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河神的新娘
第二日天大傾盆，兩人的行程又被耽誤了。
雨一直下到傍晚，不僅沒有任何變小的趨勢，還伴隨著讓人心驚的雷聲，一道道雷聲伴隨著閃電，好似要將大地劈開。
敖雪站在屋檐下，極目遠眺，面色很是嚴肅。
時雨小聲問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就連毫無修為的人都察覺到了異常，那這就不是異常了。
敖雪轉頭看她，回道：“不太確定，但感覺是西海那群龍在搞事。”
她們掌管這一片的水域，這像要把城池淹沒的降雨量，顯然不正常。
但自行跟那邊切斷聯系之后，她就感應不到什么了，現下純粹是猜測，可就算沒事她也得去看看，因為那個方向是鳳凰族的棲息地。
鳳凰族有谷荷姑姑坐鎮應當不會有事，不過西海龍族狡詐，難保她們不會用什么奸計。
“小雨，我……”
“我跟你一起去！”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敖雪一看到時雨那雙可憐巴巴的杏眼，就什么都說不出了。
“帶上我吧，我不會給你添亂的。”
時雨揪著她的袖子輕搖，比兔子還溫順可愛。
敖雪嘆口氣，寵溺又無奈道：“若是真的發生了什么，會很危險，你還是待在這里比較好。”
“在你身邊我才最安全。”時雨聲音有些哽咽，“我們已經分開了一百年，我不要再跟你分開了。”
敖雪何嘗不是這樣呢，好不容易才失而復得的珍寶，哪舍得再次放下？
雷聲更加猛烈，隱約像是把天劈開了一道縫，大雨瓢潑，水幕又厚又密，讓人的視線都變得模糊了起來。
敖雪騰云化龍，把時雨牢牢護在懷里，不讓她受一點風雨侵襲。
“委屈你了，但現下只能這樣，我們不能再耽擱了。”
早點抵達梧桐林，沒出事最好，要是出事了也好及時幫忙，不然心里總覺得不踏實。
時雨緊緊抱著她的爪子，道：“一點也不委屈，我可是被這世間最漂亮的龍抱著在天上飛了，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
敖雪低笑一聲，沖破層層雨幕沖上云霄，朝梧桐林疾馳而去。
耳邊風聲鶴唳，但時雨一點都不覺得難受*——任何會傷害到她的東西都被敖雪隔絕在她的爪子之外了。
時雨體會到了久違的心安，這是只有在敖雪身邊才會有的。
梧桐林距離兩人住的地方并不是很遠，但山外迷霧深重，到處都是瘴氣，一不小心就會迷路。
敖雪從小就被允許在林中自由行走，那些禁制對她并不管用，可此次前來，禁制卻發生了變化。
血腥味從濃霧中飄散出來，熏得時雨胃里一陣翻江倒海，連忙把臉埋進敖雪懷里，嗅著她身上清淡的香味，這才稍微好點。
“情況不對，抓緊我的手不要放。”
時雨從抬頭看她，眼神堅定：“嗯，無論發生什么事，我都不會放開你。”
敖雪眼里氤氳著愛意，在她身上施了一個結界，然后帶著她小心地往里走。
這個結界與她的神識相連，一旦時雨受到傷害她立刻就會有感應，可以第一時間保護她。
雖然人就在她身邊，但敖雪還是不放心，所以加了一個保護罩。
根據禁制被破壞的程度來看，鳳凰族必定被襲擊了，而且死傷慘重，否則血不會流到這個地方。
這里離梧桐林尚有一段距離，血腥味就這么濃郁，再往里恐怕……
敖雪心里一驚，下意識攥緊時雨的手，時雨轉頭看她，眸色微變，而后以同樣的力度回握住她。
“別想太多，先穩住心神。”
敖雪看她，臉頰浮出的青色龍鱗隱下去，眼里的赤紅的郁色也淡了許多，蒼藍色的眸子里凝著一層霜。
“別擔心，我沒事。”
時至今日，她已經不是當年會隨意暴走的小龍了，就算再怎么生氣，也知道當務之急是趕緊找到谷荷姑姑她們。
她就是想不通，鳳凰族一直與世無爭，甚至偏安一隅，熬夜為什么要跟她們過不去。
即使知道她骨子里殘忍嗜殺，寡情薄幸，但沒想到她連同鳳凰族都下手，要知道龍族跟鳳凰族淵源頗深，說是半個同族都不為過，而且當年她坐上龍王之位，兩位姑姑看在母親的面子上幫了她許多，如今她卻這么回報。
敖雪雙目通紅，藍色瞳仁變深，脖子跟臉頰顯出大片龍鱗，尾巴也從身后擺出來，砸碎了旁邊沾著血跡的石頭。
時雨連忙抓著她的手摩挲，急道：“敖雪，冷靜一點，我們還有正事要干呢。”
敖雪低頭看她，只看到一雙帶著擔憂的漆黑瞳仁，恍惚的神思清醒幾分，混沌的腦子也重新有了思考。
“對不起，我……嚇到你了吧？”
時雨搖搖頭，雙眼含淚：“沒有，我不怕，我就是心疼你。”
敖雪很少在她面前失控，如果不是真的悲憤到極致，又怎會讓她看到現在這副模樣？
敖雪傾身與她額頭相抵，柔聲說：“我沒事，謝謝你。”
說完便攬著時雨的腰，飛越這片血氣濃重的林子，直接停在鳳凰族的棲息之處。
梧桐林被燒毀了大半，但沒有任何死傷，敖雪剛松了口氣，不遠處就傳來一聲巨響。
敖雪連忙抱著時雨倒飛出去，一個龐然大物恰好砸到她們方才站著的地方，地面塌陷了好大一塊，那東西直接嵌了進去。
“那是……什么？”時雨心有余悸地問。
敖雪眸色冷郁，淡聲道：“是那只老龜。”
時雨從腦海中搜索了一下，記起了那么一點，“那個龜丞相？它不是只有……”她伸手比劃一下，“那么一點嗎？”
看著她呆萌可愛的樣子，敖雪被逗笑了，眼睛瞇起來的時候，眸中的冰雪也剎那消融。
“這是它的真身，它有上萬年的修為，真身實力不俗。”
但實力再不俗，遇到鳳凰族的兩位姑姑，也只有挨打的份兒。
一青衣紅兩道身影落下，周圍的風都變了方向，猛烈地朝兩人吹來，敖雪站在時雨面前地獄疾風，耳邊傳來谷霜姑姑的聲音。
“雪兒，你怎么來了？”
“姑姑，我察覺西海有異動，便來看看有沒有幫得上忙的。”
谷霜一邊阻止谷荷入魔，一邊說：“好孩子，現在這里非常危險，你先同那人類姑娘離開，其他的等日后我再跟你解釋。”
谷荷長發披散，青絲中夾雜著大量白發，神色癲狂兇惡，已經有初步入魔的跡象。
敖雪看出谷荷狀態不對，立刻便要帶時雨走，但剛被打得沒了聲息的老龜卻突然發難，硬生生將地面砸開了一道長長的裂縫，并用全部修為結印起陣，想跟她們同歸于盡。
敖雪連忙躲避，卻被失控的谷荷抓住，情急之下她只能把時雨推出去，自己跟谷荷掉進裂縫里的深淵。
“小荷！”
“敖雪！”
兩道焦急哀凄的聲音響起，谷霜和時雨毫不猶豫地跟著跳了下去，在她們之后，還有一抹紅色身影。
裂縫里什么都看不到，時雨只感覺自己一直在下墜，她喚了敖雪幾聲，沒有任何回應。
“咚”的一聲，失重感終于消失，她感覺自己好像掉進了水里。
經過一開始的窒息感之后，時雨適應了在水里呼吸，她緩緩睜開眼，被眼前的場景驚住。
面前是巨大的發光珊瑚樹，蚌殼一開一合間，珍珠發出的光也忽明忽暗，但整體來說還是很亮，可以看到頭頂游過的藍色鯨魚和拖著長長的尾巴的水母，它們聚在一起竊竊私語，具體說了什么聽不太清。
時雨伸手戳了戳面前的泡泡，泡泡“啪”的一下碎了，但她什么都沒感覺到，只覺得身體浸潤在水里，十分舒爽。
這到底是夢還是……
“你算什么公主，你母親被囚禁在棲風閣，就是一個奴隸，你是奴隸的女兒，怎么配當公主？”
“就是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給我打她。”
“你胡說，我母親才不是奴隸！”
時雨耳朵一動，心也像被什么揪住了似的，隱隱泛著酸澀，她循聲而去，看到了被幾個孩子圍在中間的敖雪。
那雙蒼綠色的眼睛，一如初見時那樣充滿警惕和戾氣，她一眼就認出來了。
她看起來小小的，細胳膊細腿，根本不是那些孩子的對手，時雨二話不說就上去幫她，把那些孩子一個個推開，擋在蜷縮在地上的敖雪面前。
那些孩子面面相覷，有人說：“你們有沒有感覺到剛才有一股詭異的力量……”
其他孩子紛紛點頭。
一個膽子比較大的朝時雨揮了揮手，結果什么都沒摸到。
“這小野。種肯定有邪法！”
他面露驚恐，說完就跑了，有了他帶頭，其他孩子也拔腿就跑，很快就沒影了。
時雨左手摸右手，還是什么都感覺不到，她想著這里的人應該看不見她，于是便大膽起來。
轉身蹲在敖雪面前，她戳了戳還帶著嬰兒肥的小奶龍，小奶龍睜大眼睛瞪著她，想來應該是被嚇到了。
時雨“噗嗤”一笑，小聲道：“沒想到小時候長得這么可愛，真想狠狠親一口。”
小奶龍的表情由驚愕轉為愣怔，而后眼神閃躲了一下，并在她再次伸手的時候，抓住了她戳在臉上的指頭。
“誒？”時雨驚住了。
小奶龍故作兇狠地說：“雖然你救了我，但你太放肆了，不許再戳、戳我的臉了。”
她的語氣漸漸軟下來，好像怕時雨生氣。
時雨勾唇一笑，把小奶龍從地上抱起來，輕聲問：“你看得見我？”
“放開我！你是哪里來的壞人？！”小奶龍蹬著腿想讓她放開，時雨稍一松手她卻一把抱住時雨的脖子，勒得時雨差點窒息。
“我不是壞人，我是……”時雨故意停頓，在小奶龍看過來時“吧唧”一口親在她臉上。
小奶龍震驚、錯愕、害羞……一頭扎進她的頸窩哭了起來。
“嗚嗚嗚，我不干凈了。”
第52章 河神的新娘
敖雪哭得傷心，時雨卻忍不住想笑，興許是她太不收斂了，笑聲傳到敖雪耳朵里，她停止哭泣轉頭看，眼睛里還有兩泡眼淚，把藍色的眼睛浸潤的純凈剔透，比陽光照射的海面還要好看。
她瞪著時雨，時雨也在看她，小奶龍到底年紀小，最終抵不過臉皮厚的大人，又把臉埋起來了。
“你不許告訴別人你……親、親我了……”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后只有一點點氣息，若不是離得近，時雨壓根聽不清她說了什么。
“親一下怎么了？”
以后還會做更過分的事了，而且都是你纏著我做。
“反正就是不許，不然我就拔了你的舌頭！”
小奶龍用奶呼呼的聲音威脅，不僅毫無威懾力，反而有種莫名的可愛。
時雨又親了她一下，在她更生氣之前說：“不親了不親了，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時雨不知道自己的“隱身術”能堅持多久，要是那些壞小孩回去找了大人來，說不定她立刻就露餡了，還是先到安全的地方再做打算。
兩位姑姑不知所蹤，敖雪也變成了七八歲的孩童，要解決的事不是一件兩件。
敖雪只有小小一只，抱在懷里非常輕，時雨幾乎不怎么費力，她有些心疼小奶龍，看著她時的眼神滿含溫柔。
小奶龍跟她對上視線，先是愣怔了一下，而后將目光移到一邊，小聲嘟囔道：“干嘛這么看著我？”
“看看也不行嗎？”時雨用鼻子蹭蹭她的側臉，這次小奶龍沒有抵觸。
敖雪沒有回她，但過了一會兒，卻乖巧地趴在了時雨肩上。
“母親在世時也是這樣看我的。”
時雨騰不出手摸摸她的頭，就用下巴在她發頂輕蹭，以此來代替。
“可能我們都是愛你的人吧。”
所以想溫柔地對待你，希望你開心快樂，無憂無慮的長大。但顯然，現實不會如她所愿。
不知道能在這里待多久，就用這未知的時間多陪陪她吧，一個人生活在偌大的宮殿里，還被人欺負，太可憐了。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這里？”
一道稚氣未脫的聲音打斷時雨的遐思，突然抬頭看去，才發現自己熟門熟路地來到了棲風閣。
面對孩子天真的眼神，時雨神秘一笑：“要是我說我是你母親派來照顧你的仙女，你信嗎？”
小奶龍撇撇嘴，說：“別看我年紀小就誆騙我，你一點都不像仙女。”
時雨有些驚訝，她問：“那我像什么？”
靠得太近了，小奶龍被看得不好意思，眼神閃躲著推開她。
“……哪有你這么丑的仙女。”
時雨倒是奇怪了，雖說她確實沒有那么美艷動人，但也是中等偏上之姿，怎么能說她丑呢？
這個問題，進門的時候她找到了答案。
棲風閣的大門是一塊巨大的水幕，她站在面前就看到自己腫脹的臉和滿是傷痕的脖子，只要露出來的肌膚，無一幸免都變得十分可怖。
