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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1 章

    月流說完后, 見大家都一副忍著笑的模樣,有些疑惑。

    他確實分不清繼父干爹的區別,但是今天看的那本小說里,女主就給孩子找了個繼父。

    難道不對嗎?

    李叔擔心祁星又亂解釋, 快速開口道, “干爹是和孩子父母沒什么關系認的干爹, 繼父是孩子媽媽重新找的新丈夫, 小星倒是可以當個干爹。”

    他知道小孩子喜歡玩過家家的游戲, 沒真的覺得月流肚子里能孵化出來什么, 只是配合小孩子完過家家而已。

    不過,正常過家家里, 哪里有繼父這個角色。

    月流仔細理解了一下這組陌生的詞語, 然后認真地點了點頭, “這么說, 你可以當我孩子的干爹!

    祁星聞言,皺了皺眉, 看了眼月流的肚子,“可是,干爹聽起來太老了!

    月流想了一下,覺得祁星說得有道理,“可是,我們沒有關系, 你不能當繼父,頂多算個哥哥。”

    他也不是傻的, 分不清人類的年齡。

    祁星聞言嘆了口氣, 一副很勉強的模樣站起身子,“行, 讓孩子的舅舅陪你散散步!

    月流見對方這幅模樣,忍不住擰著眉,感覺好像有哪里不對勁。

    但是祁星愿意陪他去散步,也還行。

    月流點點頭,莫名覺得祁星很喜歡舅舅這個稱呼。

    等等……對方不會是喜歡哥哥這個稱呼吧。

    月流跟在祁星后面,一臉呆滯的頭腦風暴。

    為了防止祁星遇到那個巨鳥,月流還特意讓祁星走另一個方向。

    樹林里空氣很清晰,也沒看見喪尸,月流的心情還挺不錯。

    吃飽喝足散散步。

    這種米蟲一樣的日子,好像比之前天天聽手下告狀快樂多了。

    甚至有一種回到前世,撿到祁星后,單獨跑出去玩的感覺。

    兩人都沒說什么話,月流也沒有尷尬的感覺。

    祁星不說話,他反而覺得自在。

    畢竟祁星嘴里就吐不出來什么好話。

    走了一會兒,肚子不那么撐了,鳥蛋也不再壓著肚子了,月流終于想回去了。

    但是托著一個蛋走,還真的挺累的,月流想找個地方坐著或者蹲著,那蛋都能卡著他,讓他蹲不下去。

    月流尷尬地拖著肚子,眼巴巴地看向祁星,“我走不動了,可以背我回去嗎?”

    祁星抬了抬眼皮,月流以為有希望,眼睛都亮了。

    “但是,會壓著你的肚子,我背不了!逼钚遣]有故意欺負月流的意思,這是事實。

    月流被這么一提醒,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但他又不能把蛋掏出來,不然就暴露了。

    有點后悔,但是月流是個說話算數的人。

    他還有點一根筋。

    于是,月流只能喪氣地墜著祁星的手,幾乎把全身重量都壓了上去。

    好在他本身也不重,所以對祁星沒什么影響。

    祁星突然被人壓在身上,下意識就想把人推開。

    但是低頭看見月流可憐巴巴的眼神,像是一只要飯的小貓一樣。

    就是那種沒吃的,轉身就走的小貓。

    祁星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月流的臉。

    月流被他們養了一段時間,已經胖了一點了。

    剛剛遇到的時候,大概在樹上餓了幾天,臉上一點多余的肉都沒有,下巴也尖尖的。

    現在圓潤一點,看起來倒是討喜。

    “長胖了!逼钚怯幸环N自家養的豬終于長肉了的欣慰。

    月流卻以為祁星是在說他重。

    但他就是喜歡折磨祁星,于是更用力地靠著祁星。

    被猝不及防地撞了一下,祁星好歹是沒有被撞倒。

    他嘆了口氣,和之前一樣抱起月流,摟著月流的腿彎。

    雖然肚子鼓起來有些礙事,但是這個姿勢已經是最輕松的了。

    月流被抱起來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

    在發現自己站著吃完飯又走了半天的腿終于可以歇著后,眼里都快要閃爍出感動的淚花了。

    祁星的腿長,不用等月流很快就可以走回去。

    但是天黑的差不多了,在別人身上坐著又一晃一晃的,像個搖籃。

    月流感覺自己的眼皮子有些沉,他晃了晃腦袋,希望自己別再祁星身上睡著。

    但是這個姿勢實在太舒服了,沒一會兒,祁星就看見月流的腦袋開始往下一點一點的。

    還努力想睜大眼睛,可惜只能睜開一個縫。

    等祁星回到車旁邊,月流就掛在他肩膀上睡著了。

    李叔正在烤之前帶的紅薯,抬頭看見祁星的抱著月流的姿勢,沒忍住夸了一句,“小星以前也經常在家里幫忙帶弟弟妹妹嗎?”

    祁星,“……沒有。”

    李叔的臉在火光下顯得更加慈祥,他臉上笑出來些褶子,“小月這孩子,應該還挺喜歡你的!

    祁星看了眼趴在肩上呼吸均勻的月流,有些恍然。

    月流怎么會喜歡他呢。

    見祁星不說話,李叔又笑了笑道,“小星你雖然面冷,但是是個熱心的孩子。”

    “我看你每次都能給小月哄睡著,真的很有耐心。”

    祁星被說得有些動搖了,他開口,也不知道是和自己說還是在反駁李叔,“他看起來像是在誰身上都能睡著的蠢樣子!

    “瞎說!崩钍宕蛉毫似饋恚澳悴辉谂赃叄夜烙嬎疾桓宜!

    祁星聞言,只是垂著睫,火光下的臉更顯得柔和。

    不知道是在低頭想些什么。

    他們在火邊烤了一會兒,身上都暖和后就回車上睡覺了。

    祁星把月流放在座位上的時候,月流驚醒了。

    他猛地睜開眼,眼里還有一絲驚慌。

    祁星挑了挑眉,“只能在我身上睡著?”

    “不是!痹铝鬟沒緩過來。

    他做夢夢見自己的蛋掉了出來,所有人都圍著他嘲笑,說他偷別人的孩子。

    給他嚇醒了。

    過了幾秒,月流終于反應過來祁星剛剛說了什么,只能在他身上睡著的話。

    月流沉默,抬頭正想和祁星掰扯一下,就發現祁星已經閉上眼睛睡覺了。

    月流感覺憋了一口氣沒出去,只能閉上眼睛再次入睡。

    但他腦子里什么都沒想,眼睛也還閉著,卻一直沒能睡著。

    他忍不住想起祁星剛剛那句話,臉紅了紅。

    月流把自己失眠的原因歸結于,作為一個新手孕婦,揣著一顆蛋,怎么能安心睡著呢,動物的本能會讓他警惕起來。

    又過了一會,月流發現了問題所在。

    這顆蛋卡著他,他沒法舒服隨意地換睡姿。

    只能挺著肚子坐著。

    月流在黑夜里拱了幾下,實在不舒服,腰椎都有些發酸了。

    他看了看前面,李叔和劉瑩瑩已經睡著了。

    月流又湊到祁星面前去觀察了一下。

    祁星面容平靜,呼吸均勻,看起來也睡熟了。

    見狀,月流小心翼翼掏出被自己捂得溫熱的蛋放到座位旁邊。

    他轉了個頭,把自己腦袋輕輕枕在祁星的腿上,然后蜷縮著抱住懷里的鳥蛋。

    又把毯子鋪開,完全蓋住自己。

    只要起床的時候,在毯子下面把蛋塞回去,就不會有人發現了。

    他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這么想著,月流還小心翼翼挪了挪,確定自己不會把蛋壓碎。

    沒注意到頭頂上,祁星的垂著眼,盯了他許久。

    *

    一覺睡醒,車子已經在大路上了。

    月流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入目的是窗外亮堂的天空,以及快速向后移動的樹木。

    啊,大家都起床了嗎。

    月流慢吞吞地想了三秒,忽然反應過來自己還沒把蛋塞回去。

    他一下就清醒,連忙尋找蛋有沒有漏出來。

    月流沒在毯子里找到蛋,有些慌亂地看向旁邊。

    那顆淺青色的蛋像是被冷到了,顏色有些發灰地躺在腳邊。

    月流感到不妙,他抖了抖毯子,讓毯子垂下去剛剛好擋住那顆蛋,才小心翼翼地看向祁星。

    也不知道祁星發現自己睡在他腿上,又要挖苦他什么。

    祁星和平時一樣閉著眼休息,見月流動了,才懶散地掀開眼皮,眼里帶著一絲戲謔,“怎么了?一副心虛的樣子。”

    月流一驚,連忙控制自己的表情自然一些,“沒有,車子太晃了,我是不是壓著你了。”

    前面的李叔聽到這句話,疑惑道,“今天這一路挺平穩的啊,你李叔車技還能抖嗎!

    月流的表情僵了僵,偷偷瞄向祁星。

    只見祁星心情似乎還不錯地勾了勾唇,笑得像只開屏孔雀,“壓我一晚上了,應該不是車晃的。”

    “……”嗯,還是被逮到了呢。

    月流僵硬地笑了笑,“那可能是我睡太沉了,沒注意到!

    “那你打算起床了嗎?麻了!逼钚侵噶酥缸约罕粔褐耐。

    月流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坐起身子,不過鳥蛋還留在原地。

    好在祁星心情不錯,沒糾結月流睡他腿上的問題,從旁邊拿出一袋吐司面包。

    “吃早飯!逼钚钦f著,還把袋子遞了過來。

    月流眼角瞥了一眼蛋,確定還在原地,沒滾出來,才松了口氣去接面包袋子。

    然而他抬起手,那鳥蛋竟然滾了出來。

    月流瞪圓了眼,把面包放在旁邊就猛地彎下腰,假裝在系鞋帶擋住了祁星的視線。

    “怎么了?”祁星的聲音聽起來并不意外,似乎還在忍笑。

    但是月流太緊張了,一下沒注意到,只顧著解釋自己鞋帶松了。

    “嗯,你鞋子有鞋帶嗎?”祁星的語氣帶上了一絲疑惑,說著,就俯身想過來看。

    月流哪敢讓他看見,又突然起身想打斷祁星的動作。

    但他起太猛了,祁星也沒想到月流會猛地抬頭。

    兩人的頭撞在一起,發出咚的一聲巨響。

    月流的眼里瞬間溢出了生理淚水,他忍住馬上淚崩的欲望先發制人道,“你突然干什么!”

    祁星的額頭也被撞紅了,其實這種程度對于常年受傷的他來說不值一提。

    他也很清楚月流再掩飾什么,只是故意嚇唬對方。

    沒想到月流反應這么強烈。

    祁星轉身去給月流拿撞傷的噴霧。

    月流看見祁星忽然轉過去后,雖然也有些愧疚,但還是馬上雙手撈起鳥蛋就塞進毯子里。

    一系列動作行云流水。

    月流為了防止待會蛋又亂滾,未雨綢繆地在毯子里把蛋塞到衣服下面。

    祁星也翻出了撞傷噴霧,拉著月流噴了一點,還細心地用紙擦了擦滴下來的藥水。

    “還疼嗎?”祁星問道。

    月流愣了一下,其實沒那么疼,只是來得太突然了他才會感覺很痛。

    不過祁星這樣的反應,倒是搞得他有些愧疚了。

    好像他很過分似的。

    月流有些別扭地說沒事了,才拿過面包吃了起來。

    祁星繼續閉目養神,月流緊繃的神經才松懈下來。

    他這會兒平靜了才覺得有點奇怪,他剛剛明明就沒碰到蛋,蛋自己滾出去了。

    難道這就是書里的胎動。

    月流為自己的學識點了個贊后便懶得想那么多,吃完面包就又看起了小說。

    他時不時還能叼一根棒棒糖吃。

    好像車上的日子過得也還不錯,有好吃的,有書看,很充實。

    唯一可惜的就是姿勢保持太久了不太舒服。

    就在月流被蛋擠得難受,頻繁變換姿勢的時候,祁星忽然看了過來。

    月流動作一頓,連忙假裝無事發生。

    祁星嘆了口氣,他搞不清楚月流的腦子里在想什么,總是和正常人的腦回路不一樣,“累了就放一邊,蛋生和胎生不一樣!

    “啊?”月流沒聽懂祁星在說什么。

    然后就看見祁星直接上手撩開月流的衣服,唇角微微勾起,笑得很是撩人,“我說,蛋只需要保暖就可以孵出來,不用一直藏在肚子里。”

    月流沉默了一下,抬頭一臉期冀地看著祁星,“那我還能被特殊照顧嗎?”

    祁星摸了摸被捂得溫潤的蛋殼,“孵蛋辛苦,當然會特殊照顧你。”

    月流終于卸下了這個重蛋,把鳥蛋取了出來。

    真可惜這鳥蛋應該聽不見外面的聲音,不然就會知道他有多辛苦了。

    月流開心地抱著獲得自由的蛋,有些好奇地對祁星道,“那胎生豈不是比這辛苦多了!

    祁星撩起眼皮,悶悶地嗯了一聲。

    月流總是像個十萬個為什么,有一大堆問題,回答了一個,還會來一個。

    好在這次月流沒再問了,大概是不想再體驗這種疲憊的感覺。

    車一直開到了中午才開出山路,此時已經在郊區的位置了,路上時不時能看見喪尸或者被感染的動物。

    變異動物倒是不會被感染,但是攻擊力往往也更強。

    幸運的是他們還沒遇到。

    正這樣想著,道路拐角處就穿出一聲爆炸的轟鳴聲。

    動靜之大,震得車都抖了起來。

    李叔急忙踩了剎車,擔憂地回頭看向祁星,“現在怎么辦?”

    祁星看向動靜發出的地方,那里隱約可以看見焰光晃動。

    更像是有人在使用火系異能。

    就在月流以為祁星會讓他們繞路走的時候,祁星卻道,“把車開到隱蔽的地方等我回來!

    說完,他就快速下車,然后沖著前面跑了過去。

    月流愣了一下,救世主在他眼里早就不是那個善良的圣母了。

    但是為什么還會停下來毫不猶豫地沖過去加入戰場救人。

    不對,也可能是有什么好東西。

    想到這里,月流也想跟著,但祁星跑得太快了,已經拉開了老遠距離。

    李叔也調轉車頭打算把車開到一棟廢棄舊樓后面。

    這樓顯然是爛尾樓,李叔可以不被門擋住,直接將車開進去。

    月流轉頭看向祁星的背影。

    對方速度極快,幾乎是腳尖點地后瞬間便飛出去老遠,只能隱約看見一個殘影。

    很快,就跑進轉角看不見身影。

    李叔這邊才剛剛把車頭開了進去,月流就隱約聽見了奇怪的聲音。

    他一回頭就看見建筑的陰影里,似乎有人的身影。

    月流想都沒想,快速地矮下身子,藏在座椅后面,還拉過毯子蓋住自己的頭。

    就在他催動異能想要把信息傳達給祁星的時候,車外也傳來了其他人的聲音。

    “下車!”

    李叔還沒停穩,舊樓兩側忽然包過來十個人。

    一圈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了他們的車。

    他連忙踩了剎車,月流感覺車子搖晃了一下,他從縫隙里看去,見李叔和劉瑩瑩對視一眼,還沒敢下車。

    這群訓練有素的人里為首的卻是個年輕小伙,帶著一副三角墨鏡,T恤外面套著彩色襯衫。

    看起來就很不務正業的樣子。

    那人敲了敲車窗,重復道,“讓你們下車,聽不懂嗎?”

    月流莫名就討厭這樣的人,他皺了皺眉,信息已經傳出去了,不知道祁星收到沒有。

    這群人很明顯來者不善。

    目前他的異能還不太熟練,如果不能同時感染所有人的精神,那就肯定會被人打斷。

    而且這群人的主要武器是槍支,月流還不知道現在自己的異能能不能對沒有晶核的人起效果。

    之前都是找到對方的晶核才能發起攻擊的。

    希望這群人不會特意檢查后座。

    在月流思考的時間,那年輕人已經直接拿過旁邊手下的槍,將槍口對準了李叔,一臉的輕蔑和不耐煩,“老頭子,你是覺得車玻璃硬呢,還是我的子彈硬呢。”

    第 32 章

    遠處, 爆炸的音浪再次波動過來,隨后歸于平靜。

    偏僻的爛尾樓里,李叔看著對準自己的槍口,反倒是冷靜了下來。

    他老實地推開車門, 舉著雙手走了下去。

    而劉瑩瑩也從另一邊被人拽了下來。

    月流小心關注著附近的情況, 一旦李叔他們有危險, 他就會用異能干擾。

    一個黑衣人在窗口隨意張望了一下, 然后對著年輕人道, “孔少, 車里沒人了。”

    被稱為孔少的那人端詳了一下李叔,又看向劉瑩瑩, 語氣里帶著些不加掩飾的輕蔑, “你們一老一女, 靠什么活到現在的!

