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設局7
客棧房間內,風隱塵與祈珩相對而坐,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香檀氣息,香煙的味道在兩人之間緩緩飄蕩。
風隱塵靜靜地低著頭,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的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在思考著某個難以捉摸的問題。他沒有像往常一樣佩戴那對耳墜,只有耳洞在耳邊若隱若現,透出一種別樣的韻味。
祈珩則靜靜地坐在對面,他的眼神深邃而銳利,仿佛能洞察風隱塵內心的一切。
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響,打破了房間的寧靜。他的目光始終鎖定在風隱塵身上,仿佛要將他的靈魂都吸進自己的眼中。
房間內的氣氛逐漸變得微妙而緊張,風隱塵似乎感覺到了祈珩的目光,但他并沒有抬頭去看,只是繼續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桌面,似乎在尋找著某種安慰。
祈珩看著風隱塵這樣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強烈的欲望。他想要靠近風隱塵,感受他的溫度和氣息,但又怕驚擾了他的思緒,這種矛盾的心理讓他感到有些煩躁。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彼此之間的沉默如同無形的力量,將他們緊緊地聯系在一起。香煙的味道在房間里彌漫,仿佛成為了他們情感的紐帶,將他們的心靈緊密相連。
最終,風隱塵抬起頭,看向祈珩,他的眼中閃爍著復雜的情緒,既有困惑也有期待。
祈珩也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溫柔和寵溺,他伸出手,輕輕地握住了風隱塵的手,仿佛要將他的溫暖傳遞給對方。
他將自己的手抽回來,低眸,不敢直視對方炙熱的目光,“陛下,如果沒事,臣先告退了。”
“師父,白絮能勸回余飛度嗎?”祈珩感覺到師父在躲著自己,找了個借口將人暫時留下。
“嗯。”風隱塵點點頭,抬手將桌上的香掐滅,指尖殘留一些香屑,“她很會哄騙人,余飛度太年輕,很容易上她的當。”
“師父很了解她?”祈珩有些吃醋,白絮比他認識師父的時間更長,他怕師父喜歡的是白絮,不是他。
風隱塵抬起頭,看向祈珩,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也不算,認識久了,有一定了解。”
“神明A這人謊話中夾雜真話,喜歡扮演好人。”他侃侃而談,語氣帶著篤定,仿佛真的很了解白絮一般。
祈珩聽見這話心中更加五味雜陳,醋壇子快要打翻了,酸溜溜的附和道:“師父可真了解她,那師父了解我嗎?”
風隱塵看著祈珩,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輕聲說道:“嗯,陛下英勇非凡,就是太小孩子脾氣……”
“哪有……”明明是師父一直把我當成小孩子。
祈珩小聲嘟囔著,端正起身子,紫色的眸子里帶著疑問,表面風平浪靜,右手卻緊緊的攥著,“師父,你回答我,你是不是喜歡白絮?”
“……”風隱塵沒想到他會這么問,愣了片刻,緩緩開口說道:“她還不配,謊話連篇。”
他聽了師父的話,心中的石頭終于落地,他松了口氣,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那就好,師父。”
風隱塵看著他,眼神耐人尋味,明明知道自己徒弟對自己什么心思,還裝作不知道,他覺得自己挺惡心的。
祈珩心中暗自竊喜,但面上卻保持著平靜,仿佛剛才的詢問只是他一時的沖動。他輕輕地放下緊握的手,試圖掩飾內心的波動。
然而,風隱塵卻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動作,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他深知祈珩對自己的感情,但他并不想輕易地打破這份微妙的平衡。
他深知,作為師父,他應該給予徒弟正確的引導,而不是讓他陷入情感的漩渦。
“祈珩,”風隱塵終于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嚴肅,“你還年輕,有很多事情需要去經歷和學習。感情的事,不要急于求成。”
祈珩聽了師父的話,心中微微一動,他知道師父的話是出于關心,但他也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抬頭望向風隱塵,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師父,我明白您的意思,我愿意等你接受我的那一天。”
風隱塵嘆了口氣,祈珩還是不懂,不對,是他自己不懂,他絕不能……不能這么做。
“陛下,我們是沒有好下場的。”
祈珩想說話,但被他打斷,他將桌上的香檀放在地上,指尖凝聚靈力在桌子上點點畫畫,桌子上呈現出白絮和一名男子的影像。
“這個男人很愛白絮,但他被白絮殺了。”
“我們和他們不一樣?”祈珩急切地反駁道。
風隱塵嘆了口氣,食指貼近祈珩的唇瓣,示意他暫時不要說話,他眼中依舊平淡,“陛下,不如聽完這個故事,再說?”
風隱塵簡單的把chi的由來告知與他,接下來的才是真正的故事——
神明A,她跟隨“Chi”生活多年,目睹了世界的輝煌與沉淪,也見證了自己的榮辱興衰。在這漫長的歲月里,她的精神遭受了極大的折磨,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撕裂開來。
為了尋找內心的平靜與安寧,神明A決定降臨凡世,體驗人類的情感與喜怒哀樂。她渴望能夠像普通人一樣,擁有真摯的情感和溫暖的家庭。于是,她化作一道美麗的光芒,降臨到了人間。
在凡世的某個角落,她遇到了一位書生,他溫文爾雅,才華橫溢,讓神明A感到心動不已。兩人相知相愛,仿佛找到了彼此的靈魂伴侶。
然而,當神明A迫不及待地進入書生的家門時,她卻發現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成為了兩人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書生告訴她,他需要中舉后才能娶她過門。
神明A雖然心生疑慮,但還是選擇了相信他,默默地等待著那個美好的時刻到來。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漸漸發現書生的態度變得冷淡起來,似乎已經忘記了他們之間的約定。
終于有一天,當神明A再次詢問書生關于婚事的時候,他冷漠地告訴她,他已經找到了更適合自己的女子,并且準備娶她為妻。
神明A感到晴天霹靂,她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的真心付出會換來這樣的結局。她質問書生,但對方卻只是冷笑一聲,轉身離去。
神明A的心徹底碎了,她感到無盡的絕望和憤怒。她開始懷疑自己的選擇,是否真的應該降臨凡世?她殺了渣男書生,再次游蕩人間,去尋找真愛。
然而,命運似乎總是在捉弄她。每當她以為找到了真愛時,總會遭遇各種挫折和失敗。她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是否真的能夠擺脫過去的陰影。
就在她即將放棄的時候,她遇到了他——那位地主家的仆役。他樸實善良,勤勞勇敢,對神明A充滿了真摯的情感。他努力工作,為自己贖身,只希望能夠娶神明A為妻。
神明A被他的真誠所打動,她看到了他眼中的堅定和執著。她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內心,發現自己其實一直都在尋找這樣一個能夠給她安全感和歸屬感的人。于是,她決定接受他的求婚,開始新的生活。
然而,當仆役向她提親的那一天,她心里卻充滿了復雜的情緒。她感到幸福即將來臨,但同時也害怕再次受到傷害。
神明A看著最愛自己的人站在自己面前,訴說自己的愛意,她忽然變得瘋狂,叫嚷著要殺了仆役。
“為什么?她怎么突然變了?”祈珩很不理解,明明故事中的女主角一開始想找真摯的愛情,最后怎么突然要殺了最愛她的人?
“你還不明白嗎?臣與神明A一樣,精神已經受到嚴重磨損,隨時可能陷入瘋狂。”風隱塵講這個故事就是想讓明白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師父,這只是個故事……”祈珩不服,癟癟嘴說道。
風隱塵收起靈力,撩了撩擋在眼前的發絲,用銀色的眸子望著他,“是真的,臣便是在那時認識了神明A。”
“那不對啊……神明A那時便叫神明A了嗎?”祈珩的關注點非常新奇。
“……臣不知道,認識那日她說自己是神明A。”風隱塵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無奈和痛苦,仿佛他的內心深處隱藏著一段無法言說的秘密。
他閉上眼睛,雙手捂著頭,仿佛在努力壓抑著內心的痛苦。
祈珩看著師父的樣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心疼。他伸出手,輕輕地放在風隱塵的肩膀上,試圖給予他一些安慰。
風隱塵感受到了祈珩的溫暖,他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向祈珩。他的眼中閃爍著復雜的情緒,有感激、有愧疚,也有一絲期待。
“師父,無論如何,我都信你。”祈珩的聲音堅定而有力,“若你始終接受不了我的感情,我……”
他表情閃過一絲痛苦,嘆了口氣,下定決心說道:“我不會強迫你,永遠保持師徒關系也很好……”對吧?
第三十二章 設局8
這幾日,南宮黎一直在翻閱徐州殺人案的卷宗,沒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線索。
京城那邊傳來消息,之前在金曼臺刺殺祈珩的刺客,已經查出來身份,竟是順王府的門客。
那把冰疾弓經過調查,是祈景蘭隱姓埋名在異域商人那買的。至于另外一把弓,還不知去向。
祈珩寫信命柯平對順王府嚴加看守,并讓雷叔快馬加鞭趕回京城去送信,其他人他并不放心。
至于余飛度,他從來沒有選擇的權利,生了一場悶氣,除了白絮沒有人關心他,他現在只有兩種選擇,要么繼續與祈珩合作,要么直接死,徹底放棄。
很明顯,他想搏一搏,這個時代無人可以助他,他只能靠自己,同伴聯系不到,聯系到的也可能是內奸。
就在這時,他忽然響起自己在京城打過的一通電話,那人說別來徐州,并且要隱藏好自己的身份。他那時并不理解,現在是徹底明白了。
可惜,通訊器不在他身邊,不然他可以嘗試聯系一下同伴,互通一下信息。
這天中午,幾人聚集在祈珩房間商量如何偵破徐州殺人案,祈珩與南宮黎相對而坐,白絮與余飛度站在他們二人之間,風隱塵并未參與會議。
祈珩的眉頭緊鎖,手中把玩著一支精致的玉簪,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他沉聲說道:“徐州殺人案疑點重重,我們必須盡快找到突破口。”
南宮黎輕輕點頭,他的目光如同探秘的利刃,銳利地刺入卷宗之中,他緩緩開口道:“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兇手似乎與順王府有些許關聯。”
白絮聞言,神色玩味兒,笑著望向南宮黎。她緊緊握住手中的茶杯,指尖微微發顫,她輕聲道:“你怎么就確定兇手用的是冰疾弓?”
“哦~”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將茶杯放在桌子上,“目擊者已經死了,你想怎么說就怎么說,你不會是兇手吧?”
余飛度則是沉默不語,他的眼中閃爍著復雜的情緒。他深知自己的處境艱難,既要面對外界的威脅,又要應對內部的猜疑。
“你胡說什么?被害者是我父親,我怎么可能是兇手?”南宮黎眼神中閃過一絲心虛,右手不自覺握緊。
“行了,別起內訌。”祈珩出言制止他們的吵鬧,“有這時間不如多想想辦法。”
南宮黎摸著下巴思索一番,像是有了主意一般眼睛亮起來,他迫不及待的說:“陛下,我們是否可以制作一個誘餌,引誘兇手現身?”