一瞬的震驚之后，時雨平靜地接受了這個現實，在那道裂縫里下墜了那么久，受點傷也沒什么奇怪的。
唯一遺憾的是，被小時候的敖雪看到了這么狼狽的樣子。
不過也沒什么，小奶龍看起來也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不然自己頂著這副豬頭臉親她，估計早就暴怒了。
走至水幕大門前，敖雪掙扎一下，“放我下來，這門有禁制，必須得由我來……”
在她說話的間隙，時雨已經毫發無損地穿過了水幕。
敖雪一臉震驚地看著她，藍色眼睛瞪得老大，更像一顆圓潤璀璨的寶石了。
“你你你！你真的是母親派來陪我的？！”
這種情況下，她也不說仙女兩個字，是個十分誠實的好孩子。
時雨笑著把她放在地上，回道：“知道就好好聽話，我不確定能陪你多久，但只要有我在一天，必不會再讓別人欺負你。”
敖雪仰頭看她，蒼藍色眼睛亮晶晶的，仿佛陽光穿透幽深的海水，照進了她眼里。
時雨蹲下摸摸她的龍角，壞心思地說：“小奶龍，變成龍來看看。”
她只見過敖雪的成年體，想來這么可愛的小龍，原形應該也很可愛吧。
敖雪拍掉她的手，手撫上她剛才摸過的地方，臉上浮上一抹紅暈，眼神也變得羞澀起來。
該不會……時雨心中一動，可還沒等她開口，小奶龍就轉身跑了。
“喂，去哪啊？”
“別跟過來，不然我就咬你！”
時雨看著她慌亂的背影，唇角的弧度壓都壓不住。
要是早知道摸龍角反應這么可愛，她應該纏著敖雪摸個夠的。回想了一下，時雨才發現敖雪從來沒在她面前露出過龍角。
她把這個車列為出去后必做的事，默默記在心里。
小奶龍一個人待不住，過了一會兒就出來了，她換了一身干凈衣服，手里還拿著一個盒子。
時雨看著敖雪一步步走到面前，感嘆道：“果然美人從小就是美的。”
敖雪只當沒聽見，把手里的盒子放到桌上，掀開盒子后露出里面晶瑩圓潤的糕點。
“吃吧，這是三姐派人送來的。”
時雨歪頭看她，小奶龍偷瞥她一眼，磕巴著問：“干、干嘛……這么看、著我？”
“別人給你的糕點你舍不得，卻拿出來給我？”
小奶龍臉頰一紅就要否認，被時雨一把抱到了懷里，她也不掙扎，就低著頭不看時雨，仿佛在賭氣，又好像是在害羞。
“你吃吧，小孩子多吃點，長個子。”
敖雪本就是兄弟姐妹們里年紀最小的，又體弱多病，對身高很敏感，聽時雨這么說，氣憤地轉頭看她。
“我一定會長高的！長得比你、比龍宮任何龍都高！”
“嗯，確實。”
就以時雨見到的那些西海龍族來看，還真沒一個比敖雪高的。
但現在她還是小孩子，可以盡情欺負。
她不覺得自己是個變態，但看到這么可愛的小奶龍，總想看她氣鼓鼓的樣子。
敖雪沒想到時雨會這么說，她泄氣地冷哼一聲，把一塊水晶糕放到時雨手里，自己也拿了一塊。
“吃吧，沒關系，我想跟你分享。”
驀地，時雨的眼眶有些發酸，自己的處境都這么艱難了，還這么善良。她不相信這么善良的小龍會犯錯，肯定是龍宮這幫人的過錯。
時雨佯裝咬一口，等敖雪吃完了就把自己的給她。
“仙女是不需要吃東西的。”
敖雪沒再堅持，把這塊吃了之后，就把盒子蓋上了。
“這兩塊留給你，等你什么時候想吃的時候再吃。”
時雨什么都沒說，一下一下輕拍她的背，很快就把小奶龍哄睡著了。
把敖雪放到床上之后，時雨打算出去找找兩位姑姑，結果剛一出去就碰上了一個穿著紅衣的豬頭。
兩人撞到一起，都被對方的模樣嚇了一跳。
“時雨？！”
“谷秧？！”
一陣沉默之后，兩人蹲在棲風閣門口共享情報。
“我是跟著你和我母親跳下來的，但是醒來就在龍宮，沒看到她們。”
“我也是，我直接掉到了這里，還……遇到了小時候的敖雪。”
谷秧目露驚愕，過了片刻她站起來，道：“那我現在去殺了她，免得她長大之后欺負我！”
結果她還沒靠近，就被水門上的禁制彈飛了。
時雨站在四仰八叉的谷秧面前，輕嘆一口氣：“你說你，這么沖動干嘛呢，我都來不及告訴你這門上有禁制。”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谷秧干脆躺平，眼神空洞地看著上面游過的各種生物。
“現在怎么辦啊，你有從這里出去的辦法嗎？”
“有就不會躺在這里了。”
又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過后，谷秧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起來，她握住時雨的手腕，說：“我們得去找我母親和姑姑，不能在這坐以待斃。”
“我也是這么想的，被你給耽誤了。”
谷秧二話不說拉著時雨就走，沒走幾步就感覺時雨停下了。
“你怎么不走……”
一個頂著兩只龍角的小拉著時雨的手，惡狠狠地瞪著她，谷秧先是愣了一下，隨后爆發出極其囂張的笑聲。
“哇！這臭龍真是……你也有今天！”
敖雪一巴掌拍開她握在時雨手腕上的手，嫌棄地說：“滾開，你這個惡心的東西！”
“什么？！你竟敢……！”谷秧氣得臉色發青，更丑了。
時雨剛想勸她冷靜點，敖雪就把她拉到了身后，一副堅定要保護她的模樣，還挺有氣勢的。
“你不是龍宮的人，識相的就快滾，不然我叫人來捉了你紅燒。”
敖雪從破殼就認識谷秧，但她哪里知道面前這個就是那個欠揍的死鳳凰，只以為她是跟鳳凰族相似的種族，所以才說要燒了她。
谷秧氣笑了，連說了幾個“好好好”，發現并不能消氣之后，直接對敖雪出手。
“谷秧，你瘋了！她還是個孩子！”
谷秧的確被氣得不輕，再加上之前被敖雪丟到域外的怨氣，正一肚子火沒處發，現在正好逮到機會。
時雨見她沒有停手的意思，連忙沖過去阻止她，卻被兩人的法術余波震到，整個人倒飛出去摔在水門上。
幸好水門給了她一個緩沖力，所以她并沒有受傷，柔軟的水裹著她的身體，將她輕輕放到地上，然后再慢慢撤回去恢復原樣。
“你沒事吧？！”
小奶龍幾步沖過來，聲音帶著隱隱的顫抖，還有些許哭腔。
時雨伸手撫摸她的臉，柔聲道：“沒事，不要擔心。”
敖雪怔怔地看著她，良久才說：“原來……你真的是仙女。”
第53章 河神的新娘
時雨感覺身體輕盈了很多，轉頭朝水幕看去，臉果然恢復了。
面對小龍愣怔的目光，她故作高深道：“都跟你說了我是仙女，你非不信。”
敖雪摸摸她的臉，不可置信道：“沒有術法變幻的痕跡，你本來就長這樣？”
“怎么，被本仙女的美貌嚇到了？”時雨一邊起身一邊說。
敖雪神色復雜，沉默片刻才說：“我不是那么膚淺的人，再說你也沒那么好看。”
后面的話明顯底氣不足，時雨知道她口嫌體正，眼里笑意加深了幾分。
兩人眼里只有彼此，谷秧連話都插不進去，氣得她把敖雪一下提溜到旁邊，自己站在時雨身邊。
大的跟她搶人就算了，小的也來搶，不把她放在眼里？
敖雪厭惡地盯著她，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這只騷包鳥她就有種似曾相識的……討厭。
即使這是第一次見面，她就是打心底嫌棄這只鳥。
“臭雞，離仙女姐姐遠一點，她是我的！”
敖雪朝谷秧揮出一掌，趁她閃躲的時候來到時雨身邊，將她帶進了棲風閣內。
水幕將谷秧擋在外面，她只能無能狂怒。
“有本事出來跟我決一死戰，躲在里面當縮頭烏龜有什么實力？”
敖雪不屑跟她廢話，抬手將水幕擴大罩住這個棲風閣，徹底隔絕了谷秧的聲音。
時雨有些擔心兩位姑姑的安危，想讓谷秧先去尋找，沒想到她就張望了一下，小龍就生氣了。
“你想跟她走對不對？你不是母親派來照顧我的嗎，不許跟她走！”
小龍抱住她的腿，語氣雖然強勢，聲音卻有些顫抖。
時雨的心仿佛被什么東西揪了一下，微微泛酸，她蹲在小奶龍面前，伸手把她抱進懷里。
“不跟她走，誰都沒有你重要。”
敖雪心里還是忐忑，因為她知道面前的人不屬于這里，她用小手回抱住時雨，悶聲說：“那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時雨沉默了，她知道自己給不了敖雪承諾。
敖雪從她懷里起來，急切地問：“你說啊，說你會陪我長大！”
時雨捏捏她的臉，笑著說：“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名字？”
“想！”敖雪脫口而出，說完感覺自己太不矜持了，紅著臉把眼睛轉到一邊，不去看時雨。
時雨被她這傲嬌可愛的樣子萌化了心，在她臉上猛親一口。
敖雪捂著被親的地方，又羞又怒地說：“說了不要親我你還親！”
“你太可愛了沒忍住嘛，我錯了，下次還敢。”
敖雪眼神微動，揚起小臉看她，藍色瞳仁閃爍著碎光，仿佛星子落在了里面。
“告訴我你的名字。”
時雨說完，抓起她的小手攤開，在她的掌心一筆一畫地寫下自己的名字。
初見敖雪時，時雨知識淺薄，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是敖雪教她的，就像現在這樣，一筆一畫刻印在她的心里。
敖雪認真地盯著掌心，時雨寫完后她轉頭看她，表情有些窘迫。
“沒記住是不是？沒關系，我慢慢教你。”
敖雪輕輕點頭，眼里劃過些看不清的情緒。
一天過半，光線昏暗下來的時候，敖沄來了。看到她不斷靠近，時雨的心懸了起來，對方卻似沒看到她似的，注意力全在敖雪身上。
時雨忽然想起自己現在是透明狀態，除了敖雪之外沒人看得見，她長長松了口氣，悠然地往旁邊一座，暗中觀察起敖沄。
當初她們去龍宮參加婚禮是敖沄挾恩圖報，如今她倒要看看，敖沄值不值得敖雪一直記著她的恩情。
“小九，今天有沒有乖乖等我啊？”
敖雪乖巧地點頭。
敖沄摸摸她的頭，臉上浮起恰到好處的微笑：“我們小九真乖，那明日夫子的課不能再遲到了哦。”
敖雪身體僵了一下，還是溫順地點頭。
敖沄摸摸她的頭，轉身離去，走了幾步突然停下，轉頭看向時雨所在的地方。
時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大氣都不敢出，要是被發現就死定了，敖沄可不是什么善良的龍。
幸好她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就面露疑惑地走了，大概是感應到了什么，但又什么都看不到，才會覺得奇怪。
等她走出大門，時雨才猛然吐出一口氣，再不走她就要憋死了。
敖雪看起來悶悶不樂，時雨問她：“你不想去學堂嗎？”
“他們總是欺負我。”敖雪垂著小腦袋，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時雨揉一把她的頭發，道：“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敖雪仰頭看她，眼睛亮晶晶的，藍色雙眸里盛滿了對時雨的信賴。
時雨牽起唇角，心道小孩子果然好騙啊，三言兩語就對她放下了心防。
天徹底黑了下來，整個棲風閣除了敖雪睡的屋子，其他地方連一丁點光亮都沒有。
時雨也不敢自己一個人睡，她霸占了敖雪的床，并把打算出去的敖雪一把撈到床上。
“這么大的床，一起睡不就行了？”
敖雪掙扎兩下，小聲道：“我不習慣跟別人一起睡覺。”
時雨才不管那么多，讓小孩一個人去黑漆漆的房間睡覺，她還算是個人嗎？
時雨抱著她不放，甚至把人當成了抱枕，下巴靠在她的頭頂，睡得很舒服。
“放開我……”敖雪說完伸手推她，好像很抗拒這樣。
時雨放開她，柔聲問：“為什么不跟我一起睡啊？”
敖雪摳摳手，聲若蚊蠅：“母親說……只有妻妻才能……同床共枕。”
時雨先是一怔，隨后旁若無人地笑了起來，敖雪羞憤地瞪她一眼，掐著她的胳膊說：“不許笑！”
