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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嘴角的笑意凝滯了?
來自小蘿莉的嫌棄似乎讓世界都有了一瞬間的啞然。
連帶著腳步一起凍結的森鷗外僵硬的回頭, 求助的看向自己的小蘿莉,可憐巴巴的開口:“愛麗絲~”
“林太郎,你看我干嘛。”用手指卷著自己金發的紅裙幼女笑的如同蘋果糖一般甜蜜, “還是說,被小妹妹嫌棄讓你興奮起來了。”
“愛麗絲, 你這么說爸爸會被警察叔叔抓走的哦。”抹著眼角的淚花, 森鷗外嘆了口氣,像極了一位被冤枉的老父親。
“這位小姐, 我真的不是什么變態,這位是小女愛麗絲哦,我只是比較寵愛自己的女兒,這怎么能算變態呢。”
感受到從四周匯集至自己身上的目光, 森鷗外挺直了腰桿,讓自己顯得不是那么理虧:“你這么教導一位可愛的小淑女,在下可是會因為難過,這個月都吃不下飯的。”
穹微微一笑, 看著對面的戲精表演:“先生,你敢保證自己不是蘿莉控嗎。”
關于這點, 森鷗外辯解:“當然不是, 在下只是真心的覺得幼女是世界上最可愛的生靈。”
還是這么嘴硬,不愧是第一次見面就對他坦言只對十二歲以下的幼女感興趣的變態。
少女點頭, 用力的指向反面教材:“咲樂, 聽見沒,每一個變態都是這么狡辯的。”
“哈哈哈哈哈……”愛麗絲笑的缺德,主動上前幫自己的主人開心的承認了這個事實, “林太郎就是不折不扣的蘿莉控,我可以作證。”
“大姐姐, 要抓林太郎去監獄嗎,這樣愛麗絲也能少換幾套衣服了。”金發蘿莉背著手抬頭仰望著對她而言過于高大的少女,可愛的模樣任誰看了估計都會忍不住心動。
聽到這話,中年大叔可謂是如遭雷擊!
是很可愛,可惜是套皮蘿莉啊!
內心吶喊了一聲的小浣熊蹲下身來,主動與金發也幼女平視,順帶拿出大人的威嚴,“愛麗絲想要把他送進監獄嗎?”
“愛麗絲想想,唔……林太郎答應了明天要帶愛麗絲去吃小蛋糕。”金發幼女遺憾的嘆了口氣,“還是下次吧。”
穹同樣嘆氣:“那還真是遺憾。”
眨巴著清澈的雙眸,歪著小腦袋,金發幼女甜甜的夸獎:“大姐姐,你好漂亮,愛麗絲可以跟你做朋友嗎?”
好熟悉的套路,當初他就是這樣被黏上的,毫無防備的抱了小蘿莉一路。
少女心中古井無波,摸了摸小蘿莉的腦袋,在對方笑的愈發甜美的同時,小浣熊發出了相當無情的聲音:“不可以。”
愛麗絲嘴角的笑意也僵硬了:“?”
她剛才是不是聽錯了,他們的推測應該沒錯,這位小姐應該很喜歡小孩才對,至少也不該這么無情的拒絕!
“不可以。”少女笑瞇瞇的又揉了一把蘿莉的金發,“別問為什么,總之就是不可以。”
愛麗絲提著紅裙,不斷啜泣:“是愛麗絲做錯什么了嗎?”
“哭了可就不可愛。”捏著Q彈的小臉,戳破大顆的淚珠,小浣熊笑的愉快。
“嗚哇——林太郎。”
她絕對是故意這么說的,愛麗絲扭頭撲進了自家主人的懷中,哭的好不可憐。
手忙腳亂的哄著自家蘿莉,森鷗外低著頭柔聲輕語,眼中有暗色一閃而過,這位少女難道是看出什么了嗎?
輕撫著幼女的脊背,“愛麗絲,不哭不哭,我最喜歡你了。”
“嗚嗚——笨蛋林太郎。”
“星姐姐。”看著抱頭痛哭的父女,小咲樂反倒是心軟了,扯了扯少女的衣角,她有些不安,“這樣……是不是不好。”
這樣的場景,咲樂其實有點羨慕,與爸爸一起牽手出游,她曾經也有過這樣的時光……織田作真的很好很好,可是,她好怕自己以后再也記不得爸爸媽媽的樣子了。
穹鼓掌夸夸:“咲樂是個好孩子,不過這世界上有些人是不值得同情的,不能被弱小的外表欺騙了哦。”
星姐姐是指這個金發的小姐姐嗎?
她知道,星姐姐是個厲害的人,會講很多故事,會跟他們一起玩很多游戲……甚至會帶著他們在天空上飛一圈。
傳說,人死后會變成天上的星星。
在少女懷中,小女孩窺見了漫天繁星。那時,她想起了這個傳說,天空好近,似乎只要伸手,她就能摸到那些星星。
‘星姐姐,你說,我的爸爸媽媽現在也能看到我嗎?’漫天閃爍的星光,是否有兩道是來自爸爸媽媽的注視,恍惚間,小女孩產生了這樣的錯覺。
那時,星姐姐把她抱在懷里,信誓旦旦的保證。
‘在哦,只是姐姐飛不了更高了沒辦法帶你去見他們……唔,不過,說不定等今晚睡著了他們就會來夢里見你了。’
那晚,她真的夢到了爸爸媽媽。
爸爸媽媽親吻著她的臉頰,記憶中模糊的面容重新的變得清晰,他們牽著她的手,把她帶到了織田作的身邊。
就這么溫柔的揮手,一直注視著她直到太陽公公升起。
不知為何,她覺得這場夢是星姐姐帶給她的,要問為什么,那晚,大家好像都夢到了爸爸媽媽與織田作。
如果是星姐姐這么說,那咲樂選擇相信。
“好。”小女孩點了點頭,“咲樂懂了。”
小浣熊眨了眨眼,她還什么都沒說呢。
“星姐姐,你去玩吧,我們等你。”搖著少女的手,小咲樂指了指正在呼嘯的過山車,“好不容易來一趟,總要坐一次的,一會……星姐姐可以告訴我們坐上去的感覺。”
“對啊,星姐姐去吧。”幾個小男孩也湊了過去,“我們在這里等你,反正一趟也挺快的。”
“嘿嘿,只要星姐姐別等一下腿軟,需要我們攙扶就好了。”
頂不住一群小豆丁的熱情,小浣熊心動了:“那你們乖乖的不要跑哦……還有,誰剛說我會腿軟的,姐姐我平時出行坐的可是宇宙飛船。”
雄赳赳,氣昂昂,小浣熊朝著云霄飛車進發了。
區區過山車而已!
工作人員依次檢查著安全設備,坐在穹身邊的是一位青年男性,他頻頻的投去視線,好幾次試圖開口,卻又不知該用什么打招呼比較好。
“這位先生,我們可以換個位置嗎?”
“不換,走……”
唰啦一聲,是萬元大鈔抖動的聲音,印刷在上面的吉祥物靜靜的凝視著他。
“換!”
小浣熊很沒形象的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哎呀,小姐,我們還真是有緣分。”跟上來的中年大叔言語之間有些羞澀,動作確實毫不含糊,一屁股坐了下來,將安全卡扣拉好。
“您剛才的話可是真不留情面,小女剛才哭的可是一塌糊涂啊。”
“請問,在下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嗎?”
這次來游樂園的相遇還真是巧合。
他知道那幾個孩子,這位美麗的小姐卻完全是計劃之外的存在。加上對他這種似有似無的防備,森鷗外不知曉,這是否會成為變數。
既然偶遇,那便試探一下。
森先生還真是敬業,還上趕著套近乎,這難道就是港口mafia首領的職業病,看誰都是疑心疑鬼的。
不就是欺負了一下他的蘿莉嗎。
“我說……”少女回憶著自家卡芙卡媽咪的眼神,金瞳失去光澤,化為一片噬人的沼澤,她注視著,“您就這么放心跟我坐在一起嗎?”
森鷗外的心中一緊,背在身后的那一只手從袖口悄無聲息的彈出一柄手術刀,“能跟這么可愛小姐坐在一起,我當然……”
纖細的手指就那樣點在了帶著胡茬下巴的末端,森鷗外就這樣被迫揚起了頭,不顧緊縮的瞳孔,圓潤的指甲以鈍感成線下滑,帶著絲微不可查的刺痛,最后停留在了滾動的喉結之上。
[請各位乘客坐好,距離云霄飛車啟動還有一分鐘,在游玩過程中……]
聽著廣播,少女在惡劣的笑著,眼中的暗光似在翻騰,抵著喉結的那根手指愈發用力,閃爍著寒光的手術刀在另一只手中翻轉,“距離游戲啟動還有一分鐘,你猜,我現在會做什么?”
那是他的手術刀,意識到這個事實后手中已空無一物的森鷗外覺得自己的身體開始僵硬。
“森鷗外先生。”少女壓低了聲音,點破了他的身份后輕笑著,“您的心跳加快了哦,港口mafia首領原來也會緊張嗎?”
哇哇哇……我好帥,我現在一定特別冷酷!就跟卡芙卡媽咪執行任務的時候一樣迷人,就連刃叔的冷酷都不及她的十分之一。
森先生現在一定還在疑惑他的手術刀怎么突然到我手里的!
小浣熊內心呼叫攝影師,快快快,給我拍照!
為了滿足孩子耍帥的愿望將手術刀偷過來的小星神舉起了手中的照相機,以星神的速度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拍了一組高清大片。
失策了,完全失策了……
是什么時候發現他的身份的,這是針對他的陰謀嗎?不!今天的相遇確實只是巧合,這位少女一開始對他也并不存在殺意,是什么環節出錯了?
“你想要什么。”一滴冷汗從額角劃過,這個距離太近了,不到半秒,對方就能要了他的命,森鷗外冷靜的談著條件。
現在沒有動手,他就還有機會。
銀色的手術刀閃著寒光緩緩靠近,少女漫不經心的開口:“勸您別亂動哦,不然我手抖了可就麻煩了。”
被刀鋒所抵,森鷗外很乖的一動都沒動,只是身體緊繃到極致,窺視著對方松懈的時刻。
于是,小浣熊友情幫不修邊幅的中年大叔刮了一下胡子。不得不說,庸醫出品的手術刀就是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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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細膩的血珠從被刀鋒掠過的傷口處沁出, 傷口不深,卻足夠刺眼,小浣熊看了看那一抹紅, 心虛的將手術刀還了回去。
被手術刀霸凌的胡茬只能說是被刮的七零八落,好不凄慘。穹果斷移開了視線, 這絕對是手術刀的問題, 絕對不是因為他完全沒有掌握這項技能的緣故。
隨著過山車緩慢啟動,少女若無其事的吹起了口哨, 似是夸贊,“刀不錯啊。”
用指腹拭去那絲血珠,森鷗外并沒有生命重歸掌控中而感到開心,只要這位少女坐在他的身邊, 那一切依舊是不可控。
玩笑嗎……他到不這么認為。
這位少女確實有著將玩笑變為現實的實力,那玩笑就不再是玩笑,對他而言坐在這里的每分每秒都伴隨著巨大的風險,縮著過車山的緩慢加速, 森鷗外想了很多。
他很確定,這位外貌明顯不屬于本土的少女是最近才來到橫濱的, 至于為什么會出現在織田作收養的這群孩子身邊, 原因暫時未知。
會是因為Mimic嗎?
不是,心中自問自答的森鷗外排除了這個答案。這群靈魂還在戰場徘徊被國家拋棄的一心尋死的流浪狗應當不會有這么大的價值。
他們的結局自踏入橫濱那一刻起早就已經注定, 劇本已經開始……
唉, 這種對方知道自己的身份,他卻對潛在的敵人一無所知的感覺真是令人心酸。
有一點可以確定,這位少女并不在乎他的身份, 那種無言中展示出的傲慢以足夠讓他做出更深的猜想。
姿容頂尖,氣質絕佳, 惡趣味的性格,詭譎的異能,未經培訓明顯外露的情緒,稀有的灰發金瞳,會是某位國外逃家的大小姐嗎?
來橫濱之前,無意中看到過他的資料之類的……是否存在拉攏的可能性。
少女幽幽的開口,揉了揉微癢的鼻尖:“森先生,你是不是在想我的壞話。”
“怎么會呢,我的小命這會可全都在您的手中了。”一開口,便是謙卑,能屈能伸的港口mafia首領笑的可是一臉討好。
小浣熊欲言又止,這絕對是腦補多了……聰明人說話好累,尤其是森先生這種心黢黑黢黑的。
開始馳騁的過山車吹拂著柔軟的灰發,穹的視線開始偏移,仔細一看,這個時候的森先生的發際線還是蠻高的,這幾年是發生了什么?對比一下,對著禿了好多……
小浣熊發出真誠的勸解:“想的太多會禿的。”
森鷗外沉默了一秒,對方這話是在暗示他什么嗎?
最后,他笑的客氣:“多謝星小姐提醒,以后我會注意的。”
一陣爬坡之后,過山車已經爬上了高點,第一輪加速即將到來,坐在前排的小浣熊突然間就有點緊張了。
在驟然加速的那一刻,少女嘴角的笑意逐漸上翹,隨著身邊的人一起,破音從口中呼嘯而出。
“啊啊啊啊——”
“看起來真好玩。”金發的幼女抬頭仰望加速的過山車,語氣略感遺憾,“沒用的林太郎,竟然沒有讓我聽到他尖叫的聲音。”
“咲樂。”轉頭,她眨巴著湛藍的眼眸,幼女可愛的笑著,“愛麗絲可以這么叫你嗎?”