“誘餌?不錯的想法。”白絮附和道。
余飛度嘆了口氣,揉了揉腦袋,語氣帶著煩躁,“可是,我們不知道兇手的目標是誰?”
“誰說不知道?”祈珩望向余飛度,白絮明白他的想法點點頭。
“我?”余飛度不可置信的問道,連忙擺手,“不行,不行,兇手多殘忍,我不去做誘餌!”
“你沒有拒絕的權利。”祈珩的態度堅決不容拒絕,怕余飛度跑了,命令南宮黎將他抓住。
余飛度被南宮黎抓住后,掙扎了幾下,但很快就放棄了抵抗,他看著祈珩,眼中充滿了不甘和憤怒:“你們憑什么這樣對待我?我不是你們七曜人,你憑什么命令我?”
祈珩沒有回答他,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他知道,余飛度是這次事件的關鍵人物,只有利用他,才能引出兇手,揭開真相。
白絮走到余飛度面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余飛度,我們并不是要利用你,而是真心實意地希望你能幫助我們。你是唯一可能接近兇手的人,只有你才能引出他。”
余飛度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著白絮的話,他抬起頭,看著白絮的眼睛:“你們真的會保護我嗎?”
白絮點了點頭:“當然,我們會盡全力保護你。只要你配合我們,我們一定會確保你的安全。”
余飛度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似乎在做出最后的決定。過了一會兒,他重新睜開眼睛,看著祈珩和白絮:“好,我答應配合你們。但是,你們必須保證我的安全。”
祈珩和白絮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堅定。他們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他們開始制定詳細的計劃。他們決定利用余飛度作為誘餌,吸引兇手的注意。同時,他們會派出人手暗中保護余飛度,確保他的安全。
在接下來的幾天里,余飛度按照計劃行動,頻繁出現在公眾場合。他故意表現出一些破綻,試圖引起兇手的注意。而祈珩和白絮則密切關注著余飛度的行蹤,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又三日下去,依舊沒有什么進展,祈珩實在是等不下去了,將通訊器還給余飛度,讓他去徐州同伴的據點去嘗試聯系同伴,以此引起兇手的注意。
余飛度接過通訊器,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動。他終于拿回他的通訊器了,雖然是在極度危險的情況,但有總比沒有強。
「博士」在通訊器留下來可以保命的工具,起碼他拿在手里安心。他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心態,然后踏上了前往徐州的旅程。
一路上,余飛度時刻保持警惕,生怕兇手會突然襲擊。他按照祈珩的指示,來到了徐州同伴的據點。這個據點隱藏得十分巧妙,位于一座廢棄的倉庫之中。
南宮黎與葉稟川說好了要演一出戲,畢竟突然撤走據點的守衛很不合理。于是讓余飛度假裝潛入據點里面,守衛假裝看不見。
白絮最后送他一程,二人一陣沉默,氣氛壓抑,他忍不住開口問道:“白絮,當初徐州知府是怎么發現據點的?”
白絮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余飛度會問這個問題,她沉吟了片刻,才開口道:“……是我的錯,我給葉稟川看完病離開時沒有注意到有人跟蹤。”
余飛度聽后,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他沒想到,這個看似簡單的疏忽竟然會導致如此嚴重的后果,“……你還真是……”
二人相顧無言,他不知道該不該信白絮,但眼前沒有可信任的人,就暫時相信她吧。
馬上到據點附近了,二人分別,余飛度獨自來到據點的入口處,那邊果然有許多守衛在巡邏。
余飛度小心翼翼地貼墻走過去,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響。他的心跳如鼓,手心冒汗,但他知道,現在不是退縮的時候。
他來到了一個隱蔽的角落,躲在那里觀察著守衛的巡邏路線。他發現,守衛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換一次崗,而且每次換崗時都會有一個短暫的空檔期。他決定利用這個空檔期潛入據點。
余飛度耐心地等待著,直到守衛們換崗的時機到來。他深吸一口氣,從藏身之處跳了出來,迅速向據點的入口沖去。他的動作敏捷,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順利地穿過了入口的陷阱區,來到了據點的內部。他四處張望,只見里面昏暗而寂靜。
他小心翼翼地穿過了幾個房間,來到了一個看起來像是指揮室的地方。他躲在門口的暗處,觀察著里面的情況。
里面一片漆黑,他松了口氣,慢慢靠近椅子,坐下后,深吸一口氣,將通訊器拿出來,為了讓兇手知道他在這,他特意留了一點縫隙。
余飛度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通訊器,將其調至適當的音量。他知道,這個小小的舉動可能會暴露他的位置,但他必須冒這個險。
果然,通訊器發出的微弱聲響引起了門外守衛的注意,腳步聲朝他這邊聚集,他按照之前約定的計劃,打開窗戶,朝西方向丟出一顆煙霧彈。
守衛紛紛朝那個放向跑去,他這片范圍沒有其他人了。
“真是的,這么危險的事……”他小聲嘟囔著,手指點摁通訊器,發出嘟嘟的聲響。
他的手指輕觸著通訊器的按鈕,每一次的觸碰都讓他的心跳加速。他知道,這一刻的選擇可能會決定他的生死。
他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終于按下了通話鍵。通訊器里立刻傳出了嘟嘟的聲音,那聲音在寂靜的夜晚中顯得格外清晰。
他緊緊握住通訊器,耳朵貼近聽筒,等待著對方的回應。然而,時間仿佛變得漫長無比,嘟嘟聲持續了許久,卻始終沒有人接聽。
余飛度的心中充滿了焦慮和不安,他開始懷疑自己的計劃是否真的可行。他不確定兇手是否真的會聽到這個聲音,也不確定他們是否會按照約定的方式出現。
就在他即將放棄的時候,窗戶邊傳出被什么東西捅破的聲音,他下意識回頭看去,一支箭朝他射去,他根本沒有時間躲避。
他絕望的閉上眼,但沒有想象中的疼痛,他緩緩睜開眼,通訊器爆了,這就是「博士」的保命手段嗎?但沒有看見挺可惜的。
沒死,他非常開心。
“別想跑!”
外面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計劃成功了,他成功引來的兇手,接下來就沒有他的事了,他癱坐在地上,喘著粗氣,還未從剛剛險境中走出來。
第三十三章 設局9
夜幕降臨,徐州百姓已然入睡,只有少數幾處燈光還亮著,為這寧靜的夜晚增添了幾分暖意。然而,在這寧靜的外表之下,卻隱藏著一場激烈的追逐。
屋檐上,瓦片在疾馳的腳步聲中微微顫動,仿佛是大地的心跳在回應著這場追逐。三道身影如同閃電般在夜色中穿梭,他們的速度快得讓人目不暇接,只能隱約看到他們的輪廓在月光下忽隱忽現。
其中一人身穿青綠色緊袖長衫,身手敏捷,仿佛是暗夜中的獵手。他的眼神銳利如鷹,緊緊鎖定著前方的目標,仿佛只要一眨眼,就能將其捕獲。
他的呼吸急促而有力,每一次吸氣都伴隨著一陣寒風的呼嘯,仿佛要將整個夜晚都吸入他的肺中。
另一人則身著白色長袍,衣袂在風中獵獵作響,宛如一只翱翔的白鷺。他的步伐穩健而有力,每一步都踏出堅定的節奏,仿佛在告訴對手,他不會輕易放棄。
他的手中握著一根長長的鐵棍,鐵棍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弧線,仿佛是天空中的流星,帶著無盡的威嚴和力量。
而最前面的是一個包裹嚴實的黑衣人,手中拿著一把冰疾弓,他身形矯健,才動作中能看出他武功高強。
突然,身穿青綠色衣衫的人身形一動,他猛地一躍,猶如一道黑煙般劃過天空,消失在了黑暗之中。白衣人見狀,立刻加速追了上去。他縱身一躍,跳到了黑衣人前方,與另一人形成前后夾擊。
此刻,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而又刺激的氣息。三人的呼吸聲更加急促,心跳聲在寂靜的夜空中回蕩。他們緊緊地盯著對方,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白衣人率先發起攻擊,他揮舞著鐵棍,朝黑衣人砸去。黑衣人敏捷地側身躲過,同時反手一刀刺向白衣人的胸口。白衣人迅速后退,躲過了這一擊。
青衫人也不甘示弱,他從背后撲向黑衣人,雙手緊緊抓住黑衣人的肩膀,試圖將他摔倒在地。黑衣人掙扎著,試圖擺脫青衫人的束縛,但青衫人的力道卻異常強大,讓他無法掙脫。
白衣人趁機繞到黑衣人的身后,一腳踢向他的膝蓋。黑衣人吃痛,跪倒在地。青衫人趁機撲上去,將黑衣人壓在身下。黑衣人拼命掙扎,試圖反抗,但青衫人的力量卻讓他無法動彈。
白衣人走到黑衣人身邊,用鐵棍指著他的喉嚨,冷冷地說道:“你已經無處可逃了,束手就擒吧!”
黑衣人喘著粗氣,眼中閃過一絲不甘和憤怒,他爆發出一道強大的靈力將二人彈飛出去。
“陛下!”白衣人穩住身形,趕緊關顧四周尋找另一人的身影,看見祈珩安然無恙松了口氣。
黑衣人撿起冰疾弓,朝二人射去。白衣人見狀,立刻閃身躲避,同時揮動鐵棍擊向冰疾弓的箭矢。箭矢被鐵棍擊偏,擦著白衣人的臉頰飛過,釘在了旁邊的墻壁上。
青衫人也反應迅速,他翻滾著身體躲過了箭矢的攻擊,然后迅速站起來,準備迎戰黑衣人。
黑衣人見狀,知道自己的機會已經不多了。他深吸一口氣,準備發動最后的攻擊。
忽然,一道強大的靈力直接將黑衣人打倒在地,他吐了口血,冰疾弓不知掉到了哪里。
祈珩與南宮黎順著靈力的方向看去,是令人安心的身影——七曜國師風隱塵,他沒有多說話,和祈珩作揖,語氣平淡,“這里交給陛下了。”
話落,他便匆匆離開。
祈珩與南宮黎上前查看黑衣人,他被國師打到無法動彈,只能發出虛弱的呼吸聲。
祈珩蹲下身,仔細打量著黑衣人的臉龐。異瞳……竟然是合一的模樣,她表情帶著一股強烈的恨意和不甘。
“合一,你沒死?”祈珩沉聲問道,“說,誰派你殺人的?”
黑衣人沒有回答,只是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
南宮黎有些意外,應陛下的旨意扛起黑衣人,忍不住好奇問道:“陛下,認識這人?”
