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真不吹牛,我的老師是華夏劍圣
進入高山之上巨人的遺跡,“鑰匙”是存在于詛咒之地的癲火。
對于這個答案,沈宴可不覺得是一個好消息。
雖然高山之上巨人的遺跡已經被搬空了,沒有人們想要的寶藏和財富,但上去的人,會不會無意間發現和神有關的線索,發現達蒙之門的存在,畢竟天譯者的筆記上沒有寫明,他們離開的時候,有沒有抹去不朽者留在墻壁上的那些文字和圖案。
再則,即便里面什么都沒有,但那能催眠神的巨大單擺肯定還在那里,如同永恒流逝的時間一樣,在永不止境的擺動著,若有人破壞了單擺或者試圖讓單擺停下來,會發生什么?沒有了催眠神的儀式,神會不會醒過來?
神的恐怖無需質疑,醒過來可未必是好事。
太多的不確定。
所以,沈宴其實是希望,任何人也不要找到那里。
所以,關于癲火的秘密,他希望只有他和嘟嘟知道。
沈宴本想詢問嘟嘟關于癲火的一些事情,但這可恥的小不朽者在得了幾個銅鳩鳩后就一心去藏他的寶藏,狡猾地鉆了一個空子,一晃眼跑得不見了蹤影。
沈宴只得搖了搖頭,隱藏了一些關鍵信息,去詢問老巫師烏瑟爾這位博學者,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并非他不信任烏瑟爾,而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黃金的手臂,悠閑的彈動著手指,烏瑟爾:“詛咒之地博雅?”
對于沈宴的詢問,烏瑟爾十分驚訝:“那地方是人類的禁區,即便是半神進入那里,也只會剩下一堆骨架。”
“我沒有去過那里,但我在一本死靈法師古老的典籍上看到過關于博雅的記錄。”
“那里沒有絲毫的生命的氣息,堆滿了書籍上都沒有記載的古老物種的尸體。”
“慘白的骨骼,焦糊的軀體,堆積得到處都是。”
沈宴問道:“焦糊的軀體?詛咒之地是火山地帶,或者地火暴動之地?”
烏瑟爾答道:“沒有人真正探索過那里,關于那里的地形和地貌無人得知。”
“但據我看過的那本亡靈法師的筆記上記錄,博雅并沒有火山,也沒有爆發地火,而是遍地都是腐敗的如同溶液的奇怪液體。”
“它腐臭,讓人作嘔,經年累月地流淌在詛咒之地的溝壑,平地的小坑,任何地方,它不像雨水從天空而降,而是無緣無故的從地底冒出,正常人沾上一點,整個身體的血肉就會從骨架上脫落……”
烏瑟爾一邊回憶著筆記上的內容,一邊說道:“或許只有那些特殊的消失的死靈法師知道里面的具體情況。”
不等沈宴發出疑問,烏瑟爾直接道:“在以前,死靈法師有兩種,除了正常的傭兵外,還有一種不知道還能不能稱為人類的死靈法師,他們全身的血肉全無,只剩下了人類的骨頭和靈魂。”
“或許是這種形象太過邪惡和可怖,他們被人類憎恨和驅逐,不知道什么時候,這一類死靈法師徹底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中,有文獻記載,這一類死靈法師的起源很可能和詛咒之地博雅有關。”
“當然,人類憎惡他們,也并非完全因為他們已經異于常人的外表,還因為他們的狀態十分的不穩定,或許是因為失去血肉的原因,他們本能的會十分渴望血肉,極可能不知不覺的發生精神畸變,轉化成食尸鬼。”
“對了,詛咒之地沒有活著的生靈,但卻有不少的食尸鬼,它們以誤闖進詛咒之地的生靈的血肉為食而生,雖然即便它們不吃東西也能長久的生存下去。”
沈宴聽著烏瑟爾的講解,那可真是一個可怕的地方,至少對人類來說是這樣。
沈宴又問了問關于詛咒之地有沒有什么特殊火焰的傳聞。
烏瑟爾搖了搖頭:“或許現存的亡靈法師們,還有一些以前那些獨特的死靈法師的一些殘留筆記,這是關于詛咒之地唯一的線索。”
對于沈宴對這些奇怪的地方的好奇,烏瑟爾是十分欣賞的,只有抱有這樣的心態,才會在冒險和探索的道路上走得更遠。
沈宴并沒有因為沒有得到癲火的消息而失望,反而心里嘀咕了一句,希望任何人都不知道它的存在最好。
天已經亮了,沈宴洗漱一番,吃了個早飯。
筍子和團里鮮血王朝遺民的那些孩子,已經去學校用早餐,本來這些孩子也可以在家里和大家一起用餐,但對與他們來說,學校來了這么多的新學生,也是一件十分令他們好奇的事情,去湊熱鬧交流感情無可厚非。
小孩子本質上最喜歡和同齡人玩到一起。
沈宴吃了飯就出了門。
陸陸續續的,有其他城池的新的冒險者,商人,學生來到了傭兵之城。
沈宴以前就猜想過,傭兵之城會因為他將華夏學院在《世界和平報》上進行宣傳,而變得熱鬧非凡。
現在看來這種跡象已經開始了。
時間還早,沈宴沒有直接去學校,而是在大街上閑逛著,聽聽傭兵之城新的動向。
“昨天傍晚,城門口來了一隊神秘學的研究者。”
“聽說是專門來研究和考證,虎豹傭兵團的華夏學院的真實性。”
“說是《世界和平報》上關于華夏學校的報道太過離譜和不真實,吹噓得有些夸張了,他們是沒有看到昨天學校內的入校典禮,嘖,不然他們就會知道,《世界和平報》上的報道,已經算十分的保守了。”
“神秘學者,居然將學校當成了一門未知的學問進行研究。”
傭兵之城的人,一步一步地看著華夏學院的發展,所以感覺還算真實,但那些僅僅是通過報刊或者道聽途說了解的人來說,這所學校的確充滿了無法解釋的神秘,就像蒙上了面紗,讓人怎么也看不清楚。
“還有那些傭兵,來自周邊的好些小城市。”
“他們是來確認《世界和平報》上的實時新聞,是真實還是撰寫。”
其實,大量這樣的傭兵,不僅僅涌入傭兵之城,還去往其他城池。
他們是代表他們自己的城池,去確認《世界和平報》的消息的真實性。
沒辦法,《世界和平報》上報道的消息,都太驚人了,若是真的,不僅僅影響著發生事件的城池,連他們的城池也會受到影響。
沈宴聽著街道上的聊天聲,嘴角都上揚了起來。
相信這些去往各個城池的傭兵,確認過消息之后,一定會給他們的城池帶回去一個無比震驚的事實,一種能跨越距離,實時報道各城池發生的事件的報刊誕生了。
就和那些報童喊出的口號一樣,坐在家中,也能知道天下事。
感覺整個世界都縮小了一樣。
這是一個消息的傳遞速度發生翻天覆地變革的時代。
他們會慢慢適應,每天看報的習慣,甚至哪一天不看報,就會感覺和整個世界脫離了,渾身上下不舒服,就像沈宴那個時代,哪怕每一天也沒什么事情發生,但習慣的會看上一會兒手機。
關于傭兵之城新涌來的外來者,還有幾個消息,引起了沈宴的注意。
一群自稱是龍裔的法師十分驕傲且傲慢的來到了這里,他們自稱是巨龍的后裔,沈宴想著,有空讓嘟嘟去辨認辨認,看看是不是真的,說不定嘟嘟還能認個遠方親戚什么的。
還有就是,幾個低調的死靈法師也來到了傭兵之城,在城門口還和傭兵之城的傭兵發生了一些沖突,差點打了起來。
之所以沒有打起來,是因為那些死靈法師呼喚死靈的時候,突然發現,周圍根本沒有尸體響應他們的呼喚。
當時可是鬧了好大的笑話,場面滑稽得眾人都給他們投去了同情的表情。
以死者軀體為作戰單位的死靈法師,在傭兵之城,實力恐怕會降低一大半。
因為……地里凡是有一具尸體,都被傭兵之城的傭兵收斂回去封印了起來,一是封印尸體避免他們畸變對普通人造成傷害,有功德可以賺,二是,他們也要收藏好尸體,以后功德夠了去沈宴那購買外道魔像,購買外道魔像是需要自己提供一具尸體的。
也就是說,尸體在傭兵之城現在可是稀罕資源,哪里會拋尸荒野留給死靈法師召喚和支配。
那幾個死靈法師,據說當場就懵逼了。
死靈法師是一群十分強大的施法者,因為眾所周知,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扔得到處都是的尸體,比起魔法師還需要花費不菲的費用收購施法材料,他們就方便很多,就地取材就行。
但……最混亂和無序的傭兵之城,居然沒有了他們所需的本該隨處可見的荒野尸體?
這太荒謬了。
這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傭兵之城嗎?
真的,幾個死靈法師震驚得都忘記了他們當時表現得多么的滑稽。
其實,前來的外地傭兵團和自由傭兵們,還發現了傭兵之城的一些奇妙的不可思議的現象。
有平民家的小孩,明目張膽的將食物舉過頭頂,明目張膽的從鬧市中走過。
有平民從兜里面掏出錢幣,光明正大的購買糧食。
這些弱小得如同爬蟲一樣的卑微存在,他們是不配擁有財富的,他們不再偷偷摸摸的獲取可悲的一點生存下去的資源?
當然,平民若是走進一些無人的黑暗的小巷,依舊會被搶劫,但在大街上,只要他們將他們的財物舉在頭頂,放在最顯眼的地方,就沒有人去搶劫。
這太不可思議,也無法想象。
這些人還不知道,那些搶劫的流浪漢,暴徒,已經被打怕了,嘴里的牙齒都被扇得沒幾顆了。
他們可不想成為那些眼睛發光的兇殘的傭兵做功德的工具。
看看那些似笑非笑的傭兵吧,他們巴不得有人出手搶劫呢,作為流浪漢,他們已經不知道多少次聽到傭兵們抱怨,現在做功德太不容易了。
沈宴其實也發現,他們傭兵之城以前到處都是的流浪漢小偷惡棍等,減少了好多。
恩,沒辦法,這些行業現在不怎么景氣,有些活不下去了,大部分都轉行另謀生路去了。
這就是沈宴推廣功德修行體系,不知不覺帶來的改變,甚至大家都不覺得這樣的改變有什么突兀的,因為太順其自然了。
沈宴心道,他離開傭兵之城的這段時間,變化還真大。
當然這樣的變化,他喜聞樂見。
還有就是,以前傭兵之城沒什么獨特的產業,不值得其他城池的商人前來。
但現在,有好幾個商隊已經進城。
一是,肯亞大災難的報道中,一種名叫麥芽糖的新商品興起,喜歡投機的商人,轉道從傭兵之城路過,來看看情況。
二是,《世界和平報》上,關于海族前來傭兵之城外的海域定居的消息也有所報道,一些聞到腥味的商人,直接狂奔而至。
海族,已經消失在人類的視野中很久很久了,他們居住在深海,根本無法接觸。
眾所周知,海里的資源是特別豐富的,特別是海里的施法材料,因為人類租借船只的困難和昂貴,加上人類不擅長在海里潛水,導致海里的施法材料等一向昂貴。
這些昂貴的材料,對于海族來說,或許能輕易獲取。
所以他們看到了暴富的可能,匆忙的就趕來了。
傭兵之城的這些變化,基本是一天一個樣。
沈宴也得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
教廷加大了對肯亞事件的宣傳,肯亞被徹底定義成了邪惡者。
連荒城和肯亞的結盟,也被定義為邪惡的聯盟。
一群試圖侵占人類領土,奪取人類資源的兇殘的野蠻人,和邪惡的肯亞的聯盟。
這樣的宣傳消息,隨著外來傭兵團的到來,被帶到了傭兵之城。
教廷的宣傳速度雖然不可能如同《世界和平報》那么快速快捷,但他們以前營造的信譽太好了,勢力分布又廣,影響力是難以想象的。
據說,已經有好幾個城池,宣布斷絕和肯亞的魔藥生意。
這是在劃清界限,且表明態度。
沈宴聳聳肩:“教廷果然不會束手待斃。”
他們以往的影響力發揮了效力。
但沈宴眼睛一動,和肯亞斷絕魔藥生意?
嘿,有的是辦法讓他們后悔。
還有就是,《世界和平報》上,沈宴向所有人示警,惡魔亞伯罕的蘇醒,也引起了軒然大波。
想想也是,一個顛覆了無法想象的永恒王朝的惡魔的歸來,足夠讓整個世界轟動了。
不過,罪城向來行事隱秘,喜歡在背后搞事,目前大家也僅僅是被這個消息震驚而已,還沒有得到亞伯罕歸來后對這個世界的具體影響事件,或許有些事情已經發生,只是消息沒辦法流傳開而已,誰知道呢。
《世界和平報》的爆/炸性消息,即便是還沒有確定它的真實性,已經火爆了起來,當然關于這份奇怪報刊的爭論,從來就不少。
沈宴溜達了一圈,這才前往學校。
時間剛剛好,一群學生正吃完早飯,幸福的擦著小嘴巴。
“學校的伙食也太好吃了。”
“即便什么都不學,我也愿意一直呆在這里。”
沈宴一笑,早課時間到了。
關于這些學生,沈宴已經有了一些初步計劃。
但現在,華夏典故的秘法大全,他還在編寫中,還不能直接拿出來教學和印刷。
印刷,是肯定的,哪怕不賺錢,也是宣傳華夏文明和精神的一個十分不錯的途徑。
當然,這個想法,大家一定會覺得沈宴瘋了,一本匯聚了不知道多少儀式的價值不可估量的秘法寶典,居然不賺錢地賣出去?
光是“賣”這個字,他們都覺得沈宴一定瘋了。
當然,沈宴說的不賺錢也是相對的,有錢不賺是傻子,最重要的是,有了錢,沈宴才能實現他的理想,帶來他想要的變化,這就是現實。
現在嘛,沈宴想著,學校的學生已經這么多了,他一個人教導未免也太吃力了。
他得給學生們,找一些老師。
沈宴十分清楚,這些學生來學校并非來學什么咬文嚼字的。
這個世界,太過危險,他們需要更強大的力量,才能生存下去,才能讓自己和自己的家人朋友過得更好。
他們來學校,本質上是來獲取力量的。
這并沒有什么不對,這是這個世界生存的基礎。
能在獲取力量的同時,秉承華夏的精神和傳承,何樂而不為?
沈宴依舊站在大殿的前面,額頭的金色絲線飛灑得如同三千金色發絲。
底下已經排好隊的學生,一陣驚呼,又要來了嗎?
天,他們的小心肝,怎么感覺有點受不了。
不行了不行了,自從他們來到學校,他們覺得他們時不時就要一驚一乍的,以前的穩重什么的,全都消失不見了。
據說,他們都還沒有正式開課呢。
“撲通!撲通!”
他們一看到沈宴的額頭金絲飄飛,他們就激動得無法自控,就像是一種身體形成的本能反射。
其實在沈宴進入“導師”形態時,除了這些學生,學校外面的那些房頂,又開始陸陸續續站上去人了。
沒辦法,那些金絲太多了,飄在空中高過了學校的圍墻,太顯眼了。
一看到這樣的金絲,傭兵之城的人就知道,沈宴又要開始搞什么讓人津津樂道的“妖蛾子”了。
還有那些才來傭兵之城的外來者,多少也跟著被莫名其妙吸引了注意力。
沈宴先是恭敬上香行禮。
當香的煙霧繚繞而起,沈宴道:“華夏的千秋傳承,是每一個華夏人的責任和使命……”
啰啰嗦嗦了一大堆,大概內涵的意思就是,華夏傳承靠他一個人也不行啊,大家都得出點力。
現在來承接華夏傳承的學生不少了,但他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啊。
各位祖師應該也看到了吧,密密麻麻的學生,他一個人教不過來,那么多的傳承他也不能樣樣專精。
所以,老祖宗們也得出出力不是。
沈宴唱祭文一樣,隱晦的羅里吧嗦了半天,相信以這些華夏的祖師們,肯定能聽懂他話里的內容。
“現世之危險,世間之不平,道路之艱難……”
“希望華夏之先祖,能賜予我華夏子孫庇佑,讓我華夏子孫能更好的在這特殊的世道生存和傳承下去。”
然后沈宴大聲道:“不知哪位先祖,愿意出山教導后世之孫!”
一片安靜。
學生們也有些懵,外面看熱鬧的人也有些懵?