“嗯。”咲樂點著小腦袋,將懷中的小熊抱得更緊一點了,心中有點害怕,愛麗絲變臉好快啊……
剛才,她就像一個人偶一樣直勾勾的盯著過山車那邊,渾身還散發著一種說不上來的可怕氣息。
咲樂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只是單純的覺得這不該是一個孩童該露出來的樣子。
“啊,對了……愛麗絲這里有巧克力。”自知剛才表現的不對勁,金發幼女從隨身攜帶的小包中掏出一板巧克力,咔嚓一聲掰成了兩半,直接遞到了女孩手中,“分給咲樂一半。”
看來林太郎那邊的危機暫時解開了,從備戰狀態中脫離,愛麗絲重新套起了近乎。
甜甜的滋味擴散開來,咲樂下意識的接過。
“這可是愛麗絲好不容易藏起來的,林太郎說巧克力吃太多了牙齒會壞掉的,這樣我們就是共犯了,一會不能告訴他哦。”這么說著,金發幼女咬了一口,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在愛麗絲的引誘下,咲樂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雙馬尾輕輕的顫了一下,眼睛微亮……好甜,是草莓巧克力。
愛麗絲湊了過去,軟軟的開口,“咲樂還真是可愛呢。”
咲樂禮貌的回應:“愛麗絲更可愛。”
人可愛,身上的衣服也好漂亮,外貌也像童話里的小公主一般美好。
“這是林太郎的品味。”愛麗絲苦惱的轉動著華麗的小洋裙,像朵正在綻放的玫瑰,停下時,她拭去了女孩嘴角的碎渣,“不過,星姐姐確實沒說錯哦,林太郎確實是一個糟糕的大人。”
“愛麗絲討厭你爸爸嗎?”
“沒辦法,誰讓愛麗絲是他的呢。”
咲樂覺得這關系好復雜,這句話的意思到底是討厭還是喜歡……
“咲樂可以跟我說說是怎么認識星姐姐的嗎?”金發幼女略顯傷心,“要是因為林太郎,愛麗絲才被討厭的,這也太冤枉了。”
咲樂欲言又止:“這個……”
“求求你了。”金發幼女發動技能泫然欲泣,“我知道咲樂你最好了,我真的很喜歡星姐姐的,我想更了解她一點的。”
“你別哭啊……”小咲樂顯然沒有小浣熊那么高的效果抵抗,當即有些不知所措。
砰——
一聲沖天的槍響驚醒了在樹間休憩的飛鳥,緊接著,樂園的設備在尖叫中緊急制動,人群一下變得喧囂起來。
是誰!?
愛麗絲猛地轉過頭去,看見的正是一群全副武裝持槍歹徒正在涌入,遠處的出入口似乎也已經被封鎖。
幼女當即皺起了眉頭,雖說橫濱一直以來惡性事件頻發,但大多沖突都會選擇夜晚解決,這已經是心照不宣的默契。
現在,這群莽夫在人口如此密集的游樂園地方展開如此大規模的惡性事件,是腦子已經干癟成核桃仁了嗎?
又是沖天幾槍,換來短暫的寂靜后,其中一名大嗓門高聲大喊:“全部不準動,子彈可沒長眼。”
“把值錢的東西都主動拿出來,不然……”威脅之意昭然若揭。
過山車上。
“星小姐,看來我們的運氣真不怎么樣。”感受著大腦充血的森鷗外看著地面發生的一幕,語氣中,帶上了無奈。
“請不要帶上我。”穹調整了一下位置,這個姿勢,這個視角,真不習慣。
“身為港口mafia的首領,你倒是反思一下,這都有人在你的地盤鬧事了,你這首領當得真不合格。”
“橫濱可不是我的地盤。”森鷗外嘆了口氣,“星小姐,港口mafia在橫濱確實頗有勢力,但是當眾搶劫,這么囂張找死的事,我們可做不了。”
這群人行動迅速,顯然是提前規劃好的,特意挑今天動手,是有什么用意嗎?
說起來,這座游樂園最近好像在派發免費的特惠門票,今天剛好到了最后一日,人流倒是比往常更多一些。
高處的風很是凜冽,小浣熊面無表情的扯了自己的短裙,電源切斷那一刻,過山車剛好處于一個很尷尬的位置。
最高點的內圈。也就是說,一整車人現在完全是頭朝下的坐姿,好在安全設備足夠給力,不然現在大概就能看到下餃子的場景了。
“星小姐,你這是打算做什么?”看著正在解安全卡扣的少女,森鷗外疑惑不解。
“當然是下去解決他們。”小浣熊回答的理所當然,總不能作為路人看完全程吧。
幾個孩子都在下面,還有這么多無辜的人,身為銀河棒球俠怎能坐視不理。
“恕我直言,游樂園中的人質太多了,他們的位置又都比較分散,這次行動顯然預謀已久,除非你能在同一時間打倒他們,貿然行動,只會更容易出現犧牲者。”
森鷗外搖了搖頭,“官方派來談判的人的應該很快就到,我勸您等等比較好。”
‘穹,有狀況發生了。’小星神漂浮在空中,祂俯視地面,將所有正在發生的事盡收眼底。
“等不了了。”聞言,穹加快了手中的動作。
地面的人群從高處看去不過是一群小點,靜止不動的是游客,移動的則是歹徒。現在,穹能很清晰的看到有幾個移動的小點正在咲樂與她約好的地方行動。
手下用力,最后的一道安全裝置也被粗暴的拆解,穹活動了一下手臂,銀光一閃,棒球棍隆重登場,松開最后一絲力道,小浣熊縱身一躍。
“嘖,一群小崽子。”負責這塊區域的歹徒面露嫌棄,“你們的爸爸媽媽呢,讓他們把貴重的物品都交出來。”
“我們是姐姐帶來的。”幸助大著膽子上前,盡量平靜的開口,“我們幾個都是孤兒,沒有爸爸媽媽。”
“孤兒啊?”歹徒冷笑一聲,“小子,你知道騙我的下場嗎。”
幸助據理力爭:“我們沒有騙人。”
“怎么,她也是孤兒。”歹徒冷笑的指著愛麗絲,透過面罩,眼中的惡意幾乎快要溢出來了。
看了一看金發蘿莉,想起她孤身一人的現狀,幸助咬牙開口:“是的,我們都孤兒。”
愛麗絲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這就是小孩子最簡單的善意啊,只可惜……
“哈哈哈,小子我告訴你。”歹徒的槍抵在了幸助的額頭,“這小姑娘身上的裙子至少二十萬日元起步,身上的包包接近一百萬日元,你告訴我她是孤兒?”
他手中慢慢用力,“不乖的孩子可是要受到懲罰的哦……”
就拿這個愛逞英雄的小子殺雞儆猴好了,以免有這么多不識相的有僥幸心理。
“幸助……”
幾個小男孩已經是咬牙切齒恨不得立馬沖上去,咲樂下意識的向前一步。愛麗絲面無表情的拉住她的手,都怪林太郎今天來游樂園把她打扮的太好看了,金錢的味道到什么地方都如此引人注意。
這個幾個孩子現在還不能出事,至少不能在這個地方在這些人手中出事,林太郎的計劃才剛開始,愛麗絲說服了自己……
屬于異能的光亮自幼女腳下亮起,在這幾個該死的混蛋反應過來之前擊倒他們,然后帶著這幾個小豆丁藏起來。
幸助艱難的吞咽著口水,額頭上的重量讓他心跳不由的加速,他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家人,很快,又強迫自己移開了目光……
緩緩的扣動著扳機,歹徒殘忍的笑著:“小子,記住我,來世可別再遇見了。”
不能看,萬一連累到他們怎么辦!
因為恐懼,他干脆閉上了眼睛,卻不由自主的吐露出一個名字:“星姐姐……”
唰——
是誰的下落攻擊,又是誰被重重踢飛的聲音。
粗暴的抓著歹徒的腦袋,金瞳中燃燒著憤怒,少女將其狠狠的磕向水泥的地面,一下又一下。
沉悶的聲響是頭蓋骨開裂的聲音,鮮紅濃稠的液體自裂口流出……
砰砰砰——
接連的槍響如雨般傾瀉,打在了少女的身上瞬間碰撞出激烈的火花,當她轉過頭去,所有人都不禁心驚膽顫。
少女毫發無傷,就連衣物都無一絲一毫的損壞。
她站起身來,將手中癱軟成一塊破抹布的男人扔在了一邊,微笑著揮動手中的棒球棍,向前了一步。
“請問,想好怎么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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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異能者——”
攻擊落空, 意識到發生什么之后,其中一位兇徒迅速率先拿起了通訊機試圖傳遞消息,只是消息還未傳出, 先一步到來的是在眼前放大的炫亮球棍。
連一聲悶哼都未來得及發出,人便已經頭朝下倒地, 身形扭轉, 又是幾記光明正大的悶棍,目光所及的歹徒便已經全部倒地。
星姐姐好厲害!
剛經歷了一場生死危機的小豆丁眼淚汪汪的努力不讓眼中的金豆豆掉下來。
做完一切, 穹蹲下身來,揉了揉在生死關走了一次的豆丁:“幸助剛才做的很好,已經是合格的大男子漢了哦。”
幸助吸了吸鼻子:“真的嗎?”
“真的。”少女舉起手指,表情虔誠, “我向垃圾桶之神發誓。”
“嗚哇……”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恐懼,還未長成的男孩一把撲在了少女的懷里,涕泗橫流的樣子瞬間哭成了被戳破的水氣球。
像是連鎖反應,小浣熊被哭泣的孩子們包圍了。
輕拍著幸助的脊背, 等懷中的泣音變弱,少女才輕聲開口:“姐姐要去收拾壞人了, 在等一會姐姐好嗎?”
“他們這么多人, 會很危險的。”咲樂揚起了小臉,似是想要勸阻, 最后還是化為了相信, “星姐姐,你要小心一點。”
穹做出保證,球棒帥氣的抗在肩膀上:“銀河棒球俠從不輕敵。”
臨走時, 小浣熊不忘記叮囑:“愛麗絲,這邊就拜托你照看一下了。”
金發幼女神情有些不自在:“愛麗絲會注意不讓他們亂跑的。”
嗖的一聲, 穹消失了在了原地。
留下金發幼女鼓起了臉,看來她的身份也被發現了,林太郎那個笨蛋。
還留在高空吹風的某港口Mafia首領打了一個重重的噴嚏,緊了緊自己的衣領,這種時候,生病可不好。
電話的另一頭,立馬有人獻上了關切:“首領,您身體不舒服嗎,屬下立馬趕過去。”
“無事,只是突然鼻子有些癢罷了。記住,這件事我們港口Mafia無需插手,我作為一名普通民眾等待獲救即可。”
森鷗外調整了一下位置,繼續道:“你專心調查出現在織田作之助身邊那位小姐的信息即可。”
交流了一些注意事項后,森鷗外掛斷電話,捏了捏眉間,唉……今天這一趟出來還真是不順,接下來的事處理需要更謹慎一點了。
“這簡直跟游戲一樣!”
蹲在樹叢中,盯著眼前的電子光幕上的三維地圖,上面清晰的標注著代表著敵人的紅點,人質所在的區域,可供躲藏的物品。一些記憶開始復蘇,小浣熊的斗志在熊熊燃燒。
“我們的任務是消滅全部紅點。”
小星神不知何時帶上一副黑框眼鏡,手中握著一根教鞭,小臉上滿是嚴肅,:“要在敵人反應之前全部干掉,不能給他們傷及人質的機會,這是一項很艱巨的任務。”
“身為宇宙間最厲害的銀河棒球俠,你能辦到嗎。”
答案毋庸置疑,穹選擇用行動回答,他發動了潛行。區區不到一百個紅點,小菜一碟。
“誰!”
持槍巡邏負責警戒的歹徒剛發出一個音節,便感覺到一陣風從身后劃過,接著,整個人便失去了意識。
如同連鎖反應,隨著歹徒一個個倒下,地圖上的紅點也隨之一個個消失,就這樣過了一會兒,匯聚成一團抱頭蹲地的人質中有人察覺到不對勁了。
剛才是不是有什么倒地的聲音,他小心翼翼的抬頭,看見的便是已經七零八落倒了一地的歹徒,兇器被暴力的破壞,已經失去了殺傷力。每個人倒下的姿勢都四仰八叉的,白眼翻過去的看著好不雅觀。
咕嚕……他重重吞咽了一下口水,顫巍巍的起身,確定了最近的一位真的是失去意識了。
不管是哪位神仙做的,總之他們得救了!
“呼——”
穹出了一口濁氣,來到另一片未被清理的區域,動作必須迅速,不然這些家伙很快就會發現少了很多同伴,一旦挾持了人質,就會變得麻煩了。
小星神拖著腮,看著小孩專心致志的模樣,其實只要小孩開口,祂可以瞬間讓這些家伙全都昏迷過去,不過這樣就沒意思了……
玩樂的興致就這樣被一群貪婪的兇徒打斷,讓小孩懲罰一下正合適。
說起來,祂曾經跟阿基維利還有啊哈一起用一顆星球搭建了一座游樂園,將全宇宙最好玩的東西都搬了過去,后來玩膩了,就找了個路過的幸運兒送了出去,后來還成為了星際著名景點……這么久過去了,應該都不在了。
終于,在敲完最后一記悶棍后,小浣熊神清氣爽了。
那么,接下來……思考了兩秒,穹來到了勝利結算點。
小浣熊伸手敲了敲桌子,沉悶的聲響傳遞了出去。
游樂園的餐車中緩緩探出一個頭來,正是躲在里面的工作人員,他抖了一下,剛才這位少女剛才敲人跟敲地鼠的樣子他可是全都看到了,躲過了那群歹徒,結果來了一個更兇的嗎……
現在,該不會輪到他了吧。
“您好……”他艱難的打著招呼,“請問是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嗎?”
穹略作思考,看著菜單:“全都來五份。”
工作人員以為自己沒聽清楚:“嗯?”
