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尾聲。
北城市醫(yī)院。
病房門被從外面推開,文夫人和文先生一臉焦急的出現(xiàn)在門口。
文野聽到動靜后立馬起身,病床邊的裴云清也趕緊站了起來。
四個人話還沒來得及說一句,文夫人走進病房后一撇頭就看到了病床上的小兒子。
文燃閉著眼,手上掛著水,臉上的紅腫雖然已經(jīng)消下去了不少但看著仍然有些嚇人。
文夫人眼眶瞬間就紅了,踉蹌著幾步走到床邊,顫抖著手想要去摸摸小兒子的臉,卻又害怕弄疼小兒子而在半路頓住,無措地懸在半空。
文野上前拍了拍文夫人的肩膀,安慰道:“沒事的媽,小燃只是兩天沒吃什么東西有些低血糖,已經(jīng)給他吊水了,他現(xiàn)在是睡著了,別擔(dān)心。”
“那這臉”文夫人皺著眉頭問,
文野抿抿嘴,沒回答。其實這個痕跡就算他不回答文夫人也能猜出來是被打了一巴掌,然而文燃在文家就連巴掌都沒挨過,雖然文夫人平常會說他幾句,卻從沒動過手。
“阿姨”裴云清垂著頭,沒了在裴林面前的淡然,悶聲道,“抱歉,都是因為我——”
“你這是說的什么話。”文夫人一口打斷他,滿臉不贊同道,“這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都是那個裴林!沒想到他居然敢做出這種事,真是不可理喻!”
文先生雖然也因為裴林的事情生氣,但還是抬手拍了拍夫人的手臂示意她冷靜一些,小兒子還睡著呢,別把人吵著了。
文夫人后知后覺地掩嘴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兒子,發(fā)現(xiàn)人沒醒來后才松了口氣。她又轉(zhuǎn)頭看向有些垂頭喪氣明顯還陷入自責(zé)中的裴云清,握著他的手小聲道:“你要記住云清,這不是你的錯,你也是受害者。”
文先生附和道:“是啊云清,一切都過去了,只要你和小燃都沒事就好了。”
裴云清強撐著精神笑了笑,一想到在福城他剛把文燃抱在懷里沒幾秒鐘他就暈在自己懷里的時候,那一瞬間席卷他全身的恐慌再次將他帶回了上一世的噩夢中。
幸好文野及時拍醒了他,檢查過文燃身上除了臉上的紅腫并沒有其他的傷口,送到醫(yī)院后聽到醫(yī)生親口說只是低血糖暈倒才徹底松了口氣。
他沒有重蹈上輩子的覆轍,文燃不會再一次離開他了。
又過了一會,文亭月和席薄淵一起到了。文野打電話找的幫忙的人就是席薄淵,他靠在警方那邊的關(guān)系讓這件事情處理起來容易順利了很多。
一群人沒在病房待太長時間,怕打擾到文燃休息,一會就走了,最后只剩下裴云清一個人。
出了醫(yī)院后,文先生才后知后覺:“嘶為什么是讓云清留在那?”
他們這些文燃的父母或者哥哥姐姐不應(yīng)該更留在那嗎?
文夫人和文野心頭一跳。
在回北城的路上,文野已經(jīng)從裴云清那里知道了一切,一路上都沉浸在弟弟被自己好兄弟騙走的悲痛中。不過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緩過來了,還答應(yīng)替弟弟和他的男朋友先隱瞞一段時間,由他們自己向文家人親口承認。
但眼下文野掩嘴咳了兩聲,“呃這個”
文夫人擰了一把文先生的胳膊,“云清那孩子跟咱兒子都多少年的朋友了,這時候還分什么文不文家人的。”
文先生揉著胳膊點點頭,“也是也是。”
·
除夕這天上午,文燃終于醒來了。他的精神還有些恍惚,卻下意識伸手摸了摸床邊,下一秒,一只溫?zé)岬拇笫峙c他十指相扣。
文燃嘴角翹了起來,上方傳來一道輕柔的聲音,不疾不徐,但仔細聽才能察覺到其中夾雜的一絲顫抖,“就要過年了。”
文燃轉(zhuǎn)過頭看向床邊的人,為了緩和氣氛開玩笑道,“原來還沒過年嗎,我以為我至少要睡個一年呢。”
裴云清這兩天睡的覺沒超過十個小時,眼里有明顯的紅血絲,看起來十分疲憊,對于文燃的玩笑話,他也只是扯了扯嘴角。
“對不起,我不該開這樣的玩笑。”文燃抬手摸了摸裴云清眼下的青黑,有些心疼,“讓你擔(dān)心了。”
裴云清握住文燃的手,輕柔地吻了吻他的掌心,“我以后一定隨身帶著手機。”
如果他當(dāng)時開會的時候帶著手機,就不會錯過文燃的信息和電話,文燃也就不會冒險去商場的洗手間,也就不會被裴林綁走了。
說起這件事,文燃也終于想起來問:“裴林呢,我在倉庫里聽到了警笛聲,你報警了嗎?”
