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保密發(fā)貨
就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成嗎？
可惜這只是寇棲單方面的期望, 他這邊剛把手機扔到床頭，緊接著電話鈴聲就響了，一看, 是他媽打來的。真不想接啊, 他現(xiàn)在就能猜到會聽到什么話了。
“騷擾電話嗎？”林牧?xí)r不解詢問。
寇棲小聲嘀咕：“還不如是騷擾電話。”說完, 終于還是不情不愿地把電話接了, 有氣無力, “喂？”
對面聲線中明顯帶有笑意，上來就開門見山，“你快遞寄到家里來了。”
其實寇棲還有那么一點的僥幸心理, 那些玩意兒一般是保密發(fā)貨的, 只要不拆開應(yīng)該不會知道里面具體裝的什么。他故作淡定, “哦, 我忘記改地址了，有空過去拿。”
“什么有空過來拿啊，都選次日達(dá)那么急了，我安排人給你送過去吧。”余茹笑嘻嘻，完全不掩飾想看熱鬧的心情, “別影響到你們的X生活。你剛才一直不接，我差點就聯(lián)系林家那孩子了，反正是你們兩個一起用的東西, 誰拿都一樣。”
寇棲：“……”好吧, 現(xiàn)實非常的骨感, 一定要他在今天面對社死。
“哎，你當(dāng)時是怎么說的來著？”余茹故作回憶, “好像是‘我們很純愛，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對吧？現(xiàn)在突然有了？”
寇棲很難解釋當(dāng)下的情況, 惱羞成怒道：“別管那么多行嗎？”
余茹哼笑，“我就說嘛，你當(dāng)時也是好意思講出口，不說你的魅魔血脈了，就說林牧?xí)r那邊，精氣旺盛外溢的那么厲害，那方面的需求當(dāng)然也很強了。”
寇棲扶額，“原來是這個道理嗎？”
余茹：“當(dāng)然了。”
她又追問了一句，“所以你到底準(zhǔn)備什么時候過來拿你的快遞？”
寇棲暫時沒有回家直面嘲笑的打算，略一思索，做下決定：“我找個同城跑腿吧。”
通話結(jié)束。
因為寇棲通話時沒開免提，所以林牧?xí)r只能聽到寇棲這邊單方面的回應(yīng)，大概知道是和快遞相關(guān)，但也沒放在心上。畢竟他們這才剛搬到這里來，需要添置一些東西也正常。
林牧?xí)r沒有在床上繼續(xù)躺太久，“我去洗澡。”
寇棲應(yīng)了一聲，已經(jīng)選好了跑腿，看一眼預(yù)計到達(dá)時間是在半小時之后。
起床，他聽見浴室中隱約傳出的水聲，又想起了他那還未確定的尺寸。該說是好奇嗎？
在寇棲猶豫要不要厚顏闖入的工夫，林牧?xí)r人從浴室出來了，和他對上視線。這仿佛遇上重大難題的表情，讓林牧?xí)r忍不住開口詢問：“怎么了？”
寇棲支著下巴，欣賞他男朋友的好身材，看起來就特別有勁，在夢里也確實，“好像沒看見你有專門鍛煉過。”難道真有天生的六塊腹肌？
“公司有健身房。”林牧?xí)r給了答案。
其實寇棲真正想問的那個問題在另一方面。
用他媽的話來講，林牧?xí)r應(yīng)當(dāng)是x欲強的類型，但在日常里是真沒體現(xiàn)。寇棲甚至經(jīng)常覺得，林牧?xí)r對于親親的熱衷程度都不如他。這是為什么？總不能是害羞吧，夢里也沒看出來呀。
想不通。
寇棲干脆也去洗澡，臨了還不忘記囑咐：“別忘記吹頭發(fā)。”
林牧?xí)r什么都好，就是洗完澡不喜歡吹頭發(fā)這點讓人很難理解，似乎是覺得麻煩，所以每次只是把頭發(fā)擦到不滴水的程度。之前寇棲看不過去給吹了一次，然后情況就更嚴(yán)重了……
真的是腦子里在想什么，讓人一下就能猜到。
“我洗完澡出來要看見你已經(jīng)干了的頭發(fā)，好嗎？”