祈珩簡單的講述了自己在德壽村的經歷,然后在周圍尋找掉落的冰疾弓,他在樹叢中發現了那把兇器,撿起來后,示意南宮黎跟上。
他們一起去找了在屋里的余飛度,南宮黎將黑衣人扔到地上,余飛度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看見合一的臉又被嚇一跳。
“這……這是怎么回事?”余飛度結巴著問道。他的臉色蒼白,顯然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祈珩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轉向南宮黎,命令道:“你先離開吧,我想單獨審問。”
南宮黎應了一聲走了,他明白皇帝并不信任他,留下徒增厭惡。
“合一沒死?”余飛度蹲下仔細研究了一下黑衣人的臉,和印象中的合一一模一樣,也可能有些不同,但與合一相處時間不多,根本區分不出來。
黑衣人發出一陣滲人的大笑,單手捂著胸口,嘴角溢出一道血跡,“我不是合一,我是她的同族,合越。”
“你想為合一報仇?”祈珩試探性問道。
合越表情陰沉,雙手握成拳頭,牙齒被磨得嘎嘎作響,“我是想報仇,可我只恨殺不了國師!”
“你為什么要殺未來人?徐州連環殺人案是你做的嗎?”
“呵呵……”合越又笑了起來,“我憑什么告訴你?”
祈珩眉頭緊鎖,他知道合越不會輕易透露信息。但他并沒有放棄,而是冷靜地分析著局勢。他知道,要想從合越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就必須先摸清她的底細和動機。
于是,他開始轉移話題,談論起一些與案件無關的事情。他談論著徐州的風土人情,談論著未來人的文化和習俗。漸漸地,合越的情緒變得放松了一些,她開始愿意開口說話。
“你也是神明制作的人偶?”
“是啊。”
“你們的神明是chi嗎?”
“呦,知道不少嘛……”
“……”
祈珩趁機問道:“你對未來人有什么看法?為什么要選擇殺他們?”
合越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著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最終,她緩緩開口道:“未來人……霸占他人身體,對原主的親人不聞不問,對原主的財產隨意揮霍,對原主的生命不負責!”
“我不該討厭他們嗎?”
余飛度有些不服,辯駁道:“你這是歪理!未來人也有對原主親人好的!”
合越對他發出嘲諷一笑,用力到指尖發白,“如果未來人沒有霸占原主的身體,會有這些事情發生嗎?你們就是不該存在!”
“……”余飛度無法反駁,他開始從本地人的角度思考,未來人確實是有點缺德……
祈珩對他們的辯駁有些無語,不過合越說的確實有道理。他原本以為合越只是為了復仇而殺人,但現在看來,她的動機似乎更為復雜。他開始懷疑,合越背后是否有著更大的陰謀和勢力。
于是,他繼續問道:“你背后有誰指使你?是不是有人利用了你?”
合越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下來,她緊緊地咬著牙關,似乎在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怒火。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道:“我不需要任何人指使,我自己就是主謀。”
祈珩聽了這話,心中不禁感到有些失望。他原本還希望能夠從合越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線索,但現在看來,這個希望似乎已經破滅了。
然而,就在這時,合越突然又開口了:“但是,我承認,有人利用了我的仇恨,給了我殺害未來人的機會。”
祈珩立刻抓住了這個機會,追問道:“是誰?他們為什么要這么做?”
合越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權衡著利弊。最終,她還是決定告訴祈珩,“是……祈景蘭!”
“她?”二人有所預料,畢竟其中一把冰疾弓在祈景蘭手中,她肯定不無辜。
“為什么?”余飛度忍不住問道,“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合越冷笑一聲,說道:“她想利用我的仇恨,挑起七曜的混亂,讓所有人陷入恐慌。她的目的,是為了掌控整個七曜國,甚至是整個未來世界。”
祈珩聽了這話,心中不禁感到一陣寒意。如果真的像合越所說的那樣,那么祈景蘭的野心簡直是無法想象的。
“你們必須相信我!”合越急切地說道,“我真的不是兇手,我只是被利用了。我愿意配合你們,揭露祈景蘭的陰謀。”
祈珩和余飛度對視了一眼,他們知道,合越的話雖然有些難以置信,但也不能完全否定。他們需要進一步調查,才能確定真相。
于是,他們決定暫時將合越收押起來,等待進一步的審訊和調查。同時,他們也開始著手調查祈景蘭的行蹤和活動,試圖找到更多的證據。
祈珩隱約感覺事情未免太過順利,順利的有點不對勁,他們不過才調查不到十日就找到幕后真兇……
不可思議?他們非常幸運?一切都顯得不對勁,他行動越發小心謹慎,就怕一切都在看不見“人”的計劃之中,成了他人計劃的棋子。
第三十四章 鳳求凰
正月十五元宵節,徐州城十分熱鬧,到處張燈結彩,仿佛整個城市都被披上了一層節日的盛裝。
華燈初上,街道兩旁的樹木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燈籠,它們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柔和而溫暖的光芒。
這些燈籠形狀各異,有的像小兔子,有的像金魚,還有的像蓮花,每一盞都獨具匠心,讓人目不暇接。
廣場上更是熱鬧非凡,人聲鼎沸,歡聲笑語此起彼伏。一群群孩子手持彩燈,在人群中穿梭嬉戲,他們的歡笑聲清脆悅耳,為節日增添了幾分童真與歡樂。
大人們則圍站在一旁,欣賞著孩子們的天真爛漫,同時也享受著這難得的輕松時光。
除了傳統的猜燈謎活動,徐州城還舉辦了豐富多彩的文化表演。舞獅、舞龍、雜技等表演吸引了眾多市民駐足觀看,他們的掌聲和喝彩聲此起彼伏,為節日增添了幾分熱烈的氣氛。
此外,各種小吃攤也擺滿了街頭巷尾,香氣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元宵佳節,祈珩難道給所有人放了假,只有南宮黎受到徐州知府的邀請仍在“加班”。
夜幕降臨,街道依然熱鬧,今晚民間舉辦了歌舞大會,百姓們大多都去觀賞歌舞,也有一部分百姓帶著孩童放河燈、猜燈謎。
街道熙熙攘攘,祈珩與風隱塵被擠散在人群中,他們努力擠過去想要與對方相聚,奈何人流量實在太大。
周圍的人群像潮水一般涌動,不斷地將他們推離彼此,他們只能依靠微弱的視線在人海中尋找對方的身影。
祈珩焦急地四處張望,他試圖穿過人群,但每次都被阻擋回來。他感到一陣無助,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而風隱塵則被擠到了舞臺備場的休息間門口,他站在那里,雙手呈防御姿態,試圖抵擋周圍人群的沖擊。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內心卻充滿了焦慮和不安。
周圍的人群不斷地涌動著,他們的呼喊聲、笑聲和喧鬧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片嘈雜的海洋。祈珩和風隱塵在這片海洋中迷失了方向,他們無法找到彼此的蹤跡。
突然,一陣強烈的燈光照向風隱塵,他下意識地抬手擋住眼睛。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已經被人群擠進了休息間內。
他環顧四周,只見房間里擺放著幾個椅子和桌子,還有一些裝飾物品。他走到窗邊,望向外面的街道,只見人群依舊熙熙攘攘,燈火通明。
這里還算有些空隙,他望了望外面形成一堵人墻,組織歌舞會的人還在大喊讓人們別擠,他索性在這里站一會兒,等人們都找好位置,他再出去。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風隱塵立刻警惕地轉身望去。門被推開了,有個身穿舞衣的女人,看見他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疑惑的詢問:“你要登臺表演?怎么還不換衣服?”
“我……”風隱塵他張了張嘴,忽然望見了在人群中掙扎的祈珩,垂下眼眸,他不知怎么想的,默認了那個女人的說法。
……
“風引瓷,你想好了嗎?別和我一樣,掙扎的幾千年,終是一場空!”
“你要是想如愿,就必須這么做,明白嗎?來自前輩的忠告。”
“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若你厭惡他,這件事就成不了!”
“我知道這件事對另一個人很殘忍,但你、我必須這么做不是嗎?別像我一樣,兩次機會白白浪費掉。”
“你怎么還沒下定決心?我在幫你……算了,你要是這次不愿意,就殺了他,等……哦,抱歉,我忘了你殺了他會被反噬。”
……
“……”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我真的要這么做嗎?對不起,陛下……
風隱塵走向換衣間,用法術換了一身火紅的舞衣,后背鏤空露出后腰如煙火般的印記,舞衣的繡花繁雜是宮中的繡法。
他低頭看著這身舞衣,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雙手忍不住攥起,眼神流露出殺意。
他上次穿上這身舞衣跳舞,還是在幾百年前,在皇宮東側的樂坊……
“換好了嗎?到你上場了,你要跳什么,我一會兒幫你記上。”女人在門外一邊敲門,一邊說道。
他走了出來,眼底殺意依然消散,只剩羞澀,別過臉不想讓其他人看見自己這般模樣,“鳳求凰。”
女人笑了一聲,上下打量他幾眼,“公子這是要和心愛的姑娘表白?”
“不是……”
“我懂我懂。”
風隱塵知道解釋不清楚,就沒再多言,他拿出鏤金面具戴上,雙手將頭發輕輕挽起,解除了他人對他樣貌陌生的法術。
他深吸一口氣,登上舞臺,他透過面具望向臺下,一眼便看見了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少年,他確認對方看見后,將視線收回。
白發紅衣,舞衣將他的身材襯托得很完美,尤其是后腰如煙火般的印記,為他增添幾分嫵媚。
音樂響起,他隨著節奏輕盈地跳躍,每一個轉身都優雅至極。在他旋轉的時候,他的目光又不經意間掃過那個少年,只見少年目不轉睛,眼中滿是驚艷與癡迷。
面具之下隱藏著決絕的表情,銀色眸子里多了幾分痛苦,然后更加投入地舞蹈。他的舞姿曼妙,仿佛一只自由翱翔的鳳鳥,時而高飛,時而低掠,每一次起伏都牽動著臺下觀眾的心弦。
當他跳到高潮部分時,他突然停下腳步,站在舞臺中央,任由音樂在耳邊回蕩。他緩緩摘下面具,露出那張俊美無瑕的臉龐。
“是國師大人!”不知何人說了這一句,全場歡呼起來。
“國師大人來徐州了?太好啦!”
“國師大人萬歲!”
“……”
在臺下的祈珩不懂師父為何突然暴露自己的身份,焦急地往前擠過去。
風隱塵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已經成功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他深吸一口氣,單膝跪地,朝向祈珩所在的方向,“這支舞,獻給陛下,愿七曜國泰民安。”
話落,他身形化作點點星光消失在夜空中,現場百姓陷入瘋狂的歡呼,似乎沒有人注意到國師跳的是《鳳求凰》。
祈珩眼睜睜看著師父消失在眼前,心中莫名失落,沒來得及多想,感覺右手被扯了一下,耳邊的嘈雜聲消失。
晃眼間,他來到郊外的湖邊,而此時此刻拉著他的手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師父,他眼睛頓時亮起來,聲音不自覺夾起來,“師父,剛才的舞是什么意思?”
“……獻給陛下,愿七曜國泰民安。”風隱塵的衣服沒換,松開他的手,臉別到一邊,不敢看他。
“可國師大人跳的是《鳳求凰》。”他將師父的臉掰過來,看著師父羞憤欲死的小表情,笑出聲。
風隱塵扯開他的手,咳嗽一聲,欲言又止,最終仍是開不了口,轉身想要離開,“臣告退。”
借著月光,他很清晰的看見師父后腰的印記若隱若現,他快走幾步,攬住師父的腰,“師父,你是不是也愛上我了?”
