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澤深發現第一封情書是始端,緊接著是各個節日顧白同學將收來的禮物全部都帶回家里。
特別是圣誕節后的一個周末,楚澤深去接顧白放學的時候看到顧白同學捧著一箱蘋果從學校門口出來。
別的同學放學手上都是拿著書本,而他手上捧著蘋果,這是從學校里進貨嗎?
顧白走出來時非常矚目,吸引全部人的眼光,家長的眼光則是放在那箱蘋果上,學生的眼光則是放在顧白身上。
楚澤深向前接過顧白手上的蘋果,不捧不知道,這個重量是實打實的一箱蘋果。
顧白手上也拎著一個滿滿的袋子,楚澤深順手也接過去放進后備箱。
方方盒盒的樣子,這袋子里面裝的是書本了吧。
他隨口一問:“這個周末怎么帶了這么多書回家?”
顧白拉開拉鏈給他看:“全都是巧克力。”
楚澤深:……
他皺了下眉,不確定地問:“你到學校是上學的吧,這怎么一個星期沒見弄得這么像去進貨一樣。”
顧白看了他一眼:“星期四是圣誕節,你沒有收到巧克力嗎?”
顧白同學這話停在楚澤深耳里多少帶著點炫耀的意味,圣誕節他沒有收到巧樂力又怎么了?
楚澤深輕咳了一下,理直氣壯地說:“沒有,我不過圣誕節。”
顧白沉默著沒有說話,從背后的書包里拿出一個用精致的包裝紙包好的盒子,遞給楚澤深的時候說了一句話。
“給你的巧克力,既然你不過節的話,就把它扔了吧。”
他也沒等楚澤深回應,徑直地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楚澤深怎么會沒有收到巧樂力,還沒到圣誕節,他的辦公室已經放了好幾盒客戶送來的圣誕禮物,只是他一個大男人也不喜歡吃甜,所以就讓助理給分了。
楚澤深看著手里的禮物嘴角不經意地揚了起來,由內而外的愉悅。
他拿著禮物打開了駕駛座的車門:“從今天開始我就要開始過圣誕節,讓我也年輕一回。”
顧白戴上耳機靠在靠背上沒有搭理他,表面上云淡風輕,實則在送禮物的時候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手,不讓自己出現一絲手抖的現象。
以前在他收到別人禮物的時候,看到別人手抖還有點不理解,直到他自己去送禮物的時候才意識到原來這就是緊張。
當然,這種當面的禮物他是不會收的,像蘋果,巧克力這些也都是他早上從宿舍回到教室就看到自己的座位上堆得滿滿的,他也不知道是誰送,所以就不能歸還。
也幸好楚澤深沒有把禮物還給他,還說什么從現在開始就過圣誕節,不到幾天就是元旦了,過什么圣誕節。
顧白將蘋果和巧克力全部都拿到了楚家,因為楚夫人做的蘋果派和巧克力派非常好吃。
顧家夫婦聞聲而來,在看到滿滿的一箱蘋果和那疊得小山一樣高的巧克力的時候不由地震驚了一番。
這蘋果怎么一年比一年多。
楚夫人看著那一箱蘋果不知怎么的就有點驕傲:“我就說我們小白在學校里很受歡迎了吧,和阿姨說說有沒有喜歡的人。”
這威逼利誘的語氣和楚澤深一模一樣,不愧是兩母子。
顧白一臉乖巧地和楚夫人說:“現在以學業為重,暫時不想這些事。”
顧白純真的臉非常有欺騙性,也非常討長輩喜歡。
楚夫人一臉慈祥地說:“還是我們小白乖,以前你哥一點都不樂意和我說這些事,每次都嫌我煩,整天板著個臉和他爸一樣。”
楚先生想也沒有想到坐得好好的,一口大鍋從天而降,怎么無緣無故扯到他了呢。
他連忙撇清關系:“雖然說子像父,但我們家可不一樣,這臭小子長歪了而已,你是我們家的掌權人,我可不敢對你板著個臉。”
楚澤深非常唾棄他爸這種行為,一點都沒有他值得學習的地方。
楚先生這一套只受用在楚夫人身上,不點都不在乎自家兒子對他有什么想法。
也只有楚先生把妻管嚴說得如此清新脫俗,掌權人這個形容詞都說出來了。
顧先生對此也有話要說:“是的,我們家掌權人也是這位,我親愛的妻子。”
顧夫人不好意思地拍了拍顧先生的手,讓他不要說話。
顧楚兩家都是實打實的妻管嚴。
楚先生忽然感慨,對著楚澤深說:“別的你不學去也沒有關系,但是,尊重愛人這一點,你可要把我身上的優良品質給全部學去。”
楚澤深腦海里過了一遍以后有人管著他的生活,不知怎么地他覺得不習慣,他自由了二十三年,突然之間處處有人管著他,這種感覺應該不太好受。
顧白聽到楚叔提起愛人這個話題,他想到以后楚澤深要結婚他心里酸酸的,現在一點都不想談論這個話題,算是自欺欺人,不談就不會想。
“楚姨,我想吃你做的蘋果派和巧克力派。”顧白抱著楚夫人的手臂軟軟地說。
楚夫人哪里受得了從小看著長大的小孩撒嬌,無論長到多大,在她的眼中顧白都是可可愛愛的小團子。
“好好好,等會就給你做蘋果派和巧克力派,我做的甜點也就只有你喜歡吃,你楚叔和你哥都不喜歡吃我做的蛋糕。”
顧夫人笑著說:“還有我呢。”
楚夫人也跟著笑了起來:“沒忘記,顧白這么喜歡吃甜點就是隨了你。”
楚澤深主動地站起身去搬那一箱蘋果。
楚夫人看著他問:“干嘛去啊?”