沈宴這話里好像是要給學校的學生找老師?
但……
正驚訝,這時,祠堂中,數條金色絲線飄了出來,落在沈宴額頭,一些信息傳遞而來。
在祠堂前,裝扮各一的圣靈,突兀地出現在祠堂前。
沈宴接受到信息的一瞬間,也是身體一震。
他華夏學院哪里可能會缺老師,千古之圣賢,皆是學校的師資力量,所以沈宴在《世界和平報》上說,學校師資力量雄厚,并非吹牛。
作為一個歷史學者,看見此幾人,作為一個華夏之人,看到了古之圣賢,沈宴敢肯定,他此時的激動不下于任何人。
時空的交匯,讓他有幸一睹圣賢之風采,何其幸哉!
這個世道雖難,但沈宴覺得三生有幸。
沈宴看著數位圣靈,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的大聲道:“現在為各位同學介紹,我華夏學院的老師。”
“第一位,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劍術老師,愛國詩人,南宋第一劍圣,辛棄疾。”
“第二位,……”
悠悠華夏,薪火相傳。
第182章 壯哉!壯哉!
靈魂波瀾傳遞著沈宴的聲音,每一聲,都如同在靈魂海洋中響起的驚雷。
“第一位,劍術老師,南宋第一劍圣,辛棄疾!”
上馬能殺敵,下馬能做詩,文比李太白,武比霍去病,文人功最強,武人文最高,問言此何人?天下辛棄疾。
天下文武雙全者眾多,但文能安天下,武能馬上定乾坤,又滿腔熱血的愛國者,辛棄疾堪稱第一人。
寧愛本鄉一練土,莫愛他國萬兩金,沈宴之所以極度推崇辛棄疾,因為哪怕在沈宴那個時代,崇洋媚外者眾多,在他們心中,自己的家國沒有半點好,少了太多像辛棄疾這樣的擁有家國情懷之人。
在辛棄疾的心中,若能看九州一統,山河歸一,即便死上千次萬次,又有何懼。
“第二位,仁義并肝膽,血染征袍透甲紅,誰敢與爭鋒,槍術老師,武神……趙子龍,所使武器,槍類排名第三,龍膽亮銀槍!”
白馬,白袍,銀槍,常山趙子龍,天下槍兵氣八斗,趙云一人占一石,一身是肝膽,七進七出救阿斗,血戰長坂坡,一戰封武神,他就是槍出如龍,怒破蒼穹,孤身縱馬,撼動乾坤,身若寒月牙,□□云霞的虎威將軍。
“第三位,刀光照萬世,威震華夏擒七軍,勇慣一國,英雄敵萬,義絕天下,忠名傳世,刀術老師,武圣關云長,所使武器,刀類圣器排名第二,青龍偃月刀!”
一個民族不能沒有英雄,英雄的品質也代表了這個民族的氣節,二爺所代表的不僅僅是他勇猛的戰力,還有那被世人傳頌的優秀的忠義美德。
千里走單騎,一身忠肝膽,喝的是忠孝兩全的酒,笑談之間刮骨療傷,不屑兒女情長,身騎赤兔寶馬馳騁疆場,過五關,斬六將,一把青龍偃月刀,馳騁疆場。
他就是蓋世無雙,關云長。
沈宴每呵出一位老師的名字,就講解一番他們的故事。
但他們的故事太長太長,怎么可能一時間說得盡,道得完。
只能大概的一個描述。
哪怕是簡短的介紹,但哪一個不是蓋世的英雄神采飛揚,哪一個不是飽經風霜英姿颯爽。
所以,一群學生,從始至終,眼睛瞪得跟牛眼,嘴巴張開就沒有合上。
呆若木雞,因為震驚得已經呆滯了。
他們的老師,這都是他們的老師?
天,他們以為昨天已經足夠震驚了,他們不枉來這學校一場,他們慶幸他們抱有向往,期望和理想來到了這里。
而現在,他們覺得哪怕是有傳奇想收他們當弟子,他們也絕對絕對不愿意,絕對絕對不會離開這里。
手里的拳頭都握緊了,就算打死他們,他們的尸體也必須留在這里。
學費算什么,住宿的費用算什么,餐飲費用算什么,這些不過是有實之物,失去了總能賺回來,而進入學校的機會一但失去……他們想到這,一想到他們若猶豫了一下沒來到這所學校,他們估計得后悔得自己將自己捅死。
沈宴的聲音還在繼續介紹,看向大殿前眾英靈中的一位老者,此人兩鬢斑白,身子已經有些佝僂,但手臂的肌肉隆起,如同猿猴,腰間一柄厚刀,背上背一副強弓。
“刀名銀龍鎖日月,三庭砍山刀,刀類圣器排名,第一十四。”(注:來源自評書。)
“弓名寶雕鐵胎弓,弓類排名第八。”
“六歲射箭,百步可穿楊,七十尤未老,可開三石弓。”
“第四位,弓術老師,黃忠。”
誰說英雄總有遲暮時,不許人間見白頭?
誰說草木之零落,紅顏亦老,英雄只少年?
且看看,寶刀未老,老當益壯的神之射手,黃漢升。
重披金鎖甲,雙挽鐵胎弓。膽氣驚河北,威名鎮蜀中。
沈宴的聲音氣勢如虹,說的是華夏事,講的是華夏英雄。
或者這就是歷史學者意義所在。
他們之名不能埋沒在歷史的塵埃中,不能,不行,也不可以,就像現在的小孩只知道什么奧特曼,蜘蛛俠,奇異博士,卻不知我泱泱華夏,如何的人才輩出,英雄蓋世,悲哉!悲哉!
“第五位,戟法老師!”沈宴激動得都無法用太多的詞語來形容,大聲的道:“一人之下,呂奉先,所使武器方天畫戟,戟類圣器排名,第……一名!”
沈宴震耳的聲音如雷貫耳,不然怎對得起這位第一猛將的稱號,呂布呂奉先,號稱生前無人敵,死后無人及。
“第六位,對鏡貼花黃,鐵甲披寒光,雖為女兒身,一腔英雄氣,從不遜男兒半分,雙劍老師,花木蘭,所使武器,雌雄越女劍,雙劍圣器類排名第十二!”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這一位從戰場的鮮血和尸骸中走出來的女英雄,誰敢輕視半分?
這一次一共六位老師,但華夏之英烈千千萬,都將是華夏學院之脊梁和后盾。
華夏十八般兵器,這也才出現六種,刀,槍,劍,弓,戟,雙劍。
沈宴念完這些,胸腔內的熱血如同火山的熔巖一樣在沸騰和洶涌,一種只有華夏人才懂的豪邁,悠然而生。
壯哉,我華夏,永放光芒!
壯哉,我華夏,英雄之美名,千古流芳!
沈宴心道,下一次的《世界和平報》,定要將華夏學院現有的師資力量也好好介紹介紹。
然后看向下方安靜得如同木雞的學生。
這些學生,腦子現在都是空的。
天,他們的老師,不是劍圣,就是什么武圣,武神?
隨便一個都足夠他們抱著大腿,死不要臉的不撒手。
現在都來教他們?
說真的,哪怕他們其中有些人,以前有那么一點點的自命不凡,但也沒狂妄自大到,能得到這么多夸張的老師的青睞。
但現在不一樣啊,這些都是學校的老師,也就是教導他們的老師。
他們就……就要跟著學。
那些來進修的學生也一樣,職業者除了自身受職業特性的加成以外,還得學具體的戰斗技巧,所以他們不僅僅能獲得炎黃子孫的血脈界限外,還能學到這世上最了不起的格斗技巧?
光是想到這,喉嚨都忍不住咕嚕了一聲。
這時候,沈宴看看天色,介紹這些老師花費了不少時間,不知不覺都快中午了,說道:“同學們,下午自行選擇老師,跟著你們的老師學習你們喜歡的課程。”
聲音一落,一片嘩然。
他們可以任意選擇?
天,一定是在做夢,怎么……怎么可以有這樣的職業者的學校存在?
特別是和以前,傳授點技藝,除了本團里或者家族的人,敝帚自珍的情況相去太遠了,實在讓人難以想象。
沈宴一笑,最后說道:“華夏學院是傳道授業的地方。”
“是華夏技藝的傳承之地。”
“同學們,要珍惜來之不易的機會和機緣……”
這句話可不是什么套語,而是有感而發。
這些學生是幸運的一代,因為從古至今就沒有人能做到,讓如此多的華夏英雄親自教導。
這般待遇的人,必將是時代的主角。
沈宴說完就結束了今天上午的課程。
回駐地的路上,趙闊,蓋亞,波次等,眼睛都不眨地看著沈宴。
沈宴都不由得摸了摸臉:“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嗎?”
眾人:“……”
看哪哪都不對。
趙闊:“這么好的老師,居然只收了那么一點學費。”
實在太虧了。
要不是入校的學生的學費都是談妥了的,他都想再去收一次。
嘟嘟也一個勁點頭,一看沈宴就不是個生意人,嘟嘟這是損失了多少錢啊,氣鼓鼓,都是嘟嘟的銅鳩鳩。
沈宴摸了摸腦袋:“我還得回去編寫華夏典故大全,等編寫好了印刷出來賣錢。”
趙闊,蓋亞,波次等:“……”
賣……賣錢?
像沈宴這樣將密卷秘術都賣掉的,那真都是些無法生存的破落戶,敗家子才干得出來的事情。
而且,破落戶和敗家子也僅僅是賣那么一兩道密卷秘術而已,沈宴他是無數的秘術儀式,印刷成書,恨不得別人不買一樣。
嘟嘟一個勁晃動著腦袋,沈宴一定是腦子壞掉了,不過,有錢賺?
嘟嘟擦著口水,死皮癩臉的開始用小臉臉在沈宴大腿上蹭,也……也算他一份。
沈宴有些口渴,回家喝了點水,等著吃午飯。
而傭兵之城,已經沸騰得翻了。
無論是才來的外來勢力之人,還是本地的傭兵,對于本地人來說,他們以為他們已經大開眼界,不會在因為發生點什么就一驚一乍了。
但今天上午,沈宴介紹的那六位學校的老師后,他們實在鎮定不了。
一大批傭兵團,帶著他們家里剩下的一些孩子匆忙的往學校趕來,不僅僅孩子,各傭兵團年輕一些的年輕人,也滿臉激動的在趕來。
別人跋涉千里,死活都要進學校,他們傭兵之城的自己人,卻生在福中不知福,居然還沒有所行動,他們現在想想,都想抽自己一耳光將自己打醒。
這或許就是所謂的燈下黑吧。
一個城池的人在涌動,那場面如同洪水奔騰。
那些外來的傭兵團,也無法鎮定了,有些高謀遠見之人已經能預知道,這個學校的存在,時間一久,在那些老師的教導下,等下一代人成長起來,甚至能改變周圍城池的實力分布局勢。
此時,傭兵之城,上城區,鐵血傭兵團。
鐵血傭兵團現在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為什么兩難?因為他們以前是怎么對待趙闊的?
說起來,趙闊本該是他們鐵血傭兵團的少團長,本該是他們鐵血傭兵團最親近之人,本該是他們鐵血傭兵團的孩子最理所當然地進入華夏學院才是。
但現在……
礙于以前的過節,他們只能看著。
鐵血傭兵團的孩子,一堆一堆的,現在都哭成了淚人兒。
他們進不去那學院,汪!別人都可以,就他們不可以,他們馬上就要成為整個傭兵團最可憐的孩子了。
(本章注釋請看作者有話說。)
作者有話要說:
注釋:
本章對古人的描述,一部分來自評書,史書,歌詞,網絡等。
第183章 趙闊迷失在沈宴美好的愿景下
沈宴吃過午飯,正準備出門,就看到筍子等幾個孩子,費力的抱著練習用的刀槍弓劍等,一臉興奮的往外面跑。
因為身上掛的武器太重,幾個孩子臉上紅彤彤的流著細汗。
沈宴問道:“怎么一次拿這么多?”
筍子幾人激動得不得了:“都要學,幾位老師的格斗課,我們都要學。”
他們也選擇了很久,但太艱難了,選擇變得尤其的困難,無論不選誰,他們都覺得心疼得要死。
干脆回駐地將所有武器都拿上,全都學。
沈宴在幾個孩子腦門上點了一下:“貪心鬼!”
人力有盡時,再好的東西,也得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去學習才行。
沈宴也沒有阻止,這些小家伙還小,讓他們多嘗試一下也好,然后最終再選擇一門中意和有天賦的專精武器。
沈宴道:“去吧,別錯過了下午的課程。”
幾個小孩臉上笑得跟一朵花兒似的向外面跑,只是這一身亂七八糟的武器,著實讓人不忍直視。
沈宴在駐地閑逛了一會,這才出門,結果在駐地的大門口,又看到了筍子等人。
怎么還沒有去上課?
沈宴不由得走了過去,駐地外,人山人海。
沈宴:“……”
原來是門口被堵住了,筍子等根本擠不出去。
來人多是傭兵之城的傭兵團,他們帶著不少孩子,那些孩子看著筍子等,眼睛羨慕得冒綠光,學校的學生。
眾人見沈宴出來,直接就轟動了起來。
沈宴一聽,大致也明白了他們的來意。
以前沈宴不是承諾過,等他回來,學校會擴招,現在這些人都來了。
沈宴大概也知道他們為什么這么急切了,定是今天上午學校的師資力量展現后,消息在傭兵之城傳播開了。
沈宴看著密密麻麻的人頭,心道,通過華夏學院來傳播華夏文明,還是十分成功的。
傳播,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多,前來學習的人越多越好。
再就是,培養的學生越多,能成為華夏體系的職業者的人越多,他們實力逐漸變強,沈宴能分享到的實力也將更加的強大。
以前,學校就那么一些人的時候,沈宴還沒有太多的感覺,畢竟收的那些學生中,成為職業者的并不算太多,且基本都是第九序章。
所以沈宴能分到的力量,是有限的。
但昨天,祭祖大殿,一片的人被賜了印,成為了職業者,沈宴就感覺到了量化帶來的力量增加了。
當然,因為才回傭兵之城,他需要處理的事情還太多,還沒來得及整理。
比如現在,他就得給這些人一個答復。
說實話,這次招生已經招收了不少了,雖然還沒有滿學校能招收的上限,但沈宴是打算將剩下的名額,留給其他城池的學生。
生源越廣,學校的影響力越大。
但現在,駐地都給圍了,別人還不是來惹事的,是來送學生的。
門口,守衛駐地的幾個虎豹傭兵團的兄弟也是看向沈宴,他們這幾個人對于面前的這么多人來說,簡直可以忽略不計,若說真出了什么事,他們還真無能為力。
心里不免嘆息,他們的實力其實提升得已經很快了,但比起沈宴造成的轟動帶來的影響,他們的實力的增長,拍馬也不及。
但無論如何,哪怕從他們尸體上踏過去,也休想越過他們進入駐地。
都是傭兵之城出生的人,他們現在居住的環境,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這里是他們的家。
沈宴一咬牙,對守衛的兄弟道:“去叫卡帕帶著他的人過來,一個一個的,全部登記。”
承諾肯定是要兌現的,與其折騰著定那么多門檻和規矩,倒不如他全收,原本收更多學生對他就有好處。
再則,無論是教廷的危險還是罪城的危險,他都需要很多的錢,為他,為他身后的人筑起堅實的防御的堡壘。
憑他,憑虎豹傭兵團,憑傭兵之城肯定是擋不住教廷或者罪城的,那么他需要建設一座至少不會被輕易擊倒,或者能讓對方忌憚的城堡才行。
這需要發展傭兵之城,需要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勢力,需要很多的錢,這也是沈宴以前沒有想到的。
傭兵之城已經是沈宴的家,災難來時,他也是跑不掉的。
既然跑不掉,那么就得想盡一切辦法守住它。
沈宴的聲音一落下,外面一片歡呼熱鬧。
說實話,他們帶人過來的時候,意料之中但也在意料之外居然會來這么多人,看這些人的樣子,就知道他們的目的一樣。
當時心都涼了,人太多了,沈宴的學校會招收多少?分到他們每個傭兵團,名額肯定又可伶得很。
但剛才,沈宴是說,全部登記?
