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大結局

    詹姆斯·馬丁內茲感覺自己在做夢。

    漫長的十幾年臥底生涯結束在一場突兀的幫派火拼中, 巧的是，這段時間剛好讓他用來找到了墨西哥走私過來的新型貨物。總計15kg的體量, 每一包純度都很高，而且這一條新型犯罪鏈上的販子，走私團伙，本地毒//梟，受賄賂的警員，吸食的受眾……都被他摸得清清楚楚。

    他逃出來的時候除了那一箱證物, 別的什么都沒帶，但是只有詹姆斯自己清楚，資料都存在他的腦袋里。只有在那里才是最保險的地方。

    他本來有信心找機會傳遞出情報的……但是他低估了他的傷勢，再次醒過來以后, 他連說話都不清楚了，手指頭無力的像是秋天枝頭上顫抖著要掉落摔死的枯蟬。然后呢？然后他怎么做了？

    詹姆斯的腦袋不怎么清楚，他費力的回憶著, 還是什么都沒想起來, 反而是眼前的畫面更清晰了。

    “快！大腦指揮部發布了一號警戒令，平民細胞注意避難！紅細胞加快速度, 前線已經跟不上損失了！”有人在焦急的喊著。大街上人來人往, 到處都是凌亂跑著的人, 有逃難的, 也有穿著統一制服、目的明確往某些方向趕去的。

    “血小板們在不在？需要緊急支援！腹腔, 腎, 肝臟多地都在報警，白細胞們也忙不過來了！”一個穿的像是幼兒園老師一樣的女孩揮著小旗子, 有很多個頭不到詹姆斯腰部高的孩子們像春游似的跑了過來，最前面一個孩子還高高舉起了手, 等待其他人的匯合：“我們到啦！”

    “這是……”詹姆斯努力晃了晃頭，還是沒能驅走眼前荒謬的場景。他低頭看了看自己，雖然有實體，但現在的自己就像是上帝視角一樣，好像能同時看到遠處的許多許多畫面……某種概念性的知識自然的進入了他的腦袋里。

    他身處在一個細胞組成的王國里，他就是……王國的主人。

    有許多敵人在入//侵這個國度，已經持續了非常非常多代細胞了，所以生活在這里的子民全都很擅長戰斗，前線一直處于不停火的狀態。區別只是有時候戰亂比較小，有時候非常大。今天，就爆發了一場完全能威脅到國家生死存亡的激烈大戰……

    詹姆斯恍惚的看到了他們口中的“前線”。

    是腹部地區，多處內臟受損。那里的戰地就像地獄一樣可怕——天空裂開了猙獰的大洞，地表變成了鮮紅色，時不時還在地震，有石頭瓦礫噼里啪啦的從地下的裂口激射出來，空氣中彌漫著嗆鼻的火//藥氣味。

    “頂住啊！等待血小板到來——”白細胞們是全身白色戰斗服的青年，他們手握短刀，奮力的在和長得奇形怪狀的細菌戰斗著，但是源源不斷到來的細菌還不是這處戰場上最棘手的地方。

    “啊啊——”“救命！”“我不想離開！”天上破出的大洞和地下的裂痕在一刻不停的產生著吸力，居民樓里的平民細胞和路過的紅細胞們無辜的被卷進去，在哀鳴聲中消失不見了，遇難的環境越來越大。

    這樣的悲慘場景隨處可見。

    哪怕是有人伸手想要去拯救同伴，一個不小心下也會被狂風卷帶著飛起來，飛出大洞不見。

    “援軍呢？我們的后續支援呢？”最開始戰斗的白細胞已經疲憊不堪了，全身都從白色染成了紅色，他喘著氣扶住了一位差點被卷入地底下去的同伴，焦慮的問，“通報聲是不是很久沒響了？”

    “指揮中心很久沒反應了。”那位同伴道了聲謝，也很擔憂的回頭看了看遠方大腦的位置，“——輔助性T細胞他們在干什么？？”

    詹姆斯忍不住了。

    他的職業本能讓他敏捷的伸手接住了一左一右好幾個差點飛出去的血小板，把這些小孩子們放在地上，先叮囑一句：“這里不安全，你們快走吧。”然后他才有空回那位白細胞的話，“我可以幫你們看一下。”

