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碰瓷
“動作有些太難看了呢, 各位。”不疾不徐的語氣帶著一種不辨情緒的語調。
不知哪兒的涼意侵入,像是帶著無聲的壓迫感,讓在場高中生們心里一顫, 在這個秋風微拂的季節里,倒是格外應景。
熟悉的嗓音在眾人耳畔響起, 一下就勾起了眾人以往不堪的回憶。
——幸村當時作為教練的時候,說話方式也是這種語氣。
“幸村教練”應答的聲音微弱,直至聽不見聲。
“我現在只是一名選手哦。”幸村眸子半彎,眉眼帶笑, 握住網球對襯衫袖口被挽起, 露出骨節分明的手腕。
藍紫發少年右手拋了拋小球, 隨著小球上下拋動,腕心也隨之微微凹陷,一雙漂亮的眸子帶著海水般的溫柔, 在場卻沒有一人敢對此小瞧一二。
U17球場的旁側——
“這下人都齊了呢。”入江奏多放下手中的望遠鏡, 眼神微動,看向一旁和鬼十次郎練習的德川和也。
墨藍色頭發的少年一言不發, 左手握緊球拍,屏住氣一下子拋起十個小球。
“砰——”“砰——”“砰——”
十個小球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同時間被打了回去。
墨藍色的碎發落入眉眼, 將少年眸子里的情緒全都遮掩住。
愈加用力的手臂, 可以清晰地看見肌肉的輪廓, 雖然是十個小球的同時回擊,卻絲毫沒看見少年額角的汗珠。
對面的鬼十次郎同樣神色肅然,
“主角已經都登場了, 是時候到我們這些幕后‘BOSS’上場了呢。”卷發少年語氣輕松地收起望遠鏡, 朝著遠處饒有興致地勾起了唇角。
——第一次登場,這次用什么劇本比較好呢?
“幸村部長, 什么教練啊?”比起表現還算含蓄的前輩們,切原赤也抓了抓腦袋上的頭發,原本被發蠟定型的頭發又變得凌亂起來。
對于自家小后輩的提問,幸村倒是顯得很耐心,語氣很隨意地開口道,“有幸來當過一段時間的指導而已。”
——而已
國中生:
“幸村的能力,竟然已經到了這種層面了”乾貞治的眼鏡閃過一絲反光。
怪不得青選當教練游刃有余的模樣,原來是早就有過經歷啊,還是在U17.
原本還想再戰的幾個高中生面面相覷,不甘心就此離開,但面對幸村所在的國中生們時,又多了一份忌憚。
“都愣著做什么!沒有球的人,趕緊離開球場!”粗獷的聲音從球場的另一頭傳來。
“大哥”
“知道了,大哥。”
“哎——我還沒玩夠呢!”遠山金太郎連忙跑上前,在一旁試圖挽留道。
“剛剛那些都是十號球場以下的哦。”一旁帶著圓框眼鏡的卷發少年站上前,眸子帶著些狡黠,“所以——不要太得意了呢。”
說完似有似無的,帶著壓迫感的語句后,入江奏多話音一轉,“今天辛苦大家了,都先去吃飯吧。”-
在眾人散開后,越前龍馬走上前,有些挑釁地湊上前,看向入江奏多,“剛才那些人是十號球場一下的,那你們又是幾號球場的呢?”
入江離開的身影停頓了半秒,轉過身,“3號球場,入江奏多。”說完,他的眸子轉向一旁的鬼十次郎。
紅發少年冷哼一聲,“5號球場,鬼十次郎。”
越前龍馬的目光對著最前面的墨藍色頭發少年,“你呢,你又是幾號球場的?”
德川和也徑直穿過越前龍馬,一句話也沒說。
“是1號球場的德川和也前輩吧。”身后傳來一道華麗的少年音調。
德川和也的步子頓住,側過身來看向叫出他名字的這個少年。
“Yuki跟我講過。”跡部的唇角掛上了挑釁的弧度,深藍色的眸子直直看向德川和也,“和我比一場怎么樣?”
意料之外地,德川和也轉過身,直接應下了這場邀約,“就打一球。”
“有趣的事情要發生了呢。”入江奏多拿起手機,翻到了種島修二的聊天界面-
第一局是跡部的發球局。
跡部景吾沒有絲毫松懈,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面前這個高中生身上傳來的強者氣息,就和他當時與幸村比賽時候感受到的一樣。
“砰——”
黃綠色的小球被拋起,一道破空聲傳來,像是想要撕裂空氣一般。
“唐懷瑟發球!”
德川和也可以感受到網球攜帶著一股強勁的氣流朝他涌來,網球隨著一種不規則的形式彈起。
他身影閃動,快速移動到身后底線,網球落地彈起的瞬間,左手稍稍揮動,
“砰——”
墨藍色頭發的少年很輕松就將這個球回擊了過來。
跡部瞳孔驟然一縮,好快的速度!
“砰——
“反應速度不錯嘛!”入江奏多在一旁點評道,舉起手機將畫面同步給另一旁的種島修二。
“是個好苗子,”種島修二肯定了對方的評價,“只是可惜了,德川被搶走弟弟的怒火可不止這樣啊。”
場上——
德川和也眼眸微動,腳下動作沒有絲毫的遲疑,左手提拍而上,“砰——”
跡部景吾的眼睛一刻也不停地盯著德川和也的身影,“他的死角,在哪里。”
突然,他眸子一瞇,“是那里嗎?”
“砰——”球拍從上而下劃拉出凌厲的弧度,黃綠色的小球被重重擊打向后半場。
幾乎是瞬息間,德川和也的身影出現在了網球落點,左手球拍揚起,擺出一副回球的姿態。
如同預判一般,剛剛閃現在跡部景吾眸子里的死角轉瞬間就消逝了。
網球碰撞聲再次響起,黃綠色的小球化作一道幻影,以更快的速度朝著跡部景吾襲來。
“15-0!”
跡部目光一凝,手下動作卻沒有絲毫停頓。
“砰——”“砰——”
很可惜,無論跡部景吾打出怎樣的球,在下一秒都盡數被擊回
“30-0!”
“45-0!”
對著網球一次次在兩人的半場間穿梭,跡部的眸子泛著不可見的微光,望向網球對目光愈加凌厲。
“砰——”
跡部的眼眸陡然一亮,就是這球!
“砰——”
“45-15,win by跡部景吾!”
“看來越來越有趣了哦,”種島修二趴在抱枕上,眼里泛著興味,“小后輩們會進步到那個層面呢?”
“一軍回來應該還要段時間吧。”入江奏多在一旁的座椅上直接坐了下來,慢悠悠地開口道。
“啊~會錯過好多有趣的事情啊~”種島修二輕輕掀了掀眼皮,懶洋洋地回答道,“只能麻煩入江給我都記下來了呢。”
“既然這樣,那就早點回來咯,”入江奏多絲毫沒有隊友情地將視頻聊天變成了語音聊天,“今天就到這里吧。”
“入江——”
入江奏多將電話掛斷后,揣進口袋,目光繼續看向場上。
跡部輕抬起右手,抹去額角的汗珠,想起剛剛成功回擊網球對痛快,眸子里透露出興奮的神色。
他輕輕呼了口氣,右手握拍的動作下意識更加緊了幾分。
黃綠色的小球化作一道流光,帶著強勁的氣旋,向跡部景吾襲來。
“砰——”
跡部沒有絲毫的放松,身影微微閃動,手臂肌肉逐漸顯現出輪廓。
“砰——”
德川和也眉頭微挑,這次的旋轉明顯比剛才第一次發球的時候強上一度。
只是對他而言,還不夠。
德川和也動作絲毫不慢,左手球拍向前,目光對準網球,左手迅速揮拍。
這樣還不夠嗎?
跡部景吾腳步下意識向后退了半步,一邊分析,一邊打出比剛剛還要更強的旋轉力道。
“砰——”
“還不夠。”德川和也身體向右一轉,在網球發過來的一刻就預料到路線般,身子快速向后場跑去。
“砰——”
沉悶的擊球聲從拍面響起,如同驚雷般響徹整個球場,小球化作光束般,狠狠砸向來跡部的半場。
“1-0,game by德川和也!”
“如果只是這種水平,你還差得遠。”德川和也居高臨下地看著對場的跡部景吾,聲色冷硬-
另一邊——
“看來這里的伙食什么都很不錯嘛,”桃城武看著陳列出來的美食,滿足地點了點頭。
一旁的海棠薰拉了拉頭巾,默默遠離了桃城武。
“這里的餐食應該很符合真田的口味呢。”幸村雙手環胸,看向了站在身側的真田弦一郎。
“真田只吃肉導致營養不均衡的概率是——99.62%”柳蓮二不用打開筆記本,就報出一串精確無誤的數據。
“幸村、柳”真田無奈地喊了聲,從國一開始,他就對這兩個好友沒什么辦法。
“所以——為什么是隨機分配宿舍啊——”遠處布告欄前傳來切原赤也大大的哀嘆。
嘹亮的少年音回蕩在基地內,格外響亮,在場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
真田弦一郎沒忍住快步上前幾步,“太松懈了赤也!做事不要隨地大聲嚷嚷。”
“知道了副部長”切原赤也一臉委屈地走到幸村身邊,小聲嘟囔道,“副部長今天怎么大驚小怪的,不就是說了一句嗎。”
“puri,赤也,你現在這個情況就像是受了欺負回家告狀的小孩子呦~”仁王雅治小幅度地直起腰,懶散地聳了聳肩。
“上面寫著什么宿舍的安排會在下午出來,我當然著急了仁王前輩。”切原赤也狡辯道。
——要知道他這次可是把最新款的少年jump雜志以及游戲機全都帶了過來!要是和真田副部長一個寢室,那絕對完蛋了!!!
“就不能和幸村部長一個寢室嗎”切原赤也撇了撇嘴。
“能不能有點作為alpha的自覺啊,赤也。”這下子就連丸井文太都看不下去了,“教練組是絕不會這么安排的啦!”
事實上,剛剛抱有和切原赤也一個想法的人不在少數。
至于原因——幸村的網球水平已經遠超他們這些alpha了,非必要的時候,誰能記起對方是個omega啊!
幸村看著切原赤也陷入懊惱的后腦勺,有些好笑地移開了視線,
晚上——
藍紫發少年走著熟悉的路線,敲了敲房門。
“你來了,幸村。”對面棕色頭發的少年笑了笑。
“果然是你啊,不二。”幸村像是意料之中地彎了彎眸子。
不二將仙人掌放在窗口,眼眸里透出一絲狡黠,“幸村,要不要去夜間探險?”
“夜間探險嘛”
因為之前作為教練的緣故,幸村一個人在這里,只是隨著種島幾人去過后山,在基地里忙著制定計劃,倒是沒怎么逛過U17基地。
“聽起來很有趣啊。”
做好決定后,兩人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宿舍,走向宿舍樓后面的花園。
“幸村,這里的夜光草還真是漂亮。”不二指著面前一株發光的草,俯下身子輕聲道。
“確實,”幸村走近一看,笑了笑“是很好的裝飾呢。”
正說著,他感覺褲腳被小小撞爛一下。
幸村低下頭,就看見一大團毛茸茸的不明物體倒在他的鞋子上。
“是小松鼠呢。”不二周助蹲了下來,仔細查看道。
“這算是——碰瓷?”幸村有些好笑地看著地上很明顯癱倒在他鞋面上的松鼠。
不二笑了笑,“估計是幸村身上帶著一股很讓人放松的香味吧。
“滴答——”電話聲響起。
“怎么沒看到你們在宿舍?”白石藏之介清亮的聲音從電話另一側傳來。
“唔,”不二周助思考了幾分鐘,最后帶著笑意地說道,“幸村現在被碰瓷了呢。”
白石藏之介:?
102 眼鏡
白石藏之介匆匆忙忙趕過來, 就看見——兩個圍著一灘不明物體轉的人。
白石藏之介:一時之間不能明白他兩位好友的腦回路。
“可惜沒有帶攝像機呢,”不二周助右手支著下巴,隨口感慨了一句。
幸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不該移動, 只能緩慢試圖扒拉開小松鼠的爪子。
“你們這是”白石湊近,才發現幸村鞋面上的一大攤毛茸茸。
灰棕色的尾巴遮蓋住大半的身子, 黑溜溜的圓眼睛緊緊閉上,毛茸茸的尾巴時不時掃過兩人手心。
白石藏之介同樣蹲下身子,試圖撫摸一下那條大大的尾巴。
小松鼠睜開半只眼珠,在看到白石藏之介后, 灰棕色條紋的松鼠尾巴大大一掃, 將對方的手指輕輕揮開。
“看來小動物有時候也很挑剔呢。”不二揶揄一笑。
幸村小幅度抬起臉, 唇角牽起,聲音悠然,“應該是白石身上殘留有加百列的味道吧。”
小動物對于人身上沾著其它動物的氣息這一點, 可是很敏感的。
“加百列啊——”白石藏之介悠悠嘆了口氣, 語調變得懷念起來。
今天出來之前,一上午他都是和加百列待在一起的。
不知道今天加百列吃的樹葉新鮮嗎, 睡得舒服嗎
遠在天邊的加百列:
“幸村要把他帶回寢室嗎?”不二點點頭,隨后轉頭看向幸村指了指正在裝睡的小松鼠。
“唔”幸村難得心虛地想起來lucky還在自己家里, “貓和松鼠在一起的話會打起來嗎?”
白石這時候也想起來之前在幸村家里看到的那只小Lucky, 那個小家伙, 占有欲可不弱啊。
“應該不至于?”白石藏之介的聲音帶著點飄忽,很顯然也是不確定。
“嗯哈,大晚上的在這里聊天嗎?真是”跡部景吾脖子上圍了條毛巾, 額角紫灰色的碎發沾上了些汗珠。
半張臉映襯在月光里, 帶出流暢的面孔,很明顯是剛剛訓練結束的樣子。
話語在看到藍紫發少年清雋側臉的剎那, 將口中“不華麗”這三個字咽了回去。
“有點意思。”少年吐字還帶著微微的沙啞。
不二&白石:
——請不要把雙標做得如此明顯。
“跡部還真是勤奮啊,”白石藏之介最先站起身來,聳了聳肩,眸子底帶著探究,“第一天就這么積極?”
——還是說,有什么別的原因?