時雨笑夠了才停下來，她擦擦眼角的淚，捏著小奶龍道：“你才多大點啊，就考慮這些。”
敖雪把臉從她手里扯出來，轉身背對她，小聲嘟囔：“你知道什么……”
時雨從后面抱住她，緩緩閉上眼睛：“好好好，我什么都不知道，請公主陪著我吧，我一個人害怕。”
敖雪沒有立即回答，過了一會兒才說：“好吧，那等你睡著了我再出去。”
時雨唇角勾起，輕聲回道：“好。”
結果還沒半刻鐘小龍就睡著了，懷里傳來均勻綿長的呼吸，時雨也安心地睡去。
第二天小奶龍起床的聲音吵醒了時雨，她睡眼惺忪地看向床前的敖雪，發現她好像長高了一截。
“敖雪，我陪你一起去上學。”
面前的人俯身看她，似乎帶著笑：“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再睡會兒吧。”
不知道是不是睡懵了，時雨感覺她的聲音也變了，稚氣不再，嗓音清越好聽。
她想努力看清面前的人，可無論怎么努力，眼前總是蒙著一層白霧似的，只能看到個大致的臉部輪廓。
時雨伸出手想摸摸敖雪的臉，眼前的影子變得虛幻起來，怎么都抓不住。
“敖雪。”她焦急地喚一聲。
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敖雪輕聲說：“我在這，你想說什么？”
一陣困意來襲，時雨還什么都沒說，意識就中斷了。
再次醒來，時雨發現自己身處龍宮主殿，面前是來來往往的侍女，左右兩邊是菜品精致的席面。
時雨還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殿內就響起了絲竹聲，一陣風吹來，時雨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她往殿門口望去，敖沄正牽著敖雪緩緩走來。
敖雪已經是大人模樣，身量比敖沄還要高。
時雨眨了好幾下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之后，腦子開始瘋狂轉動起來，不過是睡了一覺，怎么敖雪一下就長大了？
察覺到她的目光，敖雪越過眾人徑直看向她，冷淡的臉上出現一抹笑容。
時雨回以微笑，看著她走到龍王面前行禮，然后被敖沄拉著面朝賓客，說些漂亮的場面話。
全程都是敖沄在說，她把自己塑造成一個溫柔善良，為了妹妹諸多費心的姐姐，贏得了眾人的稱贊。
敖雪一言不發，但也沒有不悅，畢竟比起其他人，敖沄對她確實算得上好。
利用完敖雪之后，敖沄放她自由，敖雪迫不及待地走到時雨身邊坐下，微微側身靠在她身上。
“敖雪，生辰快樂。”時雨腦子還懵著，除了這個不知道說什么。
敖雪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朝她伸出手：“我的生辰禮物呢？”
時雨兩手空空，只好先搪塞她：“禮物回去再給你，這里人多眼雜，不方便拿出來。”
敖雪更期待了，抓著她的手跟她十指相扣，龍尾在身后擺啊擺，冒出彩色泡泡。
這場生辰宴與其說是為了慶賀敖雪成年，不如說是敖夜和敖沄用來交際的，來的人沒有一個在意壽星，而是跟那母女倆相談甚歡，幸好敖雪并不在意這些，她一直黏著時雨，趁機帶她溜了出去。
“這樣真的可以嗎，畢竟是你的生辰宴。”
“沒有什么不可以，反正那些人也……”敖雪自嘲一笑，龍尾纏住時雨的腰，“我更想跟你待在一起。”
時雨下意識想摸摸她的頭，發現她已經高比自己高了半個頭，得踮腳才能摸到她的腦袋。
敖雪看出她的想法，低頭把她的手放上去，說：“摸吧，摸多久都可以。”
時雨笑著摸摸她的頭，問：“現在去哪，回家嗎？”
“嗯，我已經等不及想得到你的禮物了！”敖雪語氣略微激動。
時雨暗暗冒汗，孩子這么期待，等下什么都拿不出來，該有多失望啊？
兩人心思各異的回到棲風閣，一進門敖雪就伸出雙手，眼睛晶亮地看著食欲。
“那個……呃……就是說，禮物什么的，我沒……沒準備。”一句話說完時雨臉上都冒汗了。
敖雪眼里的光一寸寸寂滅，耷拉著腦袋走到床邊坐下，一句話都不說。
時雨走過去坐到她身邊，心虛地說：“別生氣好不好，我是有苦衷的。”
敖雪看她：“什么苦衷？”
時雨不敢看她失望的眼神，低下頭說：“實際上我的記憶還停留在初見那天，我只記得自己睡了一覺，醒來你就這么大了，我壓根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辰，也沒想到會直接出現在宴席上，所以根本來不及準備禮物。”
敖雪聽聞，只有一句：“說來說去，只證明你根本不在乎我。”
“我怎么會不在乎你？這世上我最在意的就是你。”
“是嗎？那你親我。”
面對近在咫尺的小龍，時雨大腦一片空白，話題是怎么從生辰禮物到親吻的，這也太跳躍了。
敖雪抱住她，龍尾纏住她的腿，“姐姐，你不是說最在乎我嗎，證明給我看。”
不等時雨張嘴，她的唇就覆了上來，帶著清淡酒香的吻溫柔小心，時雨一時竟有些沉溺。
第54章 河神的新娘
唇齒糾纏，氣息互換，急促的呼吸交織在一起，讓室內的空氣變得潮濕起來。
周圍黏糊糊的，時雨還以為外頭的海水進來了，睜眼才發現自己竟然沉迷其中，跟敖雪親了那么久。
理智剎那回籠，她心里猛地一驚，連忙推開敖雪站了起來。
“九公主，生辰禮物我另外補給你，你好像喝醉了，早些休息吧。”
敖雪看著她，眼里劃過一絲悲傷，“倘若我就要你呢？”
時雨也是沒想到，一覺睡醒孩子就到了叛逆期，又不能放著不管，只好耐心地講道理。
“九公主，你……”
“現在連我的名字都不叫了，是厭惡我嗎？”
時雨這么*叫是想讓她有點分寸感，沒想到她把意思曲解成了這樣，要不怎么說青春期的孩子難管呢，唉。
“不是，我……”
“既然姐姐這么討厭我，那我走就是了。”
敖雪說著作勢要走，時雨趕緊拉住她，沒想到她竟然借著這個勢把時雨按到了床上。
時雨：“？”我的力氣這么大嗎？
敖雪眸光灼灼地看著她，像要把她吃了，但說出來的話卻是軟的。
“姐姐，別討厭我好嗎，我只是想跟你再親近一點。”
“姐姐沒討厭你，只是這樣不對知道嗎？”
敖雪俯身靠近，鼻尖相抵：“哪里不對？姐姐一點都不喜歡我嗎？”
倒也不是不喜歡，但我已經有一個大的了，怎么能再跟小的……
時雨光是想想都覺得不好意思，臉頰溫度莫名飆升，灼得眼尾緋紅一片。
這樣的嬌態，讓敖雪更加情難自禁，她噙住時雨的唇輕吻，吮著那兩片唇瓣碾磨，直到它們軟得一塌糊涂，才用舌頭去撬時雨的齒關。
時雨的牙關并不堅固，輕而易舉就能攻陷，可在那截靈活的小舌進來時，她不輕不重地咬了下去，以此來讓她知難而退。
哪知敖雪不僅不知難而退，還迎難而上，橫沖直撞地攪進去，極盡攫取掠奪之能事。
時雨嗚咽著想要推開她，卻被抓著手舉過頭頂，一滴淚掉在她的臉上，接著是更多的眼淚。
敖雪紅著眼睛，委屈地瞪著她，似有千言萬語要說，又倔強地不肯開口。
時雨尋思自己也沒特別強硬地抗拒啊，怎么哭成這樣了？她猶豫著抱住小哭包，輕拍她的后背。
“小雪乖，不哭了。”
敖雪把臉埋在她頸窩，反倒哭得更兇了。
時雨斟酌著問：“非要這個生辰禮物不可嗎？”
敖雪蹭地一下探出頭來，生氣地說：“我在意的是這個嗎？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時雨：……
你不說我怎么能知道呢？青春期小龍的心思太難猜了！
“那你為什么哭？”
敖雪傲嬌地哼一聲，把臉轉到別處不看她，“想不到就算了，反正你也不喜歡我。”
看著她可愛的樣子，時雨沒忍住捏了捏她的臉，敖雪抓住她的手，想揮開又舍不得，只能緊緊攥住。
“不許再捏我的臉了，我已經長大了。”
“再大也是姐姐的小龍，捏捏怎么了？”
敖雪突然沉默了，蒼藍色的眼睛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將視線移開。
“真的是你的小龍嗎，你不是在透過我看別人嗎？”
時雨心里“咯噔”一下，臉上的表情也僵了一瞬，她自認為沒有露出任何破綻，沒想到敖雪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
敖雪本就心思敏感，不可能看不出她此刻的情緒變化，本來只是猜測，這才是徹底坐實了。
她突然覺得放開時雨，抱著雙腿蜷縮在床腳，弱小可憐又無助。
“我一直知道你在透過我看別人，可我還是覺得自己在你心里占據了一席之地，原來一切都是我的一廂情愿。”
時雨伸手拉她，小龍把衣袖扯回去臉埋進臂彎之間，側身對著時雨。
“敖雪，你聽我說。”
“不想聽你說，除非你說喜歡我。”
時雨沉默片刻，對她道：“你轉過來看著我，我認真地跟你說。”
這對小龍來說誘惑力不小，她堅持了沒多久就妥協了，慢慢挪動身體面向時雨。
“說吧。”
敖雪眼睛紅紅的，一臉委屈，時雨看著她的樣子，莫名就心軟了。
“怎么會不喜歡你？要是不喜歡你，就不會一直陪著你了。”
雖然眼睛一閉一睜就過去了一百年，但這何嘗不是一種陪伴呢？
時雨在說服敖雪的同時，也在說服自己。
“既然喜歡我，那為什么拒絕我？我想跟姐姐親近有錯嗎？”
“話不是這么說的呀，你才剛成年，怎么能……”時雨還是覺得不真實，小聲嘟囔，“該不會是產生了什么錯覺吧？”
這次敖雪沒有耍小性子，而是抓著她的手放到心口，一字一句地說：“你仔細感受一下，這是錯覺嗎？”
掌心下，是她急速跳動著的心臟，每一聲都沉穩有力，像要把胸膛震開一條裂縫。
時雨被驚住了，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么。
敖雪又靠近幾分，離她近得連鼻息都感覺得到。
“姐姐，今日是我的生辰，就依著我吧。”
藍色的眸子里躍動著星光，亮得讓時雨難以說出拒絕的話，她嘴巴剛張開就被敖雪噙住，這次沒了小心的試探，而是徑直到達目的地，攪弄風云。
時雨幾乎招架不住，身子不停地往后仰，直到退無可退，徹底被敖雪困在臂彎中。
吻越來越激烈，時雨能呼吸到的空氣也越來越少，她感覺眼前發暈，腦袋也空白一片，手自然而然地攀上敖雪的脖子，將自己送到她嘴邊。
感受到她的主動，敖雪更加興奮，她吮。咬時雨的唇瓣，不停地嘬。吸，直到把那雙唇瓣弄得傷痕累累才罷休。
緊緊貼覆在一起的嘴唇分開，中間牽出了一根銀絲，光照在上面顯得晶亮，看得時雨十分不好意思。
還以為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呢，沒想到比她還會，到底是哪里學來的？
“姐姐，看我。”
耳朵一痛，時雨回過神來，發現敖雪已經把她的衣服撩起來了。
她抓住那只肆無忌憚的手，小聲道：“可以了，別再繼續了。”
現在天還沒完全暗下來，彼此的表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這實在是太讓人害羞了。
敖雪眉眼耷拉下來，小聲說：“你果然在騙我，在你心里我怎么樣都比不上那個人。”
時雨覺得心累，怎么好端端地又提這個，反正只要不如她的意，她總能把話題繞回去。
小孩子的把戲她看得分明，卻不想去拆穿，而是想讓她如愿。
在這龍宮中處處受人冷眼，夾縫里求生存，本來就活得夠艱難了，自己不該再讓她失望了。
這么可愛的小龍，便多順著她一點吧。
“沒有比不上，你跟她在我心里都是一樣的。”畢竟你們是同一個人。
敖雪聞言眸色深沉了一些，她靠近時雨卻不觸碰，而是撒嬌般地說：“那你親親我，親了我就相信你。”
她的眼睛實在太純凈了，時雨甚至能從她的眼里看到面頰緋紅的自己，她勾住敖雪的脖子把她拉到面前，張嘴含。住她的嘴唇。
敖雪以為她什么都不會，卻原來親吻的技巧比她好多了，想到這是那個自己從未見過，卻深深扎根在時雨心里的人教她的，她就嫉妒得發瘋。