歡呼的沸騰。
聲音如同波浪一樣傳向遠方。
沈宴他們這位置是偏僻,但熱鬧得比上城區最繁華的地方還要更盛。
卡帕等拿著登記的冊子來的時候,沈宴和虎豹傭兵團的兄弟正將筍子等從駐地的圍墻遞進旁邊的學校,因為……根本擠不出,都等著登記,他們不可能讓位置。
還好學校近,不然這幾個小孩真得錯過下午的課。
卡帕等將一排桌凳擺在駐地前,坐下就開始挨個登記,這一登記恐怕就耗時持久了,因為來的不僅僅有各團的小孩,還有一些年齡稍大一點的少年人和年輕人也來報名了。
傭兵之城從來未有過的盛事。
老巫師烏瑟爾和暗月大主教杰拉斯,還有蓋亞和波次殿下,也在感嘆。
哪怕是他們經歷的時代,也從未見過一個學校能引起這么大的轟動。
或許這個時代,真的在發生著改變了吧。
此時,傭兵之城外,還有陸陸續續的其他城池的人前來,有學生,有商人,有傭兵,也有學者,他們才一進城,就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一聽才知道是華夏學院擴招。
看得他們是瞠目結舌。
那些原本就奔著學校來的學生:“……”
天,他們要進入的到底是怎樣一個受歡迎的學校?
這規模,這規模或許只有曾經的鮮血王朝的帝都學院才能比了吧?
現在王朝的時代已經結束,要重現王朝各地學子奔赴同一所學校的場景已經不可能。
但現在,他們看到了。
而那些學者,他們認真的將今天看到的現象記錄在了他們的筆記中。
或許連他們都不知道,他們的筆記中的這些記錄,成了傭兵之城崛起的可靠研究資料。
當然,前來的商人們也高興,人流聚集,可是做生意的好機會。
比如,烤麥餅的商人,都能在等待登記的人群中,賣出以前好幾倍的麥餅。
登記的情況持續了好幾天,卡帕等也就那么點人,其他虎豹傭兵團的兄弟得幫著收學費,收學生餐飲費,外地學生還要住校,還得收住宿費。
沈宴也沒有閑著,錢庫里,沈宴看著一箱子一箱子的銅鳩鳩,加上以前出售外道魔像的錢,已經不少了。
沈宴對趙闊說道:“支一部分錢,將我們駐地周圍的街道,學校周圍的街道,全部買下來。”
趙闊認真地看向沈宴,他們這里雖然偏僻,但最近周圍的地價開始漲價了,加上購買這么多,可得花不少錢。
沈宴說道:“以前,傭兵之城窮,想要拉動內需和貨幣流通,十分的困難。”
“但現在,不一樣了,傭兵之城所擁有的獨有的優勢將通過《世界和平報》展示給大地上所有城池的人看到。”
“以后,會有更多的學生來到傭兵之城,以后,會有更多的商人來到傭兵之城,這些都是商機,需要很多的……恩,地產,哪怕是買下來做成旅館食鋪,也不會虧,而將這樣的繁榮的商業街建立在我們周圍,對我們是最有利的。”
“別看現在地價漲了不少,但現在購買,應該算是最低的價格了,以后這周圍的地價,那些傭兵團只會賣得更貴。”
趙闊皺著眉,來更多的其他城池的學生,他能理解,隨著華夏學校那些讓人瘋狂向往的消息傳出,肯定會有更多的求學者前來。
隨之而來的,可能還會有一些游歷者,云游詩人,研究的學者等,但商人為何也會蜂擁而至?
他們傭兵之城,并沒有什么值得爬山涉水的特產,他們這有的,其他城池也有,運出去也賣不了什么錢,哪怕加上他們的麥芽糖,但現在來的這些商人已經足夠了,他們虎豹傭兵團的生產量也就那些,即便提高產量,也不足以讓他們花大價錢將周圍地盤都買下來。
沈宴一笑:“你該不會以為,我就只會做一點麥芽糖吧?”
“我會的東西多著呢,只是以前消息不靈通,傭兵之城又窮得根本消化不完那么多的量。”
“我會的稀有商品,會讓整個世界都為之震驚。”
是啊,以前他會再多都沒有用,因為產品根本走不出傭兵之城,傭兵之城的人又出了名的沒錢,但“互聯網”的時代,會將他們這偏僻之地展現給所有人,那時,唯利是圖的商人,自然會蜂擁而至。
“互聯網”會給小地方帶來多少商機,無需質疑,因為沈宴親自見證過。
當然,沈宴這么做的原因還有一些。
他要大量生產各種各樣的商品,就得建設工廠,需要數量驚人的工人進行生產,那些吃不起飯,在拼命掙扎的平民就能有工作,活下去。
生產商品,需要原料,就得去附近城池購買,憑他們虎豹傭兵團采購恐怕不夠,如此傭兵之城的商人也會有了生意。
來往的商隊多,就會吸引強盜土匪,那么商隊必定會雇傭傭兵之城的傭兵,傭兵有了任務,收入也會大增。
周圍的城池出售原料,也能逐漸變得富裕。
等等。
一環扣一環地來快速地帶動傭兵之城的發展。
這是一個什么都沒有的時代,所以,也是充滿了機遇的時代。
在沈宴的講述中,趙闊已經開始迷失。
沈宴心道,虧得嘟嘟在外面馬不停蹄的搬錢進來,沒聽到他的話,他的這些計劃,前期投入所需要的金錢十分的龐大,以嘟嘟那守財奴的性格,還不得氣得滿地打滾。
說干就干。
于是,傭兵之城的人很快就發現,學校擴招的盛事還沒有結束,人群也就才少了一些,虎豹傭兵團的人又大勢開始招收工人了,這一次招收的數量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還要多,還要驚人。
傭兵之城外,一排一排的作坊開始修建了起來。
他們沒看到的是,虎豹傭兵團的大輪渡裝著貨物又出發了,這一次除了攜帶需要售賣的商品,還有一個任務,購買其他城市的原材料。
趙闊也開始偷偷摸摸地收購駐地周邊的地產,為什么偷偷摸摸?
精打細算的趙闊,這不是怕引起地價上漲。
以及,沈宴抽時間進入達蒙之海,從“眷者們”那里得到了新的消息。
教廷并沒有選擇沉默,他們對那些不利于他們的流言產生了行動。
好幾個城池已經有消息在傳播,大型污染事件的源頭找到了,源頭各種各樣,有的是古舊的畸變體,有的是一些禁忌物品,反正源頭都不是《世界和平報》上報道的舊日文獻。
他們以此來打破流言,解除大家對教廷的猜測和質疑。
以及,肯亞城管轄的領域,出現了大量的教廷隊伍的身影,他們似乎并不是來找肯亞的麻煩,而是一次又一次的派人出海,去探索那座大海中的巨人遺跡。
這倒是好理解,教廷不擇手段破舊舊日文獻的的目的本就是那座他們第一任教皇去過的高山,現在高山出現了,教廷還不得瘋了似的前去探索,甚至都顧不得報復肯亞。
教廷的重心,現在一定是那處已經出現的遺跡,無需質疑。
但這些,都比不上一個遙遠城池的“眷者”帶來的一則讓人驚恐的消息。
“離詛咒之地最近的一座城池,一夜之間消失了,據說整座城池沒有一人存活,留下的全是人的血肉,體內的骨頭骨架全部不見了,不翼而飛。”
“一城的脫落的人的血肉,發現時,已經開始腐敗,散落在城池的每一個地方,街道,小巷,家里……”
“前去查看的人,哪怕是經驗最豐富的老傭兵,都忍不住被那場景惡心得嘔吐。”
“那里就是地獄。”
達蒙之海中,所有人都沉默了。
這個世界存在很多的詭異和非凡的不可思議的事件,但這么離奇的他們也是頭一次聽到。
那可是一座城池,一夜之間人的骨頭骨架不翼而飛?血肉就那么脫落在地上?
沈宴都忍不住問了一句:“那些人骨都消失到哪去了?”
那眷者臉色蒼白:“誰知道呢,我現在擔心的是,我們的城池離那里并不遠,不知道這樣的厄運會不會……”
后面的話他都不敢說出來,這樣的厄運要是降臨他們的城池,該怎么辦。
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咬著牙,眼色堅定地看向高山之上,星光之下的模糊影子。
若真到了那時,或許他們的城池也未必完全沒有希望。
雙手放在了胸前,十分虔誠的低語:“忠心地贊美您,無所不能的閣下,能得到你的召見,是我一生的榮幸。”
第184章 沈宴的職業序章
沈宴從達蒙之海出來后,總覺得憂心忡忡。
第一,教廷頻繁出現在肯亞的范圍,甚至不顧和野蠻人發生沖突,肯定是沖著不朽者的遺跡去的。
希望他們別找到什么前往遺跡的辦法。
第二,那座全身血肉脫落不知道骨架去了哪里的詭異之城,偏偏在詛咒之地附近。
老巫師烏瑟爾說過,詛咒之地沒有生靈,只有食尸鬼和骨架。
骨架……也不知道和這座城池有沒有什么關系。
沈宴對詛咒之地也不了解,若不是嘟嘟提了一嘴,詛咒之地的癲火是通往不朽者遺跡的鑰匙,沈宴都不會主動去關注。
想了想,他一個人或許不得要領,他將這些消息都報道在《世界和平報》上,希望有博學者或者其他探索者能知道一些什么線索,畢竟無論是教廷找到了高山之上的巨人遺跡釋放了神,還是詛咒之地的詛咒外延,都將是整個大陸的災難。
此時,肯亞城外,一處隱蔽的海灣,船只正在掛帆準備遠航。
甲板上,穿著教廷明亮鎧甲的騎士嚴陣以待。
船艙內,幾名神父正秘密的討論著。
“那些該死的野蠻人,四處在肯亞境內驅逐我們,這給我們造成了很大的麻煩,不得不窩在潮濕充滿霧氣的海灣。”
這是無法想象的,他們教廷在大地上的任何地方,都從未像現在這般,需要東躲西藏。
“若不是現在最重要的是前往不朽者的遺跡,真想給他們一點厲害瞧瞧。”
說到前往不朽者的遺跡,幾個人反而沉默了半響:“我們教廷前面幾只前去探索的船隊,一人都沒能回來。”
又是一陣沉默,教廷的人都是兄弟姐妹,這樣毫無征兆的犧牲,就跟沒有盡頭一樣。
但很快眼睛中就是無比的堅定和狂熱。
只要能回歸神的懷抱,犧牲兄弟姐妹算得了什么。
“若那《世界和平報》上報道的是事實,連亞伯罕都無功而返,或許真的有我們人類無法理解的存在……”
“也不知道梵帝城的大人們的想法是繼續不斷的派遣船隊出海前去探索,還是有什么新的方案……”
正在這時,甲板上似乎有什么動靜。
幾個神父對視一眼,向船艙外的甲板看去,就看到一個籠罩在金色袍子中的老者正向他們走來。
金袍大主教?幾人連忙迎接了出去。
金袍老者揭開頭上的罩帽,露出歲月般深刻的面容,是教廷的機樞大主教之一阿因斯·伊斯瓦爾。
阿因斯·伊斯瓦爾手上托著一個古舊的盒子:“教皇讓我給你們送來這一件圣物,或許它能幫你們抵達目的地。”
圣物?
幾人不由得看向正緩緩打開的箱子,只是看見里面的東西,幾人面色微變。
那是一張枯老的人皮。
阿因斯·伊斯瓦爾面色復雜:“你們只需要知道,它是我教廷圣物就可以了,能幫助你們完成任務,至于它的來歷,無需打聽。”
他們現在的那位教皇,真的值得人敬佩,哪怕是歷任教皇也沒有這樣的決心吧。
在得知教廷數次出航,犧牲了無數高序章的神父和騎士之后,教皇大人親自去了圣地,從圣棺中剝下了第一任教皇的人皮。
據教廷的秘典記載,第一任教皇的確去過高山之上的巨人遺跡,這說明肯定是有辦法去到那里的。
為什么第一任教皇能避開那不可描述的巨獸的影響,其他人又不能?
或許第一任教皇身上有什么獨特的性質吧,所以現任教皇從第一任教皇的尸體上將人皮剝下,送了來,希望能有新的進展。
一切,都是為了信仰!
阿因斯·伊斯瓦爾站在迷霧的海岸的岸邊,看著起帆遠航的船隊,或許這一次真能有所收獲。
教廷等這一天已經太久太久,任何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阿因斯·伊斯瓦爾又看向大海中的那座朦朧的高山。
能用肉眼看到的存在,其實距離應該并不會太遠,只是從未有人能將準確的消息帶回來而已。
船隊很快消失在大海的平面。
近日的幽靈海在肯亞附近的這片海域,還算平靜。
也正如大家所猜測的一樣,其實那危險之極的高山并不遠。
不過一天一夜,船隊穿進迷霧之中,似乎已經能更清晰的感知到那座高山的存在了。
甲板上,神父和騎士充滿了激動,只是這未免也太順利了,和普通的遠航并無任何的不同。
直到,在他們耳邊響起了亙古的神秘的低語。
癲狂,混亂,黑暗,一切的不可控就那么開始。
沒有人能接近它,所有聽到它呼喚之人,必將瘋狂,哪怕它在沉睡。
扭曲著死亡,自殘,詭異的微笑,這是一場瘋狂的無法被理解的盛宴。
他們就像看不到身旁同伴的詭異。
不知道過了多久,船隊變得安靜,特別的安靜,就像這幽靈海的名字,這是一隊沒有生機的幽靈船,或許哪一天它們被海浪卷向海岸后,又是一個云游詩人詩歌中的傳說。
船在波濤上蕩漾,安靜,死寂。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全身顫抖的神父從隱蔽的船倉走了出來,一臉的蒼白,就像受到了莫大的驚恐。
他的身上披著一張褐色的丑陋邪惡的人皮,人皮之上燃燒著綠色的磷光,搖曳得就像受到了什么不可見的力量的影響,隨時都可能熄滅。
在越來越弱的綠色磷光中,神父驚恐的拋棄了船隊,上了一艘救生的小船逃離。
也是在同時,詛咒之地外。
神秘學者博爾特,一個精瘦的小老頭,這個一生奉獻給神秘學的博學者,因為調查附近卡庫爾城一夜之間消亡,只剩下一城的人類的血肉的詭異事件而來。
那城里的場面,讓這位大半輩子都在驚險中度過的老者,宛如進了地獄。
他被那畫面深深的震撼,等重整精神在城里探索了幾天,但一無所獲。
那就是一座再無任何生機的詭異死城。
但若說一無所獲也不盡然。
第一,從死者脫落的血肉來看,他們或正常呆在家里,或正在散步,一點遭遇危險的預兆都沒有,沒有逃脫亂竄時形成的凌亂,沒有急迫緊張,就像那僅僅是一個普通的一天,而不是難以想象的災難日。
這太詭異了,這么大的毀滅整個城池的非凡事件,居然一點凌亂都沒有。
第二,博爾特費心的拼湊了幾張脫落的血肉的人臉。
從這些已經支撐不起來的死者人臉上,博爾特看到的并非驚恐,而是……一種欣喜和期待,就像……他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很久了。
實在太詭異了。
讓這位資深的神秘學者都無從分析。
城里面找不到線索,博爾特也沒有放棄,他去了城外,開始兜兜轉轉。
或許是精神有些疲憊,找了一個塊大石做遮擋,就那么睡了過去。
睡夢中,博爾特被悉悉索索的聲音吵醒。
等他睜開朦朧睿智的眼睛看過去的時候,整個身體都被嚇得哆嗦了一下,清晰了。
在離大石不遠處的地方,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個潮濕的,骯臟的,充滿了泥腥味的泥坑,一只食尸鬼正在刨著泥坑,從里面拖出來一具白骨,撕咬著,啃食著,試圖從白骨上啃下來一點腐肉。
這些都不是重點,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博學者,這樣的場面還不至于嚇到他。
而是,那被啃食的白骨,突然動了起來,有些嫌棄的一腿將食尸鬼踢開,然后從新試圖回到泥土中沉睡。
博爾特緊張地捂住胸口。
是死靈!
詛咒之地才有的死靈!