林牧?xí)r：“好的，寶寶。”
寇棲被喊得差點來了個平地摔。
他以為自己習(xí)慣了，原來還差點火候。
*
林牧?xí)r一個人吹了會兒頭發(fā)，又接了個助理的電話，簡單處理了一下事情，然后就去看了看廚房的冰箱，思考中午做點什么吃。因為是剛搬過來，冰箱比較空，沒多少東西。
煎兩塊牛排，然后再在餐廳訂點——
寇棲手機的電話鈴聲響了。
被標(biāo)注為外賣快遞的來電，“喂。”
“喂，您好，是木西先生嗎？你的東西我已經(jīng)拿過來了，現(xiàn)在我在一樓前臺這里，不讓隨便上去，需要您打電話來確認(rèn)一下。”
“好。”林牧?xí)r給前臺處打了電話，于三分鐘后拿到了寇棲的快遞。
跑腿員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說了句“給個好評，謝謝”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林牧?xí)r垂眼，便能看到紙箱上幾個明顯的大字，是最近經(jīng)常做廣告的某家床上用品。除去品牌名稱，還有一些用于介紹的小字，像是極薄，親膚，無感……
林牧?xí)r倒不認(rèn)為紙箱上介紹的產(chǎn)品就是寇棲買的東西。
最近包裝盒濫用的情況也是存在的，之前江項買了兩瓶洗發(fā)露，結(jié)果是用鞋盒寄過來的，那鞋還是牌子貨，剛好被李醫(yī)生看到，直接取消了給江項漲零花錢的打算。傷心的江項差點以頭搶地。
所以這盒子里大概也是其他的東西。
“寶寶，我把你快遞拆了。”林牧?xí)r一直認(rèn)為快遞紙箱不夠干凈，不樂意拿著往臥室里帶，干脆就想在玄關(guān)處拆。
“啊？！什么？”寇棲一個箭步從臥室里沖出，差點一腦袋撞到林牧?xí)r身上，粉白的小臉上是十足的慌亂，“已、已經(jīng)拆了嗎？”
其實沒有，但林牧?xí)r察覺出不對，在瞬間的遲疑后，選擇了點頭。
然后他就看到眼前人的小臉?biāo)查g沁出紅，像是下一秒便會滴出血來似的，支支吾吾道：“我買那些東西只是為了以防萬一，就、提前準(zhǔn)備一下，但也不是說我特別想的意思，就是我們都在一起了，早晚會……”
越說越亂。
寇棲選擇放棄，雙手捂臉，氣鼓鼓地挑刺，“你怎么可以隨便拆我的快遞呢？”
林牧?xí)r產(chǎn)生了一個猜測，但沒忘記為自己解釋：“盒子上寫著，不需要拆開。”
寇棲：“……”一言不發(fā)去看快遞，直接被包裝干沉默了，“所以你其實沒拆開。”他就說怎么一個兩個的都這么沒有素質(zhì)，無論是他媽還是林牧?xí)r都隨便拆他的快遞看，結(jié)果是直接寫面上了，讓人想忽視都難。
他和林牧?xí)r大眼瞪小眼，懷疑人生道：“這東西不應(yīng)該保密發(fā)貨嗎？”
林牧?xí)r對發(fā)貨是否保密不感興趣，他更在意寇棲買這些的原因。
不過沒等他開口，寇棲已經(jīng)去質(zhì)問商家了。
：為什么沒有保密發(fā)貨？
：是忘記了嗎？
：你這個冷血無情的家伙，我永遠(yuǎn)不會原諒你的！
客服：親親。
客服：不是忘記了，是故意的呢？
：？？？
寇棲真的想請問一下，他到底哪里不小心給人得罪了。
客服：這是我們品牌產(chǎn)品的理念呢。
客服：doi并不是羞恥需要遮掩的事，我們?nèi)祟悾踔琳麄�社會就是這樣產(chǎn)生的，大膽地承認(rèn)自己的需求并不是錯誤。
客服：[笑瞇瞇小黃臉.jpg]
寇棲回看商品介紹頁面，悲催的發(fā)現(xiàn)這家店真的沒有承諾過會保密發(fā)貨。就顯得他很不講理，且大驚小怪。
：行，你們厲害。
客服：親親，如果可以的話，請給我們的產(chǎn)品以及我的服務(wù)打好評呢，謝謝~