“姐姐，我跟她誰比較好看？”
時雨被叼著舌尖反客為主，聽到她含混說了這么一句，大腦停頓了一下。
她在跟誰比較？
敖雪見她不答，齒間輕微用力，迫使時雨發出聲音來。
“誰比較好看？嗯？”
時雨覺得她是小孩子脾氣又上來了，如果不給她滿意地回答的話，說不定會問她一晚上。
“你，你比較好看。”
雖然各有各的漂亮，但這個時期的敖雪，確實更加鮮活耀眼，跟八百歲的她完全不一樣。
敖雪開心了，她扣住時雨的后腦勺，加深這個吻的同時，手也從腰際撫上去，順著脊骨一點點摩挲。
異樣的觸感使得時雨后背發麻，她難耐地動了一下身體，被敖雪抱得更緊。
冰涼的尾巴纏上腳踝，粗糲的鱗片刮蹭著皮膚，麻酥感從雙腿傳上來，激得時雨渾身戰栗。
敖雪的吻從她的唇上移下去，一點點烙印在白凈的肌膚上，感受到唇下的輕微顫抖之后，她心里的躁動再也壓不住。
青色龍尾繞在修長纖細的腿上，隨著不斷地攀升絞緊，勒出一道道白皙豐盈的軟肉，讓氣氛顯得愈發曖昧綺靡。
敖雪看著眼前滑膩的粉潤，呼吸變重了許多，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過猴急，她忍得眼睛都紅了。
可一直忍耐的何止是她？
炙熱的氣息噴灑在上面，讓時雨眼前一陣陣地發白，可雙腿被尾巴束縛，手也被敖雪抓著按在肚子上，她連動一下都不能。
“敖雪，太近了，你稍微離遠……唔！”
不等她說完，敖雪的唇舌就覆了上去，并用所有技巧去撩撥挑逗。
“想讓離遠些嗎？不行哦姐姐，我要把你一點點吃掉。”
她咬著那塊小肉含。吮吞吃，打圈廝磨，將時雨激得腰肢聳起，溢出細碎嬌柔的哼。吟。
第55章 河神的新娘
天色漸暗，海水變成了深色，外面溫度降了下來，棲風閣某個房間內卻空氣潮熱，兩道曲線分明的身影重疊，緊緊貼在一起。
時雨覺得身上黏糊糊的，將她跟敖雪粘在一起，她沒有力氣去推拒，只能讓理智一再沉淪。
聲聲喘。息不斷傳入耳中，時雨只覺得腦袋昏沉，視線也越來越模糊。
“姐姐，可以的對嗎？”
敖雪抬頭看她，唇上還帶著晶瑩的水漬。看似在詢問時雨，其實就算她說不行，她也會繼續的。
時雨透過眼里的水霧看她，只覺得那張臉精致漂亮的臉，沒有一處不吸引她。
時雨一早就知道自己是個容易被外表迷惑的膚淺之人，現在更是加深了對這點的認知。
可有什么辦法呢？無論是大的還是小的，她這輩子就栽在敖雪身上了。
“可可以。”聲音溢出，時雨才發現啞得厲害，“稍微溫柔些，我已經很久沒……！”
時雨的尾音陡然變了調，她微張著嘴喘氣，試圖把壓迫感減輕一些。
她不知道敖雪為什么突然這樣，但她的眼神明顯不對。
敖雪唇角含笑，三分譏誚四分陰郁，還有幾分意味不明。
“好久是多久？我耽誤姐姐了嗎？”
時雨當下沒反應過來，敖雪直接貼上來，在她的唇角啄一下，語氣更加幽沉。
“看來是這樣了，畢竟是這么快樂的事，姐姐這么久沒體會到實在太可惜了。”
她越說聲音越低，讓時雨莫名有些害怕。
果然，敖雪不管不顧地……
咬著她的耳朵說：“姐姐，好好感受，我肯定比她做得好。我會讓你更快樂的。”
時雨差點咬到舌頭，她顫顫巍巍地伸手想讓敖雪慢一點，但對方好像陷入了某種極端的情緒，難以溝通。
“敖敖雪，稍微輕……”
敖雪眼神晦暗地盯著她，唇角勾起一抹奇怪的笑容。
“姐姐喜歡嗎？”
時雨點點頭：“喜歡的，所以慢……”
敖雪只想聽自己想聽的，至于其他的，不說也可以。
她親吻時雨的耳朵，側臉，埋首于她頸間，吮。咬她藕段般白嫩的脖子，在本就吻。痕斑斑的地方又留下新的印記。
雙重沖。擊下，時雨沒有堅持多久。
她腳背繃直，雙腿不停地顫抖，雙眼被淚水淹沒，瞳孔迷離失神，若不是起伏的胸膛，連是否在呼吸都感覺不到。
敖雪將濕潤的手舉到她面前，道：“姐姐果真沒有騙我。”
確實很久沒有……不然反應不會這么強。烈。
時雨還沒緩過勁來，連她說了什么都不知道，直到敖雪俯身親她，咬著她的唇撬開她的牙關，含混地說：“就算再怎么喜歡，也要好好呼吸啊。”
時雨猛然吐出一口氣，然后大口呼吸起來，敖雪趁機攪進她口中親她，唇齒糾纏得越來越深，難舍難分。
她叼著時雨的舌頭不放，直到她再也無法合上嘴巴，才滿意地退出來，從下巴游移到心口……
過了許久時雨才緩過勁來，她緩慢地轉了轉眼珠，看到伏在懷中的敖雪——她正貪婪地鼓動嘴巴。
時雨瞬間紅了臉，手按在敖雪的頭上，不知道該不該推開。
在她糾結的時間里，敖雪已經吃飽了，她轉移了陣地，一只手托著時雨的細腰，另一只手去尋找快。愉的奧義。
纏在腿上的龍尾松開，露出道道鮮紅的勒痕，看起來頹靡又澀情。
敖雪的眸色沉了又沉，抓起她的腿一口咬在紅痕上，用牙齒細細舐。咬，舌尖輕輕舔。吮。
溫熱濕滑的觸感從腿上傳來，讓時雨的心不停悸動，渾身更是麻酥不已，仿佛骨頭都要碎了。
敖雪感受到她皮肉的顫動，眼里劃過一抹暗光，她的吻從纖直的小腿一路往上，盯著被撐開的柔軟片刻，低頭覆上唇舌。
時雨本就處在臨界點，被這樣一激，壓抑著的聲音傾。瀉而出，整個人軟成了一灘水。
溫軟變得發硬，在舌尖上輕跳舞動，敖雪露出狂熱滿足的笑，扣著時雨的腰把人抱起來，輕輕放到懷里。
“還是我更厲害吧？”
時雨恍惚地點頭，實際上她根本沒聽清。
敖雪的唇角弧度擴大，又問：“那你有沒有更喜歡我一點？”
時雨用水汽彌漫的眸子看著她，啞聲回道：“最喜歡你。”
敖雪微怔了一下，隨后露出勢在必得的笑意，抱著時雨親親蹭蹭不放，眼里全是癡迷。
時雨眼里凝著的淚珠掉下，視線清晰了很多，看清敖雪眼里的興奮和瘋狂之后，心頭一震。
這種表情此前她從未在另一個敖雪身上看到過，那種毒蛇盯上獵物的視線，莫名讓她感受到了危險，可她渾身發軟，一點力氣都沒有，只能被剝皮拆骨吞吃殆盡。
“你會永遠留在我身邊嗎？”
敖雪用側臉在她耳旁蹭蹭，說話的聲音很低，略微沙啞的嗓音性感勾人，好像在故意引誘她似的。
時雨用鼻音“嗯”了一聲，敖雪的吻就鋪天蓋地地襲來，落在她的臉上，唇上，脖頸上……
時雨被溫柔細膩的吻迷惑，以為她只是親親貼貼，沒想到轉瞬那條龍尾就毫無預兆地滑。了進去。
粗糙的鱗片每一次都會蹭到，時雨感覺整個腰腹都麻了，從開始戰栗到結束，整個過程沒有停止過一瞬。
再一次癱在敖雪懷里之后，時雨抓著她的胳膊，小聲祈求：“不要了，再這樣下去我會變得奇怪的。”
她的忍耐已經到極限了，再繼續只會越陷越深，徹底忘了自己。
敖雪拍著她的背安撫她，說的話確實截然不同的意思。
“姐姐說什么呢，這才剛開始啊。”
時雨震驚地看她，眼里的淚搖搖欲墜，敖雪吮掉她的眼尾的淚，在那抹緋紅上輕。舔。
“不然夜這么長，豈不是浪費了？今日可是我的生辰，姐姐要陪我到最后。”
時雨想立刻暈過去，可思緒無比清明，胸口麻麻癢癢的，是敖雪炙熱的呼吸又灑在了上面。
她像還沒斷奶的小孩似的，在她懷里軟聲撒嬌，但做的事卻與這種行為大相徑庭。
“敖雪，別這么快……”
敖雪緊緊箍著她的腰，把耳朵貼到她嘴邊：“你說什么？還不夠？好的，我知道了。”
不是！我什么時候說不夠了？！時雨急著想解釋，敖雪堵住了她的唇，將她所有的聲息都吞了個干凈。
時雨像出生的小獸般嗚咽，可惜那快速轉動的青色龍尾，不會對她有任何憐惜。
夜色濃郁，清冷的海水輕聲翻涌，敖雪的房間內透出幾聲細碎哼吟，與海浪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美妙的海底音符。
潮濕的空氣中散發著情動的氣味，空氣灼熱躁動，時雨幾乎被溺斃其中。
敖雪變成龍身，長長的身體纏在她身上，不斷地絞緊，尾巴仍舊不留余地地沖撞，讓時雨在瀕死邊緣徘徊。
“你是我的，你永遠是我的。”
她的聲音偏執癲狂，眼神暗得猶如星月匿跡的夜空。
時雨神思逐漸恍惚，耳旁聲音混亂模糊，連語氣都難以分辨，暈過去之前她抱著敖雪的脖子，對她說：“愛你。會永遠愛你。”
敖雪深情一滯，晦暗的瞳仁里迸發出明亮的光，龍尾擺動得更加快速，一下一下，都是她對時雨感情的表達。
做了一晚上光怪陸離的夢，時雨醒來時口干舌燥，喉嚨痛得發不出聲來。
反觀罪魁禍首，她躺在身側睡得香甜，唇角還掛著饜足的笑。
時雨伸手捏捏她的臉，對方輕哼一聲將她按進懷里，道：“時間還早，再睡一會兒。”
時雨伏在她懷里，感受著她沉穩有力的心跳，整個人慢慢平靜下來。
又過了一會兒，時雨實在口渴得不行，便小心地把環在腰上的手拿開，狗狗祟祟的爬到床邊，準備倒杯水喝。
但一只腳剛踩到地上，她就膝蓋一軟，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
在她以為自己必然跟地面來個親密接觸時，一只手牢牢地攬住了她的腰。
“想要什么跟我說就好了，受傷了怎么辦？”敖雪帶著心疼的聲音從耳后傳來。
時雨回頭看她，嗔怪道：“不知道是誰害我連路都走不了的。”
敖雪哧哧地笑起來，她將臉埋在時雨后頸蹭蹭，然后一把把她抱到了床上。
“想喝水嗎？”
時雨點頭的間隙，水壺和水杯已經飛到面前了。
敖雪倒水喂她喝，等時雨喝得差不多了，她說：“我也想喝。”
時雨覺得莫名其妙，道：“水杯在你手里，想喝就喝啊。”
“不，”她傾身過來，吻住時雨的唇，“想喝你嘴里的。”
時雨被撩得面紅耳赤，輕易就將她的唇齒放進來了。
早晨耽擱許久，臨近中午敖雪才出門，她被敖夜叫去正殿，應該是要分派事務給她做。
這是龍宮的傳統，每條龍成年之后，都要磨煉性情，為將來繼承龍王之位做準備。
即使敖雪并不想當龍王，但只要生活在這里一天，就得遵循這里的規矩。
時雨又躺了半下午，身體才恢復了點力氣，晚霞照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光線成了絢麗的彩色之時，她穿好衣服出去等敖雪回來。
水幕打開，身姿挺拔，面容昳麗的人走進來，時雨迎上去，問她：“怎么這么晚才回來，龍王難為你了嗎？”
面前的人看著她不說話，蒼藍色的眸子比以往深沉，像照不到光的海底。
時雨心里“咯噔”一下，顫聲道：“你是……敖雪？”
敖雪出去的時候穿的不是這身衣服，而且即便長得一樣，給人的感覺也是不一樣的，時雨清楚的知道，此敖雪非彼敖雪。
敖雪看著她脖頸上的斑駁，以及被喂飽的容光煥發，眼神冷得能凍結海水。
“是我，我回來了。”
第56章 河神的新娘
時雨大腦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撲到敖雪懷里了。
“這段時間去哪了，有沒有哪里受傷？”
敖雪摩挲她的背，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被谷荷姑姑的法力余波震到，被關進了上古時期的牢籠里。”
時雨聽得一愣一愣的，雖然她不知道上古時期的牢籠是什么，但光從字面意思都能聽出很厲害。
她仰頭眼巴巴地看著，敖雪輕笑一聲，用鼻尖蹭蹭她。
“沒事的，姑姑法力深不可測，那些牢籠傷不到我們。”
時雨重新把臉埋進她懷里，心有余悸道：“那就好，我本來要去找你的……”
但一覺睡醒就過了一百年……怎么聽都覺得很假，時雨自己都不信。
敖雪的手從她的背上撫上去，揉著她脖子上的吻痕，目光銳利地四處掃視一眼，最后又落在她痕跡斑駁的脖頸上。
“你跟誰一起住在這里？”
時雨嚇得一激靈，磕磕巴巴地說：“小小時候的……你。”
敖雪錯愕片刻，看著她道：“你們……”她問不出口，但從時雨的反應以及她身上的痕跡來看，答案不言而喻。
時雨后背冒汗，小聲道：“你生氣了嗎？”
“沒有。”敖雪情緒還沒調整過來，語氣有些冷硬。
時雨心想完了，不僅生氣了，而且還氣得不輕，但當務之急不是把她哄好，而是找個借口把她支出去，因為小的馬上要回來了。