    “幫我們……看一下？”白細胞們愣了一下，發現詹姆斯也是個陌生相貌，“你是……平民細胞嗎？這里太危險了，不要在這里逗留！”

    “我是……”詹姆斯噎了一瞬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甚至連自己是不是在幻覺里都不確定，說不定這是瀕死前的古怪幻想。所以詹姆斯跳過了這個問題，直接轉過頭把視角調整到了白細胞剛才說的大腦指揮中心的方向。

    ——尸橫遍野。

    “氧氣……”大部分人都倒在一間看起來像是作戰室的房間里，只有零星幾個戴眼鏡的人還在倒在地上掙扎著，臉色漲紅，對著門外伸出了手，“大家都昏迷了……缺氧……紅細胞……”

    幾個穿著一身紅色的紅細胞累得氣喘吁吁，把手推車上的一箱氧氣搬過來，話都快說不勻了：“我們在前線和各地損失了大量同伴……能到指揮中心來送氧氣的只有我們了，不妙了啊！”

    詹姆斯突然就看明白了：“休克……這是一具身體，因為失血過多，大腦和身體各個受傷器官都因為失血開始陷入休克了！”

    是……我的身體嗎？

    在這一瞬間，一路上的見聞，白細胞戰士們訴說的前線所在地，受的什么樣的傷……所有的話都涌入了詹姆斯的腦海，他突然意識到了這個離奇的事實。

    這一切戰亂，都是我造成的？

    詹姆斯還在恍惚中沒回過神，全線通報的廣播卻在刺耳的“滋滋”聲后突然傳出了一道陌生的年輕嗓音：“這里是大腦指揮中心，接收到外部發來的二級子代權限，自動接管昏迷的輔助T細胞對全體細胞發出自由戰斗命令……”

    “什么？”詹姆斯聽得一愣一愣的。這又是一種他不清楚的新鮮事物。什么叫做外部發來的……二級子代權限？

    那道年輕聲音還在重復著：“自由戰斗……來自外界的援軍馬上抵達，請大家自由戰斗，再堅持最后一段時間！”

    “援軍終于要來了！！”苦苦支撐著的白細胞們聽到這段廣播差點喜極而泣，紛紛又提起了斗志。那個和詹姆斯交談過的白細胞也關心的看向他，“這邊真的很危險，我們要做最后的努力了，你快去避難吧！”

    “我……沒有地方去了。”詹姆斯的聲音有些干澀，他想留下來盡一份力。

    現在他已經可以判斷，這就是自己在瀕死前的幻覺了。為了自己的身體而作戰的勇敢的細胞們，不幫他們……不幫自己的話，他還能做些什么呢？

    在很短的時間內，詹姆斯想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家，想到了妻子，還想到了短的幾乎約等于沒有的幾次休假。十幾年了，他竟然只放松過幾天的時間，他的兩個兒子不知道怎么樣了……或許已經長大了吧？

    如果可以的話，其實他現在真正想要的是……

    回家。

    詹姆斯連這個字眼都不敢多想。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造成的，在他想到這個字眼的一瞬間，遠處傳來了震耳欲聾的驚呼聲。詹姆斯猛然抬頭，看到天空上落下了金色的光輝……

    “金色的，雨？”他疑惑的重復，但是卻不感覺到驚訝了。在瀕死的幻覺里，出現什么或許都是正常的。那片金色的雨覆蓋范圍很大，幾乎把天地全都染成了光芒的顏色。

    “我、我恢復了？”筋疲力盡的白細胞驚訝的看著自己。

    “天空和大地也在恢復呢。”一位巨噬細胞疑惑的挑起了眉毛。

    “我活著回來了？”一批批被卷出去失蹤的紅細胞和平民細胞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大陸上，看著對方喜極而泣。

    “一切都在復原？”詹姆斯意識到這具身體發生了什么的時候，才震驚了起來，“有人在外面救我？”

