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三天(倒V)
被搜查一課的目暮警部定性為“毛利小五郎第二(三)”、“走哪哪兒出事”的二人組正在竊竊私語。
五條悟:“真的不夸夸我嗎, 治君?你看,警察都同意你加入調查了,這不是完美符合你的需求?”
說著說著, 他自得地抬起了下巴,像只矜貴的貓。
“那還真是謝謝你了, 悟君。”太宰治說著,趕在五條悟自信點頭之前說, “但是,我們的航班已經開始檢票了。”
“那不是更好嗎?”五條悟反問,“你也嫌麻煩的吧。”
“但是,我們的航班會出問題。如果我在上面的時候墜機, 不就是無痛自鯊了嗎?你讓我失去了一個絕佳的機會。”
“……姑且問一句, 治君你沒有做什么犯法的事情吧?”
太宰治擺擺手:“放心啦, 我的目標是不給別人添亂、清爽明朗地自鯊,墜機是開玩笑的哦。”
五條悟仍然沒有松口氣, 等待著后續。
果然, 太宰治又補充:“不過,有人要劫機, 倒是真的。”
一般路過、只是想問問太宰治對這個案子的看法的高木涉:“???”
“您是認真的嗎太宰先生!這種事情不能胡亂開玩笑的啊!”
太宰治無辜地點了點頭,“哎?我從來沒想過要騙人啊?而且那位清潔工小姐的死, 也是計劃的一環哦。怎么樣, 要報警嗎?”
“那當然!不對,我們就是警察……不對不對——”
“高木,你在這里嘀嘀咕咕干嘛呢?”佐藤美和子見高木涉原地抱頭糾結不已, 走了過來, 從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問到。
“佐、佐藤警官!”高木臉紅了一下, 然后迅速回神,小聲但快速地說明了情況,“有熱心市民舉報說有人要劫機啊!”
佐藤美和子立馬嚴肅了表情,追問:“誰?什么時候?哪趟航班?”
“熱心市民”太宰治舉手,在半空中招啊招:“是我哦是我哦~”
五條悟看著太宰治和擦著冷汗的目暮警部交代細節——他又是怎么知道的???——整個人都陷入了難以名狀的思考當中:
這就是你逃避被踢出國冷靜一下的方法嗎?太宰治。學到了(bushi)!
介于太宰治口中事件的嚴重性,目暮警部很快就走了過來。低聲和太宰治說了沒兩句,他嚴肅地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簡短地和電話那邊的人交流了一陣子后,目暮十三放下了手機。
這位向來以“圓滾滾(?)”和好脾氣著稱的警官,在這時,展露出了作為警察該有的素質,冷靜地對自己手下發出一連串指示后,他相當鄭重地對太宰治拜托道:
“在我們的同事趕過來之前,我們需要您的幫助。”
太宰治輕快地回答:“好啊。”
他又補充:“把悟君也帶上吧,他有些時候還蠻管用的。”
“我一直很有用哦。”
忽然在耳邊響起的男聲顯然在目暮警部的意料之外,他的瞳孔瞬間收縮了一瞬,但又因為太宰治毫無異樣的反應而略微放松了下來。
說話的人當然是五條悟。
今天因為出門匆忙,五條悟沒能捎上他心愛的小墨鏡,此時一張漂亮的臉蛋暴露無遺。尤其是那雙眼睛,不用刻意做出什么表情來都足夠美麗。
“我是治君的保鏢。”五條悟迅速給自己套上了一個新鮮馬甲,認真得好像真有這么回事一樣,憂傷地說,“畢竟治君身嬌體弱,嘴巴又很壞……沒有保鏢貼身保護的話,萬一受傷了可怎么是好。”
順著他的話頭,目暮警部下意識打量起了太宰治,然后……他就信了。
是嘛!看起來確實很瘦弱,說話也的確很犀利(當然保鏢和他也是一個畫風的,兩個人半斤八兩),還總是遇到危險。
而且五條悟長得雖然像哪家雜志的模特,但看起來身體數據很厲害的樣子,是保鏢的話……也不是不能理解的吧。
目暮警部沒在這上面多做糾纏,眼下更要緊的是可能有危險的那趟航班和群眾們,他當機立斷帶著人離開了這處盥洗室,默認了五條悟的參與。
為了防止太宰治推測出的那些恐//怖//分//子狗急跳墻,警察們并沒有大張旗鼓地行動。太宰治和五條悟作為這趟航班的倒霉乘客,自然而然地肩負起了一定的職責:
“我們會小心的,上去探查的任務就交給我們吧。”
五條悟保證著,見警方還是有點猶豫的樣子,他又說:“而且,除了我們之外,你們臨時想找人上去,還不打草驚蛇的成功率也太低啦。”
于是,他們就登機了。
好在夏油杰本著艱苦樸素的原則(?),沒有訂頭等艙的票,不然他們倆的行動還可能受到限制。
在經濟艙里,僅僅是走到他們的座位上,五條悟就看到,太宰治露出了微笑。
“你發現了什么?”他湊到太宰治的耳邊,小聲問。
濕熱的吐息撲到太宰治的側臉上,但太宰治表現得和平常一樣,一點不適也沒有。
五條悟眨眨眼,也不失望,維持著這個姿勢,等著太宰治回答。
“沒什么。”
太宰治眨眼,猝不及防之下,他的臉頰被人戳了一下。
“?”他緩緩打出一個問號,扭頭,用死亡視線看向了身旁這人。
控制不住自己爪子,又往太宰治臉上戳了一下的五條悟,還在心里咂摸太宰治臉蛋的觸感,被這么一看,他定了定神,嚴肅地說:
“從實招來,不然我可不保證會對你做什么。”
說著,五條悟豎起了剛剛戳人臉頰的那根手指。
太宰治也很想豎起一根手指,ps:中間那根。
黑發青年面無表情吐出一個字:“哦。”
其含義很明顯:有本事你就試試看啊。
五條悟立刻倒打一耙:“你無情你殘酷你無理取鬧!不告訴我我就不干了!”
“好,你辭職吧。”太宰治十分冷酷,“這個月才剛開始,我就給你算一天工資吧。”
五條悟:“???”
他眼睜睜地看著,太宰治又掏出了本來放在他身上的卡。
就離譜。
兩人大約是在吵架的行為引來了本來就在附近的空乘人員。穿著統一制服,長相清秀,表情糾結的空姐靠了過來,微微俯下身,小聲提醒:
“那個……兩位——”
她的手,被坐在靠外側的五條悟抓住了。同時,太宰治說:
“抓住你了。”
……
“美里,剛剛那兩個帥哥……”乘務員和從太宰五條兩人座位旁離開的空姐小聲但興奮地交談,語氣里不乏羨慕,“他們該不會是——”
“啊?嗯,是、是搭訕。”名為“美里”的空姐回過神,勉強笑了笑,顧不上同事艷羨中帶了點酸氣的發言,她腦海里只有一件事……或者說,她腦子里只剩下了一雙眼睛。
該怎么去形容剛剛那個男人的眼神啊?分明還活在人間,卻像是從地獄里爬出來,浸透了死亡、腐朽和糜爛的氣息。被那雙眼睛盯上之后,她連出聲的力氣都沒有了。
“美里……美里?喂!醒醒!真是的,該不會還在想剛剛那兩個帥哥吧。”
同事見叫不醒她,干脆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女人這才如夢初醒。她的表情有些奇怪,重新回神后呆了片刻,忽然招呼也不打地匆匆離開了原地,徒留她的同事不滿地嘟噥:
“什么啊,這么沒禮貌……”
美里走向了空乘的休息室。
她咬著下唇,步伐匆匆,整個人透出一股緊張。
等終于到了休息室,看到熟悉的身影,她剛松了口氣,就看到那人抬頭,露出了一張完全不熟悉的臉。
美里:“你是——!”
“別動,警察。”她身后,有人反剪住了她的雙手。
乘務員小姐頓時身體一僵。
而在經濟艙內,某位金發黑皮的乘客剛坐到同行的長發男人身邊,他們身后某處傳來一陣喧嘩聲。
緊接著,是什么東西被擊倒在地的聲音。
看到同事的手下意識摸到了腰間,金發帥哥表情不變,沒有張口,聲音就從喉嚨里傳了出來:
“琴酒,別亂來。”
被稱為琴酒的男人冷冷睨了他一眼,嗓音冷硬危險:“最好不是和我們有關,波本。”
波本的眼角余光已經看清楚了身后發生的一切,他簡短地給身邊這個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危險分子解釋了一下:“是炸//彈,大概有人想要劫機。”
琴酒:“……?”
銀發男人冷笑:“呵。”
波本:“……”
是了是了,他當然知道這人在笑什么。在他們這種窮兇極惡的危險分子面前劫機,這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嗎。
雖然……
那兩個人是新入職的警察嗎?他沒在系統里見過啊?——某位臥底警察,在心里想著。
但現用名安室透的臥底先生表面上卻是一臉遺憾:“這下我們的航班要延誤了。”
琴酒又睨了他一眼,“必須盡快。”
安室透一攤手,“你和我說也沒有辦法。”
琴酒壓低了帽檐。
他們今天的行程從一開始就很不順:先是伏特加受傷休息、訂機票的下屬出錯沒能訂到頭等艙,又是被迫和琴酒他最討厭的那類神秘主義者組隊出任務,然后現在還遇到了意外……
他想著,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警告了波本一聲:“不能耽誤這次的任務,不然——”
金發帥哥點點頭,絲毫沒被他隱去的后半截話嚇到,反而學著他的樣子拉長了尾音,回答:“是是——”
琴酒:“。”
他果然還是和這種人合不來。
而三兩下制服了恐//怖//分//子預備役的五條悟,大部分心神沒有放在四周受到驚嚇的乘客身上,也沒管匆匆趕來的爆處組的警察,而是微微垂眸,看向了太宰治。
至于后者,他正注視著前方,目光里仿佛什么也沒有。
半晌,他們都下飛機了,太宰治忽然道:“這次美國之行,或許會很有趣也說不定哦。”
五條悟:“誒——我們還要去嗎?”
“放心,你也能好好玩玩的。”
23 干票大的(捉)
五條悟覺得太宰治或許對“有趣”和“好好玩玩”這兩個詞的定義產生了什么誤解, 因為被追殺可算不上什么有意思的體驗。
——雖然他當初追殺別人(咒靈)的時候,可不是這么想的。
假如當初的漏瑚知道五條悟現在的想法的話,或許會憤怒地噴發, 怒喊“原來你也知道啊!”,然后為他現在的遭遇而幸災樂禍。
不過漏瑚不知道, 這里也沒有熟知五條悟剽悍過去的人,所以五條悟還是能非常理直氣壯地這樣想的。
總之, 在紐約的第二天,五條悟和太宰治被來自地獄廚房*的□□分子追殺了。
“我們來這里,是為了做紐約市好鄰居*,懲奸除惡來的嗎?”
又一次解決了來找他們麻煩的幫派分子, 五條悟銳評:“這么菜也混黑?”
太宰治:“是啦, 悟君你都比他們更像壞蛋啦。”
五條悟看起來對這個稱贊——不管太宰治本意是什么, 反正他覺得是夸獎就是夸獎——很滿意的樣子,矜持地點了點頭。
五條悟:貓貓驕傲.jpg
“那么壞蛋五條君, 接下來的人, 也都拜托給你了哦。”
五條悟:“嗯……?”
五條悟:“誒誒誒?”
白毛青年眼睜睜地看著招惹人家本土幫派的罪魁禍首混入人群,消失不見, 缺大德地留下他一個人在原地應對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一切,整個人都陷入了懵逼的狀態: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干什么?太宰治你他媽要去哪兒?!(震聲)
好(?)在這種哲學家一般的沉思并沒有持續太久, 有人……不, 有勇士選擇了迎男而上。
“你好,請問你是迷路了嗎?我想我可以……”
一位從五條悟陷入思考開始就注意到了他,此刻終于按捺不住的女士終于做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上前和他攀談了起來。
這位小姐長得當然很漂亮, 不然也沒有自信來和五條悟這種池面搭訕。不過她的漂亮是美國普世價值觀中的漂亮,簡單來說就是有些凌厲的骨相、豐唇、曬成小麥色的皮膚以及前凸后翹的身材。
五條悟看了她一眼, 沒什么特別的反應。
女人有點挫敗,但還是試圖再努力一下,卻見到五條悟從領口摘下墨鏡戴在了臉上。
這就是拒絕交流的意思了。
搭訕失敗,女人聳聳肩,“抱歉。”
她剛想離開,就聽見她之前還想搭訕的男人說:
“抱歉,我的雇主不會同意哦,這位小姐。”
等到五條悟離開后,女人依然停留在原地,表情復雜難言。許久之后,她暗罵了一聲“damn”。
淦!這種氣質這種臉蛋,竟然是別人包養的小白臉嗎?多少錢……不是,她是說,這真是太令人難過了……明明她也可以的啊!(bushi)
在人流如織的街道上行走,五條悟忽然鼻子一癢,狠狠打了個噴嚏:
“啊啾!”