它們擁有骨頭和靈魂,人死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靈魂并沒有離開骨架,而是以一種獨特的方式,附著在骨架上繼續生活。
它們有別于活著的生物,黑暗潮濕的地下,似乎變成了它們喜歡的溫床。
博爾特平復著心情,觀察著。
只見那被踢開的食尸鬼,在旁邊換了一個地方,用同樣的方法又挖出來一具完整的白骨,舔食,幾乎是同樣的一幕,白骨蘇醒。
博爾特立馬得出一個結論,詛咒之地的詛咒蔓延了。
那些死靈居然離開了詛咒之地。
甚至,更驚恐的,從這些白骨的成色來看,上面還附著一些腐肉,也就是說,它們的形成的時間并不長。
博爾特有些不敢置信的想法在心中誕生,或許卡庫爾城那些消失的人骨去了哪里,他找到了答案。
只需要……只需確定前面的大地里面,埋葬得有更多的新鮮的白骨就行。
……
這些天,沈宴也挺忙碌。
當然,最重要的是,突然招收了這么多學生,又有這么多學生成為了華夏體系的職業者,他在整理分到了多少實力。
因為最近才奔波去了肯亞,根本沒時間靜下心來,他的序列一直還停留在第八序章的趕尸人。
但有了他大勢宣傳華夏文明的成果,他自己都覺得,無論如何他自己的實力也不只是第八序章了吧。
沈宴拿了一張舊日文獻,找來趙闊,準備用污染物強化精神力。
這一張舊日文獻是在肯亞時從教廷的手上得到的,經過這么長時間,因為污染力守恒的原因,舊日文獻上的污染已經恢復如初。
上面的內容,被那股無上的如同規則一樣的神秘力量篡改得面目全非。
大概就是一堆:“人類若是沒有誕生智慧,就能走向更高的文明”之類,訴說著這個世界的真實。
內容沒什么意義,沈宴直接感受著,污染力鉆入眼眶后,對靈魂的強化。
就像一塊柔軟的鋼鐵,被不斷的捶打。
扭曲著,伸張著。
沈宴在這傭兵三大基礎儀式中,精神的強度開始攀升。
第七序章……
直到第六序章。
趙闊看得都忘記了行動。
沈宴什么時候變成了一個天才?
要知道,低序章或許容易突破,但到了第七序章升第六序章,將是一個門檻。
但這對于沈宴來說,似乎那門檻并不存在一樣。
沈宴自然無比的幸喜,難道這就是厚積薄發?
這就是他大力傳承華夏文明的收獲啊。
美滋滋。
等沈宴恢復了平靜,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每次的強化靈魂的儀式,是十分持久的,雖然感覺或許只過去了一會兒,就是身體有些累。
房間內,只剩下沈宴一人,趁著休息,沈宴拿出古舊的盒子進入了達蒙之門。
但一進入,沈宴就感覺到了不同。
在那大海之上,有無數的小船,以前,沈宴都是憑喜好拉小船上的人進來。
但這一次……那小船上的人在給沈宴發信號,這太古怪了。
那是十分邊緣的一艘小船,船上是一個看似在逃命的老者。
沈宴十分的疑惑,為什么這個老者在給他傳遞一種……無法解釋的信號?
沈宴猶豫和觀察了一會兒,然后將精神力靠近那船上的老者。
在接觸那老者的瞬間,沈宴的眼睛不由得一花,就像周圍的視野突然換了。
周圍是沼澤,灌木叢生,一個衣衫亂糟糟的老者正在拼命的逃跑,在他身后,追趕著一大群……丑陋且邪惡的白骨?
沈宴一驚,死靈?
為何他的視角會發生這樣的變化?
那老者身體已經有些蒼老了,根本逃不過背后的死靈的追趕。
但在死靈冰冷的骯臟的爪子刺進老者的身體的時候,老者身體周圍就像波瀾一樣會發生折疊,讓老者的身體突兀的消失,并出現在前面一點的位置,避開死亡。
沈宴看得清楚,那是老者手上握著的一塊“門”狀的鐵牌的力量,鐵牌的中央是一小塊碎片。
沈宴感覺十分清晰,所謂的信號就是從這一小塊碎片上發送給他的。
老者每使用一次,無名的信號就傳遞給沈宴一次,并讓他能追尋著這個信號,看到發生在世界上不知道哪個角落的一幕。
沈宴:“……”
邪器?
那塊碎片是生命熔爐的碎片?
沈宴心道,是因為達蒙之門是用很多的生命熔爐的碎片打造,現在他的精神力又得到了強化和提升,所以能通過達蒙之門感受到世界之上其他地方的碎片?
但這個老者為何被死靈追殺?
看看周圍的環境,雖然糟糕,但有很多生命旺盛的灌木,,似乎并非老巫師烏瑟爾口中描述的毫無生機的詛咒之地才對。
然而,死靈只有詛咒之地才有,這不符邏輯。
第185章 亞伯罕的愿望
圣器是文明的延續,是呼喚英靈的紐帶。
邪器是欲望的產物,是人類為了尋求長生,用生命熔爐的碎片仿造圣器打造而出。
凡使用邪器者,若無法駕馭,必將被其反噬,這也是為什么在第二紀打造了那么多邪器,但最終又由人類自己全部封印在地底的原因。
老博學者博爾特,手掌一片焦糊,他知道再繼續使用手心的邪器,他的整只手臂必將化作焦炭。
但身后追擊的邪惡死靈會要他的命,比起生命,或許以一條手臂為代價,也是十分值得的。
沈宴倒是不希望這位老冒險家死亡,他想從對方嘴里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但沈宴發現,他只是獲得了“生命熔爐碎片”的視野,至于有沒有其他能力,他還需要嘗試。
那些死靈窮追不舍,按照這樣下去,老冒險者如果不斷使用邪器,就算不被死靈追上,邪器最終也會將他的手臂,甚至他的整個身體灼燒殆盡,必死無疑。
沈宴現在將這老冒險者的靈魂拉入達蒙之海,只會讓這老冒險者死得更快,所以他只能盡量的嘗試能不能通過邪器做點什么。
聚精會神,努力的讓精神集中。
博爾特身體內的精力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手臂也被灼燒得焦糊一片,麻木得不像自己的,連刺痛的感覺都沒有了。
博爾特心中不僅感嘆,老了,連逃命都不如以前那么利索了,作為一位老冒險家,他以前疲于奔命的次數可不少,但這一次,可能是真的不行了。
他似乎都能聽到死靈的利爪伸向他后背的聲音,焦糊的手臂已經沒有生命的力量提供給邪器了。
死亡,不可避免,這或許是一位冒險者最終的歸屬,博爾特心里其實一點也不緊張或者后悔來探索這里,因為作為一位以探索神秘為目的冒險者博學者,能活到他這個年齡,已經是十分難得的了。
也是這時,博爾特突然感覺到,自焦糊的手臂上的邪器,突然傳來一陣精神波動。
一團靈魂的投影,自邪器中鉆了出來,混沌一團。
沈宴:“……”
居然能將自己的靈魂通過邪器上的生命熔爐的碎片投影出來。
投影,自然僅僅是靈魂的影像,什么威力都沒有。
而且因為沈宴沒有來得及具體想象,投影就是一團模糊的混沌。
沈宴立馬反應過來,靈魂投影其實就是一段光影,是可見的幻像。
只見那光影一陣扭曲,化作手持巨斧的恐怖巨人,一斧頭向追趕的死靈砍去。
沈宴本也覺得應該沒什么效果,但那些死靈居然驚恐地停了下來,甚至還互相不明所以地和同伴對視了一眼。
十分的人性化。
就像除了外表和人類不同,其他還保留著人類的習慣。
它們應該才成為死靈不久?
博爾特也十分驚訝,自從他得到這邪器之后,從未見過這樣的變化,但也十分理解,邪器是人類將自己的靈魂注入器具中,試圖像圣器中的英靈一樣,讓靈魂永生。
這從邪器里面冒出來的東西,或許就是這樣的存在,寄居在邪器中的邪靈。
博爾特逃命的經驗豐富,趁著那些死靈沒有反應過來,身體內不知道從哪里涌出一股子力氣,甩著老胳膊老腿,賣力的奔跑了起來。
他的逃跑并非完全沒有計劃,他是朝著最近的人類城池卡夏城在奔跑。
一但靠近卡夏城,必將遇到卡夏的職業者,追他的死靈雖然不少,但絕對會被卡夏城的職業者收拾得一干二凈,還有,他跑向卡夏城的目的,就是要警示他們,卡庫爾城全城人死亡和骨骼消失的真相。
若真是詛咒之地的詛咒蔓延,讓整個卡庫爾城的人腐蝕成了死靈,卡夏城就必須警惕了,因為卡夏城是除了卡庫爾城外離詛咒之地最近的城池,詛咒也可能蔓延到這里。
沈宴的靈魂投影,給了這位老冒險者逃跑的機會,或者說給了他逃跑的動力。
只要不放棄,人類的潛力是非常巨大的。
一具蒼老的身體,就像突然有了生機,跑得跟一只蹦跶的兔子一樣。
等那些死靈反應過來,繼續追趕,繞過一處拐彎,前面視線變得寬闊,死靈們卻停了下來。
因為在寬闊的視野中,有一座城市屹立在遠方。
博爾特直接往大道上奔跑,且口中不忘大聲的喊道:“死靈入侵,死靈入侵!”
城外的大道上,本就有一些進出卡夏城的傭兵,直接被樣子糟糕透了的老傭兵的聲音吸引,投去了關注的目光。
一群死靈圍在一起嘀咕了幾句,最終消失在幾個好奇的傭兵搜索而來的視線中。
博爾特進入了卡夏的城門后,這才松了一口氣。
全身的疲憊涌來,但他還不能休息,他得將消息傳遞給卡夏城。
他原本是準備直接去找統治卡夏城的管理者,這樣是最快的辦法,但一位全身因為逃命變得骯臟,如同乞丐一樣的老者,是沒辦法見到高貴的城池的統治者的,這十分好理解,作為統治者若誰都見,那估計再多的時間也不夠。
博爾特被阻攔后,沒有辦法,只能在路邊,像一個旅行家或者云游詩人將他的經歷和猜測講述出來。
“卡庫爾城那些消失的骨架,全轉化成了死靈,就像詛咒之地的一樣……”
“如果不相信,可以派人去調查,就在詛咒之地的邊緣,那些死靈全部躲在泥坑里……”
引得周圍一片驚呼,效果應該還是有一些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引起卡夏城管理者的重視。
沈宴對于卡庫爾城的詭異事件的結果,也是驚訝莫名,這個老者被死靈追殺他親眼所見,所以對老者描述的經過的真實性,他自有判斷。
博爾特或許實在太疲憊了,講述了一會兒后,去魔藥鋪購買了一點治療灼傷的魔藥,然后在一個旅店住下。
疲憊的上了藥,正準備入睡,靈魂上傳來一陣拉扯。
達蒙之海。
沈宴依舊將所有眷者拉進來,這一次,多了一位博學的老者。
博爾特的驚訝,恐慌,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情況,在周圍一群人的你一言我一語中,慢慢變得鎮定,當然,被一位未知召喚,他的鎮定也僅僅是相對的,雖然有幾個好心給他解釋現在是什么情況的年輕人,興奮地說著這是他的幸運。
博爾特身上的傷自然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在他人的詢問中,博爾特為了緩解現在遭遇詭異事件的緊張情緒,又開始講起了他的經歷。
隨著那不可思議的經歷的講解,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所以,卡庫爾城的詭異事件的真相竟然是這樣?”
詛咒之地的詛咒蔓延,導致卡庫爾城成了死靈狂歡之地,所有人也被腐蝕成了死靈。
雖然其中還是有一些疑問,比如,那些剩下的血肉組成的臉部,為什么沒有恐怖的表情,反而十分的興奮和期待。
比如,傳說中,死靈的本質是,人死后,靈魂附著在骨架上繼續生存下去的非正常生命體,他們甚至還保有生前的記憶,那么,他們死得這么冤屈,一定十分想將他們的死亡的真相告訴所有人才對。
博爾特遇到它們,本該是將真相公之于眾的希望,但為何博爾特卻遭受到了大量的這樣的死靈的追殺。
博爾特看向發出疑問的年輕人:“你叫趙瀾?你剛才不是說你是傭兵之城的人,你也知道卡庫爾城的事情?”
卡庫爾城距離傭兵之城的距離十分遠,消息不可能這么快就傳到傭兵之城的。
趙瀾:“我們傭兵之城也有《世界和平報》,再說……”
趙瀾指向人群中的一個年輕人:“這家伙叫夏爾,正是卡夏城的人,關于卡庫爾城詭異事件的消息,還是從他那里傳出來的。”
博爾特:“……”
世界和平報?對了,那上面的確報道了卡庫爾城發生的事情。
居然在那么遙遠的傭兵之城也有刊發?同步刊發?
這太不可思議了。
但也證明了,人們一直質疑的,《世界和平報》上的實時新聞的真實性。
這時,那名名叫夏爾的年輕人焦急地站了出來:“若真是詛咒之地的詛咒蔓延,我們卡夏城就危險了,必須給所有人警惕。”
博爾特嘆了一口氣:“我非卡夏城人,我也試圖第一時間去找過卡夏城的管理者,懷德家族,但并未如嘗所愿地見到他們。”
夏爾愣了一下,然后恭敬地對博爾特行了一個禮節:“尊敬的冒險者,非常感謝你為我卡夏城帶來這樣的消息,我夏爾·懷德愿意為你引薦懷德家族的家主,卡夏城的城主。”
夏爾其實也僅僅是懷德家族的一個血脈不怎么親近的旁支族人,不過他作為《世界和平報》在卡夏城的刊發者,他的城主叔叔最近倒是老是召見他。
他作為引薦,帶這位老冒險者去見城主,并不會有什么困難。
博爾特愣了一下,然后問了一句:“我們還有機會走出這未知之地?”
眾人:“……”
沈宴結束這次達蒙之海的交流,又過去了一些時間。
一是驚訝于達蒙之門和其他生命熔爐碎片的聯系,二是卡庫爾城的真相的確還有不少疑點,但不可否認的是,卡庫爾城的人都變成了死靈的事實。
這一消息實在太震驚了,那可是整個城池的人。
沈宴心事重重。
這時,華夏學校。
一群學生正跟著自己喜歡的老師練習格斗,那認真興奮的態度,難以想象。
波次也坐在學校的圍墻上,目光空洞的仰望著天空。
這時,有幾個孩子跑了過來,有其他城池的學生,也有傭兵之城的學生,也有鮮血王朝那些遺民的孩子。
“波次殿下,波次殿下。”
獨特的幼嫩的聲音,打斷了波次的思考。
“波次殿下,你看看我們練得如何?”
幾個孩子拿著武器,認真的比劃了一陣。
“波次殿下,還有學生擔心,我們這么多小孩聚集在學校會不會有危險,哼,要是有歹徒沖進來,我們才不怕,波次殿下一定能擰掉他們的腦袋。”
說完,一群孩子笑得整張臉跟一塊大餅一樣,仰望著墻上的波次。
波次也正好看過來,那些揚得高高的,來自各城池的小孩的笑臉,讓波次身體都震動了一下。
那些幼嫩的笑臉就像一束陽光,從漆黑之中照射了進來,他似乎看到了曾經鮮血王朝的君主為什么和整個大陸作對的原因。
光,笑得……如此的燦爛呢。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波次從墻上一躍而下:“或許,是該有抉擇的時候了。”
沈宴遇到波次殿下的時候,也愣了一下,這一位實在散漫得很,雖然也暫住在他們駐地,但要見到對方那只能靠幾率。
沈宴還沒說話,波次就道:“或許有一個消息你需要知道,這個消息連蓋亞都不清楚。”
“亞伯罕在詛咒之地正在打造一只重新統治世界的軍隊,卡庫爾城就是他已經收編的城池之一。”
“他……想建立一個沒有死亡,沒有饑餓的理想國度。”
“我離開詛咒之地的時候,只知道卡庫爾城已經向他投城,隨時準備為他而戰,至于有沒有其他城池也做出了同樣的選擇,或許只有等其他城池做出和卡庫爾城一樣的選擇的時候,才清楚吧。”
沈宴的瞳孔都放大了。
詛咒之地,竟然是亞伯罕崛起的老巢,他想將大地上所有人都轉化成死靈,沒有痛苦,沒有饑餓,沒有權力和紛爭……
這個瘋子。
還有關于卡庫爾城的那些疑惑也有了解答。
難怪那些被遺棄的血肉組成的人類的臉上,沒有遭遇大災難的恐懼,他們本就在迎接亞伯罕的降臨,期待著亞伯罕帶領他們走進亡者的理想國度。
這個世界太多的苦難,讓他們放棄了作為人類痛苦活著的權力,他們寧可選擇以另外的一種丑陋的形態,幸福的生活下去。
放棄了對食物的味覺,放棄了感受陽光的溫度,放棄了被清風撫摸的溫柔……
是怎么樣的絕望,活著是怎么的煎熬,才讓一個城池的人,做出這樣的選擇,并非詛咒之地的詛咒蔓延到了卡庫爾城,而是卡庫爾城子民主動靠近了亞伯罕。
或許只有卡庫爾城的人,被逼迫得只能靠近一片詛咒之地生存的人,才能給出他們為何如此選擇的答案。
沈宴到現在才明白,為什么說,亞伯罕是所有絕望者的希望這句話。
世界需要這樣一個人,哪怕他僅僅是往高處一站,所有絕望者都會不受控制地主動地朝他靠攏。
第186章災禍領主,學生新職業:義莊老板
沈宴結合老冒險家博爾特的遭遇和波次透露出來的消息,刊發了新的一期的《世界和平報》。
若以前幾期的《世界和平報》上的消息,只是讓眾人震驚,那么這一期上報道的消息,就讓所有人毛骨悚然了,因為這意味著世界大劫難的開端,一群死靈,或者越來越多的死靈,以難以想象的規模吞并這個世界,將這個世界變成亡靈的國度。
眾所周知,哪怕最簡單的死靈都是十分難對付的,它們不知道痛苦不知道疲憊,普通的刀槍也很難將它們殺死。
這次的顛覆,甚至超過了亞伯罕上一次顛覆永恒王朝的不可思議的壯舉。
“瘋子!”