“在任何時候都維持華麗是本大爺的美學,嗯哈?”跡部景吾語調輕松,下巴微揚。
——絲毫沒有提及之前和德川的那場比賽。
“倒是白石,你不是應該和手冢呆在一起嗎?”這次的宿舍是跡部、白石以及手冢被分在了同一個寢室里。
白石藏之介晃了晃手機,聳聳肩,“聽說有人被碰瓷了,所以過來探究一下咯。”
“是只小松鼠呢,”幸村接話,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原本只是過來轉一圈,沒想到遇到了小意外呢。”
幸村將鞋面上的小松鼠努力扒拉到手掌心上。
“應該是腿部有些受傷了。”幸村看著松鼠腿部有些紅腫的地方,嗓音溫柔。
“是只很聰明的松鼠呢。”不二右手撐著下巴,語氣溫和,“知道受傷了要來尋求幫助。”
像是知道自己被夸獎了一般,小松鼠搖了搖大大的尾巴。
“這種情況需要紗布呢。”不二若有所思地提點到。
“本大爺房間里有包扎用的。”跡部景吾開口道。
“不愧是跡部君,真是無時不刻都存在的美學啊。”白石藏之介啞了啞聲。
“既然這樣,幸村你就和跡部先去他的宿舍,我和白石在宿舍里等你?”不二周助寶藍色的眸子睜開,笑意漸濃,很善解人意地開口道。
幸村在看清自家好友眼里的趣味后,了然地點了點頭,“好。”
兩人走后,不二轉過頭看向白石藏之介,“我記得白石的毒草也帶過來了——”
“啊”白石像是才恍惚過來一樣,視線從遠去的兩人背影上收回,“其實U17有隊醫室來著。”
不二微微一愣,正要開口的時候,就聽到身邊的茶發少年清朗的聲線,“不過嘛去跡部的房間還可以順便培養一下感情。”
“感覺不像是白石你會說的話呢。”不二嘴角露出微妙的笑意。
“他們都已經公開得這么明目張膽了,”白石藏之介頓了頓,眸子看向遠方。
之前和幸村相處的一幕幕就像是老舊攝影機前放出的投屏,快速從他面前一晃而過,又倏地一聲滑出他的視線之外。
“看來我可以代替幸村成為第一個看見小仙近況的人咯。”少年嗓音爽朗,很明顯是帶著笑意。
不二唇角微微勾起,“走吧。”-
“不要動哦,”幸村坐在跡部的座椅上,將小松鼠很小心地捧在手心里,“要相信小景的技術哦。”
簡單兩句,幸村就將問題的重點拋給了跡部,
跡部無奈接過話題,笑了笑,言語間卻沒有推脫的意思,“本大爺給動物包扎這種事情可不是第一次,嗯哈。”
只不過之前包扎的對象都是阿特拉什罷了。
——至于這句話就沒必要對著這只小松鼠說出來罷了。
“好了。”跡部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之后,拍了拍手。
小松鼠試了試站起來,在發現已經沒有問題之后像是滿意地點點頭,隨后兩眼一閉,又在幸村手心上爬到下來。
——一幅很明顯的賴著不走的姿勢。
“這算是賴上你了,嗯哈?”跡部聲音中帶著點笑意,薄唇微抿。
幸村無奈地笑了笑,“家里還有一只小貓呢,放在一起的話——這兩只一定會打起來的吧。”
只是,看著眼前這只小松鼠很明顯不想離開的舉動,幸村有些犯難地戳了戳太陽穴。
“放我這里怎么樣?”跡部打了個響指,“明天本大爺讓管家把他送到老宅那邊去。”
像是聽懂了跡部的話,小松鼠很聽話地從幸村手心竄出來,在跡部桌子上找到一個角落圍起來。
“他倒是討巧。”跡部評價道。
隨后走到一旁的茶幾邊上,給幸村遞上了一杯紅茶,“上次去英國的時候,本大爺挑選了一些茶葉帶回來。”
“帶著玫瑰味道的紅茶?”幸村輕抿了一口,靠著椅背仰起頭,看著跡部反問道。
跡部雙手撐在凳子的背椅上,像是隨意地開口道,“嗯——加了點玫瑰花瓣。”
幸村一邊喝著紅茶,一邊饒有興致地打量起宿舍的環境。
這個除了他以外,部長全在的寢室被打理得很整潔。
這也并不驚奇,畢竟三人本來就是那種喜歡整潔的人,只不過——
幸村看向跡部桌角放的一小束鳶尾花,花朵可以看得出是被精心制作成花干的樣子,花瓣的顏色從深紫漸變到淺棕,帶著一份和諧又富有層次感的色彩。
像是知道幸村想問什么,在察覺到藍紫發少年抬起的目光時,跡部就開口道,“之前在院子里種下的鳶尾花,拜托管家進行專門的處理后就帶過來了。”
干花帶著絲絲余香縈繞,不同于新鮮花朵的濃郁,顯得更加內斂。
連帶著周遭都帶上了一點曖昧的氣息。
跡部將窗子打開,晚風帶著清涼的水汽拂過兩人的碎發,將輾轉在不知名空間的思緒拉回。
“Keigo,這是你的眼鏡?”幸村最先打斷了旖旎的氛圍,拿起桌上的一幅黑框眼鏡。
“是平光眼鏡呢。”幸村精市拿起眼鏡對著宿舍的燈。
“啊,那個是——”忍足那家伙硬塞給我的
跡部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幸村將眼鏡帶上,一幅無辜歪頭的模樣。
黑框眼鏡帶起來鬢角周圍的碎發,勾起幾根碎發到額前,跡部喉結上下微微滾動,“幸村——”
藍紫發少年隨口應了句,“怎么?”隨后抿了一口桌上的紅茶,又擺弄起鳶尾花來。
從跡部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少年側過的臉龐,垂著眼眸看先手中的茶杯,長而濃的睫毛垂下一層陰影,神情專注而溫柔。
偏偏黑框眼鏡帶著一種莫名的感觸,讓他忍不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
跡部想起之前忍足將平光眼鏡塞到他手里,并且一本正經地說道,“這可是散發魅力的絕佳武器之一。”
當然,跡部對于忍足的信任度,在經歷了幾次事件之后已經降到了一個不能再低的地步。
只不過想到對方平時帶在身邊的平光眼鏡,手一頓,還是收下了。
此刻,看著幸村的模樣,跡部一時間覺得忍足有時候也沒有那么不靠譜。
“幸村——”少年摻和著沙啞的聲線在耳邊傳來。
“嗯?”好久沒聽到過跡部喊他名字,幸村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
一轉過頭,就感受到耳垂傳來的一陣刺激。
幸村可以清晰感受到耳垂上方傳來輕柔而富有節奏的呼吸,帶起一陣酥麻的觸感。
“Keigo——”還沒等幸村開口,耳垂處傳來微微粘稠的濕潤感。
溫熱的觸感從皮膚表層傳遞至神經中樞,玫瑰的氣息從四周聚攏環繞。
幸村瞳孔微微放大,
——好像這次逗過頭了呢-
“各位國中生們早上好啊,這幾天過得怎么樣。”齋藤至像是沒有聽見切原赤也上次的吐槽一樣,依舊舉起他那個全損音質的話筒說道。
前幾天的洗牌戰中,國中生只有桃城武一個人進入了這次比賽的名單,而他的對手——是5號球場的鬼十次郎。
就算是面對只有橫豎兩根球拍線的鬼十次郎,桃城武被穩穩壓于下方,這無疑給國中生們帶來的巨大的心理壓力。
“今天的訓練是進行雙打比賽,下面就請大家隨意組成雙打組合好了。”齋藤至放下話筒,若有所思地看向底下眾人的表現。
一瞬間,所有人都目光都遞向了幸村精市,毫無疑問地,都是渴望的眼神。
畢竟對方現在在國中隊戰績還是從未輸過,跟他選擇成為一支隊伍,那不就代表著不會輸的象征嗎?
想到這個層面,一時間,眾人的眼眸更加亮了。
幸村眸子微垂,他知道——這場選擇背后真正的含義。
時間回到兩天前——
“齋藤教練,好久不見。”幸村敲了敲門,“這次叫我來有什么事嗎?”
“幸村,真是懷念你來u17當教練的時候啊。”齋藤至沒有直接說話,反而是開始回憶往昔,感慨似地說道。
“齋藤教練贊謬了。”幸村搖搖頭,不卑不亢地說道。
“這幾天的訓練菜單幸村就沒什么想要問的嗎?”齋藤至拿起茶幾上的咖啡,率先拋出了一個問題。
幸村眉頭微蹙,像是想到了什么,開口道,“和種島前輩他們的似乎都不太一樣啊。”
齋藤至保持住意味深長的微笑,“所以說改變馬上就會來了呢。”
“這種做法,”幸村抬起眸子直視對方,上前一步試探道,“是要先調查一下國中生的基本素質嗎?”
“不愧是幸村。”齋藤至點點頭,眼眸里泛著趣味,“接下來會是一場激烈的‘自相殘殺’哦~”
所以是雙打搭檔之間的比賽啊。
幸村眸子微閉,隨后睜眼看向了紫灰發少年的地方,“Keigo,我們一組怎么樣?”
103 神權VS王權
“和你說的一樣哦, 種島。”訓練場外,入江奏多右腿搭在左腿上,打趣道。
場外的光晃過他卷起的發梢, 讓人看不清神色。
“神權和王權的一戰嗎”他右手把玩著他淺棕色的卷發,“會很精彩呢”
電話另一旁少年懶散的聲調似笑非笑, 尾音拖得長長的,“不知道待會跡部的心情會不會是大起大落呢,畢竟——幸村沒有將真相告訴他的這個打算呢。”
入江瞇起眸子,酒紅色的眸光里閃過一道微不可見的光, “這場比賽雙方都會盡全力。”
對于跡部和幸村二者來說, 這一定是一場最精彩不過的比賽了-
早秋的風帶著股微涼, 透過衣袖的口子,鉆到衣領里頭,讓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藍紫發少年披著土黃色的外套, 任由微風將袖口帶起, 外套像是帶著魔術貼一般,粘在肩膀上方。
跡部景吾上前一步, 風攜著水汽,土黃色隊服上殘有著淡淡的玫瑰花香。
“那是當然。” 修長的指尖點了點眼角的淚痣, 深藍色的眸子映在下, 閃著灼灼光彩, 嘴角勾起了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弧度。
“這兩人組隊誰還能打得過啊。”
“不過幸村和跡部貌似是一對吧,這也無可厚非嘛。”
“簡直是一條活路都不給我們留。”
周遭幾個對于幸村了解不深的學校成員開始零零碎碎地討論起來。
“幸村?”柳蓮二棕褐色的眸子睜開,目光落在了幸村和跡部握住的那雙手上。
——這時候跟跡部雙打嗎?不像是幸村一向的風格啊
根據這兩人的默契, 現在U17的雙打恐怕毫無意義, 絕對是這兩人拿到第一。
但是依照幸村的性子,這種沒有一點趣味的比賽方式, 和他以往的風格可不一樣。
“puri,”在幸村表態之后,出乎眾人意料之外地,仁王雅治走到真田弦一郎身旁,搭上對方的肩膀,“跟我來組隊怎么樣?”
真田弦一郎眸子瞇起,像是想要看清仁王雅治想要做些什么,隨后壓了壓帽檐,壓著聲音說了聲好。
“既然這樣,柳,我和你一組。”柳生比呂士眼神透過鏡片像是早就知曉仁王盾決定,默默走到了柳蓮二身旁
“看來大家都已經組好隊伍了啊。”齋藤至看著下面的場景,目光帶著一絲玩味,隨后漫不經心地開口道,“那么,接下來就開始這場比賽吧。”
比賽,和誰比賽?場下國中生們面面相覷,神色都帶著些不解。
“不用看了,是單打比賽哦~”齋藤至淡定地打了個哈切,隨后張開長長的手臂,緩緩地伸了個懶腰,“就是和你們剛剛選擇的搭檔哦。”
場下的國中生們有些不滿地吵嚷著,“不是說好了的雙打比賽,怎么又變成單打訓練了?”
齋藤至也不著急,漫不經心地朝著聲音都發出地瞥了一眼。
“別忘了我可是精神教練~這就是我給你們在U17訓練營里面的第一課。”一邊說著,齋藤至的嗓音變得正經起來,語氣帶著不可辯駁點意味。
“接下來,比賽中落敗的一方會被淘汰,也就是說——是去參加U17訓練營的資格。”淡淡的語氣在底下卻掀起了一陣波瀾。
在場眾人不約而同地,視線落在了場中心的跡部景吾和幸村精市二人。
藍紫發少年眉眼彎彎,依舊是一副心情不錯的模樣,而身旁的紫灰發少年神色張揚,看不出有什么變化。
“之前幸村君不是在這里做過教練嗎?說不定是早就知道會有淘汰賽這件事了。”議論聲再次響起。
“如果早就知道,他會選跡部?跟我們這種小嘍啰比賽豈不是更好。”一旁的男生顯然持有不同觀點。
“說不定啊他們兩之間早就有什么矛盾了,幸村想趁著這個機會將跡部這個跟他競爭全國中第一的選手趕出去。”
“你們教練就是這樣教導你們的?”幾人側過頭,就看見茶色頭發的少年就定定地站在他們身后。
“無端揣測別人以及在背后議論?”一向以溫和著稱的少年臉色沉了下來,聲音肅然得甚至不像是四天寶寺的風格。
無形的壓迫感以茶發少年為中心,想外邊一圈圈地擴散開。
“啊抱歉。”幾人很快就慫了下來,怔怔回道。
“既然大家都沒什么意見,”齋藤至在臺上倒是顯得閑情雅致的,看著場面逐漸恢復平靜,他又拿起喇叭說道,“那么——比賽開始!”
“跡部景吾VS幸村精市,第一局發球局是跡部景吾!”
場面上的兩人誰都沒有先開口,只能聽到網球落地發出的“啪嗒——”聲。
一下,又一下,網球落地的聲音就像是投擲在場外眾人的心臟上。
就連一旁神經最為大條的遠山金太郎都能感受到空氣中凝結的氛圍。
“砰——”
黃綠色的小球帶著強烈的旋轉氣息,朝著幸村后場襲去。
面對著幸村精市,跡部一刻也沒有松懈,在第一時間就擺出自己的最佳姿勢。
“唐懷瑟發球!”小球化作一抹流光,緊緊貼著球場地面,徑直向場外飛掠而去。
齋藤至在坐在椅子上,優哉游哉地看著監控畫面,“還算不錯的發球,不過對面的人可是——幸村精市啊。”
小球裹挾著氣流,在空中高速運轉,即將飛出球場的那一刻,一道藍紫色的身影出現在球場的底線處。
“砰——”
還沒等場外眾人看清回球的動作,眾人耳畔就響起了小球落地的聲音。
“15-0!”