寇棲：做夢吧。
不打差評是他最后的仁慈！
寇棲用力戳著手機屏幕，卻忘記了旁邊的男朋友一直注視著他。
“不拆開確定一下嗎？”
冷不丁的一聲，給寇棲嚇一哆嗦，心臟砰砰直跳。
林牧?xí)r冷冽的聲線中多了些難以言明的試探，“評價要確定東西的質(zhì)量。”
寇棲很想問一句要怎么確定，但他忍住了，預(yù)料中會得到羞恥的回答，所以他錯開視線搖頭：“那么麻煩，我才不給他評。”
林牧?xí)r“嗯”了一聲，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把專門用來拆快遞的小剪刀，“要拆開，找個地方放起來。”他真誠建議，“放到床頭柜怎么樣？”
寇棲的指尖都是燙的，瑟縮了一下。
他想說自己買這些只是提前準(zhǔn)備，并不是很期待做的意思，但又有點扭捏了，就像剛才客服說的，就算很期待，也不是值得羞恥的事，而是人之常情。他們互相喜歡，有需求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理論寇棲是清楚的，但耳際的熱度卻沒有要下降的趨勢，唇瓣張了又合，欲言又止半天，終于憋出來一句：“你也想，我知道！”像是在較勁。
林牧?xí)r一怔，毫不遲疑地點頭承認(rèn)了，“對，我想。”
寇棲抬眼，對上那雙專注又充滿笑意的黑色鳳眸，沒剛才那么臉熱了，追問：“那你為什么不提？”
“因為、”林牧?xí)r停頓，“太快了？”
寇棲：“為什么是疑問句？”
林牧?xí)r笑而不語。
其實是因為寇棲之前是直男，能接受接吻是一回事，但上床又是另一回事，他不想因為這個把人逼的太緊。但這次是寇棲自己準(zhǔn)備的東西，可見完全是他多慮了。
“拆快遞吧。”林牧?xí)r將小剪刀遞出去。
他想看看寇棲都買了些什么。
第82章 路還很長（正文完）
快遞拆開, 寇棲是亂七八糟的全都買了點兒，其中最多的就是套套，還是各種不同尺寸的。他大概知道自己男朋友的大小, 但對于套的尺寸設(shè)計卻不了解, 想著也不是多貴的玩意兒, 居然林林總總地湊了小半個箱子。
不過, “這個我沒買呀。”寇棲拿在手中的是疑似cosplay道具的狐貍耳朵和尾巴, 其中尾巴的根部還帶有意義明確的圓錐形。手中的東西突然變得燙手起來，更燙的是旁邊林牧?xí)r的視線。
寇棲抬手做了個打住的手勢，“我問一下是不是發(fā)錯了。”
客服：親親, 這是我們給滿399顧客的小禮品呢~
客服：喜歡的話請好評哦, 麻煩啦。
該說是體貼還是……
寇棲自己有尾巴和犄角, 真的不需要再給自己添置, 不過這個毛絨耳朵發(fā)箍倒挺可愛的，工藝看起來不錯，在作為商品正價出售的價格為88。寇棲順手給發(fā)箍戴男朋友頭上，又隨意地扒拉了兩下紙盒里剩的東西，“你挑一挑。”
林牧?xí)r抬手調(diào)整了一下發(fā)箍的位置, 不解，“挑什么？”
寇棲把快遞盒往他面前一推，含糊道：“就、挑你能用的呀。”
林牧?xí)r：？
他不太明白, 不過等他拿起兩盒不同尺寸的產(chǎn)品時, 瞬間明白了一切, “好的，寶寶。”
寇棲彈了一下林牧?xí)r頭上的假耳朵, 沒繼續(xù)待在原地看著，而是去冰箱翻東西吃了。巧克力味的提拉米蘇還有抹茶味的毛巾卷, 他來了！
*
林牧?xí)r將能用的一件一件挑出，在寇棲的注視下，慢條斯理地放在床頭柜的抽屜中擺好。
寇棲看著林牧?xí)r將抽屜推回去，同樣的收回視線，在三人小群里和江項聊天。前兩天江項又去療養(yǎng)院那里幫忙了，他們搬走的又很迅速，忘記通知一聲，江項回到公寓發(fā)現(xiàn)人去樓空才意識到不對勁。
獎牌：嗚嗚。
獎牌：至少把新的地址發(fā)我一下吧。
獎牌：我釣了好幾條魚，自己都吃不了。
木西：[位置.]