發出意外有點可愛的聲音的大只白毛揉揉鼻子,嘴上信誓旦旦:“我才離開一天,他們竟然這么想我的嗎?”
絲毫沒有在背后被人念叨的自覺。
五條悟對于自己剛剛說出的話會引起怎樣的誤會,當然是有數的,但他絲毫不以為意,并且轉頭就把那段發言給拋到了腦后。
這算事嗎?這不算啊!比起太宰治做的,他已經很收斂了……甚至敗壞的都是自己的名聲!
這樣一想,五條悟愈發理直氣壯。
他在一家咖啡廳外停下,掏出了手機,點開了某個軟件。
“哼哼。”五條悟非常自得地笑了,“早就猜到你要跑了,我可是早有準……準備?”
他看著手機屏幕上在某處靜止不動好久了的的小綠點,陷入了沉思:
嗯……太宰治這是把卡給丟了嗎?那他的紐約甜品店打卡計劃怎么辦?!
五條悟:驚恐.jpg
白毛青年憂心忡忡地跟著手機上監控app的指示,循著路線,往那個在黑色的熒幕中閃閃爍爍,仿佛在呼吸的綠點的方向走去。
希望卡沒事(雙手合十.jpg)。
什么?你問太宰治?那家伙滑不溜秋的,根本不需要多余的(重音)擔心。
說是這樣說的,當五條悟來到指示的地點,一家商場,的時候,還是意思意思問了一下寄存處的前臺。
被問到“交給你這個包裹的人去了哪兒”的小姐姐表情略顯微妙,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五條悟的臉后,她遲疑著開口:“那個,那位先生留了一句話給您,先生您要聽嗎?”
五條悟:“?”
“說來聽聽。”
他感興趣地低下頭,墨鏡也順勢滑了下來,露出那雙蒼藍色的眼睛。不過很快,他就伸出手,將墨鏡往上一推。
前臺小姐為那一抹動人的藍而屏住了呼吸,幾乎要不忍心說出先前那人留下來的話了。
那一定會讓這個青年(是青年吧?她分不太清亞洲人的年齡)心碎的——她這樣想到。
但最后,到底還是敬業精神占了上風,她照實說出了給五條悟的留言:
“那位先生說,把東西還給您,請您不要再糾纏他了,他不想和您再有任何聯系,也不想見到您。”
這位小姐沒有說的是,當時那位先生的語氣痛苦中帶著解脫,解脫里藏著釋然,釋然之下還有著深深的疲憊。她聽到之后,一時間以為這是在拍什么狗血電視劇來著……
五條悟聽完:“。”
好家伙,太宰治是預判了他的行為嗎?擱這兒給他安上一個糾纏不休的前男友人設是吧!
他迅速轉換語氣,悲傷難過道:“好吧,我知道了……無論如何都要多謝你,小姐,不然我連他留給我的最后一句話都不知道。”
前臺小姐因為那句頗有歧義的“最后一句話”而晃了晃神,總覺得有哪里不對的樣子,但看面前的青年如此傷心的樣子,又忍不住安慰道:
“沒關系的先生,你要相信,未來還有更美好的愛情在等著你。要知道,之前那個人可——”
想到那個人的相貌和眼前這人的不匹配,前臺小姐的話在脫口而出之前,又因為五條悟的表現而硬生生咽了回去。她勾起一抹略顯僵硬的笑,“總、總之,祝您生活愉快!”
五條悟:“。”
淦!原來坑在這里!太宰治你這狗人竟然不是真身上陣!?是我五條悟配不上你嗎?你以為你拒絕的是誰的愛?這是來自一個最強(無論是實力還是臉蛋)的愛!
白毛青年委屈屈,白毛青年來到了商店底樓的一家甜品店,給自己點了一桌招牌甜點,算作安慰。
雖然沒有了六眼,對糖分的需求減少了許多,但長期以來的習慣已經讓他的身體習慣了甜分。歐美地區的甜食甜度對一些人來說太超過了,對五條悟來說卻剛剛好。
他面前擺了滿滿一桌各式各樣的甜品,從簡單的海綿蛋糕到酥皮點心……應有盡有。這種程度,無論在哪里都足夠引人注目,更何況他還是個男人。
盡管這么說有性別歧視的嫌疑,但男性一個人到甜品店吃東西,對很多人來說,是有損“男子氣概”的行為。更何況他還點了那么多。
不過五條悟并不是在意他人眼光的人,倒不如說,他就是在人們的注視下長大的,對其他人的視線早已習以為常。
——當然啦,惡意的就更是熟悉了。
比如現在,當他舉起勺子,準備朝那道著名的酥皮點心拿破侖“進攻”的時候,那道視線變得有些失望;當勺子在空中猶豫片刻,轉向冰淇淋烤布蕾時,它變得熱切了一些;當最后,勺子最終落在了巧克力麥芬上時,那道視線中出現了隱藏得很好、但還是被五條悟發覺的憤怒。
五條悟扔下勺子,直接上手,拿了一塊麥芬,送入口中。品嘗著嘴中屬于巧克力的濃郁香味,五條悟略顯滿足地瞇了瞇眼。而更美妙的是,享受美食的過程,還有某個人被戲耍(當然本人并不知情)的憋屈作為配菜。
五條悟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心里很輕松地在想:
哇哦,這次好像來了個勉強算有半個……算了還是太多了,就當是三分之一個吧,三分之一個腦子的人。假如他始終不吃那道烤布蕾,這個人會忍不住直接出手嗎?
這樣想著,五條悟還有點心煩。
別問,問就是甜食做錯了什么?為什么要在里面下毒!你們這些殺手沒有心!(超大聲)
……
殺手小姐不是頭一回接單了,但往目標的食物里下毒卻是頭一遭。
于是她遭遇了慘烈的滑鐵盧。
先是對方點了一大堆東西,而她搞到的見血封喉毒藥只有小小一點;然后,目標點的甜品大部分都是不好下手的類型……說真的他吃那么多干脆糖尿病發死掉一了百了,那樣她就輕松了;還有就是……
這個人是不是在耍我玩?——殺手小姐深沉地想,腦海里全是剛剛那只在半空中亂竄的銀勺。
說起來,銀勺子代表財富,目標的穿著打扮看起來就很富貴的樣子,能不能花錢買命呢?殺手小姐情不自禁地發散了一下思維。要知道,她可是常年在赤貧線上掙扎沉浮啊!
該死的富哥,該死——
危險,一種令她寒毛倒數的危險感覺,來到了她身后。而她眼前的桌面上,也投下了一片極具壓迫性的黑影。
她的殺手本能和職業素養終于上線,一邊分析著來人的情況,她一邊試圖對身后這人來一個一擊致命……啊,弄得血呼啦啦的好像不太好跑掉,那就一擊制敵好了。
殺手小姐的手指彈了彈,蠢蠢欲動。
而后,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靠內的地方,手指有意無意劃過了她的頸動脈,驚起一陣戰栗。
手的主人輕描淡寫地說:“別動哦,小姐,否則——”
她瞳孔地震:等等!什么時候——?
“你也感覺到了吧?完全敵不過我這件事。所以……”男人輕笑一聲,懶洋洋,顯得格外欠揍地提議,“配合一點,告訴我誰請你來的,怎么樣?”
職業道德(說真的殺手有這玩意兒嗎?)瞬間被拋到腦后,她狗腿道:“我都交代,您能饒我一命嗎?”
她抬頭,目光平視著前方,眼神格外真誠——哪怕身后的人根本看不到。滿臉寫著“我超有刁民要害朕!目標資料有誤!”的殺手小姐說道:
“我保證,會把知道的所有東西,都一五一十地告訴您的。”
她繼續使用了狗腿的禮貌言辭,五條悟在她身后挑了挑眉。
好一個能屈能伸的殺手!他見慣了士可殺不可辱(?)的咒靈,都快忘了人類的貪生怕死了。
于是,五條悟微微點了點頭。
一分鐘后,殺手小姐顫顫巍巍的聲音在兩人耳邊響起:“那個……您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啊?那我把任務酬金也給您?”
五條悟:“……”
忘了對方看不到自己的動作了,不過居然還有意外之喜誒!
“咳,可以。”五條悟沉聲應到,力求表現出沉穩、萬事皆在掌控之中的大佬形象。
很快,這種大佬形象就破碎了,而且還碎得很徹底。
在殺手小姐給五條悟帶路,將人帶到了雇傭她那個組織的據點時,五條悟忽然就反應了過來:
等等,這不對勁。他準備過來解決了這個緊咬著他不放的組織,那東西不就都是他的了嗎?再四舍五入一下,給這個女人的定金,也是他的錢啊?
這不是用他的錢雇想要他命的殺手嗎?我殺我自己?
邏輯很通的白毛大驚失色:怎么會有這樣荒唐離譜的事情呢!真是太不合理了!一定要找這組織的人好好出口惡氣!
還有就是……
他險惡地看向了對他的內心活動一無所覺,還在帶路的殺手小姐。
……
當天晚上,地獄廚房某個hei幫易主,新老大是個心狠手辣(?)、陰險狡詐(??)的外國佬的消息,傳遍了紐約的整個地下世界。
坐在辦公桌后面,黑發鳶眼的青年笑瞇瞇地聽著眼前這個眼神中寫滿了貪婪的胖子講完最新消息,最后問:
“那么,史密斯先生,您的訴求是什么呢?”
史密斯瞇起了眼睛,笑得很是和善,好像一個圓滾滾、人畜無害的普通小老頭。
他說:“我希望,您能幫助我拿到它。”
史密斯口中的“它”,指的當然就是被“外國佬”一口吞掉的hei幫了。
“為此,我愿意付出——”說著,他對青年比了個數,“先生。”
身上東方特征格外明顯,也是個對方口中的“外國佬”的青年沒有一口答應下來,而是提出了一個和當前話題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
“你可以叫我……莫里亞蒂。”
他說。
史密斯的眼中飛快閃過一抹不滿,但很快因為自己目前有求于人而掩蓋了下去,但在自稱是“莫里亞蒂”的青年眼中,他的情緒還是太明顯了。
不過青年沒有發怒,而是等著史密斯給出令他更滿意的籌碼。
“再加上……”肥胖的男人斟酌著加碼,“一些情報。”
他暗示那是有些不得了的東西,不過真名(至少是現在)是太宰治,曾經作為雄踞日本關東地區的Mafia首領的青年自然能看出來,他能給的不是什么絕密的內容。頂多,頂多也就是需要費點功夫調查、但在地下世界不算大秘密的東西。
畢竟,被他盯上的這個人,是個貪婪,卻又能力不足,妄圖與虎謀皮的蠢蛋膽小鬼啊。
毫不客氣地在心里評價著他的客戶,太宰治表面卻是:“可以,史密斯先生,請回去等待好消息吧。”
他送走了這位開張后的第一位客人,當然估計這位也會是最后一個。
太宰治:干完這票就回老家結婚(bushi)!
等史密斯先生離開后,太宰治的笑容迅速隱去,臉上出現了某種冰冷冷的表情,讓他顯得格外不近人情。
許久之后,太宰治向后一倒,躺在了老板椅的椅背上。
他像是沒骨頭一樣地躺著,嘴里嘰嘰咕咕著沒人能聽得到的東西,仔細聽去,全是抱怨:
“什么莫里亞蒂……好中二啊!我又不是那個日本警察的救世主,還得安上一個名號不可……可惡,要不是這是異世界,我就用魔人的名字了,肯定一唬一個準。”
這個世界的同位體,怎么想不開通通去混文壇了呢?鬼知道他看到費奧多爾和果戈里的著作時,心里是個什么想法。更見鬼的是,他們倆居然寫得還挺不錯……
當然了,同位體的文豪們估計也在想:
你們搞什么不好,一個二個竟然都去混黑???這樣顯得寫書的愛倫坡和志愿寫書的織田作之助多么突出啊!
24 呸!
五條悟坐在寬大的實木辦公桌后, 雙手交叉搭在下巴下面,擺出了一個碇司令的經典造型。
房間里沒有開燈,窗簾幾乎全都拉上了, 只留了一小條縫。就算這樣,外頭熱烈的陽光依舊頑強地從縫隙中鉆了進來, 在五條悟的腦袋上投射下一小條光帶。
他的臉當然是最偉大的作品啦,站在他面前的殺手小姐(沒錯她被‘收編’了)有一搭沒一搭地想, 哪怕她是歐美人,也能欣賞他的帥氣。
五條悟的五官很漂亮,骨相也很好,身材更是加分項, 不過以上這一切都在那雙眼睛睜開的時候, 通通化作了不必要的條件。
在昏暗的房間中, 他的眼睛就是唯一的、永恒的光源。
只不過——
“唔……那個誰,你叫什么名字來著?”
一旦這個人出聲, 什么氣質啊、外表啊就通通都不重要了。
因為他是個天殺的氣氛破壞者。
“算了, 那都不重要。”白毛收手,整個人仰躺在了皮質座椅上, 懶散地吩咐,“去幫我拿下外賣。”
被迫在自己目前上司面前沒有姓名的殺手小姐:“?”