    “不過這女人細皮嫩肉的, 倒是看著比基底里那些順眼多了。”孔少這才注意到劉瑩瑩。

    劉瑩瑩這段時間跟在隊伍里吃得不錯,也沒經歷過太多事情, 確實一眼就能看出來末世之前還是個大學生。

    眼看著孔少距離劉瑩瑩越來越近,劉瑩瑩驚恐地想要后退,卻被其他人分別拽著兩邊胳膊。

    月流皺起眉,看樣子現在就得用異能干擾一下了。

    他試圖在腦子里尋找對方的晶核,然而這附近卻只有一個晶核的影子。

    而且方向是在李叔那里。

    這群人竟然只有一個人有異能。

    而且月流也意識到,自己目前的異能確實只能在對方有晶核的情況下使用。

    倒是也不算雞肋……畢竟再往后末世的普通人都很難爬上頂層, 沒多大威脅。

    月流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眼看著那孔少抬手就要碰到劉瑩瑩的臉,月流還是決定跑下車吸引一下注意力。

    自己作為高級喪尸, 有異能, 速度體能上肯定是比普通人快的。

    月流這么想著,還沒來得及動, 就看見一顆火球直直沖向孔少的手。

    孔少的臉被火球染上了亮色,炙熱滾燙的穩定讓他下意識縮回自己的手,但是還沒來得及收回去,那只手就被火球砸中。

    肉被烤焦的滋滋聲響起,伴隨著孔少的鬼哭狼嚎。

    抓著劉瑩瑩的人也顧不得按住她了,松開她就去扶起孔少。

    另一個人稍微聰明點,拉著劉瑩瑩猛地推了一把,用槍抵著她的腦門。

    劉瑩瑩站穩后已經嚇得落下眼淚,她顫抖地抬起頭,無助地看著前面。

    孔少還在哀嚎,拉著劉瑩瑩的手下連忙威脅道,“別動!否則……”

    話音未落。

    他持著槍的手臂忽然就從肩膀上脫落下來。

    祁星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后,手心凝聚出風遁擋住濺向自己的鮮血。

    劉瑩瑩就沒這么好運了,半邊身子被血淋頭。

    她驚慌失措的同時也有得救的欣喜,連忙掙脫開了。

    月流聽見旁邊傳來的熟悉的令人安心的風刃聲。

    快速從毯子里探出頭,這時地上已經躺滿了剛剛那群黑衣人。

    快速趕回來的祁星站在中間,目光平淡如水。

    但看得出來他在環視周圍,像在尋找誰的蹤跡。

    月流莫名就感覺是在找自己。

    他搖下車窗,難得誠心誠意的露出開心的笑容和祁星揮了揮手。

    但是祁星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壓著唇移開了目光。

    月流有些疑惑,然后后知后覺地感受到自己身上的異能波動。

    他突然發現,他的異能在魅惑方面,似乎不需要主動使用……

    祁星肯定又要說他亂用異能了。

    此時祁星已經走到地上趴著的孔少面前。

    “別打了,他爹要找我麻煩!币粋深邃帶著張狂的男聲響起。

    這時,月流才注意到祁星旁邊還站了一個陌生的男人。

    那男人五官深邃,年齡看著已經二十六七,指尖還夾著一根末世難求一包的煙,肆意的站姿有一股充滿攻擊力的野性。

    臉上還掛著放蕩不羈的笑,似乎不是在陳述什么麻煩事。

    看著有一種靠譜又不太靠譜的感覺。

    月流用自己不多的詞匯量總結。

    這樣的外形,月流還是很喜歡的,他自己就想長成這樣。

    “秦,秦嘯,你別忘了,出來之前我爸怎么和你交代的!”孔少的聲音從地上傳了過來,聽起來狼狽無比。

    劉瑩瑩這時候也跨過一地昏倒的人跑了過來,她還有些劫后余生的喘息,最后在秦嘯面前站定,“謝謝秦大哥。”

    月流有些意外地看向劉瑩瑩,好奇道,“你為什么不謝祁星哥哥呢!

    劉瑩瑩一愣,連忙紅著臉對祁星也道了謝。

    但是祁星沒搭理她,背對著眾人站在孔少面前,聲音輕飄飄的卻讓人感覺后背發寒,“你爸怎么交代的?”

    ·下一秒,孔少殺豬般的慘叫再次響起,并且還持續不斷。

    月流有些好奇,著急忙慌地把放在一邊的蛋揣肚子里,才下車湊熱鬧。

    只見祁星的腳正踩在孔少手上被火球燒焦的對方,任對方怎么掙扎都紋絲不動。

    看起來就很疼。

    月流搓了搓胳膊,希望祁星發現自己是喪尸,他被騙了的時候,不會這么折磨他。

    見孔少這廢物東西快要疼暈過去了,祁星才微微抬起腳,再次問道,“所以,你爸交代了什么?”

    孔少疼得渾身顫抖,他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看向這個比自己還小的少年,如同看見了惡魔。

    祁星的腳尖輕輕抬起,孔少終于反應了過來,幾乎是慘叫著喊出來,“我爸讓他保護好我!不然就殺了他媽媽!

    “你爸把人藏在哪里了?”祁星皺著眉道。

    孔少饒是再沒腦子,也不敢說了。

    畢竟這個一直是他們控制秦嘯這個強大的火系異能者的把柄。

    一旦說出去了,秦嘯殺他們父子兩如同砍菜一般輕松。

    祁星見狀,回頭看向秦嘯,“要不你自己來?”

    秦嘯愣了一下,臉上洋溢出爽朗的笑。

    但是人已經走向了孔少。

    孔少見狀,臉上露出討好的笑,“秦哥,我是你弟弟啊,能不能……”

    下一秒,他的腦袋就被踹得歪了過去。

    秦嘯的鞋底有不少棱角,一腳踩在燙傷處,比起祁星的效果更好。

    孔少尖叫出聲,眼淚鼻涕糊了一臉,“葉媽在觀察室的地下!”

    最后一個字剛剛落下,孔少的頭顱就和脖子分離了。

    飛濺的血液被風盾悉數擋了回去,沒有一滴濺到秦嘯身上。

    孔少掉落的腦袋上,還保持著極其驚懼恐怖的表情,嘴也沒來得及閉上。

    一直到死,都沒能在兇手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秦嘯拍了拍手,眼里閃過一絲意外,“原來還能這樣!

    雖然已經末世,但畢竟也不是后期,這樣殘忍的殺人逼供方式,秦嘯也沒見過。

    他雖然有些意外少年的果斷,但是對方是在幫自己。

    月流也很少見祁星這么主動地幫助誰,所以這個秦嘯一定不是什么簡單的來頭。

    想到這,他忍不住重新審視這個男人。

    前世火系異能的強者,月流似乎還真是有些印象。

    前世祁星隊里的一個成員好像就姓秦。

    月流記性不怎么好,具體的想不起來了。

    看起來祁星或許和這個秦嘯關系不錯。

    不過月流沒想到他們原來這么早就認識了嗎。

    月流還在思考,秦嘯竟然主動地走到了他面前,還蹲下了高大的身子和他平視。

    秦嘯帥氣俊美的臉上露出一個有些傻氣的笑,“小朋友肚子里塞的什么呀?”

    這人竟然一下就注意到自己的孩子了。

    月流抿著唇,壓下心里莫名的興奮,“是我的孩子!

    秦嘯被這個答案雷得愣在原地,他還不知道小孩被帶球跑文學荼毒了,無助地看向祁星。

    每個字都很熟悉很簡單,但是合在一起,秦嘯覺得自己有些聽不懂。

    祁星看了眼月流的肚子,也不太正經的配合道,“嗯,是我外甥!

    秦嘯:??

    到最后,大家也沒有給他解釋。

    李叔和劉瑩瑩是不知道怎么解釋,因為祁星似乎打算配合到底,他們當著孩子面說出來,可能會傷害他幼小的心靈。

    而祁星則是完全樂在其中。

    祁星找了個袋子把孔少一行人身上和車里有用的東西全部收了進去,然后放到了后備箱里。

    幾人才回到車上,秦嘯個頭大,劉瑩瑩主動問他要不要坐副駕駛。

    秦嘯笑得很是大氣地擺了擺手,“不用了!

    劉瑩瑩見狀,也沒再說什么,坐了回去。

    但是后排三人的座位就有些不好分了。

    秦嘯肯定不能坐中間,那樣就顯得空間更小了。

    可是這樣的話,誰坐中間呢。

    祁星喜歡看車窗外的風景,于是讓秦嘯坐進去后,把月流提到中間坐下。

    三個人倒也沒有擠著,只是秦嘯個頭大,莫名有一種空間狹小的感覺。

    在開往孔少所在的小型基底之前,祁星讓李叔在之前發生爆炸的地方暫時停車。

    祁星和秦嘯從兩邊分別下車,把路邊一個長相奇怪,像是豹子,身上卻長出了甲刺的變異動物給肢解了全部放進袋子里。

    秦嘯又把袋子固定在車頂上,他們才繼續回去。

    路上,秦嘯解釋了一下,他們基地需要每天出去捕獵回來進行資源換取。

    變異獸渾身是寶,甲刺可以制作成武器,皮毛用來做衣服,身上的肉也是末世不可多得的好肉,能用來食用,營養價值豐富。

    連骨頭也有人拿去販賣。

    祁星順便說了一下他們的計劃。

    因為孔少已經死了,所以他們還不能光明正大的回去。

    得先去把秦嘯的媽媽救出來。

    月流繼續在車上看小說,旁邊的秦嘯似乎也很有興趣,腦袋偏了過來一起看。

    祁星終于擺脫了語文老師的職位,毫不吝嗇地把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了秦嘯。

    但是秦嘯也不是什么好老師,時不時就能聽見他催月流翻頁,嘴里還念叨著這一頁都看完一年了。

    兩人一路上倒是建立了同好友誼。

    他們沒開多久,就進入了基地周圍的巡邏范圍。

    秦嘯熟悉這里,帶著他們繞到了后面的一座樹林里還用大片的葉子將車給蓋住。

    然后就和祁星兩人打算單獨去救出秦嘯的母親。

    因為不能生火,怕引來巡邏的人,他們吃了點干糧就出發了。

    劉瑩瑩和李叔月流都守在車里等他們回來。

    月流不用去跑一趟,還樂得自在,繼續不太通順地閱讀起手上的小說。

    他已經看見女主帶著兒子和男主相認的劇情了。

    月流覺得人類的情緒真的很豐富,明明是曾經不屑一顧的人,為什么久別重逢就可以愛得這么深了。

    然后曾經傻傻付出,心里全部是苦楚的人,死活不愿意張嘴說出真相。

    看得月流著急,卻又看的慢。

    沒看幾章,祁星和秦嘯就回來了。

    秦嘯背上背著一個看著不過五十多歲的嬸嬸,她面色紅潤,眼神明亮,應該是沒受到什么傷害。

    兩人身上連點擦傷都沒有。

    也是,祁星和秦嘯已經是頂尖的異能者了。

    祁星保留了前世的實力,而秦嘯則是火系異能本來就是讓人艷羨的強大異能。

    秦嘯扶著母親在地上站穩后,臉上終于露出了輕松的笑意。

    祁星走到月流身邊,裹挾的風里帶著一股子血腥味,看樣子還殺了些人。

    月流揚起臉,好奇地道,“那我們還要去這個基地嗎?”

    祁星看了眼秦嘯,點點頭道“可以去歇息幾天,整頓物資,李叔這些天總開車也累了!

    秦嘯眼里閃過一絲厭惡,“正好去把孔福也收拾了。”

    秦母看著有些猶豫,他扯了扯秦嘯的衣擺,“嘯嘯,別氣壞了,都怪媽信錯了人……”

    秦嘯最是心疼這個母親,連忙轉身安慰她,“媽,不是你的錯,那孔福太油嘴滑舌騙了我們。”

    月流還想好奇吃瓜,就被祁星拉上車開往基地大門。

    現在四個人坐在后座,就有些擠了。

    秦嘯的媽媽很喜歡小孩子,還想抱著月流坐。

    被月流快速拒絕了。

    秦母笑著摸他的頭,“真懷念小時候嘯嘯就這樣坐媽懷里的樣子!

    “媽,別說了。”秦嘯被說得有些尷尬,摸了摸頭。

    不過現在后座確實人擠著人不太舒服,祁星把月流抱了過來放在自己腿上。

    月流尷尬,不愿意,掙扎,被按下。

    “聽話,今天晚上給你做火鍋!逼钚且呀浿懒嗽铝髫澇缘哪蛐。

    像個小老鼠一樣,在車上嘴巴都沒怎么停過。

    也就是他們物資充足,不然都養不起。

    月流為了火鍋,忍了。

    路上,月流沒再有時間看小說,也忘記了自己還坐在祁星身上。

    只因為秦母是個話密的,月流聽故事太投入。

    秦嘯把她介紹給大家后,她很快就開啟了話題。

    車還沒開到基地,就把孔福干的齷齪事全部給抖落了出來。

    月流一邊吃著漿果,一邊還給說得口干舌燥的秦母分了一把。

    秦母接過來,吃兩口緩解一下,又罵道,“我就是這輩子遇到的都是好人,才能讓他給騙了!

    “對對,太壞了。”月流坐祁星身上,不住地贊同,情緒價值給滿了。

    秦嘯還在阻止母親,小聲道,“媽,你每年都會被騙啊……”

    隨即被秦母一巴掌拍頭上。

    看樣子被囚禁的日子,她至少沒怎么被虐待過。

    月流本就喜歡觀察人類,聽這些八卦也聽得津津有味。

    秦母的故事和小說里很像。

    末世前,這個孔福和秦母葉嬸兒都是單親家庭,孔福對保養得當的秦母展開了激烈的追求。

    兩人快要在一起時,末世到了。

    他們一起逃亡到這個小型基地,孔福有異能,又有秦嘯這樣強大的助手,很快就成為了基地的上層。

    兩個家庭組合在一起,孔少也和秦嘯成了異父異母的兄弟。

    但是權力無論什么時候,都會使人變成怪物。

    孔福父子末世前是懦弱的老實人,人生第一次擁有了地位,便釋放本性,行為愈發囂張。

    秦嘯對基地這種風氣提出不滿時,孔福還裝模作樣好心好意地接受了。

    秦嘯以為孔叔還是沒變,只是暫時昏了頭,第二天如常出門找物資。

    結果晚上回到家,秦嘯的母親葉嬸兒就失蹤了。

    而孔福則一直拿葉嬸兒當把柄,每隔幾天讓他們用對講機確認平安,來控制秦嘯。

    倒是也沒虧待葉嬸兒,怕逼急了秦嘯把基地毀了。

    秦嘯找不到母親的下落,便也只能憋屈地跟著孔少當個保鏢。

    好在今天遇到了手段殘忍的祁星。

    他其實也在今天被孔少引起驚動變異獸的時候,就打算逼迫孔少說出母親的位置。

    不過祁星比他跟果斷地先一步這樣做了。

    還在最后的時候,讓他親自來。

    所以秦嘯對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少年強者倒是很敬佩。

    “是不是到了。”前面開車的李叔突然問了一聲。

    秦嘯目光微沉,“是這里,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進去找他算賬了!

    月流聞言,這才從沉浸式聽故事里抬起頭。

    只見寬敞的大馬路邊上,一座占地面積不小的,明顯是末世前學校的建筑印入眼簾。

    第 33 章

    這基地之前是個學校, 本就包含了高中部初中部,所以占地面積夠大。

    而四周修了防止學生逃課的高墻。

    加上末世后又在上面牽了一層電網,大門處有派人巡邏守著。

    是以這個以學校為基礎的基地倒是建設得有模有樣。

    李叔有些擔心地降低了車速,“他們能放我們進去嗎?”

