給還在外面努力的綾清小道長,“喂,綾清啊,你想不想讓你們乾坤澤道觀變得紅紅火火嘞?想不想名傳青史嘞?”
綾清:“……”
本來是很想的,可是聽白知徒這個語氣,又不是很想了。
但是!
這個月工資還在白知徒手里!
所以綾清被迫和白知徒聊了兩個多小時,最后答應了他的提議,讓自己道觀里的正需要下山歷練的小道士們集體下山,加入白知徒的隊伍!
雖然員工的問題是解決了,但白知徒堅決認為,也不是什么請求都要接受。
“比如這些。”白知徒面無表情地拉開他用來和同學們聯系的聊天賬號,念著里面的信息,“老師您好,我考砸了,現在很想死,你能不能幫我算一個風水好的墓地,我這就躺進去。”
“還有這個,老師老師,你有對象嗎?你談過戀愛嗎?你相信愛情嗎?為什么我總是被女生甩,最近我的好兄弟還對我表白了,我是不是應該從了他?還是應該堅持自我,老師你幫我算算唄。”
“白老師你好,我是學校拆遷辦的,我們學校要新建一座大樓,想請你看看風水。”白知徒頓了頓,“嗯?這個可以接,以后再說。”
幾天后,白知徒的小別墅迎來了雞飛狗跳的一天。
一群毛茸茸又胖乎乎的大狐貍在院子里上躥下跳,旁邊還有一群穿著道袍,拿著木劍的古板小道士。
“不、不可以,這些都是狐貍精,要、要——”
要什么呢!
人家都是已經可以化形的狐仙,又不是什么要人命的臟東西!
更何況,里面好像還有幾只已經被全世界判定滅絕的狐貍品類??
脫離了蘇大姐的高壓統治,小狐貍們快樂地唧唧叫,在水里打滾,在草地上曬肚皮,還有個傻蛋頂著小黑龍在院子里繞圈圈,充當未來真龍大人的坐騎。
白知徒:“……”
蘇云檐:“……”
動物……幼、幼兒園?
白知徒定睛一看,他狐貍大爺的,這群毛茸茸里還混進去幾個奇怪的東西!
一個一個揪出來后,蘇云檐差點暈過去。
黑白相間又圓滾滾的身形,這不就是每年國際社交都會派出去的國寶嗎?
正滾在地上和清晨的露水玩耍。
國寶旁邊則是一個額間一個王字,長相明明兇狠,現在卻抱著一個小兔子蹬腿,被人揪出來仍然在打架的山間大王,“我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國家一級,你敢打我!”
是的,這位山間大王還是個瀕臨滅絕的國家一級保護動物。
而他懷里的小兔子,也很兇猛,“老子祖上是月兔,月兔你知道嗎?文盲!就是月亮上的住著的那個!”
不遠處的假山上蹲著三個坐姿優雅的猴兒,金黃色的皮毛在陽光下美的出奇。
當然,代價也美的出奇。
這三只猴足夠一個人在牢里坐到死,甚至可能下輩子還要繼續坐牢。
他們手上全都抓著一根棍子,一眼就能看出是在模仿孫悟空。
看著這一群動物,白知徒抱著腦袋蹲下,“蘇蘇,我感覺我快要進局子了。”
這一院子的是動物嗎?
不,這一院子的都是牢底坐穿獸啊!
蘇云檐的手機恰好在這個時候響起,拿起來一看,果然是劉蕓的電話。
按下免提,劉警官哭笑不得的聲音從話筒里傳出來,“蘇蘇啊,白大師在嗎?他電話欠費了,我只能打給你了。你們那什么情況啊?我們接到附近鄰居的舉報,說你們……走私國家瀕危動物?”
“……”蘇云檐嘆了口氣,“不是走私……白大師,可能……是想開個動物園。”
劉蕓:“……”
開動物園?
在家里開動物園?還是瀕危動物?