“這可不是你的水平啊,跡部。”幸村放下網球拍,收斂了笑意的眸子,帶著幾分冷意。
——拿出全部實力的,可不只是對面的跡部一人啊。
“幸村部長”場下的切原赤也喃喃自語道。
洞察力本就不是切原赤也的強項,在他看來,剛剛那球比起副部長的其疾如風還要快上一些。
柳蓮二若有所思地將目光從幸村移到了跡部身上,緩緩在筆記本上寫下一行字,隨后像是察覺到什么,又用水筆劃掉。
“看來立海大的幸村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更強一些哎!”菊丸英二跳上大石秀一郎的肩膀,轉過頭剛想詢問越前龍馬的時候,卻發現對方不知道去哪里。
“小小不點?”菊丸英二晃了晃大石秀一郎的肩膀,“越前不見了!”
他轉過身,酒紅色的發絲在陽光底下泛著光,“手冢——部長?”
剛想開口,菊丸英二就發現一件更嚴重的事情,手冢國光不知道什么時候也不見了。
菊丸英二:?
“應該是手冢去找龍馬了,不用擔心。”大石秀一郎擰了擰眉,安撫了一會自家搭檔,隨后將視線重新看向了遠處的場地上。
無論是跡部景吾,還是幸村精市,他們都沒有足夠的把握將其擊敗。
換句話就是——
除了越前和手冢,他們在對方手底下可能都撐不過一局。
青學真的有可能成為全國冠軍嗎?
大石秀一郎沒有一刻比此時更加懷疑起自己最開始訂下的目標。
回到場上——
“砰——”黃綠色的小球被高高拋起。
球拍和小球相接觸,爆發出轟雷般的聲響,將網球狠狠向下擊打。
伴隨著一道完美的弧形,網球擦過球網,隨后快速下滑。
依舊是唐懷瑟發球嗎?幸村眸子半瞇,時間仿佛放緩,網球滑落的鏡頭被放大到了整個球場,逐漸成為了一幀幀的慢動作回放。
小球的軌跡貌似和前面一球沒有什么差別,直到——
場外的忍足侑士幾人緊緊盯著這邊的場景,小球遵循著同樣的軌跡滑過球場,在即將落地的瞬間卻像是彈起了一個角度,快速向底角的方向飛去。
“變異版的唐懷瑟發球?”切原赤也一瞬間被吸引住了興趣。
“puri,”仁王雅治唇角勾起,雖然是事實沒有錯,但赤也的用詞總是意外地好笑呢。
幸村眸子微彎,原本冷然的眉梢也柔化了幾分。
“砰——”地一聲,小球被再次回擊了過去。
“30-0!”
“跡部他怎么不用冰之世界?”場下站著的不動峰隊員開口道,“如果是那一招,可以找到對方的弱點吧。”
他在之前和冰帝比賽的時候,看見過跡部使用那一招。
密密麻麻的冰出現在橘吉平的身邊,隨后跡部的球拍只是輕輕一揮,
小球就化為了一道黃綠色的流光,飛向橘吉平身邊的那根冰棱,粉碎了橘試圖拿回一分的想法。
“不是不用。”忍足侑士難得將平光眼鏡摘了下來,目光遙遙望向場上,說話的語速很快,吐字卻很清楚,“是——不能用。”
“不能用?”另一旁的菊丸英二同樣聽到乾貞治一樣的回答。
“不能用。”乾貞治厚厚的眼鏡片帶出來一道反光,“因為,幸村他——毫無死角。”
場上——
賽程已經過半,跡部雙眸微微瞇起,一道道冰凌矗立在對面的半場上。
“這對我可沒什么效果啊。”隨著幸村清透的聲音落下,球場的冰棱紛紛碎裂開來!
幸村右腿微動,不過一秒的功夫,身影就已經出現在了小球的落點,球拍對著襲來的網球猛地一揮!
“砰——”
“15-0!”
在球拍碰到小球的那一刻,跡部的手微微顫抖,球拍跌落在了地上。
幸村一向都是以最干脆利落的手段結束對方的進球,讓在場的眾人一時間忘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那就是——
對方的精神力。
“來了。”監控室內的齋藤至放下手中的咖啡。
按理來說,跡部已經成功掙脫滅五感的束縛,應該不再會受到困擾才對。
但是精神力網球選手的打法在暗地里給對手增加負重,更何況是身為頂級omega的幸村,在精神力方面可以說是又double了一倍。
即便只是是隨意的一球,在灌輸入精神力之后,帶上來威亞,連帶著對手的回擊都變得薄弱起來
“砰——”
“3-1!”
“砰——”
“4-1!”
想有什么辦法,可以擺脫現在這個局面,跡部用盡他的洞察力,場面像是被劃分成一個巨大的立體模型。
他高高一躍,手臂舒展開,網球拍重重擊向小球,隨著一聲驚雷般的響聲,小球攜著淡黃色的氣浪朝著幸村呼嘯而來!
“凍結吧!”
寒風呼嘯!冰凍的世界覆蓋在球場上,碎裂的冰棱碎片重新粘合起來凍結在球場上,球場上的寒風越發的凜冽了起來。
冰之世界?
幸村微瞇著眼,神情變得高深莫測起來,不,這是——
跡部王國!
凌駕在冰之世界之上的球技,足以將對手的關節、骨骼全部透視清楚,然后針對對手的關節和骨骼所無法應對的絕對死角進行回擊。
“不錯嘛Keigo,”幸村眉頭挑起,面對跡部猛烈的攻勢,嘴角依舊含著笑意,“你的洞察力看來已經來到下一個階段了。”
“那么,”藍紫發少年瞇起的眸子透露出一抹危險的戰意,“接下來,就輪到我來進攻了!”
“4-2!”
“5-2!”
“6-2 game by幸村精市。”
一場比賽從早晨延伸至晌午,連帶著周圍比完來觀戰的幾個高中生都感覺有些疲乏,場面上的膠著無時不刻吸引著他們的注意。
在幸村基本上是穩贏的情況下,這場比賽也絲毫沒有喪失他應有的熱血沸騰。
紫灰發的少年雙手撐著膝蓋,抬起頭,深藍色的眸子凝望著對面的幸村。
緩了一會之后,跡部重新站直身子,手指插入額前的碎發,汗水從發梢落下。
——冰帝的帝王,從來都是華麗的。
面前露出的優雅,是將那些狼狽都應該被掩蓋在身后作為的代價。
藍白的隊服被汗水打濕,穿在身上帶著點粘稠,汗珠順著額前滾落到下巴上。
“喝點水。”幸村沒有所說什么,從一旁的休息區拿了一瓶礦泉水貼在了跡部的臉頰上。
微涼的觸感瞬間清醒了少年的雜緒。
“很精彩的比賽,幸村。”跡部語氣依舊輕松,像是并不在意這份輸贏,以及自己可能會離開集訓營這份結果一樣。
——面對神明,普通人在某些時候顯得格外無力。
秋風掠過跡部額前的碎發,擾亂不知道是誰的思緒,真的能實現嗎?
守護神明的這份職責
幸村眉眼微微上揚,帶著少年的絢爛朝氣。
感受到跡部望過來的視線,他側過頭,正好撞進那雙深藍的眸子中。
看著對方眸子深處自己的輪廓,他一時間有些恍惚,
正午的陽光晃得人有些頭昏眼亂,幸村又想起了前幾天的晚上。
指節摩挲過唇瓣,炙熱的呼吸在鼻尖交遞。
空氣中的體積像是被壓縮了一樣,兩人的距離近乎于無。
酥麻的觸感從耳垂延至唇瓣,一直到頭皮轟然炸開一般
——果然還是先去后山待一會兒再過來比較好吧
秋天的風總是帶著一股涼意,藍紫發少年微微仰頭,看向對面的紫灰發少年。
幸村從未認為自己有能力被冠以神明這樣的頭銜,相比較命運這個詞,他更愿意自己去嘗試,而不是將愿望寄托在飄渺的事物上。
但不管如何,如果在跡部的心中他相當于神明的存在,那么幸村想回應的是——
遠處的路還很遠,一路上我更希望和你同行,而不是被仰望。
遠處地平線的光將少年臉龐氤氳得有些看不清,連帶著聲音也有些模糊起來,只聽得幾個清朗的字遙遙地傳來,“我等著你。”
——變得更強。
104 離別
“扣扣——”
“請進。”齋藤至慢悠悠地將凳椅轉了過來, 笑得一臉諱莫如深,“果然是入江啊。”
“齋藤教練還希望是誰呢?”入江側過身子,眼底帶著些許笑意, 絲毫不客氣地從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個一次性的塑料杯。
隨后走到齋藤至后面的飲水機旁,按下了按鈕, 抿了幾口水之后,才慢慢開腔道,“剛剛修二和我在分析這次國中生的輸贏局面。”
“哦,怎么說?”齋藤至翹著二郎腿, 雙手交叉成拳狀, 隨意地放在膝蓋上, 眼里帶著趣味。
“齋藤教練不是早就預料到了嗎?”入江將眼鏡框摘下,淺紅色的瞳仁和齋藤至對視了一眼,“或者說——”
“現在這個局面, 就是黑部教練和齋藤教練想要看到的吧。”入江將塑料杯扔進垃圾桶, 背部倚著門框,不緊不慢地拿起眼鏡布擦拭起鏡片來。
“被看穿了呢。”齋藤至搖搖頭, 右手抵住下巴,一幅苦惱的模樣。
“齋藤教練, 演技不太行哦。”重新將鏡框帶上, 圓圓的眼鏡框遮蓋住一部分入江眼底的神色。
“果然是U17的演技擔當啊, ”齋藤至擺擺手,做出被戳穿的無奈模樣,黑色的長發垂落在監控室的桌子上, “好好好, 那我們先接過這個話題。”
“幸村似乎沒有告訴跡部君,關于淘汰之后的去處呢”齋藤至右手食指在桌面上發出叩擊的聲響, 帶著些看熱鬧的眼神。
入江直起身子,目光放遠,看向了U17球場外不知道哪里的地方
“好了,看來到我們上場了呢puri~”仁王側過身,左手將網球拍架在肩膀上,一幅散漫不羈的模樣。
“走吧,真田。”白發少年放下纏著小辮子的右手,朝著真田弦一郎的方向勾了勾手。
帶著鴨舌帽的短發少年頓時黑了臉,拿起網球拍徑直掠過仁王的位置,朝著網球場的方向走去。
扎著小辮子的白發少年撇撇嘴,“puri。”
一旁下場的幸村有些好笑地看著仁王雅治“委屈”的傾訴,“好了,快上場吧。”
“puri,”仁王不動聲色地給真田下了個絆子,帶著愉悅的心情上場。
另一旁——
“喂,來一場怎么樣?”大大的琥珀色貓眼對上球場上的墨藍色頭發少年,“你都和那個跡部打一場了,既然這樣,和我也來一場吧。”
德川和也沒有說話,拿起網球拍向前走,在聽到跡部二字的時候,停了下來,目光凌厲地看向了越前龍馬。
“怎么樣?難道說是你怕了?”越前龍馬單手拿起網球拍指向德川和也,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意料之外地,德川和也微微抬了抬下巴,拿起網球拍,“既然你堅持,那好。”
手冢國光就站在一旁的場外,目光透過金絲邊框的眼鏡投向一旁的德川和也。
“你還呆在這邊做什么?”鬼十次郎粗獷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
紅發少年微微擰眉,“怎么還不去參加比賽?”
“鬼前輩能否和我比一場?”少年清朗的聲音遠遠地傳來。
“這和你的性格倒是不太一樣,”鬼十次郎停下腳步,面露探究。
手冢國光作為國中生里的重點選手之一,他的資料也被教練們好好研究了一番。
這種話語和他本身的性格實在有些違和。
手冢抬起眸子,和跡部作為同一個寢的成員,手冢也知道了對方和德川的那一場比賽,同時也清楚地看到了在這之后跡部爆發的潛力。
既然現在有機會,他也不愿意放過和鬼十次郎比賽的這一次機會。
像是注意到了手冢國光眸子里的堅定,鬼十次郎冷哼一聲,拎起網球拍,“事先說好,這次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了。”
和桃城武的那場比賽,他連五分之一的實力都沒有拿出,但手冢國光這次可不會像上次那樣幸運了。
“你先發球吧。”沒有裁判,比賽的輸贏全由兩人口報。
手冢國光也沒有客氣,高高拋起手中的小球,“砰——”
球拍重重地與小球碰觸,發出轟雷般的響聲,小球化為一道看不見的淡黃色色流光,瞬間朝著鬼十次郎轟鳴了過去。
“太慢了!”鬼十次郎聲音低沉,話音落下的剎那,他將球拍向右一揮,小球與球拍爆發出巨響,
“砰——”小球帶著強勁的旋轉,在空氣中分割出一陣氣旋,朝著手冢國光的半場襲去。
——重。
鏡片底下的眸子很快滑過思緒,雙手用力將小球回擊了過去。
鬼十次郎步伐微動,像是早有預料一般,眨眼之間就已經出現在后半場——小球的落點處。
“砰——”
隨著雷鳴般的聲響,鬼十次郎的聲音也初見清晰,“這才是——世界級別的網球。”
黃綠色的小球上泛起了淺淺的白光,網球從手冢國光側面襲過,帶起的風將衣袖向后猛地一吹。
黃綠色的小球在地面上旋轉,留下一個深深的凹槽。
“15-0。”
——世界級的網球嗎?
手冢國光腦海里的思緒飛速飄過,最終那雙眸子對上鬼十次郎的球拍,“鬼前輩,您的實力恐怕不止在5號球場吧?”
只是簡單的一個揮拍,就能夠引動的如此可怕的風壓,小球帶起的旋轉,除了以往幸村比賽的時候有見過以外,手冢國光還沒這么直面地感受過沖擊。
茶褐色的發絲落在陽光下,帶起了點點金光,眸子也像是染上了金子一般,帶著決意。
他將手中的網球給重新拋了起來,手臂向前猛地一揮,球拍與網球再次發出了巨響。
鬼十次郎拿起球拍,準備揮動的時候,網球卻猛地向球網的方向快速滾動。
“零式發球。”
“15-15”
“有一點意思。”鬼十次郎瞥了手冢一眼,突然笑了一下。
“砰——”和剛剛相似的一球,黃綠色的小球正要落下,一道紅色的身影率先跑到了網前。
“砰——”
在小球還沒落下的瞬間,鬼十次郎就用絕對的力量和速度將小球重新打了回去。
“30諵砜-15。”
手冢國光絲毫沒有意外,能夠靠零式發球拿下一個小分,也只是他趁著鬼十次郎沒有注意到原因,對于世界的網球,他也十分期待。
“砰——”小球再次打出,只不過這次的軌跡卻區別剛剛。
監控室內——
“真是聰明的做法啊。”種島修二望著手冢國光的發球動作,眼底閃過的一絲贊賞的神色。
“不過,鬼也難道得認真起來了呢。”入江奏多雙手撐在桌子上,嘴角微微上揚了,“看來他很欣賞手冢啊。”
黑部由起夫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屏幕。諵砜
“不愧是教練們精心選出來的選手呢。”種島修二意有所指地說道,“就是不知道這場他和鬼的比賽究竟是偶然還是意外呢?”