“全都來五份。”以為對方沒聽清,少女又重復了一遍,手指依次指過冰激凌,爆米花,烤腸,棉花糖……
“棉花糖要六份好了。”想了想某只金發蘿莉,小浣熊又改口了,“快一點,我趕時間。”
“好的。”店員飛速點頭,他終于察覺眼前的少女并無惡意,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手下飛速忙碌起來。
其實……對方看起來好像很好說話的樣子,這么好看的美少女怎么可能是壞人呢,應該是官方派來處理這件事情的特殊人員吧。
大著膽子,他飛快的做了朵彩色棉花糖,“您不介意的話,可以先吃這個,全部做好需要一點時間,請稍微等一會。”
“這多不好意思的。”小浣熊撓了撓頭,適應良好的接過棉花糖,。
就是那個,有時候跟路人對話幾句,就可能得到一些意料之外的收獲。有可能是幾瓶蘇樂達,也有可能是幾份小吃,同樣會隨機掉落一些材料。
店員笑了笑:“畢竟您救了我們,是游樂園的英雄。”
小浣熊眼睛亮了:“伊爾菲斯,他夸我是英雄誒~”
落在棉花糖上的小星神眨了一下眼,啃了一口甜甜的糖絲,“我贊成他的想法哦。”
小浣熊更開心了~
“星姐姐!”×5
帶著戰利品凱旋而歸的少女受到了熱烈歡迎,幾個焦急等待的孩子的心也終于安定了下來。
舉手比了個耶的小浣熊得意宣布:“壞人已經全部伏誅了,我宣布今天的活動結束,我們可以回家啦~”
經過這一遭,游樂園估計是要整頓好一陣了,小孩子估計也已經沒了游玩的興致。
“愛麗絲,這個是報酬。”一朵金色的棉花糖遞到了幼女的手邊,穹指了指上面,“森先生還在上面倒立,可以吃完在去救他。”
“誰要管那個大叔。”傲嬌的哼了一聲,愛麗絲扭過頭去,“讓他自生自滅好了。”
穹惋惜的嘆了一口氣:“你要是真蘿莉就好的。”
誰能想到,傲嬌蘿莉的內里是個胡子拉碴的大叔,簡直就跟加拉赫自稱十三歲一樣讓人震驚,什么新品種的非法大叔啊!
注視著穹帶著一眾小豆丁離開,金發幼女憤憤的咬了一口金色的棉花糖,幼小的身形沖天而起。
森鷗外面露驚喜,眼淚汪汪的看自己的異能:“啊,愛麗絲,你來救我啦。”
“林太郎,你還真是沒用。”
這么說著,金發幼女一記粉拳重重的打在了安全裝置上,淡定的注視自己主人發出一聲哀嚎下落。
數到三秒,玩夠的幼女大發慈悲提住了白大褂的衣領,“危機解除了,那些家伙已經被解決掉了。”
森鷗外摸著凄慘的下巴思考:“倒也在意料之中。”
“我們的計劃怎么辦。”
“愛麗絲,你知道我不會放棄的。”
“林太郎還真是無情。”
“好啦,玩夠了,我們該回去了。”
深夜。
拖著一身疲憊的織田作到家,看著未曾亮起的咖喱店的燈光,內心有些遺憾,老板今天外出,吃不到可以消解疲勞的咖喱了。
不知道孩子們今天玩的還好嗎!對于今天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的上樓時織田作下意識的放輕了腳步,這個點……應該沒睡,十有八九又在纏著星在講故事了。
等下次休假,找個好天氣帶著星跟孩子們出去野營吧,或者去附近的景點逛一圈也不錯……
“我回來了。”
“織田作!”
猝不及防,織田作被孩子們包圍了,七嘴八舌的講著今天發生的事。
聽完后,他沉默了一會。
“謝謝。”他鄭重道謝,除此之外,他想不到更多的詞匯了。
“織田作,以后有機會帶孩子們離開這里吧。”穹認真的想了想,“橫濱怪危險的。”
這點,織田作無法反駁,他有足夠的自保能力,可是孩子們呢?
最后,他鄭重的點了點頭:“我會考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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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珠光的淺紫在瑩潤的指甲上輕輕刷過, 點點微涼的從指尖傳遞到大腦,纖細但又充滿殺傷力的手被一雙布滿厚繭子的手輕握著。
老實說,手感有些粗糙。西裝麗人笑著, 感受著自己被一點點描繪的感受。
做慣了金工活的工匠做起這種精細活來也是信手拈來,比起鍛造武器的難度, 這著實微不足道。
實際上, 盡管已經坐下一會了,當拿起細筆在甲壁開始描繪圖案的時候他還有點迷茫, 他明明正在掄錘子,為什么就突然答應了給卡芙卡手指作畫了?
規矩束起的白發不知何時有一縷跑到了胸前,隨著工匠的動作微微起伏,他的手極穩, 蛛網的圖案隨心勾勒,在筆下一點點成型。
“應星先生,換了一支新簪子呢。”欣賞著工匠認真的姿態,卡芙卡開口。
工匠又沾了些許深色顏料, 繼續手中的動作:“順手之作罷了。”
注視著發間艷麗的顏色,卡芙卡輕笑一聲:“很適合你。”
那是一大一小相互簇擁的兩朵彼岸花, 以金鐵之姿將柔軟之態完美還原, 栩栩如生之色,仿佛會讓人以為它是剛從枝頭折下, 只要在點綴兩三顆露水便可混入花叢之中毫無無違和感。
簪頭, 垂下的短流蘇與工匠的耳飾倒是即為相似,只是所用材質截然相反,帶著些透色, 像是融入水中的血……
白發將紅襯托的更艷,明明是張清冷的臉, 用著如此艷麗的裝飾卻顯得極為合適,眼眸流轉之間,似乎也多了些許不同。
難得有閑暇,工匠就將原來那只素色簪子改造了一番,順帶加了一些小機關,緊急時刻,可以當做暗器使用,可以說,每一片花瓣都充滿了殺機。
至于為何選擇了這般外型,應星也有些詫異,一開始的設計圖他是想做跟在仙舟時那只差不多的,落筆時,卻不知為何描繪成了彼岸花的模樣。
在仙舟,這可并不是什么吉利的象征,猶豫了一會,當做難得的靈感,工匠還是將其做了出來,本以為會不太合適,插入發間時卻又意外的合適。
鏡前,他第一次知道自己還適合這樣的花樣。只是景元看見的時候好像有些發愣,過了許久才夸了一番他的手藝精湛,而后又勉強的表達了一下更喜歡原來他常帶的那支。
石火夢身上雕團雀的小孩子家哪里懂得什么審美,百冶大人當即翻了個白眼,花費了一下午的功夫做出來他沒時間改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十個手指的圖案已經完成其八,剩余兩個,應星問了一下卡芙卡的要求。
雖說一開始就讓他自由發揮,他便選擇了與女人相稱的蜘蛛,蛛網元素,到了最后兩個,還是問問手主人是否還想加一切新的東西吧。
“還想要畫些什么。”點綴著蜘眼碎鉆的工匠完成了小指的最后一道工序。
“百冶大人的手還真是巧。”
曾經的仙舟百冶,審美令人安心。卡芙卡很滿意,要是換做阿刃的手,指甲油估計會全部涂出界,還真是難得的體驗,不枉費她心血來潮。
這種程度的夸贊已經不會讓應星心生波瀾了,畢竟是從小聽到大的話了。
卡芙卡提議,語氣輕快:“最后的圖案,畫兩只小浣熊如何。”
“風格會很不協調的……”百冶大人已經后悔提這個問題了,他自然知道這是為何,頗有些哭笑不得,“你還真是寵那個小子。”
那小子確實跟只小浣熊一樣,共同點是都喜歡翻垃圾桶,翻完后臟兮兮的又慣會賣可憐,讓人覺得說重話都是在欺負小孩子。
卡芙卡眨了眨眼:“誰讓我是媽媽呢,就拜托百冶大人設計的可愛一點了。”
應星最后還是無奈的點頭答應了:“好吧。”
早知道,就整體選擇可愛一點的風格了,而不是按照他的印象設計了。
想了想,工匠重新調整了顏色,略作思考后,開始動筆。
“哥,我錘好了!”
穿著一身短打的神策將軍舉著錘子沖開了門,興奮的邀功,也不知道工作間里白色大貓貓用錘子奮戰了些什么,這會成功把自己搞的臟兮兮的。
工匠眼皮都沒抬,手下穩穩的勾勒出一只小浣熊的輪廓,“不合格,繼續。”
“可是哥你看都沒看。”神策將軍據理力爭,“我感覺這次絕對沒問題的。”
“聲音不對。”哪里都是問題,工匠淡然的開口,“你落錘的力度不一致,我能聽到。現在還不到成品的聲音。”
仙舟大貓貓垂下了拿著錘子的手,“哦,我再努力一下。”
卡芙卡笑意盈盈的朝著他打了個招呼,下意識的,景元很官方的笑了回去。
即便失憶了,哥跟這位星核獵手的關系還是這么好,下意識的愿意聽她的話,他都沒有這種待遇,只有被指揮干活的份,思及此處,握著錘子的手緊了。
廚房,是丹恒忙碌的聲音。
小青龍抽空朝著客廳看了一眼,心中嘆了口氣,饒是他,也覺得這樣的場景有點神奇。
卡芙卡自然住的酒店,上面負責報銷那種……這不妨礙她不定期的過來打卡,至于目的,穹還在另一個時間段飄著,她過來只能是觀察自己的搭檔了。
今天,干脆是帶著全套工具過來,把一心沉浸在工作的工匠撈起來陪她做指甲聊天喝茶了,倒是苦了景元,被喊去了掄錘子。
至于為什么不是他,應星告訴他,他這張臉不合適……他倒是覺得自己比景元更擅長,曾經流浪的打工生涯他學會了不少技能。
熱油翻騰,丹恒麻利的將菜下鍋,就比如丹楓與做飯完全絕緣,但他還算擅長廚藝,至少是在座幾人中的佼佼者。
沙發上,聞著廚房內傳來的香味,一只頹廢的光球咕嘟咕嘟的灌了一瓶電子酒下去,并喪喪的打了個酒嗝。
嗚嗚嗚……主人跟宿主都不在身邊,伊爾從未感覺如此的空虛過。
球生無望,世界毀滅干脆好了。
又一瓶苦酒下肚,伊爾換了方向繼續癱……嗚嗚嗚……
“謝謝,我很喜歡。”
對著手指上完成的藝術,西裝麗人無神的雙眸一亮,發出驚喜的聲音。
“你滿意就好。”
工匠心情復雜的放下了畫筆,這就是母子親情嗎。很顯然,眼前的麗人對于那兩只小浣熊的完成度非常滿意,超過他精心設計的圖案。
卡芙卡欣賞著躍然指尖的卡通小浣熊,他們被勾畫的胖乎乎毛茸茸的,一只憨態可掬的抱著一個卡通垃圾桶正試圖往里面鉆,桶里,有棒球棍露出的一角。
另外一只則是正抱著一只蜘蛛開啃,尾巴上翹一副屑呼呼的模樣,看著有些囂張。順帶一提,這只穿了裙子。
咔嚓一聲——
西裝麗人對著自己的手調整角度拍了幾張,嗯,等回去后,給銀狼也看看。
丹恒推開了廚房的門,香味瞬間四溢的更為明顯,看著各自在忙的各人,稍微提高了音調:“收拾一下,吃飯了。”
“嗯,我好像聽到了開飯的聲音。”舉著錘子的斑駁大貓貓機敏的探出頭來,一副松了口氣的模樣。
“你先收拾一下吧。”丹恒看了過去,該怎么說,他現在有種拿著熱毛巾給擦一下那張臟乎乎臉的沖動。
景元到底在應星的工作室都做了什么……怎么把自己搞成這樣樣子。
卡芙卡有些吃驚:“也準備了我的份嗎!”
丹恒點了點頭:“嗯,我多做了一些。”
這位星核獵手目前算是客人,一起坐下來吃頓飯還是沒問題的,要是穹也在估計開心死了。
“謝謝。”聞言,西裝麗人心情很好。
應星默默地的將工具全都歸位放在盒子中安置好,順帶收拾好桌面的東西。
咕嘟咕嘟——
路過頹廢的光球時,他沒忍住多看了兩眼,伊爾已經這樣好幾天,一向秉持時間不能浪費的工匠有些看不下去了。
“振作一點。”
[我沒事,我很好,我才沒有被拋棄……嗚嗚……你不用管我]
伊爾發出吸鼻子的聲音,嘴硬但又可憐兮兮的翻了個身。
“……”這種別扭的樣子,工匠無言的摸了摸伊爾的球身,轉頭繼續去忙了。
安慰人這種事還是交給景元跟丹恒吧,他們兩個比他擅長多了。反正已經試了這么多次,也不差這一次了。
這幾日,丹恒跟景元都輪番安慰試過了,一人一龍得出的結論就是除非穹跟伊爾菲斯有人回來,或者伊爾自己想開,不然大概要一直頹廢下去了。
幸好電子酒沒有酒瓶,不然現在客廳大概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
冷酷的工匠,真的都不安慰一下他嗎,伊爾委屈巴巴的又灌了一口電子酒。
走進廚房,應星擼起袖子,端過了剛出鍋的菜式,“這個好了嗎,我端走了。”
“好了。”正在解圍裙丹恒的隨口應道。
當工匠端起盤子轉身的那一瞬,丹恒手中的動作突然凝滯了,他的語氣中多了幾分急促:“應星,等等。”
工匠不解的回頭:“怎么了。”
“頭發……上沾了臟東西。”丹恒語氣有些僵硬,“我幫你拿掉。”
“臟東西嗎?”應星下意識的轉頭,只是手里端了東西,這個角度委實什么都看不到。
是剛才在什么地方不小心沾到的嗎?
既然看不見,工匠干脆乖乖站好:“那就謝了。”
“嗯。”丹恒伸手握住他背后的一縷發絲,細小的水流化為刀鋒,在工匠還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將一縷發絲割斷握入手中,而后,強作鎮定:“好了。”
應星仍有些好奇:“是什么?”
丹恒伸出握在另一只手上的東西:“一片菜葉,可能是剛才不小心沾到了。”
剛才看丹恒那么緊張,他還以為自己的頭發上粘了一枚微型炸彈……應星沒有多想,端著菜走出了廚房。
丹恒這才松了一口氣,強迫自己收回停留在應星背后的眼神。
“丹恒,還有什么需要幫忙的。”洗完大花臉的羅浮大貓貓鉆了進來。
見朋友眼神明顯有些不對,景元立馬正色:“發生什么了。”
丹恒張開了那只緊握的手。
掌間,是一縷帶著些許紅意的黑發,就那么靜靜的映入了金色的瞳中。
剛才,這縷不協調的顏色就藏在白發之中,如果不是他那突然的一撇,估計都很難發現。
伸手接過這縷顏色斑駁的發絲,景元有些不知如何開口,只是下意識的垂下了眼。
丹恒下意識的喚道:“景元。”
將發絲收好,景元重新露出笑意,只是略顯苦澀:“早有預料的事,不是嗎。先吃飯吧,哥還在等著。”
他們誰都知道這一刻會到來,可誰都沒想到這么快。
一人一龍收斂了神思,恢復了常態。
只是剛坐下用餐沒一會,傳來的敲門聲密集而又急促,聽著很是著急。
篤篤篤——篤篤——篤篤篤——
誰?