“……”風隱塵雙手握拳,張了張嘴,什么也沒說出口,竟連半分掙扎都沒有。
他的心跳得異常快速,仿佛要從胸腔中跳出來一般。他低下頭,避開少年熾熱的目光,卻又無法抗拒那股強烈的吸引力。他感到自己的臉頰在發燙,仿佛被火燒一樣。
“我……”他試圖開口,卻發現自己的喉嚨仿佛被堵住了一般,無法發出聲音,他感到一陣無力感涌上心頭,仿佛所有的勇氣都被抽走了。
他抬起頭,看向少年清澈明亮的眼睛。那雙眼睛中充滿了期待和渴望,仿佛在說:“告訴我,你也愛我。”他心中一陣悸動,幾乎要脫口而出。
然而,他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我不知道。”他的聲音顫抖而微弱,仿佛連自己都聽不見。
祈珩輕笑一聲,在他看來師父這般反應就是愛他,但是不知如何說,他撫摸師父后腰的印記,感受到師父身體在微微顫抖,“師父,你還沒和我說過,這胎記是天生的嗎?”
“……不是胎記,和神明A后背的血洞一樣是實驗留下的痕跡。”風隱塵仍舊沒有掙扎,他告訴自己必須跨出這一步。
“對不起,師父,我不知道。”祈珩連忙道歉,手也不敢摸那印記,滿眼都是心疼,“還疼不疼?”
“已經不疼了。”風隱塵搖了搖頭,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只是有時候會突然想起那段時間的事情,感覺有些害怕。”
祈珩聽了這話,心疼得不得了,“師父,以后不會再有那樣的事情發生了。我會保護你的。”
風隱塵看著他堅定的眼神,心底生出一直愧意,并迅速充斥他的大腦,他掙脫開祈珩的懷抱,直接用法術逃離,只留下一句話,“陛下,讓臣好好想想。”
祈珩愣在原地,看著師父消失的方向,笑出聲,師父連害羞都這么可愛。
所以,之前師父就喜歡我嗎?只是不敢說?沒關系的,只要師父愿意,我可以等。
第三十五章 更好的辦法
在徐州城的最高點,風隱塵獨自一人站在樓頂,他的眼神穿透了夜色,緊緊鎖定在遠處的舞臺上。
那里,人聲鼎沸,歡呼聲此起彼伏,仿佛連綿不絕的海浪,將整個城市的熱情都匯聚在了那一方小小的舞臺之上。
白絮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的身后,她的聲音帶著幾分戲謔和嘲諷:“呦,這么快就回來了?難道沒做點什么刺激的事情嗎?”
風隱塵沒有回頭,卻能清晰地感知到白絮的存在。他微微皺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煩躁。他走到欄桿旁,雙手自然地搭在上面,仿佛在尋找一絲支撐。
白絮轉過身,面對著風隱塵,她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轉,嘴角勾起一抹曖昧的微笑:“哎呦,那小崽子的祖上要看你跳舞,你滅口了,你自己怎么主動給他跳了?”
風隱塵的臉色微變,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內心的波動。他輕動指尖,換回了平日里的裝束,那身熟悉而又陌生的衣物仿佛在訴說著他內心的掙扎和矛盾。
“神明A,你說話可以別陰陽怪氣嗎?”他終于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疲憊和無奈。
白絮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反應,她撩撩頭發,表情正經起來:“行。你怎么突然……”她頓了頓,似乎在思考如何表達自己的意思。
風隱塵沒有等她說完,便打斷了她的話:“我只是覺得你說的有道理。”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個遙遠的舞臺,那里的歡呼聲仿佛還在耳邊回響,卻又如同潮水般漸漸遠去。
“你想什么時候帶祈珩去仙山?”他轉移了話題,試圖將注意力從自己的內心世界轉移到其他事情上。
“如果你想現在也可以。”白絮低頭看著自己的指甲,似乎在尋找著某種安慰,又將話題轉移回來,“回答我,風引瓷,你真的愛上祈珩了嗎?”
她的聲音很輕,幾乎被夜風吹散,但風隱塵卻聽得清清楚楚。他轉過身,面對著白絮,目光深邃而又迷離。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后緩緩開口:“我不知道。”
白絮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更多的是堅定和執著。她緊緊盯著風隱塵的眼睛,仿佛要看穿他的內心深處。
“你不知道?風引瓷,你聽好了,別讓我給你鋪的路白費。你錯失這一次機會,不知道要等多久!”白絮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嚴肅和警告,她不希望風隱塵因為猶豫和迷茫而錯失良機。
風隱塵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白絮的話并非夸大其詞,他搖了搖頭,盡量保持平靜:“我知道。”
“當初是你說讓我幫你,別到了這種時候慫了!”白絮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責備和不滿,她似乎在責怪風隱塵的軟弱和猶豫。
風隱塵低聲說道:“我知道。”
“說幾句情話有那么難嗎?像我那時候隨口就來。”白絮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戲謔和調侃,試圖緩解緊張的氣氛。
風隱塵微微一愣,他沒想到白絮會突然轉變話題。他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我知道。”
“前輩教給你一個好用的辦法。”白絮貼在風隱塵耳邊,輕聲細語地說了幾句。風隱塵的臉色瞬間變得難來看,他感到一陣強烈的羞恥感襲上心頭。他低下頭,避開白絮的目光,沉默了片刻。
“我明白。”風隱塵終于開口,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但我有更好的辦法。”
“說來聽聽?”白絮對他所說的辦法非常感興趣,她倒想知道平時情緒淡淡的國師大人能有什么勾引人的好主意。
他附在白絮耳邊低語幾句,白絮的神色變得耐人尋味,挑了挑眉道:“嘖嘖……真沒想到你原來喜歡這一口?”
“你現在的行為可真和我曾經講過的故事一樣了,偷心的妖怪,得到他的心之后,就……”她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眼神落寞起來。
她重新揚起快樂的微笑,走到欄桿邊,望向星空,語氣軟了下來,“前輩祝你得償所愿。”
*
風隱塵不告而別,直接回了京城。祈珩知道后,心情變得焦急起來,他加大力度調查徐州殺人案的疑點,想盡快回京城見到師父。
南宮黎調查到的線索全部指向祈景蘭,祈珩這邊也是一樣,但他還是感覺不對勁,獨自去了關押合越的監獄。
牢房內彌漫著潮濕和陰冷的氣息,只有一盞昏黃的油燈勉強照亮了狹小的空間。祈珩坐在冰冷的石凳上,他的目光如炬,直射著坐在對面的合越。
合越靠在粗糙的石墻上,雙手被粗糙的繩索束縛,臉上帶著幾分局促和不安。她的眼神躲閃不定,不敢直視祈珩的眼睛。
祈珩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有力,“你與祈景蘭怎么認識的?”
合越抬起頭,看著祈珩冷冽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她啊,你們都被她騙了吧?她不是祈景蘭。”
祈珩的心跳瞬間加速,他緊緊盯著合越,試圖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一絲端倪。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你說什么?她不是祈景蘭?那她是誰?”
合越看著祈珩震驚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哈哈,你果然被她騙了,她其實是……”
然而,合越的話還未說完,牢房的門突然被推開,一群士兵沖了進來,將他們團團圍住。祈珩回頭一看,只見葉稟川站在門外,臉色鐵青。
“知府大人?”祈珩意識到不太對,葉稟川不知他的身份,他現在也不好證明,干脆接著裝下去。
葉稟川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直接走到合越面前,冷冷地說道:“合越,你涉嫌多起重大罪行,我們必須將你帶走。”
合越看著葉稟川,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等等,你們要干什么?”
葉稟川沒有理會她的辯解,直接下令士兵將他帶走。祈珩想要阻止,但已經來不及了。他看著合越被帶走的背影,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安。
“風公子,你一商人見殺人犯做什么?”葉稟川早就從南宮黎口中得知他的真實身份,如今要繼續裝下去,但不能太過。
“……南宮黎呢?”如今這情況是不能再隱瞞身份了,誰知道葉稟川會把合越弄到哪里去。
葉稟川假意為難幾句,趕緊讓人去請南宮黎過來,眼前人可是七曜帝王,他的上司,要不是要裝成不認識,他早就化身趨炎附勢的小人了。
南宮黎很快就出現在了眾人面前,他看著眼前的祈珩,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后又恢復了平靜。
“這位是?”他裝作不認識祈珩,但語氣中卻帶著一絲試探。
祈珩捂著額頭,嘆了口氣,語氣非常著急,“行了,別裝了,葉稟川把合越帶哪去了?”
南宮黎見此趕緊下跪參拜,并示意葉稟川等人跪下,“臣等參見陛下,陛下萬……”
“行了,事態緊急,別整這些,趕緊把合越帶過來。”祈珩扶起南宮黎,余光瞥到葉稟川毫無疑問的神情,瞬間明白許多,他后退幾步,擺手讓無關人等退下。
“你告訴葉稟川,朕的真實身份了?”他語氣不耐煩,壓抑著怒火。
南宮黎聞言臉色一變,他沒想到自己的小心思竟然被祈珩看穿了,他低下頭,沉默片刻,然后才開口說道:“陛下,臣……臣只是擔心陛下的安危,所以才……”
“朕知道你擔心朕,但是你也應該相信朕的判斷。”祈珩打斷了南宮黎的話,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現在,朕要知道合越在哪里,她剛才有話沒說完。”
不過一會兒,合越被帶了回來,祈珩將所有人“請”出去,看著合越安然無恙松了口氣,然后開口問道:“合越,你剛才想要告訴朕什么?”
合越大笑幾聲,撥弄幾下自己凌亂的長發,露出滿是污垢的臉,“真是可笑啊,陛下,被自己臣子戲弄的滋味如何?”
祈珩眉頭緊鎖,他沒想到合越會如此回應,他沉聲道:“合越,朕現在需要知道真相,你最好不要再耍花招。”
合越冷笑一聲,“陛下,你以為你掌握了所有的權力和資源,就可以隨意操縱一切嗎?你錯了,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你無法掌控的東西。”
祈珩聽后心中一震,他意識到合越似乎掌握了一些重要的秘密,“合越,你到底想要什么?如果你愿意合作,朕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合越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著什么。然后她抬起頭,看著祈珩的眼睛說道:“我想要的,是自由。我厭倦了這種被束縛、被利用的生活。”
祈珩聽后心中一陣感慨,他明白合越的苦衷。他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好,朕可以給你自由,但你必須先告訴朕真相。”
合越聽后露出了一絲復雜的表情,她搖了搖頭,“你不是chi,你給不了我想要的,但我愿意告訴你一些事情,因為這是我任務。”
第三十六章 穿越者?
“任務?”祈珩隱約有些猜測,但不敢確定,多嘴問了一句,“是chi交給你的任務?”