    他不需要別人回答他了。

    因為在這一瞬間，詹姆斯感受到了現實里自己的身體，他動了一下手指。‘我……要醒了。’

    詹姆斯這么想著，心跳加快了，他睜開了眼睛。

    一張陌生而有些眼熟的青澀臉龐出現在他面前，別扭中隱約帶著點關心。

    ……

    “你是……”躺著的男人發出了沙啞的詢問，然后他自己都愣了一下，低頭看到了自己現在的狀態。

    “我已經請城堡龍治好了你的身體。”艾比扭開頭，把自己假裝成了魔法學徒的身份，他竭力讓嗓音保持平靜和淡然的說，“這不是免費的，畢業以后我得打工還掉這部分魔法貸款！”

    詹姆斯沒聽懂這段話，但是他噌的一下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摸索著自己的身體。

    這是一間保存完善的豪華陌生房子，他似乎被什么人救了，看窗外的場景也不在那個邊陲小鎮了。他胸口的疤，虎口的繭子，背后的傷痕……都還在，這是他的身體沒錯，但是，針孔去哪里了？被毒侵蝕十幾年造成的身體影響也不見了？那些致命傷呢？

    詹姆斯已經十幾年沒見過自己這么健壯的樣子了，尤其是他剛經歷過嚴重的傷勢和度癮發作的雙重襲擊。是什么能讓他變得這么完好無損？

    魔法……

    詹姆斯抬頭看到了那個陌生的青年，他穿著一身很不尋常的長袍子，加上剛才那段話。詹姆斯的神情有些恍惚。他最近好像是聽說各地誕生了很多超凡現象。但是專注做任務的詹姆斯從來不覺得那和他有關，就沒有了解太多。這個救了他的人也是相關人員嗎。

    “謝謝你，我會報答你的。那份……什么，魔法貸款，我能幫上什么忙嗎？”詹姆斯有些笨拙的問，在年輕人看他的復雜眼神里，詹姆斯總覺得這段話說出來非常困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認識你嗎？”詹姆斯忍不住問。

    艾比：“…………”

    “艾比！”系統忍不住悄悄喊他一聲，聽得有些膽顫心驚。平時艾比都開朗又性格很好的樣子，現在他面無表情的狀態讓系統看了都心里發怵。

    ‘我沒事。’艾比在心里回答。

    自從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原來不是什么不負責任的人渣，毒//販，酗酒成癮，而是一個FBI臥底。他心里對這個男人的大半怨氣都消散了。剩下的那些微弱情緒還都是因為從小這個男人沒有參與家里的生活，放任媽媽辛苦的帶大三個孩子。

    他還有一點不知道怎么和自己的‘爸爸’相處。

    “正常相處就行？”魔法在旁邊提建議，“像是你和加西亞先生，和瓊斯先生，或者和老布朗相處的那樣就行。”

    ‘我盡量，這不是我想就能做好的。’艾比也有些煩惱的回答。結果他一開口就變成了冷冷的嗓音：“我不需要什么幫忙，你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就行——雖然我救活了你，但我沒打算看到你用這條新生命繼續做那種危險的事。”

    他的后半句話還是沒忍住補充了一下。

    艾比自認為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了。他不需要爸爸了，但是媽媽，弟弟和妹妹呢？還有那些小鎮上的謠言，如果這個男人能去澄清就更好了。

    “——不會了。”詹姆斯莫名有一種小時候做了壞事被媽媽發現的心虛感和毛骨悚然，所以他保證的這句話加快了語速，“我的任務已經結束了，這次提交了記錄以后，按照慣例和我的年齡……應該可以選擇退休或者一份時間很長的休假。”

    “我想好好陪陪我的家人。”詹姆斯看到了沙發旁邊安然放著的那個手提箱……他不大好意思，但有些釋然的把真心話說出了口。過去十幾年里，這短短的一句話一直憋在他的心里，憋得他的心口發疼了都不能說出來。

    現在，卸下了一切的他感到非常輕松，他已經可以面對自己的本心了：“也不知道我的兩個兒子都多大了……艾比大概已經認不出來我了吧。”

    艾比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

    魔法在旁邊沒忍住氣洶洶的吐槽了一句：“你不是也沒認出來我們嗎？！”