“這個瘋子!”
在各城市,不知道多少人拿著報刊,激動的高喊著。
到底是怎么樣的惡魔,才會有讓人類消失,物種滅絕的想法,還付諸了實踐,并似乎真的有這樣的能力。
最關鍵的是,各城去調查《世界和平報》真實性的傭兵,陸陸續續返回了自己的城池,帶回了他們從《世界和平報》第一期刊發時,他們就疑惑的問題。
肯亞因舊日疾病導致的大災難,被證實了。
世界三大遺跡中的高山之上的巨人遺跡現世的消息也被證實了。
教廷那個滿口謊言的神父事件,也被證實。
各城池大型污染也是真實的。
等等,一個個不可能那么快傳遞到他們城池的消息,都在《世界和平報》上以實時新聞的形式,傳遞給了他們。
也就是說,這世上真的出現了一種,能跨越地理距離,實時共享世界各地消息的報刊。
不可思議,但還沒有被這不可思意所震驚,他們就從報刊上得了一個如同世界末日般的消息。
若《世界和平報》上以往報道的實時新聞都是真的,那么這一次的新聞呢?
那個如同惡魔般的亞伯罕真的卷土重來了。
危機!
整個世界的危機!
轟動,慌亂,基本在有《世界和平報》刊發的城池,引起了難以想象的轟動。
他們能毫無反應嗎?沒看到已經有一個城池,卡庫爾城的所有子民,都被蠱惑成為了死靈,成了惡魔的爪牙和仆從。
沈宴給所有人敲響警鐘的目的也算達到了,至少不至于哪一天莫名奇妙地變成了死靈,都不知道原因。
沈宴這么大張旗鼓地報道此事,還有一個目的,尋找解決的辦法。
人多好辦事。
沈宴也沒想到,線索來得比想象的還要快。
暗月大主教杰拉斯拿著報刊找到了沈宴。
“其實詛咒之地的死靈暴動,這并非第一次,在光明王朝還沒有覆滅的時候,就出現過一次。”
沈宴一愣,光明王朝時期?
光明王朝覆滅得比鮮血王朝要早很多,關于光明王朝的歷史,恐怕知道的人就更少了。
沈宴問道:“可有記錄上一次的死靈暴動是如何解決的?”
杰拉斯的表情有些古怪:“我在研究一些卷宗的時候,無意間看到過一些零碎的線索,解決那次死靈□□和光明家族有很大的關系。”
沈宴也是驚訝萬分,光明家族?可不就是卡帕的家族。
沈宴讓人將卡帕找了來,詢問了一番。
卡帕:“我在家族的一些古老記錄中,的確看到過一些有關那次死靈暴動的內容,原本我還以為僅僅是不著邊際的日記……”
“日記中記載,我們光明家族的光明序章對死靈有極強的克制作用。”
“但,那次暴動的死靈數量并不算太多,而現在我們光明家族的人數……”
沈宴懂卡帕的意思,即便是光明序章能夠克制死靈又有什么用,光明家族的人都被教廷殺得所剩無幾了,光是卡庫爾城新轉化的死靈,他們都不可能對付得了,更別提還沒有發現的。
現在專門培養光明序章的職業者也來不及了,光明序章出了名的循序漸進,穩扎穩打,沒辦法激進。
所以這個方法行不通。
杰拉斯沉默了一會,道:“在很多年代以前,死靈法師對詛咒之地的研究十分上心,若真存在對付死靈的辦法,或許就只有死靈法師之城幽暗地窖那些蒼白的不和外人交流的死靈法師知道一二了。”
“死靈法師之城幽暗地窖,是一個十分奇特的地方,除了環境陰暗之外,那些死靈法師雖然不阻止別人進入他們的地盤,但也不會理會進入的人,即便是最有經驗的冒險者也不愿意去那陰森得明明有活人卻跟死城一樣的地方探索。”
傭兵之城離死靈法師之城幽暗地窖的距離較遠,沈宴他們也不方便去探索。
但其實這并不是問題。
不光是沈宴他們想著對付死靈大軍的辦法,其他的城池也會想辦法證實,《世界和平報》上關于亞伯罕那可怕計劃的真實性,以及也會想辦法應對現在的情況。
那些離死靈法師之城幽暗地窖比較近的城池,定會組織傭兵,前去那里尋找答案。
沈宴可以通過達蒙之海的即時通信,得到想要的信息,他只需要將杰拉斯說的,對付死靈大軍的辦法可能在死靈法師之城的消息,通過達蒙之海或者《世界和平》報散播出去就行。
無論如何沈宴有了一種壓迫感,他可不想變成亞伯罕麾下的一只骷髏小兵,白骨森森的樣子,只能居住在潮濕的洞穴和蟲子為伍,從此在黑暗中如同一只骯臟的怪物,太丑陋了。
他現在的小日子,其實肉眼可見的好了不少了。
當然,即便再不愿意面對,亞伯罕帶來的危機也會到來,誰也逃避不了。
沈宴感嘆了一番,通過波次,沈宴了解到,其實亞伯罕已經復活不知道多少年了。
也不知道為什么,亞伯罕突然在這個時候,帶領詛咒之地的死靈,開始試圖將大地上的其他城池也轉化成死靈了。
如果有一張世界地圖,或許能看到亞伯罕的死靈大軍吞并其他城池的動向。
沈宴現在也只能盡可能的將每個城池的人,都拉進達蒙之海幾個,這樣就能知道各城池有沒有遭受這場災難。
與此同時,沈宴通過星斗,向靈族要到了尸語者第七和第六序章的進階儀式,他得盡快提升實力。
雖然有華夏職業體系這龐大的后盾為依靠,但多提升一些實力誰也不會拒絕。
其實,這個世界原本的三千序章,也并不弱,一樣的豐富多彩,每一個職業都有它的獨特性和必要性,這三萬年的發展,原本就讓這個世界變得十分的波瀾壯闊,每一個時代也涌現了不知道多少英雄人物,只是從第一紀結束,夢淵中就不再孕育新的英靈而已。
比如尸語者序列的第九序章,自帶的能力,能和尸體溝通。
第八序章趕尸人,能縫合尸體并喚醒,進行戰斗,沈宴將他的那具幾個珍品尸體縫合成了一個,并弄成了一具外道魔像。
現在體型巨大恐怖,氣勢怪嚇人的,因為功德加持的原因,在這具縫合怪尸的腦后,現在都形成了一道紫色的魂環,就像華夏神話傳說中的怪物。
中西結合?反正雖然不倫不類了一點,但打起架來,可不能小覷,為沈宴在前面沖鋒現場,他自己在后面放冷槍,提供了絕佳的戰斗策略。
以及沈宴現在晉升的尸語者這個序列的第七序章尸妖,能施展一種儀式,將自己的身體臨時性的變得堅硬無比,一般的刀劍都休想砍動,無論是近戰還是保命,都提供了很好的保證。
這種儀式被稱為尸妖儀式,需要一種魔藥進行配合使用。
第六序章,災禍領主,這也是沈宴現在的最高序章了。
它的能力,能污染一片領域,將該領域的死者全部轉變成自己的仆從。
像墓園,戰場,古老遺跡這些地方,是災禍領主發揮實力最強的地方。
職業者的序章,是不能跳著升級的,也就是說,沈宴得先通過第七序章的尸妖的入職儀式,才能進行第六序章的災禍領主的入職儀式。
為了盡快提升實力,沈宴直接給自己安排上了,入職的方法,是入職儀式加上對應的魔藥。
以沈宴現在和靈族的關系,兩份魔藥靈族直接送給了沈宴,這倒是省去了很多麻煩,因為越高的序章需要的魔藥材料越稀少難以獲取。
但入職儀式就得靠沈宴自己進行了。
為了安全起見,沈宴找了幾個保鏢,趙闊,蓋亞殿下,波次殿下。
若這都能出問題,沈宴覺得這世上也沒有安全的地方了。
正準備出城,路上倒是遇到了些有趣的事情。
幾個平民百姓的孩子結隊向城外走去,現在傭兵之城外的畸變體被肅清,連普通人都敢跑出去玩耍。
這幾個平民孩子手上都提著臟兮兮的簍子,沈宴倒是知道這是干什么用的,這幾個小孩定是到城門外的大道上,去撿動物肥,大道上來往的傭兵多,他們的馬匹等經常會在路上留下這樣的肥料。
沈宴經過的時候,笑著對這幾個懂事的小孩道:“等撿了肥料賣了錢,去城門口買我們家的麥芽糖,我給你們算半價。”
幾個小孩笑爛了臉的搖了搖頭:“我們留著錢買糧食,我娘在你們的工廠幫工,每個月都會領到麥芽糖,我娘都帶回來給我吃。”
說完還加了一句:“麥芽糖可甜了,其他小孩都羨慕我有糖吃。”
說話的聲音都快樂滿足得不行,以前,他們連飯都吃不起,家里也不敢存糧,不僅會被搶還危險,但現在完全不一樣了。
滿足得眼睛都瞇成了月牙。
除了這幾個孩子,路上還遇到了一些平民,沈宴也不認識,但對沈宴露出了十分友善的表情。
比如其中一個寡婦,他的丈夫是在流浪漢闖進他們家反抗的時候被打死的,但現在哪怕是大晚上,只要有流浪漢闖進來,只需要大喊,就會有傭兵匆忙趕來狠狠的教訓甚至擊殺那些可惡的惡棍。
要是……要是沈宴能早點來他們傭兵之城就好了,能早點帶來那功德系統,或許她丈夫就不用死了。
其實,城里的所有平民都一樣,以前的他們,命不是命,有誰關心過他們的死活,因為一小塊面包而死的,因為多看了別人一眼,惹得人不高興而死的,各種各樣微不足道的原因,他們的命薄得無足輕重。
除了平民,連傭兵都有不少對沈宴十分友善。
每個人都有親人朋友,誰也不想自己的親人朋友莫名其妙的死亡,城池的外面已經十分危險了,他們只想在回到自己的家園之后,不必時刻緊握著武器,連半刻的放松都沒有。
這樣的想法在以前是奢侈,但現在,自從沈宴的華夏功德修行體系推廣之后,他們傭兵之城在漸漸的發生變化。
他們沒有看到這種變化嗎?
但除了那些真正的十惡不赦,真正內心渴望鮮血的變態,誰又能不喜歡這種變化?
峪惜……
傭兵……也是人,生活讓他們變得殘忍,這是他們的生存之道,是沒有辦法的生活下去的方式,但有更好的生存環境,他們至少也是不會拒絕的。
蓋亞變得有些沉默,眼睛中有什么東西在流動。
沈宴低聲說了一句:“其實他們的要求十分簡單,能有足夠的食物吃,能有地方居住,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這就是他們想要的生活,僅此而已。”
因為從未見過這樣的世界,哪怕奢想都不敢,更不懂帶著他們走向何方。
而沈宴,讓蓋亞和波次,不再迷茫。
城門口,遇到一個錘頭喪氣的學生。
學生正忿忿不平:“傭兵之城外面,怎么連個尸體都沒有?我的入職儀式本來很簡單的,現在變得好艱難。”
沈宴都給逗笑了,不由得問了一句:“你是什么職業?”
學生高興的摸了摸額頭的圖案:“我才被老祖宗賜的印,義莊老板。”
“我的入職儀式,得送幾具死在外面的尸體回家。”
沈宴:“……”
這任務現在的確沒那么好完成了。
第187章 人皮照明燈
其實無論是沈宴的第七序章尸妖還是第六序章災禍領主的入職儀式,也都需要尸體,而且尸體的質量和年代越久遠越好。
所以,沈宴他們這次要去的地方并不近。
沈宴原本的打算是快去快回,就叫上趙闊,蓋亞,波次三人,開團里的大卡車,但他們出門的時候并沒有開車,因為……
傭兵之城門口,蓋亞的手臂上,如同金屬的液體從手臂滴落,交融,匯集,重構,變成了一只散發金屬冷光的的飛龍,薄而大的龍翼看上去質感十足。
沈宴:“……”
蓋亞的這件金屬液體的邪器,還真是萬金油,變幻莫測。
幾人坐上金屬飛龍的后背,速度極快的飛上天空。
波次:“這是我們鮮血王朝的至寶,代表著法律,秩序和懲戒,一向由王室的繼承人使用。”
“在第二紀的時候,人類因為一些原因,鍛造出了很多的邪器,但并非所有邪器都是由人類鍛造。”
“比如,蓋亞的這一件,傳說出自不朽者之手,它比那些人類工匠打造的邪器厲害得多。”
沈宴愣了愣,但似乎也并不意外,他手上的達蒙之門不也是由不朽者鍛造,那么還有其他不朽者也鍛造了邪器也正常。
人類第二紀的前半期,似乎就是邪器為主題的時代,研究它,鍛造它,直到封印它,這才代表著一個史詩般的年代結束。
就是不知道不朽者鍛造這件邪器的原因,是因為好奇或者也是因為被蠱惑……
幾天后,一處沼澤。
這是一處死氣沉沉的廣闊之地,散發著稀泥的腥臭,到處都是侵泡在泥水中的樹樁,和清澈的淺水潭。
清澈?
一般來說,沼澤中的淺水潭都很渾濁才對,無論是野獸還是飛禽,在潭里飲水游動,都會讓潭水渾濁不堪。
只能說這片沼澤連飛禽走獸都很少到此,這很詭異。
至于尸體……沈宴朝潭水里面看的時候,差點沒嚇得一屁股坐地上。
人臉,沉在水潭里面的不知道年代的尸體的人臉,很多。
他原本是想找個干凈的水潭,盛點水煮點開水飲用。
無數的人臉,鋪滿了一個個沼澤的淺水潭。
他們不知道死于哪個年代,但他們的尸身不腐不朽。
這里的確適合沈宴進行晉級儀式。
沈宴回頭,正想問問這里是什么情況,按理這里離傭兵之城雖然不近,但也不算非常遠,這些尸體一看就有些年代了,是制作外道魔像最好的材料,以傭兵之城的對尸體的需求,肯定會有傭兵來這里挖掘才對,但事實是,傭兵之城的人寧可到處尋找,也不來這里。
沈宴一回頭,還沒來得及問,就臉色突變,因為波次殿下……他的皮膚開始蒼白發皺,一瞬間就像蒼老了很多。
波次倒是不在意的聳聳肩:“我和蓋亞不一樣,我的生命是通過永生玉俑來維持,所以一些特殊的域會影響永生玉俑的效果。”
“只要離開這片古老的戰場,衰老的效果就會消失。”
沈宴心道,原來如此,看來這個沼澤十分的奇特可怕,難怪傭兵之城的人不敢來這挖尸體,問道:“這里曾經是一處古戰場?”
波次點點頭:“說起來和亞伯罕還有些關系,這里是永恒王朝的古戰場。”
“亞伯罕率領的反叛軍和永恒王朝的軍隊,最終決戰的五大戰場之一。”
“尸臉沼澤,詛咒之地,至于其他三處古戰場,或許只有英雄城里的人才知道。”
沈宴:“……”
這地方叫尸臉沼澤,名字還真是貼切。
然后又皺了一下眉,詛咒之地是曾經決戰的五大戰場之一?