合越點點頭,再次大笑起來,笑聲在這牢獄中格外刺耳,“陛下,你也知道chi就喜歡看點樂子。”
她活動一下被綁起來的手,皺起眉頭,現在這個姿勢很不舒服,她不再廢話,直接講起祈景蘭的來歷。
在某個世界,陽光總是顯得那么吝嗇,尤其是對于那個名叫小梅的小女孩。她生活在一個偏僻的山村,家中貧困潦倒,父母為了生計疲于奔命。
小梅從小就懂事,她總是默默地幫著父母做家務,照顧年幼的弟弟。然而,她的存在似乎總是給家庭帶來了不幸。父親在一次意外中受傷,家里的經濟狀況雪上加霜;母親則因為長期的勞累和營養不良,身體日漸衰弱。
在這樣的困境中,小梅的母親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她為了換取一些銀兩,決定將小梅賣給一個富貴人家做奴才。小梅得知這個消息后,心如刀絞。
她明白母親的苦衷,但她更害怕未知的命運和即將失去的親人。然而,命運似乎早已注定,小梅還是被帶到了那個陌生的富貴人家。
在新的環境里,小梅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欺凌和虐待。她不僅要忍受繁重的勞動,還要面對主人的冷漠和侮辱。
每當夜深人靜時,小梅都會躲在角落里默默哭泣,思念著遠方的家人。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見到他們,也不知道自己能否熬過這段艱難的時光。
就在小梅幾乎要絕望的時候,宮中選秀的消息傳來了。名單上竟然有這位富貴人家的閨女。老爺看著自家的閨女,既不忍與女兒分別,又不想女兒在深宮中受苦。
他想起了小梅那張與閨女相似的臉龐,心中不禁動起了歪心思。于是,他決定利用這個機會,讓小梅代替小姐入宮。
小梅得知這個消息后,感到既驚訝又恐懼。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這樣的命運,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勝任這個角色。然而,她沒有選擇的余地。
在老爺的安排下,小梅開始了緊張的訓練和準備。她學習宮廷禮儀、舞蹈和音樂,努力讓自己變得像一個真正的貴族小姐。
終于,選秀的日子到來了。小梅穿著華麗的禮服,戴著精美的首飾,站在了宮殿的臺階上。她的心中充滿了緊張和期待,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順利通過這次選拔。
經過激烈的競爭和選拔,小梅最終脫穎而出,成為了皇帝的妃子之一。她被安排住在宮殿中的一間精致房間里,每天都有侍女服侍她的起居飲食。她開始學習更多的宮廷禮儀和文化知識,努力融入這個全新的世界。
然而,宮廷生活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小梅雖然得到了皇帝的寵愛和關注,但她也面臨著其他嬪妃的嫉妒和排擠。她必須時刻保持警惕和謹慎,以免成為別人的攻擊目標。
此外,皇帝的寵愛也不是永恒的。隨著時間的推移,皇帝對小梅的新鮮感逐漸消失,她開始感受到了冷落和孤獨。
但幸運之神是眷顧她的,在她失寵一個月后,太醫檢查出她懷上了龍嗣。皇帝得知后龍心大悅,她重新獲得寵愛,并借此一躍成為后宮最得寵的妃子。
八個月后,她生下了皇帝的第五子,她對于現在的生活已經非常滿足,她不期待皇帝永遠愛她,只希望自己與兒子能安然無恙的活著。
可后宮的其他人嫉妒她,有人調查出她頂包入宮,并告知皇帝,皇帝將她打入冷宮,兒子也被送走,她失去了一切。
在冷宮的日子里,小梅如同被世界遺忘的塵埃一般,孤獨而沉默。她的心中充滿了痛苦和迷茫,她不明白為什么命運總是如此捉弄她。曾經的寵愛和榮耀仿佛只是一場夢,如今只剩下無盡的黑暗和寒冷。
合越講到這里戛然而止,祈珩不滿的翻了白眼,耐著性子詢問道:“然后呢?小梅就是祈景蘭?”
“然后?”合越扭動身軀,讓自己坐在地上舒服些,語氣帶著嘲諷,“然后小梅死了,餓死在冷宮之中,她不明白為什么她一生向善,命運卻如此待她。”
“就在她怨氣沖天之際,命運給了她第二次機會,她成了順王府的小郡主,寵愛、權勢、金錢,她擁有了上輩子沒有的一切。”
小梅不再如上輩子般白潔如紙,她想到這天下的最頂峰,想成為七曜帝王。她開始運用自己的智慧和手段,一步步地向著權力的巔峰邁進。
她與權臣相交,籠絡人心,但她是外來者,她不懂七曜最重要的從來不是皇帝,而是國師。
“你說了這么多,和本案似乎無關。”祈珩開始不耐煩,揉了揉太陽穴。
合越嘲諷的冷哼一聲,抬頭望著牢房中唯一能見到陽光的窗口,神色眷戀,“陛下,別急啊,還沒有講完呢。”
祈景蘭發現丞相府的大公子——南宮黎與她目的相同,于是他們建立起合作關系。
事情過去不久,祈景蘭突然發覺南宮黎的目的并不純粹,他不過是想借祈景蘭掩人耳目罷了。
“你什么意思?”
“陛下,你還不明白嗎?丞相死了。”
南宮儀死了,不,死得是坐山虎,那與南宮黎有什么關系?回想之前,南宮黎好像真的有些奇怪,比如目擊證人在丞相府死了,他并未安排人手保護目擊證人。
難道南宮黎早就知道他真正的父親死了?祈珩最開始懷疑過他,但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始終只是臆想。
合越看著祈珩復雜的神色,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南宮黎早就知道他父親被頂替了。陛下,還記得那十一封信件嗎?其中一封信可以給陛下一些提示。”
祈珩轉過身,尷尬的撓了撓頭,他早將那幾封信燒了個干干凈凈,能記得的只有大概內容。
“陛下不記得了?”合越噗嗤一笑,指尖凝出一股靈力,一沓封信件完好無損的出現在地板上,“陛下,拿去吧,不用謝。”
他心底涌出一股寒意,合越明明有能力逃離,偏偏留下和他說這些,是chi的任務,chi想要的是什么?
他拿去地上的一沓信件,余光撇了一眼合越,合越慢慢掙脫繩索的束縛,察覺到他的目光,沖著他笑。
他沒再管合越,仔細翻看那些信件,這里面不僅有路人甲的來信,坐山虎的回信也有。
永樂一年六月二十七日,路人甲問坐山虎,原主家人發現自己的不對勁怎么辦,他找到對應的坐山虎的回信——
致V路人甲
我是V坐山虎,直接URQ,V當年就是這么做的,一直安然無恙,別婦人之仁。
永樂一年七月十日
翻譯過來是坐山虎讓路人甲把發現他不對勁人殺了,坐山虎當年就是這么做的……
坐山虎殺了誰?祈珩想起來了,十年前丞相的原配夫人因病去世,不久后,丞相便娶了現任夫人。
是坐山虎殺了南宮黎的母親?那么一切合理起來,南宮黎想為父母復仇,選擇與祈景蘭合作,假裝自己有不臣之心,實則想借祈景蘭復仇?
不對,還是不對,事情越來越復雜,他將剩余的信件全部看完,心情越發沉重,后面沒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是一些家長里短。
“陛下,你再仔細瞧瞧?”合越坐在簡陋的桌子上,揉著發紅的手腕,她在給祈珩一下提示,“比如每一封的稱呼之類的?”
“……”他重新看了一遍,發現了不對勁,坐山虎和路人甲每封信開頭都會有V+人名,而神明A的那封,與最后兩封信并沒有。
很明顯的告訴他神明A便是信中的那個內奸,但還不能確定,畢竟寫作習慣不同也是可以理解的。
“陛下,慢慢想,我就先離開了。”合越話音未落便消失在祈珩面前。
他沒有去追,知道自己追不上,七曜能對付神明的人偶恐怕只有國師大人了。
他帶著信件回到光明客棧,直奔余飛度的房間去,一進門便將信件拍到桌子上,關上門,悄聲問道:“你們未來人的寫信習慣是一樣的嗎?”
“嗯?”余飛度正在吃面條,他這一拍差點嗆到,囫圇吞下后,擦擦嘴,迫于他的淫威,老實回答道:“對啊,我們做時光機之前都有培訓的。”
“……”白絮不是真正的未來人不知道這事很正常,但仍排除不了她的嫌疑。
“你們的暗號有泄露的可能嗎?”沒等余飛度回答,他點點頭,自顧自說道:“有,白絮不就知道了嗎?”
“那是特殊情況。”余飛度很不服,他將信件大概翻了一下,“白絮活了那么久知道一些也正常,你家國師不照樣知道嗎?”
“一般同伴的嘴很嚴的,如果不是他們那種非人之力,我們是泄露不出去的。”
祈珩點點頭,他在思考合越告訴他的爆炸信息,一下子消化不了,“你說,有沒有可能神明A是信中的內奸?”
第三十七章 瘟疫
余飛度吸了一口氣,試圖將思緒整理清楚,這個問題如同一塊巨石壓在他心頭,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他看著祈珩,眼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這還用問?之前白絮不是自爆了嗎?”
“……”祈珩嘆了口氣,將自己的問題補充完整,再次問道:“我是說幫助兇手殺未來人的內奸會不會是白絮?”
“……這我怎么會知道?”余飛度攤了攤手,表示無辜。
祈珩再次嘆了口氣,走到門口打開門,想到什么又回到桌前拿回那一沓信件,自言自語道:“就知道問你也是白問。”
“明日,我們回京城,你收拾一下包袱。”他說完便關門離開了。
*
明日,他們一大早就坐上馬車,白絮不和他們一塊回去,等他們回京城處理完祈景蘭的事,她自然會出現帶他們尋找仙山。
祈珩、南宮黎、余飛度三人經過半個月的路程,到達了京城附近,大概還有三天就能回到京城地界。
夜幕降臨,三人的馬車緩緩駛入了一個寧靜的小村莊。村莊坐落在一片廣袤的農田之中,四周是起伏的丘陵,遠處隱約可見朦朧的山脈。微風吹過,帶來了泥土和青草的清新氣息,仿佛是大自然的魔法,讓人的心靈得到了凈化。
三人下了馬車,走到村口時,夜色已經降臨,村莊里彌漫著一片寧靜祥和的氛圍。家家戶戶炊煙裊裊升起,空氣中彌漫著飯菜的香氣,讓人垂涎欲滴。孩子們在街頭巷尾嬉戲玩耍,歡聲笑語此起彼伏,給這個寧靜的夜晚增添了幾分生機和活力。
然而,余飛度的心中卻隱隱有些不安。他總是覺得這個村莊有些異樣,仿佛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上次他們在村莊借宿時,就遭遇了合一的襲擊,那一次的經歷讓他至今心有余悸。
他們隨意找了一戶人家借宿,主人熱情好客,為他們準備了簡陋卻干凈整潔的客房。客房里只有一張破舊的木床和一張簡陋的桌子,墻上掛著幾幅褪色的字畫,顯得有些古色古香。雖然條件艱苦,但三人還是感激不已。
夜深人靜時,村莊里一片死寂,只有偶爾傳來幾聲狗吠和蟲鳴。余飛度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心中的不安感愈發強烈。突然,一陣凄厲的尖叫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讓他瞬間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迅速穿上衣服,走出房間查看情況,南宮黎和祈珩也跟著起身,三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擔憂和疑惑。
他們循聲望去,只見不遠處的一家屋子里燈火通明,窗戶上透出了晃動的影子。他們小心翼翼地走過去,靠近屋子時,聽到里面傳來陣陣哭泣和喘息聲。
鐺鐺鐺……
他們敲了敲門,南宮黎問道:“發生什么事了?需不需要幫忙?”