你叫我來就為了這個???
或許是她的眼神太露骨, 五條悟順利接收到了她未曾出口的吐槽。這個男人相當白賴地一攤手, 嘴角勾起個明顯向上的弧度,說:
“對哦,叫你過來就是為了這個啦。不然你能干嘛?在我揍人的時候, 為我搖旗吶喊嗎?”
說著說著, 他忽然露出了沉思的表情:“……嗯,好像你昨天就是這么做的耶!”
五條悟的語氣輕松愉快, 但內容卻讓殺手小姐額角冒起了青筋。
我是個專業的打工人,專業,嚴肅,不能揍老板。最關鍵的是老板打不過……呼——
默默平復了下心緒,她僵硬著一張臉,給她親愛的老板捧場:
“啊、哈、哈!”
她笑得僵硬極了,但五條悟并不在乎。
青年催促道:“快啦快啦!都怪先前那個老家伙的原因,現在人家外賣小哥不敢進來,所以只能靠你了哦。”
殺手小姐悲憤地離開了。
在辦公室門被女人看似用力,實則輕輕地關上后,五條悟轉了轉老板椅,將椅子轉了九十度,面向了一旁的大落地窗。
落地窗占據了一整面墻,很難想象這是什么前犯罪組織老板的辦公室,未免也太熱愛陽光了一些。不過加上限定條件,比如說厚重的遮光窗簾、防彈玻璃的話,倒也不算太離譜。
五條悟眨巴著眼睛,看了那扇窗戶一會兒,忽然站起身,大跨步走到落地窗前,“唰”一下拉開了窗簾。
陽光一下子鋪滿了整個房間,空氣中浮起細小的塵埃,房間中,每一件家具都被裹上了一層金邊。
不過,最受陽光青睞的,仍然是房間里唯一的人類。此時他正興致勃勃地看著窗外,好像外邊有什么格外吸引他的東西一樣。
然后,“嘭”一聲,接著是玻璃碎裂掉落在地的嘩啦聲。
一顆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子彈,射向了五條悟的腦袋。
與此同時,在某處最佳狙擊點上的狙擊手,看都沒看狙擊鏡內那頭的目標的情況,自信準備收槍。
開玩笑,目標的大白腦殼就這么直愣愣地擺在那里,一點遮擋也沒有,他打不中才是怪事吧!
沒有人可以質疑他的職業素養.jpg
自信的狙擊手被人從身后用槍抵住了腦殼。
“別動,親愛的。”
女人沙啞性感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他卻沒有完全按照吩咐,而是緩慢地低頭,看向了瞄準鏡。
瞄準鏡內,狙擊手原本瞄準的那個方向,一顆活蹦亂跳的白色腦袋出現在了那里。然后,那個人舉起手,大約是對他比了個勝利手勢。
狙擊手的耳麥已經在他開槍之前就停止了工作,原先是為了防止子彈射中那個房間后的噪音干擾,現在看來,他應該是從一開始就被目標耍了。
他不禁想著:
這也在你的預料之中嗎?遠東佬!
……
五條悟嚼著可頌,和他之后又去拿了外賣的好用下屬嘰嘰咕咕:
“這只是有人在和我打招呼,他知道這種程度我是死不了的。嗯?你想問他是誰?不能告訴你名字誒,不過我想想看啊……”
他沉思:“你就當我們是莫里亞蒂和福爾摩斯吧,嗯,目前好像是這個走向。”
不巧的是,殺手小姐有四分之一的英國血統。她于是舉手,等到五條悟點頭后才乖巧提問:
“是原著向還是同人里的那種?或者神探夏洛克?”
五條悟給了她一個“你很懂嘛!”的眼神,高高興興:“是原著向同人!相愛相殺!”
殺手小姐露出了微妙的嫌棄表情,五條悟大驚:
“不是吧?你難道是福爾摩斯原教旨主義?除了原作,其他都是垃圾那種?!”
她:“不,我吃福華,老板你拆我cp了。”
五條悟:“……給我改掉,今天開始你就是福莫黨的一員了,不然扣你工資。”
“?”殺手小姐緩緩打出一個問號,但很快在扣工資這種無理取鬧的威脅下,忍辱負重地點了點頭。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問:
“冒昧問一句,請問您和那位……誰是福爾摩斯?”
“那當然是我啦!”五條悟快樂地回答,將魔爪伸向了紐約芝士蛋糕。
來了紐約,就要吃吃特產——白毛甜黨嚴肅地想。
殺手小姐表面:“哦。”
內心:回頭就寫你逆家!不,不對,是逆家拆家對家一起寫!(邪惡.jpg)
而且……
她沒忍住,還是吐槽了:“老板您單槍匹馬端了人家老巢,那個人(You-know-who)請了狙擊手……無論怎么看,這他媽都是兩個莫里亞蒂才對吧!?”
五條·福爾摩斯(自封)·悟:“工資——”
“好的沒問題!您說什么就是什么!”她迅速滑跪,非常能認得清楚形勢,十分能屈能伸。
可能這就是打工人吧!拿窩囊費真是好命苦嗚嗚——
“而且人家才不是什么沒鼻子的老禿驢啦,你是怎么想到這種稱呼的?”五條悟拍拍桌子,佯裝不滿。
“可能這就是英國人的文化自豪感吧。”原先國籍是意大利,現在卻是屬于使用各種假證人群的一員,殺手小姐臉不紅心不跳地隨口編了個理由,“老板你神神秘秘的,真的很像在說名字都不能提的那個人。”
五條悟:“。”怪我咯?那不都是太宰治神神秘秘的,什么也不肯和他說,他只能沉(hu)默(編)以(luan)對(zao)嗎?
“行叭,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五條悟最后一合計,覺得反正沒鼻子(?)的不是自己,迅速調整好了心態。又解決完蛋糕的他心情愉快,吩咐道,“就拜托你來聯系人換個玻璃打掃房間啦,我去休息了。”
打工仔:“……都可以,但是要先給錢。”
只要錢到位了,一切都好說。
五條悟不在意地一擺手,示意她自己看著辦,隨取隨拿。接著,他轉身朝辦公室外走去。
“哦,對了,外賣盒也拜托你了。”
說完,他就關上門離開了。
在黑色實木桌面上放著粉嫩可愛的甜品店蛋糕盒,它在裝潢風格很嚴肅的辦公室里顯得有點奇怪,不過殺手小姐并不在乎。
她只是在想一個,不,兩個問題:
一,她他媽的不是家政也不是跑腿的,更不是什么全能秘書。她就是個冷酷、莫得感情的殺手!
二,吃個東西而已,五條悟有必要把整個盒子拆得七零八落嗎?
……
五條悟和太宰治來到美國的第五天,紐約地獄廚房區域爆發了堪稱“□□”的沖突。
借著夜色的掩護,混混和西裝暴徒在交戰,附近的居民閉戶不出,只期待能盡快度過這個漫長的夜晚。
氣氛是很能感染人的,更何況兩撥人一開始本來也是奔著弄死對方去的。所以,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非但沒有委頓下來,反而越來越精神、越來越專注。
理所當然的,他們忽略了一些事情。
比如今晚的環境除了他們的打殺聲之外安靜得過分,比如條子怎么還沒來,又比如……他們老大跑哪兒去了。
某處能看到地下全貌的樓頂,五條悟和太宰治并肩站著,身上的衣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兩人的頭發都是偏柔軟那一掛的,于是不只是衣物,他們的每一根頭發絲兒都在叫囂著脫離他們的頭皮(bushi)。
又一次把被風吹得擋住視線的額發撥開,五條悟深沉地問:
“我們什么時候能下去?”
再不下去,他當了那么久社畜都沒有掉的頭發就要掉光啦!
“我不想變得和他一樣嘛!”五條悟說著,指了指腳邊那一坨……一灘……東西,表情嫌棄。
被他嫌棄的那團黑黢黢的東西動了動,很像是在表達不滿。
但在場的另外兩人都沒搭理他。
太宰治看都沒往腳邊看一眼,“說別人禿頭是很沒禮貌的事情哦。”
“誒——可是你也說了嘛,有什么關系,反正他都活不了太長時間了。”
他們很默契地沒有稱呼彼此的名字,雖然搞得和什么“名字是最短的咒”、“真名解放就是變相告訴別人自己的弱點”的漫畫一樣,其實兩個人只是懶得再多費那么一兩個字的口舌而已。
突然被宣告了死亡,地上這個目前已知情報中是個禿子的家伙,情不自禁從喉嚨里發出幾聲嗚咽。
但依舊沒人搭理他。
太宰治耐心快要耗盡,看著下面,鳶色的眼中閃爍著明滅不定的光,好像在思考些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沒想。在一旁的五條悟看來,他就好像是正在打什么壞主意的貓。
“我的直覺告訴我,你想使壞。”五條悟摸摸下巴,在太宰治看過來時,沉思的表情瞬間變成了興奮,“我也要一起!”
“你這次可別想把我甩開了。”五條悟宣布,順便長臂一伸,勾住了太宰治的脖子,將人從天臺邊緣、非常危險的位置給一把拉了回來。
太宰治眨眨眼睛,像是才醒過神來一樣,“你是在申請把保鏢的位置做實了嗎?”
不等五條悟回答,地上的男人發出一聲嗚咽,那聲音仿佛困獸的咆哮,總體而言是虛弱居多的。
五條悟:“。”
三番兩次插嘴,你很勇哦!
白毛青年小心眼地,不著痕跡地踹了地上那家伙一腳,這才回答了太宰治的提問:
“是哦,我是你的……”
保鏢兩個字被他用含糊的氣音說出,天臺的風太大了,將那點聲音全部掩蓋了過去,于是整段話都因為缺少必要的主體而變得曖昧了起來。
此時,月亮上的烏云被吹開,月光盡數傾灑在了這處天臺。
地上那坨人終于露出了他的全貌,禿腦袋、圓臉、鷹鉤鼻、雙下巴和肥碩的體型,正是前不久才找上太宰治,想要他為自己出謀劃策的史密斯先生。
或者應該換個稱呼了,就叫他“被太宰治坑的倒霉蛋(之一)”好了。
不過,此時他那雙總是顯得陰鷙和精明的眼里,寫著的卻是明晃晃的幾個大字:
呸!狗男男!
25 伴手禮
一周的時間過去了, 五條悟和太宰治的旅行結束,回到了日本。他們回程也是坐的飛機,只不過上飛機后升艙去了頭等艙。
升艙的原因很簡單, 一來是夏油杰的便宜不占白不占,二來, 他們原先的座位是三人座,旁邊有一個陌生人。
那個扎起頭發、穿著一身暗色旗袍的女人, 總給人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離開原來的位置之前,五條悟還若有所思地最后回頭,瞥了那女人一眼。不過很快,他就收回視線, 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到了頭等艙后, 太宰治可可愛愛一歪頭, 問:
“悟君,你盯著人家漂亮小姐看, 是終于開竅了嗎?如果需要指導的話, 我可以友情提供一點幫助哦。”
說著,他伸出手, 比了個“一點點”的手勢。
五條悟:“???”
白毛青年一把摘下眼鏡,露出了因為不可置信而瞪大的雙眼。他不滿地抗議:
“先不說你假定我的取向和內涵我沒有戀愛經驗這種事, 但是治君, 你怎么能質疑我對你的忠誠?”
太宰治:“yue!!!”
“啊,不好意思。”迎著白毛青年控訴的視線,太宰治淡定地、裝模作樣地抹了抹嘴, 嘴上說著抱歉, 但實際上一點歉意也沒有地和五條悟說著,“但是悟君不就是沒有戀愛過嗎?”
被揭了短的五條悟還在嘴硬:“哪有, 我可是經驗豐富的成熟大人啊!”
太宰治微笑:“是工作和加班經驗豐富吧。”
“……笑什么笑!你明明也一樣!沒有離開過辦公室的社畜!”
“你這個到處救火,被壓榨的倒霉蛋!”
兩人互相攻擊了一會兒,突然齊齊收聲。
……淦!忽然被勾起了一些悲傷的往事,一下子就不想講話了呢。
兩個人癱坐在了頭等艙舒適的座椅上,好半天都沒有搭理彼此。
又過了一陣,五條悟忽然說:“剛剛那個女人,身上有股血腥味。”
他眉毛都沒動一下,聲音懶洋洋的,不過倒是能聽出里面的認真。顯然,五條悟對自己的判斷很有自信。
那個女人雖然竭力在掩飾,但沾過血和沒沾過血的人的眼神氣質是不一樣的,對五條悟來說,他輕而易舉就能看出來對方身上的違和感從哪里來。
同樣的話也適用于太宰治。
黑發青年眨巴了兩下眼睛,對五條悟的話表達了高度贊同:
“是的吧,那位漂亮小姐大約是個殺手。而且……她絕對不是華國人。”
太宰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語氣有點微妙的嫌棄:“俄羅斯的還差不多。”
“這是怎么看出來的?”五條悟饒有興趣地問,“難道是某種玄而又玄的特殊感應?還是說氣質?”