木西：離公司更近一點，等暑假過去，我們應(yīng)該還會搬回去的。
獎牌：我的租期就到這個月底，然后就重新去讀書了，到時候咱們再一塊吃頓飯吧。
木西：okk。
林牧?xí)r看到了群聊中的消息，同樣回了一個“好”字。江項在這空閑的一年中，去的地方不多，但發(fā)展的興趣愛好是真不少，其中最為沉迷的就是釣魚了，不知道外國他還能不能找到方便釣魚的地方。
不過現(xiàn)在林牧?xí)r更重要的任務(wù)是把午飯給做出來，然后惡補一下某方面的相關(guān)知識。
*
“要體驗了，才能知道質(zhì)量怎么樣。”
晚上寇棲躺床上玩了一會兒手機，正準(zhǔn)備繼續(xù)和林牧?xí)r蓋著被子純睡覺時，就聽見他男朋友詢問那個商品評價完成了嗎？他說沒有，然后就得到了這么冷不丁的一句話。
二人四目相對。
寇棲哪怕神經(jīng)再大條也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他臉熱的厲害，輕咳兩聲，“所以，你現(xiàn)在是想體驗一下？”充滿遲疑。
林牧?xí)r親親戀人的臉頰，又輕吻嘴巴，聲線低沉，“可以嗎？”
寇棲無端覺得有被誘惑到，不過他還不至于失了理智，依舊記得林牧?xí)r在夢境中的一系列表現(xiàn)，特意警告：“不許折騰人知道嗎？不然、不然就沒有下次了！”想半天，也沒有其他好威脅的。
林牧?xí)r自然是連猶豫都沒有，一口應(yīng)下，甚至還帶了幾分困惑，表情像是在說他怎么會是故意折騰人的家伙，“寶寶，你耳朵好紅。”
由淺入深的吻，平時也經(jīng)常會有，但這次里面多了些灼熱，讓寇棲不自覺地將注意力集中過去。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的身體，互相傳遞著溫度，胸腔中的心臟如快進(jìn)的鼓點般跳動，寇棲的眼睛中迅速瀲滟起水光，亮晶晶的，讓林牧?xí)r忍不住落下一吻。
好喜歡。
他的。
林牧?xí)r的視線從始至終都沒離開過寇棲哪怕一秒，專注而饜足，當(dāng)下，寇棲的表情完全為他所動，單是意識到這點都令他難以自持，“寶寶，你……”
寇棲預(yù)料到會聽見什么，直接抬手將男朋友的嘴巴捂住，想表現(xiàn)的兇巴巴，但苦于沒了力氣，就連說出的話都像是撒嬌，“不許再問了。”
林牧?xí)r有點太在意他的體驗了，一直請求評價，這樣還不如直接做，搞得好羞恥。
畢竟在夢里也算是有過經(jīng)驗，所以寇棲是有心理準(zhǔn)備的，但他很快發(fā)現(xiàn)，那點兒準(zhǔn)備相當(dāng)于沒有。和仿佛蒙了一層霧氣的夢境不同，此時此刻的每一次碰觸都是真實，超乎尋常的刺激，甚至讓他沒出息地產(chǎn)生了逃離的沖動。
思緒在想要更多以及不能繼續(xù)兩個極端中搖擺。
寇棲一度認(rèn)為自己會暈過去，結(jié)果直到被抱進(jìn)浴室洗澡都一直在線，估計是魅魔血脈得到精氣越多越精神的鍋。最后順便得到了一個結(jié)論，那就是不能和精氣旺盛的男朋友一起洗澡，他們的浴缸還是有點小。
“晚安。”不知道是凌晨幾點，寇棲終于安安分分地躺回到床上，眨巴一下眼睛，比喝了十杯咖啡還精神。他像之前一樣，把自己往林牧?xí)r懷里塞了塞。
林牧?xí)r注意到了那灼灼的目光，“……晚安。”
要不然，他重新把補身體提上日程？
……
寇棲又做了夢。
這個被動技能他不知道觸發(fā)的條件，但次數(shù)多了，也感受到了那么點意思，比如說可以知道林牧?xí)r刻意隱藏起來的一部分。
這次的場景地點是醫(yī)院，他此時正躺在病床上，周圍并沒有旁的人。難道是狗血劇本三件套中的絕癥環(huán)節(jié)？
護(hù)士推門而入，寇棲在接收到那個熟悉的媚眼后，意識到是他想多了。這應(yīng)該是他被林牧?xí)r的球砸暈的那一part。寇棲抽抽嘴角，再次拒絕了護(hù)士想要加好友的請求，并試圖表示自己是直的，不喜歡男的，可惜說一半卡住了，畢竟現(xiàn)在的他絕對不直。
