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深玉沒想到陳楚圓連這么不要臉的話都說得出來,合著你每天都是初吻啊?!
然而陳楚圓一點都沒覺得這有什么不對,她覺得自己吃了大虧了,因為曲深玉親她的時候她睡著了,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覺!
所以她開始委屈又憤怒的控訴曲深玉從小對自己所做的惡行,從幼兒園睡得好好的被曲深玉故意叫醒她歷數(shù)到高中考試數(shù)學(xué)故意只比她考高0.5分,再到昨晚趁她不備偷親她……樁樁件件記憶清晰一個不落,歷數(shù)她對自己做過的所有罪惡之事,雖然這其中大半都是曲深玉根本沒有印象的無稽之談。
然而在陳楚圓的邏輯里,那就是在跟她過不去。
陳楚圓越說越生氣,越說越委屈,那可是她的初吻,她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就失去了!
她忍不住直接就哭了出來:“你怎么可以這么對我?你太過分了!你就知道欺負我嗚嗚嗚……”
她從小到大面對曲深玉吃了虧用的最多的招數(shù)就是哭,連控訴的話語都不帶變的,只是控訴的事情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又被添上了一筆。
——她總能精準的把握住,誰會更吃她哪一套。
曲深玉被她哭得頭疼,誰敢欺負她這個小霸王啊?任誰見證過她們過往的相處都知道是陳楚圓在無理取鬧,但曲深玉又向來拿她沒辦法,她其實知道該怎么對付她這一招的,只要不理她,她自覺沒面子哭一會兒就會停了,但偏偏她卻總堅持不到最后。
她放軟了聲音哄她:“又沒人看見,你就當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就好了。”
曲深玉其實有些后悔自己一時嘴賤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何種心情才說出那樣沒譜的話,更沒想到陳楚圓反應(yīng)會這么大,早知如此,還不如說拿手機把她睡相拍了下來。
陳楚圓抽抽噎噎,瞪著她,更生氣了:“你竟然還想當什么都沒發(fā)生過?渣女!”
曲深玉覺得自己被哽了一下,輕輕吸了一口氣才說:“其實我騙你的,我就只把你睡相拍她下來。”
“騙子!你根本沒帶手機下樓!”陳楚圓條理清晰思維縝密,一下子就抓住了她話里的漏洞,“你怎么能這么壞!欺負我就算了!你還不承認!渣女!我不要再見到你了!”
“…………”曲深玉無言以對,不能接受的是她,當沒發(fā)生過她偏還不樂意,那還能怎么處理?
但陳楚圓哭得就像是天塌了似的,抽噎不止,仿佛下一秒就能背過氣去,并不是很美好的哭相,就像沒長大的孩子似的,卻足以讓人覺得可憐。
曲深玉嘆了聲氣,覺得自己可真是沒事找事:“那你覺得怎樣你才能出氣?”
陳楚圓立馬大聲道:“本小姐要親回去!”
空氣驀地一窒,曲深玉懷疑自己聽錯了:“什么?”
陳楚圓大聲控訴:“我的初吻我憑什么一點記憶都沒有?我不親回去我以后怎么回憶我初吻是什么滋味?!”
她說得理直氣壯,因為她確實是這么想的,畢竟這可是她的初吻,怎么能一點記憶都沒有?
曲深玉卻覺得更頭疼了,什么叫回憶初吻是怎么滋味,你現(xiàn)在親了那才是初吻呢!
“你不是說不喜歡我這樣的嗎?”她忍不住問。
“好啊!你就仗著這一點才對我欲行不軌的對不對?”陳楚圓抓重點的能力向來很可以,“但是本小姐憑什么要被你占便宜?誰也別想占我便宜,給我站那不許動!”
好話壞話全給她一人說完了,曲深玉無言以對,她看著陳楚圓,黑琉璃似的眼中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卻乖乖的站在了原地,沒有拒絕,任由她無理取鬧。
然而她這樣聽話,只直勾勾地盯著自己,陳楚圓反而不好意思了,于是她折了個中:“你、你把眼睛閉上!”
在陳楚圓的邏輯里,只要沒人盯著她看,她就能掩耳盜鈴強作鎮(zhèn)定。
曲深玉依言閉上,長睫卻輕輕-顫抖起來,顯示著她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平靜。
陳楚圓立馬把她抵在門上,用力地將她按住,曲深玉輕輕皺眉,沒有睜開眼,黑暗的視野內(nèi)感官更加敏感,讓她眼睫顫動得厲害,看起來有些過分好看。
于是陳楚圓立馬掏出了自己連睡覺都揣包里的小鏡子看了看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
見依然好看,她這才松了一口氣,還好,自己也不差,這樣以后回憶起來,她才不會想到自己只有眼淚鼻涕,而想到當時的曲深玉卻是另一副景象,那對比慘烈的景象足以讓她郁悶上一整天。
陳楚圓左右照了照,努力記住自己的樣子,思維極跳躍性的想,果然不愧是她,連哭都這么好看。
曲深玉遲遲沒等到陳楚圓動作,以為她是最后關(guān)頭放棄了,畢竟她不喜歡自己,只是一時氣上頭了,可睜開眼看去,她覺得自己都要被氣笑了:“……你在做什么?”
