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您這...”話還沒說完,平常跟他很是交好的王公公,便一揮手打斷,然后扯著尖銳的聲音大喊:“把洛廣平拿下。”
洛廣平一頓,這什么意思?
公主也驚訝了,駙馬不是父皇眼前的紅人嗎,這一年多尤為得寵,連她這個親女兒都比不上了。
現(xiàn)在怎么就要抓人了?
侍衛(wèi)根本不給他們反應(yīng)的機會,紛紛涌上來,抓住洛廣平。
洛廣平連忙開口,臉色難看:“王公公,這是不是有什么誤會,還有,你是奉了誰的命令,這樣明目張膽的來我駙馬府抓人!
他可不相信是父皇說的,父皇如今對他十分喜愛,皇子都要排在后面,不可能突然翻臉。
畢竟他又沒有做什么惹怒他的事情,至于和國師的合謀,他是完全沒有想過會暴露的。
國師的實力擺在那,不會有人拆穿。
何況這一年多以來,皇帝的身體確實天天都保持在精力充沛的狀態(tài),宮里還傳來消息,每晚他都會找人侍寢,有時候更是兩三個一起。
雖然這是在透支他的生命力,可他不知道啊,而且從這個情況來看,他只會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年輕的時候,覺得自己身體越來越好了。
王公公面對洛廣平的質(zhì)問,冷笑連連:“駙馬?洛廣平啊洛廣平,好好的前途你不要,妄想算計陛下,你當陛下是傻子嗎?”
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何突然抓人,但從陛下醒來的暴怒,和抓到的那一批人交代的消息,可以明確的知道一點。
駙馬和國師,把手伸進了皇宮不說,還差點控制了整個皇宮。
身為帝王,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威脅到他的權(quán)利,再加上陛下本身多疑,能容忍才怪。
現(xiàn)在國師府,應(yīng)該也被包圍了。
“你胡說,我是父皇的女婿,只想著為父皇分憂,怎么會算計父皇,你這是污蔑。”洛廣平心里有些慌,這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這樣了?
難道真是皇帝發(fā)現(xiàn)什么了?
不,不應(yīng)該啊,他們做的那么隱秘。
王公公不屑的對著洛廣平道:“有沒有,不是你說了算的,雜家勸你還是老實交代,說不定陛下還能看在以往的情面上,饒你一命!
“我不信,我要見父皇!甭鍙V平心里存著僥幸,大聲喊道,想起什么,連忙看向旁邊的公主,“公主,和樂,和樂我們?nèi)ヒ姼富!?br />
公主沉默,她對剛剛兩人的對話,是很震驚的,卻并沒有覺得難以置信,自從洛廣平這個男人答應(yīng)把親兒子送去死,她就看透這個男人了。
他欺騙自己,她可以選擇原諒。
可她接受不了,連自己孩子都愿意放棄,就為了榮華富貴。
或許,她從小生活在錦衣玉食中,體會不了平民的苦難,所以理解不了他的做法,也更沒能力去改變這一切。
她只能逃避,不和他多加接觸,盡力補償洛清的母親。
她時常在想,當初,她要是沒有答應(yīng)父皇的提議,嫁給洛廣平,也沒有街頭白馬帶花而行時一見亂心,是不是,那個孩子就不用死,也就沒有這些事了?
她始終是不相信什么所謂的氣運之說的,她覺得,父皇只要盡心盡力的為國為民,根本不會出現(xiàn)問題。
但終究,她只是她,做不了任何事。
看著前一刻還有些意氣風發(fā)的人,這一刻便變得驚慌,她心情十分復(fù)雜。
“公主殿下,陛下知道您被欺騙,讓您不要管這些事,說您這些日子受苦了,讓您出去散散心,等過段時間再回來!蓖豕氏乳_口,語氣擔憂,好似十分害怕她受傷,可眼神卻示意身后的侍衛(wèi),把公主帶走。
這其實也是陛下的意思,陛下說,不要傷了公主,護著她,讓她暫時離開這里,免得傷心。
身為陛下的貼身總管,對此是很驚訝的,沒想到陛下竟然還有理智在。
要知道,陛下從前可都是對公主只字不提的,現(xiàn)在駙馬又犯了大事,公主不被牽連已經(jīng)算很好了,再說按照陛下的性子,應(yīng)該是整個公主府都不放過的。
結(jié)果他卻特意叮囑,怕是真喜歡公主。
公主垂下眼簾,對著王公公微微福身:“多些王公公告知,和樂正好要去莊子上避暑,麻煩王公公了!