不知道為什么，時雨有種自己在偷。情的心虛感，分明兩個人都是她，可就是無法把她們當成同一個人看待。
“敖雪，要不我們出去聊？”
“為什么？這龍宮還有哪里比這更安全？”
時雨被問住了，猶豫間水聲一響，另一個敖雪穿過水門走了進來，看到抱在一起的兩人，表情瞬間變得冷郁。
敖雪背對著她，她只看得到一臉幸福的時雨，嫉妒的心里冒酸泡泡，化水位劍朝敖雪刺去。
敖雪早就知道她來了，輕而易舉避開不說，手還緊攬著時雨的腰，站定之后親昵地用臉蹭一下時雨，才緩緩抬眼看敖雪。
敖雪氣得眼睛噴火，手中水劍輕轉，又朝她襲來。
到底多活了八百多年，再加上先前的雷劫重生，傲雪的法力比小雪高不少，手輕輕一揮就將她手里的劍打落在地。
“你不許碰她！”小雪目眥欲裂。
看到一個跟自己長得完全一樣的人，小雪其實是有些懵的，但她絕不允許別人碰時雨，就算是另一個時期的自己也不行！
“不許？你以為你是誰？”傲雪嗤笑一聲，輕蔑地看著她。
小雪面色陰郁，藍色的眸子晦暗幽沉，她周身聚起青色火焰，將這一方的海水攪得混亂。
傲雪收起臉上的譏誚，冷聲道：“你瘋了，這可是同歸于盡的招數！”
時雨嚇得心驚肉跳，連忙擋在傲雪面前：“小雪，不要這樣，有話好好說。”
小雪被她明晃晃的偏袒刺痛，眼睛紅了起來，“你明明知道我傷不到她，還這樣護著她？”
時雨看著她難過的樣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緩緩掙開傲雪的手，邁步朝小的走去。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小雪身上的藍色火焰漸漸熄滅，這是燃燒神魂的術法，碰到的人也會受到傷害，時雨受不住的。
時雨伸手抱住她，柔聲道：“如果她想對你出手，我也會護著你的。”
小雪把臉埋在她的頸窩，陰鷙地盯著傲雪：“那你讓她走。”
時雨難住了，既然找到了這里，又看到自己跟年輕時候的自己在一起，敖雪哪會輕易離開？
而且她就沒想過，她的性子這么執拗，另一個她會不偏執嗎？
時雨松開她，朝身后的傲雪看去，對方站在那里不動，似乎很有信息她會自動過去。
觸到她的眼神，傲雪好整以暇地挑挑眉，朝她伸出手。
“小雨，過來。”
“不許過去！”小雪一把抱住她，用力到讓她呼吸不暢。
時雨糾結地頭禿，甚至想讓她們用法術把自己從中間劈開，一人一半。
傲雪看著時雨身后的惡龍嘆氣，抬步向她走去，走到兩人面前站定，當著小雪的面俯身吻住時雨的唇。
小雪怔了一下，隨后掐著時雨的脖子讓她轉頭跟自己親吻，傲雪也不跟她強，而是吮吻時雨纖白的脖頸和鎖骨
莫說灼熱的氣息打在肌膚上的刺激，就是一前一后敖雪，都足夠讓她興奮到頭皮發麻。
眼前場景倏變，時雨來到了昨晚剛剛揮灑完汗水的床上，她的眼睛被水霧蒙住，分不清哪個敖雪是她的河神大人，哪個是她的小公主。
一個敖雪咬住她的臉頰，使勁嘬。吸：“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敖雪。”時雨聲音細弱。
另一個從背后抵在她的肩上，咬著她的耳朵問：“那我呢？”
時雨半個身子都在發麻，腦袋也變得混亂，但前后皆無退路，她無處可躲。
“怎么不說？嗯？”
她的聲音繾綣纏綿，似是含著無限情思。
時雨轉頭看她，干脆用唇堵住她的嘴，免得她問來問去。
長得一模一樣，又都一副餓狼撲食的模樣，她怎么分辨？
兩人親得太過忘情，以至引起了另一個的不滿，她一口咬住時雨瘦削的肩膀，用虎牙細細廝磨，直到有血腥味在舌尖漫開，才慢慢松開。
小雪舔掉她肩頭的血珠，用充滿欲望的眼神看她。
“姐姐，該親我了。”
她強硬地把時雨的臉掰過來，將她的唇整個含住，像吃糕點一樣品嘗完之后，撬開她的牙關攪進濕。滑的口中。
時雨環住她的脖子，含混道：“小雪，我認出你了。”
小雪眉眼彎下來，親得更加用力。
傲雪看著兩人的親昵互動，心里有些吃味兒，但她不會像小雪那樣沉不住氣，只會想辦法讓時雨重新把目光放到她身上。
她俯身咬住時雨的頸椎，在那塊骨頭上反復吮。舐，察覺到唇下肌膚的顫抖后，邪笑著一路往下，然后從她腋下穿過去，準備無誤地叼住……
“唔呃……！”
時雨驚呼出聲，咬破了小雪的舌頭。
敖雪垂眸看傲雪，幽暗的眸子里暗含警告。傲雪朝她挑眉，而后專注地做著眼前的事。
小雪被挑釁出一股斜火，也不執著于時雨的唇了，低頭覆上另一邊，像是跟傲雪杠上了似的。
因為是另一個她，所以她更不想認輸。
兩個人斗法，受累的只有時雨，她被兩人撩撥得躁動不安，總覺得下一秒就要融化進海水里。
“你們不要這么……”
敖雪齒間用力，問她：“不要什么？”
小雪也問：“你不喜歡嗎？”
時雨回答不上來，她渾身的骨頭都快酥散了，哪還有精力回答這些？
敖雪的唇舌漸漸放肆起來，不僅叼著花骨朵不放，還在周圍留下一圈吻痕，最后唇再次落到時雨的臉上，尾巴纏住了她的一條腿。
青色龍尾從纖細的腳踝繞上來，時雨的皮膚被粗糲的鱗片刮得又疼又癢，身上的焦躁更甚，空虛感仿佛快要將她淹沒。
小雪看到醋意大發，硬是捏著時雨的臉，讓她跟自己親吻，無論如何都要展現出更加親密的一面，跟敖雪一較高下。
她的尾巴比敖雪稍小一點，但搞起事來一點不含糊，在敖雪的尾巴還在試探時，她的已經一路攀升，直達目的地。
毫無預兆的一擊讓時雨差點暈過去，她猛地繃直雙腿，眼里淚水狂飆。
小雪舔掉她的眼淚，過度的狂熱把眼睛灼的通紅，藍色瞳仁里翻涌著名為欲的海浪。
“姐姐，你最愛我對嗎？”
時雨剛要點頭，就被敖雪扣住脖子，緊接著她湊上來，咬住她蜜桃般泛著粉的臉頰。
“小雨，你最喜歡的不是我嗎？”
時雨又覺得她說得也對，反手勾住她的脖子，與她膩歪地親蹭。
小雪氣得喘粗氣，龍尾狠狠一擺，時雨便翻著白眼軟在了敖雪懷里。
“放開時雨，她不屬于你！”
小雪一把揮開敖雪的手，讓時雨伏在自己懷里，龍尾移速增加，擺動的幅度也變大了。
除了細碎的音調，時雨什么都說不出來，她眼神渙散地吐著舌頭，身子一顫一顫的。
小雪得意地看著敖雪，捧著時雨的臉與她廝磨，尾巴沒有一刻停歇。
看著時雨失神的樣子，敖雪的心輕微刺痛了一下，先前還覺得自己成熟大度，不會像小孩一樣吃醋，可真正經歷過后，就知道這是多么難以做到的事。
看到喜歡的人在別人身上一臉欲。色，怎能無動于衷呢？要知道在此之前，時雨可是獨屬于她一個人的。
心里百轉千回，面上卻仍舊淡然，她看著時雨說：“小雨，你要一直冷落我嗎？”
時雨扇動鴉羽似的睫毛，用沙啞的聲音說：“不，我沒有冷落您。”
這個時候，她把敖雪看作她的河神。
敖雪唇角輕勾，道：“那就過來，來我懷里。”
時雨下意識靠近她，扭頭親吻她，敖雪輕柔地撫摸她，纏在她腿上的龍尾蜿蜒而上。
“小雨最喜歡我了，對嗎？”
時雨眨著眼睛說：“嗯，最喜歡河神大人了。”
敖雪的心落回原地，同時又有一種莫名的滿足感，她終于知道那家伙為什么要用這個挑釁她，讓情敵親耳聽到確實很爽。
小雪臉有綠了，這一晚上她已經綠了好幾次了，她自知比不上兩人感情深厚，便一次次想從時雨那里確認，雖然她得到了答案，但她得到的卻不是唯一的答案。
時雨察覺她神思有異，伸手摸摸她的腦袋，身子也往她的方向靠近了些。小雪抬頭看去，就見她眸色迷離地看著自己，那眼神分明是無聲的邀請。
當下她便覺得一股熱血涌上頭頂，一時間什么都顧不上了。
俯身含住泛紅的櫻唇，小孩子般貪婪的吮。吃。
敖雪也到了極限，龍尾蠢蠢欲動地試探
時雨猛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河神大人，您……您是在……在開玩笑，對吧？”
敖雪咬著她的耳朵誘哄：“乖寶，你可以的。”
“不！不可以！……”時雨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后只有碎掉的哼。吟。
敖雪按住她的肚子，用氣聲道：“怎么會呢？我知道我們小雨很能吃的，什么都吞得下。”
一大一小兩條龍尾錯落游動，時雨嗚咽著仰頭，清潤的瞳仁被淚水遮住，更顯空洞和迷蒙。
她什么*都說不出，腦子被從脊骨躥上來的快。愉掌控，理智全線崩盤。
第57章 河神的新娘
時雨從沒這么累過，這種想睡又睡不了，腦袋昏沉但保有一絲神智的感覺，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渾身都被汗水浸濕，視線模糊到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誰，即使到處都麻木了，但能感受到快樂還是絲毫不減。
不，甚至越來越劇烈，一波又一波，像海浪般襲來。
眼睛酸脹干澀，已經流不出淚來了，身體又疲倦又舒服，陷在綿軟的巨龍身上，接受她從頭到腳的愛撫。
因為兩人都變成了龍身，那小小的房間已經裝不下她們了，現在三人在空曠的院子里糾纏，幕天席地無拘無束。
時雨看著頭頂游來游去的鯨魚和巨大的水母，已經不會再像之前一樣羞澀地問它們是否會看見了，現在的她只想快點結束這讓她難以承受的歡。愉。
但兩條纏在她身上，把她當作物品一樣爭來奪去的龍好像不是這樣想的。
敖雪還好，她能控制得住自己，即便是掌握了主動權，也不會做得太過分。小雪就不一樣了，剛開葷又不想被敖雪比下去，不僅在敖雪來的時候強行占據一席之地，輪到她的時候更是毫無節。制，差點要了時雨半條命。
此刻她倆又不知道因為什么起了齟齬，時雨感覺纏在腰上的龍身不斷絞緊，有種要把她勒成兩半的趨勢。
“輕點……我喘不過氣了……”
小雪聞言力道沒有再增加，還惡人先告狀：“都怪她，是她不讓我跟姐姐親親我才知道的。”
在龍的眼里，纏繞在某樣東西上，代表獨占和喜歡，纏得越緊越喜歡，某條小青龍一不小心就忘情了。
時雨喘著氣說不出話來，小雨以為自己真的傷到她了，急忙問：“很難受嗎？我放、放開了呀。”
她的眼睛忽閃忽閃的，好像抓了顆星星放在里面，肉眼可見的焦急和擔心，讓時雨覺得十分窩心。
“不難受，我只是……沒什么力氣。”
時雨伸手摸摸她的臉，把她鬢發間的汗水擦掉，因為手上毫無力氣，所以做得十分輕柔緩慢。
小雪的眼睛更亮了，抓著她的手親吻，整個人貼上來，小狗般到處蹭蹭。
“姐姐，我好喜歡你，你會永遠跟我在一起的對嗎？”
這下時雨真的被問住了，就算處于被伺候得太過舒坦而頭腦不清醒的狀態，也說不出騙她的話。
聽不到她的回答，小雪有點不安，從她懷里抬頭看她，眼神充滿了殷切的希望。
“答應我啊，說你會的。”
時雨還沒想好怎么跟她解釋，身后的敖雪突然俯身，殘忍地說：“當然不會，我們馬上就要走了。”
小雨臉上的表情一點點裂開，眼里的光也寂滅了，時雨看得心里揪痛，但剛張嘴就被敖雪掐著下巴問住，吞沒了所有聲音。
小雪的神情完全變了，晦暗的眸子像照不到光的幽沉海底，尾巴毫不留情地鑿進去，撞得時雨整個人往上顛了一下，接著就是止不住的戰。栗。
沒關系的，只要把姐姐囚起來，讓她再也沒辦法離開就好了。
絕對不能讓她跟這個討厭的人離開，絕不允許！
流不出淚來的眼睛又濕潤了，視線恍惚搖晃，分不清自己身處何處，又要去往何方。
敖雪親她的嘴唇、耳朵、最后吻落于她的后頸，在圓潤的肩頭上留下一個深深的牙印，像某種烙印一樣。
小雪完全陷入了瘋狂，無論時雨怎么喚她的名字都無動于衷，反而像是要把時雨生吞了似的，手和龍尾一起甩動，頻率越來越快。
時雨感覺五臟六腑都被擠在了一起，雖然真的很舒爽，但這種陌生的感覺也很讓她無措。
身體輕飄飄的，好像馬上就要羽化登仙了。
滅頂的愉快襲來，電流拂過身體的每一寸，連神經都麻痹了，時雨在驚叫聲中暈了過去。