現(xiàn)實中他醒來沒多久后就見到了他爸，拿到他媽的信后果斷離院了。
沒有林牧?xí)r這個夢境主人出場的空間。
不過他記得，送他來醫(yī)院的人就是林牧?xí)r吧？
說曹操曹操到，寇棲這邊正糾結(jié)要不要到外面晃悠一圈碰碰運氣時，林牧?xí)r出現(xiàn)在了病房門口。應(yīng)該是剛?cè)ダU完費。寇棲才知道，林牧?xí)r這天穿的是藍(lán)色的運動服，額頭上是深藍(lán)色的發(fā)帶，看起來是與他所知不同的活力帥氣。很合他心意。
“你砸的我對吧？”寇棲饒有興致地主動挑起話題。
林牧?xí)r垂眼“嗯”了一聲，“抱歉。”
認(rèn)錯倒是挺積極的，寇棲坐起身，“就一句抱歉嗎？”而且，他沒記錯的話，“你的球是故意朝著我扔的，對吧？”
當(dāng)下林牧?xí)r肯定不能承認(rèn)，但等他從寇棲嘴里聽到“公主”這個稱呼后，狡辯的話便被吞了回去，陷入了徹底的沉默。
寇棲被用震驚的眼神盯著，有種手拿劇本的得意感，他把事情挑明了，緊接著打開天窗說亮話，還不忘記賣個慘，哭唧唧地扶著腦袋，“你砸的我可疼了，我需要補償。”
好像一切都在林牧?xí)r的意料之外，以至于他表現(xiàn)出了些許的無措，看著寇棲腦袋上的繃帶，抿了抿嘴巴，“什么補償？”
寇棲躺回到床上，伸出一根手指，“首先，給我倒杯水。”
林牧?xí)r聽話照做。
寇棲接過水，伸出第二根手指，“然后，負(fù)責(zé)照顧我的飲食，我喜歡吃辣的，你知道的。”
林牧?xí)r確實知道，“你準(zhǔn)備提多少要求？”
“不多不多，就三條。”寇棲一臉認(rèn)真，“現(xiàn)在就還有最后一條了。”
林牧?xí)r一副耐心告罄的表情，但也沒直接表示拒絕，僅僅催促了句，“說。”言簡意賅。
寇棲還特意清了清嗓子，伸出最后一根手指，語氣輕快道：“和我在一起，當(dāng)我男朋友。怎么樣？”
林牧?xí)r：“……”
他扯扯嘴角，“你在開玩笑嗎，我砸了你的頭就要和你在一起？”臉色看起來相當(dāng)難堪，還有點生氣的意思，聲線也冷的像是淬了冰，“你當(dāng)初可……”
寇棲打斷廢話，抱著胳膊，“你就說行不行吧。”
現(xiàn)實中寇棲肯定不敢這樣搞，但現(xiàn)在可是做夢，對面的人是他正兒八經(jīng)的男朋友，自信一點、隨意一點也沒什么。如果被拒絕了，那他就、就生氣！
寇棲用胳膊肘碰碰旁邊的人，“說話。”
林牧?xí)r完全被拿捏住了，沉默兩秒，像是對自己無可奈何似的點了頭。
寇棲剛打算給人抱住親一口，就聽到，“但我也有要求。”
這對寇棲而言就有點稀奇了，畢竟在現(xiàn)實中林牧?xí)r可沒提過這回事，他興致更甚，點頭如搗蒜，“當(dāng)然了，你隨便提就好了。”
眼前人的性格和反應(yīng)與林牧?xí)r印象中的相距甚遠(yuǎn)，他不清楚是哪里出了問題，“要喜歡我。”
“不可以三心二意，更不能把分手掛在嘴邊，生氣了要說出口，冷暴力絕對不行。要鍛煉身體，平時要……”
寇棲：？
前面幾條就算了，最后那不算是對男朋友的要求了吧？聽起來對他不健康的生活方式怨念相當(dāng)深重。
心里吐槽，但他還是打算答應(yīng)下來，可惜嘴巴剛張開，夢境結(jié)束——
寇棲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已經(jīng)坐起身的林牧?xí)r，打了個哈欠將人抱住，給出了沒來得及說出口的回答：“好好好，答應(yīng)你了。”
林牧?xí)r摸他頭發(fā)的動作一滯。
“答應(yīng)什么了？”
寇棲精神了點兒，嘴角彎彎道：“答應(yīng)喜歡你，不三心二意，不把分手掛在嘴邊，然后不搞冷暴力呀。”
林牧?xí)r怔愣，眨眼間明白了什么，同樣笑開了，“是魅魔的能力嗎？”得到肯定的答復(fù)后，捏捏寇棲的小臉，眉眼柔和，“那要說話算數(shù)。”