    “都認識我, 現在孔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也沒提前打過招呼!鼻貒[的語氣很篤定, 他想了想, 又道, “孔少不喜歡被他爸管著, 只要我回來了,孔福都會以為他也回來了, 短時間內不會發現孔少已經死了。”

    秦嘯畢竟熟悉這里, 大家聽完都安心了不少。

    到門口時, 如秦嘯所料, 因為是他帶回來的車隊,守門的異能者只是看見秦嘯的臉就放行了。

    還尊敬的和秦嘯打了個招呼, “秦哥又獵到了變異獸。俊

    看起來,秦嘯的聲望還不錯。

    車暢通無阻地開了進去。

    進了大門,兩側有兩棟樓,秦嘯說這就是觀察室,新加入的成員會送來這里觀察幾天,確定沒有被感染才能出來正常生活。

    而秦嘯的母親之前就被關在這里的地下室。

    秦嘯四處都找過, 觀察室也每層樓尋找過,之前并不知道還有地下室。

    還是這一次知道了, 才在樓梯的雜物間下面找到了入口。

    好在孔福也不敢虐待葉嬸兒。

    觀察室前就是一個廣場, 兩側都有不少小販擺著攤想賣掉自己手上那些小玩意兒。

    秦嘯介紹道,“這些大多是沒有能力出去尋找物資的普通人, 只能通過賣掉一些自己種的東西或者以前家里的物件來維持生計。”

    劉瑩瑩聞言,臉色有些不好,因為她就是這樣的普通人。

    如果沒有遇到李叔他們,或許自己也只能這樣求生。

    他們的車子緩慢開進去時,不少人都會抬起頭眼里毫無生機地看向他們。

    月流睜大了眼睛到處觀察,坐在祁星身上視野更開闊,也可以更清晰的看見外面。

    但是他看得正起勁時,祁星拍了一下他的腰,“坐著別亂晃!

    月流不滿,還故意扭了兩下,十分叛逆。

    這邊李叔跟著秦嘯的指示,把車開到了對方住的地方。

    學校里的樓大部分分為兩種,教學樓和宿舍樓。

    這些都是擠在一起住的地方。

    但是秦嘯地位也很高,所以能住在操場旁邊的教師公寓。

    那里還有停車場。

    車開向教師公寓的時候,人已經少了許多,顯然可以住這邊的異能者也不多。

    停好車后,李叔提出搬東西上樓去,他有些擔心車上的物資被人搶走……

    聞言,秦嘯突然想起了什么,“那孔少有一輛外殼堅硬,車內容量極大的改裝車,是經過變異獸甲加固的,這次他出去還沒有開上!

    “鑰匙他一般都放在家里,以前為了折騰我,讓我給他拿過不少次鑰匙,我知道在哪里!

    說著,秦嘯就讓大家先在車里等一下,然后自己飛快地跑上了樓。

    沒一會,月流突然聽見了開窗的聲音,他下意識抬起頭。

    只見秦嘯在六樓拉開了窗戶,然后輕輕松松地跳到空調外機上,又跳到了五樓斜下方的窗口。

    接著,秦嘯一腳踢開玻璃,敏捷地跳了進去。

    沒過多久,樓下的樓梯口就出現了秦嘯的身影。

    真的是一個效率很高的人。

    他獻寶似的把鑰匙丟給李叔,“把物資搬到那個車上去吧,沒有人能輕松打開,而且車子自帶報警功能!

    他們來到樓側面,那里就是孔少的車,容量看著確實大一點。

    這是個很不錯的辦法,不用把物資在樓上樓下的搬來搬去,也不怕被人偷走。

    何況大家都知道這是孔少的車,也沒幾個會不長眼的故意去撬開。

    打開車后,月流發現這輛車的后備箱大了很多,之前他們塞的滿滿的物資放進去后還有一半的空余。

    收拾好后,秦嘯讓大家在六樓選個房間住著,六樓的房間他都有鑰匙。

    一想到馬上就又能睡舒服的床鋪了,月流就開心地墊墊腳,期待的不行。

    他跟著大家上樓 ,還不忘記提醒了一下晚上吃上火鍋的事情。

    祁星瞥了他一眼,顯然早已習慣月流腦子里只有吃的這件事,“調料和食物都已經帶上來了!

    秦嘯也許久沒吃過火鍋了,聽說真的能吃上火鍋,也積極主動的不行,“樓下的那個變異獸的肉質也不錯,我去拿點上來。”

    這個隊伍有了葉嬸兒的加入,劉瑩瑩便主動和葉嬸兒一間,秦嘯讓李叔和他住,月流又被分配到和祁星一起。

    兩兩照料,也放心一點。

    月流有些不滿,他皺著眉,“就不能我自己住嗎,一點自由的空間都沒有!

    祁星看向他,唇角掛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真要自己睡?”

    月流毫不猶豫地點點頭,點完了,又覺得不太對。

    總覺得祁星這小子不懷好意。

    “小月還是和小星至少在一個房子里吧,小孩一個人不安全。”李叔插了一句,六七歲的小孩子一個人住,萬一半夜給壞人開了門,后果不堪設想。

    月流忍不住腹誹,他又不是傻子,半夜給人家開門。

    祁星笑著接過秦嘯手上的鑰匙,“李叔說的對,你睡客房,晚上害怕了還可以敲我門!

    “我有什么好怕的。”月流嚴重的感受到了自己被小瞧了。

    但是一個人一間房子確實很冷清……前世他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人住。

    有祁星還是挺熱鬧的,嗯他也沒那么討厭。

    分好房間,大家都先回去收拾床鋪,等祁星要做晚飯了再過來幫忙。

    月流一想到晚上不用再和祁星擠了就有些開心,他高高興興的打開自己的房門,然后就看見了一桌子的灰塵和光禿禿的床。

    月流沉默了一下,看向祁星。

    祁星去廁所里拿了一根抹布丟給他,“自己擦干凈,我可以幫你鋪床。”

    月流捏著帕子,不情不愿的回房間。

    他把蛋找了個勉強干凈的地方放著,然后就開始自己擦掉那些可能會沾到身上的灰塵。

    擦了一半,他不滿地瞪了一眼圓溜溜躺在床頭柜上的鳥蛋,“人家的黑客兒子各種幫媽媽解決問題,為什么你連擦個灰塵都不會。 ”

    月流說完,感覺鳥蛋好像晃了晃。

    他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卻不見鳥蛋再動了。

    以為自己累花了眼睛,月流繼續干活。

    他做的敷衍,確定自己不會碰到的角落都沒擦,完事兒后就去叫祁星給他鋪床了。

    敲開祁星的門,祁星已經抱著裝好的被子走了出來。

    月流看了眼他身后的房間,收拾的干凈整潔,看起來就可以住得很舒服。

    他忍不住想起了自己把小星星撿回去的時候,也是小星星給他打掃好了房間。

    還會在發現他的手腳老是捂不暖和的時候,給他燒熱水泡腳。

    哎,只可惜現在的祁星一點沒有小星星可愛。

    月流想著還是跟著祁星去了自己房間。

    等他走過來的時候,祁星已經飛快的鋪好了。

    他看了眼心事重重的月流,調侃道,“這么快就后悔了?”

    月流馬上露出鄙夷的表情,“是你后悔了吧,別晚上失眠了!

    “不后悔就行,叫人去吧,我要準備煮火鍋了!逼钚钦f著,毫不留念地離開了月流的房間。

    月流去床頭拿上鳥蛋塞回去,才出門到走廊上挨個敲門。

    開門的葉嬸兒和秦嘯都親昵地捏了捏他的臉,夸他能干。

    不愧是母子兩。

    月流紅著臉,被夸得有些輕飄飄的。

    人類果然都是油嘴滑舌的,最擅長蠱惑喪尸心。

    月流回去后就被祁星扯去打下手了,還讓他把鳥蛋放一邊,不然就給他燉了。

    月流憤憤不平地回房間放鳥蛋。

    推開門出去的時候,感覺鳥蛋又晃了晃。

    難不成要破殼了?

    月流想著,但也沒多停留,就被祁星點了名,只好去廚房洗材料。

    陸陸續續的,大家也都上門來了。

    李叔從樓下提了一瓶大可樂,劉瑩瑩帶了一堆洗好的餐具,秦嘯果然把獸肉都切割好了帶過來。

    一群人熱熱鬧鬧的,月流都沒心思去糾結其他的事情。

    他有那么一瞬覺得這樣的日子也還不錯。

    不需要天天處理那些喪尸的請求,也不用思考吃什么。

    和這些對自己還不錯的人類待在一起,月流感覺自己的身體都能夠放松下來。

    因為有大家的參與,很快就備好了火鍋。

    祁星端到餐桌上,眾人圍了一圈,還有一些容易熟燙一下就能吃的東西圍著鍋擺了一圈。

    這頓火鍋看起來比之前那頓豐盛多了。

    吃著火鍋,秦嘯還不停的感嘆自己想這一口許久了,基地最好的套餐也沒這么多調料。

    每個人都吃得心滿意足。

    配上可樂,月流感覺身上都變得暖和了起來。

    不知道是因為火鍋的緣故還是人太多了,房間里就熱起來了。

    月流又吃得暈乎乎的,跌跌撞撞走到沙發上去癱著,成功逃脫了飯后打掃的環節。

    不過人多,收拾起來也很快,月流自己在旁邊玩了一會兒,大家就道別回去了。

    等人走完后,祁星關了廚房和飯廳的燈。

    房間里一下就暗了下來,客廳的燈孤零零的亮著。

    月流立馬感受到了一種熱鬧后的空虛。

    他快速洗漱完,就自己回了房間。

    還是覺得有點冷清,月流想著,推開門卻聽見了咕嚕嚕的聲音。

    像是有什么球在地上滾動。

    月流低頭一看,只見那鳥蛋不知道什么時候到了門口,被他開門的力氣推開滾了出去。

    月流撿起鳥蛋,耳朵湊著上面聽了一會兒,又沒有任何動靜。

    他很確定自己是放在床頭的,就算鳥蛋滾下來也不至于能滾到門口。

    這么想著,他抱著鳥蛋坐到床沿上,催動異能感受了一下蛋里的生命力。

    一顆小的可憐,之前月流都沒注意到過的晶核出現在面前。

    月流沉默了一下,用異能詢問道,“你能感知到外面?”

    那蛋在月流手上前后滾動,像是在點頭的大白胖子。

    門忽然被敲響,月流下意識說了一聲請進。

    祁星推開門,手里拿著一個桶,里面還冒著熱氣,他的面色平靜,提著水桶的樣子和提著刀沒有區別,“泡個腳再睡!

    月流抬眼,霧氣模糊了祁星的臉龐,顯得柔和了不少。

    有那么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看見了那個給他泡腳的小星星。

    但很快,祁星一句話就把月流拉回了現實。

    “看什么?趁著泡腳,把這篇古詩背了吧!

    第 34 章

    月流本來覺得祁星給他提來泡腳水是很溫馨的畫面, 但是沒想到還附加了一個背書。

    語文課本上的一些字比小說還復雜,祁星先教他了讀音,然后解釋了詩詞的意思。

    把這點教會,本以為月流就可以背了。

    但是月流背不出來。

    祁星揉了揉眉心嗎, 耐心地詢問道, “為什么, 讀的出來嗎?”

    月流搖搖頭, 他有些心虛。

    他也不是沒認真聽, 但是真的記不住, “我記不住發音和對應的意思。”

    小說里都是常用詞,搭配劇情, 月流覺得很好記住, 可是課文里一個詞語平時都沒聽說過, 意思和發音都是純陌生的。

    祁星聞言, 知道月流的文化水平可能比他想象中還要低一點。

    他回去換了一本一年級的語文課文,打算從拼音教起。

    月流見狀, 逃避的說,“水冷了我不洗了。 ”

    剛剛進來的祁星停頓了一下,把手上的書放在桌上,提著桶出去倒水。

    月流連忙擦干凈腳,把桌上的書拿著藏到了衣柜里。

    然后抱著鳥蛋回到床上,蓋好被子, 一氣呵成,比他平時干什么的效率都高。

    祁星回來后, 發現房間燈都滅了, 他打開燈,看向床上閉著眼假睡的月流, “學會逃課了?”

    月流沒有任何反應,如同真的睡著了。

    但祁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走到月流的床頭后停了下來。

    月流感覺有種自己沒蓋被子的感覺,很沒有安全感,身體都忍不住緊繃了起來。

    下一秒,冰涼的觸感出現在月流的脖頸處,酥酥癢癢的感覺讓月流無法維持裝睡的表情。

    沒幾秒,他就憋不住,縮著脖子笑出了聲,“啊啊別弄!”

    見月流臉都別紅了,雙手努力扯開他的手,祁星才大發慈悲地放過他,臉上還掛著溫和的笑,“醒了就繼續吧,學一下最基本的拼音!

    月流從巨癢中緩過來,馬上又想出了逃避的點子。

    他故作困頓的揉了揉眼睛,可憐兮兮的道,“剛剛學習那個什么詩詞太累了,我眼睛都睜不開了!

    “書藏哪里去了!逼钚菄@了口氣,年紀輕輕就已經有了自家孩子考了倒數第一的老父親模樣。

    “什么書呀!痹铝髀曇襞磁吹,好像真的很困,還不忘記裝傻。

    這本書藏起來祁星就永遠不能教他最簡單的拼音,也就不能繼續教他后面的內容。

    月流覺得自己很聰明,堅決不打算把書的下落說出來。

    誰知祁星有些惋惜地皺了皺眉道,“那就只能讓你死記硬背了,起來把那首詩背會了再睡吧。”

    “……”月流沉默了一下,糾結著祁星的實施能力。

    他弱弱的開口詢問,“如果那本書還在,我是不是不用背?”

    祁星臉上露出熟練地哄騙小孩的笑,“當然了!

    月流的眼睛亮了一下,混過一天是一天,“我睡前看見書好像掉在了衣柜里。”

    祁星聞言,倒是沒有找月流麻煩,轉身拿出里面的一年級語文書。

    他抬起眸,似笑非笑地看著床上的月流,“學會撒謊了!

    月流感覺不妙,連忙把被子拉倒自己眼睛以上的位置,只露出一個頭頂。

    到底力氣不如祁星大,只見祁星直接扯過月流的被子,把人強行拉起來坐著。

    看著月流一臉無辜又茫然的模樣,祁星翻到語文書第一頁,“學完第一排的拼音就可以睡覺!

    月流的小臉立馬就垮了,他看相四周尋找躲避學習的方法。

    他收回之前說過的話,當喪尸王其實也沒那么孤單,至少沒有人會逼著他起來學習。

    學習真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僅次于祁星的程度。

    最后,他掙扎著抱住自己懷里的鳥蛋,“我感覺我快生了,可以不學嗎?”

    “它會自己破殼,不影響你學習。”祁星毫不留情的道。

    月流擠出一滴淚,無助又可憐的抱著鳥蛋,“寶寶,記住這個人,他好殘忍!

    鳥蛋似乎掙扎了一下,但是沒有成功。

    祁星面無表情地看月流演完,就把人捉到了桌前,開始壓著學習。

    但是接下來半小時,祁星見識到了月流恐怖的記憶力。

    在一次次重復中,祁星先敗下陣來。

    他畢竟不是專業的小學老師,不知道從未接觸過拼音的人應該怎么教。

    祁星覺得自己比月流還累,他放過對方,也放過了自己,有機會希望可以給月流找一個語文老師。

    收回書,腦袋發昏的道,“你睡覺吧,今天先這樣,你消化消化!

    月流噢了一聲,他這會兒也是真的學困了,能夠睡覺自然也很樂意。

    等祁星走后,月流爬回自己的被窩里。

    吃完飯的時候身上那暖和勁兒已經消耗完了,月流再一次感受到被窩的冰冷。

    他只能抱著蛋互相取暖。

    鳥蛋都有些暖了他還沒暖起來,甚至鳥蛋上的熱量都不夠他汲取的。

    本來困得不行,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

    大概是太冷了,月流思索著。

    也不知道祁星睡了沒有。

    祁星平時手指涼涼的,但是被窩里也是真的暖和。

    月流回想起那種溫暖的感覺,更睡不著了。

    他輾轉反側了十多次,下定決心起床。

    月流掀開被子,懶得穿衣服,想一口氣跑到對面去。

    然而到了門口,他毫不猶豫扭動門把手時,卻發現門從里面鎖住了。

    并且發出了不小的咯吱聲。

    月流僵了一下,縮著身子,鬼鬼祟祟地轉身就跑。

    他背對著門,看見自己面前忽然照出了光,而自己的影子顯得有些賊眉鼠眼。

    祁星居然這么快就來開門了。

    月流的腳步頓了一下,忍住寒冷站直了身體,然后轉了九十度面對著廁所,再扭過頭看向門口,“好巧,你也來上廁所。”

    祁星倚在門框上,他穿著輕薄舒適的睡衣,抱著手臂挑了挑眉,“進來吧!