身上的鱗片被澆了個頭，小雨低頭看著，忽然露出一個癲狂的笑容。
她緩緩伏在時雨身上，靠在她的心口上說：“姐姐這么喜歡這個，離開我會很寂寞吧？”
時雨隱約能聽到她在說什么，但發不出聲音也睜不開眼睛，混沌中感覺腿被抬了起來，但她實在沒有精力再去注意了。
“夠了，你給我差不多一點！”
“你算什么，憑什么管我？！要是不想做就滾開，別耽誤我！”
耳邊吵吵嚷嚷的，時雨感覺身上又緊了，好像被什么密不透風的東西裹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敖雪自然不會讓她一個人獨占時雨，本來就是她的東西，讓她染指已經很大度了，怎么可能放任她們單獨在一起。
兩人又開始爭奪先后順序，最終敖雪用法力壓制小雪，贏得了勝利。
“好好看著，她更喜歡什么樣的交。尾。”
小雨齜牙咧嘴，兇惡地看著敖雪，敖雪渾然不覺，溫柔耐心地對待時雨，時雨趴在她懷里哼吟一聲，似乎被侍弄的十分舒坦。
“乖寶，這樣可以嗎？”敖雪抬起時雨的下巴，在她的唇側啄一下。
時雨砸吧一下嘴，囈語道：“嗯，很舒服。”
敖雪挑釁地看小雪一眼，抱著時雨擺動龍尾，懷里傳來的低嚀似乎是對她的嘉獎。
小雨嫉妒得發瘋，硬生生掙開了敖雪的術法禁錮，整個撲了上來。
兩條龍尾狹路相逢，誰也不讓誰，激得時雨頭皮發麻，聲音變了調。
她靠在敖雪肩上小聲嗚咽，像被風吹到的小奶貓，敖雪拍著她的后背安撫她，抬眼冷厲地看小雪。
“還不把你那丑陋的東西拿出去？”
“你讓我拿出去我就拿出去，憑什么？姐姐也想要我的，要是看不慣就殺了我，不過殺了我你也會死吧？”
敖雪眸色又冷了幾分，但她沒有再對小雪動手，而是默許了她的行為。
她說得沒錯，自己的確奈何不了她，因為她們是同一個人。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讓時雨感到不快。
心里很不是滋味，敖雪從未想過自己會吃醋，還是吃自己的醋。
心臟像被什么揪著，酸澀又憋悶，難受得快要爆炸了。
“唔，河神大人。”
時雨小聲呢喃，抱著她的脖子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之后又沉沉地睡去，敖雪先是愣怔，之后臉上的寒冰就一點點解凍了。
其實也不是那么難以忍受，反正也不會在這里待太久，之后她們有無窮無盡的時間待在一起。
小雪雙目猩紅，發了狠的橫沖直撞，硬是把時雨從睡夢中撞醒。
睜眼看到敖雪溫柔的眉眼，她還有一點慶幸，但好像又不是她想象中的平和，因為實在忽略不了那種要把她劈開般的沖擊，她緩緩往下看去。
小雪赤紅的眸子盡是瘋狂，見時雨看向自己，朝她咧嘴一笑。
“姐姐，你終于看我了。”
時雨怎么看都覺得這個笑容不是那么友善，果然接下來的事也印證了她的想法。
龍尾的鱗片炸開，刮蹭著柔軟的皮肉，讓時雨一再眼神渙散，抖如篩糠。
敖雪怒道：“你瘋了？！”
小雨捧著時雨的臉親吻，流下淚來：“是，我是瘋了，所以你不想死的話就閉嘴！”
她的仙女姐姐要離開她，怎么能不瘋？
時雨聲音啞到哭不出來，但小雨毫無憐惜，根本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停。
敖雪低頭看著時雨肚子上的突起，控制龍尾試了一下，果然能看到形狀。
時雨哭著朝她求助，但敖雪似乎也被什么蠱惑，不僅聽不進去她的話，還跟小雪較上了勁。
兩條龍尾除了顏色和大小不同，基本上一模一樣，一樣的靈活，一樣的兇狠。
時雨哭到失聲，最后只能在仰著頭出神，她一抖一抖的，除了歡。愉什么都感受不到。
小雪將圈在懷中，廝磨她的唇：“姐姐，現在就累了可不行，你得看著我啊。”
時雨呆滯地轉了轉眼珠，殷紅的眼尾凝著淚，看起來格外嬌弱可憐，讓人無端心生憐惜。
“小雪，放過我吧，我好累……”
話未說完她就無力地垂下了頭，沒有暈過去，但已經沒有自主思考的能力了。
小雪翹起唇角，幽幽道：“既然姐姐這么說了，那我當然要聽你的。”
靈龍尾擺動的速度更快，每次鱗片上都會掛上晶瑩的水漬，看起來是晶瑩剔透的綠，像寶石一樣美麗。
敖雪皺著眉低罵一聲“瘋子”，也隨著加快了速度，時雨軟成了一灘水，夾在兩人中間無路可退。
如果可以的話她倒寧愿自己是一灘水，這樣就能隨時融入海水之中，而不是一直忍受這種酷刑。
一聲尖叫過后，時雨像落葉一樣跌了下去，兩人同時去接，一個抱著時雨的胸膛，另一個緊抱著她的腰，互不相讓。
“放開，我要抱姐姐去沐浴。”
“該放開的是你。”
久久爭執不下，最后決定兩人一起抱著時雨去，她們走過的地方留下長長的一道水痕，散發著曖昧綺靡的味道。
全身浸潤在水里，時雨這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一點，她任由兩人為她清；理，心安理得地享受她們的照顧。
畢竟這都是她們的錯，當然要做點什么贖罪。
時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過去的，醒來時發現自己在某一個懷里，并且還在院子里。
陽光照在海面上泛起粼粼波光，巨大的水幕和七彩魚游過，耳旁仿佛能感覺得到風聲。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再多睡會兒吧。”
“哪里都不舒服。”
聲音出口，是她自己都沒想到的沙啞，時雨把埋進敖雪頸窩，重新閉上眼睛。
“待會兒給你按按腿，別的地方可以用唾液來緩解。”
時雨臉頰發燙，低聲道：“別說了，才剛結束沒多久。”
敖雪輕笑一聲，笑完后問她：“姑姑那邊的事已經解決了，我們什么時候回去？”
是啊，該回去了，待在這里是很好，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說來她一直忽略了一個事實——這里只是個幻境而已。
“等姑姑她們出來就回去吧。”
時雨感覺有道炙熱的目光盯著她，睜眼就看到眼眶通紅，強忍淚意的小雪。
“你還是要丟下我離開？”
第58章 河神的新娘
時雨想著解釋，小龍委屈地瞪她一眼，轉身跑了出去。
“你要去哪啊？”
時雨從敖雪懷里起來，攏緊衣服準備追出去，被敖雪一把按住，緊緊箍著腰。
“你這人怎么回事，怎么對小時候的自己一點都不關心？”
敖雪將下巴擱在她肩上，幽幽道：“沒事，死不了。”
時雨：……
我當然知道死不了，不然哪還有現在的你，但小龍就那么跑出去，還是挺讓人擔心的。
沉吟片刻，時雨以**之：“如果你讓我去找小雪的話，回去之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敖雪一下就來勁了，眼睛閃著光：“真的？”
瞧瞧，這色批龍。
時雨點頭，敖雪二話不說親自為她穿好衣服，牽著她出去尋小龍。
兩人之間是有感應的，小雪感受到的一切敖雪也能感受得到，時雨知道懵圈了一瞬，猛地想起什么。
敖雪幽怨道：“是的，我早就知道你們交尾了，所以我才急著從上古牢籠里出來。”
時雨縮了縮脖子，什么都不敢說。
敖雪捏捏她的掌心，柔聲道：“沒關系，畢竟是……我自己。”她艱澀地說完，臉色沉了幾分，“但以后只能跟我一個人做，否則我就把那個奸婦的頭砍下來。”
“哎呀，這太殘暴了，河神大人您可是神仙，不能隨便殺人。”時雨兩只手一起握住她的手，揉來揉去，“因為是您我才……，以后絕不會有別人。”
敖雪很是受用，剛要捧著她的臉親她，就猛地臉色一變，頃刻間豆大的汗珠從臉上滴落，嚇得時雨手足無措。
“河神大人，您怎么了？！”
敖雪抓著她的手，艱難地說：“不是我，是她。”
“是小雪出事了嗎？”
敖雪點點頭，臉色蒼白至極卻露出笑容，她一把抱住時雨，把臉埋進她的頸窩，嗅著她身上好聞的味道分散疼痛。
“這種痛，八百年我已經經歷過了，沒想到如今又要經歷一遍。”
她渾身都在顫抖，連說話的聲音都不穩，時雨鼻尖酸澀，眼淚怎么都忍不住。
“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
要是早知道留在這里會讓敖雪再經歷一遍痛苦，她絕對不會多停留一刻。
“不怪你，這是無法避免的事。”
難道她不來這件事就不會發生嗎？不會的。這龍宮里所有人都等著除掉她，抓到一點錯處都要扒掉她一層皮，人力如何對抗得了？
剔骨抽筋，當時是怎么咬著牙忍下來的？時間太過久遠，敖雪有些不記得了，可能現在身邊有時雨，所以她變得脆弱了，總想跟她撒撒嬌。
“小雨。”
時雨用袖子替她擦汗，哽咽著說：“嗯，我在呢，您說。”
“不要再您啊您的了，太生疏了，如果名字叫不出口，叫我娘子也行。”
時雨眨眨眼睛，用盡量平穩的聲音說：“叫娘子你會好一點嗎？娘子，娘子……”
她想多叫幾聲，但是聲音哽在喉頭，眼淚不要錢似的往下掉，怎么擦都擦不干凈。
“好多了，我們小雨真厲害。”敖雪仍舊疼得顫抖，聲音卻是輕快的，“不許再掉眼淚了，眼睛腫了就不好看了。”
“變丑了你就不喜歡了嗎？”時雨吸吸鼻子。
敖雪輕笑一聲，卻像牽動了某處的傷口，疼得呼吸驟急。
“我們小雨是這世間最可愛的寶寶，沒有丑的時候。”
“好，好，我知道了，你別再說話了。”時雨想扶著她坐下，但身體完全不受控制了。
怎么會這樣？時雨急著想說話，發現連聲音都發不出。
兩人被一道白光罩住，瞬移到一處寬闊的平臺，不遠處雷電交加，正中間是鮮血淋漓的小雪。
剛成年的小龍看起來非常孱弱，她青色的鱗片已經被燒焦了，口中不停噴出血沫，但那閃電鞭子還在不停地抽打她，打得她皮開肉綻，體無完膚都不曾停下。
“怎么辦啊？”時雨不忍再看下去，把臉埋到敖雪肩頭。
“沒關系，會過去的。”
她所謂的“會過去”，是指被天雷打得奄奄一息，再由母親親手抽掉她的龍筋，剔除她的仙骨。
時雨怔怔地看著，好半天才想起什么，猛然回頭捂住敖雪的眼睛。
“別看。”
雖有一葉障目之感，但敖雪的心還是狠狠悸動，她覆上時雨的小手，聲音很輕地回：“好，我不看。”
小龍成了一縷游魂，在敖夜想將她鎮殺的時候，被鳳凰族的兩位神祇救下，用至寶留下她的魂魄，依天道之意將她放逐人間幾百年。
小龍身死的時候，敖雪暈倒在時雨懷里，時雨費力地將她背到背上，一步步朝棲風閣走去。
走了沒多遠，時雨看到巨大的珊瑚樹底下，整整齊齊地躺著幾條龍的尸體，每一個都很眼熟，是曾經欺負過敖雪的那些孩子。
時雨并不覺得它們有多可憐，前日之因后日之果，如果它們善良一點，小雪絕對不會殺了它們，總而言之是它們活該。
還沒到棲風閣，時雨就碰到了鳳凰族的兩位姑姑，這是她第一次近距離面對谷荷姑姑，她果然跟記憶里的那個人非常像。
只是現在她的一頭長發成了白色，臉色也有些蒼白，好像受傷了。
“何姑……”欲語淚先流，時雨再說不出其他話來。
谷荷撫摸她的臉，眼里都是慈愛：“好孩子，你受苦了。”
時雨使勁搖頭，眼淚甩得到處都是，那些苦相比現在的甜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今天之前哪能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何姑，如果不是背上沉甸甸的重量，她都要懷疑自己是在做夢了。
谷霜用術法把敖雪變成巴掌大的小龍，對兩人道：“此處幻境馬上就要塌了，我們該走了。”
谷荷點點頭，把時雨變成豆丁大點，放在掌心從海水漩渦中出去。
時雨本來還想問問谷秧，當看到身旁的小鳳凰之后，一時有些沉默。
沒有尾羽的谷秧真的很像一只雞，不怪敖雪那么叫她。
兩位姑姑直接把時雨送到家里，谷秧吵著要留下，被谷霜揪著耳朵拎走了。