    “對了，我叫做詹姆斯，詹姆斯馬丁內茲。”詹姆斯痛快的報上了自己的真名，他在墨西哥邊境用了很久的那個假名以后也可以不再提起了。他目光灼灼的看向了救自己的恩人，“就算不讓我報答，有一件事我也想問清楚。你的名字是……？”

    艾比：“……”

    艾比已經不知道在父親醒來以后，他第幾次陷入這種古怪的沉默了。

    “要說出來嗎？”系統的稚嫩嗓音鼓勵的問。小魔法卻很懂的摩挲著下巴，語氣老氣橫秋：“不，我自己不會說的。”

    ‘是的。’艾比腦子一轉，有了一個更合適的辦法。他很擅長把尷尬的氣氛轉移給別人，來停止自己的尷尬。艾比一本正經的開口：“學習了魔法的我身份很機密，想知道的話……等你回去結束了自己現在這份職責，我才會告訴你。”

    “到了合適的時機，我會去找你的。”他把手提箱遞給了半信半疑的詹姆斯。

    “你準備怎么做呀？”系統好奇極了，它看著詹姆斯趁著夜色離開、站在門口辨認自己突然來到紐約市區時的那種‘跟不上時代了’的滿臉震撼表情。

    艾比深吸了口氣，有些不舍的打量著周圍這個溫馨的家，做出了一個決定：“我打算辭職。”

    “唉？！！”

    系統像是兩人初見時的那樣，發出了震驚到破音的動靜。

    “也不是長久的！”艾比像是被戳中了心思似的反駁了一句，“只是一年到三四年，我是說，畢竟我是休學。真正的我還沒有畢業……等我畢業了當然還要再來紐約工作。”

    最開始的艾比想要來紐約，一是為了尋找到親生父親，二就是想要逃離那個讓他喘不過氣的鄉下小鎮嘛。媽媽很溫柔也很開明，所以同意了他休學出去闖蕩的行為。但是現在經歷了這么多事情，連父親也找回來了以后，艾比突然覺得，一年以前青春期的那點敏感心思，那些惆悵和抑郁別扭……好像都消散了。

    準確的說，和他這一年經歷的事情一比，以前那些情緒都算什么啊。

    “以前的我，真幼稚。”艾比嫌棄的嘀咕著。

    “你終于知道我的心情了，我沒有這么說你都不錯了，艾比！”小魔法好像憋了好久了，毫不客氣的吐槽了這一句。

    “我聽不見！”艾比上句話還在吐槽幼稚，這句話就直接幼稚的捂住了耳朵，大聲宣布，“總之，我打算回去繼續上學了！”

    ……才不是為了和爸爸相處。

    頂多有一點。大概有一點吧。

    決定了，明天就去對加西亞先生和瓊斯先生說吧，還有老布朗……只能以后多用電話問候了。

    艾比有些不舍的這么想著。

    ……

    一個星期以后。

    煥然一新穿著警服的詹姆斯有些忐忑的行走在回家的小路上。他的家在加州的偏遠小鎮，妻子經營著鄉下的一片農場。算一算年齡，大兒子這會兒應該都上高中了。小兒子不知道當初取什么名了？

    要不是十幾年的匯報資料加上最后的奇遇，還有他遞交的休假申請要審核的地方太多了，詹姆斯根本就等不到一個星期后才被放回家。

    親愛的溫還能認出來他嗎？

    詹姆斯忐忑的又整了整自己的領子，他敏銳的注意到路過的每一個人都在竊竊私語的打量他，表情或者驚異或者恍然，隱約還聽到了有人零星漏出來的兩句：“……那就是溫的丈夫？”“原來真的是FBI啊。”

    ‘他們是怎么知道的？’詹姆斯還沒來及喜悅，腦子里就被這個疑問吸引了注意力。

    他想問些什么，視線卻不受控制的看向了前面的不遠處，突然失聲了。

    在這條大路的盡頭，通往他家農場的拐角前，高高低低站著四個身影。溫的臉龐一如年輕時的美麗，看向他的時候噙滿了喜悅的淚水。其余三個……等等，三個！溫又給他生了個小女兒！