他忽然打了個響指,“我知道了!是不是……”
“在見到她的一瞬間,你的鼻尖嗅到了冰雪的氣息。”
五條悟深沉地說。
太宰治:“。”
你他媽住嘴吧!日本人的中二在你身上可真是體現得淋漓盡致啊。
太宰治殘忍地戳破了五條悟美好(?)的幻想,直言不諱:“情報里看到的。”
五條悟納悶:“……史密斯,誰啊?”
“那個被你的手下送去NYPD的禿頭胖子。”太宰治用詞辛辣。
“哦,他啊。他不是被狙擊死了嗎?”五條悟終于想起來了“史密斯先生”是誰,淡定吐出對方的結局后,接著,他就把這人拋到了腦后,轉而問起了太宰治,“話說回來,你把我小弟送哪兒去了?”
“一個她進去之后會如魚得水的地方。對了,要玩游戲嗎?”太宰治轉移話題般地舉起了主機,“是市面上沒有的新款誒。”
五條悟眼睛一亮,頓時來了興趣:“是嗎是嗎?這也是你搞到的紐約特產?什么類型的?”
“唔,不算是?不過也差不多吧。”對第一個問題,太宰治一如既往地回答得很含混,但面對第二個問題時,他就顯得坦誠多了,“是很常見的格斗游戲,不過里面放了幾個很有意思的設定,還有角色。”
五條悟對這款游戲的興趣忽然更濃厚了,“什么什么?”
“上手試試看就知道了。”太宰治露出無害的微笑,如果是曾經世界的那些人看到的話,恐怕已經在心里提起了最高警備,但這里是嶄新的異世界,面對他的笑容的也是新鮮的人。
五條悟知道太宰治愛使壞嗎?他當然知道。
但五條悟在乎嗎?那當然不在意了。
一般來說,五條悟甚至不是別人挖坑他填土的那種人,他是搶過太宰治挖坑的鏟子,自己迫不及待上陣的那種類型來著。
此時,察覺到太宰治隱隱的不懷好意,五條悟的第一反應是——
“好耶!”他快樂地接過了太宰治遞過來的掌機,興致勃勃地操縱著手柄,首先熟悉起了游戲。
游戲的引導系統做得很簡單,流程不長,但又不會讓新手無法上手。但當教程結束,可以自行選擇角色后,五條悟沉默了。
……不是,這只比不少角色還高的貓是怎么回事?白毛也就算了,它還戴墨鏡,摘下墨鏡之后的那雙眼睛還是藍色的。不知道白毛藍眼的貓都是聾子嗎,它甚至都不能聽聲辨位,放在格斗游戲里這合適嗎?!(bushi)
這個既視感,不,這已經是直接不裝了……五條悟貓貓震驚:有沒有人替他這個被抄襲的本體發聲的啊?!抄襲死一戶口本!(聲嘶力竭)
不過,在看到紫色瞇瞇眼的黑毛狐貍后,五條悟可恥地遲疑了。
拜托!這可是會召喚替身(?),不是,這是會召喚小狐貍的寶可夢大師狐貍誒!它還會嚶嚶叫耶!真的超有意思的好嗎!
直到下了飛機,五條悟依然沉浸在剛剛的游戲中。他用一種“我逐漸理解一切”的語氣,對著太宰治說:
“召喚流,不過如此。”
太宰治瞥他一眼,語氣挑釁:“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有人覺得自己才玩了幾個小時的召喚流,就覺得自己是寶可夢大師了吧?而且剛剛的比賽,可是我贏了悟君誒!”
五條悟:“?”
你他媽住嘴!
五條悟不服氣,就要掏出掌機,邀戰:“再來!”
太宰治搖搖頭,滿臉寫著叛逆(……)地拒絕道:“才不要,手下敗將!”
“哦呀?”五條悟不怒反笑,“治君是害怕了嗎?怕下一次就是我的勝利了?”
“我從來不吃激將法哦,悟君。”
太宰治才宣稱自己不吃激將法這一套,是一個莫得感情的冷酷男人,來自白毛青年的一句話,就激起了他的斗志。
五條悟故作遺憾:“那好吧,那就這樣吧,只會使用一個角色,連嘗試新鮮事物都不肯,故步自封,不會再有進步的治君。我們的對決,不,是你的征程,就到此為止了。”
太宰治:“???”
……
等夏油杰在機場外接到五條悟和太宰治的時候,兩人之間的氛圍相當劍拔弩張,仿佛下一秒就能真刀實槍地打起來。
夏油杰最初天真地為這個情況擔憂了一會兒,并且立刻認定了罪魁禍首。
總之,肯定是五條悟的鍋。
——好摯友夏油杰,如此斷定道。
而且,自己的摯友自己了解。就算最后發現是太宰治有問題,難道五條悟就一點錯都沒有嗎?
夏油杰:這就是我和摯友之間的信任之情噠!
不過,在看到兩人坐穩后,又掏出一款市面上并沒有發售的掌機,互相放狠話時,夏油杰回想起了某些過去,頓時悟了:
是游戲啊,那沒事了。
從高專叛逃后,夏油杰就沒怎么接觸過游戲了。養的兩個孩子是咒術師又是女孩子,對游戲的興趣并不大,倒是對普通女孩子喜歡的東西挺感興趣的,他當時年紀輕輕就做了保父,別的不說,一手扎頭發技巧倒是純熟來著……啊,話扯遠了。
想到這里,勞碌的社畜往五條悟的手上看了一眼,接著,他就愣住了。
艸(一種植物)!這只會召喚小狐貍的瞇瞇眼狐貍是他媽的誰?!
他只是眼睛比較狹長,不是瞇瞇眼,也不是小眼睛!這都是污蔑,刻板印象!
夏油杰情不自禁地活動了下拳頭,感覺手癢癢的。
五條悟當然注意到了夏油杰逐漸變得灼熱的視線,他頭也不抬地問:“杰你也想玩?不可以哦,等發售了自己去買——”
“誰想玩了!雖然我確實很想看看那個角色是怎么回事……不對!”夏油杰眼神一凝,終于想起來了他百忙之中抽空跑這一趟的最初目的。
他深吸了口氣,問兩人:“你們兩個,到底在美國干了什么?”
不等兩人回答,早就通過自己的渠道知道了大部分情況,只不過是象征性地問問的他就又說:“你們要是真的無聊的話,就替我——”
這回,五條悟打斷了他。白毛青年舉起手里的掌機,理直氣壯:“誒——?不要嘛,我們這不是很忙的嗎?”
夏油杰:“。”
你他媽當著我的面再說一次呢?你們忙的是什么???
趕在夏油杰真的和五條悟真刀實槍打一架之前,太宰治終于出聲救火了:
“夏油君,我們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都有事情做了哦。至于具體是什么嘛……大概很快,你就能從電視和報紙上知道了。”
他還賣了個關子。
夏油杰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對于不太熟悉(指這個人),但又總是顯得格外熟悉(指他的性格和某些作風)的太宰治,他當然不會像對待五條悟那樣隨便。于是,最后,他也只能叮囑了一句:
“總之,在做什么之前,都考慮一下,你們的某些證件是我經手的吧。”
“嗨嗨~請盡管放心哦,我們這次是做好事來著。”
意思是之前沒干好事是嗎……夏油杰幾乎是下意識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接著,他就看到,五條悟結束游戲后,直接摁滅了掌機屏幕。
夏油杰:“?”
五條悟掏出了手機,解鎖,遞給了夏油杰。
“這是我們從紐約帶回來的土特產。”
夏油杰不明所以地接過來,待看清楚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內容后,他狹長的狐貍眼登時睜大了幾分。
然后,他收起手機,抬起頭來的時候,臉上已經出現了那種,“生前”在盤星教“忽悠”信眾時的職業笑容。
“哦呀,這可是一份大禮啊。”
“好丑,杰你笑得好丑。”
五條悟嫌棄地對夏油杰的表情指指點點,惹得夏油杰迅速恢復了面無表情、青筋直冒的狀態。接著,后者手中就被塞了個掌機。
“上吧,寶可夢大師!用實力教教悟君做人!”
太宰治鄭重地鼓勵道。
夏油杰:“唔,嗯……”
他不著痕跡地和五條悟對視一眼,暗示:
你跟他說了我們的事?
五條悟無辜地眨了眨眼:沒有哦。
那太宰治是怎么做到這種精準到詭異的判斷的?——對太宰治腦子是怎么長的毫無頭緒的夏油杰,如此想到。
26 回憶之卵
“據悉, 近期,俄國羅曼諾夫王朝的寶物,復活節彩蛋‘回憶之卵’, 將在新修建而成的鈴木現代美術館展出。‘回憶之卵’是這枚從未被展出過的彩蛋的名字……鈴木美術館是由鈴木財團建造,位于大阪府大阪城公園內的……”
波洛咖啡廳內, 頭頂的小電視正在播放一則新聞。
日賣電視臺的招牌女主播還在說些什么,不過方桌上的三個人都沒在聽。
這處位于咖啡廳最深處的卡座上坐著三個人, 里側的是兩個男人,一個黑卷毛一個白短直,風格看起來很不相似,不過臉倒是都很好看。坐在靠門那一側的則是個小姑娘, 目測十六七歲, 不過是高中生年紀。
小姑娘嘴唇微微抿著, 有些緊張的樣子,手上握著玻璃杯的動作也很僵硬。
過了好半天, 她才囁嚅著說:“那個, 請問……你們真的是偵探嗎?”
她語氣里充斥著疑惑。要不是礙于面前坐著的是兩個大男人,而且她確實有求于人, 估計她都想立刻走人了。
不過現在也沒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世人都說不要以貌取人,但真正能做到的人卻寥寥無幾。反正現在這個和五條悟太宰治坐一桌的JK是做不到的。
她悄悄掀起眼皮, 自以為不動聲色地偷偷看了對面兩人一眼。才看清楚一點面部輪廓, 她就又低下了頭。
少女心想:這兩個人看起來可不像是偵探,倒更像是哪家娛樂公司的簽約藝人似的……說起來,她有在電視上看到過他們嗎?還是說, 這是什么新型的電視節目?那攝像機又在哪里呢?
她人雖然羞怯內向, 但腦補能力一流,從被小廣告吸引、找上五條悟和太宰治起, 她的腦內小劇場就一套一套地上演,各種猜測層出不窮。
“是哦,澤村小姐。”太宰治點了點頭。
他們剛剛見面的時候就交換了姓名,太宰治的名字引起了一點點疑惑,但澤村少女心想沒準這是藝名來著,哪怕真是偵探,還不準人用藝名字(……)啦?也就沒有將心里的疑惑直白地說出來。
現在,聽到太宰治承認了他們兩人的身份,又想到自己那可憐的、干癟的錢包,和對方的收費,少女咬咬牙,決定相信他們這一次。
就當死馬當活馬醫了叭_(:з)∠)_
她想著,從隨身的小包里掏出了一小袋被透明塑料袋裝著的東西。
“這是我家貓的照片。”她說,“他的名字是栗子,是一只三花公貓。三天前他走丟了,我在附近找了很久也沒能找到他。實在是沒辦法,只能來找偵探幫忙了。”
“你們能幫幫我嗎?”
……
波洛咖啡廳門口的風鈴連續響起了兩次,在吧臺后面忙碌的榎本梓抬起頭,就看見了熟悉的幾位客人。
榎本梓臉上掛起了微笑,等她們來到吧臺前面后,就分別和她們打了聲招呼:
“下午好,毛利小姐、鈴木小姐,還有柯南君。今天要喝點什么?”
“咖啡——嗷!”
鈴木園子收回往柯南腦袋上錘的拳頭,放到唇邊似模似樣地吹了吹,“小孩子家家喝什么咖啡,給他一杯牛奶就好,我要紅茶。小蘭呢?”
她轉頭詢問地看向了毛利蘭,后者想了想,也點了紅茶。
吧臺后的榎本梓點了點頭,應了聲是,一行三人就自己往卡座的方向走去。
兩個姑娘一邊走,一邊小聲地討論著什么。
榎本梓無意間聽了一耳朵,發現她們在討論剛剛離開的那個姑娘,也沒怎么在意,開始準備起了幾人的點單。被兩個姑娘甩在身后,還在摸自己被敲的那個位置的江戶川柯南,卻是將兩個人的對話聽了個七七八八:
“園子,剛剛在門口的時候,你為什么一直看著那個女生啊?園子你認識她嗎?”
“哎呀,蘭你不知道她嗎?那是我們隔壁班的澤村啦!雖然有點內向,不過她還是蠻受歡迎的哦?”
“是這樣的嗎?”
“嗯嗯!也不知道她來波洛是干嘛,這邊離她家還挺遠的誒……”
‘喂喂——’剛剛和毛利蘭一樣試圖回憶“隔壁班的澤村”是誰,結果愣是沒想起來的柯南放下了揉腦袋的手,露出了死魚眼。
所以說,園子你到底是哪里知道的這么多的啊!了解人家的班級和受歡迎程度還可以用她喜歡八卦來解釋,但知道人家的家庭住址……江戶川柯南深沉地想:
這已經是變態stk的程度了啊園子!