    月流還想再挽尊一下,硬氣地走進廁所。

    但是他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涼風,裹挾的冷氣讓他一個激靈。

    月流只能沒皮沒臉的從祁星旁邊鉆進了屋子。

    沒注意到門口的祁星手指輕輕動了一下,做出一個收回異能的動作。

    祁星回身的時候,看見月流已經在往被子里鉆了。

    他似乎害怕放走被子里的熱氣,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抽了,從側面掀開一個小洞,像只小倉鼠一樣往里面拱。

    祁星看見的時候,外面還剩下一個屁股。

    他勾了勾唇,等月流把自己包成一座小山縮在被窩里后,才回到旁邊的位置。

    祁星掀開被子躺進去時,還在被子里看見月流的眼睛瞪著他。

    大概是在怪他放跑了熱氣。

    祁星關了床頭的燈,躺好,拉了拉被子讓月流露出頭來,“你知道你像什么嗎?”

    一身冰冷還沒緩過來的月流下意識順著問道,“什么?”

    祁星的聲音含著笑,聽起來有些寵溺,“剛剛開始和家長分房睡的小朋友。”

    月流想了一下家長的意思,隨后意識到自己被占便宜了。

    祁星還想當他家長了。

    不過他現在的外形本來也是小朋友,月流怕暴露,只能老實巴交的說,“我本來就是小孩子呀。”

    “也是,小孩子要有禮貌。”祁星捏了捏月流的臉,細嫩的皮膚立馬紅了一塊,看著很好欺負的樣子,

    祁星壓著聲音低笑,“那就得管我叫我哥哥!

    月流內心畢竟也是當過喪尸王的男人,雖然自己活的不久,但是在這種時候叫哥哥,總感覺怪怪的。

    平時什么哥哥姐姐他都喊順口了,祁星突然這么說,總有一種奇怪的氛圍。

    月流緊緊閉著嘴,總覺得喊了自己就失去了什么東西了了。

    好在祁星沒有非要逼著他喊,也閉上眼睛安靜了下來。

    雖然被子下的溫度是暖的,但是月流冰得和尸體沒區別,這點熱度捂暖也太慢了。

    月流想著,往祁星那挪了挪。

    本來想故技重施,靠著取取暖,卻不想祁星忽然伸過手,輕松地把他抱進懷里。

    月流身體僵硬的呆住,卻又感受到祁星收了收手臂,把他抱得更緊了。

    等了一會,沒有動靜了,月流才松了口氣。

    這大概是祁星睡著了無意識的動作吧。

    這么想著,耳邊傳來了帶著些熱氣的聲音,“抱著你像抱著一塊大冰塊!

    說完,祁星嘆了口氣,聲音里帶上了一絲莫名的幽怨,“怎么也捂不熱。”

    “可能我宮寒吧!痹铝饕詾槠钚窃趹岩伤纳矸,擔心被懷疑,連忙想起一個詞語就拿來解釋。

    他記得小說女主就是宮寒,總是被男主抱著暖手暖腳。

    祁星被月流的借口逗得想笑,但是一想到月流是完全沒聽出來他意有所指的言外之意,只能發泄似的緊了緊胳膊,把月流勒得唔了一聲。

    月流被勒得叫出聲,完全是無意識的。

    他有些羞恥地捂著嘴,卻發現祁星并沒有像他想象中那樣嘲笑他。

    月流愣了一下,發現祁星沒說話,身體也有些緊繃。

    像是,有點尷尬?

    就在這樣安靜的氛圍下,月流很快就沒興趣想東想西,閉上眼睛就要睡著了。

    “骨碌碌……”

    “骨碌碌……”

    隱隱約約的骨碌碌聲好像由遠到近。

    然后又是什么東西輕輕撞門的聲音。

    月流睡得迷迷糊糊的,感受到旁邊的祁星起身走向了門口,他才勉強睜開了眼。

    他看見祁星從地上撿起什么,然后走到廁所里去了。

    隔壁房間傳來一陣水聲,水聲停止,祁星有走了回來。

    月流困得不行,眼睛都睜不開,虛著眼睛看見祁星好像拿著什么東西。

    下一秒,他被子被掀開,一個圓形冰塊塞進了月流懷里。

    月流被冰的猛地往后縮了去,嘴里還不過腦子的罵道,“打擾本王休息,拖出去宰了!”

    “本王?”祁星饒有興趣的重復。

    月流皺著眉似乎還在生氣有人敢學他說話。

    他睜開眼打算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喪尸,卻看見了已經湊在他面前的,救世主的俊臉。

    月流在大腦宕機了三秒后,差點從床里蹦跶出來。

    他坐起身子馬上就被祁星捏住了臉,還扯了扯。

    祁星不懷好意地笑了笑,“沒大沒小的!

    月流立馬嚇得毛骨悚然。

    他終于是清醒了。

    月流腦子飛速轉動,然后被捏得口齒不清地道,“哥哥我剛剛做噩夢了!”

    妄圖用這聲哥哥轉移話題,喚起祁星的圣母心。

    “哦,是嗎!逼钚抢湫α艘幌,好歹是沒問他夢見了什么,只是把鳥蛋往月流懷里推了推,“自己暖你的崽子去,我可不想暖完了大冰塊就暖小冰塊!

    月流這才反應過來剛剛冰人的是他的蛋崽子。

    他幽怨的抱著蛋崽子,苦惱為什么這顆蛋能比他還冰。

    祁星還不忘記提醒,“別把他單獨丟房間里,小心凍死了。”

    “好好知道了。”月流抱著冰塊,冰塊還不滿意地扭了扭,似乎在埋怨他把蛋丟房間里自己來享福了。

    折騰到現在,倒是終于能夠安心睡覺了。

    大概是學習比打架還累,月流一覺睡到了晌午。

    他甚至想起了自己晚上做的噩夢。

    夢里,月流被無數個,看不到盡頭的祁星包圍著。

    這些祁星都是同樣一副微笑的表情,齊刷刷地逼他背拼音。

    在夢里背了一晚上拼音,月流覺得自己此時,前所未有的強大,迫不及待就想給祁星檢驗一下學習成果。

    他穿好衣服,塞好了蛋就往外跑。

    打開門,客廳里祁星和秦嘯母子兩都坐在那。

    見月流出來,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月流突然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

    他不確定地道,“怎……怎么了?”

    祁星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笑,“葉嬸兒以前是小學語文老師!

    月流:……

    晚上有新的噩夢素材了。

    第 35 章

    秦嘯早上帶了早餐回來, 月流吃了一片面包一袋牛奶就飽了。

    祁星再次拿出了小學一年級的課本。

    月流咬咬牙道,“你昨天教我的我已經會了!

    “那正好葉嬸兒很專業,現在學了今晚就不用學了。”祁星笑吟吟的,大概是真的為月流的語文有救了而感到高興。

    月流哭喪著臉, 打算接受這個現實。

    畢竟胳膊拗不過大腿, 他肯定剛不過祁星。

    但是他剛剛翻開書, 事情就出現了轉。

    外面走廊里傳來了幾道腳步聲, 聽這動靜肯定不是劉瑩瑩和李叔。

    隨后隔壁的門被敲響。

    沒記錯的話, 隔壁就是秦嘯的房間。

    秦嘯和祁星對視一眼, 似乎已經猜到了來人的目的。

    月流的好奇心立馬被提了起來,這同時也是逃避學習的好機會啊。

    當著秦嘯葉嬸兒的面, 祁星肯定很難拒絕他。

    這么想著, 月流馬上站起來扯了扯祁星的衣角。

    他還特意仰著小臉, 熟練地做出像小動物一樣純真的表情, 同時發動異能,“哥哥, 我也想一起去看看嘛!

    祁星挑了挑眉,月流莫名感覺到他此時很開心。

    也不知道是因為這聲哥哥,還是異能的效果。

    但是開心歸開心,祁星并沒有松口,月流又加把經,他用力地眨眨眼睛, “好不好?”

    秦嘯見狀被可愛的不行,月流本來就長得很可愛, 眼睛圓圓的, 微卷的頭發看著像只小狗。

    他忍不住搶先頭腦發昏地道,“就帶上小寶吧, 我們又不是護不住他。 ”

    祁星似笑非笑地看向秦嘯,“這么喜歡小孩子,你帶幾天?”

    秦嘯被祁星突如其來的攻擊性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月流還在細品祁星這句話。

    意思是,他和難伺候嗎。

    外面見沒有動靜,又敲了幾次,秦嘯只好讓葉嬸兒先藏起來再去開門。

    門外是一個模樣普通的男人,他身后還跟了幾個像是保鏢的角色。

    男人露出一個有些輕蔑的微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孔先生邀請你過去談談!

    秦嘯個子很高,他并不在意男人這令人不舒服的態度,而是微微低著頭,“好!

    祁星和月流也跟了過來。

    那男人見是生面孔,皺了皺眉,“孔先生讓您單獨過去!

    秦嘯看了他一眼,嘴角掛著一抹不羈的笑,然后什么話也沒說的走出去了。

    將對方無視了個徹底,絲毫不掩飾看不起的意思。

    月流覺得很酷,裝模作樣的歪著小嘴巴跟著走出去了。

    祁星突然把他抱了起來,用細嫩的手指扯著月流的臉,硬生生把月流的嘴巴扯回原形了才滿意。

    “別什么壞習慣都學,不好看。”祁星說著,看了秦嘯一眼,“你和他不是一個風格 。”

    月流有一種被抱習慣了的感覺,他甚至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的,只是臉被搓了不舒服。

    月流還用兩只手把自己臉揉吧揉吧,一邊模模糊糊地反駁,“我以后就是這種風格!

    祁星看著他的臉似乎在想些什么,然后突然笑了笑,像是想到了很搞笑的事情。

    雖然對方沒有明確說月流以后也不會是這種風格,但是月流就是有這種感覺。

    他癟了癟嘴,只能內心暗罵祁星欺負人。

    秦嘯是真的把月流當小崽子,他見祁星這樣也覺得祁星太兇了,還轉過頭來鼓勵月流,“小寶以后一定比秦嘯哥哥還帥!

    祁星抬眼瞥向秦嘯,冷不丁的開口道,“小寶可能該喊你叔叔了。”

    秦嘯笑容一僵,委屈地背過臉去算自己年齡。

    月流坐祁星懷里,看著祁星懟秦嘯的樣子,忽然有一種離譜的感慨。

    祁星……不會是想當他爸爸吧。

    在和秦嘯搶撫養權呢。

    月流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想沒錯,臉都有些黑了。

    平時叫聲哥哥也就算了,我把你當兄弟,你把我當兒子。

    偏偏祁星這個人,什么話都不愛說明白的,月流還沒機會去反駁。

    他郁悶地嘟著小臉,從衣服里掏了一顆陳皮糖拆開丟嘴里。

    酸甜的味道讓月流的心情好了點。

    孔福辦公的地方,是以前校長室的位置,有現成的會議室等等。

    而且位置在整個學校偏向最中心的地方。

    孔福怕死,教師宿舍雖然環境好,但是也在學校的邊緣位置。

    他怕會鉆進來喪尸。

    因此,走過去就會路過那片賣東西的廣場。

    這時候大家還是以物換物,沒什么人發現晶核的存在,不過食物和生活用品依然是最貴的。

    月流充滿好奇地看著攤上的各種破爛。

    很多東西都殘缺了點,不怎么好看,但是月流還是會拉著問祁星。

    在月流問第十次的時候,祁星沉默了一下,隨后露出一個微笑,“再問把你舌頭割了哦!

    “……”月流終于閉上了嘴。

    最近過得太舒適,差點忘記祁星是個什么樣子的人了。

    月流只能默默地盯著攤鋪看。

    直到他看見一個灰布攤上,有什么東西反光閃了一下他的眼睛。

    月流揉揉眼睛,然后馬上拉住祁星的前襟。

    還沒開口,就被祁星的眼神威脅了一下。

    但是月流真的很喜歡亮晶晶的東西,他認真道,“我想要那個!”

    祁星順著月流手指看去。

    只見一堆顏色黯淡的廢品中間,躺著一根銀色的鏈子。

    在末世之前,也不算多貴的銀鏈。

    祁星頓了頓腳步,“想要?”

    走在前面的秦嘯聞言也停下,轉頭看向月流,“小寶想要什么?”

    突然被兩個人盯著,月流還窒了一下,他晃了晃腳丫子,祁星會意地彎腰把月流放下來。

    月流跑到攤子面前,自己撿起那根銀鏈子,然后抬頭看向攤主婆婆,“婆婆。這個怎么賣呀?”

    那婆婆和其他死氣沉沉的小販不一樣,雖然也骨瘦如柴,但是眼睛卻是清明的。

    見來人是個小孩,也沒有敷衍,笑瞇瞇的道,“一片面包!

    月流聞言,回頭看了看祁星,祁星出門的時候并沒有帶食物,他看向秦嘯。

    秦嘯這也才想起自己什么都沒帶。

    旁邊有個腿瘸的大叔見狀,吆喝生意道,“一根破鏈子賣那么貴,我這包衛生紙也只需要一片面包!

    祁星一行人的穿著打扮看起來就是有能力,過得好的人。

    所以小販們以為他們出手會很闊綽。

    祁星皺了皺眉,沒理努力賣貨的大叔,對阿婆道,“您好,我們沒帶食物,可以麻煩您留一下這項鏈嗎,晚點我們過來買!

    阿婆笑瞇瞇的看了眼祁星,隨后走上前來拿過月流手心的銀鏈。

    大家都以為阿婆是覺得他們買不起不讓月流碰的時候,阿婆用手擦了擦銀鏈,小心翼翼地解開上面的鎖扣。

    月流有些疑惑,只見阿婆伸手把銀鏈掛到了他脖子上,還打好了扣。

    “拿去吧,現在也沒人買這些。”阿婆笑容很是慈祥的看著月流,似乎想摸摸月流的腦袋,又怕自己手太臟了,最后縮了回去。

    “這是老爺子年輕時送我的,上面的墜子已經賣出去了,這根鏈子就送你們好啦!

    老婆婆對末世好像沒什么恐懼,提起自己的丈夫時也樂呵呵的。

    月流眨了眨眼,好像感覺心口酸酸的。

    這是什么奇怪的情感。

    秦嘯見月流沒反應,提醒道,“小寶,給阿婆道個謝!

    “謝謝阿婆。”月流不知怎么想的,催動異能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

    他覺得這樣或許能讓婆婆開心一點。

    阿婆果然很開心,她笑出了一臉的褶子,還不忘記點點頭,“孩子真可愛,和我家孫子差不多大了!

    秦嘯有些不好受,在這里擺攤的老婆婆,口中的老爺子,孫子,或許都不在了……

    而且餓得身上已經仿佛只有皮包著骨頭,顯然在末世過得很艱難。

    祁星開口道,“阿婆,我們晚點把食物送過來!

    阿婆擺了擺手,手上戴著一個不合尺寸的戒指,已經松松的了,“不用,不用,看著這孩子,我開心!

    月流忍不住盯著那個戒指。

    胖哥死前攥緊的戒指,阿婆吃不起飯也不會放在小攤上的戒指。

    這個不能吃不能用的東西,好像對人類來說有很重要的意義。

    他們告別了阿婆,繼續前往孔福的住處。

    只是大家心情都有些沉悶。

    來到基地,更直白的看見了底層可憐人的生活。

    祁星以為自己早已不會對人類產生同情心了,卻還是在剛剛的對話里,被感染了情緒。

    進入行政樓,這里和末世前的學校沒什么兩樣。

    讓月流第一次感受到了強烈的末世階級之間的沖擊。

    他不太開心地靠在祁星懷里,“我們可以給那個婆婆多帶一點食物嗎?”