門被打開,里面走了一個滿是淚痕的女人,她看見他們三人非常興奮,止住了哭死,快走幾步想要抓住南宮黎,但南宮黎躲開了,女人的手握住了后面余飛度的胳膊。
“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孩子!”女人凄厲的嘶喊著,將余飛度拖到屋內,力氣之大余飛度掙脫不開。
祈珩與南宮黎趕緊跟上去,只見床上躺著一個孩子,孩子的臉上滿是膿皰,很惡心,不知道是什么病。
女人跪坐在地上,想摸孩子又不敢摸,崩潰的大哭,余飛度捂著嘴想吐,但感覺這樣不太好,一直忍著,臉色逐漸難看。
他瞥見南宮黎和祈珩的表情也十分難看,顯然他們也被眼前的情景所震驚。
祈珩皺著眉頭仔細觀察了一下孩子的癥狀,他發現孩子的呼吸急促而微弱,臉色蒼白,身上的膿皰不斷滲出惡臭的液體,讓人感到一陣惡心。
“這孩子得的是什么病?為什么會這么嚴重?”南宮黎忍不住問道。
女人泣不成聲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他最近突然發起了高燒,然后就變成了這樣。我們已經找了附近的大夫,但大夫也說看不好。求求你們救救他,我不能失去他!”
余飛度心生憐憫,扶起女人,安撫道:“嫂子別傷心了,一定會找到治愈孩子的辦法的。”
女人握緊他的手,嘴里說著感謝的話,他感覺手黏黏糊糊的,下意識低頭看見女人的手上布滿膿瘡,他驚地縮回手,在背后用手帕擦拭。
南宮黎皺起眉頭,拉著祈珩往后退,輕聲在他耳邊說:“陛下,有點不對勁,似乎是瘟疫。”
南宮黎的話讓祈珩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他們兩人都清楚,如果真的是瘟疫,那么這個村莊可能已經陷入了危機。他們必須盡快采取行動,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我們先離開這里,再做打算。”祈珩低聲說道,他的目光掃過屋內的其他人,發現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顯然,這些人也知道瘟疫的可怕,但他們卻無處可逃。
余飛度也察覺到了氣氛的緊張,他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南宮黎的意見。他轉身對女人說:“嫂子,我們先出去一下,你們好好照顧孩子。我們會盡快回來的。”
女人聽后,點了點頭,眼中流露出感激的淚水。
三人匆匆離開了屋子,回到了他們之前借宿的那戶人家。他們聚在一起,開始商討對策。
他們知道,如果真的是瘟疫,那么這個村莊可能已經被感染了。他們必須盡快通知附近的官府,請求他們派兵前來救援。
他們又去了幾個村民家中,發現許多人都感染了瘟疫,這里的大夫都是庸醫竟無一人發現。
他們接觸了村民,不知道有沒有感染,不敢輕易前往京城尋找救援,為今之計只有召喚國師大人。
祈珩放出信號彈,然后他們能做的只有等待,他們都不通醫術,能保全自己已是最好。
“我就知道沒什么好事。”余飛度離他們兩個很遠,他把手藏在身后不停的發抖,“你們別靠我太近,剛才我直接接觸到患者了。”
現在,他們不僅要擔心自己的安危,還要擔心瘟疫會不會擴散到京城,給更廣大的百姓帶來災難。
“我們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吧,免得被其他人傳染。”祈珩提議道。
余飛度點了點頭,他環顧四周,發現不遠處有一座破舊的小屋,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人住了。他指向那個方向:“那里有個小屋,我們可以暫時躲進去。”
三人小心翼翼地向小屋走去,盡量避免與其他人接觸。他們來到小屋前,發現門鎖已經生銹,無法打開。于是,他們用力推開門,走了進去。
小屋內一片漆黑,只有幾縷微弱的光線透過窗戶照進來。他們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發現這里雖然破舊,但還算干凈。他們找了幾個角落坐下,盡量保持距離,以免交叉感染。
祈珩拿出干糧和水分給大家,他們匆匆吃了幾口,然后靜靜地等待著。時間仿佛變得漫長而難熬,每一分鐘都充滿了無盡的煎熬。
突然,遠處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這片寧靜。三人立刻警惕起來,他們走到窗邊,小心翼翼地向外張望。只見一隊穿著盔甲的士兵疾馳而來,直奔這個小屋而來。
“難道是國師大人的人?”祈珩猜測道。
余飛度和南宮黎也感到了一絲希望,他們走出小屋,迎向士兵。士兵們看到他們時,立刻停下了腳步,其中一名軍官走上前來問道:“你們是什么人?為何在此?”
祈珩說明了他們的身份和目的,并告訴他們這里發生了瘟疫的事情。
軍官跪地向皇帝問安,他點了點頭說道:“陛下,臣是國師大人派來的,已經得知了這里的情況。請陛下放心,我們會盡快控制疫情,并將消息傳回京城。”
聽到這個消息,二人都松了一口氣。只有祈珩感覺不太對,想靠近又怕自己傳染給軍官,“國師呢?他用法力帶你們過來的?”
軍官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非常糾結,做出請的動作,“陛下,請隨臣過來。”
三人跟隨軍官穿過村莊,來到了一處相對開闊的空地。空地中央,一頂巨大的帳篷矗立著,帳篷四周環繞著一圈士兵,他們手持武器,眼神警惕。
“國師大人就在里面。”軍官指著帳篷說道。
祈珩、余飛度和南宮黎對視一眼,走了進去,里面的血腥味非常濃密,定睛一看是風隱塵在放自己的心頭血。
祈珩驚了一下,趕緊上前阻止,血液沾染到他的身上,“師父,你做什么?”
風隱塵虛弱的笑了一下,掰開他的手,將手邊的一碗水滴上幾滴自己的血液,并遞到他手上,“陛下,情況臣已然知曉,喝一碗預防瘟疫吧。”
南宮黎不忍直視,背過身去,余飛度則是眼巴巴的望著那碗水,他這一晚是時刻擔心自己會不會死,非常想喝了這碗水,預防一下。
第三十八章 卸任國師之位
祈珩看著手中的碗,心中充滿了矛盾。他知道這碗水是風隱塵用自己的心頭血制成的,對于預防瘟疫有著極大的作用。但是,他也明白這意味著風隱塵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他抬頭看向風隱塵,只見師父的臉色蒼白如紙,眼中卻透露出堅定的光芒。他知道,風隱塵這么做完全是為了他們。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同時也感到了一種深深的愧疚。
“師父……”祈珩輕聲說道,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風隱塵微笑著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他看著余飛度和南宮黎,說道:“你們兩個也喝下去吧,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們做的事情了。”
余飛度和南宮黎對視一眼,他們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堅定和決心。他們客氣的推脫幾下,然后接過一碗水,想趕緊喝掉,又怕祈珩不開心。
祈珩接過碗,一飲而盡,他感受到血液在體內流淌,仿佛有一股暖流在保護著他,他看著風隱塵,眼中只有心疼與自責。
南宮黎見陛下喝了,也喝下了里面的血液。他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力量涌入體內,仿佛讓他重新煥發出活力。
余飛度最后一個喝下了碗中的血液。他感受到了一股暖流在體內擴散開來,仿佛讓他擺脫了恐懼和不安。他看著風隱塵,眼中充滿了感激和敬意。
“國師大人……”余飛度輕聲說道,“謝謝您。”
“無礙。”風隱塵點點頭,吩咐侍衛將三人送回京城,祈珩不愿回去,要留下陪著師父,他沒強制讓陛下回去,默認讓陛下留下來。
余飛度和南宮黎看著祈珩和風隱塵,心中充滿了擔憂和不安。他們知道,這次瘟疫的爆發給國家和人民帶來了巨大的災難和痛苦,而風隱塵和祈珩作為國家的領袖和智者,他們肩負著巨大的責任和使命。
“陛下,您不能留下來。”南宮黎急切地說道,“您是國家的領袖,您的安全關系到整個國家的命運。您必須回京城,親自處理這場危機。”
祈珩看著南宮黎,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和決心。他知道南宮黎說得對,但是他也不能就這樣離開風隱塵。他轉向風隱塵,說道:“師父,我不能就這樣離開您。我要留下來,陪您一起度過這段難關。”
風隱塵微笑著搖了搖頭,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慈愛和關懷。
他看著祈珩,說道:“陛下,你的心意我已經明白。但是,你是國家的領袖,你的責任和使命比任何人都重要。你必須回京城,親自處理這場危機。我會在這里等你,等你完成使命,再來接我。”
祈珩聽著風隱塵的話,心中充滿了感動和敬意。他知道,風隱塵是為了他的安全和國家的利益著想。他點了點頭,說道:“好的,師父。我會盡快處理完京城的事務,然后回來接您。”
侍衛們護送著三人離開了村莊,他們回頭望去,只見風隱塵站在小屋門口,身影在夕陽的余暉中顯得格外堅定和高大。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祈珩全力以赴地處理著京城的事務。他召集大臣們商討對策,組織軍隊和醫護人員前往災區救援。同時,他也時刻關注著風隱塵的情況,通過信使與他保持聯系。
風隱塵在村莊里安心休養,他的身體逐漸恢復了元氣。他利用自己的智慧和法術,幫助村民們渡過了難關。他還指導祈珩如何應對疫情和災后重建工作,為祈珩提供了寶貴的建議和支持。
經過一段時間的努力,瘟疫得到了有效控制。人們開始重建家園,恢復生產。同時,祈珩也收到了來自村莊的消息,風隱塵已經將患者全部醫治好。
祈珩得知這個消息后,心中充滿了喜悅和期待。他立刻安排了迎接風隱塵的儀式,準備為他舉行盛大的歡迎活動。
終于,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里,風隱塵抵達了京城。祈珩親自出城迎接他,可不知從哪里冒出一種傳言,說是因為之前的祭祀突然終止才會有此災難。
“是不是因為國師德行有失才有這次劫難。”一個八卦的老婆婆一邊嗑瓜子,一邊和一旁的婦人耳語道。
婦人瞅了眼在城門口與眾人聊天的風隱塵,點了點頭,“一定是這樣,要不是陛下及時發現,怕是我們都要遭殃了。”
“你們別胡說八道!”一名年輕的男子站出來反駁道,“國師大人一直以來都是為了國家和人民著想,他怎么可能德行有失?這肯定是有人故意散播謠言,破壞國師大人的聲譽。”
老婆婆和婦人被男子的話嚇了一跳,她們互相看了看,然后低下了頭,不再說話。其他圍觀的人們也開始議論紛紛,有的表示支持風隱塵,有的則持懷疑態度。
“你們想想看為什么前一百年一點事都沒有,就這次祭祀被中斷出現了瘟疫。”
“這只是巧合而已。”另一個男子站出來反駁道,“祭祀中斷并不代表就是國師大人的錯。也許是因為其他原因導致的瘟疫爆發。我們不能因為一些傳言就隨意懷疑他人。”
“就是,就是。”一個婦女附和道,“國師大人一直以來都是為了國家和百姓著想,他怎么可能做出傷害我們的事情來。我們不能被謠言所蒙蔽。”
隨著人們的議論聲越來越大,風隱塵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他走了過來,微笑著對大家說道:“諸位,請聽我一言,我愿意為此次災禍負責。”
他跪在祈珩面前,垂下腦袋,看不起他的神色,“陛下,臣有愧國師之職,請陛下責罰。”
祈珩還未回話,有個嘴快的大爺諷刺的開口,“要我看啊,國師大人心術不正,聽聞元宵節時,國師在徐州跳了《鳳求凰》?”