“我們負責的是選出最強的選手”黑部由起夫語氣平靜,似答非答地回道。
“真是殘酷啊,”種島修二像是傷腦筋地卷了卷自己的發梢,“只是世界的網球,確實是這樣殘酷呢。”
“希望手冢可以跨過這道門檻呢。”種島修二唇角揚起,微微抬了抬下巴。
回到場上——
兩人目光對視。
鬼十次郎的臉上從開始到現在都保持著平靜,像是手冢國光的網球對他來說,完全構成不了威脅。
“砰——”輪到鬼十次郎的發球。
網球像是要把空氣中的氣流連帶著席卷走,在留下一道的殘影后,小球就出現在了手冢國光的側身。
“砰——”
這次,手冢不慌不亂地微微抬起手臂,淡黃色的光暈出現在了他的周身,網球微不可見地改變了一下角度,朝著他飛來。
“手冢領域!”
“不錯的絕招,只是你的球路我已經看破了。”伴隨著鬼十次郎的聲音,黃綠色的小球硬生生被改變了方向。
球拍揮動,鬼十次郎向上一躍,手中的球拍重重地將網球擊出,黃綠色的小球壓在了手冢的底線處。
——就和那天桃城武的重心垂直打發一樣。
并且,在鬼十次郎的手里,這一絕招的威力被無限擴大了許多。
“40-15。”
茶褐發少年鳳眸微瞇,手中的球拍依舊不緊不慢地打向小球,瞳孔緊緊盯著對方。
“砰——”鬼十次郎快速揮拍,小球意外地落在了場外。
“出界,40-30。”手冢國光輕抬起眼鏡框,身姿挺拔。
“干得不錯,小鬼。”鬼十次郎大聲喊道,猛地,周邊的氣息快速壓倒下來。
此刻,地獄守門人的姿勢才完全暴露出來
“6-2,win by鬼十次郎。”
汗珠向下滑落,有些粘在了鏡片上,讓手冢的視野受阻。
他的耳邊遙遙地傳來鬼十次郎低啞的嗓音,“變強之后,再來找我。”-
比賽陸陸續續地結束,除了某些例外,雙方對于彼此都可以稱得上是最熟悉的對手。
——齋藤至的這一做法,在某種程度上確實是最好不過的訓練了。
菊丸英二拍了拍大石秀一郎的肩膀,“真的不要緊嗎?我們現在都沒找到手冢和越前哎。”
大石秀一郎眉頭緊皺,走向教練組的辦公室。
在辦公室里,他沒有看見齋藤至的身影,反而是黑部由起夫在地上做著俯臥撐。
“黑部教練,我想問一下,手冢他們——”
“沒有按照規定時間內來參加單打訓練的,一向都以淘汰為標準。“黑部像是知道他想問些什么,直接開口打斷的。
大石秀一郎試圖反駁道,“這對他們并不公平,黑部教練。”
黑布連看也沒有看向大石秀一郎,直接定下了結論,“U17里,不要質疑教練說的話。”
大石秀一郎想說些什么的嘴訕訕地閉上。
“幸村部長——”切原赤也的尾音拖得長長的,聽得出里面的不舍。
“走吧,赤也。”胡狼桑原拉著切原赤也向后方走去,眾人依依不舍地上了車。
“柳生,看來你回去還得承擔幫赤也輔導學習的任務puri,”仁王雅治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說道,“真是慘啊,嘖嘖。”
“仁王君請善言,”柳生比呂士淡淡撇了白發少年一眼,“那些惡作劇的玩具,我可都是知道在哪里的。”
“puri,”仁王雅治當做沒聽見地撇了撇嘴。
“走吧,”跡部景吾率先帶頭走上大巴,透過車窗,他可以遙遙看見在遠方站著的幸村精市。
只是距離太過遙遠,又加上側邊黃昏的光線讓視野有些發暗,導致對面少年的身影有些模糊不清。
——再給他一些時間,他會趕上來-
校車行駛在臨間小路上,車里的氣氛有些萎靡不振。
“被第一個就淘汰了啊。”切原赤也耷拉著腦袋,有些失落地撐起下巴看著周邊風景。
“明明出發之前我可是說好——要成為立海大可靠的下一任部長,結果現在就被灰溜溜地淘汰,這也太丟臉了!”
“海帶君為你也不甘心吧?”坐在前面幾排的桃城武站起身來,向后轉,朝著切原赤也喊道,“要不我們沖回U17基地里吧!”
“哎?”這倒是切原赤也從沒想過的解決方法,一時間都沒去糾正對方口中的海帶君。
“真的可以嗎?”切原赤也的語氣中帶了點猶疑,似乎有些相信了對方口中的話。
“不要說傻話了。”乾貞治扶了扶眼鏡,打斷了倆人的對話。
從一開始那幾個教練就講過了,要服從教練的命令。
“等一下諸位,” 真田弦一郎率先發現了一些端詳,嗓音越加低沉,“這條路線恐怕不是我們回去的地方。”
“這里的風景和來時可完全不一樣。”要論洞察力,在場沒人能比得過跡部景吾。
只是一個眼神,跡部就意識到幸村向他傳達的信息——敗者組的訓練可沒有這么簡單。
“呲——”像是發現了幾人的對話,巴士猛地停了下來,輪胎和地面重重的摩擦發出響聲。
在車上原本站著的桃城武一個不穩,直接摔了個跟頭。
“諸位下午好啊——”
眾人帶著迷茫的神色走下了巴士,眼前就出現了齋藤至的面孔,身邊還伴著他們所熟悉的一大兩小。
“哦?手冢?”跡部饒有興致地勾起了唇角,挑了挑眉。
對上一群人探究的視線,手冢國光不慌不忙地抬起眸子,嗯了聲。
105 omega
有人率先按捺不住地詢問道,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們不是都已經被淘汰出局了嗎?”
“果然是有后手吧。”真田弦一郎握緊拳頭。
“你們呢,確實是被U17趕出來了。”齋藤治拖長尾音, 目光看向身后的山,意味深長的說道, “只不過——如果你們想要縮短和勝利者之間的差距,那就試著去后山吧。”
后方的眾人面面相覷,明顯帶著些猶豫的神色。
切原赤也率先上前,上揚的笑容不經意露出一小顆虎牙, 開口道, “你如果我們爬過這座后山, 是不是就有機會去和勝者組重新打一場,回到U17基地?”
齋藤智聳聳肩,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這個嘛, 誰知道呢?”
“你這家伙。”桃城武一下子被對方輕蔑的神情挑釁到,拳頭握緊, 剛想做些什么就被手冢攔了下來。
“走吧。”清清冷冷的聲音落入耳畔。
“手冢部長?”桃城武有些懵地抬頭,一下子不明白手冢想要表達的意思。
“不是說想變強嗎?既然他說爬上后山就可以變強, 那就走吧。”跡部景吾原本靠在樹上的脊背直了起來, 肯定地回答道。
情敵之間, 兩人對于彼此之間的了解可以說是不下于各自部里的球員們。
紫灰發少年單手抄著兜,說完就大步向前走。
——他可不止是一個人,U17球場內還有人在等他一起
手冢國光微微頷首, 隨后跟上了跡部的步伐。
“真田副部長, 桑園前輩、柳生前輩,我們可不能做最后一個。”切原赤也朝著真田弦一郎喊道。
難得地, 真田沒有批評切原,只是拉低了帽檐,跟上前面幾人的步伐。
可能是現場有幾位部長打頭陣,再加上立海大那樣的強者隊伍也跟著進入了森林,眾人沒有過多猶豫,一并邁開了步子-
“小金,你怎么會在齋藤教練身邊?”忍足謙也低頭詢問,“我們之前可是很擔心你啊。”
“跟著超前他一起過來的啦!我剛剛可是進行了一場超級刺激的比賽!”剛剛和入江奏多進行過一場比賽的遠山金太郎說道,整個人活力滿滿。
“只不過前輩一開始比賽的時候總是怪怪的,知道后面才使出全部的實力。”遠山金太郎雙手抱頭,嘟嘟囔囔地說道。
事實上——入江奏多一向管用的演技在遇到像遠山金太郎這樣天真無邪的少年時,可以算是真正遇上了對手。
向來習慣用良好的演技蒙蔽住U17內的選手,然后一擊攻破他們的內心,這種策略就連一向沉穩的鬼十次郎都落入下套。
而這次,入江奏多卻發現面對遠山金太郎的時候似乎完全不起作用。
當他在一旁假裝陷入困境而絕望的時候,遠山金太郎不僅沒有暗自得意,反而在對場大聲鼓舞他振作精神。
算是遇到小孩了啊,入江奏多這么想著。
“遠山君,”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后,入江奏多一改周身的氣場,拿起網球拍笑著看向對面的紅發少年,“來吧。”
——至于結果,還沒接受過U17訓練的遠山金太郎意料之中地輸了這場比賽
“手冢,你和越前沒遇到什么危險吧?”大石秀一郎側過頭,看向手冢國光的眸子一如既往帶著擔憂。
茶褐發少年微微搖頭,“不,沒事。”
“你和越前不見之后,我和英二可是擔心了好久。”大石秀一郎確定手冢國光身上沒有出現什么傷后松下一口氣。
“辛苦了,大石。”手冢國光黑棕色的眸子對上大石秀一郎墨綠色的雙眼。
那些在我去德國之后,習慣性地為青學網球部的成員們操心。
大石秀一郎原本還想再說些什么,一時間被手冢鄭重的表情怔住,撓了撓頭,小聲回道,“這也沒什么,作為副部長應該做的。”
有了幾位部長的帶領后,敗者組的隊伍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樣,一路上都得以順利前進。
只是——在遇到吊橋的時候發生了一些意外。
陡峭的吊橋連接著兩旁巍峨的山峰,底下是深不見底的峽谷,眾人躊躇著,不知道該如何過去。
手冢國光跨過眾人,率先走上了吊橋。
吊橋在茶褐發少年上來之后,微微晃了晃,但是依舊保持著平衡,手冢扶了扶眼鏡,“目前看來,還沒出現什么問題,大家慢慢來就行。”
監控室內——
“他們很順利啊。”齋藤至不知道什么時候回到了監控室內,對著一旁的黑部由起夫說道。
“這樣可沒辦法得到提升。”黑部想了想,拿起一旁的對講機
“太好了,這樣馬上就可以成功了。”桃城武在一旁歡呼道。
還在橋上的切原赤也嗤笑一聲,“前面又不是沒有路了,你們青學的人也太松懈了。”
胡狼桑原在一旁訕訕一笑,這種和真田弦一郎站在同一畫風的切原赤也還真讓他有些不習慣啊。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尖銳的鳥鳴聲。
跡部景吾瞇起雙眸,在國中生中可以說是數一數二的動態實力讓他捕捉到前方飛來的物體——是老鷹。
“老鷹怎么會莫名其妙出現在這里,這不符合數據啊。“乾貞治一邊計算著,一邊翻看著筆記本,有些不解地說道。
跡部在看到老鷹向他們這里俯沖的時候,瞳孔微微放大——不好。
此刻橋上,還剩下跡部景吾、切原赤也以及田仁志慧三人。
“田仁志,切原,快想前跑——”
“什么——”田仁志慧下意識地往前跑,后方的切原也跟著跑了起來。
老鷹向下俯沖,細尖的喙朝著繩子襲去-
另一邊——
“入江前輩,”幸村緩步走了過來,語氣輕快地問道,“有什么事嗎?”
“果然是幸村,訓練任務在兩小時內就已經全部完成了啊。”入江奏多在一旁鼓掌。
“入江前輩”幸村有些無奈地轉過頭來。
總感覺入江前輩這句夸獎的程度——就和夸他會快步走路一樣。
“畢竟幸村才剛出院不久,實力不僅沒有下降,反而比起之前來還要高出一籌。”入江聳聳肩,“難道不是值得夸贊嗎,德川你說呢?”
墨藍色頭發的少年側過頭,口音微微上揚,一向波瀾不驚的面孔上難得可以看出微微上揚幾個像素的唇角,嗯了聲。
真是幸村嘆了口氣,面露無奈。
“至于來這里的目的——”入江奏多直起身,“上次生病的時候,鬼和平等院可是很可惜沒有機會能夠和你來一場呢。”
雖然現在平等院鳳凰作為遠征軍前往海外參加世界網球比賽暫時還沒能夠回來,不過,那人對于幸村的決心可不會這么容易就放下啊。
“所以說——想讓你和鬼來一場比賽。”入江奏多揚起唇角。
鬼十次郎絕對可以稱得上是U17內最頂級的選手之一,雖然在此之前落敗于平等院鳳凰以及入江奏多等人,但實力絕對不弱。
只不過,幸村作為國中界的No.1,在正式比賽中還未曾落敗過,這個記錄哪怕是平等院鳳凰也沒有達到。
監控室內——
“今天下午勝者組的訓練怎么樣?”黑部由起夫向植龍二問道。
“這屆國中生的身體素質不知什么原因,都意外得不錯,原本給了他們六小時的完成時間,基本都在三四小時就完成了。” 植龍二翻了翻訓練單。
“嗯。”黑部由起夫淡淡應了聲,聽不出什么波動。
“幸村和鬼的這場比賽,你怎么看?”齋藤至從后方走來,兩米一的身子讓他微微弓著腰。
“明明之前還被種島6-4打敗,短短一年的時間,就打贏了Q·P,這場比賽究竟是誰會贏呢?”