“誰讓你睜眼的!”被抓包的陳楚圓飛快的收起鏡子瞪她,曲深玉眨了眨眼,看著她臉上迅速升騰起的紅霞,還沒等她說什么,陳楚圓便伸手捂住她的眼睛,直接親了上去。
她親的魯莽又兇狠,就像她的眼淚,哭起來都帶著股輸人不輸陣的狠勁,像只色厲內(nèi)茬的貓,曲深玉看不見,不自覺的躲了一下,又被兇狠的按住。
陳楚圓吻得兇,她不會接吻,像小狗咬著奶瓶似的,在曲深玉的唇瓣上吮吸出了細細小小的傷,略疼,等終于摸到了點技巧,她又來勢洶洶的去針對她閉得不牢的舌齒。
曲深玉被親得又疼又喘不過氣來,便忍不住輕輕推了推她,她的耳垂發(fā)燙,臉也繃著,抵在門上的頭讓她連后仰地動作都做不出,于是眉便皺得越發(fā)厲害。
陳楚圓逐漸摸到了技巧,不那么氣了,自然也就不炸毛了,動作頓時也軟了下來,伸手按著她的腰。她的體溫滾燙,幾乎讓曲深玉覺得像是被什么滾燙的熔巖包裹住了。
曲深玉的臉部線條依然緊繃著,身體卻軟了下來,陳楚圓的手下意識從腰移了上去,扣住她的后腦勺,這卻像是觸發(fā)了什么機關(guān),讓曲深玉的身體一軟,戰(zhàn)栗從尾椎骨的位置一直蔓延到全身,連手心都蔓延出了淡淡的粉色。
她本能推開陳楚圓,靠在墻上,用手背遮住眼睛,用力的咬著下唇,喘得像是要失控一般。
曲深玉從不讓別人碰自己的頭,也不會去理發(fā)店,被指尖輕輕插入發(fā)絲的戰(zhàn)栗感讓她很小的時候就學(xué)會了自己洗頭和剪發(fā)。
陳楚圓呆呆地看著,不知所措,過了會兒才懷疑人生般道:“我這么厲害嗎?”
莫非她是天賦異稟?
“…………”曲深玉沒有回答這個會損傷她玻璃心的問題,好一會兒才放下手,眼尾氤氳起淡淡的紅,臉卻緊繃著,不想承認這個看著狼狽死了的人是自己。
她看向陳楚圓,她的眼睛也濕漉漉的,鼻頭還紅著,看著竟讓人一時間分不清誰才是被欺負的那個。
曲深玉沉默了一下,才不緊不慢道:“陳楚圓。”
陳楚圓疑惑看她。
“我還沒刷牙。”
一陣沉默,陳楚圓氣得臉更紅了,忍不住炸毛:“你怎么這么壞!”
也許是剛哭完,她聲音還有些軟,聽起來像是撒嬌似的,沒了以往的驕橫,曲深玉眉梢微松:“還來嗎?”
“你想得美!”
她立即大聲拒絕,怒氣沖沖的進了自己臥室,關(guān)門聲巨大無比,顯然氣得要死。
曲深玉站在原地,過了會兒,她才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有些晚了,她回頭照了照鏡子,沉默了一下,從梳妝臺上隨手挑了支口紅涂上去,看了眼鏡子里的自己,見沒什么問題了便下了樓。
別墅的隔音還算不錯,不拿音響開派對外面根本聽不出什么動靜,唐助理在一樓給保鏢打電話,只隱約聽見了陳楚圓單方面的爭吵聲,見曲深玉下樓似乎準備出去,連忙道:“把早餐帶上唄?怎么著也比外面買的放心。”
曲深玉嗯了一聲,匆匆離去,唐助理摸著下巴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比起剛醒那會兒的疲憊,現(xiàn)在的她看著像是容光煥發(fā)。
但女人的化妝術(shù)向來不可小覷,上流社會無論家里是什么樣出去以后卻都會讓人瞧不出錯來,于是唐助理便也沒在意,等陳楚圓下來時才問:“圓圓,我找物業(yè)調(diào)了監(jiān)控,你要不要一起看?”
“我看那兒做什么?”陳楚圓彎腰拿起早餐,“對方敢這么做肯定是做了偽裝的,我能認出什么來?報警了沒?讓警察去看。”
唐助理滿腦子豪門恩怨,聞言愣了一愣:“啊?報警?”
陳楚圓嫌棄地看了她一眼才說:“有困難找警察,有什么問題?”
唐助理想了下,覺得沒毛病,于是飛快的應(yīng)了聲:“我這就去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