    祁星本來應該說末世這樣的人太多,善心是發不完的。

    但他還是鬼使神差的應了聲好。

    月流聞言,稍微開心了一點。

    同時,他們也來到了孔福的辦公樓。

    一路上還有不少保鏢守著,不過見是秦嘯便沒有阻止。

    看得出來孔福是真的很怕死。

    他們推開房門,只見一個微胖發福的男人坐在巨大的辦公桌后面,身后的書架上還裝飾了不少一看就是攤上收來的舊書。

    月流忍不住疑惑道,“為什么末世他還能這樣胖呀。”

    祁星笑著拍了拍月流的背,“ 可能他胃口好吧!

    兩人一來一回,差點把板著臉準備好的秦嘯逗笑。

    也讓坐在椅子上的孔福臉色發綠,感受到了許久沒有過的不被當回事的感覺。

    第 36 章

    但孔福在這個位置一段時間, 也已經練就了很厚的一副臉皮。

    他很快調整了一下表情,露出一副熱情親和的模樣。

    只是這模樣讓月流更加膈應。

    月流雖然不了解人類,但是卻一直喜歡當年小星星那樣的人類。

    對于這種虛偽至極的人類,最為討厭。

    給手下吃了他都嫌棄手下不干凈了。

    秦嘯看了一眼祁星, 按照預先準備好的樣子, 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樣。

    他的動作表情和以前沒什么區別, 冷漠又明顯不耐煩地開口道, “說吧, 又有什么事情!

    那孔福明顯在觀察秦嘯的表情, 在確定秦嘯似乎沒有什么異樣后,故作親昵和氣的笑了笑, “嘯嘯啊, 這幾天那小子沒怎么來找我, 你知道他在干什么嗎?”

    秦嘯不屑地勾起唇, “讓他找到了新的樂子了唄。”

    “好好!笨赘PΣ[瞇的,他當然知道自己兒子那些破事。

    但是現在是末世, 弱肉強食。

    前半輩子他單親父親帶著孩子也吃夠了苦頭。

    現在輪到他們站在高位,過分點怎么了。

    世間的道理,想來是由強者寫的。

    孔福在說起兒子時,眼里的溺愛幾乎擋不住,“那麻煩你看著點他,別讓他自己出基地亂玩。”

    “行!鼻貒[簡單的一個字回答, 然后皺起眉,“沒什么事的話我先走了!

    孔福停頓了一下, 又仔細觀察著秦嘯的表情道, “嘯嘯最近怎么不要求和你媽媽通話了?”

    秦嘯聞言,似笑非笑地盯著孔福, “提醒我了,那我現在通話一下吧!

    孔福臉上的肌肉輕微顫抖了一下,然后又坐了回去,“這會兒不巧啊,你媽媽還沒起床呢,她就是懶,喜歡睡懶覺!

    秦嘯勾了勾唇,不依不饒道,“那我下午再來!

    孔福的臉又抖了一下,然后摸著額頭道,“行行行,你先回去,下午我再問問你媽。”

    “你帶著朋友好好逛逛,想買什么給孔叔說,孔叔現在有錢了。”孔福見秦嘯要走,又連忙作勢安撫。

    秦嘯回頭看了一眼,“不都是靠我賺的嗎?”

    孔福尷尬的笑著,但也只是嘴上說說,沒真的給什么東西。

    這倒提醒了秦嘯,之前在阿婆那買東西還賒著賬的事情,“下午給我送點水果和面包過來吧,最近吃完了!

    孔福的笑僵在了臉上。

    他一直知道秦嘯不喜歡要他的東西。

    今天竟然破天荒的問他要物資。

    但葉嬸兒失蹤了,他一定要穩住秦嘯,直到找到葉嬸兒。

    孔福連連點頭。

    月流忍不住提醒道,“大叔記得午飯前送來哦,我已經餓了。”

    孔福的臉色更黑了。

    他吝嗇小氣慣了,哪怕現在坐上高位,也不愿意給陌生人送錢。

    孔福不清楚秦嘯這個朋友的實力,秦嘯向來獨來獨往,沒準兒也是個高手。

    他咽下這口氣,臉上擠著笑對月流道,“小朋友回去等著吧,叔叔待會就送來!

    聽到叔叔這個詞,月流臉上漏出一個如同吃了屎的嫌棄表情。

    這表情如果是成年人做,大概很丑。

    但是月流現在還是個小崽子,圓圓的小臉皺成了末世之前,很流行的熊貓表情包的模樣。

    把秦嘯祁星都給逗樂了。

    孔福被一個小孩子膈應,卻不能發作,放在桌上的手緊緊捏起拳頭,眼里閃過一絲仇恨。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個可惡的小孩在秦嘯和祁星的簇擁下離開。

    走出門,祁星就忍不住捏了捏月流的臉,“誰教你的表情,怪欠揍的!

    雖然祁星像是責怪的語氣,但是月流卻覺得對方很開心,因此,他也露出一個乖巧的笑,“不知道為什么很討厭那個大叔!

    秦嘯覺得月流這孩子太聰明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忍不住新生喜愛,他渴望地看向祁星,“能不能讓我也抱抱小寶!

    話音剛落,月流就感受到祁星的手收緊了一點,但祁星還是保持著優雅的微笑,“你自己問他!

    秦嘯是個神經粗的,沒聽出來祁星語氣里的咬牙切齒。

    所以他討好的看向月流,“小寶也讓哥哥抱抱?”

    祁星突然開口,“是叔叔。”

    月流的情商不比秦嘯高多少,他雖然覺得祁星反應怪怪的,但是更羨慕秦嘯這種身材長相。

    于是月流乖乖的張開雙手對著秦嘯,“好呀叔叔。”

    雖然被喊了叔叔讓秦嘯嘴角忍不住抽搐,但這都是祁星教壞的。

    誰懂啊,超可愛的小寶張著雙臂讓抱抱的第一視角簡直太萌出血了。

    秦嘯一臉花癡的就要迎上去,然而祁星卻忽然微微轉動身子,躲開了秦嘯的動作。

    月流和秦嘯都有些沒反應過來,臉上出現了一瞬的茫然。

    祁星的唇角彎起得體漂亮的弧度,“算了吧,大手大腳的,小心摔倒他。”

    秦嘯懷疑的看著祁星,他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

    這祁星兄弟,似乎對小寶有著不同尋常的占有欲。

    難不成,他真是把小寶當兒子,怕小寶更親近別的人?

    想到這,秦嘯露出了然的表情,老父親的占有欲嘛,雖然他不理解,但是他懂。

    秦嘯終于放棄了當著祁星的面抱月流,打算等祁星不在的時候偷偷抱出去玩。

    這離譜的想法,竟然離譜的和之前月流的想法重合了。

    月流見秦嘯放棄,還有些失落,被酷哥抱一抱說不定自己也能模仿的更像呢。

    快到家的時候,周圍沒什么人了,秦嘯臉上再次露出有些傻氣的笑,“小星你教我的這幾句話,居然剛剛好全部用上了,我看那老頭,慌得不行!

    祁星勾了勾唇,似乎之前在辦公室發生的事情對他來說一點都不出乎意料,“你不是想折磨他幾天再解決嗎,他從現在就要生活在你隨時會失控的恐懼之中了。”

    他看向秦嘯,繼續到,“過幾天再讓他知道兒子沒了,又不敢拿你怎么樣!

    秦嘯點點頭,他已經很信任祁星的決策了。

    雖然末世沒有無緣無故的善意,但是祁星自己也很強大,真想害他大可不必這樣彎來繞去。

    而且,對小朋友這么好的人,肯定壞不到哪里去。

    小朋友本人:常年對這個大好人瑟瑟發抖。

    月流在旁邊聽得皺起了臉,雖然能氣到那個大叔他也很開心。

    但是救世主已經可怕到連個陌生人的話都能全部猜中。

    他就說剛剛的秦嘯怎么怪嚇人的,原來是祁星教的。

    所以這孔福把秦嘯叫來,就是為了試探一下他知不知道葉嬸兒失蹤的事情嗎。

    月流他們回到家,秦嘯和葉嬸兒說了一下暫時不要露面的事情。

    葉嬸兒笑瞇瞇的擺擺手,“我又不是蠢的,肯定不出去。”

    剛剛說完,門就被敲響了。

    祁星去開門,是劉瑩瑩和李叔。

    他們神色有些緊張,看起來像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不等祁星問,劉瑩瑩就主動開口道,“我們剛剛在廣場!

    她說完這句,像是回想起很恐怖的場面,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有個商販忽然暴起,咬了旁邊的路人!

    “好在有巡邏的人,快速處理了他……和接觸過他的人!

    劉瑩瑩想著,有些后怕道,“他是賣的飲料的……我正想去買!

    秦嘯面容也嚴肅了起來,“你們有沒有受傷?”

    劉瑩瑩搖了搖頭,“當時李叔忽然頭暈,所以我還沒來得及買,正好避開了。”

    說到這,她眼眶紅了起來。

    那些被咬了的人,完全還是人類的模樣,還在驚恐的大叫,就直接被擊斃了。

    “我不敢想,要是李叔當時沒說頭暈,我們是不是已經回不來了!

    說完,她哭了起來。

    李叔也一臉愁容的安慰她。

    秦嘯皺著眉,“那邊的商販一般不會離開基地,按理說不會無緣無故的感染。”

    “基地里有可能出現了其他的感染源,”祁星接上秦嘯的話,他突然看向劉瑩瑩,“那個商販在什么位置,我要去看看那些飲料!

    劉瑩瑩抬起頭,似乎意識到了問題比她想象中還要嚴重,“就在廣場中央,不知道那些飲料還在不在,我之前看見巡邏的人似乎收走了剩下的東西!

    祁星和秦嘯對視一眼,毫不猶豫地打算出門。

    走到門口,祁星忽然回頭道,“待會可能會有孔福的人上門送東西,葉嬸兒不要去開門,小月留下來。”

    月流正想跟過去,聞言只好停下。

    他的作用就像是一個信鴿,出啥事了就能馬上聯系祁星。

    祁星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回來。

    兩人離開后,大家都關起門在屋里等著。

    李叔見大家心情都不好,忽然想起了什么,“我去樓下車里拿個東西,你們等一下!

    說完就跑出去了,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兩個小盒子。

    月流好奇地道,“這是什么呀?”

    李叔神秘的笑了笑,走到桌前,讓大家坐在四個角,然后把兩個小盒子打開。

    劉瑩瑩有些意外地道,“李叔你哪里來的撲克呀!

    李叔一邊洗牌一邊道,“我們車后面,之前裝東西的時候放在一個箱子里的,沒想到帶上了。”

    月流有些迷茫,撲克是個很陌生的詞語,他完全不知道是什么。

    李叔只以為月流不會打撲克,把牌發好后,主動和月流一組,一邊教學一邊打了一把斗地主。

    月流不會玩,有些興致缺缺。

    第二把的時候李叔便讓月流自己拿牌,然后在旁邊時不時指點一下。

    月流突然發現了斗地主的樂趣,越玩越上癮。

    中間孔福的人來送物資,李叔去開門拿進來后,對方似乎想說什么,還沒開口,李叔就迫不及待地關上門繼續看打撲克。

    等月流完全學會,他們還有了個規則,地主輸了就換人上。

    這樣四個人都能打。

    有了這個規則,月流勝負欲就上來了,而且輸了在旁邊看越看越心癢癢想主動玩。

    一時間玩得不亦樂乎。

    加上李叔和葉嬸兒不停地夸月流聰明,月流簡直殺紅了眼。

    連續贏了三把。

    所以,等祁星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熱鬧的場景。

    他和秦嘯盡快處理完趕回來,就是希望家里的人不要那么恐慌。

    但是他們沒想到,幾人玩得很開心,甚至算得上激動。

    月流見祁星回來了,迫不及待想讓祁星見識見識他的厲害。

    他跳下椅子,熱情而又不懷好意的拉著祁星往飯桌走,“祁星哥哥,你打過撲克嗎,可好玩嗎!

    祁星怎么看不出來月流的想法,但還是給了月流一個滿意的回復,“沒有。”

    月流聞言更興奮了。

    他主動給祁星說了規則,然后便讓祁星和他打一把。

    秦嘯許久沒打過撲克了,也申請加入戰場。

    剛剛已經玩累了的其他三人便站在旁邊觀察戰局。

    第一把,月流作為地主輕而易舉就贏了兩個成年人。

    秦嘯還在抱怨祁星是豬隊友。

    見祁星似乎是真的沒玩過,月流起了壞心思,他幾乎要壓不住自己的唇角,“我們定個懲罰怎么樣,每一把贏家都可以在輸家臉上畫一筆,晚上才能擦掉。”

    聞言,祁星似笑非笑地看向月流,“很想在我臉上畫畫?”

    月流害羞且急切的瘋狂點頭,點完又擔心祁星不愿意,連忙欲蓋彌彰的搖搖頭。

    在月流有些緊張祁星會不同意的時候,祁星竟然點了點頭,“行!

    有了這個懲罰,游戲過程變得更加驚險刺激。

    月流也端著一張小臉,認真地看起牌來,見自己牌不錯,就搶了地主。

    祁星那邊依然一副悠閑的模樣,看起來并不害怕會被畫臉。

    這讓月流還有些不太確定了。

    但是一想到剛剛祁星的表現,他又放下心來。

    怎么可能一把就進步那么多。

    不過隨著對局的進展,月流越發的感受到了不對。

    直到祁星打完最后一張牌。

    月流還沒緩過來。

    祁星找了一支可以洗掉的水筆,在月流臉上畫了一筆,看不出來是什么。

    月流松了口氣,還好不是太丑的,待會贏回來一定給祁星畫個烏龜。

    然而,下一把祁星竟然還搶了地主。

    沒多久,月流和秦嘯雙雙被畫了一筆。

    月流臉上的這一筆和上一筆對稱分布在臉蛋上。

    他不服氣的越戰越勇,繼續拉著祁星打,祁星倒是也沒拒絕。

    一小時過去,月流臉上被畫了三對胡須,和眼睛上三根長長的眼睫毛。

    祁星滿意了,找了一個小鏡子讓月流看看。

    秦嘯雖然也被畫得亂七八糟,像被人打了。

    但是月流的臉確實很像Q版的小貓咪。

    秦嘯忍不住調侃道,“沒想到小星兄弟還挺會畫畫的。”

    祁星也笑了起來,只有月流嘟著個臉,十分不滿意。

    李叔摸摸月流的腦袋,忍著笑道,“你就讓讓小月嘛!

    月流哼了一聲,“才不需要。”

    秦嘯被逗樂了,他跑去隔壁拿了個黑色盒子進來,對月流道,“小寶看這兒!

    “?”月流不知道這又是什么,茫然的轉過去。

    之間秦嘯對著他換了幾個奇怪的姿勢后取出幾個紙片捂了捂,然后遞給祁星。

    祁星接過來,勾了勾唇,似乎很開心,然后好好的收了起來。

    秦嘯見狀還想自留幾張,但是祁星吝嗇的沒有再拿出來。

    月流有些好奇地踮著腳想看一眼,接過兩人默契的完全不給他偷看的機會。

    本來有些低落,好在祁星大發慈悲的說他可以去洗掉了。

    月流開開心心地跑去洗臉,按照規則可是晚上才能洗掉呢,沒想到救世主人還怪好的嘞。

    畢竟,單純的喪尸王,并不知道人類世界還有拍立得這種東西。

    第 37 章

    月流清洗完臉上的筆畫還用了一會兒, 搓得臉都有點紅了。

    出來的時候,秦嘯正在說他們去找那商販留下來的飲料時被孔福的人攔住了。

    他們說了水里可能有問題后,才拿到了一瓶。

    不過看那些人本來想自己拿去喝的,故意也不敢喝了。

    月流好奇地湊過去, 見秦嘯拿著一個一次性紙碗, 撬開后把里面的液體倒了出來。

    一開始流出的液體還是白色帶氣泡的, 隨后開始有像是墨水絲一的東西夾雜在里面, 與飲料無法互融。

    那墨色的液體一出來, 大家都沒有絲毫懷疑的想到了喪尸的血。

    月流抿著唇, 對于這種不透明的包裝飲料有了一點心理陰影。

    要是喝水喝到了喪尸血,那真是想吐。

    是以, 那個商販是喝了自己的飲料才突然變成喪尸的。

    但是為什么這些飲料里都有呢。

    祁星拿過罐子, 撕開上面的塑料封面, 在上面找到了一個小孔。

    這些喪尸液體是人為注射進去的, 還用膠封上再把塑料蓋了回去。

    “這小商販是不想活了報復社會嗎?”秦嘯有些不解,可是喪尸的血又是哪里搞到的, “但他才出攤,好像也沒賣出去自己就先死了!