他報警了(bushi)。
柯南走神之際,忽然聽見了鈴木園子的小聲驚呼:
“啊!那邊的是不是……我們之前見過的!”
柯南敏感地抬頭,和毛利蘭一起看向了園子望著的方向。
在那里,正坐著一黑一白兩個眼熟的帥哥。但柯南怎么看,怎么覺得這倆是黑白雙煞(?)。
他聰明的小腦袋瓜不用思考都知道鈴木園子想干嘛,下一秒,果不其然,短發少女拉著好友的手就歡快地朝咖啡廳深處的那處卡座走去。
只來得及伸出一只小短胳膊的柯南:“……”他說什么來著?
面對帥哥,鈴木園子總是能爆發出令他震驚的行動力。
江戶川柯南嘆了口氣,只能邁起小短腿,追上了兩人。
“……哇!沒想到太宰先生和五條先生也是偵探呢。你們也開了偵探社嗎?”
當小偵探靠近一桌四人時,就聽到了鈴木園子在和兩個青年對話。而她身旁坐著的毛利蘭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聽著。毛利蘭在看到柯南的第一時間,就往好友鈴木園子的方向靠了靠,讓小男孩坐到了自己身旁。
在柯南吭哧吭哧往座椅上爬(?)的時候,這邊鈴木園子和太宰治二人的交談還在繼續。
面對短發姑娘的問題,太宰治和五條悟點了點頭,兩人還沒多說些什么,鈴木園子就拿胳膊肘懟了懟毛利蘭。
“?”剛剛一直在注意柯南行動的毛利蘭扭頭,不明所以地看向了她的友人。
“蘭!他們也是開偵探社的誒!”鈴木園子語氣興奮,“和你爸爸一樣!”
“對、對哦?”毛利蘭點了點頭,遲疑地和五條悟太宰治二人介紹了下自己的身份,重點是順著鈴木園子的話頭給兩個漂亮青年介紹了下她的父親。只是毛利小五郎不在這里,這樣的介紹多少顯得有些奇怪,才說了兩句,毛利蘭就停了下來。
見狀,太宰治接過話,順勢向兩位少女問起了毛利小五郎相關的事情:
“‘沉睡的小五郎’竟然是毛利小姐您的父親,這可真是……太遺憾了。我們竟然一次都沒有見到過那位名偵探,是吧?悟君。”
在少女們的注視中,太宰治像模像樣地嘆了口氣,看著遺憾惋惜極了。
毛利蘭當然不會說出自己父親是接到了邀請去和警察們一起開會,討論怎么從怪盜基德手中保護鈴木家的彩蛋的,不過見到太宰治蹙著眉,一副很失望的樣子,好心的少女還是安慰道:
“沒事的,太宰先生,我爸爸他經常光顧波洛。而且您是偵探的話,等爸爸回來之后,我也可以為您引薦他。”
毛利蘭一邊說著安慰的話,一邊在心里“哈哈”干笑兩聲,不抱什么希望地想:可千萬不要一來就看到爸爸他醉醺醺的樣子啊……
毀壞帥哥的美好期待是罪不可赦的啊爸爸!(bushi)
這段對話發生的全程,柯南都用死魚眼看著對面的太宰治的……好吧他目前的身高是個令他傷心的話題,總之,小偵探一直在用死魚眼看著太宰治表演,內心只剩下一個念頭:
你裝!你再裝!就算不清楚毛利叔叔的底細,你這種自己很有能力的類型,難道還會推崇別的偵探嗎?小蘭,你可千萬別被他給騙了啊!這個家伙肯定在打什么壞主意!
但是,不管小偵探在心里是如何吐槽的,毛利蘭還是說出了上面要介紹太宰治給毛利小五郎認識的話。
眼見著太宰治露出了心滿意足的微笑,江戶川柯南正拼命仰著腦袋頭腦風暴對方的目的時,在黑發青年身邊一直沒有出聲的五條悟忽然低頭,精準地盯住了柯南。
小偵探:“!!!”
他甚至刻意沒有看這兩個人,怎么還是這么敏銳!你知道你現在就好像那種隨便恐嚇小孩子的混賬大人嗎?!
柯南:對著惡劣大人指指點點.jpg
但是,已經逐漸習慣了(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五條悟和太宰治冷不防嚇人一跳的行為,江戶川柯南冷靜地抬眸,和五條悟對視起來。
他們都是藍色的眼睛,但柯南的眼睛顏色更深,平時偽裝小孩時還看不大出來,但現在和五條悟對上視線后,他眸子里的智慧和銳利都快穿破眼鏡了。
——當然,這是在五條悟這種觀察力出眾的人眼中看來的情況。在不明白狀況的人眼中,他的眼神只是有些好奇罷了。
而五條悟的眼睛就要更漂亮得多。那是種人工調色都很難調出來的藍,被他注視著的時候,會讓被盯著的人產生一種快要陷進去的感覺。
不過柯南在和五條悟對視片刻后,卻只是推了推眼鏡,一臉平靜地低下了頭。
在他率先移開視線后,五條悟忽然勾唇,笑了一下。白毛青年沒有發出聲音,但這點微小的動作,還是被一直注視著他們(的臉)的鈴木園子看到了。
在心里倒抽了口冷氣,鈴木園子心想要不是眼前這兩位帥哥是一對,她肯定是要上的。
但不和帥哥談戀愛,也可以多看看,欣賞一下美色嘛!——這樣想著,鈴木園子清了清嗓子,出聲邀請了兩人:
“如果對毛利叔叔和回憶之卵感興趣的話,太宰先生和五條先生要不要一起參加鈴木美術館的開幕式呢?我們可以提前過去,看到彩蛋哦。而且毛利叔叔也被我爸爸邀請了呢,大家可以一起出發去大阪!”
“真的可以嗎?不會太打擾鈴木小姐你們嗎?”太宰治問著,一雙鳶色的眼瞳,憂慮又暗含期待地看向了說出邀請的鈴木園子。
短發少女被這么一看,頓時挺直了脊背,一拍胸脯,滿口保證道:
“當然沒問題了!只是邀請兩個朋友而已,爸爸他不會介意的。蘭,你也沒問題的吧?”
柯南被她自然而然地忽視了,小偵探的眼神頓時又死了。
而被好友問到的毛利蘭則是搖了搖頭,看著園子拼命朝她使眼色,就差擠眉弄眼了,就說:“我們都很歡迎太宰先生和五條先生的加入的。”
聞言,太宰治才終于點了點頭,露出了一個笑來。
鈴木園子頓時興奮不已。
只有江戶川柯南,只有他在想:怎么回事!為什么搞得跟求著這個人一起去的樣子啊?!
他不理解。
“對了,既然這樣的話!”鈴木園子忽然提議,“叫我園子就好啦,鈴木小姐聽起來像在叫我姐姐。”
她吐了吐舌。
“好哦,園子小姐。”太宰治從善如流,就連五條悟也跟著一起叫了聲“圓子醬”。
真是意外又不意外得沒有距離感啊,這個男人……江戶川柯南的內心小劇場仍在繼續,不過他卻沒有針對目前這個情況做出什么阻止的行動。
攔不住的,鈴木園子花癡起來,是攔不住的。
沒救了,埋了吧.jpg
“話說起來……”這一次,提出問題的變成了毛利蘭。她不知是好奇,還是純粹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地問兩人,“兩位的偵探社叫什么名字,開在哪里呢?”
“在警視廳對面哦!”五條悟興致勃勃地回答,“那可是黃金地段!”
三人齊齊露出豆豆眼:“誒?”
“名字的話——”接著,是太宰治的聲音,“就叫做武裝偵探社啦。”
三人持續懵逼。
“我是武裝。”五條悟指指自己,接著又指了指太宰治,“他是偵探。”
最后,白毛青年不懷好意地看向了柯南,“我們隨時歡迎偵探的加入哦。”
三人:“……誒誒誒?”
那是什么東西啊?!
27 預告
大阪府, 大阪城公園內。新修建好的鈴木現代美術館不負它的名字,有著非常現代化的外觀。它的占地面積極大,除了建筑主體外, 還有著一片不小的前庭和停車場。
鈴木家的豪華轎車駛過前庭的噴水池,在美術館大門前停下。坐在里面的人紛紛打卡車門下車, 出了車廂后,第一反應都是先呼吸了口新鮮空氣。
接著, 他們才動作統一地抬起腦袋,看向了身前的建筑。
半晌,蓄著小胡須的中年男子吐出一句:“真不愧是鈴木家的產業啊。”
“鈴木家的”二小姐鈴木園子豪爽一笑,只說“好說好說”, 就要帶著人進去。她身前半步的距離處站著她父親的秘書, 也是這次開車送他們一行人到大阪的司機。
見到鈴木園子的動作, 察言觀色等級點滿了的秘書西野先生就要轉身帶路,卻察覺到他家二小姐遲疑了一下。
西野先生回過頭一看, 發現鈴木園子在盯著那兩個他之前沒見過的青年中的白毛看, 表情相當認真。
西野真人:“……”
啊這,他是不是要和他老板匯報一下, 他們家二小姐好像春心萌動了耶。
不過,事情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樣。
鈴木園子瞅了兩眼五條悟, 冷不丁開口問:
“五條先生, 你在看什么?”
她這么問是有原因的,五條悟盯著的地方雖然也是眼前的建筑,卻明顯和其余人的關注重點有所不同。
他們基本都在看建筑的整體外觀, 五條悟卻是在盯著某一處瞧, 好像要把那處看出花來似的。
于是,格外關注帥哥幾分的鈴木園子, 就好奇地問了。
她這么一開口,其余人也紛紛看了過來,而江戶川柯南在看了五條悟一眼后,又順著他的視線往那處看去。
不過,柯南什么也沒看出來。
他也是好奇心很重的人,好奇心不重就不會跟蹤犯罪分子結果被敲悶棍變成小孩子了。不過這是他永遠的痛,還是不提為好。
總之,柯南小朋友也用pikapika的探究眼神看向了五條悟。
結果,他們卻只聽到五條悟無辜地說:
“嗯?沒什么啊?我就是遠眺一下,放松下眼睛。”
其余三人很快就接受了這個答案,毛利小五郎還在鈴木園子表達贊同的時候撇了撇嘴,顯然是有點同性相斥的感覺在的。只有柯南,他堅決不相信,又往那邊看了幾眼。
直到往前走的毛利蘭回頭叫住他,江戶川柯南這才收回視線,噔噔噔邁著小短腿往少女身邊跑。
那邊絕對有東西!——他篤定地想著,決定待會兒進去之后找個時機偷偷溜出去看看。
走在毛利父女身前的太宰治似笑非笑瞥了一眼明顯憋著壞水的五條悟。后者接收到視線后,沖著前者wink了一下,整個人顯得格外……
嗯,嬌俏。
太宰治迅速收回視線,在心里狂yue了三十秒。
嘔嘔嘔!
……
毛利小五郎受到了鈴木園子的父親鈴木史郎的邀請,和警視廳搜查二課一起,負責本次對展出物品“回憶之卵”的保護。另外,協助本次行動的還有大阪府警。順帶還白饒(……)了關西名偵探服部平次,和被鈴木園子邀請來的新手偵探太宰治。
五條悟不算,他是附贈品的附贈品(?)。
至于為什么這么大陣仗,他們又是要從誰的手里保護這枚彩蛋。
當然是怪盜基德。
在鈴木園子邀請太宰治和五條悟的那天下午,被警方封鎖消息的怪盜基德的預告函內容,忽然就被曝光了出來。
兩個聰明人不用細想,當場就明白過來,毛利小五郎上午不在偵探社,恐怕和基德的預告函有關。
關于基德的預告函,解讀出來的內容也經由毛利小五郎之口,在大家觀賞彩蛋的時候,告訴了所有人。
——基德將于凌晨三點,現身天守閣,奪取俄國末代沙皇的家的寶物,回憶之卵。
聽到毛利小五郎有關于基德行動時間的推測,五條悟和太宰治對視一眼,均看出了彼此眼中的質疑。
五條悟:‘這就是報道里的名偵探?’
太宰治:‘好像是誒。’
五條悟再次質疑:‘這就是你打算搶生意的偵探社的主人?’
太宰治:‘話不要說得這么直白嘛,我們是正當競爭哦。’
五條悟左看看右看看,也沒能從太宰治的臉上看出“正當”兩個字。就算太宰治表現得再怎么純良無害,五條悟還是覺得,太宰治不懷好意。
于是他興致勃勃地繼續和太宰治的眼神交流:
‘那我們去抓基德吧!’
——沒錯,五條悟也是沒有良心的。與其把他們一眼就看出來的謎題答案告訴給屋子里的人,他們更想親自去會一會那個久負盛名的怪盜。
……絕對沒有遷怒那個一言不合,就上手捏他們臉的中森警官的意思,絕對沒有!