“掌嘴。”張有看祈珩臉色不對,趕緊阻止那位大爺的話,“陛下面前怎能妄言!”
張有的話音剛落,一名侍衛迅速上前,一把抓住了那位大爺的衣領,將他拖到一旁。那位大爺掙扎著,但侍衛的力道極大,他根本無法掙脫。
“放開我!”大爺大聲喊道,但周圍的人們卻沒有人同情他。他們都知道,在這種場合下,說出這樣的話是極為不合適的。
“張有放了他吧。”風隱塵開口為大爺求情,侍衛瞥了眼陛下的神色,放開了大爺,退到角落去。
“臣有愧國師之職,自請辭去國師之職。”風隱塵沒等祈珩回話,將象征國師的玉牌塞到他手中,眼中帶著一點笑意。
祈珩似乎看出什么,順勢為風隱塵解圍,百姓散去,他們也坐馬車回到皇宮。
馬車緩緩駛入皇宮,車廂內氣氛卻異常沉重,風隱塵坐在祈珩對面,兩人相對無言。
“師父,您這是何意?”祈珩打破沉默,語氣中帶著一絲關切。
風隱塵輕輕嘆了口氣,神色是久違的輕松,“陛下,臣累了,想休息一下。”
祈珩聽了風隱塵的話,心痛不已,他知道風隱塵一直以來都是為了國家和人民付出了巨大的努力,難道這次的災難真的讓他感到疲憊不堪了嗎?
“師父,您放心,我會處理好一切的。您只需要好好休息,不要再為這些事情操心了。”祈珩安慰道。
風隱塵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他閉上眼睛,靠在車壁上,仿佛陷入了沉思。祈珩看著他,心中充滿了擔憂和不舍。
馬車繼續前行,穿過皇宮的大門,來到了風隱塵的住所。祈珩親自扶著風隱塵下車,然后走進殿內。
“師父,您先休息吧。我會讓人準備好補品,稍后給您送來。”祈珩說道。
風隱塵搖搖頭,沒來由的主動拉住祈珩的手腕,嘴角掛起微笑,“陛下,不用,你知道的,臣不吃食物。”
“陛下,回來這么久,還沒問臣當初為什么不辭而別?”他主動挑起話題。
“……沒關系,師父。”祈珩很自然的拉著師父坐在床榻之上,“無論你做什么,我都會支持。”
“如果……”他欲言又止,握住祈珩的手用力幾分,語氣帶著淡淡的憂傷,“如果我的目的是你的命呢?”
祈珩聽了風隱塵的話,心中不禁一震。他看著風隱塵的眼睛,試圖從他的表情中讀出一些線索。然而,風隱塵的眼神卻像一潭深水,深不可測。
“師父,您不會的。”祈珩輕聲說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堅定和信任。
風隱塵看著祈珩,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他松開了祈珩的手,站起身來,背對著他,沉默了片刻。
“對不起,陛下,如果您處理完徐州殺人案,再去暗室看看吧,那里有陛下想要的東西。”他說完,徑直離開金鑾殿,“臣告退。”
祈珩說不來心里是什么感覺,酸酸的、苦苦的,帶著一點點痛與不解,為什么從徐州回來后師父變得有些奇怪,好像馬上要分別一樣?
第三十九章 審問
祈珩處理完今日的政務,馬不停蹄地去見了在牢獄中的祈景蘭,之前因為瘟疫的事耽誤許久,不知道祈景蘭在牢中如何了。
牢獄里陰冷潮濕,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惡臭,祈珩皺了皺眉,加快了步伐。他穿過一道道鐵門,終于來到了祈景蘭的牢房前。
祈景蘭坐在牢房的角落里,雙手抱膝,頭低垂著。他看起來憔悴不堪,仿佛已經很久沒有休息過了。
“景蘭郡主。”祈珩輕聲喚道,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一些。
祈景蘭抬起頭,看到是祈珩,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她掙扎著站起身來,走到牢房的鐵門前。
“陛下。”祈景蘭的聲音有些沙啞,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祈珩,“我是冤枉的,陛下!”
祈珩看著祈景蘭那雙充滿期待和焦急的眼睛,心中不由得一陣嘲諷。眼前的祈景蘭并不是他真正的表妹。
“你不是祈景蘭吧。”祈珩語氣肯定,坐在侍衛準備的椅子上,睥睨著牢籠中女人。
祈景蘭聽了祈珩的話,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她緊緊地握住鐵門的欄桿,手指微微顫抖,“陛下,在說什么?臣女是景蘭啊。”
“別裝了,小梅。”祈珩的聲音冷冽而堅定,仿佛一把鋒利的劍直指祈景蘭的心臟。
祈景蘭的臉色瞬間蒼白,她的身體微微顫抖,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她瞪大了眼睛,看著祈珩,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和驚恐。
“陛下,您……您怎么會知道?”她的聲音顫抖而微弱,幾乎聽不見。
祈珩看著祈景蘭那驚慌失措的樣子,心中不禁感到一陣快意。他站起身來,走到牢房門口,居高臨下地看著祈景蘭。
“小梅,你以為你的計謀天衣無縫嗎?”祈珩冷笑著說道,“我早就看穿了你的偽裝。”別人告訴的也算吧。
祈景蘭聽了祈珩的話,徹底崩潰了。她癱坐在地上,淚水順著臉頰滑落,“陛下,我……我錯了,我不該……不該背叛您。”
祈珩看著祈景蘭那悔恨的樣子,心中不禁感到一陣憐憫。他知道,小梅曾經也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少女,是他的親人和朋友。然而,她卻因為權力和金錢的誘惑,走上了背叛的道路。
“說吧,徐州殺人案是不是你做的?”祈珩再次詢問道,“你與南宮黎是否有合作?你是否知道南宮黎與你合作的目的?”
接二連三的問題砸向她,她不知該先回答哪個問題,她深呼吸,回答道:“陛下,雖然我確實有不臣之心,但我并不會濫殺無辜。”祈景蘭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堅定。
“徐州殺人案,我確實有所耳聞,但我并沒有參與其中。至于南宮黎……”
她頓了頓,似乎在思考如何開口。祈珩看著她,心中不禁感到一陣好奇,他知道,南宮黎與祈景蘭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南宮黎與我確實有過接觸。”祈景蘭繼續說道,“他曾向我承諾,他會幫我奪去皇位,他要丞相之位。”
“至于他的目的,我是在他擔任徐州刺史的那天才得知,他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到京城,想殺了他的繼母,為母親報仇。但不知為何,他并沒有做,或許是丞相死亡打亂了他的計劃。”
祈景蘭的聲音漸漸低沉下來,仿佛陷入了回憶之中。祈珩看著她,心中不禁感到一陣沉重。小梅曾經也是一個單純善良的少女,但如今卻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南宮黎的野心果然不小。”祈珩冷哼一聲,“他以為自己能夠掌控一切,但最終只是自食惡果。”
祈景蘭聽了祈珩的話,眼中閃過一絲苦澀,“是啊,陛下。我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祈珩沉默了片刻,然后說道:“小梅,你現在還有機會。你告訴我真相,我可以考慮從輕處理你。”
祈景蘭聽了祈珩的話,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她看著祈珩,似乎在衡量著利弊。
“陛下,我……”她欲言又止。
祈珩看著她,心中不禁感到一陣焦急,小梅的猶豫意味著她可能還在猶豫是否要背叛南宮黎。
“小梅,你要相信朕。”祈珩急切地說道,“朕是皇帝,不會徇私枉法,會秉公處理。”
祈景蘭聽了祈珩的話,眼中閃過一絲憂傷,“陛下,我……我知道。”
她深吸一口氣,終于下定了決心,“陛下,我告訴你真相,徐州殺人案,確實與我無關,我還沒開始做什么就一直被關禁閉。”
祈景蘭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局促和不安,仿佛她自己也不確定自己的話是否能夠被相信。
祈珩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和審視,“那為什么徐州殺人案的種種真相指向的是你?”
祈景蘭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如何開口,她低下頭,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是……是南宮黎,一定是他陷害我!我真的什么都沒來得及做!”
祈景蘭的聲音中充滿了驚恐和不安,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對南宮黎的深深恐懼。
“南宮黎為什么要陷害你?”祈珩問道。
祈景蘭搖了搖頭,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我不知道,或許是因為他想讓我成為他的替罪羊,或許是因為他有其他的目的。”
祈珩沉默了片刻,然后說道:“小梅,你現在必須冷靜下來。你要相信朕,朕會為你查明真相。”
祈景蘭抬起頭,看著祈珩,眼中閃過一絲感激和信任,“謝謝陛下。”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祈珩開始著手調查徐州殺人案。他派出了大量的密探和偵探,收集了大量的證據和線索。他還親自審問了一些涉案人員,調查出來的結果始終指向祈景蘭。
順王爺時不時跪在他殿前求情,他煩不勝煩,下令讓順王爺在府中反省。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整個徐州城都籠罩在了一片緊張而壓抑的氛圍中。連環殺人案的兇手一直沒有落網,百姓們人心惶惶,生怕自己成為下一個受害者。而當傳聞中的兇手竟然是祈景蘭時,這種恐懼更是達到了頂點。
祈珩深知,如果不能盡快查明真相,將會對社會造成極大的恐慌和動蕩。他加大了調查力度,親自帶領密探和偵探們深入調查。他們走訪了案發現場,詢問了目擊者,搜集了各種可能的線索。
然而,隨著調查的深入,祈珩逐漸發現事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簡單。有些線索似乎指向了其他方向,而有些證據又似乎與祈景蘭無關。他開始懷疑,這起連環殺人案背后是否隱藏著更加復雜的陰謀。
在這個關鍵時刻,順王爺再次出現在了祈珩的面前。他跪在祈珩面前,淚流滿面地說道:“陛下,我知道景蘭犯了錯,但他畢竟是我的親骨肉。您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去見見她?她不會做出這種事!”
