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江臨看著那行字，眼神久久沒離開過。
有點被氣笑了。
膽子挺大的。
j·l：你平時喜歡這樣吐槽領導的嗎？
姜鹿愣了一下，看著這句話突然不知道怎么回復了。
他怎么給忘了，程江臨也是領導級別的，肯定不愛聽這種話。
“……”
過了很久，lu：不好意思啊，我下次不會說了。
一句話，就好像把兩人的關系拉的很遠。
雖然是冰冰涼涼的一句話，程江臨硬是看出了對面的人好像很委屈。
lu：你生氣了？
程江臨抬起眼，回了一句：沒有。
又過了好一會兒，lu才回：可我覺得你生氣了，所以你別氣，隔著手機，我又見不到你。
程江臨這會兒隱隱感覺到姜鹿其實挺敏感的，無論是對外界的事情還是對自己的事情。
微信上說一百句都不及打電話效率高。
姜鹿接起電話后，等了一會兒，發現對面沒聲：“怎么不出聲？”
“我在想……”程江臨說，“該怎么哄哄你。”
姜鹿有些無措：“……你，我，是我說錯話了，是吧。”
“我的錯比較大。”程江臨說，“好像欺負你了一樣。”
欺負？
有這么嚴重嗎？
姜鹿耳朵紅紅的，低聲說：“沒有。”
姜鹿的聲音還有點悶，程江臨問他：“看來還沒發泄完，想說點什么，我聽聽。”
“真的？你不生氣。”
“現在是哄你的階段，我沒資格生氣。”
姜鹿還認真地想了半天：“其實還好了，沒什么了，但是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投訴他，請不要加重業績方面的壓力，我那個主管都是把壓力分散到員工身上，業績提升了他邀功，下降了他就全推到我們身上，這段時間壓力真的大。”
程江臨邊聽邊打開電腦記錄信息：“繼續說。”
姜鹿一連串說了好多主管的各種渠道賺快錢的事，雖說這年頭賺快錢也不是什么違法的，但問題是，主管是利用公司的資源給自己牟利，這個是違法的。
說完后，姜鹿又開始八卦了：“聽說他外面有個私生女，今年畢業，打算塞進來，當個實習生，轉正直接升職，有人脈就是厲害。”
等姜鹿說完后，他才發現對面一直都沒出聲：“我說完了。”
過了幾秒，程江臨回：“我也聽完了，所以你可以回復我了嗎？”
“啊？回復什么？”
“周六去你家還是去我家？”
姜鹿的心跳的比平時快了點，緊緊地抓著手機：“去你家。”
程江臨說：“好。”
快掛電話的時候，姜鹿小聲地說：“程叔叔，你沒有……欺負我，謝謝你聽我抱怨。”
語調很軟，又小聲。
像一只毛茸茸的寵物。
程江臨淺笑一聲：“好，你說了算。”
姜鹿捂著自己微微發燙的手機，臉上的熱意也跟著逐漸升溫。
他已經開始期待周六了。
周四晚上就把策劃案上傳到公司官網，周五下午就能出成績了，然后再開個會，美名其曰評選一等獎。
但對于覺得自己沒法得到一等獎的員工來說，那就是變相加班。
不過這公司周五都會有這種騷操作，姜鹿要學會習慣。
一等獎的結果出來了，是一位宣傳部的優秀部員，原本到這里就該結束了，萬萬沒想到，姜鹿居然也有戲份，那就是入選了其他優秀作品里，屬于待定系列。
楚銘鑫眼睛都瞪大了：“臥槽，鹿鹿你深藏不露啊。”
連上面坐著的林殷都看過來了。
其他優秀作品里大多數是宣傳部的，公關部只有兩個人入選了，一個是姜鹿，另一個是林殷。
姜鹿接受了這一次尷尬的表揚后，下了會議，楚銘鑫逮著他問：“你實話實說，這份策劃案真的是你做的？”
姜鹿看了他一眼。
雖然被人質疑的感覺很不好，但……楚楚說的也是實話，況且他們兩個認識了好幾年，楚楚還是知道他的真實水平的。
“有人幫我改過。”
楚銘鑫一下子猜出來了：“你對象？”
姜鹿沒點頭也沒搖頭。
沒點頭的原因是，程叔叔現在還不是他的對象……
晚上的時候，程江臨發了一個定位過來。
姜鹿點開一看，居然是靠近郊區，交通不太方便的小區。
但因為那邊的小區跟別墅區沒什么區別，所以房價貴到嚇人。
j·l：你明天到的時候跟保安報我的名字跟房門號，就可以了。
第二天早上，姜鹿起了個大早，原因很簡單，他家離程叔叔的家實在是太遠了，屬于南城內一北一南的距離。
那他們每次出去，程叔叔還得將他送回家，然后自己再開車回去，算上路上堵車，紅綠燈的情況，那路程遙遠的幾乎能逛遍整個南城，然而這些在他面前一句話都沒提過。
好像從認識以來，一直都是他在抱怨哎，會不會顯得他不夠成熟。
加上這次要去他家里，姜鹿突然就緊張起來了。
地鐵二十個站，公交車十個站，然后再坐地鐵五個站，到了。
姜鹿感覺自己去了個長途旅行，早知道打車好了。
看了眼時間，說好的八點半，現在九點半了，遲到了整整一小時。
姜鹿來到保安室時，還沒走近，就被一陣喇叭聲給吸引過去了。
姜鹿看過去，然后低頭看了眼駕駛位上的人，是程叔叔！
程江臨開門下車，剛打算給他開門上車，結果看見姜鹿的衣領頭發，被汗水浸濕了。
大夏天的，還跑這么遠。
姜鹿臉頰被熱得微紅，臉上都跟水洗了一般。
“程叔叔，早上好。”姜鹿笑了笑。
程江臨認真的看了他一會兒，給他開了副駕駛的門：“先上車。”
姜鹿上了車后，程江臨輕輕關上才走到駕駛位。
程江臨給他開了一瓶水。
姜鹿接過，猛灌了幾口。
車開了一段路，最后在一家類似于定制服裝的店門口停下了。
姜鹿：“？？？”
“我們不是去吃飯嗎？”
程江臨取下安全帶，突然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
姜鹿一動不動。
心里亂的一批。
“給你換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