    “也不可能去問那小販易拉罐是放哪里的,有誰能有這么大把的時間去干這事!毙∝溡呀浰懒,那故意在基地里傳播病毒的人會是誰呢。

    “我先去告訴那些人把飲料全部處理了,不要再流入市場!鼻貒[說著,就出門了。“你們去找阿婆的時候可以等太陽快落山的時候!

    祁星坐在沙發上, 盯著碗里的液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基地里爆發喪尸病毒是很嚴重的事情, 尤其是在人潮最多的街道中間。

    雖然剛剛好有巡邏隊趕到處理了, 卻還是會讓人感到人心惶惶。

    幾人簡單吃了點晚飯,見窗外的陽光傾斜, 差不多快要太陽落山了,祁星用一個不透明的袋子裝著那些食物,然后又蓋上了兩包抽紙遮擋才拉著月流去找阿婆。

    他們來到之前阿婆的攤位,阿婆已經收拾好了東西,費力的地毯布裹在一起,扛在肩上往回走。

    祁星讓月流提著那袋食物,走上去幫忙。

    阿婆見是之前在攤子上看上銀鏈的少年和小孩,立馬露出了開心的笑,“你們,怎么來啦?”

    “聽說街上出了點事,我們送您回去。”祁星沒提食物的事情。

    這周圍還有其他人,要是人別人知道他們送了一袋食物,對阿婆來說是很危險的。

    阿婆也沒拒絕,眼睛笑得瞇了起來。

    她許久沒有人一起說話了。

    阿婆碎碎念地說了很多,從最近能換的食物越來越少,到隔壁姑娘的丈夫出去了就沒回來過了,話題一路上都沒怎么停下。

    有時候甚至上句不接下句。

    但是祁星和月流都很耐心地聽著。

    阿婆大概是覺得以后都沒有這種機會了,笑瞇瞇的眼角滑下兩道蜿蜒的淚痕。

    來到一棟普通破舊的學生宿舍樓下,祁星下意識的去按開樓道燈。

    阿婆擺擺手道,“沒有電的。”

    祁星愣了一下,收回手。

    基地的供電只會給高層和異能者。

    月流主動走上去扶著阿婆爬樓梯。

    本以為摸黑爬個二三樓已經差不多了,因為房間是基地分配好的,不至于讓老太太住那么高。

    沒想到他們一口氣爬到了七樓。

    學生宿舍的頂樓。

    月流都爬得有些喘不上氣,路上陪著阿婆歇了三次。

    隨著樓層數字越來越高,月流都能感受到自己心底越來越沉,有些酸脹。

    骨瘦如柴的阿婆,是怎么辦到每天背著一大包東西來回上下七樓的。

    好不容易到了七樓,阿婆摸索著打開自己房門。

    因為是學生宿舍,好在基地人還不算很多,目前還能一個人住一間。

    太陽沒完全落下,暖橘色的光從窗外照進來。

    破舊的房間里,倒也多了些溫馨。

    屋子里四個床鋪,其中一個阿婆用來睡覺,其他的都是堆放雜物。

    阿婆熱情地讓祁星把東西放在角落里,還問他們要吃晚飯嗎,家里還有一個饅頭。

    月流把提著食物的袋子拿出來遞給阿婆,“阿婆,我們帶了吃的給你。”

    阿婆愣了一下,擺擺手,“都說了,銀鏈子送你們的,何況也不值這么多,你還在長身體,留著自己吃!

    祁星拿過袋子,把里面的東西挨個拿出來擺在家里沒那么容易被發現的地方,然后走到用磚頭搭的燒水的灶頭處,稍微熱了熱饅頭遞給阿婆,“阿婆,吃點晚飯。”

    阿婆接了過來,不住地道謝。

    她吃的很慢,很舍不得,這里的食物太緊缺了。

    祁星特意沒有帶什么泡面和肉類。

    這些東西氣味太大,會被人惦記。

    陪了會兒阿婆,見阿婆困得揉眼睛了,祁星才帶著月流告別離開。

    月流笑瞇瞇地和阿婆說了聲再見,阿婆還特意起身看著他們下樓才關門。

    到了漆黑的樓梯上,平時活潑的月流一言不發地埋頭走路。

    哪怕是祁星也能感受到月流心情不怎么好。

    他熟練地雙手放在月流腰間將人提起來后抱在臂彎里,“別摔了,這里太黑!

    路上還有些年輕人才回宿舍樓,他們看著還不算那么暮氣沉沉,低聲地聊著些什么。

    月流揉了揉臉,他不知道原來人類光是活著就這么困難了。

    他雖然很討厭狡猾的人類……卻又對阿婆這樣的人感到難過。

    如果沒有末世,沒有喪尸,或許她可以和自己的丈夫孫兒,快樂的每天打打撲克,種種菜,遛遛彎。

    月流想象不出來,他對末世之前的認知全部來自于小說。

    小說男主的媽媽就過得很快樂。

    如果有機會,真想看看末世之前的樣子。

    月流嘆了口氣,聲音低落地道,“要是沒有喪尸就好了!

    祁星沒說話,靜靜地抱著他往下走。

    說完這句話,月流又想起自己就是喪尸,還是喪尸王。

    不過喪尸并不是他制造出來的,他醒來世界就已經這樣了。

    月流想起那些沒有異能的,最低級的喪尸。

    或許阿婆她們就是這些低級喪尸一樣的存在,被同類欺壓,也會被異類輕易的殺害。

    嗚嗚,身體好難受。

    月流想著,抱住了祁星的脖子,將腦袋埋入他的頸窩,想把不舒服的感覺屏蔽掉。

    他是不是有點太過于深入人類社會了。

    竟然會被人類影響了心情。

    祁星拍了拍月流的背,難得沒有挖苦他,“回去問問秦嘯能不能把阿婆安排到好一點的位置!

    月流聞言,點點頭。

    他們回去的時候秦嘯已經回去了。

    祁星提了一下阿婆住在七樓的事情,秦嘯立馬就懂了。

    “那些飲料都處理了嗎?”祁星問道。

    秦嘯松了口氣,“解決了,孔福還打算查查這個事情,畢竟他比誰都怕死!

    祁星垂著睫,“說不定,不是人類干的!

    “難不成喪尸還能使用這么精密的針筒來下毒,他為什么不直接抓傷基地里的人!鼻貒[下意識覺得很荒謬,但他又很信任祁星,說完后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祁星抬眼看向他,“你們基地的排查方法是,第一次進入基底的人需要觀察室里觀察幾天,沒有失去理智變成喪尸就登記注冊!

    “之后通過在告示欄掛公告的方式招募有勞動能力的人組成小隊外出采集物資,并且互相確認沒有隊友沒有被感染的機會。”

    “但凡和喪尸近距離戰斗過的人都會當場檢查,小隊人員多,可以保證沒有人混水過關!

    秦嘯沒想到祁星剛來就已經摸清楚基地的運作模式了,他不解地點點頭,“對啊,所以他一個近期沒有出去過的商販,很難搞到喪尸血。”

    “我的意思是,如果有喪尸已經有了智慧,通過了你們的觀察期,一直混在基地里呢!逼钚穷D了一下道,“這些只是猜測,但我覺得可能性很大!

    “可是怎么可能看不出來喪尸和人類的區別!鼻貒[皺眉。

    現在才出現過最強的喪尸也就是速度比普通喪尸快的喪尸。

    雖然四肢齊全,不會少一塊臉皮什么的,但是眼睛,皮膚都很明顯不是人類的質感。

    而且光是速度快的喪尸普通人都已經不能應付了,需要有點異能的人出差。

    他們聊到這個話題,在一旁看小說的月流背后一寒。

    他不就是混入其中的喪尸嗎。

    祁星這么快就懷疑到喪尸頭上,卻沒懷疑他是喪尸。

    果然他已經裝得很像人類了。

    何況自己現在都會心疼人類了。

    自己的手下們可從來不會對人類手下留情。

    哪怕是老太太,小嬰兒,都是一樣的。

    但是當人類好難過哦。

    *

    晚上秦嘯和祁星一起討論了許久對策,將其他人打發去打撲克緩解心情。

    月流覺得這是不錯的辦法,他被轉移了注意力,才沒那么低落。

    又或許大家都是這樣的心情,打了一晚上,都沒人主動提出結束。

    一直到大家都困得打哈切了,秦嘯才過來趕大家去睡覺。

    月流意識模糊的被抱去洗漱完然后泡了個腳。

    祁星晚上沒逼他睡覺,讓他早點睡。

    月流本就困了,抱著蛋就乖乖躺好了。

    祁星關燈的時候,看見月流還努力睜著眼看向自己,他停頓了一下道,“怎么了嗎?”

    “當人好累哦!痹铝餮燮ひ呀洿沽艘话耄曇糗浥礋o害地嘀咕道。

    祁星關燈躺在月流旁邊,他的聲音聽起來溫柔而堅定,“所以才會有人類前仆后繼地戰斗,哪怕死無全尸。”

    月流抬起眼皮,黑暗中他肆無忌憚地端詳著祁星的臉。

    所以前世祁星那么努力殺了他也是這個原因嗎,可是那時候祁星說的話,好像又不是因為這個。

    雖然他喪尸王的身份好像真的很壞,為人類帶來了苦難。

    但是就算殺了喪尸王,末世也不會結束,只會讓那些聰明的高級喪尸更加肆無忌憚。

    祁星知道了,會不會很難過呢。

    又或者,在想起喪尸王就是教他使用風系異能的人時,會不會后悔殺了喪尸王呢。

    月流帶著一肚子疑問睡著了。

    他之前沒有無緣無故夢見過前世的事情。

    只有吸收晶核時回想起來。

    但是這天晚上,月流又做夢了。

    夢里的畫面很熟悉。

    很像之前殺了劉強那個雨夜自己腦海中閃過的奇怪畫面。

    白花花的墻壁,渾身是血的人身上插著無數管子。

    血液不斷被提取出來。

    像是要將人抽干。

    這次他很確定,這個夢境肯定不是他自己的經歷。

    并且畫面幾乎一直沒有什么變化,雖然血一直在流動,但是場景,視角都沒有任何變化。

    透露著一股濃濃的絕望和死氣。

    月流感覺很壓抑,喘不上氣。

    他想醒來,卻怎么也做不到,像是只能無助地看著眼前發現的這一切。

    等月流好不容易從夢里醒來時,天邊已經泛白了。

    他呆愣地看著天花板。

    那不是他的經歷,那會是誰的。

    月流和祁星的晶核被蛛網連接著,不是他的,那就是祁星的。

    可是祁星不是最受人尊敬,呼聲最高的救世主嗎。

    帶著小隊剿滅過無數難纏的有智慧型喪尸的喪尸窩。

    他怎么可能躺在床上任由別人折磨。

    月流想不明白,他眨了眨眼,分明自己像是一晚上沒睡著一樣難受,卻不覺得困。

    眼睛睜得大大的。

    月流忽然想起一件自己一直以來遺忘的細節。

    祁星是以晶核碎裂的代價和月流同歸于盡的。

    那么在月流回到過去后,祁星是死是活。

    人類沒有了晶核不會死,只是會變成廢人。

    那以祁星這種四處樹敵的性格,一朝從神壇跌下,會經歷些什么。

    哪怕月流不那么了解人類,也幾乎能猜到。

    月流打了個寒戰。

    小星星的結局……或許比他還要痛苦。

    “怎么了?”祁星睡眠很淺,月流突然動了一下他便警惕地睜開了眼。

    月流轉過頭,看見和小星星一模一樣的臉龐此時還安然無恙地看著他,莫名有些心酸。

    努力拯救人類,卻被人類背叛嗎。

    “沒什么,做了個噩夢。”月流答道,卻是往祁星那靠了靠。

    他想安慰祁星,卻不知道怎么開口。

    祁星雖然剛剛睡醒,卻也察覺到月流的眼睛很奇怪。

    他伸手把小孩攬進懷里按住,“只是夢而已,別多想!

    月流有一瞬的恍然,同歸于盡的兩人,竟然可以心平氣和地抱在一起睡覺。

    第 38 章

    月流回籠覺也沒睡多久, 就醒了。

    他實在是睡不著了,轉頭看向祁星。

    沒見過祁星出丑的樣子,月流想著,忍不住不動聲色地抬起手。

    一種本能讓他想要捏住祁星的鼻子。

    手即將碰到祁星時, 祁星忽然睜開了眼。

    他雖然剛剛睡醒, 眼神卻很清醒。

    甚至看了一眼面前想要使壞的手后, 還微微垂眸, 盯著月流故作淡定的臉道, “想干什么?”

    “看看你還有沒有呼吸!痹铝髅摽诙。

    祁星聞言有些意外地挑了一下眉, 然后伸手拿過月流的手腕牽引著他的手附在自己的臉上。

    月流的手不大,剛剛好覆蓋住祁星的唇。

    溫熱的呼吸輕輕噴灑在他的手指上, 帶著一絲絲濕意。

    月流覺得有些酥酥麻麻的癢, 他忍不住想要蜷起手指。

    “怎么樣, 我還是活人嗎?”祁星松開了月流, 勾唇和月流說起了冷笑話。

    月流木木地點點頭,手指卻仿佛還殘留著剛剛祁星唇上柔軟的觸感。

    他感覺怪怪的, 忍不住瞪了祁星然后轉過身去開始用手盤鳥蛋。

    試圖用最原始的方法遺忘掉剛剛的感覺。

    祁星肯定是故意的,就想讓他不痛快。

    他只是不懂風情的一只喪尸罷了,怎么會知道人類還會耍心機的勾引。

    被搓來搓去打鳥蛋抗議一般地晃了晃,但是抗議無效。

    祁星起床穿衣,打算給月流準備一點早餐。

    月流也不想睡了,穿好爬起來, 把鳥蛋圍在被窩里,讓它自己好好呆著。

    胎教什么的, 就先不著急做了。

    祁星給月流簡單的把面包煎了一下, 面包變得更加軟糯后,再在中間放了個煎蛋綠葉菜, 然后澆了一層醬。

    “嘗嘗我做的簡易三明治。”祁星把疊好的三明治放在盤子里給月流端出去,然后還熱了一盒奶。

    月流出來就已經聞到了一股奶香味兒,他乖乖坐到桌子旁邊,祁星又拿了一個小圍裙給他圍上。

    月流看著身上多出來的東西,疑惑了一下,“這是什么?”

    他好像沒見過。

    “這是身份的象征,只有尊貴的人才能吃飯的時候戴這個。”祁星面不改色的哄著月流,之前吃飯月流總是會弄臟衣服,他特意找的小圍裙,在末世也不貴。

    他現在哄月流已經越來越熟練了。

    拿捏小喪尸,簡直輕輕松松。

    月流果然很滿意,他可是喪尸王,用最尊貴的東西怎么了。

    他開心地伸手想拿起最上面一層的面包,打算一片一片吃。

    “等一下!逼钚呛鋈恢浦沽怂,并且把他從座位上提了下來。

    月流一臉懵地站在桌角。

    而面前的祁星卻是一臉嚴肅道,“去廚房洗手。”

    月流癟了癟嘴,老實的走去廚房,踮起腳。

    祁星幫忙扭開水龍頭,月流艱難地把自己的手遞到水流下面洗了洗就想走。

    但是又被祁星拉住,拿什么香香的東西抹了抹,像是洗碗一樣洗他的手。

    月流踮著腳要堅持不住了,他艱難地道,“快點!