或許詛咒之地的名字就是這么來的,死了太多人,讓那片土地都受到了詛咒。
亞伯罕選擇在詛咒之地組建亡靈大軍,看來也是有理由的,那里本就埋葬著很多他曾經的部下。
沈宴又看了看水潭里面的尸臉,這就是戰爭,用尸體鋪設而成的歷史,難怪這些人臉上的表情如此恐怖嚇人,經歷過戰火的痛苦,在死亡中掙扎。
沈宴甚至都能感覺到空氣中散發的殺戮和痛苦的情緒。
這時,波次說道:“活人在這里呆久了容易被這些殘留的情緒影響,陷入絕望和瘋狂,然后變得跟死人一樣,一身的腐尸氣。”
“開始你的儀式吧,我們盡快離開這里。”
沈宴:“……”
他來這里就是收集古尸的腐氣,越古老的腐尸氣越好,這樣的古老的戰場簡直太適合了,第七序章尸妖,就是讓人類隨時都能轉化成堅硬無比的尸妖形態。
不過波次說得對,這地方的確不適合久呆。
他的晉級儀式需要幾天,得抓緊了。
與此同時,肯亞城中。
一處旅館。
一個年輕人提著一個精神恐懼的,身上披著丑陋人皮的驚慌失措的人推門而入。
旅館的客人,一時間都安靜了下來。
他們沒有看錯,那個精神有些失常的人,身上披著的絕對是人皮,被剝皮做成的袍子,這個世界死尸是最常見的玩意,所以他們對人皮并不陌生。
旅店的老板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跑了過來:“這位大人,這……這不合適。”
哪有帶著穿人皮的家伙來旅館的,光是想一想,都覺得簡直和教廷的家伙一樣邪惡。
年輕人沒有說話,只是扔了一袋錢在桌子上,然后徑直向一間房間走去。
旅館老板張了張嘴,最終什么也沒說,沒辦法,對方臉太冷,總讓人心里不自覺的顫抖,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對方給得太多了。
生活不易,這樣一筆錢他平時得經營很久才能賺到。
那年輕人一進房間,大廳內的人這才開始熱鬧的討論了起來。
“那人是誰?最近似乎經常在肯亞見到。”
“還有那個披著人皮的家伙,骯臟得像在海水里浸泡過,像在泥水里面打過滾,還有他那恐懼的表情,他經歷了什么?”
房間內。
年輕人有趣地看著地上已經失去神智的神父。
伸手,冰冷的掐住了對方的脖子:“告訴我,你如何能活著回來?”
冰冷,窒息,或者其他什么原因,讓那個神志不清的神父居然回過一絲神來。
在他耳中,年輕人的聲音充滿了不可思議的威懾,就如同有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魔力。
神父哆嗦著緊緊的攏緊了身上的人皮,精神恍惚地道:“人皮,第一任教皇的人皮,它燃燒的火焰讓我躲過了那不可描述的怪物的聲音的回響。”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它超出了人類的認知。”
年輕人看著骯臟的人皮沉思著,似乎在人皮的表面看到了奇異的微弱的火焰。
“哦?開創教廷的,那位傳說去過不朽者殿堂的第一任教皇被你們剝了皮?”
“真是有趣,也不知道他有沒有預知到這樣的結果。”
“這火焰是什么?”
神父搖了搖頭:“不知道,它太微弱了,根本無法堅持讓我抵達那里。”
年輕人的目光變得嚴厲。
神父驚恐了起來:“我真的不知道,這只是教廷的嘗試,只是第一任教皇至今已經太久了,他的人皮上殘留的火焰已經太弱。”
說完,又趕緊道:“這世上并非只有第一任教皇到過那里,或許……或許他的人皮上的火焰還足夠旺盛。”
年輕人依舊沒有表情:“靈族白王肖凌塵。”
“這倒不為是一個辦法。”
說完看了看縮成一團的神父:“可憐的孩子,你怎么嚇成了這樣,就像一只受驚的老鼠,我對碾死一只老鼠從來就沒有什么興趣。”
“去吧,將消息帶回給教廷,讓教廷培養的博學者們,好好研究一番你們第一任教皇人皮上的火焰到底是什么,希望教廷能給出一個滿意的答案。”
旅館,眾人只見那瘋癲的披著人皮的人,驚恐的跌跌撞撞的從房間沖了出去。
這又是發生了什么?
那年輕人似乎沒有追趕的意思,而是讓旅館老板在報童那購買了一份《世界和平報》。
報刊的頭版頭條,標題十分的醒目:“卡庫爾城的真相和亞伯罕的陰謀”。
年輕人看得特別有趣:“不知道有多少人從今天起,變得膽寒和驚懼。”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正顫抖地興奮地等待著這一刻,就如同往昔,一層不變,這骯臟的世界從來就無可救藥,沒有任何希望。”
年輕人垂著眉:“他們會去尋找解決詛咒之地死靈的辦法,他們會去死靈法師之城幽暗地窖。”
年輕人的嘴角突然上揚了一下:“或許在那里,他們會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獲,就是不知道這樣的消息他們敢不敢公布,他們的聯盟還會不會牢固的持續下去。”
年輕人向外走去,走出旅店門時,看了一眼大廳中角落中一個戴著巫師帽的人一眼,那人如同被世上最兇猛地野獸盯了一眼,瞬間滿頭的大汗,直到門口的年輕人離開。
尸臉沼澤。
沈宴做晉升儀式的同時,也沒有閑著,一到晚上就進入達蒙之門,畢竟這里遠離人煙,只有通過達蒙之門才能了解外面最新的情況。
達蒙之海上,對著沈宴說話的是肯亞的一個巫師,名叫薩切,是肯亞《世界和平報》的刊發者之一。
薩切:“你讓我留意海岸上的情況,現在有了新的消息。”
“第二個活著的人從大海上回來了,他充滿了驚恐和恐慌,他身上穿著一張燃燒著火焰的人皮,哪怕陷入無法自控的恐懼之中,也緊緊的完好地披著那張人皮。”
“我們的人在海岸上搜索到了他,本想想辦法問出一些消息,但……被一個奇怪的年輕人帶走了他,他太奇怪了,我們的人甚至連反對他的勇氣都沒有。”
“我在旅館中見過他一次,他的余光瞟在我的身上,就像關于我的一切秘密都無所遁形,我無法形容那樣的目光帶來的威懾……”
沈宴:“……”
亞伯罕嗎?沈宴曾經詢問過波次關于亞伯罕的外貌,和薩切的形容十分的吻合。
還有,第二個從大海之上活著的人回來了。
連蓋亞和波次都沒有把握能活著回來。
這人十分緊張他身上披著的人皮?
人在面臨無限恐懼的時候,肯定最寶貴的就是能帶給他安全的東西,哪怕是下意識的行為也一樣。
是因為那張人皮讓他安全返回?人皮上燃燒著火焰?
沈宴對火焰兩個字現在十分的敏感,因為真正能去到那處遺跡的鑰匙就是癲火。
沈宴心中道,那人皮和癲火有什么關系?
無論如何這都不是一個好消息,亞伯罕或許已經獲得了什么線索。
至于人皮從何而來,薩切也沒有答案。
除了薩切,還有一個眷者也帶回來一個同樣驚人的消息。
這人名叫希爾斯,住在離死靈之城幽暗地窖不遠的一個城池,沈宴讓他留意前往幽暗地窖的傭兵,看從幽暗地窖回歸的傭兵那里,能不能得到關于對付死靈的辦法。
希爾斯:“一隊傭兵從幽暗地窖回歸。”
“幽暗地窖雖然奇特,但它依舊是人類的城池之一,傭兵們小規模地進去,那些死靈法師們并不會特別反對,但也不會理會。”
“傭兵們只得自行尋找線索和答案。”
“這只回歸的傭兵隊伍帶回來一只古老的死亡圣杯,恩,死亡圣杯是死靈法師用來記錄重要事件的器具,他們喜歡將文字撰寫在圣杯上。”
旁邊正聽得入神的趙瀾不由得問了一句:“死亡圣杯上記錄了怎么對付死靈的辦法?”
希爾斯:“沒有,但……”
希爾斯猶豫了一下:“但它記錄了一段可怕的歷史,我甚至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
“其實說不說都一樣,這樣的消息在我們的城池已經大規模傳開了。”
沈宴也十分好奇,現在什么樣的消息,居然和尋找對付死靈的辦法能相提并論。
希爾斯深呼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在旁邊聽著的星斗和辛夷長老兩個靈族,這才猶豫地道:“這并不是一個好消息。在古老的死亡圣杯上記錄著……靈族的來歷。”
眾人:“……”
靈族是人類為了對付惡劣的生存環境和挑戰,修改基因而來,靈族一度被人類當成戰爭的機器,用于沖鋒陷陣。
因為這個原因,靈族厭惡人類曾經的奴役,無可厚非,人類痛恨靈族后來的背叛,無可厚非。
眾人也沒有說話,聽著希爾斯講述死亡圣杯上記錄的歷史。
“人類為了生存和挑戰而制造了更加優秀的靈族,將其當成戰斗的工具,靈族或許因此憎恨人類,但也并非不能完全理解當時的情況,所以靈族的憎恨并沒有變成報復,但若靈族的誕生并非是為了生存呢?”
“在死亡圣杯上記載,第二紀時,大部分人類都有一個瘋狂追求的目標,永生,人類試圖掌握顛覆死亡的辦法。”
“當時舊日的知識還沒有完全被遺忘,一部分掌握權力的人類,開啟了一個有別于將自己靈魂注入邪器的“永生”計劃。”
“他們將自己的基因序列上傳并隱藏到挑選出來的優秀的人類實驗體中。”
“讓這些實驗體不斷的繁衍,而他們終將從這些實驗體誕生的身體中,因為被注入的他們的基因序列而得到重生。”
“不斷的覺醒,剝奪身體,從而達到永生的目的,只要這個實驗體種族不斷絕,他們就會有希望。”
沈宴的瞳孔都是放大的。
實驗體……指的是所謂的基因改造的靈族?
靈族的誕生并非人類活不下去被迫制造的戰士,而是貪婪永生之人制造的復活的容器。
似乎這個“永生”計劃并沒有成功,他們并沒有在靈族這樣的“容器”的身體里面覺醒重生。
但……
一個無法被原諒和理解的起源,這將導致靈族和人類的徹底決裂。
作者有話要說:
順手完善靈族的設定。
第188章 達蒙之海進來了一個意外
“死亡圣杯上銘刻的文字,將這個永生計劃稱為“基因復生”。”
通過新鮮的身體,通過上傳到實驗體中的基因,一次又一次蘇醒,以達到重生的目的。
有些像保留靈魂和記憶,不斷的替換逐漸衰老身體的方法。
不得不說,人類為了永生,還真是下了不少的苦功夫。
但作為實驗體,作為容器的靈族,恐怕實在無法容忍這樣的充滿私欲的起源。
這個世界,對先祖的歷史,對先祖的榮耀,如同刻在骨子里面一樣重視。
達蒙之海上,星斗和辛夷長老一臉的陰沉。
希爾斯繼續道:“但有一個十分疑惑的地方。”
“這件死亡圣杯上的文字并不完整,有一部分文字被鈍器刮去了,從刮痕上來看,時間并不算久遠。”
沈宴也是驚訝:“有人早在這個傭兵團之前就發現了這只死亡圣杯,會是誰?幽暗地窖的死靈法師?想要隱藏的內容又是什么?”
沈宴看了一眼星斗和辛夷長老:“這只死亡圣杯出現的時機有些蹊蹺,偏偏在靈族和人類進行嘗試聯盟,關系緩和的時候……”
辛夷長老:“我們靈族的歷史比大部分城池都要長,加上壽命遠高于人類,所以族里也有很多關于各城池的記錄。”
“比如死靈法師之城幽暗地窖,它以前是一個龐大的地下實驗室廢墟,起源大概在第二紀,后來在第三紀1348年被人類發現,逐漸改造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而我靈族,在一些古老的典籍中記載,一開始并非居住在現在深淵,迷失沙漠和幽靈海之間,而是由幽暗地窖一帶遷徙而來。”
沈宴:“……”
似乎和死亡圣杯上的記錄吻合了。
沈宴咳嗽了一聲:“歷史是十分嚴謹的事情,死亡圣杯上所記錄的內容,需要更多的時間去進行驗證。”
沈宴只能盡量挽回人類和靈族的關系,現在亞伯罕亡的靈大軍隨時都有可能會顛覆整個世界,這個時候靈族和人類再分道揚鑣的話,對誰都不好。
相信靈族也知道這個道理,但這世上,并非所有事情都能按照利益來進行衡量。
達蒙之海上,稍微有些死寂,因為一但證實亞伯罕的意圖真如《世界和平報》上所報道的那樣,人類各城市勢必會有所行動,連永恒王朝那樣繁盛龐大的王朝都能顛覆,他們四分五裂的現在的各城池,絕對不可能有任何一個城池對付得了亞伯罕。
結盟成了唯一在這場時代浩劫中生存下去的唯一辦法,如果不想變成死靈的一員的話。
光是人類各城池間的結盟還不夠,還必須聯合亞人種,深淵,靈族等。
這時,有人似乎為了緩解現在的氣氛,說道:“最近,我們城里發生了一件十分詭異的事情,時間就在昨天。”
“自昨天起,我們城里所有孕婦新生的嬰兒,在一落地的時候,不再是呱呱啼哭,而是進行著神秘的呢喃,像是一種禱告或者預言。”
“所有才落地的嬰兒都是如此,聽說好多接生的婦人都嚇得連滾帶爬的逃跑了,神情瘋癲,滿臉恐怖。”
整個城池才出生的嬰兒都成了預言家?
沈宴:“……”
還沒來得及驚訝這樣的詭異,周圍的人已經一片嘈雜。
“你們城里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嗎?”
“嘶,我們城里也一樣,詭異得讓人恐怖,總覺得這是不好的征兆,現在一到晚上,每家每戶都緊緊地釘上門窗。”
嘈雜聲四起。
沈宴的表情也無法形容,這樣的詭異事情居然不是發生在一個城池,而是所有城池?
沈宴不由得看向趙瀾。
趙瀾點點頭:“傭兵之城也一樣,都是從昨天開始。”
沈宴因為在尸臉沼澤,外面的事情他只能通過達蒙之海進行了解,沒想到就是這么驚人的一個消息。
這消息要是傳開,整個世界都會沸騰。
但這樣的消息又必須讓所有人知道,這個世界開始慢慢的有暗潮在涌動。
沈宴問道:“落地的嬰兒,低語的都是什么內容?”
眾人七嘴八舌了起來。
“你滿足于現在的饑渴,貧窮,挫折和苦難嗎?”
“希望之主已經降臨,跟隨他的步伐。”
“不要抵制自己的欲望,所有渴求都有實現的一天。”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窩囊,膽小,卑微得如同別人眼中的爬蟲,你甘心嗎?”
各種各樣的預言和蠱惑。
沈宴:“……”
實在無法想象,一群嬰兒開口說出這樣的啟示和預言的畫面,是一幅怎樣的恐怖場面。
在場的人沒有瘋掉,恐怕都算得上是意志堅定的人了。
更何況,這些內容更可怕的一點,它在鼓動人心,挑起人性最深處的欲望和仇恨。
它這是在鼓動反抗和戰爭。
嘶!
沈宴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亞伯罕,因為現在亞伯罕就在做著吞并和顛覆世界的事情,人類越亂,對他自然越有利,他在為將整個世界變成沒有痛苦的死靈事件而奮斗,這是他的事業。
談論在無法形容的氣氛中結束。
沈宴從達蒙之門出來,就找到了波次等,將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告知幾人。
幾人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沈宴,其實以他們的聰明以前就察覺沈宴的消息是不是太靈通了一點?
現在他們在尸臉沼澤,什么人也接觸不到才對,沈宴又如何得知他們都不知道的外界的消息。
沈宴也是被這樣的消息震驚得有些亂了心神。
蓋亞和波次可不是趙闊,僅僅只會以頗具深意的目光審視他,他們兩人好奇得很。
沈宴硬著頭皮:“網絡,這世上有一種名叫網絡的東西,能跨越距離,將各個城池聯系在一起。”
回答了一句,然后不等幾人疑惑,沈宴就對蓋亞和波次問道:“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樣挑起人心的爭斗從而有可能引發階級斗爭,引起人類內斗的戰爭的事情是亞伯罕做的么?”
“亞伯罕在挑起人類內亂?”