“繼續看下去就知道了。”黑部由起夫沒有理會對方上揚的語氣,不咸不淡地開口道
此刻球場上——
黃綠色的小球被高高拋起,幸村從一開始就沒有留手。
腳下步伐微微一動,球拍對著小球重重一擊,明明是一顆小球,球場上卻出現了數十道姿態各異的殘影朝著對面球場擊去。
黃綠色的光芒在球場中閃過,以著不可思議的球速,砸向了鬼十次郎的前場上。
無論是球速、還是力道、又或是旋轉,都達到了一個新的階段。
“精神力嗎?”鬼十次郎低啞的聲音響起,雙眼猛地一睜,數十道球影頓時化作玻璃碎片一般,從面前裂開。
只留下唯一的球影在面前浮現,“找到了。”
他側過身,身影躍然出現在了網球的落點,球拍對著飛來的網球重重抽擊了過去。
揮拍,卻沒聽到球拍和小球碰撞發出的聲音。
“前輩,是幻覺哦。”對面球場的幸村不緊不慢地開口道。
這是他從“滅五感”到“夢境”聯系到的一個新發球。
利用雙重遮掩,掩蓋住小球真正的擊球方向。
“15-0!”
“30-0!”
第一局的發球由幸村精市拿下。
鬼十次郎重重拋起小球,伴隨著一聲怒吼,球拍揮動,速度快到似乎要在在空氣留下了一道紅色火焰!
“砰——”
幸村感受著球拍上傳來的力道,像是猛獸一般似乎要侵蝕周圍所有。
只是很可惜,對于力量的掌握,他同樣不會落于下風。
“砰——”
隨著響聲,小球被重新回擊了過去。
“砰——”“砰——”“砰——”
接連幾次的發球,不依靠任何的球技,都是帶著單純力量型的發球。
幸村微微喘氣,他已經明白鬼十次郎想要做些什么。
精神力的比拼,鬼十次郎當然比不過他,因此只有從絕對的基礎網球來打敗他。
像剛剛的小球,就算他回擊了過去,他又能回擊幾次?
此刻,對于精神力網球選手來說,體力丹消耗是最為致命的。
這些汗珠不經意間已經出現在了少年的額頭,從額頭的曲線邊緣滴落,沿著臉頰的輪廓緩緩流淌下。
鳶尾花的信息素漸漸彌漫開,對面球場原本打算拋球的鬼十次郎手中的動作一頓。
——這是,Omega?
“哎,幸村教練是Omega?”場邊一部分高中生瞳孔微微放大,同樣有些震驚地睜大了眸子。
因著去年的原因,很多人暫時還沒有改回來稱呼。
入江奏多微微歪頭,眸子泛著興味,就連鬼十次郎都沒有發現嗎?
這群alpha真是一個個都沉浸在網球對世界里了,不過——
這可不是一個好的暴露時間啊
入江環視四周,已經明顯看到某些高中生們重新振作起來的表情——很明顯是面對心儀的Omega會露出的神情。
他側過身,目光落在了遠處后山的位置,雙肩聳了聳——跡部,你保重。
106 男朋友
幸村手微微一頓, 察覺到對面鬼十次郎微妙的神色,有些不解地歪了歪頭。
“哦,看來很精彩啊~”一個黑皮白發的少年從球場外慢慢踱步進來, 聲音松散,聽上去懶洋洋的。
“大家怎么都聚在這里呢?”看似隨口不經意的一句話, 卻讓一旁的德川和也提起了注意,銳利的目光向周圍掃視過去。
場外的高中生們一時間都低下了頭,試圖避開德川的視線。
一旁的入江悠悠側過頭,不嫌事大地靠在一旁, 沒有開口相救的打算。
雖然沒有明白過來發生了什么, 幸村本著之前作為教練的良心, 替眾人解圍道,“大家今天的訓練應該還有其他內容吧,再不做就來不及了呢。”
周圍的高中生——果然幸村教練是天使啊!
“看來這場比賽暫時沒有辦法打下去了呢。”眾人散場后, 種島修二才不緊不慢地走到入江身旁, 嗓音帶著點漫不經心。
“終于回來了?”入江奏多看向一旁姿勢散漫的白發黑皮少年,“這次怎么這么快?”
“畢竟我做不了飛機, 再加上也沒有我出場的必要,就先坐船回來咯。”種島修二嘴角漾起弧度, 悠悠道。
作為一直被日本視作秘密武器的種島修二, 在一般的比賽場合并不會輕易上場。
“倒是這幅場景, 意外地有趣。”從去年他就期待著這一幕的發生,眾人的反應就和他想象的一樣有意思。
不知道——平等院鳳凰看到這一幕之后,會有什么反應呢, 種島修二已經開始期待起來了-
因為意外中斷的比賽暫時告了一段落, 眾人又恢復了U17內的日常訓練。
在結束了一天的訓練后,眾人回到自己的宿舍, 白石·孤苦一人·藏之介一如既往地過來客串。
“U17內的儀器都是非常正規的儀器啊。” 幸村坐在床上說道,手上翻閱著有關于如何伺養松鼠的科普書。
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要養那只松鼠了,他自然會做出一些實際行動來。
“確實,這應該耗費了不少財力物力。” 不二周助坐在床上研究著相機。
聽到幸村開口后輕輕點頭,唇邊帶著一如既往淺淺的笑容,“不過這份訓練單倒是沒有我想象中的恐怖呢。”
“大概教練也沒有想到我們只花了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就完成了吧。”對于這一點,白石藏之介同樣可以有發言權。
除去此刻在后山訓練的敗者組成員們,三人幾乎可以說是每個學校的最高網球水平了。
“畢竟他一開始講的可是——給你們六個小時的時間。”三人互相對視,打趣一笑。
“不知道那些被淘汰的人現在過得怎么樣,” 白石裝作無奈地攤了攤手,“反正我的寢室里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誰能想到三大部長的宿舍,到最后留下來的就只剩下他一個了?
“以手冢的性格,不像是會不參與過程直接被淘汰的呢。”不二若有所指地看向了對面的藍紫發少年。
不二和白石可以說是最了解幸村的好友,本就疑點重重的這件事,再加上幸村模凌兩口的態度,對于敗者組被淘汰這件事依舊抱以懷疑的想法……
同樣地,幸村對于兩喂好友的性格也同樣透徹,修長的指尖點了點下巴,唇邊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唔,誰知道呢?”
“看來另有玄機?”不二周助微微點頭,隨后放下手中的相機,對著兩人調侃道,“不過就算被淘汰掉了兩個部長,我現在寢室里依舊還有兩位部長,真是榮幸啊~”
白石藏之介搬來一個凳子,聳了聳肩,“這可不是什么榮幸的事情啊。”
“因為這個,我最近這段時間可是被那群高中生緊緊盯住了。”他訴苦似地搖了搖頭,一幅不堪回首的模樣。
“哦?”幸村眼里泛著興味,對此頗感興趣。
“前幾天我可根本不敢過來你們宿舍。”白石嘴角溢出一絲苦笑,“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群高中生每次看到我們三個走在一起,就會用兇狠的眼神望向啊。”
——只有他!
就算不二和幸村走在一起都沒什么事情,只有他,被世界孤立!
不二和幸村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能夠被白石稱之為兇狠的眼神……他們倒是很感興趣。
“白石這是一直在堅守四天寶寺的搞笑傳統?”幸村有些好笑地開口道。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要把我看穿一樣。”白石藏之介一臉無奈,說著就回想起來當時的場景——
高中生們在一旁竊竊私語。
“之前有人說幸村前輩有男朋友了,這是真的嗎?”
“聽說是真的,和幸村走得近的只有那個叫做白石藏之介的家伙了,至于另一個,已經調查過了,幸村教練和對方是單純的隊友情。”
“那之前有段時間幸村教練身上玫瑰味道信息素,也一定是白石那家伙的了吧?”
“每天在手臂上綁著綁帶,這么麻煩的家伙,信息素是玫瑰味道也不會有錯了。”
“喂,那個叫做白石的家伙,這么多天了還停留在7號球場,真是沒用啊。”
“是啊,再這么磨嘰,可能這輩子都上不了五號球場以上哦。”
由于U17內禁止私下比賽,因此眾人只能用言語挑釁,希望對方可以自己上前挑戰-
“總之就是這樣。”白石現在回想起來,依舊迷茫。
雖然他曾經確實喜歡過幸村,但那也是之前的事情了,在U17訓練營,他對幸村完完全全就是友情!
“只要你不去理會他們,這件事情不就自然解決了嗎?”不二周助支起下巴笑了笑,面對好友的這幅情景,聽得饒有興致。
“不,不二你不懂!”白石藏之介語氣很沉重。
那種吃飯被盯著,有時候就連上完廁所,在洗手的時候都能被撞到不善的眼神,是不二暫時還不會懂的。
白石嘆了口氣,意味深長地看了幸村一眼。
“那真是辛苦白石了,不過這段時間似乎好點了?”幸村看著坐在他們寢室的白石藏之介,不然對方怎么會有機會進到他們寢室呢?
對于這個問題,白石藏之介也思索過一段時間,得到的結論就是——之前幸村是omega可能讓他們產生了一些誤解。
Omega可不代表幸村是什么好招惹的人物。
這一點在這幾天的訓練中有了極其明顯的體現,一連串的“6-0”澆滅了一大部分高中生們“希望的火花”。
再加上——
德川前輩在教練默許的前提下,把剩下那群蠢蠢欲動的人全都揍了一遍。
“辛苦倒是算不上,只是——前幾天究竟是誰害的?”白石藏之介對于暫時還不知道這群高中生們將他當做了幸村的男朋友,并且試圖在挖墻腳。
遠在后山的跡部:阿嚏——
“跡部,你沒事吧?”大石秀一郎從另一邊小跑過來,有些擔心地問道。
雖然剛剛在吊橋上的時候,跡部憑借眼力,提前向眾人大喊了一聲,但是老鷹的速度比幾人跑步的速度顯然更快。
細長的喙在三人跑到對面之前,就已經啄斷裂繩子。
——來不及了!
幾人順著斷裂的吊橋墜落在底下的地面上,幸好繁茂的樹葉給眾人提供了很好的緩沖余地。
再加上跡部事先提醒過,眾人作為運動少年,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一番防護措施。
因此,除去有一些小的擦傷以外,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
“嗯哈,本大爺沒什么事。”跡部緩了緩,重新站了起來,揮了揮自己衣服上的塵土后,又重新變回來那個優雅少年。
只不過——
跡部看向已經飛到遠處的老鷹,冷聲道,“這應該不是什么意外事情。”
老鷹可不會無緣無故地過來啄斷繩索,這一切,應該是有幕后之人在操控。
“先休息一會吧。”手冢國光看著眾人的疲憊神情,思考片刻開口道。
緊繃了這么久的精神一下子松開后,眾人感受到了由內而外一下子蜂擁而至的疲憊。
“走了這么久,好餓啊”切原赤也耷拉下腦袋,對著一旁的柳生比呂士小聲說道。
“切原君,我們現在恐怕要克服這個困難。”柳生比呂士微昂著頭,保持著一向的紳士姿態,“短暫的食物缺乏算不了什么。”
“赤也——”胡狼桑原不知從哪里掏出一袋壓縮餅干,塞到了切原赤也手里。
對著切原赤也不可置信的表情,胡狼桑原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在上巴士之前,幸村遞給我的。”
說著,他取下一直背在身上的包——打火機,壓縮餅干,還有幾瓶礦泉水。
不多,但足夠眾人草草地填飽一下肚子。
“果然是幸村部長!”切原赤也一下子充滿活力,從地面上蹦跶了起來。
原本在一旁的柳生比呂士愣了一秒。
“柳生,你還要堅持‘克服苦難’嗎?”胡狼桑原撓了撓頭,像是認真地詢問道。
柳生比呂士:
柳生比呂士嘆了口氣,果斷地選擇接下來這嗟來之食。
“跡部,手冢。”胡狼桑原將物資一份為三,分別遞給二人。
“果然是幸村前輩。”越前龍馬接過餅干,若有所思地說道。
“既然幸村將物資遞給胡狼君,說明他知道我們在做什么。”手冢國光抬了抬眼鏡,隨后目光移向一旁的跡部景吾“至于跡部,應該早就想到這點了。”
跡部嚼著壓縮餅干,姿勢優雅得不像是在森林里面咬餅干,反而是在什么米其林餐廳里的樣子,和旁邊的真田弦一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誰知道呢,嗯哈?”
休整片刻過后,眾人繼續向前進,心中想要回到球場打敗勝者組的念頭越發膨脹。
手冢看著面前呈現出幾乎是九十度垂直的山崖,皺了皺眉。
“怎么樣,部長,我們是要爬上去嗎?”桃城武迫不及待地問道,一幅躍躍欲試的模樣。
手冢拿起地上的隨便一塊石頭,示意眾人向后退,隨后砸向懸崖,上面的石塊很容易就坍塌下來,他和真田弦一郎對視一眼,都看見了對方眼中的凝重。
“在上面攀爬很危險,土質疏松,在攀爬的時候容易發生墜落。”手冢國光冷靜地分析道。
真田弦一郎微微頷首,目光看向一旁的跡部景吾,“跡部,你怎么看?”
跡部景吾瞇起雙眸,目光放在了山的后方。
——等等?山的后方
切原赤也揉了揉眼睛,在發現自己沒看錯之后,小聲地湊到真田弦一郎身邊。
“我沒看錯吧,跡部前輩是在看——山的后面?”
三船教練懶洋洋地躺在石頭上,在聽不到下方的一絲動靜后微微皺了皺眉,向一旁準備扔球的高中生問道,“他們爬到哪里了?”
“你在問我們嗎,嗯哈?”跡部的聲音從另一側傳來。
107 任務
三船入道握住酒葫蘆的手微微一頓, 轉過身來,就看見跡部等一眾國中生們站在后方。
“我們上來的速度,您還滿意嗎。”手冢國光瞳孔微不可查地一縮, 凌厲的光芒透過細絲邊框的橢圓形鏡片朝著三船入道看去。
“嘖,”短暫的驚訝過后, 三船教練隨手拎起酒葫蘆,喝完一大口后十分粗獷地抹抹嘴,姿勢隨意地從石頭上坐了起來,“真是無趣的一群小鬼頭。”
“如果完全按照您的意思來辦這件事, 估計也稱不上什么有意思吧?”跡部神色凌然, 狹長的眸底帶著絲毫不讓步的光芒。
三船教練銳利的目光看向跡部景吾, 在收到對方同樣不甘示弱的表情后,嗤笑了下,懶得去反駁對方。
只是從石頭上站起身來, 側過身示意眾人看向身后, “看到他們了嗎?”
順著三船教練指著的方向,眾人向后看去, 山頂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一眾“尸體。”
經歷了一天的疲憊,眾人爬上山的時候, 已是午夜時分, 透過傾瀉下來的月光, 他們可以清晰地看到躺在地上的高中生們的面孔。
層層薄霧籠罩在山頂,帶著一陣陰森森的氛圍感,幾乎可以用“尸橫遍野”來稱呼。
“快點給我起來了, 廢物們。”隨著三船入道一聲令下, 躺在地上的高中生們僵直著手臂站了起來,有些搖搖晃晃地朝著國中生走來, 看上去似乎依舊神志不清的模樣。
“好像喪尸哎!”遠山金太郎嘟嘟囔囔地說道,隨后就被身旁的忍足謙也拉到身后,“唔,謙也你做什么!我實話實說啦!”