    祁星一時間沒聽出來月流的困難,依然沒放開他,“洗干凈點。”

    “我,站不住,了。”月流咬牙切齒。

    祁星這才注意到月流踮著腳,他沒人照顧笑出了聲。

    月流臉頰紅紅的,也不知道是憋的還是氣的。

    好在祁星快速沖洗干凈后放他走了。

    月流氣沖沖的嘟著嘴,往外走,帶著圍裙的背影像個小玩偶。

    祁星一眼就看見那個卡通圍裙上已經沾滿了水漬。

    嗯,還好戴了圍裙。

    月流自食其力地爬上椅子,打算開始一層一層的吃。

    祁星不得不提醒他這是一整個拿起來的吃的。

    月流看著厚厚的三明治,半信半疑地雙手拿起來。

    他皺著眉,糾結從哪里下口。

    不過祁星的意思應該是要一口氣吃到很多東西才對吧。

    月流努力張大了嘴巴,咬下最大的一口。

    一開始綿軟香甜的面包就驚艷到了他,隨后中間的醬汁和煎蛋在嘴里混合在一起。

    好特別的味道。

    月流的嘴里塞得滿滿的,眼睛也亮亮的。

    以前他沒有嘗試過真正烹飪出來的食物,因為他的手下們也沒給他做過。

    只吃過現成的食物。

    前世和小星星待在一起的時候,在野外,他又天天給小星星吃干糧。

    也沒機會吃過。

    想到這,月流都有些舍不得離開祁星了。

    他的一生很單調,食物本就是他最大的愛好。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簡卻難。

    月流都想象不到,沒有祁星的日子,他該怎么解決每頓飯。

    以后自己恢復了實力,能隱瞞多久就是多久吧。

    他真的不想回去吃冷冰冰的食物了qvq。

    吃完飯,祁星想帶他出去好好逛一下那個廣場。

    希望能再買點調料或者特別的食材。

    月流一聽見是為了做飯準備的,馬上就開心地跟去了。

    兩人來到廣場前面,就發現了不對勁。

    之前廣場的毯子都是挨著的,今天卻多了很多空缺。

    而且月流他們出門不算早,磨嘰完已經快晌午了。

    沒道理那些小商販還沒起床。

    月流莫名升起了不祥的預感,他還沒說話,祁星就已經抱起他快速地跑向阿婆的攤位。

    月流的手緊緊攥住祁星的衣襟,祁星一定也是猜到了什么。

    不過還有這么多攤子在呢,不一定沒來的就有阿婆吧。

    他們來到昨天阿婆的攤位,那里空空如也,連放東西的灰布都沒有。

    月流的手上忍不住用了點勁,祁星沒說話,走到昨天那個讓他們買東西的大叔攤位面前,“大叔,您知道阿婆為什么今天沒來嗎?”

    那大叔看著比昨天頹廢很多,他昨天還能大著嗓門搶生意,今天卻眼下烏黑,像是心力交瘁的模樣。

    “死了!彼_口時聲音嘶啞,簡短的兩個字已經掐滅了月流最后的希望。

    大叔抬頭看了他們一眼,突然露出一個頹廢的笑,“末世死人很正常,以后不要隨便接受別人的好意了!

    祁星的臉色也不怎么好。

    他活了兩世,怎么會不知道末世死人是最常見的。

    月流垂著頭不說話,他的腦子里有些混亂。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腦子里不受控制的反復回放著,阿婆給他帶項鏈,對他笑的模樣。

    “在宿舍里怎么會出事。”祁星問道。

    昨天晚上死的不止是阿婆,這里空出來的攤子很多。

    大叔嘆了口氣,他的眼里滿是血絲,“昨天晚上七樓出現喪尸,還好夜間門禁,每層之間的鐵門都鎖著,樓下的才沒事。”

    “基地的人趕到,也只能守在外面防止有喪尸跑出來!

    大叔說完,祁星道了聲謝就帶著月流跑向宿舍樓。

    之前飲料里出現的喪尸血,和這次七樓爆發的喪尸肯定有關系。

    如果只有一個人感染了,晚上睡覺關著門,不至于傳播得那么快。

    祁星很快到了樓下。

    月流朝著七樓望去。

    只見那些防護網里還有身影晃動。

    但是那走路的姿勢卻明顯不是人類了。

    月流盯著阿婆那個窗口許久,什么也沒看見。

    祁星用上了異能,到三樓的時候就已經聽見樓上的嘶吼聲和源源不斷的槍聲了。

    他沒有停,一口氣到了六樓。

    這里只有幾個人守著,他們拿著槍,有喪尸下來就開槍解決。

    七樓還有人類的慘叫聲,但是更多的是喪尸的嘶吼聲,無異于是人間地獄。

    拿著槍的人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提醒道,“不要想進去了,里面已經完全淪陷了。”

    這一層樓的喪尸對祁星來說都不是問題,他看了眼樓梯上堆積的喪尸和人類尸體,回頭來到五層。

    月流被放了下來,他不解地看向祁星。

    祁星低頭,摸了摸月流的腦袋像是在安撫他,“我上去找一下阿婆,你在這里等等!

    月流點點頭,手里捏緊了那根銀鏈。

    這時,他觸碰到了曾經胖哥手心的戒指。

    在這一瞬間,月流好像終于懂了。

    為什么胖哥死前還死死捏著那顆戒指。

    沒關系祁星很厲害的,一定能找到阿婆。

    以祁星的速度,應該很快就可以下來了。

    但是月流等了許久,祁星還沒出現,只是樓上不斷有喪尸的嘶吼聲在頭頂聚集。

    他愈發的感到不安,卻什么也做不了。

    “小弟弟,一個人在這里干什么?”一個陌生的聲音從月流背后響起。

    月流回頭,看見一個模樣平凡的大叔。

    他看了眼樓梯口,不知道這大叔是什么時候來的,他完全沒有感受到。

    大叔的表情有些奇怪,眼神沒有聚焦,有些散亂。

    月流皺了皺眉,往后退了一步。

    他是喪尸,倒是不會怕被感染。

    但是眼前的大叔看起來不像是喪尸,也不像個正常的活人。

    見月流戒備地看著自己,大叔忽然露出一個奇怪的笑,那笑是直接彎曲嘴唇,臉上卻沒有別的肌肉動,“你為什么要跟著人類呢!

    月流盯著這個大叔,有些意外,對方居然看出來自己是喪尸了。

    但他是怎么看出來的。

    “你是誰。”月流皺著眉裝傻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外表看起來已經和人類沒區別了,卻看不出來你的異能是什么呢。”大叔走動了一步,但是動作卻是歪歪扭扭的。

    一股難聞的腥臭味從他身上傳了出來。

    不等月流躲開,大叔整個人往地上滑去。

    他像是從里面壞掉了,幾乎是瞬間就變成了一灘肉。

    血水從大叔的五官里流出來,向周圍蔓延。

    月流快速地遠離了幾步,防止流到自己的身上。

    背后響起落地的聲音,還帶著濃郁的血腥味。

    月流回頭,看見祁星站在背后。

    他面色不太好,不知道祁星剛剛聽見這個大叔的話沒有。

    但是很快,月流就沒心思想那么多了。

    因為他發現祁星是一個人回來的。

    月流微微仰起頭,“阿婆她……”

    祁星沒說話,伸手拿出一塊布。

    他打開布料,里面躺著一顆沾著紅色墨綠色液體的戒指。

    月流的眼神閃爍了一下,盯著戒指不敢眨眼。

    這和阿婆手上那顆戒指一樣。

    不知道為什么,月流感覺自己眼睛有些脹,臉上癢癢的,好像有什么東西。

    他伸手摸了摸,卻摸到了一手的水漬。

    月流不解地抬頭看祁星,“我怎么了?”

    祁星收起戒指,為他擦掉了臉上的淚水,溫聲解釋道,“你為人類哭了。”

    月流眨了眨眼,沒聽出來祁星這句話其實不符合人類的邏輯。

    他滿腦子都在疑惑,胖哥死的時候他都沒哭。

    是他越來越像個人類了嗎?

    不對,一定是天天偽裝人類,所以被影響了吧。

    第 39 章

    五樓很高, 陽臺吹來一陣風,驅散了一點腥臭味。

    祁星看了眼他身后的那灘血肉,“這是什么?”

    月流揉了揉眼睛,太多水糊在眼睛上, 有點看不清, “不知道, 他說話說著就變成這樣了!

    祁星看了一眼, 面對這詭異的情況, 卻沒問什么就帶著月流先回去了。

    因為這檔子事情, 月流也沒有心情逛街了,他到家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將銀鏈取下來發呆。

    祁星去洗掉了身上的臟污, 那枚戒指也被他洗干凈了。

    他走到月流面前, 把月流脖子上的銀鏈和麻繩一起取下來。

    然后將兩枚戒指都穿進銀鏈, 再給月流帶了回去。

    月流感受著脖子上冰涼的觸感,有些低落地垂著頭, “我不喜歡。”

    祁星的手頓了頓,“不喜歡什么。”

    “不知道。”月流搖搖頭。

    胖哥死得也很慘,可是他并沒有現在這個感覺。

    所以發生變化的確實是他嗎。

    他不想變成人類,好不舒服,胸口悶悶的,快要喘不上氣一樣。

    祁星嘆了聲氣, 坐在一旁陪著。

    他不太會安慰人,思索了半天, 只能干巴巴道, “對于阿婆來說,她只是去找自己的家人了, 不用再這樣辛苦的活著了!

    月流和祁星的腦回路有機會也很同頻,他竟然點點頭,認真思考著祁星的話。

    好像是這樣,阿婆每天都很辛苦,吃不飽穿不暖,還很孤獨。

    可是阿婆差一點就可以好起來了。

    他們明明都已經叫秦嘯給阿婆換個住處了。

    祁星見月流好了一點后又突然低落了起來,只能再接再厲道,“至少昨天,她很開心!

    月流看著祁星第一次不那么游刃有余的樣子,突然笑了笑,“你在安慰我嗎,祁星哥哥!

    “沒關系的,我記性很差,很快就會忘記了。”

    月流這么想著,強行無視了心里難受的感覺,努力擠出一個笑。

    祁星沒戳穿月流,順著他的話轉移了話題,“那趁你還沒忘記,把那灘血肉的事情告訴我一下!

    “七樓爆發喪尸病毒大概率是因為盥洗室里的水箱被人加了喪尸病毒,我在上面稍微檢查了一下!

    “這個方式,和飲料被投毒的情況很像!

    “但投毒的人按理說也會被關在七樓,所以我猜,他的下毒方式和你今天遇到的那灘血肉有關系。”

    “他和你說了什么?”祁星說完自己的猜測后,才問道

    月流想起那個大叔說的話,有一半是不能告訴祁星的,除了這些便沒有其他有用的信息。

    他思索了一下才道,“他就和我打了個招呼,然后走過來的時候突然就化了!

    祁星察覺到月流有所隱瞞,但他卻沒有多問,只是接著道,“我聽說過類似的異能,可以控制尸體!

    “或許這些災難,都是這個異能者做的。”

    月流愣了一下,這意思是,阿婆也是那個異能者害的?

    從那大叔說的話來看,背后很明顯是個喪尸在操控。

    如果是喪尸的話,他的異能就能勘測到。

    這么想著,月流立馬集中精神,檢查了他能力范圍以內的晶核。

    但是并沒有找到可疑的對象,都是正常的人類晶核。

    不過,隔壁房間里有一顆極小的晶核。

    這不是他在車上看見的那個嗎。

    他當時以為是那孔少的手下……

    當時那個方向,和現在這個晶核的位置 ,好像是李叔?

    李叔也有異能嗎。

    似乎之前每次去危險的地方,李叔就會有反應。

    劉瑩瑩那天和李叔差點買了投毒的飲料,不也是因為李叔頭暈才沒去買的嗎。

    包括一開始遇到雪兒之前。

    所以李叔的異能是預知?

    月流停下異能,沒有把李叔的異能說出來,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

    他抬頭看著祁星,“我們能不能去找點晶核,如果我異能范圍變強了,或許能找到那個操控尸體的人。”

    祁星盯著月流,眼里忽然多了很多他看不懂的情緒,“你想為人類報仇嗎!

    月流不解祁星為什么用這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他只好點點頭。

    他有些不確定地拉住祁星的衣角,“我可以嗎?”

    祁星笑了笑,“可以!

    祁星叫上了秦嘯,他大概說了一下七樓的事情,以及晶核的作用。

    不過他們商量的結果是祁星一個人去找晶核就可以了,總歸出入這個基地對他來說沒有絲毫困難。

    祁星給秦嘯安排好,就自己收拾出門了。

    月流有些疑惑地看向秦嘯,秦嘯神色凝重的送走了祁星后道,“我們去基地里到處晃晃!

    月流點點頭,懂了祁星的安排。

    他出去找晶核的效率更高,而秦嘯留下來帶他直接去試試看能不能找出那個操控尸體的人。

    秦嘯比祁星更重情義,而且七樓的事故是在他基地發生的,所以他一直都神色緊繃,也想快點查出幕后兇手。

    秦嘯抱起月流,讓月流能放心的釋放自己的異能,便出了門。

    月流也按照自己感知到范圍,不停地感應著附近的晶核。

    還好現在是白天,這棟樓里的異能者大部分出去做任務了。

    他們下了樓,教師公寓這附近幾乎沒有波動。

    異能者白天都會做任務離開基地,所以此時還留在基地里的人就會更可疑一點。

    月流一直以這種方式釋放異能,沒走多遠就已經有些疲憊了。

    “停一下!痹铝骱舫鲆豢跉,緩了緩。

    “怎么了,有發現嗎?”秦嘯關心地道。

    月流只能搖搖頭,“我有點維持不住了,得歇一下。”

    秦嘯聞言,走到旁邊的樹下,打算陪他休息。

    月流等待異能恢復的時間也沒有完全歇著,他思索著那操控尸體的人會躲在哪里。

    控制尸體的能力應該不能間隔太遠,而且要控制尸體,也必須要有條件。

    至少那個暗處的喪尸他能經常接觸到尸體才行。

    大概率還是住在學生宿舍里的人。

    他表層的身份會是一個沒有異能的人嗎。

    孔福身邊的保鏢也不是都有異能,他們只是比普通人厲害,會使用槍支有點體術的人類。

    而且那些人會被安排在基地內巡邏。

    月流忽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他想起來,當時那個大叔為什么走著走著忽然化了。

    化掉的條件,是不是就是超過了控制范圍。

    大叔明顯是還想和他說些什么,或者想做什么,卻在靠近的時候忽然化掉了。

    所以他本體當時被迫離開了附近。

    如果還能找到他控制尸體的條件就更容易確定了。

    想到這,月流放棄了這樣笨的尋找方法,直接對秦嘯道,“你知道今天上午十點左右的巡邏人員是誰嗎?”

    “這個需要去行政樓那邊看名單!鼻貒[如實答道。

    “那我們過去看看。”月流快速道。

    秦嘯也不懷疑,帶上月流直奔行政樓。

    月流的腦子轉了起來,發現了一件更奇怪的事情。

    他都能想到的事情,祁星為什么沒提起。

    還真跑出去給他找晶核了。

    然后讓秦嘯帶著他在這干找。

    ……該不會,在用他當誘餌吧。

    那喪尸會主動接近他第一次,或許就有第二次。

    這么想著,月流忍不住看向秦嘯,然后悄咪咪地湊到他耳邊,“祁星哥哥在哪里?”

    他有些懷疑祁星說是給他找晶核的真實性了。

    秦嘯的表情忽然松了一下,露出些微尷尬的表情,“出去了啊!

    “噢!痹铝鼽c點頭,倒是沒有非要問出來。

    不過很明顯,秦嘯在說謊。

    看樣子祁星已經有自己的計劃了,那他就配合配合好了。

    秦嘯很快帶著月流來到了行政樓,值班表在保鏢們的休息室里。

    秦嘯的臉倒是一路暢通地進去了。

    休息室很大,也分區,秦嘯在門口抱著月流起來看了排班表。

    月流按著表認真地看了起來。

    不巧的是,上午十點是個換崗的節點。

    這個時間段可能會出現在宿舍樓附近的人有十個。

    五個人一隊巡邏,換班的一隊也是五個人。

    月流皺起眉,十個人的名字好難記。

    他轉頭看向秦嘯,“你知道昨天晚上喪尸暴亂是大概什么時間段的事情嗎?”

    “十二點過的時候,巡邏隊才發現,但是那時候已經爆發了有一會兒了!鼻貒[早上就得知了這個消息。

    月流聞言,看向前一天晚上的值班表。

    所以投毒是十二點之前做的,而宿舍樓的人都是下午五六點后才紛紛回樓層。

    剛剛回去時樓道上人不少,還都在忙來忙去接水的人也多,想明目張膽投毒不容易。

    所以,七點到十二點之間值班的人更可疑。

    好在這個時間段只有一個隊伍。

    月流對比了一下,他們輪班的隊伍是固定的,因此目標范圍可以縮小到五個人了。

    他指了指那五個人的名字,對秦嘯道,“你背前三個名字和長相,我背后面兩個!