“你留下干什么，不嫌自己礙眼？你要真這么羨慕，就趕緊找個小漂亮膩歪。”
谷秧大喊：“我喜歡的被那條臭龍搶走了，你們為什么不把她打死？”
“再多說一句就把你打死。”
谷秧不敢說話了，噘著嘴小聲嘟囔，谷霜睨她一眼瞬間老實。
谷荷跟時雨告別，摸著她的頭說：“轉眼長這么大了，我們小雨更漂亮了。”
時雨眼眶發熱，對她道：“姑姑您也比以前好看了。”
谷荷摸摸自己的白發，笑道：“我回去要閉關，可能很長時間見不到，不過有小雪照顧你，我很放心。”
眼前光點閃過，谷荷消失在眼前，時雨仰望天際，緩緩露出笑來。
是啊，敖雪會長長久久地陪著她的。
她轉身，敖雪就在她身后，她倚在門框上眉眼含笑，不知道看了多久。
“身體怎么樣，還有哪里痛嗎？”時雨幾步跑到她跟前，上下左右查看。
敖雪勾著她的腰將她摟進懷里，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故意朝她的耳朵吹氣。
“我記得有人說，回來之后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時雨臉頰浮上緋色，靠在她肩頭小聲說：“嗯，可以。”
敖雪眼底掠過一抹暗光，興奮遮掩不住。
她挑看時雨的衣帶，咬著她的耳朵說：“我們在院子里做吧。”
時雨看了眼那些已經有了靈智的錦鯉和荷花，難為情地問：“非要在院子里嗎？”
“昂，不然怎么尋求刺激？”敖雪說得義正詞嚴，一點也不害臊。
時雨不知道院子里能有什么刺激，但她不想拒絕敖雪。背上的手在摩挲她的脊骨，她踮著腳吻敖雪，主動把自己送給她吃。
池塘里的錦鯉害羞地扎進了水里，時雨被巨龍纏住，軟綿綿的趴在龍尾上被愛。撫，毒辣的日頭照下來時，那朵荷花主動移過來為她們遮陽。
時雨知道了故事的全部。
八百年前谷荷姑姑下凡歷劫，鳳凰族對外宣稱她身殞，跟鳳凰族有婚約的敖沄看不上鳳凰族，便一直在敖雪面前說那鳳凰族少主對她有多不好，恰逢那少主被龍族幾個紈绔攛掇，在她的成龍禮上對敖沄動手動腳，敖雪為了護著姐姐跟他們起了爭執，幾人合伙對付敖雪，敖雪沒辦法才失控將它們打死。
事后敖沄害怕連累自己，一句話都沒有為敖雪說，眼睜睜看著她被敖夜弄死。
此事之后鳳凰族跟西海龍族結了仇，之后還打了一架，老族長戰死，族長之位由谷霜接任，鳳凰族在她的帶領下恢復以往的繁榮，偏安一隅和平了幾百年。
幾百年后的如今，敖夜被敖沄煽動攻打鳳凰族，不僅沒討到任何好處，還死在了時空裂隙里，敖沄被谷荷活捉，按照天道旨意鎮壓在若水河底，永生永世不得出。
敖雪掐著時雨的下巴，問她：“聽明白了嗎？”
時雨神思恍惚地點頭，呆滯可愛，敖雪哧哧一笑，掰著她的臉讓她跟自己接吻。
“別光顧著聽故事，也顧及一下我。”
龍尾擺動，時雨眼里激出了淚，她本能地張嘴配合敖雪，還是被無數荷花莖稈幻化的觸手纏住，拉到了半空。
敖雪尾巴立起來，問她：“喜歡以前的我還是喜歡現在的我？”
時雨頭腦已經不清醒了，咬著舌頭說：“都、都喜歡。”
敖雪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淡聲：“真貪心。”
清澈的水里似乎有什么游過，“嘩啦”一聲，一條稍細的龍尾拍打著水面，纏上時雨的雙腿。
頭上長著龍角的小龍從后面抱住她，輕蹭她的后頸：“姐姐，我好想你啊，也跟我交尾好不好？”
時雨剛要回答，唇就被敖雪封住，她翻攪掠奪，吸走她口中最后一絲空氣，讓她大腦混沌混亂，除了這件事再想不起其他。
“也要顧著我啊乖寶。”
兩條龍一前一后貼上來，將她緊緊夾在中間，時雨的瞳仁變成了心形，嘴唇張著吐出舌頭。
“我們快點交尾吧～”
第59章 大佬的玩物
時雨走在一條漆黑的小路上，除了前方一丁點綠色的螢火之光，周圍全被隱沒在黑暗里，什么都看不見。
神奇的是她并不覺得暗，步伐穩健如履平地。
走了很久很久，她與那綠光的距離一點都沒有縮短，意識到這點之后她想停下來，但腿腳不聽使喚。
即使心里不愿意，她依舊行走在這條小道上，追尋著那詭異的綠色光點。
“啪”的一聲，好像樹枝被踩斷的聲音她低頭看去，腳下是一截人手形狀的骨頭。
后背爬上冷汗，時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那手骨像活了似的抓住她的腳踝，綠光照在上面散發出凄冷的光。
嗯？綠光？
時雨緩緩抬頭，面前是一顆綠色的眼珠，見她看過來，眼珠轉動了兩下，發出“咔咔”的響聲。
這顆拳頭大小的眼珠屬于一個頭大臉小脖子細的怪物。
怪物身軀很高大，但為了看她佝僂著腰，脖子彎折了一百八十度。
看清面前的東西后，雞皮疙瘩爬了時雨一身，她干咽一口唾沫，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怪物的眼珠停止轉動，她盯著時雨看了幾秒，似乎沒搞清楚眼前的生物，又伸長脖子靠近，丑陋的臉差點懟到時雨臉上，嚇得時雨整個人都僵住了。
怪物近距離觀察她許久，眼里的綠光更亮了些，它把脖子收回去又后退幾步，時雨正要松口氣，就聽到它“呲溜”吸了口口水。
這是要吃了我嗎？時雨懸著的心越發七上八下，背后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浸濕了。
一陣風拂過，籠罩在這里的黑暗被吹散，時雨終于得以看清自己身處在怎樣的環境里。
到處都是白骨和殘骸，有些地方堆成了小山，只有她站的地方相對較少，但也不是沒有。
那只骨手還緊緊抓著她的腿，周圍其他骨頭也像有了生命，蠢蠢欲動。
面前的怪物身軀龐大，超過了她的認知，它整體像個大窩瓜，上面細下面粗，肥碩的肚子攤在地上，看不到腳的存在。
風逐漸大起來，所過之處發出駭人的聲響，白骨更加躁動，“咔嚓咔嚓”的向時雨包圍過來。
一聲低吼傳開，那些白骨停在原地，頗有些瑟瑟發抖之意。再看發出嘶吼的怪物，它的肚皮上出現了無數雙眼睛，綠幽幽的，全部盯著時雨。
時雨趕緊閉上眼睛，但心里還是無比難受，那種場景密集恐懼癥真的會被嚇死。
怪物見她閉上了眼睛，憤怒地拍打地面，將那些白骨擊得粉碎。
閉上眼睛之后，恐懼被放大了數十倍，時雨不得已睜開眼睛，趕緊把視線移到別處。
怪物又吼了幾聲，不知道在說什么，它緩慢地朝時雨移動，那些白骨緊隨其后，“歘啦歘啦”的聲音聽得時雨頭皮發麻。
這到底是什么地方，為什么她會在這里？
上個世界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但既然任務完成了不該去新世界嗎？還是說……這就是她的新世界？
【答對了，宿主真聰明！】
聽到系統歡快的聲音，時雨差點氣哭，自己都要被怪物吃掉了，它還這么有閑情逸致。
垃圾系統，毀我青春！
“那現在怎么辦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要面對這種情況嗎？你會幫我吧？”
系統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把一大堆記憶和世界觀設定塞進她腦子里。
這是一個存在于現實世界的恐怖游戲，只因通關獎勵非常豐厚，所以簽了生死契進入的人特別多，而她就是其中一個。
但她不是自愿進入的，而是被養父和哥哥誆騙進來，為了拿那一個億的獎金。
兩個跟她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人，把她送進了通關率只有0.1%的恐怖游戲里，就算她死了，他們也能拿到一筆不菲的撫恤金。
腦海中閃過那兩人的面孔，時雨咬著下唇握緊了拳頭，不能死在這里，一定要活著出去！
可當她看到已經近在咫尺的怪物之后，剛下好的決定又土崩瓦解。
這種游戲一看腦力二看體力，她什么都沒有，怎么活得下去？
就在怪物張開血盆大口，準備將她吃掉的時候，那只抓在她小腿上的手，以極快的速度爬到她肩上，一個沖刺撞上怪物的眼睛，接著就是一聲充滿痛苦的怒吼。
時雨原本已經閉眼等死了，聽到動靜之后先睜開左右再睜開右眼，就看到怪物一只眼睛碎裂，流出綠色的膿血，它身上所有的眼睛都閉上了，身上好似破了很多洞，到處都在漏膿血。
那只骨手跳到她肩上，拉著她的衣服往前拽，時雨懵了幾秒，腦子里剛有想法身體已經開始移動了。
或許骨手是想救她？無論它是好意還是惡意，總要試一試，不然留在這里就是死路一條。
時雨一直按照它指示的方向跑，漸漸地有些體力不支，但她不敢停下，即使頭暈眼花，肺里快要爆炸，還是咬著牙奔跑。
這座骨頭山就像沒有盡頭，白骨殘骸累累，場景也大同小異，如果沒有人指引，很容易迷失其中。
時雨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同一個地方打轉，她只知道如果不跑的話，會成為這些白骨和怪物的盤中餐。
呼吸變得困難，喉嚨像被刀片刮似的疼，身體也越來越沉重，時雨看不見前路，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白骨上，風聲和骨頭碎裂聲交織著落入耳畔，讓她勉強確定自己還活著。
她又堅持了很久，直至一絲氣力都沒有，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臉上傳來劇痛，時雨硬生生被扇醒，她睜開眼就看到骨手在半空中蓄力，仿佛要一巴掌把她打死。
“別打了，我醒了。”
骨手停下動作，指了指前面，時雨拼盡全力坐起來，看到不遠處有一道被霧氣遮掩的門。
難道那是出口嗎？時雨心里一喜，體力也恢復了一下，她手腳并用地爬起來，朝那道門走去。
沒走幾步，腳下突然一空，她整個人掉進裂縫里，被白骨掩埋。
刺眼的白光閃過，時雨聽到一道俏皮的女聲：“恭喜各位通過首輪游戲，接下來你們有三天的休息時間，這期間可以到處逛逛，尋找志同道合的朋友，祝大家睡個好覺。”
時雨神思恍惚，掙扎著想睜開眼，最終還是無力地倒下，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刺眼的眼光直射在臉上，耳邊是清脆的鳥叫聲，時雨剛坐起來，就有人敲門。
“女士，您醒了嗎？”
想起之前的恐怖，時雨警惕地問：“你是誰？”
“我是您的執事，女士。”
執事？聽著還挺高級的，但誰知道是不是怪物變的？
“我不需要執事，您請回吧。”
“這是規矩女士，如果您不開門的話，我就要硬闖了。”
時雨怕了，乖乖爬起來打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比她高一倍的瘦長男人，因為屋頂不夠高，他只能彎著脖子，看起來詭異又滑稽。
都不用試探，一眼就能看出來他不正常。
時雨呆滯了幾秒，問：“請問有什么事嗎？”
見她不害怕，男人有些意興闌珊，他伸手把脖子拉回來，身高恢復到了正常水平。
“女士，我是來侍奉您起床的，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洗漱完后就能吃。”
男人說完伸手去脫時雨的衣服，嚇得時雨連連后退，并拿起展示柜上的短劍防身。
“我自己來就好，你在門外等著。”
男人一步步靠近，聲音詭譎：“這不合規矩，女士。”
時雨雙手抓著劍，閉上眼睛大聲說：“怎么不合規矩，你不是我的執事嗎，那自然要聽主人的話！”
男人腳步不停，嘴里一直重復“這不合規矩女士”，把時雨逼到了角落里。
前有怪物后無退路，時雨眼一閉心一橫，把短劍往前一刺，就聽到“噗嗤”一聲，執事像漏氣的氣球一樣迅速癟了下去。