丹恒過去開了門,頂著一張蠢臉的織田作赫然出現在了門外。
織田作……不對,他怎么又被控制身體了?
心中剛閃過這個念頭,小書就準確的找到了癱在沙發上的伊爾,一個飛撲沖了過去。
帶著些哭腔:“伊爾,不好了,我身上被人涂鴉了!”
他臟了,他變得好臟……
被抱在懷里變形的伊爾冷不丁的嗆了一口電子酒,小書這家伙,勁真大!
[不怕,不怕,讓我看看]
伊爾淡定的伸出了手安慰了幾下,將織田作體內的書頁掏了半截出來。
這哪里是什么涂鴉啊,明明是一張設計圖,嘶……越看伊爾越是震驚,一時之間,他的看的有些入迷。
“伊爾。”小書抖了抖身體。
背面好像還有字。
伊爾回過神來,干脆將其翻了過來,逐字逐句的閱讀。
[!]
是混蛋主人從過去傳遞給他的信息!
理解了其中的意思后,伊爾一個激靈飄了起來,目光飛速掃過在場的幾人,CPU運算了無數種可能。
最后,他飄到了工匠面前,語氣矜持。
[應星先生,你想不想打造一把星神武器的形體]
正在喝湯的百冶大人,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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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嘛?”
壞心眼的小浣熊的將正拿著比自己還高的筆奮筆疾書的小星神一個腦瓜蹦戳翻在地, 然后指腹微微用力的撓著軟乎乎的肚嘰。
“哈哈哈……不要鬧啦,好癢的。”感受著肚皮上的力道,小星神哈哈直笑, 欲拒還迎的抵抗著壞心眼的的手指,可惜祂力道太小了, 最后干脆癱倒任由施為, “來吧,來吧, 不要客氣。”
祂好像還挺期待的,于是穹rua了個爽,并耐心的該給一頭金發扎了兩個帶團子的馬尾。
見小孩子玩夠了,一骨碌的爬了起來伊爾菲斯重新拾起了筆, 繼續作業。
“這是設計圖。”帶著熒光的線條自書頁上成型,小星神換了一種小孩子會非常感興趣的說法,“你可以理解為最終作戰兵器。”
穹的眼睛嗖一下亮了:“聽起來好酷……伊爾菲斯~”
說到最后,小浣熊的聲音又甜又軟, 就像豆沙灰灰(女版)撒嬌一樣,笑的也是格外討好:“那個可不可以……”
伊爾菲斯同樣甜美的拒絕:“不可以。”
穹不甘心:“我還什么都沒說呢。”
小孩一搖尾巴伊爾菲斯就知道她要說什么了:“龍尊MK2000型這個名字你都玩過這么多次還沒膩, 該換個梗了……”
小浣熊理不直氣也壯:“那……趙大寶, ”
小孩的品味真是個迷,伊爾菲斯陷入沉思, 努力思考, 小手一拍設計圖:“干脆叫阿基維利AH6666型好了。”
穹有異議,據理力爭:“這侵犯了阿基維利的姓名權。你看我,就完全規避了這個問題。”
小星神滿意的在書頁的一角上寫上阿基維利AH6666型:“祂都死了, 沒有姓名權這種東西了。”
嗯,總之就先這么愉快的決定了。
誰在念叨我, 可、我只是一段記憶啊……哦,那沒事了。
混戰之中的白毛青年逐漸摸魚,盤坐在列車頭嘆了口氣,不想打架,想死一死,開著列車創了這么久,祂也有點累了。
“嗨,阿基維利,拿出活力來,不要這么沒精神嘛,這可不像你~”
一只啊哈冒出頭來,一雙黑手就這么悄無聲息的搭在了白毛青年的心口處,“繼續玩啊,我好久都沒這么開心過了~”
不,我不開心,阿基維利面無表情的想著。
眼瞅著氣的不輕的偽·伊爾菲斯正和大笑的哈啊纏斗,阿基維利就知道現在趴在祂身上的是個啊哈分哈,不,或許是本體。
一次性騷擾兩個,老操作了。
祂伸出手,緩緩起身,重重的握住了那只骨節分明的黑手,趁著對方還在說著一些黏糊糊的話,氣沉丹田,果斷的使出了絕技背摔。
摔完,阿基維利倍感神清氣爽,活動了一下手腕,伸腳踩上了某啊哈的脊背。
祂眼神冰冷的像是在看蟲子。
被踩在腳下的某星神發出了需要打碼的聲音,很是享受的開口:“你弄痛我了~”
阿基維利微笑著加大了力度,依稀可以聽見誰骨頭碎裂的聲音。
這下,笑聲變異了:“嘶——輕點,輕點,這是我信徒的身體。”
“是嗎——我看你挺喜歡的。”如此嫌棄的阿基維利放輕了腳下的力道,轉而重重的踢了一腳在了戴著面具的臉上,有面具保護,踢這里沒問題。
看著被踢飛,在空中像個陀螺轉體的某星神,白毛青年發出譴責:“你個炸了列車惹哭帕姆的混蛋。”
“哈哈哈哈哈——親愛的阿基維利,你到底在意的是我炸了列車還是惹哭了帕姆~”
以一個完美的姿勢落地,祂單腳離地,單手聚過頭頂,像是登臺的舞者,順著殘余的力道優雅的轉起了圈圈~
“當然是惹哭了帕姆。”
祂可愛的列車長被氣的連列車鍋都吃不下,還出現了禿斑,好在這家伙還是有點分寸,但是不多,只炸車,不傷人。
“哦——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列車炸開的樣子你喜歡嗎,我特意加了燈光特效的。”啊哈停止了轉圈,優雅的伸出了手,像是邀請舞伴那樣。
阿基維利額角青筋一跳,伸手拍落那只手,明明炸了祂的列車被啊哈這個混蛋說的跟扯了他頭發一樣簡單,這至少是偷偷剃掉他頭發的嚴重程度了。
某星神堅持,再次伸出被拍紅的手:“來嘛,就像曾經那樣,我們好久沒跳過舞了。”
祂不再狂笑,聲音褪去癲狂,多了許多人性:“我可還是你登記在冊的無名客呢,不會連這點小要求都要拒絕我吧,親愛的阿基維利。”
“你還是喜歡這么給人添麻煩。”
抱怨著,阿基維利身體很老實的將自己的手搭了上去,不知是誰先邁開了腳步,不知是誰攬著誰的腰,在列車頂端轉了個圈。
以舞步踩踏著列車頂端,就這么就著寬廣無垠的背景,如晶石般清澈的高雅嗓音開始唱響,阿基維利投去視線,那是由一臺唱片機發出的聲音。
朵莉可的歌聲,祂的披星舞者,這份讓星神為止心動的聲音就好像昨日聽到過……
而實際上的時光,早就過去了許久。
遠遠望去,黑白分明的背影相擁,祂們隨著歌聲起舞,交換位置,就連好像連時間都在不斷倒退回到了往昔一般,所有的無名客在車廂內狂歡……
哦——這真不公平。
啊哈分哈面具下的臉沉了下來,本體真狡猾,祂也想和阿基維利跳舞。等等……其實祂還有一個選擇,不是嗎?
祂親昵的開口:“假伊爾菲斯,打架多沒意思的,我們也來跳舞吧~”
“我們也都好久沒跳過舞了~”伸出手的啊哈分哈如此期待著。
偽·伊爾菲斯的表情變換顯然不夠豐富,面對這種情況,只是冷冷的將伸出的那只手折斷。
“哈哈哈哈——嘶——好痛——,好痛,不過感覺不錯哦,親愛的~”無力的垂著斷手的啊哈發出狂笑,另一只完好的手則是打了個響指。
數不清的玩具自天而降,歡呼鼓掌的涌向了列車,清澈高雅的歌聲中多了些許雜音。
“你自己都不放過自己。”阿基維利熟練的下腰,逐漸找回昔日的感覺,看向面具的眼中卻多了幾分笑意。
好吧,至少這會祂原諒這家伙炸了列車這件事了。
“我只是羨慕了。”五指輕顫,同樣召喚出漫天玩具的跳舞愚者為這支舞加了一個玩具戰場的背景音。
“不要管祂,我們繼續~”撈起下落的腰身,雙手緊握,又是幾步徘徊。
在一個高音響起的時刻,阿基維利手下用了些力氣。
感受著舉起自己的力道,啊哈伸手輕撫著那張格外熟悉的面容,嘻嘻——阿基維利,祂甚是想念的阿基維利——
玩具在廝殺,發出電子音效相互碰撞在了一起,如鞭炮一般,連鎖的爆炸開來。
氣浪掀起了阿基維利的劉海,也就在此刻,祂突然掀開了那張面具。
一張又哭又笑映入了祂的眼中,該怎么形容,祂嘴角勾起,眼中卻同時閃爍著喜悅與悲傷,于是,祂笑著落淚,將矛盾展現的淋漓盡致。
“哦,阿基維利,這可不太禮貌。”這么說著,啊哈語氣如常,試圖拿回自己的面具。
“不。”
這么說著,阿基維利將面具扣在了自己的臉上,“上次跟你打賭輸了,答應加入假面愚者后我還沒有屬于自己的面具,現在,它歸我了。”
“哦,好吧。”舞步如常,失去面具的啊哈有些苦惱,“你明明知道我現在情緒有點激動的。”
祂見到了久違的友人,卻又得再次見證一次祂的消失,伊爾菲斯真是狡猾,明明是祂拉出了阿基維利做武器,卻頭也不回的溜了。
嘻嘻——不愧是伊爾菲斯,簡直太棒了,是啊哈太沒面子了~
“我覺得這很有趣。”隔著面具,阿基維利的聲音有點悶悶的,有點惡劣的開口,“有腦袋的你我還怪不習慣的。”
“太過分了~”啊哈稱贊著,“啊哈要哭給你看~”
阿基維利伸手接過一顆屬于自己舞伴的淚珠:“你已經在哭了,喏,還是燙的。”
“哦,我都忘了。”黑皮星神動了動眼珠,控制了一下淚速,“這沒辦法,我太激動了。”
“在懊惱沒能阻止我?”阿基維利笑的缺德,拿自己的死亡打趣起了友人,“難得見你這幅樣子。”
“伊爾菲斯應當沒有你死亡的記憶。”啊哈故作震驚,“不愧是阿基維利,你的開拓之力連這個都可以做到嗎。”
阿基維利很沒形象的翻了白眼,可惜隔著面具,啊哈并沒有看到。
“從這支舞開始,你就把你的記憶往我身體塞,我想不知道都難。”祂輕嘖著,“你是有多想我啊,不惜耗費這么多力量也要完善我的記憶。”
就為了讓祂靠近記憶中的阿基維利,但祂只是個幻影,老實說,壓力有點大,祂可沒什么遺言想說的。
“很想哦。”
“少了你跟伊爾菲斯,我的樂趣少了好多……”啊哈用那張又哭又笑的臉哭訴著,像是被拋棄的小媳婦一般,“你們簡直太無情了。”
對此,阿基維利表示只能信一半,歡愉星神怎么可能缺少樂子呢。
“好好好,我們最無情了。”阿基維利加快了舞步,直至將舞伴抵到了列車的邊緣。
彎下去的半個身子都已經懸空的啊哈的不解的歪頭,陳述著一個事實,“阿基維利,我要掉下去了。”
音樂戛然而至,一支舞終究是迎來了我的尾聲。
“啊哈,這是我們的選擇,不要干涉。”阿基維利嘆了口氣,語氣從嚴肅變為溫柔,“伊爾菲斯已經無法回去了……”
啊哈完善祂的記憶,除了緬懷逝去的阿基維利,又何嘗不是想從祂這里確定答案。
現在,祂給出了答案。
至于歡愉會做出何種選擇,誰知道呢?你無法猜測一個追求歡愉瘋子的想法,哪怕是祂最喜歡的朋友,阿基維利對自己話中的分量不怎么抱希望
這可不是祂喜歡的答案,于是,歡愉將開拓拉入懷中,祂們一起從列車上墜落。
而后,祂發出癲狂的笑聲。
太過分了,阿基維利,伊爾菲斯……
146
“織田君。”
“在。”
“還有一件事我很好奇。”雙手交叉放在下巴, 森鷗外投去審視的視線,“聽說,你最近收養了一位少女。”
織田作微愣, 他們的BOSS這么無聊嗎,這種八卦都知道。
“無需驚訝。”挑動眉毛, 森鷗外輕笑著, “幾天前,剛好在游樂園碰到了。”
他摩挲著下巴, “是位活潑的小姐,一不小心就會被嚇一跳那種。我們還一起做了過山車,沒想到還一起遇到了那種事。”
星并沒有對他說過這件事,相遇看來只是巧合, 織田作點了點頭:“啊,那確實很驚險。”
“多虧了那位星小姐。”森鷗語氣略微激昂,“將一場為橫濱帶來動亂的有預謀犯罪扼殺在了搖籃當中,也算幫了我們一個不小的忙。”
“織田君。”說完, 森鷗外便玩味的注視著自己的下屬,“實不相瞞, 我調查了一番, 這位美麗的小姐還真是神秘。”
“你知道她的來歷嗎?”
“星沒對我說過。”織田作搖了搖頭,他也沒問過就是了, “我知道, 她沒有什么惡意。”
只要星有需要,他很歡迎她一直留下來。
森鷗外嘆了口氣:“好吧,你們年輕人開心就好, 看來我的好奇心得不到解答了。”
織田作沒有說話,靜待著下文。
“總之, 銀之手諭你好好使用,坂口君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是,首領。”
隨著門再一次關上,森鷗外癱倒在了椅子上,金發幼女邁著赤足,輕輕一跳,坐在了創作者的懷中。
“林太郎,真沒用呢。”
“愛麗絲,至少稍微安慰我一兩句吧。”
“不需要,林太郎很堅強的。”
“唉……”森鷗外有些苦惱,“這位星小姐還真是神秘,都已經動用境外的力量了,還是調查不出來她一絲消息。”
甚至連從什么地方進入橫濱都無從得知,就好像整個人憑空出現一般。
“沒關系的。”愛麗絲輕晃著小腳丫,“林太郎的目的會達成的。”
謀劃了這么久的計劃已經開始,那就無法停下。
“啊啦,這不是星小姐嗎~”
走在工作路上身著黑色風衣的黑貓,與正提著一大堆東西的少女不期而遇。
“太宰……”是太宰先生啊,穹眨了一下眼,隨即熱情的打了個招呼,“要來幫我提一點嗎?”