蓋亞和波次算是最了解亞伯罕的人了。
波次搖了搖頭:“發生在所有城池?即便是亞伯罕,也做不到籠罩范圍這么廣的非凡儀式。”
“我們通常將亞伯罕當成超越了人類極限的神一樣的存在,但他畢竟不是神。”
“這世間最強大的人類,無論是亞伯罕,還是英雄城的大帝和天譯者,他們都做不到。”
沈宴:“……”
英雄城的大帝和天譯者活了這么久遠的年代,要搞事情也不用等到現在,他們也沒有如此做的理由。
但如果不是亞伯罕,又會是誰?
難道還有一股從未出現的難以想象的勢力在攪局?
半響,波次說了一句:“別忘了關于亞伯罕的傳說。”
沈宴先是一愣,然后整個人身體冰冷。
傳說中,亞伯罕是一個命運最悲慘的乞丐,小混混,惡棍,卑微得如同泥土中的塵埃,他是在神的加冕下成為了這世界的邪惡之王。
沈宴:“神!”
這股無形的無法形容的開始左右世界局勢的力量,來源于神!
雖然有了推測,但沈宴他們卻什么也做不了,因為波次用了無數的年代尋找神的蹤跡,也沒有什么有用的線索。
沈宴陷入了沉思,神不是被催眠被囚困在了達蒙之海的下面,它們無法脫身,又是以何種力量影響這個世界所有的新生兒?
是因為高山巨人的遺跡已經出現的原因導致了未知的變化?
神會不會拼命地抓住這個機會掙脫不朽者施加在他們身上的枷鎖?
迷霧一樣的迷局,讓人看不透徹。
沈宴心里悶得慌,干脆抓緊時間進行入職儀式分散注意力。
在這古戰場到處都是死尸的地方,沈宴坐在畫好的儀式的中央,獨有的尸體的腐氣開始向他匯聚。
經過這幾天的匯聚,他身上的腐氣已經十分凝重了,波次就開玩笑的說過,他站在面前,都感覺不到生人的氣息,完全就是一頭畸變體。
這個形容,雖然不全對,但也八/九不離十了。
尸腐之氣在沈宴體內沿著經絡形成了堅硬的網狀,密密麻麻地開始凸出身體的表面。
不多時,一只身體僵硬,布滿尸線的丑陋尸妖冰冷地站在儀式中間。
波次吹了個口哨:“第七序章,小伙子不錯,離傳奇不遠了。”
沈宴嘴角都抽了一下,第七序章還屬于低序章呢。
沈宴拿出匕首在身上戳了戳。
嘖,丑是丑了一點,但足夠硬,匕首都戳不進去,甚至連痛感都降低了,絕對是近戰的一把好手,就是容易被人當成污染物給誤殺掉。
儀式的解除也很簡單,將體內的腐尸氣全部傾瀉殆盡就行,又能恢復原來的樣子。
下次再想進入這種尸妖的狀態,只需要服用一種專門的魔藥就行,魔藥的藥材有些復雜,多是生長在這些古老的尸體上的植物等,他這幾天在尸臉沼澤中也沒有只停留在一個地方,而是到處行走,采集一些用得到的材料。
這地方難得來一次,能多采集一點自然不能錯過這樣的機會。
第七序章的入職儀式完成,現在就剩下第六序章的災禍領主。
災禍領主的儀式要復雜一些,還需要幾天時間。
沈宴一有空就會繼續進入達蒙之門,了解外面的消息。
第一,已經有不少城池,派遣了大量的傭兵團,急沖沖地去證實詛咒之地的情況。
據僥幸回來的傭兵團帶回來的消息,詛咒之地已經不似以前的平靜,在未可見的里面,經常傳來聲勢浩大的鍛造和軍隊的演練聲。
軍隊的演練聲,沈宴倒是理解,但是鍛造?
死靈也需要用武器?
這個消息已經在一些城市引起了無法想象的轟動,這證明了《世界和平報》上的報道并非危言聳聽。
如同滔天的巨浪,讓不知道多少城池陷入了對邪惡,對戰爭的恐慌之中。
也如同沈宴所想的那樣,這些城池開始有了結盟的想法,這是面對亞伯罕死靈大軍的唯一辦法。
第二,前往死靈法師之城幽暗地窖的傭兵團,除了找到了靈族誕生的真正原因,就沒有其他多余的收獲,還將這段歷史記錄宣傳開了。
靈族可不像以前的深淵人鬼,躲在深淵寸步不離,靈族有一部游俠經常在大陸上行走,也就是說,靈族的人肯定會將這個消息帶回翡翠森林,會導致怎樣的信任危機現在還未可知。
這些傭兵其實也找到了一些東西,比如光明王朝時期,死靈暴動,通過光明家族的鎮壓才得以平息。
但他們也通過《戈立安游記》下冊知道,現在的光明家族只剩下大貓小貓三兩只,對于現在的局勢沒有太大作用,光明序章是對心的考驗和心的旅程,無法速成,蓋亞殿下編撰的《戈立安游記》下冊在各城池的售賣可是十分的火爆。
也就是說,幽暗地窖之行,并沒有達到他們的預期。
沈宴都不由得感嘆,局勢越來越緊迫了。
沈宴進入達蒙之門,這一次他會將關于死亡圣杯上的內容刊發在《世界和平報》上,標題就為“靈族起源的真相?人類的又一罪行?”
無論時代過去了多久,虧欠的就是虧欠的。
一是為靈族報不平,二是讓靈族看到,人類并非不承認曾經因為私欲犯下的過錯。
希望能緩和人類和靈族的關系吧,他可不想在亞伯罕帶來的災難的同時,變成幾方混戰的情況。
沈宴才一進入達蒙之門,本想將所有人拉進來,這時就感知到了邪器使用的信息反饋,不由得看向海面上的小船。
還是那個博學者博爾特,也就是第一個意外發現死靈真相的那個老傭兵。
老傭兵博爾特發現了卡庫爾城“滅城”事件的真相,間接揭露了亞伯罕的陰謀。
他應該是所有城池的英雄才對,但此時,他正遭到追殺。
卡夏城中,老傭兵博爾特也的確受到了幾天英雄的待遇,今日他本受到卡夏城的城主邀請,在城主的侍衛長昆特的帶領下前去和城主參加宴會。
但城主的侍衛長昆特將他帶進了一偏僻的巷子,手上的武器從背后捅向了他。
若不是他身上有那件邪器,尸體都涼了。
為什么?根本就不給他詢問的機會,他不是揭露了惡魔的陰謀?卡夏城應該熱情的款待他才對,為何卻要兇狠的謀殺他?
老傭兵博爾特已經沒有了詢問的機會,因為侍衛長昆特不是那些普通的死靈,讓博爾特逃過一擊已經是意外。
第二擊在博爾特的閃爍中正中他的肩膀,強大的力道直接讓武器洞穿了老傭兵的身體,將他掛在無人的墻壁上。
鮮血從墻壁上流下,昆特的手如同鋼鐵一般的掐在了博爾特的脖子上。
窒息,不解,死亡,這人是城主的侍衛長昆特不假,他在昨天還見過,昆特昨天還對他露出了友善的笑意,但今日卻面無表情的將他暗殺在無人的小巷。
呼吸越來越困難。
這時,腦子中一陣恍惚,博爾特都分不清是不是要眩暈了。
等精神穩定一些,老傭兵博爾特依舊被昆特掐住脖子,只是……周圍已經變成了汪洋大海。
沈宴也是心里一喜,他是能通過邪器進行投影到現世中去,但投影畢竟是投影,救不了這位老傭兵。
沈宴想著,將人拉來進來能同時將對方手上的圣器這樣的器具的某種類似“靈魂”的特質也一并拉進這奇怪的海洋中,那么刺殺者的手現在是觸摸在老傭兵的脖子上的,他拉老傭兵會不會將對方的靈魂也一并帶進來?
事實證明,沈宴的想法是正確的。
沈宴一邊召喚其他人,一邊撲向了正掐著老傭兵脖子的刺殺者。
正高興再次被未知召喚的其他人:“……”
先是一愣,然后也趕緊撲了過去。
這該死的家伙在干什么?老傭兵博爾特可是揭露亞伯罕陰謀的英雄,居然……居然用武器刺得血流得到處都是,還兇狠地用手掐。
“該死的贓鬼,還不把你的手拿開。”
一陣混亂中,昆特被移開,被死死地按住。
老傭兵的小船也向后飄去。
眾人:“……”
“博爾特該不會死了吧?他的船自己退回去了。”
沈宴嘴角都抽了一下,自然是他將博爾特送會現實的。
現實中,博爾特還被釘墻上呢,血流不止,也是會死的。
卡夏城,無人小巷。
博爾特沒費什么力氣就將掐住他脖子的昆特推開。
又拔出刺進他肩膀中帶血的武器,身體砰地掉下地面。
博爾特謹慎的探了探一動不動的昆特的氣息:“活的,但……”
就像沒有靈魂的活尸。
博爾特的身體一震:“他的靈魂被那位閣下留在了未知之地。”
博爾特算是明白,為什么那未知之地的人,總是自稱眷者,喜歡口呼贊美那位閣下之詞了。
博爾特的手不自禁地放在了胸口:“贊美您的仁慈!”
若不是那位閣下的眷顧,他知道他現在已經死了。
第189章 嗚嗚嗚!卡夏城沒了!
博爾特逃了,不敢走大道,不敢逗留在卡夏城,因為暗殺他的是卡夏城城主的侍衛長昆特,雖然暫時還不知道什么原因,但這里對他來說已經不安全。
作為一位活到現在的老傭兵,博爾特逃命的本事十分不錯。
簡單的處理了一番傷口,喬裝打扮,然后潛逃出了城,在一處隱秘的地穴藏了起來,他需要一點時間來恢復身體上的傷。
等他背靠在地穴的墻壁上休整,腦海中一陣拉扯,他又來到了那片無邊無際的大海之上。
此時,昆特正被一群人按著審問。
昆特保持著沉默,一開始他來到這大海之上,他以為是自己中了博爾特的什么奇怪儀式。
他堅信,以博爾特的實力,即便因為儀式的特殊性,也不過影響他一瞬間而已。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就發現了很多疑點。
他無法掙脫這個奇怪儀式的影響。
而且,無論是夢魘,幻境,還是其它他知道的任何儀式都和現在的情況有所不同。
直到,他聽清楚周圍的人,只字片語間透露出來的信息,內心開始不安的動蕩了起來。
未知……這里是未知存在居住的殿堂。
天。
但做為意志堅定的侍衛長,昆特還能繼續保持沉默。
這和按住他的人雖然審問但并沒有對他用刑也有一些關系。
為什么?因為眾人覺得,被那位閣下召喚而來就是那位閣下的眷者,他們還是有些顧慮的,沒敢下重手。
沈宴在一旁說道:“你們看,他連自己的小船都沒有,我覺得他應該不是偉大的閣下的眷顧者。”
傭兵們,快拿出你們的手段審問他。
眾人這才發現,這人的確有些特殊,所有人都站在自己的小船上,哪怕跳進大海,小船也會在旁邊等著,但這人沒有。
眾人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沒敢下死手,畢竟他們無法通過有沒有小船來判斷是不是那位閣下的眷者。
沈宴心中嘆氣,這人保持沉默,得不到任何消息,所以只有等博爾特處理好傷口并安全后,再次將對方拉進來。
博爾特一到,這下方便了,眾人直接詢問了起來,這位意外暴露亞伯罕陰謀的英雄。
博爾特看了一眼被壓制的昆特,說道:“他叫昆特,卡夏城城主的侍衛長。”
眾人不由得一愣,他們記得不錯的話,博爾特上次說他暫時就住在卡夏城,發現死靈之后第一時間也是去的卡夏城。
也就是說,離詛咒之地十分近的卡夏城,應該十分感激這位老傭兵才對,有了這個消息,至少卡夏城能提前防備死靈的進攻。
“但為何卡夏城城主的侍衛長,會暗殺你?”
博爾特搖了搖頭,看向昆特:“我也很想知道,你說是吧,昆特侍衛長大人。”
“我并非卡夏城人,也是在上次的宴會上見過昆特侍衛長一次,我們之間應該沒有什么仇怨。”博爾特開始講述他和昆特之間的關系,以及他被暗殺的過程。
無冤無仇,以前又不認識卻被暗殺,此人又是城主的侍衛長,退一萬步說,通過《世界和平報》的報道,博爾特這人已經被不知道多城池的人知道他的“功績”。
在這個時候暗殺他,難道不怕人懷疑,和亞伯罕有所勾結?因為只有被揭露了陰謀的團伙才有可能惱羞成怒,痛下殺手。
博爾特:“昆特侍衛長,你就沒有什么要說的嗎?”
眾人也不由得看向昆特,一開始眾人不知道這人身份,但現在這人身份一出,事情就變得復雜了。
侍衛長假借城主的命令邀請,卻半路實行暗殺?
昆特依舊不說話。
他見過太多的審問和酷刑,哪怕現在的情況詭異得超出了想象,但他至少能保持沉默。
沈宴想了想,若是用高山之上的未知身份進行恐嚇,或許能問出點什么,但這不合適。
因為無論昆特在干什么,都不過是螻蟻的思想,一位不可名狀的未知,是不可能有那個動機去了解螞蟻一天在想些什么的。
沈宴內心嘆了一口氣,繼續看眾人審訊,但結果一樣,一無所獲。
說一無所獲也未必。
暗月大主教杰拉斯看著沉默的昆特,說道:“侍衛長是城主手中的劍,是城主意志的執行者。”
“若不是你私自暗殺,那么……就是奉了城主的命令。”
“你并非假借城主的命令,而是在執行他的意志。”
昆特的眼睛看了一眼杰拉斯,然后嘴角嘲弄的繼續保持沉默。
眾人:“……”
至少有了表情,但這個推測……
杰拉斯說道:“人性的黑暗比想象的還要復雜,眾位不要忘記,卡庫爾城發生的事情。”
卡庫爾城,全城的人投靠了亞伯罕,自愿成為了亞伯罕的爪牙,黑暗生物的一員。
嘶!
這個猜測讓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死亡是這個世界給予人類的祝福,只有不幸者才會被永遠地束縛在世上滿懷悲傷。
對于卡庫爾城背叛人類成為黑暗生物的一員,這個結果雖然讓人難以置信,但它是事實。
卡庫爾城會選擇投靠亞伯罕,那么卡夏城呢?其他城池呢?
不然怎么解釋,卡夏城的侍衛長暗殺一位本該是他們英雄的行為?
事關重大,沈宴也不由得看向了卡夏城《世界和平報》的刊發者夏爾·懷德。
懷德家族正是卡夏城的管理者。
夏爾也是為這個猜測驚訝得瞳孔都放大了:“我只是懷德家族十分遠的一個旁支,若不是最近刊發《世界和平報》的原因,城主根本不可能召見我。”
也就是說,懷德家族若真有什么重大的秘密計劃,他根本不可能被告知。
夏爾說完又道:“不過這幾天,城主每次召見我,都有意無意向我打聽《世界和平報》能實時報道各地新聞的真相。”
他一開始也不以為意,因為想要知道《世界和平報》為何這般神奇的人,很多。
但現在,城主的關心或許另有目的。
夏爾的回答也不知道該讓人松一口氣還是更加擔心。
沈宴想了想,詢問道:“冒昧地問一句,卡夏城的人生活幸福嗎?”
十分突兀的一句問話,但沈宴也算是對亞伯罕最了解的人之一了。
亞伯罕是這個世上,所有絕望者的希望,只有絕望者才會放棄一切,甚至包括放棄身為人類的身份變成死靈也要投靠亞伯罕。
夏爾:“……”
“詛咒之地是一個魔鬼之地,若不是實在生活不下去,沒有任何城池會選擇在附近建城。”
“我們卡夏城是一個小城,先祖們被稱為被驅逐者……”
卡夏城的起源是孔雀王朝時期,一群戰敗后被放逐者建立起來的城池。
放逐者,沒有對錯,不過因為戰敗,不被勝利者容納,不得不背井離鄉,在鞭長莫及的荒蕪之地繼續生存。
“城里最多的就是賭徒,□□,妓/女……”
“腐肉,糞肥,尿騷充斥在城里的每一個地方。”
“詛咒之地周圍的城池差不多都是這樣。”
哪里有什么幸福可言?
