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直播的影響真的非常大。
除了季庭自己的粉絲增長以外,外界討論也層出不窮,熱搜下說什么的都有。
支持的:[好棒的冒險!閣下加油!]
心疼的:[閣下怎么會愿意吃這種苦……]
追責的:[雄保會干什么吃的?]
看戲的:[好新鮮的直播!原來還能這樣!]
看景的:[紅樹林真的很美,原來霖珀的自然是這樣的,好想去看看。]
陰謀的:[這是哪家試水?有沒有背后陰私?]
嘲諷的:[出來作秀博眼球的吧!]
陰陽的:[只有低級雄子才做這種丟蟲的事。]
上升的:[雄子冒險直播背后的社會問題……]
開盒的:[誰知道主播現實中到底是什么蟲啊?]
還有求偶的……
[老粉可以先叫雄主嗎?]
[不行,老粉已經老了,先讓新粉叫。]
[沒追過全程直播也配說話?]
[有些蟲多看半天跟重新投胎了似的。]
[別吵別吵,都叫都叫。]
……
就沒有都不叫的選項嗎?
季庭不太理那些閑蟲說什么,說得好聽的就高興,不好聽就算他們沒素質,主打一個以自己為中心,心理防線堅不可摧。
至于粉絲掐架……這他也不太會。他一個冒險博主,又不是男idol,哪弄明白過怎么管理粉絲?在地球上,加幾個粉絲群,聯系幾個熟悉的大粉,就是季庭做過的全部了。同理,在蟲族,季庭也打算粉絲自治。
反正他們天天只會內斗,不至于惹出什么麻煩吧……
要是不叫雄主就更好了。
好在蟲族沒有老婆這個稱號,季庭不信地球上有年輕帥氣的主播沒被叫過老婆。
季庭在地球上,尤其是后期,直播間里女粉大漲。季庭一舉一動,滿屏老婆亂飛,直播間什么奇怪id都出來了……讀的時候一紅臉要被她們笑一年。
相比之下,雄主還好一點……
想到這,季庭眼睛放圓了,每次想到這種話題,他都有點不好意思,好像男子漢不該惦記這些似的。
不是我不大方呀……現在都讓你們叫了,我老婆以后叫什么?
不行不行,給他留著……多留一點,等他先挑完了,再把剩下的發給他們。
季庭不期然想到了0930。
……
還是關愛一下瓦爾納會長吧,還得應付興師問罪的方秘書……
雖說季庭本來也沒什么過去可言,但就在蟲族的這一個月,也是需要保護的。好在認識他的蟲不多,霖珀這邊瓦爾納早打好了招呼。
至于醫院那邊,季庭找了格蘭寧院長,請他幫忙保守秘密。
格蘭寧院長看了他的熱搜,然后問:“孩子,這是你需要的嗎?”
季庭回答:“是的,院長。我正在開啟未來。”
這是當年在醫院,老院長對他說過的話。
院長答應幫忙堵住了醫院蟲的口,并且做得一絲不茍。
季庭這才避免了被開盒,在他的直播事業走上正軌之前,他的等級一定不能暴露。
都收拾完了,季庭把剪好的視頻發上cf。
陷光星:[潮汐之下。]
[視頻.]
季庭發出視頻的第一秒就有點擊。
和直播里不同,在這個視頻里,季庭并不是主角,背著純黑的背包,留下挺拔的背影,向前的他更像一個npc,一個帶觀眾開啟神秘大門的引導者。
森源是一個跟隨著他的蟲,可幾乎在推開這扇門的瞬間,他就迷失了。
……
晨曦為始,波瀾不驚的海水慢慢明亮,娑娑親吻水面的紅樹林慢慢挺拔……像是一位徐徐蘇醒的水澤女神,或者是一座緩緩運轉起的水上城堡。
往前飛,帶著風聲,穿過時間和空間,直到一顆下落的種子把鏡頭釘向下方……第一只通紅的小螃蟹橫橫穿過沙地,它的身影此刻留存,它的生命永遠勝于光陰。
而我何其有幸,能認識他的一生。
平整的沙地上蜂窩般露出孔洞,一只躲進去,千萬只站出來。
看不清它們的樣貌,只能捕捉一道道迅疾的紅色光影,躍動的漣漪猛地驚醒你,這是他的天下,外來者只能舉手退出。
慢慢仰起臉,從地心的視角旋轉著仰望……夕陽下板狀根蜿蜒曲折。古樹蒼蒼枯皮老,它的枝葉伸展,偉岸不言而生。
歲月、經歷、苦難、自然……你短暫渺小,他恒久偉大。
潮水覆蓋一切嗎?
風浪能擊垮嗎?高鹽會窒息嗎?高高在上的月亮……能抹平他的痕跡嗎?