窗戶邊,被媒體稱為“基德克星”的小男孩不知道什么時候湊到了那里。他試圖往窗戶外看,卻礙于身高的原因,只能仰著腦袋看天空。
想了想,他的手摸向了臉上的平框眼鏡。
這幅平光鏡是經過阿笠博士的改造的,除了遮擋他的臉之外,最大的作用就是追蹤和竊聽。只要配合上同樣是阿笠博士發明的信號追蹤器,他就能成功追蹤犯人。
在此次大阪之行前,阿笠博士還靈感爆發,給眼鏡換了種鏡片,給它增添了防彈功能。
江戶川柯南雖然覺得這種功能好像沒什么必要,畢竟誰會只打眼睛呢?不過,他也沒阻止阿笠博士的行動就是了。
但是……
江戶川柯南想:回頭得讓博士幫忙,添加一個類似于放大縮小眼前畫面的功能。
接著,他就被人從身后一把抱了起來。
柯南:“???”
他閃電般回過頭,死亡視線射向了對自己動手動腳的服部平次。
黑皮膚的關西名偵探“嘿嘿”一樂,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喂,工藤,待會兒要不要去天守閣看看?”
小偵探露出了疑惑的眼神,沒理解他這是想做什么。
柯南冷靜地指出了對方話里的漏洞:“中森警官應該已經帶著搜查二課的警察去那邊布置了。”
潛臺詞是,現在過去了也白搭。
“你忘了我是誰了?”服部平次暗笑,把小孩放了下來。
“雖然但是,”柯南潑冷水,“會被捏臉的吧。”
聽到他篤定的話,服部平次忽然感覺自己的臉隱隱作痛起來。
是哦,會被狠狠扯住臉,來回拉扯的吧。
服部平次:忽然就不是很想去看警方的布置了呢……
“而且,”江戶川柯南話鋒一轉,小臉上的神情有點凝重,“我總覺得,對暗號的解讀有哪里不對。”
“什么不對——?”
突然的女聲打斷了兩個人接下來的對話,毛利蘭俯下身,好奇地看著蹲在角落嘀嘀咕咕的兩人。
隨著毛利蘭的提問,另外兩個姑娘也看了過來,眼里同樣帶著疑問。
兩個不擅長撒謊的名偵探頓時一僵,支支吾吾想要解釋的時候,柯南眼前一亮,發現了盲點。
他脆生生開口,反問幾個女孩:“啊咧咧,五條哥哥和太宰哥哥呢?”
果然,少女們被順利轉移了注意,七嘴八舌地給他解釋起來:
“啊,那兩位先生啊,他們說待會兒還有事,就先離開了。”
“是呢,看方向好像是要去公園外面玩的樣子……對了,我們待會兒要干嘛呢?離爸爸推測出來的時間還有很久呢。”
毛利蘭說完后,和遠山和葉對視良久,齊齊反應過來一件事——等等,鈴木園子怎么忽然沒聲了?她往常不是最愛帥哥了嗎?
她倆一起看向身后的短發少女,就見對方沉吟著,突然從嘴里蹦出一句:
“是約會吧。”
其余幾人:“?”
怎么講話沒頭沒尾,也沒個前情提要的呢?
不過,思維敏捷的偵探已經反應過來了,這是在說太宰治和五條悟。頓時,小男孩露出了無語的豆豆眼。
至于為什么江戶川柯南懂,而同樣是偵探的服部平次卻不明白。只能說……
服部平次可是個比柯南本體(?)工藤新一還要情商成迷的DK啊!
……
由于園子提到了“約會”這個關鍵詞,最后不知怎么的,接下來的行程就發展成了一群人去神社求簽。
在路上,柯南和服部平次依然膩在一起,嘰嘰咕咕著少女們不感興趣的內容。走在兩人身后的三個姑娘互相對視了一眼,最后,由三人中最擅長吐槽的鈴木園子做出了總結:
“明明一個是高中生,另一個卻是小學生,竟然關系那么好。吶,和葉,服部平時是不是沒什么朋友啊?”
她就差沒來上一句“所以才和同樣是推理迷的小鬼頭那么要好”了。
不過鈴木園子雖然沒將這句話說出口,表達的意思卻也大差不差了。遠山和葉聽到之后趕緊擺了擺手,特別果斷地否認了園子的推測。
但是,緊接著面對園子“哦哦我懂了,是那個吧那個!朋友和情人都是你的橋段!”的調侃,遠山和葉差點歇菜。
少女臉頰通紅,瘋狂揮舞著雙手,雙臂幾乎要在半空中劃出道道殘影,急速否認著:“不是不是不是!我和平次只是……”
她想了想,給出了個定義:
“我和平次只是普通的青梅竹馬,平時身為姐姐的我會額外多照顧他一點而已!”
耳朵很靈的服部平次不滿地轉回頭,反駁:“才不是!明明是我一直在照顧你吧?”
“才沒有呢!是我!”
“明明是我!”
服部平次自然而然地放慢腳步,來到了遠山和葉身邊。兩人開始幼稚地拌嘴,惹得其余幾個被這對幼馴染自動忽略的人,紛紛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
……嗯,還仿佛吃了什么無形的東西一樣,撐得慌。
之后事情的發生就很順理成章了。
男孩和女孩們分道走,女孩們準備再去玩一陣子,等吃完晚飯再回公園。而兩個男孩子卻決定立刻回去。
關于基德的暗號,兩個偵探仍舊有許多疑問。他們決定回去再看看現場情況,最好是去天守閣查看一下。
至于兩個人之前提到的,中森警官熱愛通過扯人臉頰判斷這人是不是基德,所以最好還是不要往警官先生面前湊了……那都是開玩笑的,而且,柯南淡定地想:
基德是沒法假扮他這個小孩子的,要被糾臉的也只會是服部一個人,所以完全沒關系。
被迫“沒關系”的服部平次:?
等他倆察覺到預告函真正通知的動手時間和地點,去追基德的時候,五條悟和太宰治正在一艘船上。
太宰治坐著,五條悟站著,沒有人開船。他倆目視著城市內的煙火表演,過了一會兒,五條悟問:
“我們要養鳥嗎?”
“嘛,誰知道呢?”
28 白鴿(捉)
鳥, 潔白的鳥。
一般看到這種形容,人們第一時間會聯想到的東西是什么?
其他人不知道,但五條悟和太宰治看著天空中的那一道往下墜落的潔白影子的時候, 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白鴿。
“鴿子是一種貪婪的動物。”太宰治指揮著五條悟從水里撈人,自己則不緊不慢、慢條斯理地在一旁一邊圍觀, 一邊說著他對鴿子的企業級理解,“人們用白鴿來當做和平的象征, 但鴿子是不知饜足的生物。”
“得寸進尺、不知節制……悟君,你熟悉亞述帝國的一個傳說嗎?”
五條·理科腦·但是民俗學家(?)·悟動用他靈活的小腦瓜子想了想,誠懇地問:
“啊?”
“白鴿女王最初是被女神拋棄在大地上的女兒,她的嬰兒時期受到鴿子的照顧, 它們為她遮風擋雨、找來食物。長大后她成為了漂亮的少女, 嫁給了一位將軍, 對將軍百依百順,取得了他的全部信任。
將軍出征在外, 她女扮男裝混入軍營。為了奪下久攻不下的城池, 她提議分兩路進攻,自己率領一隊人馬突襲。
最后, 城池被攻破,站在城墻上的她恢復了女人的姿態, 一下子就被同樣出征的國王看上了。”
五條悟扔出去的漁網已經撈住了人, 正在“吭哧吭哧”把人往上拉。聽到這里,他頭也沒回地說:
“她嫁給國王啦?不,不對, 她的目標絕對不只是王后的位置, 讓我想想……她弄死了國王,自己上位啦?”
“噗通”一聲, 倒霉被狙擊又墜海,最后還被兩個不懷好意的大人捕獲的怪盜基德,也是這兩人口中的“白鴿”,掉在了船上。
被太宰治鳶色的眼睛一看,還維持著攤開手姿勢的五條悟理直氣壯:“干嘛?我也不想抱男人,我只抱你。”
太宰治:“……”
可以了,再說就不禮貌了,他倒也不是很想被你抱。
太宰治堅強地把剩下的內容講完了:
“對,她毒殺了國王,自己登基成為女帝。在她在位期間,亞述帝國幾乎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還建造了那個著名的空中花園。
但是,在征戰印度期間,因為長期在外,她的王位被自己的兒子篡奪,回到國家后,她被迫退位了。
接受不了權利地位不在手的她,向神明請求將她召回神界,于是主神把她變作一只白鴿。”
窄小的船艙里,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恢復了行動能力的基德翻了個身,正面朝上,看向了大約是救命恩人的兩人。
“塞彌拉彌斯。”基德說出了女帝的名字。
“那么,小鳥。”太宰治漆黑的、透不進光的眼睛看向明顯還是個年輕人的怪盜,帶著上位者的傲慢,用逗弄般的語氣問,“你也是只貪婪的、不會滿足的白鴿嗎?”
……
“就這么把人放走了真的好嗎?”五條悟斜斜地倚靠在船邊,懶洋洋地問,“他做了什么手腳,臉和眼睛不太匹配,你都沒想過揭開面具看一看嗎?”
他看起來也沒有說的那么在意基德的去留和真實長相。只是在奇怪如果不抓基德,那今天晚上他們費功夫出海干嘛?看煙花嗎?就算太宰治想看煙火,最佳觀賞點也應該是大阪城公園內啊。
今天出人又出力的白毛大貓覺得很淦。要是太宰治還當謎語人,他可就要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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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你還叫他‘小鳥’。我都沒有這樣被你叫過!”
接著,五條悟話鋒一轉,控訴起來。
“……”
就猜到這家伙要這么說。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果斷轉移話題:“哎呀,沒關系,鴿子是會巡回的。說不定明天他就飛回來了哦。”
“‘巡回’……你當基德是狗嗎?”五條悟因為太宰治不正面作答的反應而“哼哼”了兩聲,不過最后還是遵循自己的心意吐槽了一句。
太宰治撇嘴,發出一聲不屑的聲音:“嘁。”
“哦呀,你對狗很有意見哦,治君。那可不行,狗勾可是人類的好伙伴。”五條悟一本正經地和太宰治說著,不看表情的話,倒還有幾分譴責的意思。可一旦看清楚他滿含笑意的漂亮眼睛,就知道,五條悟根本沒認真。
太宰治又撇了撇嘴。
狗,惡——
不過,與其說太宰治討厭狗,倒不如說他其實是對大部分生物都不怎么放在眼里,狗也只是其中一個罷了。
畢竟太宰治不是主世界的那個同位體,他沒有做過為了□□,去當著狗的面吃它的狗糧這種事。
那也太幼稚了——成熟的前港口Mafia首領,現偵探太宰治,如此想到。
然后,他開始指揮起了掏出手機結果發現沒信號,正在百無聊賴地把手放在海里撲水玩的五條悟:
“悟君~我們去撈螃蟹吧!螃蟹~”
五條悟放在船沿外的手一頓,打出一連串省略號。
什么螃蟹,剛剛的對話和螃蟹有半毛錢關系嗎?太宰治你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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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斷發出拒絕三連:“我不會,才不要,自己去。”
太宰治特別失望地嘆了一口氣:“唉,人家想吃新鮮的螃蟹嘛。悟君,五條君,悟醬……悟?”
他接連換了好幾個稱呼,最后,他不帶任何稱呼用詞地直接叫出了白發青年的名字。
明明只是普通地、去掉姓氏直接稱呼名字,但經由眼前這個男人的口說出來,卻好像帶上了某種別樣的意味。既令人感到一陣酥麻,又叫人禁不住有些發毛。
太宰治的眸子依舊黑得深不見底,但那雙眼睛微微彎起,好像盈著滿滿當當的笑意。他周身的氣息,好像都因為現在的環境而柔和了下來。
他就那么定定地注視著五條悟,仿佛在看他的愛人,或者更甚,他在注視著自己的神明。
四周的環境很靜,今晚的海風也吹得格外溫柔,連帶著詭秘莫測、人力不可抗衡的大海,也變成了溫柔的搖籃。
兩人乘坐的小艇不斷在海面上沉浮,晃得幾乎讓船上的人就這么睡過去。
但無論是五條悟還是太宰治,都還精神得很。
靜默了一會兒,五條悟忽然“啊”了一聲。
太宰治疑惑地看過去,實際卻已經準備好勾起滿意的笑了。
接著,就聽見五條悟說:“有信號了,好耶!讓我先檢查一下郵件……嗯嗯,嗯嗯。哎呀,杰問我們在干什么。來,治君,看這邊——”
伴隨著強光一閃,“咔嚓”一聲后,太宰治面無表情的臉出現在了五條悟的手機里。
快樂地將附圖郵件發送出去,五條悟這才“后知后覺”地回過味來,感覺到太宰治好像、似乎、仿佛,還在等他的回答。
“咳咳。”五條悟先是清了清嗓子,接著,他把自己的手機遞到了太宰治面前,“餐廳已經訂好了哦。”
“怎么樣?有沒有感覺很驚喜?快說不愧是無敵的五條大人!”