沈宴:“……”
原來這個世界,最窮困無序的地方,不只有傭兵之城。
之所以說傭兵之城是最窮最亂的城池,是因為像卡夏城這樣的小城,實在太小了,又窩在詛咒之地的邊緣這么特殊的地方,根本不在人類統計和討論的范疇內,連被提及的資格都沒有。
沈宴心中嘆息,絕望者!
或許杰拉斯的推測,有很大的可能。
卡夏城的侍衛長或許代表的真是城主的意志,暗殺揭露亞伯罕陰謀的老傭兵博爾特。
博爾特選擇從卡夏城潛逃出去,是一個十分明智的選擇,不然一但發現昆特的暗殺失敗,博爾特甚至會面對明面上的截殺。
夏爾似乎也明白了沈宴這么詢問的原因,張了張嘴,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沈宴心中道,或許卡夏城有投靠亞伯罕的理由,但從夏爾的表情來看,也有很多不知情者。
這些不知情者根本沒有選擇,他們會被他們的城主直接獻祭給亞伯罕,從此告別人類的身份,以死靈的樣子活著,無論他們愿不愿意。
相當于強制征兵。
沈宴說道:“博爾特被暗殺失敗的消息一但傳回城主那里,或許卡夏城的投誠會提前。”
沈宴看向博爾特,博爾特臉色也是一變:“我離城的時候,并沒有在昆特身上補刀,也沒有將他藏起來,也就是說,現在很可能城主的人已經在小巷子中找到了昆特的身體。”
也就是說,為了防止嘩然和城里不愿意變成死靈的百姓出逃,卡夏城……會第一時間完成對亞伯罕的投誠。
一片熱烈的議論聲。
無論結果如何,他們遠在世界各地,雖然能夠交流,但卻不能直接幫上什么忙。
沈宴說道:“或許這一期的《世界和平報》得提前了。”
沈宴也遠在尸臉沼澤,幫不上什么忙,他能做的,就是讓那些不愿意轉化成死靈的人,有自己的選擇。
這次達蒙之海的會面結束,眾人的小船被送回原點,只剩下在大海中游蕩的侍衛長昆特。
無邊無際的大海,沒有聲音,只有天空的飛星時而閃過。
沈宴的小船劃到了在大海里面游泳的昆特旁邊。
“你現在繼續保持沉默,或者作答其實都已經沒有意義。”
“剛才的討論你也聽到了。”
“但……我依舊想問你,卡夏城真的決定向亞伯罕效忠了嗎?”
昆特的表情也十分復雜,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原來所謂的網絡,《世界和平報》能跨越時間和地理同時刊發的秘密是這樣。”
“當真是……超出了任何人的想象。”
“一位未知居然在干擾這個世界的運轉。”
“這些人似乎忘記了,未知代表的什么,它會給這個世界帶來毀滅和災難。”
呢喃完這才看向沈宴:“我們能有什么選擇?”
“連最仁慈的教廷都不正眼瞧我們一眼,視我們為最低賤的存在。”
“你,你們……從未來過卡夏城,怎么能體會我們過著的什么樣的骯臟的日子。”
“這個世界需要改變,哪怕變成死靈,不復人類。”
“連新出生的嬰兒都在預言著,我們應該怎么做不是嗎?這消息還是你們《世界和平報》報道出來的。”
說道最后,昆特的眼睛都有些通紅。
沈宴:“……”
沈宴離開了達蒙之海,但也沒有放走昆特,至少得等事情結束以后。
沈宴嘗試著進出達蒙之門,哪怕他離開,昆特的靈魂依舊被困在大海之上,如同微小的浮萍,忍受著孤寂,飄蕩著。
正如以前沈宴所了解的那樣,這里只有不朽者才有掌管的權力,而這世上連嘟嘟都不算完整的不朽者了。
卡夏城,燈火通明。
昆特的身體被找到,生機一切正常,但無論他們用什么辦法,也無法讓昆特蘇醒。
城主府的密室中一片安靜,只有兩人,城主邁安·懷德,以及一個籠罩在黑暗中的人影。
“博爾特逃了。”
“憑他一個人,不可能從昆特手上逃走,還將昆特弄成現在這副模樣。”
“博爾特現在不是一個普通傭兵,他的名字在各城池中流傳,一但他將被昆特暗殺他的經過宣傳出去,將影響卡夏城的計劃。”
黑暗中的人影發出沙啞的聲音:“開始吧,向我主亞伯罕展現你們的忠誠。”
是夜,卡夏城的城門緊閉,火焰點燃了整座城池,直到天明,一具具焦黑的骨架,從城里走出。
充滿濃煙的卡夏城外的山坡,博爾特的灼傷的手臂流出一股一股的鮮血,這是大量使用邪器的后果。
他的另外一只手臂上夾著夏爾,這是他能從那座背叛者之城中,趁著混亂救出的唯一的一個。
夏爾的目光滿是哀傷,他昨夜讓人連夜印刷報刊,原本只等天一亮就進行售賣,但還是晚了。
沒有了,他從小生活的城池,哪怕充滿了難聞的味道,充滿了骯臟,但現在它徹底消失在了火焰之中。
連曾經喜歡的,不喜歡的人,都變成了焦黑的骨架,投向了漆黑的懷抱。
天亮。
沈宴因為關心卡夏城的情況,再次進入了達蒙之海,召喚了所有人。
昆特的靈魂已經消失在大海之上,因為身體的死亡,他的靈魂也消失了。
現場一片沉默,沈宴:“……”
“已經印刷的這一期的《世界和平報》中關于卡夏城的真相。”
“再印刷一張紙條,貼在上面進行說明吧。”
各城池。
大街上的報童依舊響亮的吆喝著,但買報的人發現,今天的報刊和以往的有些不同,上面貼上了一張紙條。
就像有什么內容沒來得及刊發,事后匆忙補上。
第190章 克制亡靈的方法
諸多城池,《世界和平報》的真實性已經開始傳開。
看新一期的報刊了解遙不可及的和他們一樣存在于這片大地上的其他城市發生的事情,似乎成了他們期待的一件事情。
特別是那些沒出過遠門,或者那些有豐富旅行和冒險經歷的人,都喜歡看,一張小小的報刊,就像將整個世界握在了手上,那種感覺前所未有。
哪怕是該報刊的一些邊角小新聞,有時候都看得人詫異不已,原來其他城池和他們的城池有這么大的差別,大開眼界。
而今天,頭版頭條寫的是……博爾特遭受暗殺?
博爾特不是那個意外揭露亞伯罕陰謀的老傭兵嗎?
刺殺他的人是卡夏城城主的侍衛長昆特?
怎么回事?侍衛長代表的是城主的意志和手中的劍,為何要殺博爾特?
難道……難道卡夏城也投靠了亞伯罕,對于揭秘者的憤怒和報復,所以安排了暗殺?
沈宴這么報道,正是想讓卡夏城的人警惕起來,那些不想變成死靈的人有準備逃跑的時間。
看報的人懷著疑惑,和心驚膽顫地繼續看下去。
然后就是那張古怪的貼在報刊上的附加紙條,就像補充一些沒來得及寫但必須添加的內容。
看上去多少有些奇怪。
只是隨著閱讀,整個人的瞳孔都開始放大。
“卡夏城一夜之間被付之一炬,儀式的輝光籠罩整個城池,凡準備逃離者被阻擊在緊閉的城門和城墻內,卡夏城城主攜全城子民獻祭給亞伯罕……”
“濃烈的煙火直到天明,一隊隊整齊的黑色骨架化作的死靈,在黎明前整齊地走出城,開始它們新的有別于人類的方式生存,或埋骨于暗無天日的洞穴,或跟隨亞伯罕踏遍大地……”
“至此,卡夏城隕落。”
很多人還沒弄清楚卡夏城在什么地方,以前怎么沒聽說過,肯定是小城吧。
結果,震驚的消息就如同雷鳴一般轟擊了他們的認知。
卡夏城隕落了,一座城池就這么沒有了。
全城的子民在城主的帶領或者被迫地轉化成了死靈,成為亞伯罕的爪牙。
亞伯罕就這么占領了一座人類城池。
他們前一刻才得知亞伯罕的陰謀,都還沒有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就發現亞伯罕的侵略已經開始了。
就像一張完整的地圖,現在已經有兩座城池,被圖上了墨跡。
肉眼可見的被吞并了。
更可怕的是,還有多少城池,如同卡庫爾城和卡夏城一樣,不費一兵一炮,自己準備著秘密投靠亞伯罕。
人們這才有,一個惡魔正在顛覆世界的真實感。
只要沒人能阻截亞伯罕,這大地上的城池,總有一天會像卡庫爾城和卡夏城一樣,變成死靈之地,人類也將不復在這片土地上存在。
嘩然,轟動,驚顫。
“他到底要干什么?”
但除了惡魔自己,誰又能真正理解一個惡魔的想法?
消息隨著《世界和平報》的售賣傳播開。
所有人都有一種,烏云壓頂之感,原來戰爭離自己如此之近。
這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一天。
只要不想在亞伯罕的死靈大軍的鐵蹄下,變成黑暗的生物,那么人類各城的大聯合,幾乎成了必然。
這是一場卷席所有人類,亞人種等智慧生靈的災難,其實也是非智慧生物的災難,不過它們無法組織成有序的反抗。
不知道多少城池的執政者,已經迫不及待地送信給周圍的城池和亞人種部落,聯合,唯有聯合才能有作為人類生存下去的可能。
但繼續往報刊上的內容看。
“靈族真正的起源?人類欠靈族一個公道?”
嘶!
靈族的先祖是人類貪圖永生,用來研究的實驗體,通過基因從靈族的身體得以重生,容器?
別看這是一則小道消息的感覺,但一但落實,靈族必將更加的疏遠人類,別說聯盟了,靈族不憤怒的報復人類就已經算大度了。
“曾經的錯誤無法避免,歷史不能否認,但我們可以學會彌補。”報紙上如是道。
與其讓靈族的游俠將消息帶回翡翠森林,引起靈族滔天的無法控制的怒火,還不如讓人類來公布這一段歷史的秘辛。
讓所有人類銘記,在那迷茫的第二紀中,人類曾經的錯誤的選擇。
由人類來譴責自己的行為,或許能讓決裂的縫隙小一些。
無論《世界和平報》的目的是什么,看報的人心神都是一陣晃動,現在可是正需要和靈族攜手共同抵抗亞伯罕的時候,沒想到竟然出了這么大的歷史問題。
消息如同沸騰的火焰,在大地上燃燒,人們心中,那個被亞伯罕顛覆的瘋狂時代,似乎又要開始了。
此時,沈宴帶著一群尸仆,他也有個小的死靈“軍團”了,恩,說是“軍團”,死靈的數量就太少了一點。
這是第六序章,災禍領主的能力。
雖然陰森了一點,但特別拉風,就跟身后跟了一群小弟一樣,真正的一人成團,一個人就是一個小傭兵團,就是特別容易被人當成畸變體被人一并射殺。
蓋亞的邪器已經再次變化成巨大翅膀的翼龍。
沈宴有些舍不得他這些尸仆,齊刷刷地讓尸仆站在了翼龍背上,眼觀鼻鼻觀心,誰讓傭兵之城現在尸體不好找,況且這些尸仆都是永恒王朝那個時代遺留至今的尸骸,算得上是尸體中的精品了。
蓋亞看了一眼,翼龍開始起飛,比來的時候飛得底了不少,有時候還有些晃動。
沈宴:“……”
他的尸仆的確稍微多了那么一點點。
災禍領主嘛,雖然不可能帶領一個死靈軍隊,但只有一兩個小弟那能稱領主?
沈宴他們回去的路上,傭兵之城也發生了一些小事情。
傭兵之城城門口,來了一隊奇怪的壯碩的小孩,一個個跟牛犢子一樣。
之所以說他們奇怪,是因為他們臉上用不知名的材料畫著奇異的戰紋,頭上帶著碩大的頭盔,跟傭兵中戰士常用的頭盔還有些不一樣,在他們頭盔上,專門鍛造了野獸的金屬尖角之類。
一隊人來到傭兵之城門口就挪不開腳了,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看著正擺攤賣麥芽糖的獅子。
野蠻人商人?
“呀!”
不知道是誰嗡一聲大叫,跑了過去:“獅子?獅子?”
正憨頭憨腦賣麥芽糖的獅子不由得抬頭,先也是一愣,然后驚呼了起來:“你們怎么來了?”
來的這些牛犢一樣的小孩,正是荒城的小野蠻人。
沈宴在肯亞的時候,就讓人帶消息給荒城的智者,一是讓她送一些小野蠻人來學校讀書。二是,虎豹傭兵團一直在招成員,但傭兵團的成員太特殊,不能隨便招,而小孩的歸屬感是最強的,以前是因為窮,養不起小野蠻人,現在稍微富裕了不少,自然能將趙闊老家的小野蠻人招一些進團。
這些小野蠻人經過鍛煉,等再長大一些都是強大的戰力。
獅子已經很久沒回荒城了,一看到一群小野蠻人,高興壞了。
嗡嗡嗡的,一片。
“獅子,你長壯了一圈。”
“獅子,我們荒城開始養綿羊了,那些綿羊在我們荒原上,白白的,特別好看。”
“獅子,你不是立志成為荒原之上最強大的戰士,現在怎么變成了商人?嗷,一個野蠻人商人,我剛才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獅子一聽,笑得嘴巴都是咧開的:“我可是野蠻人中的第一個商人,成為商人和成為荒原的最強大的戰士又不沖突。”
說完,還拿起擺在一旁的一柄奇怪的長刀和一柄槍:“知道這是什么寶貝嗎?”
“青龍偃月刀。”
“龍膽亮銀槍。”
牛逼哄哄。
在旁邊看熱鬧的筍子,直捂臉,太得瑟了,不就是按照老師們的武器打造的,還敢冒認是圣器榜上的名器。
死不要臉。
然后又看了看自己腰間的刀和背上背的弓,哼,誰還沒有?看他銀龍鎖日月,三亭砍山刀,還有他這寶雕鐵胎弓。
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
然后趕緊上前,沈宴說他們團里會來新的小野蠻人,還專門給他們的院子都準備好了,他得將人好好的帶回去。
……
沈宴帶著一群尸仆回來的時候,老遠就聽到一群小野蠻人嗡嗡的聲音。
他們虎豹傭兵團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駐地和學校外的路跟被翻過一樣,亂糟糟的,一點都不好走,這是為修建新的商業街道做準備。
以前在城里制作麥芽糖,織布等,現在也全部搬到了城外,城外的各種作坊也在修建中。
所以進進出出傭兵之城的除了傭兵,還有很多的工人,每天都熱鬧得很。
傭兵之城來自其他城池的商隊越來越多了,很多都跑去海族那里收購產自海里的施法材料。
沈宴倒是不擔心海族的生存問題。
以及,沈宴看著正熱火朝天往錢庫里面運錢的嘟嘟。
這些天陸陸續續有學生入校,所以都會交學費,嘟嘟又不允許其他人搬,他得一個人來。
一次捧幾個銅鳩鳩往錢庫跑,到現在都還沒有搬完。
嘟嘟覺得,他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巨龍,錢多得搬都搬不完。
若時間能夠永恒,就讓他一直這樣搬下去吧。
只是,沈宴看它的眼神為什么有些躲閃?
心虛?為啥?
不過很快嘟嘟的疑惑就掩埋在了搬錢的快樂之中。
沈宴趕路回來的這幾天,關于亞伯罕入侵的局勢又發生了一些變化。
連續幾城被亡靈的大軍吞沒,詛咒之地的軍隊正式出來了。
不再遮掩,就那么如同狂浪一樣,卷席路過的所有一切。
有的城池是自愿投誠,有的則是根本抵抗不過,如同砰石頭的雞蛋。
無論如何,世界地圖開始自詛咒之地開始,以極快的速度吞并。
沈宴覺得,下一期的《世界和平報》恐怕會引起難以想象的惶恐。
再有就是,居然有不少城池將希望放在了教廷身上,他們正派出使者,前往梵帝城商議對策。
只不過一向以救世的形象面世的教廷,反應居然十分的冷淡,他們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大海上的高山遺跡。
這就讓人有些看不懂了。
就像世界的死活都和他們沒有關系,他們就只關心那根本上不去的遺跡。
都要變成死靈了,被亞伯罕統治了,還要那遺跡有什么用?
沈宴也在沉思,死靈太難對付了,根本就沒有生命,沒有痛感,沒有恐懼,這樣的一只數量越來越多的死靈大軍,實在太讓人頭疼了。
到底要如何才能克制它們?
沈宴深思著,目光不由得看向了祠堂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