“好吧,誰讓我無法拒絕一位美麗動人的少女的請求。”猶豫了一秒,聳了聳肩,收起手中的游戲機,太宰從善如流的分過了少女手中大半的東西。
剛到手,太宰只感覺掌心一勒,好在隔著繃帶,并不難受。
他不由的發出感嘆:“好重!你都買了些什么。”
見少女提的輕松,他還以為這些東西都沒什么分量。
“可多了。”小浣熊眉飛色舞,“大叔需要的食材,給孩子們的玩具還有教學書籍,給冰箱補充的飲料零食,對了,我還給織田作買了寫作參考書,新出的漫畫書也不錯,我也買了……”
本來是要跟織田作一起出來采購的,結果他臨時接到任務出去了,這個重任只能由穹解決了。
聽著少女報菜名的說出一大串東西,太宰把東西往上提了提,怪不得這么重。
不過,他來了精神,從一大堆東西中成功的捕捉到自己想要聽的:“織田作的書寫的怎么樣了。”
如果說有什么可以暫時消除他自毀的傾向,織田作的書一定算一個,思及此處,太宰的眼睛亮了。
想起沒幾個字的手稿,穹略作思考,含糊的回答:“還行。”
還是給織田作留一點的面子吧,明明在幾年后已經是暢銷的大作家,為什么現在的織田作一坐下拿起筆渾身就充滿了一股迷茫的氣息。
具體表現為頻繁喝水,去衛生間的次數增加,變得喜歡打掃衛生,會開始在意平時不會在意的事,就連電器的使用說明突然變得極具吸引力……除了躺在桌子上的稿紙與筆。
還行,是什么程度?
深知自己朋友在寫書上的拖延癥,太宰有些不太確定,遲疑道:“開頭總該有了吧?幾萬字總該有了吧?”
穹沉默了一秒:“要不你親自問問他。”
太宰明白了,整個人瞬間頹廢了下來:“啊,不知道我在有生之年還能有機會拜讀織田作的書嗎。”
這個問題,穹知道答案,當即輕快的搶答:“上次不是說啦,你會活的很久,完全不用擔心這個問題。說不定幾年后織田作就成為了很暢銷的名作家。”
“星小姐,你這話不管聽幾次,我都覺得像惡毒的詛咒。”聽到前面,太宰治的步伐都變得沉重。
“不過后一句我姑且期待一下。”
名作家的織田作,那到時候還會有簽售會之類的吧!想著那個畫面,太宰笑出了聲,被一群人包圍喊老師的織田作倒是意外的合適。
嗯,下次有機會就讓織田作先給他簽個名,說不定以后會變得很有收藏價值。
微風吹扶著河堤兩岸的枝條,走在樹蔭處的兩人有說有笑,當瞥見下落的夕陽垂落在水面的光太宰治腳步一頓。
還真是神奇。
他垂下了眼簾,就在剛剛,與這位身份不明的星小姐走在一起的時候他完全喪失了警戒心這種東西,就連心情也莫名奇妙的變好了。
不該是這樣的。
“星小姐。”太宰看向河面,突然開口,“今天天氣不錯呢。”
捕捉到關鍵詞的穹飛速回頭,敦說過,當太宰先生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十有八九要入水了,如果身邊剛好有好看的女孩子……
太宰彎起眉眼,伸出了手:“要來一起殉情嗎?”
來了,果然來了,少女心中毫無波瀾!
“如果能和星小姐一起入水,死亡也一定會變得幸福的。”如此真誠感嘆著的繃帶黑貓等待少女的回答。
她會用什么理由推脫掉呢?
看了一眼時間,少女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她決定遵循本能。
于是,他干脆脫掉了外套,露出了白色的內搭,做起幾下熱身運動。
面對展示在面前的姣好身材,太宰治迷茫的眨了一下眼,縮回了邀請的手,這是在做什么?
難道是準備要把他揍一頓?
直覺告訴宰貓貓,面前的少女揍人超級痛。
“準備好了嗎!”
“什么?”
“當然是殉情啦~”
如此歡快著回答的少女,飛速沖了過去,很是順手的攬住了對于男性來說過瘦的腰,另一只手則是穩穩的搭在了膝蓋彎曲處。
嘿咻,如此一個完美的公主抱就形成了。
“哈?”
雙腳懸空那一刻,太宰治的心跳驟然加速,失去光彩的鳶瞳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求生欲,這個發展可不在他的預料之中啊!
“等等!”
總感覺,身為男人的尊嚴受損了!
少女一躍而起,她跳的很高,懷中的重量并沒有帶來拖累。
夕陽照射在水面,有風吹過,金色的漣漪蕩漾開來,一切好像都變得暖洋洋的,剛好直視著夕陽余暉的太宰治忍不住瞇起了眼睛。
這是飛嗎!好高!
接著,便是急速下墜。
倒數三二一后,一朵超大水花在河面綻放,‘噗通’一聲,傳出了好遠好遠。
入水的同時,兩人同時嗆了一大口水,很可惜,水面雖然看起來暖洋洋的,水中的溫度卻屬實不怎么好受。
最初水面漫過身體,而后太宰治身體本能冒出了水面,落水的那一刻,他與少女分散了。
他輕咳著,“咳咳咳——星小姐,你好歹給我一點心理準備,這太突然了……”
殉情,可是要講究浪漫禮儀的。
“星小姐?”
沒有回應,他又疑惑的喚了一聲,目光掃視水面,終于看清了一只正在水面撲騰的手。
很顯然,她求生欲很強,可偏偏又除了手,其他部位無論怎么撲騰都還在埋在水里。
太宰:“……”
不要告訴他,這位看著很全能的神秘小姐不會游泳。
具有新手期落水經驗的小浣熊正在使勁撲騰,這次,她成功克服了暈過去的本能,旁邊一只別人看不見的小星神正在友情進行落水逃生技術指導。
“不要太緊張啦,腿擺動起來,手撲騰這么撲騰沒有用……”
學習能力超強的穹逐漸找到了一點規律,在喝足了水之前,撲騰撲騰著總算將腦袋撲騰出了水面。
“呼——”
好耶,她會游泳了!
見證了少女掙扎全程的太宰治深吸一口,干脆閉上了眼睛主動下沉,所謂殉情嘛,總要死一個的。
“太宰先生,好啦,殉情完畢了,我們該上岸了。”以一種生疏姿勢游到了太宰身邊的小浣熊眼疾手快的勾住了對方的脖子。
“放開我啦——”太宰一動也不動,緊閉雙眼,“拜托了,讓我死吧。”
“都說你死不了的啦——”
這么說著的小浣熊將人抱在了懷中,發動了瞬移。
泡在水中的輕飄飄的的感覺消失,太宰只感覺身形一重,再睜眼,便已經到了岸上。
“哈哈哈哈……”是瞬移啊!意識到這個事實后,太宰放聲大笑,倒是難得新奇體驗。
他的人間失格竟然失去了作用。
“嘶——好冷。”
等他笑夠后,有一陣風吹過,吸夠了水分的衣物穿上身上顯然不怎么友好。
“要穿我的嗎?”同樣濕漉漉的少女遞出自己干爽的外套,非常豪爽,“小心生病哦。”
他們身高差不多,體型也差不多,完全能穿。
慢吞吞的起身,太宰治揉了揉太陽穴:“就算是我,偶爾也會顧及身為男子漢的尊嚴的。”
被公主抱之后,在穿女孩子的外套……太宰覺得要是被中也那個小矮子知道了,高低得笑他一輩子。
于是小浣熊套上了自己外套,她是不介意啦,“那好吧。”
大致擰干了衣服的水分,又順手取出口袋中不知道什么時候鉆進去的小魚,太宰重新提起少女購買的物品。
再次走在了回去的路上,太宰看向活力滿滿的少女。
第一次有女孩子答應與他一起殉情,結果就以一種這么一種奇妙的方式沒了下文。
他果然還是很好奇這個問題:“星小姐,你為什么會答應下來?”
仔細想想,正常人都不會答應下來吧。
“我覺得蠻有趣的。”少女搖著腦袋,一副很有道理的模樣,“直覺告訴我,說不定可以彈出什么成就。”
太宰治吐槽:“這又不是游戲啦。”
話說回來,星顯然不是正常人,答應下來,倒也合情合理。
“而且……”
“而且?”
“不會有女孩子答應殉情這種請求的。”穹一臉堅決,“一直被拒絕的太宰先生也太慘了,我就犧牲一下舍命陪君子了。”
趁著他女孩子的保質期還在,她就大發慈悲的為太宰先生留下一點美好記憶吧。
太宰治語塞:“……”
謝謝,但他真的不需要這種同情。
……
將東西送到之后,婉拒了少女留他下來吃飯的邀請,太宰打了個哈欠,朝著遠方走去。
一不小心就耽誤了這么久的時間,不知道老爺子那邊的進度怎么樣了,想起接下來要面對的工作……太宰治嘴角的笑意散去。
人活著,果然沒勁。
147
“所以……這是安吾先生干的。”
坐在病床邊的少女將指節捏的嘎嘎作響, 一臉兇狠,而睡夢中的織田作一臉平靜,對于身邊發生的事似一無所知。
哇——
她看起來好像很生氣, 要是安吾現在出現在這里,應該會被直接揍掉半條命吧。
真可惜, 安吾不在這里。
“安吾是叛徒哦。”太宰治語氣有點懨懨的, 是港口mafia最討厭的叛徒,也是個背叛他們的混蛋。
織田作不惜搭上性命去救有人, 得到的結果卻是安吾利用他異能的特性直接放倒了他,然后在他面前逃之夭夭。
安吾這個家伙,平時不顯露山水,混蛋的時候還是挺混蛋。
這個結果, 在酒吧那次見面的時候穹就已經猜到了,并不算吃驚,不過與其說是叛徒,倒不如說是臥底。
就結果而言, 這三位好友最后沒一個留下的,港口mafia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
不過, 穹真沒想到會有這么一遭, 真的是一不留神就出事了……她有種預感,或許距離改變織田作命運的節點已經很近很近了。
得盯緊一點了, 小浣熊打起精神。
“安吾先生真是個是混蛋。”憤憤應和著, 穹指指點點,“太過分了,等下次見面一定要揍他一頓為織田作報仇。”
“對吧, 對吧——”太宰怒而拍桌,“對著織田作這個老好人他都能下去手, 簡直是個人渣。”
“下次見面就把他綁進審訊室里讓他見識一下我殘忍的手段。”
穹很活躍的提供思路:“頭發都給他薅光!讓他在小黑屋連續工作一星期不許合眼!”
安吾的話,說不定真的可以做到,感覺他已經把睡眠快要進化掉了,比他這種失眠癥患者還睡得少……太宰治的思維飄了一瞬,很快又回到了正軌上。
他打了個響指,笑瞇瞇的開口:“不錯的主意,聽說世界上最殘忍的酷刑之一就是剝奪睡眠。”
這確實是個不錯的思路,他的審訊一向追求效率場面有時不太好看,這個文明的方式放在安吾身上倒是合適。
病床上的織田作:“……”
轉回正題,少女還是很擔心:“醫生說織田作什么時候會醒。”
安吾先生下毒的時候有沒有把握好劑量,這都昏迷快一天了。
“這個啊……”太宰治看了一眼睡得一臉安詳的好友,估摸了一下時間,“毒已經代謝掉了,醒來可能還需要一會。”
“放心,這里有我照看就可以了。”太宰伸了個懶腰,“這里呆著太悶了,留我一個就行了,等織田作醒了,我會轉告你的。”
如果不是清楚這兩人之間并無男女之情,太宰可能真的會有點羨慕也說不定……單身且五個孩子的奶爸織田作被一位超級美少女看上了這種事怎么想都很好玩。
不過他算是看出來了,織田作可能沒意識到,他潛意識中估計把這位星小姐當做女兒一般的角色了。
至于這位星小姐,看待織田作的樣子完全就是好朋友的眼神,順帶一提,看他也是一個樣子,他們的關系真的有這么好嗎?
這份友情來的有點莫名其妙,卻無端的讓人不想點破……
這里呆著確實有點悶,不過還是在等等吧,小浣熊心中仍舊有些擔憂。
剛要開口:“我在……”
小星神打了個小小的哈欠,揉了揉眼睛的同時,不知湊在少女耳邊低語了一些什么。
穹從善如流的改口,擺了擺手:“好吧,那就拜托你啦~”
門被拉上,病房內又恢復了寂靜。
隨著門外的腳步聲變得越來越輕,太宰治癱在椅子上,雙腿一蹬,游戲機歡快的噠噠的聲自病房傳播開來。
于此同時,織田作睜開了眼睛。
他掀開被子,輕聲開口:“太宰。”
“醒了。”太宰治起身,隨手將游戲界面按滅,“哎呀,那我得趕快把星小姐追回來。”
織田作無奈了:“你明明知道我已經醒了的。”
在星跟太宰交談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恢復了意識,并心里為安吾掐了一把汗。
太宰也正是看出了他裝昏這一點,才故意支開星的,這點默契他們還是有的。
“哎呀,被發現了。”被戳破的繃帶貓貓重新坐了回去,故作笑臉,“裝睡好玩嗎?”