這這這……這是什么呀？！
時雨連忙把手收回來，癟了的執事又彈了起來，他露出職業性微笑，道：“女士，早餐已經準備好了，請快點洗漱更衣。”
時雨有點納悶，自己“殺”了他一次，他怎么像沒事人一樣？
見她沒有行動，男人又說：“女士，是否需要幫忙？”說著就要伸手脫時雨的衣服。
時雨連忙道：“不需要！”
然后他就停手了，一直后退到門外，優雅地鞠躬。
“我在門外等候。”
時雨手里的短劍“當啷”一聲掉在地上，放松下來才發現身上已經被汗濕透了。
簡單沖了個澡后，時雨還是穿上*自己的衣服，執事看到她沒有換新衣服很不滿，一路上都在嘮叨。
到了餐廳之后時雨才知道，原來不止她一個人。
不確定這些人是不是都是本次通關的玩家，時雨決定靜觀其變。
“誒，你說我們能碰到zero嗎？”
“想屁吃呢，她可是元老級玩家，你拿什么碰？”
時雨被“元老級玩家”幾個字吸引注意力，不由豎起了耳朵。
“不過她也是個怪人，明明有能力通過最后一關，就是拖著不去，一直留在這鬼地方，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她都快成這游戲真正的操控者了，痛不通關有什么所謂？你還是多操心自己吧。”
“就是，那種真神的心思你別猜。”
這么厲害嗎，要是能抱上大腿的話……
時雨還沒想出個啥來，身邊的人就接二連三地倒了下去，她恍然回神，就見面前精致的早餐成了散發惡臭的爛肉，和各種蟲子。
她一陣惡心，彎腰干嘔起來。
那些執事走進來，身體不斷膨脹，脖子頂在屋頂上。
“都死了嗎？”
“好像還有一個活著？”
時雨心里一驚，趕緊爬到餐桌下，那些執事行動緩慢，等他們聚過來時雨從另一頭出去，拼了命地往外跑。
怪物執事們追出來，身體還在后面，脖子已經探出了二里地。
“女士，請停下，淑女是不應該這樣跑的。”
不這樣跑就被你們弄死了，時雨緊咬牙關極限逃生，腳踩在城堡里顏色各異的磚石上，周圍的環境悄然發生了變化。
“咚咚咚”，不知道哪里傳來敲擊聲，時雨突然一陣心悸，兩眼一黑栽倒在噴泉池里。
噴泉里的水變成了黑色，時雨不省人事，身體軟綿綿地往下墜。
一只只有白骨的手從她衣襟中探出，爬到她臉上捂住她不停嗆水的嘴巴，拉著她往池底游去。
到池底后并沒有停止下墜，而是掉入一個隱秘的空間。
時雨被刺鼻的血腥味熏醒，艱難地睜眼，面前似乎有道人影在磨刀，聲音聽著牙酸。
腦海中浮現幾個簡單的字母，這人正是剛才大家討論的那位元老級真神。
時雨想靠近點觀察，對方突然轉過頭來，一雙陰鷙的眸子緊盯著她，整張臉上糊滿了鮮血。
zero舉起手里的菜刀，朝她揮來。
時雨一個滑跪抱住她的腿，乞求道：“別殺我，只要你不殺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第60章 大佬的玩物
眼神陰郁的人垂眸看她，覺得她一只瑟瑟發抖的小兔子，舌尖發癢，讓她有種嗜血的沖動。
啊，好想把她的脖子咬斷。
“抬起頭來。”
時雨顫抖著抬頭看她，眼里的害怕藏不住，在面前的人靠近的時候，淚水奪眶而出。
小兔子眼里滿是驚恐，可憐又脆弱，漂亮易碎的東西她最愛了。zero舔了舔唇，低聲問：“什么都愿意做？”
時雨點頭如搗蒜：“是的，什么都愿意！”
還有什么比活下來更重要？只要能茍活下來，她什么都可以舍棄。
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可憐一點，時雨故意睜大眼睛，用一種近乎的仰視的角度看她，臉上帶著害怕和可憐，還有刻意展現的弱小。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有多惹人憐，一張小臉人畜無害，完全就是在勾著人去靠近，好把她吞吃入腹仔細品嘗。
zero俯身，嘴唇快要碰到時雨的鼻子，這么近的距離，讓時雨更加緊張，她不由梗著脖子往后仰，被一把攬住腰肢。
“不是你說什么都行嗎，躲什么？”
時雨干咽一口唾沫，聲音滯澀道：“那您想讓做……做什么？”
“我想讓你做什么？”zero輕笑，聲音低沉好聽，“你覺得自己能做什么？”
時雨被問住了，她稀里糊涂被抓到游戲里，連規則都沒搞清楚，體力不腦子笨，還真不知道能做什么。
但這種時候就算編也要說得好聽，不然那把锃亮的菜刀就會落在她身上。
“我可以為您端茶倒水，捏肩捶腿，有危險的時候還能吸引火力。”
“吸引火力？你嗎？”話還沒說完，zero就像聽到了好笑的笑話，大聲笑了起來。
時雨抿了抿唇，弱弱地說：“好歹有個人肉護盾的作用嘛。”
雖然我現在什么都不行，但以后一定會變強的，莫欺少年弱。
zero用鼻尖蹭蹭她的鼻子，聲音還帶著笑：“跟了我不會讓你當人肉護盾，就算有危險，我也會護你周全。”
這句話讓時雨很是心動，她不再抗拒zero，由著她的唇貼上來，撬開自己的齒關。
鉆進來的舌頭又濕又滑，帶著冰涼的薄荷氣息，很好地平息了時雨心里的懼意，當她的舌頭纏上去時，zero明顯愣了一下。
時雨以為她不喜歡自己主動，剛打算撤退就被纏著絞緊，不斷嘬。吸吮舔，舌頭都快被連根拔起了。
寂靜的空間里傳出“嘖嘖”水聲，時雨耳尖一紅，伸手抱住zero的脖子。
并不是要過度親密，而是她的腿沒什么力氣了。
這兩天不是在跑就是在跑的路上，雙腿承受了太多，還是依靠zero的力量休息一下吧。
zero好像很喜歡這種唇齒交纏的感覺，一直咬著她的唇不放，時雨漸漸呼吸不上來，只能靠她不時渡一口氣維持。
神思恍惚間，她似乎看到了一道陰冷的光，那是zero藏在碎發下的眼睛里露出來的。
她嚇得一哆嗦，zero卻咬著她的唇，抬手把手里的菜刀扔了出去。
“噗嗤”一聲，利刃入肉的聲音響起，緊接著是一聲凄厲的慘叫，時雨嚇得后背發涼，剛要轉身看就被zero捏著后頸按進懷里。
“別看，很惡心。”
刺鼻的血腥味和惡臭彌漫過來，時雨連忙把臉埋到她肩窩。
“好。”
她乖巧又聽話，抱在懷里又小小一只，讓zero有一種在抱寵物的感覺。
zero唇角勾起，唇附在她耳畔：“以后為我暖床吧。”
時雨身子僵了一下，羞怯地看她，zero唇角弧度擴大，在她浮上緋色的眼尾輕啄。
兩人調情的間隙，通道里涌進來了大批怪物，個個瘦長干癟，脖子頂著房頂，還有的被擠到地上，陰暗扭曲地爬行。
時雨余光瞥到，嚇得趕緊鉆進zero懷里，緊緊抱著她不放，zero本來想立即解決掉的，看到她在懷中顫抖，故意拖延時間讓她抱得更緊。
“我們不逃嗎？”
時雨偷看一眼，發現她們已經被包圍。
zero的唇從她的側臉擦過，用氣聲說：“你還沒答應我呢。”
時雨抓著她的衣襟，恨不得把頭點斷，“我答應，無論是暖床還是別的我都答應，你快帶我出去吧，這里好可怕嗚嗚。”
細弱的哭聲讓zero有些興奮，她把懷里的小貓摟緊，從腰間取出一把二十厘米左右的匕首，朝著面前的怪物擲出去。
匕首像有生命般快速轉了一圈，削下最前面一圈怪物的腦袋，趴在地上的見狀更加陰暗扭曲，嘴巴撕裂成了一長條，露出猩紅黏濕的舌頭。
時雨差點被十年老口氣熏吐，她使勁把自己往zero身上揉，恨不得成為她身體的一部分。
zero上半張臉幾乎被厚重的劉海遮住，但從她翹起的唇角來看，她的心情很好。
這個時候還這么從容不迫，不愧是把恐怖游戲打穿的女人，時雨暗想著，耳尖趁她不注意的時候紅了。
zero低頭，聲音很輕：“別這樣勾引我。”
時雨：……？
她什么都沒做啊，哪里勾引了？
對方似是看出了她的意圖，視線從她臉上移到自己胸前，時雨順著她的眼神看去，發現自己抓著她的柔軟。
瞬間臉紅，時雨咬著舌頭說：“不、不小心的，你別誤會！”
zero被她呆萌的樣子可愛到，聲音溫柔：“可以哦，寶寶想摸就摸。”
時雨剛想再解釋，就感覺腿上纏了個東西，滑溜溜的冰冷，讓人起雞皮疙瘩。她僵著脖子看去，發現一個怪物正在啃她的腿。
“啊啊啊！”時雨發出撕心裂肺的叫聲。
倒不是被咬的有多疼，但被惡心得不輕，那舌頭那嘴那惡臭的口氣，嘔！
時雨轉頭干嘔一聲，zero立刻把她腿上纏著的怪物殺了，然后一刀一個小朋友，殺了一條血路出來。
怪物的血混合到一起，黏稠的像蠕動的蛆，散發著一股酸澀的腥臭，時雨感覺自己的胃在不停翻攪，要不是死死咬著舌尖，只怕就吐到zero身上了。
怪物越來越多，怎么都殺不完，zero沒有玩的耐心了，一手夾著時雨一手拿著匕首，移動的速度非常快。
時雨感覺自己是被拎起來的小雞，眼前景物快速變幻，臭味不斷傳進鼻子，熏得她更加頭腦昏沉。
從黑暗的通道出去之后，眼前豁然開朗，外面是一個很大的草坪，貌似還剛剛澆過水，陽光照下來閃爍著光。
zero一腳把身后的門踢上，把時雨放下來，時雨雙腿發軟，剛被放下來就跪到了地上。
“你沒事……”
時雨拒絕了zero要把扶起來的好意，轉頭吐得昏天暗地，吐完后胃里是舒服了，但腦袋更暈了。
zero不知道從哪編出來一瓶水給她，時雨接過漱了漱口，又喝了大半瓶，才稍微清醒了幾分。
她想站起來，腿上卻一點力氣都沒有，求助地看向zero，對方好像正在等她開口。
“親我一下我就幫你。”
“親哪里？”時雨弱聲弱氣地問。
zero指了指嘴唇，時雨湊上去親她，被zero扣著后腦勺加深，唇齒糾纏許久才放開。
“抱緊我。”zero說。
時雨看著她嘴上晶瑩的水漬，羞赧地斂下眉眼，伸手抱住她的脖子。
zero抱著時雨穿過整個草坪，來到城堡偏僻的一處，打開一個毫不起眼的屋子走進去。
屋子很窄，兩個人走都會被卡住，zero一直往走，光線變得昏暗起來，木地板“咯吱咯吱”地響，聽著有點瘆人。
時雨不由抱緊了她，zero用露出來的半只眼睛看她，低頭用唇蹭蹭她的臉。
“這里是安全的，別怕。”
時雨莫名就心安了，她把臉往里靠了一下，嘴唇幾乎貼在她的頸側。
“只要你在我就不怕。”
zero覺得這是很曖昧的告白，她的眼里泛起清淺的笑意，腳步都輕快了很多。
又往里走了很長一段路，她們面前出現一個樓梯，zero護著時雨的腦袋，一步步往樓上走，過了許久才停下腳步。
懷里的人從她上樓起就安靜了下來，zero垂眸看她，果然已經睡著了。
她把人抱進浴室，把時雨身上的臟衣服脫下來，用溫水為她沖洗身子，然后用寬厚的浴巾把她裹住放到床上。
時雨實在太累了，這么折騰都沒醒，或者她覺得zero是可以信賴的人，所以身心都很放松。
zero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轉身走進浴室，溫水傾灑在身上，她把厚重的長劉海撩起來，露出精致漂亮的眉眼。
狹長的丹鳳眼里是一對顏色各異的瞳仁，一只像血一樣紅，另一只像烏木一樣黑，兩只眼睛里露出來的神色略有不同，但這里水汽繚繞，這細微的差距被模糊了。
洗完澡之后，zero赤。身裸。體走出浴室，及肩短發還滴著水，在木質地板上留下長長一道水痕。
掀被上床，她從后面抱住時雨，臉埋在她后頸，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體香覺得十分安心。
時雨嚶嚀一聲，繼續沉沉地睡去。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在舔她，她迷蒙地睜開眼，就看到zero伏在胸。前，抓著綿軟吮。吸舔舐。
嗯？怎么回事？
zero似有所覺，緩緩抬起頭看她，露出來的舌頭上掛著晶瑩，一臉的興奮和狂熱，兩只不一樣的眼睛看起來詭異違和。
“哦，小漂亮你醒了，那正好可以陪我玩。”
她咧嘴一笑，眼里露出奇異的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