他們還有很長的路要一起走。
*
大四，臨近畢業(yè)，最忙活的就是快遞站了。
寇棲倒沒有多少需要收拾的東西，甚至還能有精力幫舍友搬運一下行李，賣一下課本什么的。最有問題的應(yīng)該是忙于拍戲的裴紀(jì)，進(jìn)了組后，連畢業(yè)答辯的時間都是擠出來的，宿舍里的東西也很久沒有使用了，專門安排人來幫忙收拾。
裴：你們有想要的東西可以直接拿走。
裴：我的耳機滑板什么的，你們看能用就用。
鄭尤：真的假的？
鄭尤：謝謝大哥！我想要那個耳機。
裴紀(jì)成了個正兒八經(jīng)的演員，粉絲都不少，雖然之前有些人匿名說他上大學(xué)期間私生活混亂，但因為沒有實錘的證據(jù)，再加上裴紀(jì)確實沒有腳踏幾條船的行為，倒也還說得過去，去年拍了個電影甚至拿到獎了。
寇棲當(dāng)時是和林牧?xí)r一起去看的，可以說是實至名歸。
裴紀(jì)拿獎的那天還特意給寇棲打了電話，碎碎念了半天，說剛?cè)雽W(xué)時他們一起打游戲，問他現(xiàn)在和林牧?xí)r處的怎么樣，最后開玩笑說寇家有產(chǎn)品需要代言找他的話可以免費。放心，他沒談戀愛了，又遵紀(jì)守法的，請他沒風(fēng)險。
“你說這簽了他名的書，要賣掉的話能有多少錢？”鄭尤翻了兩頁手里的書。
寇棲聳肩，“裴紀(jì)現(xiàn)在又不叫裴紀(jì)，人家有藝名的好不好？”裴紀(jì)正式進(jìn)娛樂圈后，改了個名，說是專門請大師幫忙取的，叫裴楠，“畢業(yè)典禮晚上七點開始吧？我先去吃個飯。”
“和林牧?xí)r一起？”鄭尤不用猜就知道。
兩人剛在一起時，論壇里有祝福的有嫉妒的，同時有大部分人認(rèn)為這兩個就算在一起，也不會長久，原因無他：不合適。
至于到底是哪里不合適，那些人從各個方面進(jìn)行了分析，有說這倆都是獨生子的，沒孩子，誰來繼承偌大的家業(yè)？有說性格不合適，寇棲是要被捧著的，林牧?xí)r性子傲，不可能哄人。還有人說只是一時的興趣，沒了新鮮感也就完了。
結(jié)果就看著兩人越來越甜蜜，別說分手了，就連吵架他們都沒見過。
寇棲正在打電話，“嗯，我馬上下樓了。”
……
“怎么說，我夠不夠兄弟？”從國外趕回來的江項一手拍拍自己的胸膛，另一只手拿著相機，“由我這個著名攝影師來給你們留下大學(xué)回憶，偷著樂吧。”
寇棲和林牧?xí)r肩并肩站在一起，對視一眼，臉上是同樣的無奈。寇棲最給面子，“太榮幸了。”
不過，“你這次回來不是專門干這一件事的吧？”
江項和以前相比黑了不少，因為常年進(jìn)行外景拍攝，風(fēng)吹日曬的，“我過兩天要去保護(hù)區(qū)拍紀(jì)錄片，所以……”他嘿嘿兩聲，岔開話題，“寇棲，我剛才拍了特別多的照片，特別適合給你的漫畫當(dāng)背景。”
這份好意寇棲心領(lǐng)了，問題在于，“我畫的是玄幻少年漫，不是青春戀愛。”
江項深表遺憾，順便表示了一下他也拍過很多奇形怪狀的地貌，說不定可以派上用場。
畢業(yè)典禮正式開始，沒有任何值得新奇的地方，寇棲還遇到了作為醫(yī)學(xué)院優(yōu)秀畢業(yè)生的陸今安。陸今安穿著學(xué)士服，要比大一時沉穩(wěn)許多，表情也少了，只是在看到寇棲時，還是第一時間揚起了唇，“你今天看起來很帥氣。”
寇棲笑笑，“我以為我平時也很帥氣。”
陸今安說“是”，溫和地笑，他考了本校的研，當(dāng)下的畢業(yè)并不會對他的生活產(chǎn)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唯一記掛的就只有，以后再見面就看緣分了。他靜靜地注視著寇棲，一如當(dāng)年當(dāng)模特的時候，“林牧?xí)r沒有陪你一起嗎？”
寇棲抬抬下巴，解釋道：“他待會兒也要優(yōu)秀畢業(yè)生發(fā)言，我在等。”