    秦嘯點點頭同意了,但還是忍不住問道,“為什么要分開背。”

    “因為一個人背不住啊!痹铝饔每瓷底拥难凵窨戳艘谎矍貒[,然后努力去記住后面兩個人的長相。

    秦嘯沉默了一下,還是把五個人的樣子和對應的名字都背下來了。

    防止小寶待會把后面兩個也都記不住了。

    “記住了嗎?”月流確定自己能記住后,才嚴肅地問秦嘯。

    秦嘯覺得自己像是小時候被老師盤問一樣,但還是配合地道,“記住了!

    “這個隊現在沒值班,會不會就在休息室里!痹铝髡f著,看向緊閉的門口。

    秦嘯皺著眉,“不一定,他們不值班的時候可以自由活動!

    不過兩人還是打算先進去看看。

    推門之前,月流先展開自己的異能感知了一下。

    里面倒是有幾個異能者。

    這些保鏢里有些人是異能沒什么用,才會留在這當保鏢。

    這就讓月流無法確定那個操控尸體的人是不是在里面。

    不過,既然他們的異能范圍都有效。

    只要下次在遇到被操控的尸體時,月流立馬開始勘測周圍的晶核,或許就能有發現了。

    等月流睜開眼,秦嘯才推開門,帶著月流打算挨個區域挨個區域看。

    月流直接指向了之前感受到有晶核的幾個方向,“從這邊開始找!

    秦嘯不疑有他,直接跟著走了過去。

    但也就在這時,門突然被推開了。

    秦嘯和月流下意識朝著門口看去。

    一臉暴怒的孔福站在門口,他的手上還沾著血,身后跟著幾個保鏢。

    不知道為什么,月流感覺,孔福一看就是沖他們來的。

    果不其然。

    “秦嘯。 笨赘5乃缓鹇晭缀蹩煲埔。

    這動靜倒是惹得休息室所有人都掀開簾子,走出來看熱鬧。

    月流皺了皺眉,人群都混在一起了,更難找了。

    怎么孔福偏偏就這個時候來。

    “我兒子死了多久了到底。 笨赘kp目紅腫,眼球暴起,里面血絲密布,看起來已經憤怒到了極致。

    秦嘯面對著孔福,有些不耐煩道,“早就死了,怎么了?”

    秦嘯這幅無所謂的態度更加刺激到了孔福,他顫抖著手指,你了幾聲沒你出來。

    大概是喪子之痛讓他大腦變得鈍了,孔福終于想起來了自己是如何控制秦嘯的。

    他強撐著冷笑了一聲,“要想你媽沒事,你現在就自殺吧!

    秦嘯被逗笑了,葉嬸兒早就被救出來了,孔福到現在沒找到她,還想妄圖假裝沒事。

    “如果我不呢?孔叔您要不要把我媽帶出來當面威脅我。俊鼻貒[吊兒郎當地笑了起來,他本來想過幾天再找孔福算賬。

    但是孔福提前找上門來了,也就不用再留他了。

    孔福瞪著秦嘯幾秒,忽然意識到了什么,他不可思議地后退了一步,“你……是你救走她的?”

    “恭喜,終于發現咯!鼻貒[笑了起來,他空出來的那只手心驟然竄起火焰。

    孔福對死亡的恐懼在這一瞬終于戰勝了喪子之痛。

    他一邊后退一邊指揮身旁的保鏢頂上去。

    但孔福忘記了。

    他能當基地老大,是因為所有人都忌憚秦嘯的實力,而秦嘯又有把柄在孔福身上。

    平時眾人就不怎么敢違逆秦嘯,更何況。

    如果秦嘯要反了……誰會愚蠢到去幫助他一個普普通通的速度系異能者呢。

    第 40 章

    當身旁的人全部紛紛退開一條道讓給秦嘯的時候。

    孔福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慌亂狼狽的向外逃去。

    雖然他是速度系異能跑得很快,一溜煙就沖出去了。

    但是秦嘯在無數次戰斗中提升起來的異能等級,所帶來的速度加成,也不比他一個天天待在基地的人差。

    孔福拉不開距離, 月流掛秦嘯身上也無聊, 隨便展開自己的異能, 鎖定到了孔福的晶核。

    他突發奇想地控制著自己異能具象化出來的光團, 對著孔福的晶核發起了攻擊。

    “。。。 

    前面的孔福發出一聲慘叫。

    月流還沒戳壞晶核呢, 孔福就已經這樣痛了。

    能不能直接破壞掉他的晶核呢。

    畢竟孔福的異能的等級都沒怎么提升過。

    月流想著, 繼續發動異能。

    持續性的刺痛讓孔福的速度慢了下來。

    月流很是專一地對著一個地方猛戳。

    終于,晶核表面裂開了, 如同一張蛛網, 從中心散開。

    同時, 孔福逃跑的身形忽然一頓, 栽倒在地上。

    秦嘯愣了一下,停下腳步, 看向月流。

    月流剛剛也消耗了不少異能,十分疲憊。

    但是他心情很好,因為他發現自己的魅惑異能遠比想象中厲害。

    可以直接摧毀別人的晶核,雖然發動的時候不能躲閃攻擊,但也是很陰了。

    月流開心地彎了彎唇,“不用管他了, 他現在是個沒有異能的廢人,這應該比殺了他還難受吧。”

    孔福好不容易從末世前的底層人爬到基地老大的位置, 作威作福慣了, 得罪了不少人。

    今天權力,異能全部都沒有了。

    不需要他們動手, 自是會有人收拾他。

    秦嘯看著月流,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還真是深得祁星真傳!

    月流哼了一聲,這和祁星有什么關系。

    不過他以前確實不會這樣,都是能動手就不動腦。

    這不過是弱小者的把戲罷了。

    只要足夠強大,壓根沒必要這么麻煩。

    兩人收拾完了孔福,又回到休息室去找人。

    經過剛剛的事情,大家都擠出來看熱鬧了。

    秦嘯掃了一眼,目標巡邏隊伍里有兩人正站在一起。

    他為月流指了指,月流立馬用異能確定了一下他們是否有晶核。

    不是這兩個人。

    得到了答案,秦嘯便走過去詢問,“你們還有三個隊員在哪里?”

    兩人突然被基地最強的異能者秦嘯問話還很受寵若驚,連忙緊張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有兩個隊友去打飯了,還有一個隊友剛剛說出去上廁所了。

    秦嘯順著追問了剛剛出去的人的名字。

    月流也快速地展開異能尋找附近是否有正在遠離的晶核。

    可惜尋找無果,看樣子已經趁亂跑遠了,對方很謹慎。

    孔福在這個時候找上門,大概就是那個喪尸本來就在休息室里,怕被秦嘯他們直接逮到,便操控著傀儡去告訴孔福他兒子已經死了。

    鬧出這一茬,那喪尸已經趁著混亂跑了。

    所以,剛剛去上廁所的巡邏隊員甘雨,就是那個在基地搞事情的喪尸。

    好在現在孔福已經廢了,大家都默認秦嘯是新的老大。

    這點也很有利于他們尋找那個藏在基地里的喪尸。

    秦嘯直接讓人發布通緝令,發動所有人尋找那個叫甘雨的巡邏人員。

    很快,學校廣播室的廣播就響了起來,巡邏隊員也全部出動。

    到底事情并沒有那么順利。

    人群最為聚集到廣場上忽然傳來巨大的哄鬧聲,還有尖叫聲。

    這絕對不是什么正常的情況。

    很有可能是那喪尸的臨死反撲。

    好歹是一手建立起來的基地,出事了,秦嘯不能不管。

    他必須要前往廣場。

    秦嘯回到之前孔福的辦公室放下了月流。

    他難得沒有逗弄月流,神情嚴肅而認真地看著月流!靶,現在廣場很混亂,我怕帶著你會顧不上,你先躲在這個辦公室可以嗎?”

    月流抿著唇,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忍不住道,“會不會是故意引走你……到時候再偷偷抓走我!

    畢竟,他對祁星和秦嘯都隱瞞了那件事。

    那喪尸會控制著尸體來找他第一次……可能就會有第二次。

    月流不知道對方實力,不確定現在的自己有沒有能力自保。

    而且他總感覺那人對他圖謀不軌。

    “你是說,這是聲東擊西的手段嗎?”秦嘯確實沒想到這一層,這些保鏢基本上沒有異能,又不一定能分辨出那個喪尸控制的傀儡。

    如果月流被偷走當人質,那就是他失責了。

    見狀,秦嘯只能抱起月流向外跑去,“那你一定要抓緊我,別擠丟了!

    月流連忙點頭,用手緊緊抓住秦嘯的肩膀。

    秦嘯很快來到廣場,這里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廣場中央有一個男人,舉著一把粘著黑色液體的刀,正追著人砍。

    周圍的人群互相推搡擁擠著,有人被推到前面被砍中。

    哀嚎,慘叫充斥著四周。

    那刀上黏著喪尸病毒,持槍的人只好先擊殺被劃傷的人。

    但是人類好解決,這個持刀的人卻很詭異。

    巡邏隊的人已經對他開了幾槍了,但是他卻沒事人一樣繼續追著人砍。

    一看就是那喪尸控制的手筆。

    也就是說它正在附近控制這個人。

    秦嘯逆著人群跑進去,他需要先制止住這個傀儡。

    月流皺著眉,現在是個機會,他可以趁機閉上眼睛感知附近的異能者。

    這附近異能者不多,但都在往廣場外移動。

    月流無法鎖定是哪一個。

    就在這時,他忽然感受到自己身上多了兩只手。

    下一秒,月流就猝不及防地被抽離了秦嘯的懷抱,兩只手都沒能抓住秦嘯。

    月流瞬間睜開眼,擁擠的人流直接將他擠出了一米多外。

    他被一個人勒在懷里,看不見秦嘯的身影,只能聽見對方在喊他的名字。

    月流被捂住嘴,只能努力地掙扎想要掙開這個人。

    這時,頭頂傳來了對方僵硬的聲音,

    “如果不想暴露你的身份,晚上所有人睡著后,車棚來見——”

    話還沒有說完,他的頭突然飛了出去。

    同時眼前一道綠色風盾擋住了濺射出來的血。

    只是周圍的人群就沒這么好運氣了,紛紛尖叫著遠離了事故中心。

    月流還沒消化完對方的話,就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祁星身上的冷香讓他驟然回神。

    月流抬頭看去,只見祁星神色陰冷,帶著他跳上一旁的欄桿,幾步沖到前面,將持刀那人也直接削斷了頭。

    中了數槍的傀儡終于倒地了。

    月流忍不住摸了摸胳膊,“為什么切了頭才能死!

    “我剛去查了一下,他的異能是通過接入腦部的一種線型蠕蟲來控制尸體的。”祁星答道,“現在人群里有人被刀劃傷了,估計還需要排查感染的人群!

    祁星說完,落到秦嘯面前。

    秦嘯見月流沒事才松了口氣,他張嘴就想要道歉,畢竟是他沒把保護好小寶。

    “你先處理這邊的騷亂,我送他回家休息!逼钚谴驍嗔饲貒[的話,說完就抱著月流走了。

    回到家中,李叔和葉嬸兒都迎了上來關心他們。

    雖然教師宿舍距離廣場最遠,但他們也都聽到了那些躁動。

    祁星放下月流,月流還有些愣愣的。

    李叔以為月流被嚇到了,去廚房熱了杯牛奶遞給他。

    月流老實地接過來,還乖巧地說了一聲謝謝。

    祁星簡單說了一下情況。

    現在那喪尸躲了起來,不知什么時候會再次出來。

    大家先擠一擠,在這間屋子呆著。

    晚上也睡這邊。

    沒人有異議,畢竟祁星身邊肯定是最安全的。

    月流一邊喝著牛奶,一邊糾結著自己到底要不要把傀儡告訴自己的那句話給祁星說。

    他是覺得,自己大晚上一個人出去肯定會被祁星發現的……可能傀儡不知道他晚上是和祁星一起睡的吧。

    但是如果對方真的告訴祁星自己的身份呢。

    月流很糾結,決定和李叔他們打會兒撲克緩解一下。

    李叔他們還在擔心月流是不是被嚇到了,就見孩子一臉認真地抬起頭邀請他們打撲克。

    雖然不解,但是一向慣孩子的李叔已經拿出了撲克牌。

    祁星見月流沒什么事,再次出了門。

    不能坐以待斃,這個喪尸的異能實在陰險,讓他活得越久,變數越大。

    而且對方的目的很明顯就是想要將這個基地所有人都感染上喪尸病毒。

    家里,月流他們撲克一打就是一天。

    等祁星都回家了,還做好了晚飯,沒收了他們的撲克,一群賭癮上來了的人才停下。

    月流吃飯一向很認真,他很喜歡品嘗食物的味道,因此還是沒有想起來要糾結的事情。

    一天結束,大家都收拾完找好休息的位置躺好了。

    秦嘯晚上還沒有回來,他現在是基地老大,今天的排查工作不小,可能還有的忙。

    月流呼了口氣,總覺得今天過得格外緊張。

    他卸力把自己丟進被褥里,然后隨手撈起最近被自己冷落的鳥蛋就開始醞釀睡意。

    他上午使用了不少次異能,現在一沾著枕頭就已經感覺睜不開眼了。

    等祁星熄了燈躺在他旁邊時,月流已經快要打呼了。

    但是他感受到床墊的下陷,突然睜開眼。

    他才想起來傀儡那句話了。

    等所有人睡著,下去找他。

    可惡啊,這個死喪尸,非得大晚上找他,他已經困得不行了。

    晚上還冷,要從床上下去簡直是折磨。

    月流摸黑扯了扯祁星的衣角,“待會可以和我下樓去嗎?”

    “怎么了?”黑暗中,祁星的聲音聽著也有些疲憊。

    “就是!痹铝饕贿呴_口,一邊想怎么說才能讓祁星下去就殺了對方,讓他沒辦法說出自己的秘密。

    “今天那個傀儡讓我半夜去車棚找他,不然的話,他就會引爆他提前下好的喪尸病毒,讓基地淪陷。”

    祁星聞言,沉默了一下,“真的嗎?”

    月流沒聽出來不對勁,連連點頭,“是的!

    “那你怎么白天不告訴我?”

    月流卡殼,沒想到祁星第一反應是這個,他猶豫了一下道, “因為我怕他在偷聽!

    祁星嘆了口氣,好歹是沒有繼續問了,“那就不開燈,穿好衣服準備下去吧。”

    這樣為了預防對方引爆病毒,祁星應該會見面就把那喪尸殺了吧。

    以祁星的實力,那喪尸肯定來不及說完他的秘密。

    月流乖乖地喔了一聲,痛苦的從被窩里咕涌半天,就是舍不得爬出來。

    祁星掀開被窩,把冷得縮成一團的月流提出來,就著這個僵硬的姿勢幫他穿好衣服。

    月流覺得衣服也很冰人,但是終究是得出去的,他干脆一鼓作氣地站起來,氣勢洶洶地就往門外走。

    待會一定要把他的晶核狠狠地挖出來,凍死他了。

    “等一下!逼钚翘嶂铝鞯囊骂I往回拖。

    月流不明所以地抬頭看向他,等待著祁星的指示。

    “你怎么確定,待會見你的就是甘雨本人,如果又只是傀儡呢,殺了他也沒有意義。”

    月流瞪大了眼睛,他怎么忘記了這茬。

    到時候自己帶上了祁星,甘雨本人又控制其他傀儡來泄露他的身份怎么辦。

    大概是越危及到自己的命運,腦子轉的越快。

    月流終于想起來,對方要操控傀儡是有一個距離限制的。

    “我感知一下這附近的晶核,他要控制傀儡來見我,人肯定也在附近!痹铝髯孕艥M滿地開口道。

    “小寶真棒。”祁星大概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但還是夸獎了一下月流主動動腦子的行為。

    月流覺得祁星這句話很陰陽怪氣,他脆弱的自信都被這樣擊垮了。

    他癟癟嘴,還是不滿地施展起異能。

    然而自己所能探查到的范圍里,除了他們這棟樓,并沒有任何晶核的蹤影。

    月流有些疑惑,睜開眼正想告訴祁星這件事情,就聽見祁星在他耳邊低聲道。

    “甘雨沒有權限居住在教師公寓!

    “所以,除了孔福的兒子那間屋玻璃破碎,其他房間都無法進去!

    “你可以先看看,樓下這件屋子里,有沒有晶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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