不看洛廣平一眼,朝自己侍女使了個眼色,對方連忙送上一個荷包給王公公。
公主笑了笑,帶著人登上早就備好的馬車。
洛廣平見狀,連忙大喊:“公主公主,你不能走,我是被冤枉的,我要見父皇。”
公主像是沒有聽到,車輪滾動的聲音響起,并不算多的一隊人馬,緩緩從公主府門口離開。
洛清站在不遠處的廊檐下,看著車架遠去,猜測得到了證實。
公主的命運線果然也歪了,她本該兒女雙全,壽終正寢,結(jié)果變成了早逝。
她和洛廣平也確實有紅線牽扯,未來他們還是在一起的。
估計跟他的設(shè)想差不了多少,公主的性格良善,即便是跟他父親在一起,也應(yīng)該不會欺負他母親。
不過具體的他也不知道,還缺個當事人,沒辦法把全部都聯(lián)系起來。
現(xiàn)在公主脫離這個深淵,她的命運線又發(fā)生了改變,未來會一片平坦,挺好的。
洛廣平眼睜睜的看著馬車消失在接道盡頭,臉色慘白,他隱隱覺得,事情真的不妙。
怎么會這樣?
不應(yīng)該這樣的啊。
“帶走!蓖豕铝,也不管洛廣平是個什么表情,他還要回去交差。
洛廣平想要掙扎,可被刀架著,不敢大幅度動。
他還心里存著一絲希冀,覺得或許不是絕境,只要國師還在,就一切都不是問題。
洛清正準備走,就看到公主府里面沖出來一個女子,頓時停住。
這個女子,竟然和國師有血緣。
奇怪了。
國師的孩子為何會在公主府?
像是回答他的疑惑,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
“相公相公,你們要把我相公帶去哪,相公不要走。”女子哭著撲向洛廣平,抱住他,不讓他走,卻被侍衛(wèi)大力扯開,丟到地上。
洛清看著兩個上演著生離死別的男女,終于明白,為何國師要費勁心思的幫洛廣平了。
他是為了長生,奪舍的長生。
他的女兒生下了大氣運者的孩子,他再去奪舍,身體會十分契合不說,也完全取代了對方的命格。
他們有血緣,不會出現(xiàn)任何排斥,更能躲過天道。
因為他們本身就存在因果線。
但奪舍也有風險,他必然不會冒險,又算到千年后是靈氣復(fù)蘇,那么,最好的時機,就是在天道進化無暇他顧的時候。
在原來的情況中他的氣運實力都會被轉(zhuǎn)生陣轉(zhuǎn)移給洛家那個小兒子,那之后,對方就徹底開掛,登上巔峰。
當時他以為是得到了他的力量。
現(xiàn)在看,怕還有一點,國師覺醒了。
利用強大的氣運喚醒了早就沉睡在身體里的靈魂。
妙啊。
真是好大一步棋。
籌謀千年。
洛清眸色微閃,迅速消失在原地。
他需要再見國師一次。
洛廣平是不知道新收的美人是國師的女兒,也就沒讓她去找國師,被送入大牢還在想怎么聯(lián)系國師,讓國師知道他的情況。
只是他還沒想到,就在牢房里面,見到仿佛老了十幾歲,雙手被砍斷的國師。
洛廣平當即眼前一黑,一口血吐了出來。
完了,徹底完了。
洛清居高臨下的俯視兩人的狼狽,片刻后,毫不猶豫的轉(zhuǎn)身,便見門口處,一個錦衣華服的俊美男子,站在那。
“清清,我來了,該回家了!惫膨G淵伸出手,聲音潤朗。
洛清胸口的郁氣陡然一松,笑著撲上去:“嗯,回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