織田作如實回答,“不好玩,我不想讓星擔心,更不想將星牽扯到港口mafia里面。”
他隱隱有些預感,現在似乎有一個巨大的漩渦圍繞著他展開,天衣無縫無法看到太遠的未來,但直覺的預警已經足夠了。
星已經為他做的足夠多了,孩子們的笑聲也逐漸多了起來,而他能為星做的實在太少了。總不能在外面偷個好看的垃圾桶回家送給星吧……
“BOSS對星似乎很感興趣。”想起森鷗外談起星的眼神,一向淡定的織田作就覺得有些頭痛。
“森先生倒是沒有對我提過。”太宰眉頭一皺,“星已經過了他的守備年齡才對……嘖,是看上星小姐的才能了啊。”
織田作揉了揉太陽穴:“星不適合港口mafia。”
星這樣的人,一直待在光明那邊對她才是最好的選擇。
“我可不覺得港口mafai的規矩會束縛住她。”真加入進來,森先生那個計算機也只會一邊幸福一邊煩惱。
“不過你說的對。”太宰治低聲笑著,“她確實不適合港口maifa。”
規矩無法束縛自由的少女,但港口mafia的那些工作任務,那些見不得人的黑暗,那股無法散去的血腥,都與那雙金色的眼睛格格不入。
“我會替你隱瞞的,下次記得請我喝酒。至于……森先生那邊,我會讓他打消這個念頭的。”
織田作真誠的開口:“多謝。”
“不說這個了,感覺如何?”
“感覺像是今后五十年份的宿醉一股腦上了身的感覺。”
……
此時,一只隱去身形的小浣熊正拿著竊聽紙杯在外面聽的起勁,織田作就是操心的太多,所以年紀輕輕的才看起來像個大叔。
是的,她壓根沒有離開。在伊爾菲斯提醒床上的織田作是裝睡之后,穹就意識到對方絕對有什么想要瞞著她的,便故作離開,然后飛速折返回來。
沒想到是因為這個原因……開玩笑,她超強的好吧,她什么大場面沒見過,會怕一個小小的港口mafia。
這么想著,小浣熊聽的更認真了,她倒要看看兩人接下來還要說些什么。
很快,穹捕捉到了一個關鍵詞。
Mimic?
這個組織的名字念著還怪可愛的,心里默念了一遍的穹忍不住想。
嗯,還有芥川……太宰先生這對他的評價不是蠻高的嗎,估計本人知道會幸福的暈過去吧。
哎呀,忘記錄下來。
不過聽太宰先生話中的意思,芥川這個時間段好像依舊很頭鐵,夸了,但沒有全夸。
很快,下一步的任務指引來了,織田作要去救芥川!
提取到交談中的關鍵詞,穹飛速的跑的了走廊的另一邊,與此同時,門開了!
拎著外套的織田作看向走廊的拐角處,是不是剛才有人從這邊過去。
算了,他得抓緊時間了,拖得越久,局勢就會越不可控。穿上外套,織田作疾步離開。
藏在墻角的小浣熊飛速的冒出頭,潛行跟了上去。
這是一輛趕往現場開的起飛的汽車……
砰——
先是一聲槍響傳出了很遠。
織田作腳步一頓,他趕到時,火拼開始已經有一段時間,四周到處都是倒地的港口mafia成員跟Mimic的幽靈,場面異常慘烈。
槍聲是在……飛快的鎖定大概位置,掏出槍,織田作飛快的沖了進去,不知道戰況如何,但太宰的學生面對那位在久經戰場在橫濱肆無忌憚攪動起風浪的Mimic首領恐怕占不到什么優勢。
四年前的橫濱比遠比未來那個更加混亂,越過一具倒地的尸體,搶先一步瞬移進入美術廳試圖摸清狀況的少女皺起了眉頭。
“殺了我。”
“殘兵敗將唯有一死。”
剛潛入到主戰場,熟悉的聲音就先一步傳來,場面的輸贏顯然已定。
穹默默躲了起來,看她發現了什么,一位白發中年大叔,一只倒地但很有氣節名為芥川龍之介的垂耳兔,寧死不屈的臺詞讓小浣熊投去了看戲的目光。
“不能成為你的渴望的敵人,對不住了。”
“……”少女無言的捂住了眼睛,這種生死危機關頭不要這么有禮貌啊。
按照你的性格不應該是即便身中數槍,也會揮舞著羅生門拖著敵人同歸于盡嗎!跟她打架那股狠勁去什么地方了,這種突如其來的自毀心是跟太宰先生學的嗎!
算了,穹默默召喚出棒球棍,看在以前對方貢獻了好幾次錢包的份上,她就見義勇為一次吧。
小星神落在了棒球棍,制止了少女的行動,看向了大門的方向:“等等哦,穹,主角要登場了。”
“永別了。”
正欲扣響扳機的紀德猛地朝身后看去,破空子彈恰好正中他所持的槍支,他一躍而起,穩住身形之后看清了來人,震驚之色溢于言表。
沒有多余的交談,織田作緩緩靠近芥川,兩個異能相似的男人對視卻未曾停下,
織田作用槍的樣子——帥,穹默默的鼓掌,除了芥川好吵以外,簡直是完美的登場。
不過作為被救者不應該安分一點嗎,四年前的芥川好難懂。對著要殺掉他的人這么有禮貌,對救他的人卻這么抗拒,面對此情此景,小浣熊幾乎壓抑不住內心吐槽的欲望。
難道是因為織田作跟太宰先生關系比較的好緣故,他嫉妒了,想起小老虎曾經的大吐苦水,穹越想越覺得很有這個可能。
藍顏禍水誤人啊……
視線微移,少女心中不斷加油,好樣的織田作,快跑,快跑,扛著這只嘈雜的蠢兔子快去安全的地方,杜絕不必要的交火,保護好自己的才是硬道理。
見織田作成功撤退,穹也跟著跑了出去。
“要來了。”剛出去沒幾步,小星神雙手抱胸,小臉上的惡趣味快要露出來了。
“什么?”穹有點不解。
下一秒,戰斗爆發了,在救人者與被救者之間。
漆黑的衣角化為了武器從地面鉆出,預見的子彈也同時抵消了這一次的襲擊。
小浣熊癡呆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不是,他……”
伊爾菲斯伸出小手,堵住了少女的唇,一臉嚴肅:“小孩子不可以說臟話。”
穹大為不解,并覺得自己握著的棒球棍硬了。
“狗狗這種生物不好好調教的話確實容易發瘋的。”伊爾菲斯挪開了手,“不過不要緊的,織田作會贏的。”
“他的精神狀態真的沒問題嗎!好想給他介紹一位醫生。”穹又一次獻出了自己的吐槽。
她從來都沒有覺得織田作會輸給芥川,只是對著面前發生的戰斗還是忍不住大為不解,突然間只是看著就一陣心累。
聽著歇斯底地的背景咆哮音,少女抬頭望天,發出感慨,“真理醫生看見這種頑固的笨蛋一定很想死。”
‘我有潔癖,看見笨蛋,傻瓜,白癡就想死。’負分!滾!耳邊出現幻聽的小浣熊不知不覺露出了同款嫌棄表情。
不過還是會救的,因為是真理醫生嘛!
好在,這場算的上內訌的戰斗在分秒之間便迎來尾聲。
伴隨著一聲不可置信的痛呼,看著被織田作成功擊飛的禍犬,穹的心情稍微舒爽了一點。
148
只可惜, 經過這么一陣的耽誤,兩人成功錯過了脫身的時機。
穹眼看那中年白發大叔追了上來,她總感覺這張厭世大叔臉看著織田作的時候透著一股壓抑著的興奮, 能將芥川暴打成那個樣子的人,顯然跟簡單扯不上關系。
少女心中輕嘶一聲, 織田作該不會遇到什么變態了吧。
“我有預感”
“什么意思?”
“能在這個國家遇到那個異能力者的預感。我叫紀德, 是來尋找能解放我等幽靈靈魂之人。”
“我拜托殯儀行業的朋友給你們打個折如何?”
織田作吐槽了,還是這么犀利的吐槽, 不愧是織田作,少女再次豎起了大拇指。
“就在此刻,注定相遇的兩人推動了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旁白的聲音響起,“他們今后會迎來何種抉擇?”
小浣熊一把揪起旁白君, 猛撓肚嘰:“不許做謎語人,快把劇本交出來,讓我康康。”
小星神被撓的反抗無能,干脆蹭著少女的手指撒嬌:“不是不給你看啦, 他的劇本已經注定,現在還不是改變的時機, 一點蝴蝶效應帶來的影響可是很恐怖的。”
“哦。”聽著好像很嚴重的樣子, 思索一秒的穹選擇繼續專心看戲。
很快,她發現了奇怪的地方, 舉槍對視的兩人, 沒有一個人出手。
“他們怎么都不動了?”
“卡BUG了。”趴在灰色頭頂的小星神開始解說,“這兩人的異能力屬于同一種,這會正在預見的未來中努力規避死亡。”
“哦。”這個光是聽著就感覺足夠費腦子了, 你預判了我的預判的預判。
“我感興趣的……只有如何活下去。”
“比死更重要的生是不存在的!”
聽到這個回答,穹撓了撓臉, 這位大叔好偏執。他有些擔心,雙方的實力勢均力敵,但一個偏激的求死者顯然比織田作這種無意戰斗的人更有殺傷力一些。
織田作真的沒問題嗎?
槍聲響起,穹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球棍,好在,除了腦內預見的死亡現實中兩人誰都沒擦到誰的邊。
……
“你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這種語氣,這位大叔看起來真的很想死……織田作真倒霉,完全被盯上了啊!太宰先生要是在這邊說不定會很爽快的視線他的愿望。
“我不實現你的愿望……是因為我有個夢想。”
“有朝一日,當我從港口mafia金盆洗手,恢復自由,我想能找個看見海的房間,坐在桌前……”
聽著織田作訴說自己的理想,以及明顯陷入了回憶狀態,少女感動了一會,旋即意識到某個可能,沉默了下來。
氣氛可能有點不太合適,但她還是說了出來:“這是flag吧。”
這種臺詞怎么看在敵人面前說出來都相當不妙啊!
【等我從戰場回來后,我們就結婚吧】
莫名其妙的,穹的腦海中閃現了一句游戲中的經典臺詞,她現在有種強烈的沖動,沖過去捂住織田作的嘴。
小星神點頭認證:“是的呢。”
很標準的flag。
一陣吐槽完之后,這場雙方剖析心路的戲也順利來到尾聲。
“那就是你的答案嗎?”
“沒錯。”
穹眼見聽完織田作的答案后,這位大叔破大防了!
在對方伸出手槍但偏移槍口的那一刻,穹心中一緊,不對,他的目標是!
砰——
當第一顆子彈奏響的同時,少女舉著棒球棍也瞬移了過去,棍身與子彈相接,濺射出幾朵火花,接連幾聲,子彈落地。
下意識的擋在芥川身前準備迎接自己被命中命運的織田作愕然出聲:“星!”
紀德上前一步,不可置信的注視著面前的少女:“你是誰!”
扛起棒球棍,少女一臉嚴肅:“一位看不下去的路人,大叔,我勸你自首。”
啊!暴露了,下意識的就沖出來了!
紀德來了興趣,憑借剛才那幾下,這少女的實力很強:“如果你有這個本事的話。”
織田作嘆了口氣:“星,你怎么會來這里。”
外表看似淡定,實則嚇的心臟都快了幾拍,說的就是現在的他。
少女理直氣壯:“你認錯人了,該在床上昏迷的織田作先生!”
“……”啊,生氣了!自知理虧的織田作沉默了。
只要她率先發動指責,那織田作一定會忽略她跟過來的事實,機智的小浣熊在心里默默為自己點了個贊。
“抱歉。”老實道歉后,織田作拔槍上前,“星,退后。”
這種時候,織田作不可能躲在少女身后,他不想殺人,但不能眼見著星受傷。
“織田作你看著就行。”穹帥氣一笑,擋在了織田作身前,而后提著棒球棍沖了上去,“大叔,你可別喊痛啊!”
“規則,就是用來打破的!”
“小姑娘,口氣——”說至一半,紀德瞳孔緊縮,縮下頭去,讓迎面而來的當頭棒喝從頭頂險滑而過。
這是何等的力量!
預見的未來中,他被這一棍直接敲在墻上撞擊的內臟受傷了,肋骨斷裂。
紀德嘴角忍不住的勾起,顫栗興奮的感覺傳遍全身,啊,這是何等的幸運!
扳機扣響,一記踢擊準確的踹在了成年男性的手腕上,軌道偏移,朝天的槍聲回蕩的更遠。
紀德朝后跳開,開槍阻擋少女沖上前來的軌跡。
砰砰砰——
一匣子彈很快清空,面對狂風暴雨般的攻擊,紀德沒有換彈夾的功夫,干脆從腰后重新摸出一把新的。
很好,很好,就是這樣!
他的眼睛越來越亮,眼前的少女是何等的美麗啊!如此稚嫩的年齡,卻已經有了仿佛千錘百煉才磨煉出的技藝。
紀德忍不住高聲吶喊:“賜予我等死亡吧!”
指引他們前往真正的歸宿,用你手中之鈍器,指引死亡!
他猛然咳出一大口血,對上的是少女靠近后面無表情的臉,還未發生……這是預見中的場景,本能的,紀德護住要害。
回到現實,穹已經成功近身。
棒球棍重重的抽在了對方的腰腹位置,一股劇痛傳遍全身,在下一擊到來之前,紀德沒有后退,死死的用手抵住了少女又一次落下的棒球棍。
“咳——僅僅只是這樣可是不夠的。”他牙齒染血,面目猙擰,“來啊!”