祈珩看著順王爺那憔悴而堅定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動容。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說道:“順王爺,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這起案子關乎到眾多百姓的生命安全,我不能因為你的私情而放過任何一個嫌疑人。”
幾天后,徐州城的街頭巷尾都彌漫著一種壓抑而緊張的氣氛。百姓們手持白幡,臉上寫滿了憤怒與悲痛,他們聚集在一起,呼喊著要為無辜慘死的百姓討回公道。他們的目光如炬,聚焦在祈珩身上,期待他能給出一個公正的裁決。
祈珩站在高高的城墻上,俯瞰著下方洶涌的人群。他的內心充滿了矛盾與掙扎。他深知,徐州案的真相遠比表面上看到的復雜得多,但百姓們卻急于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他不知道該如何抉擇,一方面,他想要查明真相,為無辜者伸張正義;另一方面,他又不能違背民心,讓百姓繼續生活在恐懼與不安之中。
在這種困境中,祈珩決定向風隱塵尋求幫助。風隱塵的智慧和謀略總是能在關鍵時刻給予他指引。祈珩將自己的困境告訴了風隱塵,期待他能給出一個明智的建議。
風隱塵聽后沉默片刻,然后緩緩開口道:“陛下,徐州百姓的憤怒情緒已經達到了頂點,如果不采取行動,恐怕會引發更大的動蕩。”
“臣認為,您可以先順應百姓的意愿,下令將祈景蘭秋后問斬。這樣既能暫時平息百姓的怒火,又能給我們留出足夠的時間來調查真相。”
“若在這期間仍未查出真相,臣可以用法術隱瞞百姓,來一場虛假的問斬。”
“……師父,沒有其他辦法了嗎?”祈珩聽了風隱塵的建議,眉頭緊鎖。
風隱塵搖搖頭,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若是得不到民心,就算他再厲害都沒用,“沒有。”
“……好。”他明白這個決定的重要性和風險,但他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于是,祈珩降下了圣旨,判祈景蘭死刑,秋后問斬。這個消息傳遍了徐州城,百姓們歡呼雀躍,仿佛終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第四十章 囚愛1
徐州殺人案暫時告一個段落,祈珩時隔多日再次踏入暗室,破舊的房間里,昏暗的燈光搖曳不定。
他小心翼翼地越過之前被推倒的鐵門,口中念起開啟密室的咒語,‘南山知我月,夜照碧穹天。長明十萬盞,神明聽我言’。
他跳進密室,這里與之前沒什么不同,全是藏書和各種奇異的法器,墻壁上掛著的畫也都是描繪各種神秘符文和圖案。
他走到書架前,隨手拿起一本泛黃的古籍,翻了幾頁,卻發現里面記錄的是一些關于徐州地區的地理和歷史資料。
他皺了皺眉,將書放回原處,又拿起另一本,這次是關于某種古老法術的描述。他仔細閱讀著其中的內容,試圖從中找到一些線索。
突然,他聽到一陣細微的聲音,像是有人在低聲細語。他立刻警覺起來,放下手中的書,環顧四周尋找聲音的來源。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寧靜,只見一個女子從書架后面緩緩走出。
她身穿一襲素雅的長裙,裙擺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擺動,仿佛帶著一絲神秘的氣息。她的面容清秀,眉宇間卻透著一股不羈的神韻。
她嘴角掛著一抹肆意的微笑,仿佛對世間萬物都了如指掌。當她走到祈珩面前時,她揮手和他打了個招呼,聲音清脆而悅耳,“七曜的帝王,好久不見。”
祈珩聞聲望去,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他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白絮,更沒想到她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他皺了皺眉,語氣中帶著幾分警惕,“白絮?你怎么來這里?”
白絮似乎并不在意祈珩的警惕,她輕輕笑了笑,朝他揚了揚手中的一本古籍。那本書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封面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但仍然能夠看出曾經的華麗。
她慢慢向祈珩走近,聲音中帶著幾分誘惑,“給你看個好東西。風引瓷藏得真深,但還是被我找到了。”
祈珩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他伸出手接過白絮遞來的古籍。封面上寫著幾個大字——《殤陽帝回憶錄》。
他隨手翻開幾頁,發現里面記錄著七曜先祖的日常生活和一些瑣碎的事情。他搖了搖頭,覺得這本書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于是便合上了書,抬頭看向白絮:“這本書怎么了?”
白絮似乎早就預料到了祈珩的反應,她微微一笑,聲音中帶著幾分神秘:“你翻開第一百零三頁。”
祈珩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按照白絮的話做了。他翻開那一頁,祈珩的臉色瞬間變得非常難看,他直接把書籍重重地合上,語氣帶著難以置信:“怎么可能?”
白絮似乎并不想過多地解釋,她只是留下了一句話,便消失不見:“你不妨去問問你師父吧。”她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了許久,才慢慢消失。
祈珩站在原地,手中緊握著那本古籍,心中卻像翻涌的海浪一般難以平靜。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真相,更不知道該如何去詢問師父。
他帶著這本古籍回到金鑾殿,命人傳風隱塵覲見,自己則坐在床榻邊,仔細翻看起這邊書。
……
七曜國師風隱塵,他的名字如同晨星般閃耀,他的外貌更是讓人心馳神往。他那深邃的眼眸中藏著無盡的智慧與堅毅,仿佛能洞察世間萬物的真理。他的鼻梁高挺,唇色紅潤,每一個細節都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
在風隱塵尚未登基為帝的時候,朕便對他心生情愫。他那冷峻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溫柔的心。朕曾試圖接近他,卻被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所拒。他總是以一種淡淡的微笑回應朕的熱情,讓朕感到既無奈又著迷。
朕身為皇帝,自然有著高高在上的地位和權力。但在風隱塵面前,朕卻感到自己變得如此渺小。他的倔強和堅韌,讓朕對他充滿了好奇和渴望。
朕想要征服他,卻又害怕傷害到他。這種矛盾的心理,讓朕在風隱塵面前變得越來越沖動。
終于有一天,朕忍不住向風隱塵表達了自己的心意。但風隱塵卻以一種冰冷而堅定的態度拒絕了朕。他說:“陛下,臣身為七曜國師,肩負著守護天下的重任。臣不能因為個人感情而違背自己的職責。”
朕聽了他的話,心如刀絞。朕知道自己錯了,錯得如此離譜。風隱塵并不是那種會輕易屈服的人,他有著自己的原則和底線。
朕決定給風隱塵一些懲罰,讓他嘗嘗苦頭。朕下令每日給予他鞭笞三十,看著美人凋零的鮮血,朕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欲望。
朕可是皇帝,他憑什么抗旨不遵?讓他嘗嘗苦頭也好。寧愿承受噬心之痛也不肯從了朕嗎?好啊,朕倒要看看你能堅持多久。
嗯……果然,這才幾個月,風隱塵就愿意進樂坊學舞取悅朕,此處省略一堆下流話。
風隱塵穿著朕送得舞衣真好看,露出后腰的胎記真美啊,飄然轉旋回雪輕,嫣然縱送游龍驚。小垂手后柳無力,斜曳裙時云欲生。
……
后續事情沒有記錄,或者說是只有這么一小段能“播”,再后面就是一堆對風隱塵的意淫,污言穢語,祈珩再也看不下去。
他想起在徐州師父為自己跳的舞,想到師父那日鮮紅的舞衣,想到師父那優美的舞姿,心中忍不住猜測師父是否曾與殤陽帝有關系。
“陛下,您召見臣可是有事?”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祈珩抬頭望向門口,清冷的人影走進殿內,神色與平常無異。
祈珩不知該怎么問,他張了張嘴,淚水忍不住流了出來,風隱塵快走幾步坐他旁邊,用手帕擦拭他的淚水,“陛下,不是小孩子了,怎么還哭鼻子?”
風隱塵的聲音柔和而溫暖,仿佛春風拂面,讓祈珩心中的陰霾瞬間消散了許多。他抬起頭,看著風隱塵那關切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動。
祈珩搖了搖頭,哽咽道:“我……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有些難過。”
風隱塵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別難過了,陛下。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我們要珍惜現在,好好生活。”
祈珩點了點頭,他知道風隱塵說得對,但是,他心中的疑慮仍然揮之不去,他語氣加重幾分,“風隱塵,你與殤陽帝有什么關系?”
風隱塵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祈珩會問這個問題,他臉色瞬息萬變,別過臉去,“你為什么這么問?”
“你自己看。”祈珩將古籍扔過去,書籍砸到他身上,痛感使他皺起眉頭,他看了眼封面,瞬間明白一切。
“……你怎么找到的?”他答非所問道。
“風隱塵,你只需要回答我,這里面記錄的事情是否屬實?”祈珩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內心的波瀾。
他點點頭,眼神躲閃,不敢看眼前之人,他忽然被祈珩推到在床榻上,祈珩的雙臂支撐在他身體兩側,他將頭偏到一邊。
“為什么?”祈珩的淚水滴落在風隱塵的臉上,他捏著師父的下巴,強迫師父看著自己。他神色痛苦中夾雜憤怒,“為什么殤陽帝可以,我不行?”
“什么?”風隱塵掰開祈珩的手,他意識到祈珩誤會了什么,開口解釋道:“陛下,你是否誤會了什么?”
祈珩不想聽他解釋,強硬的把他翻過身,掀開他的衣袍,露出后腰那片印記,“你那夜穿的是不是殤陽帝送你的舞衣?”
“……是。”他實話實說,伸出一只手本想掙扎,但不知為何放棄了,“陛下,臣并沒有其他意思,只是臣只有那一件舞衣。”
“你為什么留在那件舞衣?”祈珩的手指輕輕劃過風隱塵后腰那片印記,仿佛在觸摸著一段遙遠而痛苦的記憶。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復雜的情感,既有憤怒、嫉妒,也有痛苦和悲傷。
風隱塵的身體微微顫抖,他感到一陣強烈的羞恥和不安。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祈珩的質問,更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解釋這一切。他只能默默地承受著祈珩的怒火和指責,心中充滿了愧疚和自責。
“陛下,臣感覺舞衣很漂亮,就流了下來。”
“風隱塵,你說的這話,你自己信嗎?”祈珩曖昧的將臉貼近風隱塵的后腰,手擰了一把他的肉,以示懲罰。
他皺起眉頭,右手想捏訣逃離,卻被祈珩抓住,他嘆了口氣,“陛下,臣與歷代所有皇帝都是只有君臣之情。”
“那師父怎么解釋這本書的事?”
“……那是帝王的命令,臣無法拒絕。”他的語氣軟了下來,帶著一絲委屈,“詛咒真的很疼……”
祈珩聽見這句話,態度不再強硬,松開他,重新坐好,小聲的說了一句對不起,“師父,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沒有愛上過其他人?有沒有和其他人發生過關系?”
“……沒有。”他從床上起來,整理自己的衣服,他感受不到自己心臟的跳動,“臣沒有心,不會產生任何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