沉默的向導,枕黑風的夜游人,海月間的神明……他的身影指引我嗎?接近他,接近他。他光潔清晰的輪廓模糊、他黑鴉般的睫羽垂下,他伸出手,展開修長的指節……他等待什么?
光點。
地上的銀河來了。
螢火之光也能與皓月爭輝,這一刻,他不是嫩葉,他是颶風。
輾轉流螢間。看它們忽聚忽散,享受朝暮間短暫的歡愉,它無意反抗什么,它就是反抗本身。
日出裹挾著能量呼嘯而來,霞光漫過大地,順帶著將它擊敗。
他畢竟如此強大。
[陷光星:探訪紅樹林——勇闖密林]
畫面就這么結束,制作字幕跳出,森源久久回不過神。
原來真的可以。
森源從小在羅布河口長大,從小就是野孩子,他認識每一寸土地。這是他的朋友,最好的玩伴,永遠的戀蟲。他想把這片土地介紹給所有遠道而來的客蟲,只希望他們也能看到它的美。
季庭第一次接觸他的時候,他是不信的。他不認為這個只有兩個粉絲的小新主播能拍出什么成績來,能帶來什么影響力。拋下身份,森源只把他當一個蟲看。
一個蟲也該重視。
可他沒想到這是一位閣下。
更沒想到這位閣下引來了幾百萬的流量,能真正地、沉浸地傳達出他用一生都沒說出口的美。
森源看著視頻,它在他光腦里循環了一遍又一遍。
原來,接閣下下船時的那聲兄弟,竟然真的能兌現。閣下說的“我的朋友。”也沒有一句虛言。
森源熱淚盈眶。
不僅森源,幾乎所有點開這個視頻的蟲都是在沖擊中懷著敬意看完的。
自然如此美麗。
那些前幾天剛剛嘲諷過的,認為作秀的,滿懷惡意的蟲,在這個視頻面前,也說不出話來。
季庭的評論區又擠爆了。
當蟲們擠在cf的評論區集體爆炸的時間,季庭剛剛解禁。
三千字的報告加檢討交上,無事一身輕!
不知怎么的,季庭總感到一點煩躁,干脆準備出去玩玩。他在網上找到一個霖珀本地的藍洞,地址在北灣附近,來去一天就行。
收拾好行李,訂好車票,季庭遮上臉正準備出門,一股異常的燥熱蔓延全身。
這是怎么回事?
季庭返回房間,脫掉外衣,打開空調,試圖先用外力緩解燥熱的情況。
可待了一會兒,不僅沒有好轉,燥熱還越來越難耐,季庭的脖頸紅得發燙,整張臉像是過敏般紅得不行,后背也又痛又癢。還有胸悶加上頭疼,季庭一時間渾身難受,差點喘不上氣來。
“不行……”季庭趴在床邊忍痛喘息。
他摸著自己的光腦,憑直覺打給了艾瑞醫生。
等艾瑞醫生接通訊這短短幾秒鐘,季庭頭昏腦漲,手指扣著床墊用力倒發白,難受得幾乎暈過去。
“艾瑞醫生……”
艾瑞一接通訊,被眼前季庭的樣子嚇得差點呆住。
“季庭?你還好嗎?怎么了?有什么癥狀?”
季庭昏昏沉沉:“我……脖子很燙,后背疼……頭也痛……胸悶,好難受……”
聽到季庭的癥狀,又觀察了他的狀態,艾瑞放下一點心來。
“很可能是要分化了,季庭閣下別擔心。”
“分化?”季庭混沌的腦子像是被猛砸了一下。
“怎么分化?不是一年才分化?這才一個月……”他強撐著說。
艾瑞一下子心疼得不行,解釋道:“閣下不要說話了,您的分化沒有蟲陪伴嗎?快給醫院打個電話吧!一般雄子確實在成年后一年左右分化,可您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成年多久了……別擔心別擔心,分化不會有危險,一般需要持續十幾個小時……只是陣痛而已……陣痛也很痛啊!怎么能一個蟲分化!”
恍惚間,季庭猛然想起直播間那句“快了。”
……
“好的艾瑞老師……我知道了,謝謝您。”
怕艾瑞看著生氣,季庭說很快就有蟲上門,掛通訊后,順便打了醫院的號碼。
季庭臉上的冷汗還沒干,他隱約感覺好像好了一點,只是仍然直不起腰。
a級雄子的安危不容忽視,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分化。十分鐘后,急促的鳴笛震懾四野,季庭抓著他的光腦被送進醫院。
最聽醫囑了。
路上又是猛烈的疼痛和惡心,季庭艱難地跟艾瑞報完平安,盯著車頂,一時不知道自己在遭什么罪。
要是我是雌蟲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