穹抽了一下棒球棍,對方明明身體已經在顫抖了,她卻沒有抽動。
膝蓋抬起,兩人的想法不謀而合,同時踹向對方的脆弱處。
毀滅命途加身的穹力氣更勝一籌,將勁道爆發了出去,加上一些技巧,擊中的瞬間紀德只感覺半邊身子都沒了知覺。
再回神已經單膝跪地,暫時無法動彈。
與此同時,一支老式手槍掉落在地面發出沉悶的響聲。
穹抽回了自己的棒球棍,看在這位大叔這么有毅力的份上,她就不補刀了。
紀德已經無暇顧及太多,他比少女高上不少,跪地的這個角度他只能仰視著少女的容顏,那雙金色的瞳孔在陽光的照耀下似乎散發著驚心動魄的光彩,宛如審判降臨。
他死死的撐住地面,身為戰士紀德沒有讓自己倒下去,可他止不住顫栗,不知是因為興奮與恐懼一起齊響。
死亡,似乎唾手可得。
勝負已出,他動了動干澀的嘴唇:“殺了我。”
少女審視著自己的手下敗將,戰勝這個人,并不困難,在可預見的未來之中比他更快就行。
于是,穹撿起了他掉落在地面的那支槍,重重的抵在了他的額頭。
旁觀完了這場生死戰斗的織田作下意識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么,最后只是垂下眼去化為了一片沉默。
他不想星殺人,可又不知站在何種立場上去勸阻。
星的身手很好,戰斗經驗很充足,一看便知道是花費了無數心血教導出來的。或許,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面……
可剝奪生命并不是什么美好的體驗,無論死去的人是善是惡,最后都會化作纏身的混沌。
織田作深吸一口氣,遵從內心的指引,邁步上前:“星。”
少女扣響扳機,一聲空響,讓織田作的腳步一頓。
這是已經打空了子彈的那支槍,見到敵人眼中破滅的希望,少女惡劣的笑了。
哼哼,這是懲罰,她真的好壞!
紀德猛地握住槍口,明白過來,語氣有些失控:“殺了我!”
穹擺了擺手,一副已經玩夠的樣子:“我沒這個興趣啦,等一下就把你送警察局。”
“如果你真的罪不可赦,死刑歡迎你,到時候大叔你別用精神疾病逃避處罰就行啦。”
紀德不可置信:“你不是黑手黨嗎?”
“我可是大大的良民。”少女不的皺眉,“我什么時候說我是黑手黨了。”
紀德捏緊了拳頭:“……你是在愚弄我嗎?”
織田作上前:“星確實不屬于港口mafia。”
星是個善良的孩子,比他更明白生命的分量也說不定,剛才是他多想了。
紀德沉默了,交手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少女身上確實沒有那種常年被黑暗纏繞的氣息。
他也明白了一個事實,眼前的這兩個人誰都不愿意給予他終結。
“織田作,你有帶繩子嗎。”穹四處張望了一下,沒有發現目標,轉而求助。
織田作搖了搖頭:“要繩子做什么?”
小浣熊理所當然:“綁起來一會扔警察局門口。”
這個大叔一看身上就沒有什么戰利品,衣服都是一件破袍子,搜刮都省了。
橫濱的警局啊……織田作不認為這種地方會關住Mimic的首領,對于異能者的關押一般都是慎之又慎的,港口mafia倒是有這個條件。
可人是星捉到的,還是由星決定怎么處置比較好。
穹想了想:“我去找找看,織田作你看住他。”
織田作點頭“好。”
捆起來確實比較保險一些,等一下在提醒星這件事吧,再由她決定送往什么地方。
繩子的話……美術館里應該會有,思索著來時的路線,記憶的拼圖被點亮,對了,好像在一個擺放工具的角落里面見過來著。
于是,小浣熊朝著目標跑去。
“荒謬。”只剩下兩人,嘶啞著嗓子,紀德開口。
織田作全當聽不見,這個人顯然有很嚴重的精神問題,說什么都不會聽進去的。在眼中的瘋狂未燃燒殆盡之前,他不會停下。
要不還是打暈了吧,圖省事的織田作突然想到。
嗡——
引擎啟動的轟鳴爆發,一輛銀色的面包車自不遠處飛速駛來。
會出車禍,未來如此告訴著他。
織田作一躍而起,改變了幾秒后的未來。
捂著腰腹處的傷口,恢復行動的紀德面無表情的站起身來,他扶著面包車,似是宣言:“我們還會再見的,這句話也請你轉告那位小姐。”
說完,一顆剛拔出引線的手榴彈便被扔向了不遠處。
車輛發動,織田作沒有猶豫,飛速的撲向了手榴彈在的方向,太宰的學生被他打暈了還在原地躺著!
沉甸甸的分量到手,織田作迅速將其拋向空曠的地帶。巨大的轟鳴聲傳來,美術館中剛獲得繩子的小浣熊嚇了一跳!
又出事了!
穹拔腿就往外跑,小星神淡定的飄在身后,那個男人還是跑了,這個世界已經擬定好的劇本果然不是那么容易改變的。
見人安然無恙,穹松了一口氣:“織田作。”
“我沒事。”織田作面露歉意,“抱歉,有人襲擊,讓他跑了。”
“你沒事便好。”小浣熊很是大度,區區一個殘兵跑了就跑了。
“嗯。”織田作看向倒地的芥川,將人扛了起來,“先帶著他離開吧,后續這里會有人來處理。”
“織田作你真是善良。”少女夸贊了一句,小星神適時的遞出一支馬克筆,掀開筆蓋,小浣熊笑的很屑,“不過先別動,讓我先報復一下。”
想起芥川的剛才展現出來的性格,織田作心累了一秒,他成功來了興趣:“這個主意不錯,還有筆嗎?”
“有哦~”
這里是開車回去的路上……
織田作目視前方,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再次問出了那個問題:“星,你為什么會跟著我。”
正扒了禍犬的上衣繼續完成涂鴉大作的小浣熊身體一僵:“你現在是昏迷的織田作,不要說話。”
“哦。”
這段時間他經常有人跟著他的感覺,可每次都抓不到……原來這個人是星啊。
149
星神的武器?
若是存在, 該是什么樣子?
[存護]克里珀筑墻的錘子。
[巡獵]嵐游獵的光矢。
[開拓]阿基維利的列車?
最后這個在某種程度上也算的上武器,畢竟能在克里珀的墻上創出一個又一個洞還毫發無損的存在也只有這個了。
星神本身的力量已經足夠強大,武器只是力量的展示方式。強大的從來不是武器, 而是祂們本身對命途的運用。
但有一點可以確認,星神力量的具現化, 絕非凡力可以驅使。以凡人之身, 構筑一把星神武器的形體絕對是一件不可能完成這事,至少目前寰宇中這個成就目前還是空白。
應星自認狂傲, 也自認天才,以他之才能名垂仙舟不過是早晚之事。當伊爾提出這個邀請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依舊是自己聽錯了,他就算狂傲也還沒到這份上, 技藝也未曾到達巔峰……
憑借現在的他,根本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
而后,伊爾又重復了一遍,證實他確實沒有聽錯。
那這還是需要猶豫的事嗎!?
應星瞬間答應了下來, 看伊爾的眼神愈發灼熱,隱隱有將球吞吃入腹的感覺。
挑戰不可能, 只是想想血液就開始沸騰!
百冶大人都不敢想自己能在這次的鍛造中學到多少寶貴的經驗!
一扇門聯通了神秘的空間, 無數的珍貴的鍛造材料堆砌成小山,隱約可見一只球正在不斷壓榨自己為這座小山添磚添瓦。巨大的鍛造洪爐上符文閃爍, 不斷運轉, 只是看著,一股壓抑之感就迎面撲來。
一根夾雜著紅黑之色的白發自某人的頭頂緩緩掉落,已經熬了幾個日夜, 大腦都已經超載許久,頭發一把一把掉的百冶大人看著像剛從幽囚獄出來的惡鬼, 一口一個小浣熊那種。
為什么會這么難!
對著伊爾捏出來的超巨型運算玉兆生平第一次百冶大人對自己的智商產生的懷疑……上面都是報錯信息紅的發亮,一條又一條,將屏幕擠占的層層疊疊的。
“呵呵呵……”工匠低聲笑著,嗓音沙啞低沉,眼中有兇狠閃爍,帶著些不可言說的恐怖,“不過如此,不過如此!”
“哈哈哈哈哈!”他癲狂的笑著,從懷中取出一本筆記,報錯又如何,他手算一遍就不信還會出現問題。
賭上性命,今天不找出這個問題,他就在爐子上上吊自殺。
筆尖壓過紙面,硬是劃出了生死廝殺之感。
門不知被誰輕輕的推開了一條縫,門外的一人一龍顯而易見的躊躇了。
‘你先。’
‘你先!’
一陣眼神交流之后,神策將軍艱難的邁出第一步,他故意加重了步伐,試圖提醒一下有人靠近。
然而,這是徒勞……
已經全身心沉浸進去的工匠對外界的反應降到了極低,這個時候可能來個人砍一刀他才能擠出一點微末的反應。
短短幾日,肉眼可見的白發中已經夾雜了不少黑色,這已經是無論如何都沒法發瞞過去的程度了。
關于自己身體好像出了點問題,陷入狂躁工作狀態的工匠自然發現了,對此,他并不在意。
還有什么事情還比他現在正完成的事更重要嗎!
此外的一切,通通往后推。
景元的視線從斑駁的發色上移開,輕咳一聲:“哥。”
工匠沒有反應,手中的筆已經揮舞出殘影,沙沙的聲音似是無言的拒絕。
這次,景元加重了語氣:“哥,你該休息一下了。”
工匠抬了抬眼皮,語氣中夾雜著濃濃的疲憊:“景元,不要打擾我。”
這話聽著好熟悉……當初他跟丹楓去找一心沉迷工作好幾日,一臉猝死之像的工匠也是這么對他們說的。
哥的這張嘴,一直很硬。
景元柔聲細語的勸誡,“哥,你的臉色真的看起來很差,休息一會吧,都已經好幾夜沒合眼了。”
準確的說,在這個空間內,不止幾夜。伊爾調整了這方空間內的時間流速,使其比外界流逝的更快,這樣,就能獲得很多的時間去完善這個不可能的任務。
這幾日,無論他們何時進來,應星始終保持著一種高專注力的狀態,比起往常那些的工作更是成倍的耗費心神。
百冶大人繼續嘴硬:“我很好。”
丹恒開口了,抬手幻化出一方水鏡:“應星,你要不要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他都快幻視成刃了!
咔的一聲,工匠手中的筆斷了。
他已經很盡力的不去看丹恒了,可聽到對方聲音的那一刻,無名的怒火還是從內心蔓延,驅使著他與丹楓的后世來一場廝殺,鮮血淋漓,直到有一人永遠倒下。
這種感覺在這段時間內愈加的明顯,應星扔掉了手中的斷筆,他怕他有一日會控制不住。
“嘖,你們兩個好煩。”
壓抑住心中翻滾的情緒,工匠不悅的抬頭,只見水鏡如實的映照出他現在的樣子,他呆了一下,鏡中的人也跟著呆了一下。
他不可置信:“這是我!”
說完,應星揉了揉眉間,真的是腦子用過度了,這種傻話都能說出來。
鏡中人放到羅浮的綏園隨機嚇死幾個小朋友沒有問題,加上這頭斑駁的發色,活像一個剛破棺而出的男鬼……
揉了揉太陽穴,應星移開了視線,平時的他還是很注意個人形象的,但現在的犧牲的都是值得的。
在一人一龍極具壓迫性的目光中,工匠選擇折中:“我知道了,等這部分算完我就去休息一會。”
景元瞬間警覺:“哥,算完這部分還得多久。”
想當年,工作到一臉猝死之像的工匠也是跟他們這樣說的,一番保證后成功哄走他們……再然后,等他跟丹楓在工造司溜達了一會往外走的時候,丹鼎司的救護星槎就來了。
擔架上,抬的正是握著錘子昏迷過去的還未成為百冶的工匠。
從此以后,他們就長了心眼。
工匠含糊其詞:“就一會,很快的。”
景元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那好吧,哥你一定要記得。”
被這眼看的心中發麻,應星硬著頭皮點頭。
丹恒有些吃驚,他以為景元會強勢一點,這是進來之前就商量好的。怎么看,對方這個樣子都很不妙吧,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羅浮大貓貓笑瞇瞇的說著,“我相信哥,哥從來不騙我的。”
“……”應星心中升起一絲微妙的愧疚,他確實是騙大貓崽的,他感覺自己至少還能在熬上一天一夜的。
工匠低頭看著未完成的筆記,將那絲愧疚拋諸腦后,精神重新亢奮起來,還有什么比攻克眼前的難關更重要的!
回頭,他送一只獅子機巧給大貓崽!
于是,百冶大人信誓旦旦的開口:“嗯,騙人的是小狗。”
景元笑的更燦爛了,燦爛到旁邊的丹恒都察覺到了不對。
突然,羅浮大貓貓表現的很是驚訝:“啊!哥,你看那邊是不是不對勁。”
生怕爐中的零件出了什么意外的應星一個激靈:“什么不對勁?”
就在工匠剛轉身的一刻,一記大義滅親手刀就劈在了他的脖頸上。
景元,你個小混蛋!失去意識的最后一刻,百冶大人內心飚了一句臟話。
伸手接住軟下來的身軀,景元依舊是笑瞇瞇的,“好了。”
見證全程的丹恒:“……”
“他那個樣子一看就是在說謊。”景元輕笑一聲,說出自己的經驗之談,“以前他就喜歡玩這一招。”
不過那個時候他還小,武力稍顯欠缺,一般都是龍尊大人用一尾巴直接抽暈關在房間里強制休息。
[呼——我終于也可以休息一會了]
一只光球冒出頭來,伊爾捏了捏自己不存在的肩膀,語氣有點生無可戀。
[身為人類他也太拼了,他不休息,我都不好意思停下]
“這下你可以休息一會了。”丹恒看了一眼昏過去口中還仍然在嘟囔著什么參數的工匠,有些好笑,“至少在他醒來之前。”
[啊,我要死了~]
伊爾將自己癱成光餅,搓了這么多工具零件,他感覺自己真的一滴都沒有了。
“進度如何。”將工匠橫抱在懷中的,景元看向那方正在運行的巨大的洪爐。
便是在這方由永不熄滅連星辰都可以鍛造的爐中,孕育著一件偉大之物。
聽說是次元星神珍貴的藏品,伊爾費了好大的勁才翻了出來。
[37.879%,簡單的零件都已經打造完畢,剩下的部分只會更加耗費心神]
給出一個準確的數字,伊爾遮住正在報錯的屏幕,看了一眼昏過去發色斑駁的工匠,繼續開口。
[而他的進度,大約有39%]
伊爾給出了大致估算后的結果,至于走到百分之百后的結果,不言而喻……
比應星更熟悉的形象在丹恒心中一閃而過,肌肉不由的緊繃了一瞬,他默然看向景元。
景元心中大約有了一個時間,無聲的嘆息了一口,他調整了好了心情。
“我們先帶他出去休息一會。”
至于哥醒來怎么辦?