感受到前面一眾人傳來的視線,忍足謙也捂住遠山金太郎嘴巴的手更緊了幾分,
再不捂住,今天恐怕就是被一VS多了,雖然他覺得小金不會就這么被打敗,但是——在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惹是生非比較好。
“快點開始訓練了——至于你們這群廢物”三船入道瞥了眼旁邊的國中生,“跟我來把衣服給換了。”
“喂!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廢物廢物地叫個不停,我們可不是什么廢物。”桃城武上前一步,拿起網球拍指著三船入道,有些不滿地沖著他開口道。
“被打得一塌糊涂的廢物們,還想要獲得什么稱呼?”三船入道胡子拉碴,很輕蔑地看了眼桃城武,隨后又毫不在意地擺擺手。
“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話音剛落,他就不管眾人的反應,徑直轉身向后方走去。
“可惡——”桃城武明顯有些不服氣,想要沖上前理論一番的時候,卻被一旁的手冢叫住。
“桃城,冷靜。”
“手冢部長可是——”手冢國光犀利的目光朝著桃城武看來,帶著屬于部長的威亞。
“是——”桃城武悻悻地閉上了嘴。
“我們在這里,是為了找回失去的勝利,”跡部景吾語氣微頓,隨后將全場緩緩掃視了一圈,帶著上位者的氣勢。
眾人沉默下來,一時間沒有人講話,只留下對面高中生們揮拍擊打小球發出的“砰——”“砰——”聲。
“既然這樣,還有什么疑惑,往前沖就對了。”對于勝利的渴望,沒有誰比一直在立海大的切原赤也更加渴望,他步子向前一邁,就跟上了三船入道的腳步。
少年活力的聲音像是一根火柴般,一下子點燃了敗者組內的熊熊烈火。
“你們都還差得遠呢。”越前壓了壓帽檐,向前走。
“超前!等等我!”遠山金太郎匆匆跟上。
“那么走吧!”跡部打了個響指,帶著其余眾人一齊上前
換上了統一的白色衣服后,三船入道將幾個鐵鏟子扔在了他們面前,將酒葫蘆重新掛回腰間,語氣吊兒郎當地,“這事你們現在的任務,趕緊給我挖洞吧,廢物們。”
說完,他拿著酒葫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邊。
“什么嘛”
“這簡直是把我們當做免費勞動力了,挖洞算什么啊。”
“還拿著個酒葫蘆,整個人醉醺醺的,也不知道能教我們些什么。”
眾人口中嘀嘀咕咕,但因著心里想要變強大決心,每個人手中的動作都沒有停下來。
“跡部,你怎么看。”真田沉著聲音說道,“他究竟想做些什么。”
不知不覺間,幸村不在的時候,真田已經習慣性地會轉過頭詢問跡部景吾的意見。
紫灰發少年抬起眸子,淚痣在陽光的映襯下像是帶上來一層光。
他看了眼一旁被眾人掛起來的隊服,若有所指地說道,“既然是敗者組的訓練,絕不會是什么簡簡單單的基礎訓練。”
“而一些特殊的,”跡部景吾若有所指,“比如說——精神上的訓練也是必要的。”
手冢國光順著對方的視線向掛著隊服的地方看去,聲音冷冷清清的,“你指的是——隊服。”
“我們和那群高中生們的區別就在于穿著隊服,既然要進行精神上的訓練,那么他就會試圖打壓我們的自尊心。”
乾貞治翻開不知從哪里帶過來的筆記本和鋼筆,理性地分析道,“而我們的隊服,99.78%是一個最好的助力。”
“到時候他一定會找一些借口把我們喊出去。”
“既然這樣,我們就來一出將計就計。”跡部景吾打了個響指,語調上揚。
“可以。”真田弦一郎微微頷首。
一小時后——
“好了小鬼們,趕緊把鏟子放回原處去吧。“三船教練果然和眾人預料中的一樣,一幅漫不經心的樣子,過來兜了兜圈,隨后就支開眾人。
“什么啊,這家伙分明是在玩弄我們吧!”桃城武雙手握緊。
“阿桃,別忘了我們是來做什么的。”一旁的大石秀一郎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在故意激怒我們。”
等到眾人回來之后,手冢國光和跡部景吾同時朝著桿子上的隊服望去,在發現隊服不見蹤影后,兩人又互相對視了一眼
“再去把鏟子拿回來,重新把坑填上,我只給你們一小時的時間。”三船入道說完后,不顧眾人的神情變化,直接轉身離開。
“和你預料中的一樣,跡部。”茶色頭發的少年抬了抬眼鏡框。
“那么,我們也要適當回應教練一下,嗯哈?”跡部帶著點挑釁地上揚唇角,語氣里帶著少年傲氣
“看來你們都已經完成了。”三船入道慢悠悠地走了過來,依舊是那幅不著邊幅的模樣,語調帶著吊兒郎當點意味。
他的目光微微向右,隊服齊齊地陳列在架子上,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三船入道的目光一凝,環視了一圈站在面前都國中生們,隨后把目光落在一旁的紫灰發少年身上
——已經第二次了。
“那么,接下來進行下一個項目——”三船好似整暇地拍了拍手,看似渾濁的眼底泛起了興味-
跡部緊緊貼著山洞的墻壁,緩慢往里挪動,直到肩膀觸碰到另一個少年。
“真田,還真是狼狽啊。”跡部微微挑眉,看著身上帶著泥的真田弦一郎,語氣上挑。
“跡部,這句話同樣送給你。”真田弦一郎看著跡部還帶著水珠的發梢,毫不客氣地回道。
——所以,究竟是為什么那兩只老鷹一直追在他們身后啊?
“肯定是那個教練示意的,真是太不華麗了。”
跡部指尖纏著氣球的線,慢慢繞了起來,用手抹去上面殘留的水珠。
“這個氣球上應該殘留有什么吸引鳥類的氣味。”
在剛剛的逃跑路上,跡部可不止遇到了老鷹,還有其他品種的鳥瘋狂朝著他飛來。
再加上追著跡部的老鷹數量甚至可以算是其它的翻倍。
要說這里面沒有什么貓膩,絕對不可能吧!
“等等,”跡部目光一凝,“真田你氣球上的氣味是不是——”
話還沒說完,周邊就傳來了嘹亮的鳥鳴聲。
——糟糕。
跡部三兩下就從山壁上跳了下來,在小心地護好氣球后,就看見了不遠處聲音的傳來地。
“手冢前輩,接著!”切原赤也大喊一聲,將手里的果子一一扔給對面的茶發少年。
茶發少年右手拽著氣球線,左手的網球拍在果子觸碰的那一刻,空氣中席卷起一片氣流。
“那是——”真田弦一郎語氣微沉,“手冢魅影。”
話音剛落,一道深褐色的流光從兩人面前閃過,帶起了凌厲的流風。
隨著果子一個個被擊打出,風速逐漸加快,短時間內周圍的氣流被壓縮,硬生生原地刮起了一陣小型“龍卷風”。
切原赤也:手,手冢前輩?
“走吧真田,剩下那些也已經過來了。”跡部景吾拿起網球拍,朝著手冢的方向走了過去。
三個人將老鷹平分后,每個人都負擔顯然減輕了許多。
真田弦一郎舉起網球拍,揮擊的動作干脆利落,就像是擊劍一般。
切原赤也:所以副部長果然在蠻力方面很有一套吧
跡部景吾站在一旁,天空和地面仿佛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地圖,鋒利的目光似乎能將將老鷹的薄弱點一一洞察,隨后嘴角上揚。
這幅場面,為什么總感覺很離譜啊,一旁配合著三人做輔助都切原赤也默默吐槽道。
用不知道哪里找來的藤蔓捆住幾只老鷹后,跡部撈起其中一只老鷹,觀察片刻后語氣肯定地說道,“這只就是上次害本大爺掉下吊橋的罪魁禍首。”
“果然那次不是意外。”手冢國光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目光一凝。
“嗯哈,”跡部打了個響指,“那就把它們全都捆起來吧。”
“教練應該會喜歡這個禮物的。”手冢國光應聲道。
三船入道:阿嚏——-
半夜——
“好了,都給我醒醒——”三船入道毫不客氣地拿起一個喇叭叫醒來所有人。
眾人:絕對是因為前幾天把教練的老鷹捉住的報復吧!
“半夜訓練馬上就要開始了!一個個都給我清醒點廢物們!”
“都已經下雨了哎!”
“是啊,這種情況還要訓練,太惡魔了!”
雖然口中還在不停地抱怨著,已經漸漸習慣了三船入道訓練方式的眾人很快就站起身來,。
“看起來切原很有動力,嗯哈?”跡部景吾走了過來,在看到切原赤也的表情后,眉頭微微上挑。
對于切原赤也這種熬夜族來說,在這個時候無疑是最清醒的時候了。
“里面的四個家伙,我要給你們派一項艱巨的任務。”三船教練的聲音從山洞口傳來。
原本這件事情三船入道只是打算隨機發派幾人來完成的,只不過被這幾個小子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壞掉計劃,看來是很有培養潛力的。
三船入道又想起前幾天被丟在他面前的老鷹,呵,就去給我好好鍛煉一波吧。
——四個家伙?
切原赤也看了眼在里頭的幾人,除了他,還有手冢、跡部以及越前。
“至于任務的內容,就在山洞里面。”三船入道也沒管這幾人接不接受,直截了當地說完就離開了。
“這算是——秘密挑戰?”這幾天都將后山的任務和游戲等同在一起的切原,顯得更加興奮了一些-
另一邊的U17基地內——
入江奏多對著一旁坐在茶幾上的幸村精市開口道,“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呢,幸村,想不想來看點熱鬧?”
“熱鬧?”幸村有些不解地撇過腦袋。
“就是每年都會有的一個環節哦,”入江奏多指了指一旁的德川和也,“德川之前也有過這個經歷呢。”
墨藍色頭發的少年轉過頭,拒絕參與這個話題。
108 偷酒
“是——去年我回醫院之后發生的事?”幸村帶著點試探地聞到, 眸子微微向右撇,眼里帶著點似有似無的探究。
入江奏多好整以暇地思考了一番,隨后點點頭, “確實是那個時間呢,德川當時的反應嘛”
“入江前輩。”德川和也身上泛起了冷氣, 深紫色的眸子里透著一絲凌然的意味。
入江奏多曲起食指,搭著下巴,語氣輕飄飄地,“好嘛, 我什么都不記得了。”
藍紫發少年露出隱約的笑意, “聽上去很有意思啊, 沒有見到德川前輩是如何進步的確實有些可惜呢。”
這樣啊德川冷硬的側臉輪廓逐漸柔和下來。
——果然是一人壓一人啊。
入江看著幸村線條流暢的側臉,少年總是帶著一抹淺淡的笑容,在白熾燈的照耀下, 更顯得溫和。
頂尖的實力, 從容的態度,以及, 眾人皆服的領導力,這樣的人設配置, 無論到哪里都是閃閃發光的角色。
“所以, 是有關于后山的嗎?”聯系入江奏多給他的提示, 幸村很快就有了個大致的方向。
前世在u17的時候,他也聽說過有這么個事件——后山敗者組的成員來到了U17基地,并且還驚動了球場內的監控。
不過后來, 貌似這件事就已經不了了之, 就算留在U17里的眾人向教練詢問,也只是被含糊了過去而已。
——所以其實教練們果然知道這一切吧。
這下幸村沒有再浪費時間, 直接開口問道,“所以,是敗者組的成員要過來嗎?”
“bingo~不愧是小幸村哦~”黑皮白發的少年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了三人身后,“走吧,去看看熱鬧咯~”
“過來的人,都有誰呢種島?”入江奏多這幾天都在進行強化訓練,沒有去監控室,因此也并不知道后山那邊都發生了些什么。
“被派過來的成員,是不確定的嗎?”幸村的嗓音中帶著點疑惑,頓了頓問道。
“一般來講這些人應該是隨機的,只不過去年的德川被納入了重點觀察對象。”入江解釋道。
“這樣啊”幸村想到去年被平等院前輩,入江前輩以及鬼前輩重點關注的德川和也。
——這樣砍下來,德川不被三船教練重點觀察才奇了怪呢。
“這次也一樣,有些人被納入了重點觀察。”德川和也不冷不熱地說道,算作是回應了剛剛入江的回答……
“幸村要不要猜猜看都有誰?”種島修二眨了眨眼,插兜站在原地,語氣閑散地聞到。
“唔。”能夠不省心被三船教練記住的,應該就是赤也,越前和遠山君那幾位了吧,“是赤也他們嗎?”
很顯然,幸村忽略了一個事實,在敗者組內最能鬧騰的確實是這幾個人,只不過,被三船放在眼里的可不會就這么簡單。
那幾個一而再再而三破壞掉他預期的家伙們,才是他這次任務的重點。
監控室內——
黑部和齋藤以及其余幾位教練都已經坐著看向屏幕上的畫面。
“雖然說確實有切原,不過剩下幾個人物,應該不在幸村的預料之內吧。種島修二一邊說著,一邊將幸村精市推到監控的屏幕前。
——是跡部景吾和手冢國光?
幸村精市瞳孔微微睜大,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和他想象中的一樣,越前龍馬和切原赤也都被劃分在任務里頭。
只是,為什么他看到了跡部手冢?
幸村聯想到跡部一向華麗的作風以及手冢嚴謹的態度,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這次竟然在山洞里也安上了攝像頭,還真是大手筆啊黑部教練~”種島修二側過頭來說道、
“我們好像忘記說了哦,”齋藤教練將椅子轉過頭,輕描淡寫地說道,“這次U17的費用,跡部財團可以全部報銷。”
幸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看來這就是為什么跡部的管家可以自由進出U17的原因了吧。
“換句話來說,跡部現在可是我們唯一的金主呢。”齋藤至微微側過頭,目光落在幸村身上。
監控室內的眾人同樣將視線轉過來。
幸村:?
幸村:為什么總感覺現在的氣氛有點怪怪的。
另一邊——
“等著本大爺來將這個任務快速完成吧!”切原赤也舉著火把,一臉斗志昂揚地說道。
“切原君的語氣,聽上去像是感覺像是在做闖關游戲一樣啊。”手冢國光神色波瀾不驚。
“照你這么說,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去找到寶藏了,”越前龍馬在一旁默默吐槽道,“我并不認為三船教練的酒可以歸為珍寶這一類里面。”
手冢國光抬了抬眼鏡,不置可否。
“這指的當然不是三船教練的酒嗯哈,我們要面對挑戰去往U17基地才對。”跡部對這次的任務目標美酒暫時沒什么想法,不過——
去U17基地的話,能偶然看到一眼幸村嗎?