陸今安點頭，“你看起來有點緊張。”
寇棲摸摸自己的臉，“很明顯嗎？”他今天有一件大事要做。
寇棲和陸今安并未聊太久，四處幫人拍照的江項湊過來，說他剛才給臺上講話的林牧?xí)r拍了張照，成功到了可以當(dāng)大學(xué)宣傳照的程度。
寇棲翻了下背包里的東西，確定沒差錯后，“待會兒我給林牧?xí)r送個東西，你看著拍一下。”
江項若有所思，端起相機，“成。你要送什么？”
……
“什么？”發(fā)言結(jié)束的林牧?xí)r下來和寇棲牽手，牽到一半就發(fā)覺手指上多了個東西，抬手一看是一枚戒指，旁邊的寇棲正咬著嘴巴盯著他。
“戒指。”寇棲沒忘記給自己戴上，掀起眼睫，漂亮的眼睛亮晶晶的，小聲問，“我自己設(shè)計的，你喜歡不喜歡？”
林牧?xí)r怔愣，“喜歡。”
然后同樣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打開，里面同樣是一枚戒指，“不是我自己設(shè)計的，但挑了很長時間，內(nèi)圈刻著名字。”
寇棲的無名指上現(xiàn)在有兩枚戒指了，他失笑，“好巧。”怎么都在畢業(yè)這天選了戒指，無名指上戴兩枚戒指會不會怪怪的，“一個訂婚用，一個結(jié)婚的時候用怎么樣？”
想也知道，肯定是被選做結(jié)婚戒指的戴得時間久，放棄哪一個都很可惜。
寇棲轉(zhuǎn)著手指上的戒指，頗為為難，臨了靈光一閃，“我們換著戴，到時候你戴我送的，我戴你送的，怎么樣？”
“好。”林牧?xí)r與他十指交握，墨色的鳳眸中難以遮掩的笑意，“所以，什么時候去領(lǐng)證？”
寇棲是什么時候都行，現(xiàn)在去都成，但也要參考長輩的建議，“我爸說下個月十號是個好日子。”
*
林氏集團的員工吃著茶水間的喜糖和零食，忍不住感慨他們老板終于修成正果了。
誰不知道他們老板是“妻管嚴(yán)”，平時到下班的點兒，比誰走的都快，萬不得已需要加班的時候表現(xiàn)得又比誰都要郁悶，就連中午午休那兩個小時，都要回家去和小寇總吃飯。那個膩歪的勁兒，真是讓人沒話講。
“今天的花是山茶呀。”
猜測老板今天收到的花是什么種類，是林氏員工閑暇時的固定項目之一。
有些犯了錯誤的，最希望的就是小寇總能發(fā)消息過來，這樣他們老板的心情會好一點，他們挨訓(xùn)時的壓力也要小一點。
眼鏡男吃了一塊曲奇，手上刷著群聊中的消息，瞪大了眼睛：“小寇總來了！”
“真的嗎？來干什么的呀？”另一人同樣驚訝，不為別的，他在林氏集團工作也有兩年了，但小寇總過來的次數(shù)真是一只手都數(shù)得過來。也情有可原，畢竟午飯都在一起吃，沒必要專門再到公司。所以這次來，是有什么特別的事嗎？
其實算不上特別。
寇棲的玄幻少年漫快完結(jié)了，準(zhǔn)備畫個小短篇調(diào)劑一下，霸道總裁的類型。他真的不太擅長畫背景，所以干脆就到林氏來個實地采景，順便活動一下。因為總是在家里畫畫畫，林牧?xí)r認(rèn)為他這樣悶著不好，總想著帶他到外面逛……但往往會因旁人對寇棲的搭訕而終止活動，畢竟魅魔的誘惑力不是假的。
林牧?xí)r將愛人的手貼在臉上，抱怨最近工作處理不完。
寇棲順勢揉搓手下的臉蛋，“那我在旁邊陪著你好不好？”
像是為了印證林牧?xí)r的抱怨一樣，他這邊剛講完工作麻煩，緊接著就有人敲門進(jìn)來，主動承認(rèn)工作上的錯誤，還不止一個，像是故意等著這一刻在外面排隊一樣。
“l(fā)ucy的外籍人工作居住證被不小心注銷了，她現(xiàn)在只能出境，會議需要線上參加……”
林牧?xí)r：？
來者訕訕的，“實習(xí)生干的，純屬失誤。”
接下來的人林牧?xí)r都用眼神說著能不能快滾。
寇棲聽那些人捅出來的簍子，無語到笑出聲，被林牧?xí)r用幽怨的目光注視。
他趕緊將笑意收斂起來，“你這段時間忙完，要多久呀，要不要一起去玩一段時間？”他下個月要去外地參加簽售活動，在各個地方輪流跑，順便都能逛一遍，“能去嗎？”