白毛青年笑得不懷好意地湊近了太宰治,后者一巴掌拍了過來,卻被他輕而易舉地躲開。不過好在太宰治也沒真想著要打中,只是借此讓五條悟離自己遠一點罷了。
小船因為他們的動作而晃得厲害,好在兩個人都很能穩得住,這才沒有翻船。
又一陣的晃動后,五條悟坐回了前方駕駛位,準備把船開回岸上去。太宰治依舊坐在后面一動不動,天色有些暗,他的表情隱藏在夜色之中,看不分明。但是,等船開動了之后,太宰治忽然伸出左手,在唇上輕輕點了點。
過了很久,船都開到岸邊了,太宰治也沒有將手按下去,然后擦上那么兩下。
……
今晚的事件,最后以“怪盜基德中彈生死未卜,基德克星小學生再一次成功帶回珍寶”結束了。
聽見以上來自同行的某位白毛的精確總結,太宰治真誠建議道:
“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很適合給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媒體供稿。怎么樣,悟君,新工作了解一下。”
他又叫回了原本的稱呼,不過五條悟也不怎么在意。此時此刻,白毛青年的全副心神都被太宰治話里的內容吸引了。
他大驚失色地問:“什么?你要解雇我?不可能!我可是偵探社的合伙人!你是不可能擺脫得了我的!”
太宰治冷冷一笑,反派風格盡顯,“死心吧悟君,偵探社已經是我的囊中之物了,你的存在已經沒有價值了。”
五條悟:“不——!”
走在兩人后面,不過同樣都是在酒店走廊里的毛利一行人:“?”
“他們這是在干什么?”
因為基德突襲而醒了酒的毛利小五郎,納悶地問身旁的女兒毛利蘭。后者思考了一下,采納了耳邊鈴木園子貢獻的答案:
“應該是……聯絡感情吧。”
鈴木園子小聲嗶嗶:“明明是打情罵俏,蘭你真是的……”
毛利蘭:采納了,但又沒完全采納,總之先給兩個在前面打鬧的幼稚大人遮掩一下。
鈴木園子:蕪湖!今天也是嗑到了的一天!
仰著小腦袋看這兩個人的小偵探:夠了,真是夠了,不管是開啟了奇怪屬性的園子也好,不靠譜的成年人也好,還在替不靠譜成年人遮掩的蘭也好,還有去吃飯完全沒顧得上自己工作的毛利叔叔……你們倒是給我注意一下,有人要搶東西啊!!!
一時間,柯南的腦袋里全是“這怎么能行”、“有沒有靠譜的人了還”、“基德不會有事吧”……這樣的想法,想得小偵探太陽穴都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而且吧……
博士!竟然真的有人狙擊是朝眼睛開槍的啊!我再也不說你的發明沒用了!——江戶川·被火速打臉·柯南,如此想到。
這天后半夜風平浪靜,無論是那個神秘的狙擊手,還是基德都沒有再跳出來作亂,一行人度過了一個相當安穩的夜。
第二天,眾人準備啟程返回東京。五條悟起床之后,在窗臺發現了一只腿上綁了東西的白鴿。
他抓起鳥,鴿子卻一點也沒有掙扎的意思,在他手里表現得過分溫順了。解開綁著的那一小卷紙條,還沒看,五條悟就先和正在認認真真給自己纏新鮮繃帶的太宰治說話:
“送上門了——”
他捧起了掌心的小動物,讓太宰治看。
“唔。”太宰治頭也不抬地發出一個單音,算是回應。他一點也不意外信使的造訪,在五條悟點評現在這個年代用鴿子送信是否有些落伍的時候,太宰治終于纏好了繃帶。
他今天恢復了一開始和五條悟遇到時的扮相,只是五條悟發現,他被繃帶纏住的眼睛換了一邊。
難道他也有膚色曬得不均勻的煩惱?——五條悟深沉地想著,然后就差點被鴿子啄了一下。
之所以說是差點,是因為這人眼疾手快地捏住了鴿子的小尖嘴,還哈哈嘲笑了人家小動物兩聲:
“想啄我?不可能!”
太宰治順勢從他手里接過那張小紙條,又示意五條悟去把餐車第一排靠左邊的托盤打開,讓他用里面的吐司喂鴿子。
“鴿子可不好相與。”太宰治淡淡地評價,只是掃了一眼小紙條的內容,就將那玩意兒毀尸滅跡了。
“不過,我們的怪盜基德,倒是和他的小寵物不太一樣。”
鴿子暗紅色的眼睛轱轆一轉,嘴里也發出了“咕咕”的聲音。
“那就捉回來吧,我對他的……那個詞應該怎說?易容術?我很感興趣。”五條悟眼珠子依然釘在了鴿子身上,嘴上說著,“搞一個回來嚇嚇杰和夜蛾他們,我已經想好易容的對象了!”
遠在東京的夏油杰:啊啾!
他揉了揉鼻子,放下手后,重新看向了桌面。在夏油杰的面前,正擺放著一份剛剛才被打印出來,還帶著余溫的文件。文件的第一頁,則是兩個女人的照片。
夏油杰的目光在兩個女人都沒有露出全貌的臉上掃過,半分鐘后,他拿出了手機。
得給那兩個有功夫到處游玩的家伙找點事情干——他想。
給我感受社畜的憤怒吧,悟!
29 魔術師
位于橫須賀的德式城堡內, 正在進行著一場近似于“大逃殺”的活動。
之前在回東京的船上暗殺了攝影師的國際殺手史考賓,又在這棟城堡里出現了。對方隱藏在暗處,想要通過偷襲的方式殺掉一行人, 但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子彈卻因為某個人的一伸腳,而被躲了過去。
……雖然有點狼狽就是了。但在小命面前, 摔倒的姿勢夠不夠優美,也不在考慮范圍內。
摔了個大馬趴的美術商原本還想對出腳的人罵上兩句, 結果當子彈擊中他身前的墻壁后,他就只剩下冒冷汗的份了。
他腳軟地趴在地上,掙扎了兩下,愣是沒能站得起來, 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只穿著皮鞋的腳又不著痕跡地收了回去。
美術商乾將一:“……”
要不是相當于被這一腳救了一命, 他高低得問一聲哪個刁民想害他(bushi)。
原本還興致勃勃, 感覺自己是在探險的一行人中爆發出一陣騷動,原先輕松愉快好像小學生春游一樣的氣氛是徹底消失不見了。
毛利小五郎、服部平次和江戶川柯南警惕地看向了剛才聲音傳來的方向, 沒有輕舉妄動。其余人要么驚恐地看著暗道深處, 要么眼神發直地看著那枚被墻壁彈開的子彈。
這個時候,主動走到乾將一面前, 還伸手將人拉起來的五條悟就顯得格外與眾不同。
“謝、謝謝。”
中年富商借著外力站了起來后才發現,剛剛絆了他一跤也救了他一命的人, 就在他面前。
“喲。”
注意到這人的視線, 太宰治很純良地回望了過去,還舉起手,和他打了個招呼。
乾將一:“……”
在道謝和追責之間, 他選擇了裝傻:
“我、我們現在要干嘛?”
“等待死神的降臨?”太宰治開了個玩笑, 不過,其他人在這種時候可沒工夫欣賞他不合時宜的幽默感。被人斜了好幾眼后, 太宰治聳聳肩,做了個往嘴巴上拉拉鏈的手勢,閉嘴了。
“我們走吧。”在太宰治之后,五條悟開口提議道。
他看著眾人驚詫的表情,學著太宰治的樣子一聳肩,相當白賴地說:
“不早點找到那個什么彩蛋,早點離開,留在這里挨個被干掉嗎?”
而且,五條悟有一句話沒有說。
——要開槍早就開了,還能等到現在?
他這么一說,大家也覺得有道理,于是點點頭,又重新邁步前進起來。
在一行人開始向前推進時,江戶川柯南鬼使神差地往身后看了一眼,入眼的卻只有一片空蕩蕩。
他轉身欲走,就聽見灰原哀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話。
江戶川柯南平光鏡片后的藍眼睛閃了閃,順著對方的話頭,將自己的視線穿過重重阻礙,投向了人群中的某個人身上。
……
最后,另一顆彩蛋是在棺槨中被發現的。
在眾人搗鼓彩蛋的時候,往常總是上躥下跳在解謎第一線的柯南卻全程保持著一種堪稱詭異的冷靜和警惕。
當彩蛋的秘密,也就是俄國末代沙皇一家的照片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墻壁上時,小偵探抓住了隊伍中的某個人的衣服下擺。
與此同時,一道破空聲從眾人后方傳來。
被抓著衣擺的鈴木史郎的秘書西野真人,和抓著他的江戶川柯南反應很快,一個去保護彩蛋,一個則是立刻大聲對所有人呼喊:
“快趴下!”
他人雖小,中氣卻很足,此時著急之下開口,竟然意外的管用——至少比他平時講話管用多了= =你看,現在他們就都趴到地上了。再聰明一點的還知道給自己找個掩體。
接著,慌亂之中,那只彩蛋果然被搶走了。
江戶川柯南頓時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了西野真人一眼,溫和的秘書先生只能不明所以地摸了摸后腦勺。但追回彩蛋要緊,柯南話都來不及留下,就跟著剛剛那道離開的背影,一下子竄了出去。
毛利蘭后知后覺地想要去拉人的時候,連柯南的衣角都要看不到了。
她:“……???”
什么東西飛出去了(不是)?那不是她家正在養的小孩吧!?
還留在原地的人中,最后還是毛利小五郎扛起了指揮眾人行動的重任,決定上到地面上去報警。
他們剛要離開這里,卻不想,被殺了個回馬槍。
子彈破空聲再度響起,這一次,任由毛利小五郎怎么維持秩序、讓大家冷靜下來,也沒有用了。
驚叫聲傳來,由俄國大使館秘書和美術商打頭、渾水摸魚的太宰治五條悟作為主力,期間夾雜著驚慌失措的少年偵探團的幾個孩子,這一行人就這么硬生生分開了。
發現子彈誰也不打,剛剛竄出去的幾個人都沒事,就往自己身上招呼的毛利小五郎:“???”
哎不是,什么仇什么怨啊?史考賓你看看你禮貌嗎?!東西都搶了怎么還帶針對無辜偵探的啊?
于是,毛利小五郎也跑了。
臨走之前,他還不忘讓毛利蘭她們等他走后也趕緊離開這里。
別誤會,他當然不是害怕,好歹是前刑警,再怎么說膽量也是有的。他只是擔心自己被針對,連累自己的女兒和女兒的朋友而已。
最終,以江戶川柯南率先沖出去、服部平次緊隨其后作為開始,一場位于城堡暗道內的“大逃殺”拉開了序幕。
而作為“狩獵”那一方的,當然就是國際上有名的殺手,專門狙擊人右眼的史考兵。
在黑暗的暗道中,最先追出去的柯南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跑了沒兩步,他停下了腳步,開始復盤整件事。
大約三分鐘后,他臉色巨變,轉身就往回跑。
追著他而來的服部平次愣是沒找到人,一臉懵逼地放慢了腳步,回憶自己是不是找錯了地方。
……
“唔,讓我看看。”五條悟掏出小型掌上電腦(夏油杰贊助版),在上面點了點,看著屏幕上出現的夜視監控畫面。盯著屏幕有一會兒后,他忽然摸著下巴沉思狀:
“好像密室逃脫啊……”
完全沒有玩過密室逃脫這種東西的社畜首領:“。”
雖然沒玩過,不過這也不影響太宰治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他是什么意思。
“形容得很好,不過被追殺的毛利先生應該不會喜歡這個比喻。”
“你難道還在乎別人的看法?”
被五條悟用難以置信的語氣這么一問,太宰治難得坦誠,很果斷地搖了搖頭。
五條悟攤開半只還有空的手,“巧了,我也不在乎。所以要看嗎?現場版!”
太宰治的回答,則是湊了顆毛茸茸的腦袋過去。
一黑一白兩顆腦袋靠得很近,一起聚精會神地看著掌上電腦的屏幕,觀察著地道里的發展。
時間大約過去了兩三分鐘后,一道沉重的腳步聲從他們身后響起。
“噠噠、噠……噠、噠、噠。”
腳步聲逐漸從沉重變得輕快,最后停在了兩人身后大約三步遠的地方。
五條悟和太宰治依然在看監控,頭也沒抬,更沒有往身后看哪怕一眼的興趣。
身后那人只能先開口了:
“兩位先生…你們還真就完全放養我啊?”
這語氣有些幽怨,不過比起語氣,更值得人注意的是這人從蒼老變得年輕活潑的聲線。
五條悟頭也不回,“好心”提醒:
“怪盜小子,你應該叫我們什么?”