    詹姆斯還沒來及狂喜，視線落在最高的兒子身上時，大腦就突然空白了。

    “爸爸，多年不見，歡迎回來！希望你還記得我的模樣。”艾比充滿了真摯、非常真摯，特別真摯的發出了這樣一句問候，熱情洋溢，誠懇又柔軟，充分表達了自己的思念。

    ——然后他就成功見到了中年男人被噎得半青不紅的復雜臉色。

    你瞧，這下艾比就不尷尬了，他也能順利的把“爸爸”這句稱呼叫出口了，痛苦面具的人只剩下了一個人。這不是很好嗎？

    “真不錯，這也是我想要的畫面！”小魔法突然探頭。他的惡趣味被滿足了，叉著腰在空中神清氣爽。

    “艾、艾比？！”詹姆斯這一個多星期經歷的震驚事情太多了，他心情復雜的看向自己的大兒子，動了動嘴唇，卻什么話都沒說出來，臉上只剩下了欣慰和復雜。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原來艾比都成了魔法學徒嗎？還在那么危險的處境下救了他一命……這個孩子長大了。

    艾比卻對他暗示的悄悄眨了一下眼睛，攬住媽媽的肩膀回頭：“終于接到爸爸了，我們回去慶祝吧。我也是今天剛回來，在下個月開學前都可以休息了……安妮，安塔爾，這就是爸爸，快喊人啊。”他招呼幼小的弟弟妹妹。

    詹姆斯臉上恢復了不動聲色的表情，意識到艾比大概率還對家里瞞著他自己魔法學徒的事情，他本能的也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跟著走著回家，看向了自己的兩個幼小的孩子。

    安妮的年齡太小了，怯怯的躲在媽媽身后不敢出來見人。安塔爾的個頭也抽條了，看著完全是大孩子的模樣。他的注意力卻沒有落在陌生的爸爸身上，而是從剛才就滿臉疑惑又震驚的盯著艾比。

    艾比終于意識到弟弟表情上的異常了：“怎么了，安塔爾？”

    男孩遲疑的指向艾比身旁的小魔法，問：“那是什么？”

    艾比：“？！”

    系統：“？！！”

    小魔法：“……！！！”

    “艾比，你弟弟也是很有魔法資質的孩子唉。”系統有些驚喜的激動說著，“不是每一個孩子都能看到守護甜心，只有有守護甜心資質的孩子，心里沉睡著‘理想中的自己’的孩子才能看見。我們的世界原本沒有這樣的孩子，但是現在……”

    因為現實世界原本就沒有守護甜心，是艾比把守護甜心具現化到了這里。結果現在弟弟也擁有了這種資質嗎？換句話說，或許他的守護甜心蛋已經在孕育中了。

    艾比又驚又喜的喃喃：“……安塔爾，你長大打算做什么嗎？”

    “長大？”安塔爾還在震驚中，但這不影響他崇拜的仰著頭去看艾比，大聲宣布，“我長大以后要像艾比你這樣，成為很酷的打工人！”

    艾比，包括媽媽臉上的期待一下子都變成了無奈。

    ……這種事情，不要學啊！！

    “不過艾比，你打算怎么對家里，還有你弟弟解釋剛才守護甜心的事情？”系統問，剛才的問題似乎把話題岔了過去，但一直沒說話的詹姆斯，包括看起來沒有異議的媽媽溫，心里肯定都有疑問。

    ‘還能怎么辦，繼續以‘召喚師’的名義出現收徒吧。這個世界上的超凡體系還差這一種嗎？’艾比沒什么干勁的懶洋洋的回答，‘等安塔爾再長大一點，或者有了守護甜心了，就把他也吸收進魔法學校好了。’

    就算以后艾比打算在加州繼續生活了，打算進行成上學、回家、和爸爸相處的新生活模式中，他的真實馬甲也是堅決不打算掉的。

    所以，‘召喚師’馬甲——又該起來干活啦！

    艾比認命的抹了把臉，這么想著。

    一家五口的身影在通往農場的路上越走越遠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