已然把三船教練紙條上那句“囑托不要驚動勝者組”的話拋到了腦后。
越前龍馬嘴角微微抽搐,將頭發上的鴨舌帽壓低了幾分,他已經懶得吐槽面前已經陷入重度戀愛腦的跡部了。
他收回視線就開始往前走
“前面已經沒路了。”越前龍馬將火把舉起,照出前面的一條小溪流。
“這種簡單的小事,直接向前走就行了。”切原赤也滿不在乎地說道。
得益于經常愛打游戲和小時候的中二記錄,切原赤也看著電視練過類似“輕功水上漂”的技能。
當然,他就將這種腳步在網球場上化作為小碎步。
切原輕巧地拿著火把,快速踩在小溪的石子上,三兩下功夫就來到了對岸。
“看來打游戲也是有好處的,”跡部景吾若有所思地會想著剛剛切原赤也的腳步。
難得沒有死角的存小碎步,可惜在網球場地上運用的小碎步沒有現在這么靈活,改天可以跟幸村說一下這方面的提議。
切原·還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即將被安排·赤也一臉囂張的模樣,“怎么樣,本大爺可不是吹牛的。”
唯一讓他有些驚訝的是,這次跑過來的速度,比起之前還要快上一層,難道是他作為主角,在不知足不覺間進化了?
手冢國光緊跟著切原來到岸邊,姿勢從容,抬了抬眼鏡分析道,“看來三船教練的訓練確實有一定效果。”
他也能夠明顯的感覺到自己速度和力量的上升。
“一直這么順利,總感覺有些便宜他們了呢。”齋藤教練笑了笑,隨后點下了某個按鈕。
一旁的德川:所以他當年就是這樣被齋藤教練給帶到了基地內。
“看起來倒也不怎么刺激嘛,和游戲里的打斗不一樣啊,”切原赤也有些百無聊賴的說道。
他話音剛落,山洞內便飛出來一群蝙蝠,朝著剛剛踏出腳步的越前龍馬一哄而去,被圍攻的越前一下子身子不穩,整個人向后倒去。
在后面的跡部景吾伸手抓住越前龍馬的后衣領,試圖將他拽上來,卻在后方蝙蝠的推咬下向下方倒去。
在岸上的切原赤也和手冢國光微微皺眉,不過很快,他們腳下的巖石突然坍塌,一并掉入湍急的溪流中
等到幾人再度醒來的時候,周圍已然不是山洞的地方。
越前龍馬拉了拉帽子,溪流的水珠落在發絲上,帶著一絲寒意,他看向對面的兩人。
手冢將眼鏡上的水珠甩了甩,很快又恢復了向來的波瀾不驚。
一旁的跡部用右手將額前的碎發向后一撩,很優雅地整理好了儀表。
越前又看了看自己和切原赤也,對方還在清理著自己被溪水打濕的頭發,嘴里嘟嘟囔囔地說道,“可惡,我前幾天維持到現在的發蠟,這下子全毀了!”
這種畫風差別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越前有些無力地在心里吐槽道。
“我們現在是——來到了U17基地里?”越前看了眼周圍熟悉的場景,眼眸一凝。
“現在我們的任務應該正式開始了。”手冢國光冷靜地分析道,“我們先去將網球等物資準備好,最后再去將三船教練需要的酒拿過來。”
“我們還真要幫那個教練把酒拿過來,想想還真是不爽啊。”切原赤也小聲說了句。
“汪汪——”還沒等他說完,遠處就響起來狗叫的聲音。
“快躲起來。”跡部景吾拉著身邊的切原和越前立馬來到草坪后方。
在確認躲避掉杜賓犬后,幾人松下一口氣。
“我們要拿物資的地方,就是那個倉庫吧。”越前龍馬指了指前面的一間房子,“現在唯一的阻礙就是——門前的那一只杜兵犬了。”
“等等,那只搜查犬,有些不對勁搞“跡部將右手食指放在淚痣上,眸子底滑過一道思索的光。
“那好像是雕像哎。”切原赤也觀察片刻,小心翼翼地探出身。
果然,對面的杜賓犬沒有絲毫變化,黑漆漆的眼珠子直直向前看著。
不只是這樣,跡部景吾眸子半瞇,和手冢國光對視了一眼,繞到杜賓犬的后方,用嘴型示意道,“那只機械狗的眼睛里有攝像頭。”
監控室內——
察覺到跡部和手冢的身影在監控器下消失不見,幸村就已經猜到了事情的原因,“看來跡部他們有所發現了呢。”
“不愧被視為是國中生里面動態眼力的第一人啊,”齋藤至不知道在筆記本上記著些什么。
幸村點了點頭,剛想搭話,就聽到齋藤至的下一句話,“以及——我們唯一的金主~”
幸村:
“齋藤教練——”他有些無奈地喊道
三船教練這次選出的四個人,這次也不知說好還是不好。
好的是——幾人很快就來到了最終目的地,而不好的則是——幾人完成任務太過于輕松,除了黑部和齋藤故意使絆子之外,其余的任務很輕易就完成了。
就連一向讓往屆陷入苦惱的最后一關紅外線,都在跡部能看出一切死角的眼底,顯得格外輕松。
“沒什么有意思的看頭啊~”種島修二像是遺憾地說道,“只剩下最后一步抉擇了呢。”
“抉擇?”幸村有些疑惑地歪了歪頭。
種島狹長的眸子里帶出幾絲興味,“那當然是——偷梁換柱咯~”
“德川以前也干過這樣的事情,不過沒得逞而已。”入江帶著些調侃地說道。
“還剩下這么多時間,他們會過來兜一圈嗎~”種島修二不知道是好心還是故意地提了一嘴。
入江奏多微微挑眉,語氣帶著一絲了然,還沒等他開口,一旁的德川和也聲音不冷不熱地說道,“按照規定,他們不能夠和勝者組見面。”
“是哦~”一旁的齋藤至回應道,隨后按下了操作盤上一個紅色的按鈕。
U17基地內的警報聲隨之響起,驚起了基地內眾人的注意。
齋藤至輕描淡寫地靠在椅背上,悠悠開口道,“接下來就祝他們好運了。”
一場鬧劇就此暫時算是結束。
第二天的U17基地內——
“昨天還真是鬧心啊。”種島修二雙手抱著后腦勺,“不過因為這件事,今天變成自主訓練了。”
“難得這么閑,都有些不知道做什么好了呢。”入江奏多淡淡地說道,絲毫不提上午已經超量完成了兩倍訓練的事情。
“入江的演技有上升了一個層面啊,”種島修二聳聳肩,“因為自主訓練的原因,入江上午還超出了平時的訓練量呢~”
“那么,去后面看看怎么樣?”幸村眨了眨眼,回應到。
對面的德川&種島:?
德川&種島:!
109 共犯
“所以幸村指的去后面, 其實指的就只是在后面的花園澆水而已啊。”入江奏多一個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要知道剛剛聽到“去后面”三個字的時候,德川和也的目光可以說是化作利劍一般,直直地看向后山的位置。
“之前倒是沒怎么注意, 后邊花園里的花已經盛開這么多了啊。”入江奏多微微低下身子,微風輕輕拂過, 花瓣隨著風的吹拂,慢慢浮動著。
淺棕色卷發的少年側過身,看著身后晃著步子的種島修二,“去年好像花園里還沒有這么多花呢。”
“嗯哼~”種島修二應了聲, “畢竟基地里沒什么人對這類感興趣。”
“而且, ”黑皮白發的少年拍了拍入江奏多的肩膀“我可是好久都沒有回u17了呢。”
“在海外的日子感覺你也很開心, 嗯?”入江很沒有隊友情地拍開種島修二的手,“再說——我好像記得你已經回基地有兩三天了吧。”
“德川前輩也對后花園感興趣嗎?”幸村像是沒有看見一旁兩個學長的“打鬧“般,舉了舉手里的澆花壺, 很客氣地向德川和也問道。
“這家伙對于花花草草的了解不多~”種島修二不知什么時候湊過來說道, “唯一認識的,應該就是去后山時候被普及到那些能吃的野草吧?”
幸村:后山的條件, 這么艱苦?
“這下你可以放下心來了吧。”種島修二淡定地打了個哈欠,伸了伸懶腰, 有一搭沒一搭地拋著手里的網球。
雖然口中說著含糊的話, 但在場四人心底其實都明白指的是什么。
“種島前輩, 今天請和我來一場比賽。”德川和也抬起頭,深藍色的眸子里帶著少年冷靜銳利的光澤。
還沒回來的遠征組除外,這個集訓營中在最強的選手可以說就是種島修二了。
更準確地說, 種島修二的可怕之處不在于進攻, 而在于沒有人能夠戰勝他。
“這么晚了還要來打嗎?不過——”種島修二拿起網球拍往肩膀的方向靠了靠,“也不是不行~”-
兩人漸漸走遠后, 幸村放下手中的澆花壺,對著入江奏多眨了眨眼,目光看向后山“走吧,我們來點真正有意思的。”
和花園里鳶尾花一樣顏色的眸子亮亮的,在陽光下,泛起了琉璃般的光芒。
“所以——是要拉我一起嗎?”入江奏多面帶笑意,細園的眼睛框下的眸子閃過一絲狡黠的光。
“畢竟,入江前輩我可是很放心的呢。”真誠的話語中帶著不易察覺的夸贊。
——畢竟總不可能拉著德川前輩和種島前輩一起去。
而且,上次德川前輩和跡部才剛剛打過一次比賽,一向喜歡看熱鬧的種島前輩更不用說了,總感覺很不靠譜的樣子啊
“果然是幸村啊,”入江奏多唇角一勾,眉尾上揚,“這樣我也不好拒絕了呢。”
“我記得今天是——”入江做出一副努力回想的樣子,“是跡部的生日。”
“這一點,德川前輩和種島前輩也應該知道吧,”幸村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不然也不會在我說出去后面的時候,直截了當地以為我要去后山了。”
“所以說——我的作用就是幫忙抵擋那兩個家伙嗎?”入江奏多帶著調侃般的笑了笑,“這樣的話,我可要收點人情費了?”
“當然,這個可以嗎?”幸村像是早有預料地笑了笑,走到一旁花壇的角落,拿出來一只袋子。
“巧克力餅干和奶油泡芙,可以當做賄賂嗎?”藍紫發少年睫羽微微垂落,依稀可以看見眸子里帶出的亮光。
入江側過頭,顯然已經有些心動。
“這是文太特制版哦~”幸村眸子微微彎起,語氣像是帶著誘惑般,慢悠悠地說了句絕殺。
丸井文太的甜品廚藝在這幾天已經受到了U17勝者組的認可。
畢竟——對方做的實在是太美味了!
“沒問題哦~”入江奏多干脆利落地接下了這份任務。
“看來,幸村你準備得很充分嘛,”入江若有所指地點了點,語氣悠悠地,直接戳破道,“這些可不是一時間內可以完成的哦,某人早有預謀啊~”
幸村沒有絲毫心虛地揚唇,語調拖長,“我可從來沒說是今天臨時想的呢。”
入江奏多止住笑意,不慌不忙地說道,“這樣啊”
——不管怎么樣,對于這種事情他一向很愿意參與其中。
走吧,入江眸子半瞇,看了看對面球場打得正歡的幾人,“這兩人對打應該看來需要不少時間呢,趁他們還在打球的時候,我們直接過去吧。”
“正好我也想看看經過三船教練的訓練之后,他們究竟提高了多少,如果比德川那一屆還要差的話,可就說不過去了哦~”
以這屆國中生的基礎實力,這次敗者組的成長應該會很驚人才對。
兩人趁著前方種島和德川正在打球的間隙,向屋子后方不緊不慢地走去。
——這下子,是真去“后面”了。
場上——
“如果只有這么點實力可說不過去哦~”種島修二的外套依舊半穿著,姿勢懶散,嘴角的弧度收起,
“入江他們沒有說過嗎,只是這樣就想打敗平等院的話,并不是一個正確的目標哦~”
德川和也雙手緊握球拍,沒有說話,只是再次拋起小球的動作快上了幾分。
“砰——”
“阿嚏——”
一陣風吹過,種島微微皺眉,是感冒了?-
此刻正在后山探查的兩人卻發現了一些不對勁。
“感覺后山和我們去年來的時候不太一樣呢?”幸村食指點了點下巴,略做思索。
事實上,幸村的話還是帶著些委婉的。
無論是山路還是隱藏的小道捷徑,似乎都被三船入道不知什么時候給埋掉了。
“果然是跡部他們那幾個人太過鬧騰了,比起德川當年還要更加厲害一點呢。”因著監控的原因,入江對于這些了解更多一些。
后山組的訓練兩人去年的時候也有過大致了解,他們過去的時候正巧碰上眾人騎著低矮的小三輪車向山上沖。
基本身高都在一米七幾的男生,一個個的大長腿似乎都沒有安放的地方,倒是越前龍馬和遠山金太郎最先到達山頂處。
“看起來很有趣呢,”幸村笑了笑,兩個人依舊是待在去年他們就待過的小樹林角落——觀察的絕佳位置!
“看來后山的訓練量很大啊——”幸村側過頭,正思考著跟教練商量一下,讓勝者組的眾人再增加一點訓練量。
U17基地內的眾人:
——每天的訓練已經夠了!住手吧幸村前輩/教練/部長!
“根據三船教練的性格,接下來的訓練內容應該是個人的基礎訓練。”入江奏多眼里閃過一絲光。
“會去找一下三船教練,幸村,你就按照自己的節奏來吧。”語調悠悠地,像是在暗示些什么。
“順便這次‘金主’贊助的設備很不錯,值得一句夸贊。”這下子是完全不遮掩了。
“別再調侃我了啊,入江前輩——”幸村攤了攤手,嘆了口氣
“難得看到Keigo這么狼狽的樣子呢。”清朗的聲音從樹林的一側傳來。
“Seiichi?”跡部景吾側過頭,瞳孔微微放大,看著出現在面前的幸村。
狹長的眸子中透過一絲驚喜,嘴角輕揚,像是有些驚訝地說道,“幸村,你怎么來了?”
幸村歪了下腦袋,答非所問,“不行嗎?”
他從袋子里拿出一塊小蛋糕,一眼就看得出是用心保護的,“畢竟,今天可是我男朋友生日,嗯哈?”