“是席哥幫忙報得警,因為裴林派人盯著我。”裴云清道,“他被警察帶走了,背著兩條人命,不會有什么好結(jié)果的。”
“兩條人命?!”文燃一驚,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誰?”
“其中一個你認識,是程軟軟,雖然是關(guān)成明動得手,但是是裴林教唆得他。”
“那另一個人呢?”文燃追問道。
裴云清沉默了一會才道:“是他的親生母親。”
文燃的眼睛逐漸瞪大,嘴唇長了張,卻因為處于震驚的情緒而發(fā)不出聲音。
具體的原因沒有人知道。
文燃緩了好一會才從這件事情中回過神,果然,裴林就是個瘋子。
“對了!”他又道,“那個小姑娘呢,跟我待在一起的那個小姑娘!”
“小姑娘?”裴云清當(dāng)時滿眼只有文燃一個人,哪還顧得上什么小姑娘,不過他確實隱隱約約記得在他進入倉庫后在文燃身邊站著個小姑娘,“應(yīng)該一起被警察帶走了吧。”
“誒呀,她只是被裴林派去盯著我的,不是什么壞人,你看看能不能把她撈出來?”文燃有些著急地揪著裴云清的袖子問道。
裴云清皺了皺眉頭,像是有些不贊同,“小燃,就算她沒有對你做什么,這也不能證明她是個好人。具體還是要看警方那邊怎么說。”
文燃抿抿嘴,他只是覺得木木有些可憐,而她又確實沒對自己做過什么。不過裴云清也說得對,他還是太草率了。
“放心,如果她真的無辜的話,警方那邊也不會怎么樣她的。”
文燃點了點頭,腦海里浮現(xiàn)出木木在跟自己分享她的名字時露出的笑臉。
中午的時候文燃就出了院,文家的人也都來了,一起接文燃回家。
裴云清也跟著一起回了文家,沒任何一個人覺得不對勁。
文老夫人見到回家的小孫子后笑著指了指他:“終于肯回家啦,多大的年紀還跟你媽媽鬧脾氣。”
沒人把文燃被綁架的事情告訴她,畢竟老太太年紀也不小了,就算文燃現(xiàn)在安然無恙,但能避免讓老太太受驚嚇就盡量避免。
文燃也瞬間反應(yīng)過來這是家里人為了掩蓋他這兩天的失蹤撒得謊,乖乖認錯道:“我知道錯了,以后再也不惹我媽生氣了。”
文夫人在一邊道:“希望如此吧。”
“媽~”被拆臺的文燃撒嬌地抱住文夫人的胳膊,“兒子知道錯啦~”
“走開走開走開,重死了。”文夫人嫌棄地撥開他,去廚房親自下廚準(zhǔn)備午飯去了。
一番插科打諢,這件事也就翻篇了。
裴云清沒留下吃午飯,而是去了裴夫人那里。
剛經(jīng)歷過綁架的小情侶一分一秒都不想分開,文燃吃飯的時候明顯有些心不在焉,吃完就迫不及待給裴云清打了電話問他在哪兒。
裴云清那邊很安靜,也聽到裴夫人的聲音,他道:“剛從我媽那出來,替她辦點事,怎么了?”
“你在開車嗎?”文燃問,“方便接我一起去嗎,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裴云清喉間溢出低啞的笑聲,通過手機傳遞到文燃耳中,激起一件小顆粒。
文燃被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羞惱道:“笑什么笑,不許笑!”
“好好好。”雖然嘴上這么說,但話里還是夾雜著些許笑意,“在文家等我,我去接你。”
文燃立馬就開心了:“好,那你快點來!”
就算文燃這么說,裴云清也不能無視交通規(guī)則,或者像是古早小說里寫得那樣很快就到。等他到文家的時候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文燃收到他的信息后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后立馬沖出房間下了樓。
客廳里的文夫人一看他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立馬叮囑:“慢點!小心磕著碰著!”
“知道啦!媽,我和云清出去玩,晚點回來。”
沒等文夫人回話他就已經(jīng)出了門。端著杯熱茶的文先生抿了口茶,咂咂嘴,感嘆道:“誒呀,感情真好。”
文夫人:“”
另一邊,文燃上了車主動勾著裴云清的脖子親了好一會后才后知后覺地問:“阿姨找你幫什么忙啊?”
裴云清攬著他的腰,又在文燃嘴角輕輕吻了幾下才把幾張A4紙遞到文燃手上。
文燃一臉懵地接過,在看到第一張紙最上面那幾個字的時候更懵了。
“離婚協(xié)議?!”
裴云清點點頭然后啟動了車子,一邊道:“我媽和裴志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