行吧,只要沒事就行。
剛掛下劉蕓的電話,蘇云檐又接到了蘇大姐和綾清的電話。
兩個人的話語內容出奇的一致:【蘇蘇啊,白大師電話怎么又欠費了?哦,那什么,實在不好意思,山頭上的其他人一聽說下山后包吃包住還包分配,哭著喊著都要跟下山,我們也沒辦法啊,就都打包快遞過去了。】
白知徒受夠了這種環境,站起來大吼一聲:“都過來給本大師站好,排隊!什么?!不過來?不過來就通通打回去,不包分配!!”
這句話的殺傷力堪比‘不給飯吃’。
小動物們連滾帶爬地跑過來排成一排。
熊貓挨著狐貍,兔子趴在老虎頭上,剩下的狐貍們則滾成一團,擁擠著旁邊老老實實站隊的小道士們。
可憐這群小道士,明明在外面都是個頂個的優秀人才,在白知徒這里反而是被國寶們壓迫的對象。
不過國寶么,
仗著可愛,做什么都可以原諒的啦!
白知徒坐到藤編搖搖椅上,手里還端著一壺茶,他面對著這群熊孩子,慢慢帶上墨鏡,扮成冷酷的模樣,“下山之前,你們家長都交代了吧。”
齊刷刷的點頭。
“很好。”白知徒喝了一口茶,然后趁機想后面要說什么。
不過很可惜,沒想出來。
場面再次陷入某種尷尬。
幾十雙是人非人的眼睛閃著單純的光芒,看著白知徒。
白知徒:“……”
文盲,我恨文盲!
他只會打鬼,不會講這種話啊!
蘇云檐:“……”
料到了。
從口袋里掏出之前白知徒用來耍帥的金絲邊眼鏡,帶上,然后優雅地推了推,拿出一個藍色文件夾,“咳,先來統計姓名和來歷,以及目前修行的進度。”
……
一個個全都登記好后,蘇云檐又挨個給他們照了一張照片,留作存檔。
緊接著介紹了一下要他們下山的理由,以及白知徒的身份,和所在部門的規章制度,還有將來需要他們做的事情。
在蘇云檐細心的講解下,所有人都聽得非常明白。
白知徒看著手里的資料,贊嘆:“蘇蘇,你好厲害。”
不僅工作能力一流,而且口齒清晰!
蘇云檐笑笑。
小case,他在學校里可是學生會的,經常要面對幾千學生做統計和動員。
老白這才幾十個人(或者動物?),完全小case。
蘇云檐又拿出好幾份檔案袋,“里面是已經分好類的工作,你們過來看一看,選自己能做到的,要量力而行哦。”
白知徒眨眨眼,他居然不知道蘇蘇做了這么多事。
蘇云檐再次推了一下眼鏡,深藏功與名。
事實上在白知徒發愁的時候,他就已經在著手做分類了。
白知徒沒處理過這種事情,沒有經驗很正常,他在學校里干過很多次這種活,所以就接過來了。
他的老白么,就要自己寵!
一群人分刮了檔案袋,嘰嘰喳喳好一會,一人拿著十幾份檔案,敲定了自己未來三個月的工作方向。
“很好,過來簽字畫押,這上面可是有契約的哦,不要掉以輕心。”蘇云檐笑容不變,看著這群剛下山的皮猴子們簽訂契約,成為特殊部門的一份子。
小道士們接的都是一些中規中矩看風水,驅厲鬼的活兒。
那群動物則比較狂野,什么娛樂圈算命,富豪家產分割……什么狗血挑什么,不像是來工作,倒像是來玩的。
雖然看起來不是很靠譜,不過白知徒總算是把手里堆積的請求都分了出去。
他登上微博。
【@路人白V:大家的私信我都看了……很多……我處理不過來,所以我將派遣我的……徒弟們,去處理大家的請求……請務必耐心等待~】
五個省略號代表這幾天他被折磨的心情。
最后的波浪號則是他現在輕松愉快的狀態~
白知徒一把抱住萬能的蘇蘇,在他腰腹處蹭來蹭去,暗暗吃豆腐,“蘇蘇、蘇蘇,蘇蘇!”
要是沒有蘇蘇他可怎么辦吶!
作者有話說:
感謝訂閱~
嗚嗚,差點又沒趕上
感謝在2022-09-01 23:58:56~2022-09-02 23:48: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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