語氣音調都和跡部以往講話的時候一模一樣。
說實話,跡部景吾從沒有如此狼狽地,同時卻很欣喜地度過一次生日。
“可惜現在還在U17里,生日聚會這種我只能是無能為力了。”幸村聳了聳肩,眸子里卻依舊含著笑意。
跡部撩了撩額前的碎發,簡單整理了一下儀表,就迫不及待地將幸村手里的蛋糕接過來。
“這個已經是本大爺的最高美學了。”在眾人面前一向保持高調的跡部嘴角揚起,像是炫耀地抬了抬手里的小蛋糕。
在他的美學觀里,高調永遠不是華麗美學的第一代名詞。
“不過你們前幾天來 u17里面做任務的時候,好像沒有拿點其他食物回去?”幸村想起前幾天沒有多大變化的倉庫。
“拿了些最實用的壓縮餅干,不過敗者組的人不少,沒幾天就被分完了。”
“如果我們去拿些火腿腸之類的,絕對會被三船教練一起扣下來。”早就看穿三船入道想法的跡部景吾聳了聳肩,“反而是壓縮餅干這種落不下什么說法。”
幸村回憶起今天路上看到的那些變化,噗嗤一聲笑出了聲,“看來要招架住這一次的敗者組,三船教練還要費點心思呢。”
——一會損失了老鷹,一會損失了美酒。
他可聽到了昨天三船教練用對講機向齋藤至幾人的吵嚷。
加了醋的美酒,喝下去竟然也沒有暈倒,怎么看都是三船入道本身的體能足夠好。
“一起去后山的山頂上面看看怎么樣?”幸村想起今天過來的目的,轉過頭向跡部問道。
在去年的時候,他早早就發現了后山一些不錯的風景地。
剛剛和入江前輩走過來的時候,這些山頂還沒有遭到跡部幾人的迫害。
“這算是——逃訓?”跡部側過臉,有些好笑地看著攛掇他的藍紫發少年,尾音拉長。
“那真是抱歉了,要是這么說,那我們可以算得上是——”幸村微頓幾秒,隨后抬起眸子,鴉色睫羽下的眸子亮亮的,“共犯了?”
“生日當天,破例一次怎么樣?”幸村語氣輕飄飄地。
跡部看著少年晃在樹影下的側臉,只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空氣中不知什么時候應了聲。
“那走吧。”幸村拉起跡部的手,轉過身。
嘖,跡部舌尖舔過后槽牙,真是不華麗啊
“赤也最近拜托跡部幫忙照顧了呢。”
“啊,那小子其實也沒那么讓人頭疼。”最起碼說的話都會聽,更何況還有真田弦一郎在,對方的表現始終維持在一個乖巧的層面,
比起他們部里的幾個確實是好的多了,跡部景吾暗暗點頭說道。
“你出現在后山不要緊嗎?”紫灰發少年想起之前訓練營里的規則。
幸村笑了下,“都說是‘共犯’了呢。”
入江·跟三船教練解釋今天跡部缺席原因·奏多:阿嚏——
“這里風景和去年一樣好啊。”從幸村的視角望過去,正好避開樹木的遮擋,可以看見U17訓練營里的場景。
“今天我在U17的后院里發現了鳶尾花哦,”幸村若有所指地說道,“去年我可沒看見這類花呢。”
“嗯哈,本大爺拜托管家種的。”跡部絲毫不推脫,直接應了下來。
跡部側過身,語氣張揚,“還算華麗,離開訓練營的時候還是花骨朵的樣子,現在已經綻放了。”
幸村微微貼近,稍稍仰著頭,“我都看到了哦。”
鳶尾花的香味不經意間牽扯出玫瑰味的信息素。
等等,跡部景吾感受到有些不對勁,這股花香,不像是U17那邊的鳶尾花帶出來的,反而是——
跡部一時間瞳孔震顫,“Seiichi,你的信息素阻隔貼呢?”
110 臨時標記
夕陽落幕, 鳶尾花的信息素悄然彌漫,纏繞在兩人周圍,以一種明晃晃的方式展露無遺。
“幸村, 你的信息素阻隔貼呢?” 跡部眸子中閃著復雜的光芒,努力抑制住自己內心的波動, 聲音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波動。
“今天出門比較急,好像忘記貼了。”對面的少年語氣輕飄飄地,藍紫色的發絲在風中飄動,笑了笑, 露出了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才怪。
幸村垂下眼睫, 鴉色的睫羽在眼瞼上投下一層陰影, 掩蓋住他一切盡在掌握中的眼神,右手悄悄貼上了褲腿旁的口袋,那里有他剛剛取下的信息素阻隔貼。
他和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可不一樣了, 他早就不是那個對于信息素一無所知的人了, 所以,這次的沖擊對于跡部來說, 是有誘惑力的吧?
跡部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幸村的脖頸上,喉結上下滾動。
他可以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每一次跳動都像是在提醒著, 他對眼前的少年有著怎樣的情感。
在鳶尾花信息素的繚繞下, 這種情感變得更加濃烈,幾乎要溢出胸膛……
緩了半天后,跡部嘴唇左右摩挲, 才緩緩地吐出兩個字, “Seiichi。”
“嗯,我在。”察覺到跡部的目光, 幸村歪了歪頭,裝作一副無辜的模樣,纖細修長的脖頸在跡部面前晃悠著,在對方沒看到的角落,眼里透出一絲滿意的光。
空氣中玫瑰花的味道愈加濃烈,像是被碾出了汁一樣,被放在桌布上蠟燭的旁側,染上了紅酒的濃稠。
“這種行為簡直太作弊了”跡部小聲地在幸村耳側說道,氣息灼熱而濃烈,落在耳垂處有些發燙,讓人無法忽視。
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心底的波動。
——跡部,鎮定。
隨著天色漸晚,黃昏的余暉灑滿了整個后山,將山色染成一片金黃。氣溫逐漸下降,帶來了一絲絲寒意,讓人感到有些冷清。
跡部和幸村并肩坐在開闊地地面上,目光遠眺著遠處的落日。夕陽的余暉映照在他們的臉上,為他們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幸村輕輕握住了跡部的左手,略帶涼意的溫度讓跡部微微一愣,“有點冷呢。“
“Seiichi”跡部皺起眉頭看著對面少年披著的土黃色外套,口中說著冷,卻依舊隨性地將外套披在肩上,沒有想要將其穿好的打算。
他一只手端起小蛋糕,另一只手反握住幸村的掌心。
和一般的Omega有所不同,幸村的掌關節并不是柔軟小巧的,相反地,因著打網球的原因,指節修長有力。
有些溫熱的觸感從一旁傳來,肩膀微微感到些重力。跡部低下頭,藍紫色的發梢映入眼簾。
兩人的距離又進了幾分,跡部可以更加直接地嗅出鳶尾花淡淡的香味,玫瑰的香味鋪天蓋地地散開。
他下意識地握緊幸村的手,指尖漸漸收緊、合攏,眼瞼垂落看向幸村,漸漸地有些出神。
可能是有一段時間沒見到幸村的原因,就算他努力將腦子里的那個身影向外邊排走,但依舊阻止不了見到對方后那種思念感就像海浪一般向他翻涌過來,一浪接著一浪,越發洶涌。
久別重逢的見面,讓他有一種沖動,想要立馬抱住對方。
尤其是在看見對方眼角滑過的一絲狡黠過后,這份沖動來得更加猛烈。
幸村仰起頭,溫熱的氣息很輕地擦過少年的喉結,“不吃嗎?”
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的小蛋糕上,語氣輕輕地,“味道應該很好哦,我特意跟文太學習了關于如何做小蛋糕的手法哦~”
他換了個姿勢,背靠著跡部的肩膀屈膝坐著,看著遠處的天邊。
那股鳶尾花的味道彌散開,和玫瑰花的信息素味道似有似無地交織在一起。
跡部拿起勺子,小心地挖了一口蛋糕后,微微挑眉,“只有一個勺子?”
“有什么問題嗎?”幸村一副風輕云淡的模樣,湊上前將跡部手里的勺子叼在嘴里,手指微微摩挲下唇瓣。
“很甜哦,Keigo。”
紫灰發少年的身子一下子僵直,腦袋里那根名為理智的線“啪——”地一聲斷開,
幸村唇角勾起,剛想說些什么,下一刻唇瓣碰上了溫涼的觸感,有些甜甜的感覺。
是——蛋糕?
愈發洶涌的吻讓他意識到對面少年和剛剛有哪里不一樣了。
慢晃晃的吻,有些暈暈沉沉地,帶著玫瑰沉沉的香與鳶尾交織在一起。
幸村抬眼望向跡部,對方眸子很深,深到幸村一時看不清楚對方眼底的神色。
這種眼神他并不陌生,就和上次在宿舍里,跡部看向他的眼神很像,甚至比上一次還要多了那么一絲的復雜和沖動。
“Keigo”幸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下一秒口中的話再次被吞進唇舌間,模糊了話音。
紫灰發少年的聲音帶著沙沙的啞,和以往的華麗語調不同,這次是帶著alpha的本能占有欲,“聞到你的信息素了。”
感覺有什么事有點脫離了航線,有點不妙啊。
對方的呼吸愈加沉重,隔著薄薄的襯衫,帶著少年的體溫彌漫開來,幸村感覺自己的腺體上到下都在發熱。
甚至連呼吸都微微急促了剎那。
“Keigo蛋糕。”恍惚間他想起了對方手里拿著刀蛋糕。
“嗯,沒有浪費。”已經全都在融化在剛剛的吻中了。
對于幸村在接吻的時候還分心這件事,跡部小小地咬了下對方的下唇,難得不華麗地,有些小氣和霸道地開口,“不要分心。”
半分鐘,一分鐘
不知過了多久,幸村從快要窒息的瀕界中換了過來,眼神還有些不清明。
眼神落在跡部在他面前露出的脖頸,想到自己有些發燙的腺體,有些發憤地咬了上去。
“嘶——”跡部眉頭一蹙,不是痛,而是一種麻麻的感覺。
屬于alpha本能的占有欲在此刻作祟。
“太狡猾了啊,Seiichi。”
——什么?他哪里狡猾了
剛剛接過吻的唇舌里還帶著對方玫瑰味信息素,由內而外的。
跡部的犬牙來到幸村的后脖頸處,信息素連帶起腺體,比上一次在宿舍里親吻更加直接,酥麻的觸感席卷全身。
來自omega的本能讓幸村不自覺地向前想要脫離,卻又被跡部一只手樓住了腰,重新奪回主動權。
幸村沒有想到只是短短一分鐘不到的時間,自己和跡部的主導位置就徹底顛倒過來。
他可以感受到對方唇瓣在自己脖頸處摩挲的樣子,呼出的空氣冒著熱意,犬牙已經貼上腺體的位置,帶來生理性的刺激讓幸村腿有些軟,連帶著聲音都帶上了喘氣,
跡部輕輕低下頭,唇瓣輕輕觸碰幸村的腺體,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只有玫瑰與鳶尾花的香氣在空氣中交織纏綿。
“Seiichi。”跡部的聲音低低的,帶著情人間的旖旎。
幸村的意識有些昏昏沉沉的,從認識那天的時候,他就覺得跡部的聲音很適合念愛人的名字,是那種會帶著少年獨特的語調。
就像他聽著勃拉姆斯第四交響樂的時候一樣,帶著醉人的旋律。
他身體有些不受控地微微顫動,感受著身后屬于alpha的信息素。
跡部的舌尖輕輕舔舐著幸村的脖頸。玫瑰味道信息素更加強烈,仿佛要將幸村完全包裹在自己的懷抱中。
鳶尾花的清香也在此刻變得更加明顯,兩種信息素在空氣中交織纏綿,形成了一種旁人無法插入的氛圍。
兩人的氣息緊緊糾纏在一起,玫瑰與鳶尾的花香在空氣中漸漸彌漫開,悄然融合在空氣中
傍晚時分,夕陽的余暉已散盡,月色灑在U17訓練基地內,帶上一層皎潔的光。
入江奏多拿起薩克斯,沉浸在音樂當中,白色的襯衫被風吹開了一個領口,帶出輪廓分明的鎖骨。
過了半響,音樂漸漸停了下來。
“你們兩個這次倒是來聽我彈奏薩克斯了?“入江奏多有些好笑地看著屋檐底下的種島修二和德川和也。
上次遠征組即將出發海外的時候,入江就有過提議來彈奏一次薩克斯,只是在他開口之后,原本第二天中午才出發的遠征組,在清晨五點不到就已經離開了U17基地。
就連原本計劃幾天以后再出海的種島修二,都趕忙將船票修改到當天到日期,和遠征組們一同出發了。
面對入江的問話,德川沒有吭聲,這不是他今天過來的目的。
“入江到薩克斯吹得越來越好聽了~”種島修二毫不客氣地鼓起掌來,比起之前入江的彈奏,現在可以說是“天籟之音”了。
對于自己搭檔的吹捧,入江絲毫沒有放在心上,他還不知道種島是個什么性格的人嗎?
“說吧,究竟是什么事能讓你呆在這里直到我這首曲子彈完。”
“還不是昨天我和德川剛剛打完比賽,就發現你們不見了,”種島修二斜歪著身子靠在墻上,語調松松懶懶的。
入江奏多將薩克斯收起,慢慢地從臺階上走了下來,“怎么,我們離開有什么問題嗎?”
“本來是沒什么問題。”白發黑皮的少年伸長雙臂,懶懶地伸了個懶腰,“只不過——回來的時候幸村身上一股子玫瑰花味都快要嗆死人了。”
和基地里那群誤會白石藏之介的人不同,種島等人可是知道對方正在交往的對象是跡部景吾的。
但話說到這,知道是一回事,看著長大的白菜被拱了又是另一回事。
墨藍色頭發的少年隨之也抬起眸子,凌冽的目光像是想要透過入江奏多,投射到后山某個叫做跡部景吾的人身上。
“好吧,我們那天確實是去后山了。”入江笑了聲,語氣很坦然地說道,“畢竟幸村之前可是說過,我們要去‘后面’哦。”
事先說過的事情,可算不上什么隱瞞了。
入江轉過身,面對德川的視線,依舊很坦蕩,“你們正在比賽,我和幸村也不好打擾你們不是嗎?”
德川向來看不出什么神情的面孔沉了幾分,舌尖抵住上顎,音隱約可以聽見對方發出“嘖”的聲音。
“再說了,”入江奏多微微揚起頭,目光看向遠方的后山處,“敗者組,是時候回來了。”
——算賬這種事情,等過幾天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