楚澤深說:“小白不是要吃蘋果派嗎,我搬到廚房削皮。”
楚夫人看著自家兒子的背影,產生了一種她兒子不是木頭的錯覺,這么貼心怎么回事木頭呢。
弟弟的一句想吃蘋果派就自覺地去削蘋果,這放在處對象中可是最高階級的行為。
楚夫人嘆了一口氣,這也僅限于在顧白身上,放在其他人身上她兒子就是一塊木頭。
下午茶,顧白終于吃到饞了一個星期的蘋果派和巧克力派。
一旁的楚澤深對他媽媽做的這些下午茶并沒有多大的興趣,給自己沖了一杯咖啡,坐到顧白的身邊打開了一盒巧克力。
楚夫人見狀異常地好奇,她兒子可是一點甜的都不行,這會怎么這么有情調喝咖啡吃巧克力。
她不經意地走過去看了一眼,巧克力還是某國知名大品牌,連包裝都小心翼翼地拆開,看樣子是有情況。
楚夫人給丈夫使了一個眼神,楚先生看了一眼非常有眼力見地察覺到妻子想要表達的是什么。
四位長輩在小聲地互相傳遞著信息,但一個比一個消息滯后。
楚澤深不同于顧白,這個臭小子已經徹底長大了,而他們也很少去管教他。
雖說楚家夫婦是楚澤深是父母,但兒子身邊的每一個人他們也不是每個都認識,更會處處都要楚澤深給他們報告,孩子大了,需要有私人的空間。
顧家夫婦就更不用說了,和楚澤深的往來也僅限于在家里,哪會知道楚澤深在外面認識了哪些人。
在他們之中,也就只有顧白知道他哥在外面是不是有情況了。
楚夫人趁楚澤深打電話的間隙朝還在吃蛋糕的顧白招手,顧白咽下嘴里的蘋果派走向楚夫人。
“楚姨,怎么了?”
楚夫人拉著顧白坐下來,小聲地問:“你哥最近有沒有什么異常?”
自從他懂事之后,表面上除了是楚澤深的鄰居弟弟這個身份外,其實他身上還帶著另一層身份,那就是被楚夫人任命為溝通的橋梁,俗話來說就是“小間諜”。
主要任務就是幫著楚夫人看著楚澤深,看看他有沒有闖禍。
這一當就是十幾年,一開始顧白還會如實地告訴楚夫人,比如楚澤深一放學就去打籃球,還給他買了家長不允許他吃的冰激凌,又或者說楚澤深帶他去玩,是他沒有去過的電玩城。
但久而久而,在顧白心里楚澤深做的事對他來說一點都不是闖禍,所以就只和楚夫人說了一點小事。
現在“小間諜”這個身份重新撿起來。
顧白不明所以地問:“你是指哪方面的情況?”
楚夫人一聽,睜大了眼睛,心想著她兒子難道有很多情況嗎?
不過還是被楚先生掰回到正題。
“你哥他這段時間有沒有和你說過認識新的朋友。”
顧白說:“他每天都和我說認識了很多朋友。”
楚先生好奇地問:“什么朋友?”
“他說,出來闖蕩對他有幫助的人都是朋友。”顧白一本正經地說。
楚家夫婦:……
顧夫人好笑地揉了一下顧白的頭,她的傻兒子喲。
楚夫人想了想還是直接問:“你有沒有聽說過你哥說過對什么人有好感嗎?”
顧白又不是榆木腦袋,怎么會不知道他們想問的是什么,只是他裝不懂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而已。
既然都直接問出來了,他不說也不好。
顧白垂著眸說:“他沒有和我說過這個,只和我說過目前只想好好地工作。”
楚家夫婦對顧白說的話沒有任何懷疑,這聽著也像是他們兒子說的話,事業為主。
可是這都二十三歲了,一次戀愛都沒有談過著實讓他們擔心。
不過他們也算是開明的家長,對此很快就想通了,雖然他們嘴上整天說臭小子,但這個臭小子長得人模人樣,身上也有很多優點,這也算是他的資本。
楚澤深打完電話回來就看到顧白坐在四位長輩的身旁。
他拿著那一盒巧克力在他們晃悠,不出意外的話,肯定會遭到詢問,比如問他這是誰送的禮物,到時候他就可以好好炫耀一番這是顧白送給他圣誕禮物。
只是好像出現了意外,他走過去的時候并沒有一個人問他,甚至他來了,四位長輩看了他一眼就起身離開了。
楚澤深皺著眉,難道他們都對他手里的巧克力不感興趣嗎?
只有顧白賞給他面子,拿起一顆巧克力放在嘴里,自夸自賣:“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