頂多瞪他一眼,然后在飛速的投入工作中,對于這個結果,景元早就胸有成竹,反正他的目的是達成了。
目送兩人離開,伊爾抄出一瓶電子酒猛灌一口,光餅重新恢復彈性變為光球。
調出設計圖,無數信息流在光球上閃過,尋找起玉兆報錯的源點,差不多休息夠了,主人跟宿主還在等著他呢!
手磨咖啡的香味的在客廳內縈繞,西裝麗人翻看著時尚雜志。
見到兩人出來,她放下手中的書,微笑著打了個招呼:“你們出來了……誒,應星先生這是怎么了?”
景元言簡意賅:“他需要休息,被我打暈了。”
卡芙卡稱贊:“不愧是將軍,雷厲風行。”
景元很是謙虛:“卡芙卡女士,謬贊了。”
丹恒無奈開口:“景元,先把他放床上休息吧。”
挨到枕頭那一刻,工匠的神色明顯輕松了一些,呼吸也變的輕柔起來,停止了念叨那些晦澀難懂的參數。
他安靜的沉眠著,對周圍發生的一切無所知覺。
就這樣過了一會,有人推門而入,皮質的高跟踩過地面卻并沒有發出聲音,似是怕驚擾了這份安逸。
挑起一縷已經轉為黑色的長發,皮質的手套輕輕摩挲,那支被卸下的彼岸花簪在一旁的桌上等待主人再次將它簪起。
“阿刃,你會希望我怎么做?”
沉睡的人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卡芙卡松開了那縷長發,無光的瞳中映出安靜的睡顏。
沉默的劍客已經跟她做了很久的搭檔了,每一次使用言靈,她都能品位到那來自靈魂的痛苦哀鳴。
艾利歐給出了一個死亡的承諾,所以劍客任他驅使,一次又一次的揮劍,一次又一次的由她拉回理智的邊緣。
而現在,一個無痛死亡的選擇就擺在了她的面前,甚至比艾利歐給出的承諾更加完美。
劍客夢寐以求之事,他本身卻忘記了該如何做出抉擇。
真沒想到,有一天她也會陷入糾結之中。
卡芙卡輕笑著,伸手為工匠整理好鬢邊的碎發,發動言靈,“聽我說,做個好夢吧,阿刃。”
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
輕哼著歌曲,卡芙卡離開了。
門外。
景元輕抿了一口由西裝麗人親自沖磨的咖啡,老實說,他還是更喜歡羅浮的茶一點。
合上門的卡芙卡有些驚訝:“將軍覺得我的手藝如何?”
景元點頭稱贊:“自然是極好的。”
見西裝麗人拎起小包,他旋即問道:“卡芙卡女士要離開了?”
“嗯。”卡芙卡滿意的看了看時間,“最近有場秀不錯,我很感興趣。”
“祝你愉快。”
“多謝。”
卡芙卡離開了,景元也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推開了門確定了一下工匠的狀況。
這位卡芙卡的女士的心思可不好猜。
哎呀,想太多了,找點輕松的樂子好了。
于是,羅浮大貓貓找到了正在看書的小青龍,“丹恒,要來手談一局嗎?”
“可以。”合上書,丹恒去找棋盤,“象棋還是圍棋。”
“圍棋吧,好久都沒跟你一起下過了。”
“嗯,我記得放在……找到了。”
棋子敲響棋盤,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150
夜深霧重。
被霧氣籠罩的巷道中走出兩道身影, 被燈光打亮的招牌,無形的指引了方向。
一高一矮的身影似是閑聊。
“這場斗爭會持續到什么時候?”
“先不論Mimic的士兵,指揮官的異能力很棘手呢。奇襲沒有效果, 這樣一來就需要內部情報了。”
只可惜,差一點那位星小姐就差點抓到那位Mimic首領了, 提前結束這場斗爭了, 終究是敵人太過狡猾了。
太宰治略顯遺憾:“你有什么眉目嗎?”
織田作平靜的回答:“只能想到安吾。”
“我同意。”
“有辦法找到安吾嗎?”
“有。”
“竟然有嗎?”
“正確的說,就連找的必要都沒。”
“這里嗎。”
伴隨著絲絲電流聲, lupin酒吧招牌在兩人們面前閃爍。
“還能有其他地方嗎?”這么理所當然的說著,吱呀一聲,太宰治伸手推開了這熟悉的酒吧大門。
出現在面前的場景,讓他成功陷入沉默。
“歡迎光臨。”聽到聲音, 少女調酒師熱情的迎客,前提是忽略她手中兩指粗正在捆人的麻繩。
“唔唔唔——”
嘴里被塞了一塊布,已經被捆住手腕的的四眼社畜發出掙扎的聲音,見到來人, 眼中瞬間迸發出求救的光芒。
三花貓躲在高處,一張貓臉隱隱透出驚恐之色, 不知道剛才目睹了什么樣的慘狀。
坂口安吾覺得自己很無助, 好不容易花費了一些功夫甩掉了追蹤他的人來到酒吧。剛進門,就與少女不期而遇了。
還沒等他開口, 少女就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手中的棒球棍自然的敲了過來,口中高呼為織田作報仇。
毫無防備……或者說有防備也無濟于事,三重間諜的頂級特工直接被少女啪嘰一下按倒在了地面。
‘等等, 星小姐!’
還不等他辯解,少女就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拿著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摸出來的繩子,熟練的先給他的手腕打了一個精巧的結。
‘安吾先生,你喜歡大海還是喜歡河流。’小浣熊陰森色的在他耳邊低語,吃吃的笑著,帶著些不可名狀,‘順帶一提,我知道有條河的食人魚很是肥碩。’
完了……聽到少女的自問自答,坂口安吾只感覺眼前一黑,拼命掙扎起來。
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再來見一面太宰跟織田作,他還什么都沒說,一切就要這樣突兀的斷送了嗎!
星小姐,聽我解釋啊!
或者快告訴他這是玩笑啊!!
坂口安吾心中的吶喊并沒有傳達到少女的心中,穹準備把人綁了給織田作還有太宰先生一個驚喜!
真沒想到,過來練習調酒技術,還能遇到安吾先生~
以上,是事發經過,時間回到現在。
看著對自己熱情打招呼的少女,以及目露求助的叛徒朋友。
太宰治很快理清現狀,伸手打了個響指,輕快的開口:“星小姐,麻煩給來一杯上次的‘迷失午夜’,基底的話……就用叛徒的血吧。”
聞言,穹淡定的點了點頭,亮出一把用來鑿冰的酒錐:“心頭血的效果調出來的最好了,稍等一下,我現取一杯熱乎的。”
坂口安吾眼前更黑了,太宰這家伙絕對是存心看他笑話,憑借他們這么多年的友誼,就算他已經叛變了,但是……好吧,太宰真的可能這么做的!
織田作,救救救!
織田作成功接收到求救信號,撓了撓頭:“太宰,直接飲用人血很不干凈的,會鬧肚子的。”
說完,他看向反派扮演上癮的少女:“星,你別嚇唬安吾了,他也……不容易。”
果然,唯有織田作能靠的住,無法動彈的安吾當即投去感激的目光。
“織田作還真是心軟啊,這可叛徒,叛徒——”拉長了語調,太宰眼神變得危險起來,“按照港口mafia的規矩,叛徒的下場你是知道的。如果星小姐能給安吾一個痛快,未嘗也不是一件好事。”
穹冷笑著,手中的冰錐愈發的靠近心口的位置:“桀桀桀——安吾先生你就安息吧,除去血液剩下的部分我也不會浪費的。”
織田作:“……”
太宰跟星的演技真不錯,都可以組合去東京出道了,一定能火遍全霓虹的。
“抱歉了,安吾。”織田作也坐了下來,神態淡定自若,“我會把你的骨灰撒入大海安息的。”
順帶,他補充了一句,“星,我的那一杯普通一點,就不需要額外加血了。”
不!織田作你倒是在掙扎一下啊,放棄的這么快真的沒問題嗎!
太宰治輕嘲著:“安吾,安息吧。”
小浣熊決絕的揮下了手中的冰錐:“桀桀桀,再見了,安吾先生。”
不要啊——
趴在柜頂的三花貓露出不忍直視的表情。
坂口安吾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等了三秒,想像中的劇痛并沒有來臨,反倒是身上的緊縛感消失。
于是,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傷口是不存在的,繩子是解開的。
少女伸手取下堵住他口的布塊,將人拉起,順帶還幫拍了拍身上不小心沾的土。
坂口安吾:“……”
穹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么,于是伸手比了一個耶:“surprise”
驚喜,驚喜你個大頭鬼!
推了推已經掛在鼻梁上的眼鏡,他咬牙切齒,咬不動了繼續咬。
坂口安吾終于吼了出來:“你們三個!”
這一聲,整個酒吧都為之一震!
少女嫻熟的將酒杯拋出空中轉體四周半,玻璃棒攪拌著酒液,顏色慢慢融合在了一起,加入最后一層材料,一杯現調的特飲便完成了。
“一杯‘醒與眠’。”將酒杯推至但還在生氣的社畜先生面前,少女甜美的笑著,“安吾先生,別生氣啦。”
接著,她補充了一句,“毒暈織田作這件事就當過去了。”
“……”坂口安吾覺得自己好像不那么生氣了,這件事,確實是他有錯在先。
“咳咳。”清了清嗓子,穹再接再厲,“我保證這杯很好喝的,你嘗嘗嘛。”
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鏡,掩飾自己心中的情緒:“就算你這么說……”
穹重新露出陰森的笑,詳情可見她親愛的二舅在追殺更親愛的小青龍的癲狂之態,壓低了聲音,“我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哦。”
聽聞此言,三重間諜先生端起面前的醒與眠飛快的抿了一口,做出點評,“酒味柔和,味道清爽,是杯好酒。星小姐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技術,在下佩服。”.
收到夸贊的少女雙手叉腰,神情驕傲的謙虛開口:“其實也就一般般啦。”
“哈哈哈。”坂口安吾干笑兩聲,“星小姐太謙虛了。”
這位織田作無意間撿到的身份神秘的星小姐到現在他還沒能調查出一點蛛絲馬跡,他都要懷疑自己的情報能力了……
輕抿了一口迷失午夜,太宰治由衷的稱贊,“不愧是三重間諜,還真是能屈能伸。”
已經被戳穿身份的坂口安吾注視著杯中顏色,這樣的夸贊他可不想要。
太宰輕聲開口:“安吾,告訴我Mimic的情報。”
沉默了一下,坂口安吾開口:“我得到情報,說紀德和織田作先生已經遇上了。你見到紀德的異能力了嗎?”
織田作下意識的看向正在擦拭酒杯的少女:“見到了。”
“就差一點,星小姐就將那位Mimic的首領綁了。”
“什么。”聽到太宰的話,坂口安吾一愣。
織田作主動開口解釋了一番,看來安吾的情報工作還有欠缺,并沒有獲取到星在這件事中的蹤影。
這件事的目擊者只有他,太宰跟他一起將這件事瞞了下來,星的表現越是亮眼,就越是牽動某位著名鉆石家的心思。
武力并不能戰勝全部的陰謀詭計,良善之人缺乏這方面的防御。
至于全程昏過去的芥川……太宰說,這段時間正閉門不出努力處理身上的涂鴉,也不知道星的筆是什么材質,畫上去的東西普通手段根本洗不掉。
倒暫時不用擔心這個偏激的孩子找他的麻煩。
聽完后,坂口安吾恢復冷靜,嘆了口氣:“那還真是可惜。”
這位星小姐神秘程度又增加了一分,竟然能打敗Mimic的首領。差一點,這場斗爭就結束了,很多人不會再因此受傷,可惜,終究是差一點……
“紀德神出鬼沒,很難讓人發現蹤跡……上頭打算將這件事完全丟給港口mafia。”
“這算盤打的還真是好啊。”
聽著三人的交談,小浣熊沒有插嘴,她怕自己一開口,這剛醞釀的嚴肅氛圍就蕩然無存了。
調酒材料還剩下很多,穹給隨性給自己調了幾杯特調。角落里,一只小星神正坐在裝飾的絨球上,用吸管品味著一杯專屬的紙月亮。
三花貓注意到了這一幕,他瞪大了眼睛,反復睜眼確認了好幾遍。
角落里的這杯酒液為什么會憑空消失!
“嗝~”一不小心喝了酒飽的小浣熊沒忍住打了個酒嗝。不愧是她,都能從自己調的酒里喝到了人生的滋味。
人生是什么?
是垃圾桶!
心中秒答了這個問題的穹嘴角上翹數起了從眼前疾馳而過的王下一桶大軍。
好多,好多,全都是她的,垃圾桶跟星穹都是她的!
此時,吧臺上的交談也已經來到了尾聲,在三人之間彌漫了一陣良久的沉默。
最后,坂口安吾放下合照起身離開。
“嗝——嗝——嗝——”
剩下的兩人依舊沉默,穹突然打響的酒嗝就在此時變的無比響亮,將這段沉默抵消。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同時出現了些許無奈。
“喝醉了啊。”
“喝醉了啊……”
突然,少女伸出了棒球棍,指向了兩人,高聲大喊,“王下一桶,我要向你發起決斗!”
“織田作,王下一桶是什么?”
“大概……是垃圾桶吧。”
“哇,原來我長得像垃圾桶啊。”
“太宰,不要跟一個酒鬼講究邏輯。”織田作起身的同時,附上了一記犀利吐槽,“你吃毒蘑菇中毒的時候還對著路邊的樹發出過殉情邀請。”
星只是把他們認成了垃圾桶,這很正常。
太宰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哈哈,我記不清了呢。”
織田作勸說:“星,你冷靜一點。”
穹定睛一看,只見一個偌大的垃圾桶正對她口吐狂言,當即一怒!
“呔,拖稿王下一桶,吃我一棒——”
太宰笑的缺德,“哈哈哈哈!”
穹再定睛一看,在一片虛影中確定了笑聲的來源,當即怒意翻倍,“呔,繃帶垃圾桶,吃我兩棒——”
“織田作救我!”太宰飛速避開,躲在了自己好朋友身后。
哎呀,被當成垃圾桶打死這可不是他追求的死亡方式啊。
面對著氣勢洶洶少女的織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