怪盜基德:“……”
“老板。”
他憋屈地說。
叫對了稱呼,就好像輸入了正確的密鑰,兩個為難小孩的成年人終于肯分出一絲注意給趁亂溜過來的小怪盜了。
“再耗個兩分鐘,等柯南君把毛利先生救下,被打中后你就出場。”太宰治吩咐著,“史考兵你不用管,彩蛋怎么處理都隨你。”
基德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要不是上次和上上次見面的時候,差點連底褲是什么花色都被太宰治扒出來,他是很想問一句“小偵探被打中真的沒事嗎”的。
但他現在……
想起那天早上蹭船回東京,并且試圖和留下他很感興趣的消息的太宰治交流時,被當場抓獲的經歷。再想想他現在已經是被公安招安、議員手下、眼前這兩個惡劣大人的新鮮兼職員工的身份……
恕真名是黑羽快斗的少年直言:
他不敢_(:з)∠)_
誰行誰上吧,他是不想再體會那種穿著怪盜基德裝束結果被叫出真名,秘密也被抖了個干干凈凈的感覺了。
這一切,都是好奇的錯啊!——高中生怪盜心有余悸地想。
“放心,和你一樣……”太宰治勾起個笑,但在掌上電腦屏幕發出的幽光之下,怎么看怎么像是個邪惡的背后大反派。
黑卷毛青年說:“他的眼鏡也是防彈的。”
黑羽快斗吐槽:“小學生的眼鏡也需要這種功能的嗎?!”
“順帶一提,你們兩個的裝備都是剛剛那位隨行的胖胖博士做的。他的發明都還蠻有趣的……”
黑羽快斗突然就放寬了心態:無他,知道別人要倒霉,他就開心了(bushi)。
那位給他做了不少裝備的、寺井爺爺的好朋友啊,你也要被扒拉到某些黑心大人的鍋里去了。
阿門。
“還愣著干嘛?該你出場了,魔術師。”
“啊?哦!”
被強行扒馬甲,在兩人面前已經有點維持不住怪盜基德優雅成熟可靠偽裝的基德二代,趕緊答應了下來,一個閃身,人就不見了。
“他是不是和蝙蝠俠學過閃現?”
五條悟犀利地點評。
“你已經淪落成吐槽系角色了哦,悟君。”
五條悟:“……什么?!我的角色特點不是又高又帥實力強性格好的完美人設嗎?”
他震驚。
太宰治:“?”
青天白日的你就開始做夢了?還有那種突破第四面墻的發言是什么東西啦!
……
之后,就是城堡現在的主人,香坂夏美的管家,在危急時刻出現,救下了差點就要被干掉的小偵探柯南,卻被一下子道破他是由怪盜基德假扮的。
披著老爺爺皮的基德:“……”你可以再大聲一點的,小偵探。
自覺失言的柯南:“……”啊這,啊這。
頓時,基德吸引了史考賓的全部火力,他只能無奈地單手夾起柯南,開始逃命。
一邊跑,他還一邊抱怨:
“喂喂,這可都是你的問題啊,小偵探。”
柯南感受著上下的顛簸,頗為凌亂地回答:“啊,抱歉,這次就不抓你了。”
基德:“???”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想著抓人?你沒有心!(bushi)
面具下,也才將將17歲的少年臉上露出頗為“猙獰”的表情,卻是在發出無聲的吶喊:
老板,什么時候來救命喂!這個史考兵是真的想干掉我啊啊啊!
他從來沒有這么誠心地叫太宰治兩人老板過,現在只希望他們能拿出當時兩度捕捉自己的功力了(……)。
30 落幕(捉)
黑羽快斗aka怪盜基德想要見到太宰治和五條悟如同天神下凡一樣出現, 然后三下五除二地解決史考賓是不可能的。
他們只會縮在一邊看熱鬧,順帶對狼狽逃竄的黑羽快斗江戶川柯南兩人發出無情嘲笑。
——沒錯,他們就是這么沒有道德的人。
理直氣壯.jpg
那么, 沒有道德的太宰治和五條悟此時在做什么呢?
他們倒是沒有在看熱鬧,因為他們已經準備好一鍋端了。
“……松田警官?”站在城堡外, 太宰治的手指在左耳上別著的耳麥外側點了點,叫出了另一頭那人的名字。
他沒有多說些什么, 但言下之意已經非常明顯了。太宰治在提醒,也是在催促——
該動手了。
聽到耳麥里傳來的簡短應答聲,太宰治沒再說話,徑直關掉了耳麥, 離開了內部通訊網絡。
在他身邊, 五條悟比他還要更“過分”一點。屬于五條悟的那只耳麥別說開著了, 甚至都沒戴在耳朵上。
白毛青年擺出一副萬事不放在心上的樣子,跟著太宰治盯了面前的城堡兩眼后, 就把全副心神都放在了搗鼓之前那臺掌上電腦上了。
等太宰治也不再關注那棟城堡的時候, 五條悟已經搗鼓出了點名堂來。
“好耶!”他歡呼,而后看向太宰治, “要比賽嗎?打游戲嗎?”
太宰治立刻湊了過去:“是什么——”
他看著屏幕上顯示的俄羅斯方塊、吃豆人這樣的游戲,頓時失望地嘆了口氣:“唉。”
眼看著太宰治幾乎就要把“就這?”寫在臉上了, 五條悟頓時擺出了嚴肅的表情:
“治君, 你看這個俄羅斯方塊,它是不是考驗眼力、智力和反應速度的結合體?再看這個掃雷,充滿了策略感。還有還有——”
太宰治:“。”
就你有嘴一天叭叭的。
“而且……”胡亂分析了一通這些游戲的特點之后, 五條悟話鋒一轉, 張口就是激將,“治君你該不會不敢和我比, 怕這上面只有我的記錄吧?”
五條悟: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有太宰治會害怕吧?
太宰治:“……俄羅斯方塊,最高速度。”
他眸色冰冷地直接下了戰書,五條悟登時勾唇一笑,語氣張狂又自信:“好啊,那就來比比看吧。”
兩個人都認真了起來,表情嚴肅地盯著那方小小的屏幕,好像即將要做的不是幼稚的游戲爭霸,而是面對什么關乎性命的大事一樣。
“這是關乎尊嚴之戰。”五條悟一本正經地說完,對著太宰治伸出了右手。
“啪”一聲,太宰治鄭重地將自己的手拍了上去,兩人擊掌為誓(bushi),立刻開始“戰斗”。
等松田陣平帶著人押著一個披散著頭發的女人走出城堡,來到兩個人面前的時候,五條悟和太宰治已經從俄羅斯方塊轉戰吃豆人又轉戰掃雷,正開了新的一局最高難度,準備繼續大戰三百回合。
隔得老遠,松田陣平就聽到了兩人嘰嘰喳喳的聲音。當時他就有了不妙的預感,等靠近之后,聽到兩個人小學雞一樣你一言我一語的吵架聲,臉頓時就垮了下來:
他辛辛苦苦(其實也還好)去抓人,你們兩個居然在這里悠閑地……打游戲?
卷毛警官覺得這不應當。
很快就掃完一局雷的太宰治把掌上電腦扔給五條悟,在抬頭和松田陣平打招呼之前,還不忘挑釁了一下五條悟:
“悟君,我可在等著你呢。”
五條悟:可惡!太宰治,你好囂張!
白毛青年果斷放棄了撩撥和他相性不合的卷毛警官的打算,專注地和屏幕上的小游戲奮戰,誓要和太宰治一決雌雄……不是,一分高下。
太宰治這才看向松田陣平,開口道:“松田警官,辛苦啦。”
他貌似很熱情地和人打了聲招呼,在半空中揮舞的爪子就像沒有骨頭似的,軟趴趴,像是水里飄著的海草。
松田陣平:不辛苦,就是命苦(bushi)。
“啊。”卷毛警官簡短地應答了一聲,隨后有點納悶地問出了和上回的目暮警部一模一樣的問題,“怎么你們兩個走到哪兒,哪里就出事啊?”
他一雙鳧青色的眼睛打量著太宰治和五條悟兩個人,雖然顯得有點失禮,但配合上他直白的納罕表情,倒也不會讓人心生不悅,最多也就是有些啼笑皆非罷了。
……畢竟臉長得好看的人,在小事面前,是很容易被寬恕的嘛。
恰巧,松田陣平就長得很好看。只是平時身上總散發著一股不好惹的氣質,所以人們也就通常忽略了他的臉。
太宰治卻不看他的臉。青年的鳶色眼瞳直直看向松田陣平的眼睛,落滿了夕日余輝的眸子也仿佛被染上點點暖意。但只要仔細看去就能發現,也像夕陽一樣,他的眼底深處其實都是冷意。
但偏偏,青年俊秀的臉上卻帶著如同面具一樣頑固的笑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再怎么看,這都是最近上升的犯罪率的問題。”太宰治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豎起一根手指振振有詞,“公安先生,你反省一下。”
被倒打一耙的松田陣平“嘖”了一聲,沒和他掰扯下去。他轉而回頭看了眼身后被牢牢束縛住的女人,再轉回身過來的時候,松田陣平已經重新戴上了墨鏡。
“總之,今天多謝你們幫忙了,我先帶人回去……改天再聊吧。”
留下這么一句話,松田陣平就匆匆帶著手下離開了。
等到公安們全都離開后,五條悟這才從“忙碌”中抬頭,和太宰治嘀嘀咕咕起來。
五條悟目露同情:“社畜,好慘。”
太宰治猛猛點頭:“悟君,不如我們就上2休5吧。”
五條悟:“大膽點,我們不上班了吧。不上班就不會下班,回頭就把偵探社關了。”
太宰治:“那個——”
兩人身后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有些窸窸窣窣的動靜一停,兩個人都聽到一聲沒掩飾好的小聲歡呼:
“真的嗎?好耶!”
五條悟和太宰治對視一眼,后者面不改色地繼續剛才的對話:
“開都開了,大不了之后多騙、啊我是說,多招一點員工進來幫忙嘛。”
“那可是偵探社,又不是什么普通會社,文員好找,偵探可不好找。”五條悟順手將掌上電腦收起來,一邊說著一邊往前走,腳步聲幾乎沒有。而他的目標,正是從剛剛鬧出動靜的那處樹叢。
“說不定,就會有人主動送上門呢?”
“你以為是守株待兔嗎?哪有那么傻的兔子——”
“喂喂,我可是聽出來了啊,你們兩個就是在指桑罵槐,說我笨呢!”
終于,在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擠兌”下,一道年輕的男聲從五條悟頭頂傳了出來。接著,五條悟頭也不抬地掏出掌上電腦,隨意地往前面一扔。
一道聲音響起,五條悟眼前落下一道白影,定睛一看,不是恢復了怪盜基德打扮的黑羽快斗,又能是誰。
對方不僅輕巧落地,還穩穩地抓住了五條悟扔過去的掌上電腦。
少年手里捧著這臺金貴的、里面不知道裝了多少不能為外人道消息的電腦,不解地看向五條悟。
這是干嘛?送我的?
五條悟深沉道:“打破太宰治記錄的重任,就交給你了。”
不知道這兩個人先前一點也沒關心城堡內的抓捕行動,只是在這里快樂打游戲的黑羽快斗,緩緩打出三個問號。
“???”
他又緩緩低頭,看向懷中的高精尖電子產品,不發一言。
兩分鐘后,三個人坐在了夏油杰搞來的車上,一邊閑談,一邊玩著游戲。只是,他們閑聊的內容,會讓許多人大驚失色。
“哎呀哎呀,悟君你別過來,我們關了隊友無傷……對,夏油君提前派人來布置過城堡里的暗道……五條悟!你是狗吧?!”
太宰治的屏幕變成了灰黑色,接著,那上面出現了大大的哥特體的“YOU DEAD”字樣。
太宰治:“……”
太宰治:“你給我把群體技能關咯!”
五條悟吐吐舌,做了個得意洋洋的鬼臉:“才不要!互相坑才是這個游戲的精髓啊治君,你不懂。”
說著,白毛青年還搖了搖頭,明擺著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結果下一秒,他操縱的角色也無了。
太宰治發出了“嘎嘎”的鴨子笑,拍了拍身邊白毛的肩膀,笑著說:“悟君,這算不算是‘天道好輪回’呢?”
收割了隊友人頭的黑羽快斗一笑,深藏功與名。
“不過我還真沒想到,今天竟然會勞煩公安出手。”黑羽快斗一邊操縱角色來到太宰治角色的身邊,復活對方,一邊念叨,“嚇死我了。”
“你當然怕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就算你的出發點……”五條悟將剩下的真相咽了回去,又說,“快來復活我啦!你們隨便哪一個!”
但兩個人都沒理他,太宰治沒針對這個話題多說些什么,只是含糊地,勉強算是提醒一樣地說:
“和你的事情沒什么關系。”
黑羽快斗點點頭,手上動作不停。
五條悟滿腦袋問號:“我還在這里吧?”
接著,像是想起了什么,車上唯一的那個少年人,也是幾人中最靠譜的那個未成年口中吐出了幾個字。
太宰治毫不意外黑羽快斗能夠發現,他點頭之后,右手離開手機,豎起食指抵在了自己唇邊:
“噓——這是秘密,好孩子不能多問哦,快斗君。”
五條悟持續性地:“???你們看得到我的對吧?”
五條悟:你們兩個禮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