那林牧?xí)r的回答肯定是：“能。”
只要是他們在一起就好。
第83章 番外 討厭恐怖電影
入夢這個技能對寇棲而言,真的蠻有意思的，不過考慮到每個人都會有不想被旁人知曉的事，所以他一開始也擔(dān)心,會不會影響到林牧?xí)r的心情。
但林牧?xí)r一直都是接受良好的態(tài)度,甚至在寇棲提出分開睡試驗一下發(fā)動條件時,斷然拒絕,表示無所謂。
那這樣寇棲也不好再說什么,反正林牧?xí)r也不是每天都做夢的。
他這樣湊活著睡的態(tài)度，因一部恐怖電影而終結(jié)——
被突臉，寇棲嚇得沒了聲。
不怪他沒出息,任誰看到當(dāng)下的場景能保持冷靜,那才是神人。黑咕隆咚的幽暗背景,似乎置身于下水道的大型管道中,對面正涌來與黑水混雜在一起的肉白色蠕蟲，無處可逃，無處可去。寇棲頭皮發(fā)麻，他對體驗全息電影真的毫無興趣啊！
怎么辦？怎么辦？寇棲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沒有個能逃脫的法子，眼看黑水就要到眼前了。
“你還好嗎？”
寇棲看著突然出現(xiàn),并一把給他抱住的林牧?xí)r時，臉上的表情只能用“無語”兩個字來形容。啊，這次的夢境拿的是英雄救美的劇本嗎？在被撈出下水道后，他終于想起自己還沒回答，“我還可……”
剩下的一個“以”字還沒來得及說,先被突臉的巨型蛇怪嚇得靈魂出竅,木著臉將回答補充完整：“現(xiàn)在不太好了。”
誰懂,他第一次那么盼著夢境結(jié)束。
林牧?xí)r說：“我會保護(hù)你的。”
緊接著又是一次怪物突臉。
寇棲：“……”
這次清晨醒來，寇棲完全沒有睡了一覺的清爽，而是肉眼可見的憔悴。他揪住林牧?xí)r的衣領(lǐng)，滿是怨念道：“你以后再也別想看恐怖電影了！”英雄救美可是救爽了，誰來拯救一下他受驚的小心臟？
林牧?xí)r舉雙手投降，親親臉，直接保證，“好，沒有下次了。”
但一次恐怖電影，也不是說忘就能忘的，當(dāng)天晚上的夢境就又來了個梅開二度。
寇棲：自閉。
他真誠建議，“要不我們分開睡兩天？”
林牧?xí)r沒直接拒絕，而是失落垂眼，“一定要分開嗎？”
行，想其他方法。余茹雖然不知情，但更年長一點的老人知道也說不定，比如寇棲那個傳聞中比他媽還要自由幾分的姥姥。
*
“我和她都多久沒聯(lián)系了。”余茹被兒子找上門，問她媽當(dāng)下的行蹤，也是莫名，只是實在拗不過，也只好試著聯(lián)系了一下。不過沒說是要讓人幫忙，只說是她生了個男性魅魔，讓人好好見識一下。聽得一旁的寇棲滿頭黑線，他是什么奇珍物種嗎？
等他姥姥趕來。
他發(fā)現(xiàn)自己真是。
“真的假的，男性魅魔，我還是頭一回見到。”老太太一臉驚嘆。
余茹哼笑開口：“說得好像你見過其他女性魅魔一樣。寇棲，來，喊聲姥姥吧，想問的趕緊問。”
寇棲小雞啄米式點頭，竹筒倒豆子般將情況講述，“姥姥，我想知道，入夢就是個被動技能嗎？真的不能自己控制嗎？”
“能控制。”老太太先給了一句讓人安心的話，“你想從夢境中脫離出來，只需要讓對方意識到他在做夢就可以了。說一聲就能解決。如果是干脆不想入夢，那就在睡覺時不要有肢體接觸，躺一張床是可以的。”
寇棲不敢置信：“這么簡單嗎？”
老奶奶點頭：“就是這么簡單。”
她從剛才就在思考一個問題，“你是魅魔，再找一個女性魅魔在一起，生出來的孩子魅魔血脈會不會變高？”
余茹大咧咧翻個白眼，“肯定不會啊，是什么很好的血脈嗎？還必須要傳承下去。”
寇棲指指旁邊的林牧?xí)r，“呃，這是我喜歡，已經(jīng)和我結(jié)婚的人，叫林牧?xí)r，算是你孫媳婦？”
林牧?xí)r點點頭，跟著喊了一聲姥姥。
老奶奶一臉唏噓，“蠻不錯的。”畢竟是魅魔嘛，她剛才也就隨口一說。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